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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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伍的中段右翼侧,一支为数不足二百的骑兵队离群而出,在平原上驰行,虽然只是半速,但从人马的利落姿态可知,全都是强健的精鋭战士。

这支健军确是非比寻常。此刻他们分为前后两股,跑在前头的三、四十骑乃是大明皇室禁卫的三千营铁甲兵,一身雕饰讲究的盔甲华丽整齐,策骑间合奏发出兵甲碰响,先声夺人;前头更有一名旗手,用皮带和马镫支撑辅助下,单手举着一面高高的直幡,飘动的布上写着“威武大将军“五个大字。

至于后面相隔不足三十步是另一股共百来骑的战士,气质与前头的禁卫铁甲骑兵截然不同,身上护甲简陋得多,部件的位置和多寡也各不相同,显然是为了配合各士兵擅长的战法而添减,各人身上所带兵器装备也毫不统一。他们在战盔下露出的一双双眼睛,透着饥饿而凶暴的气息,不似铁甲禁卫般庄严,略显散漫但同时又令人感觉更危险。这些乃是驻守宣府的游击骑兵,与鞑靼人交战经验甚丰富,在这关外平原上策马,就像回到了家一样。

他们的指挥官也在其中。雄纠纠的江彬骑着心爱战驹,背带弓矢腰挂弯刀,连头盔也没戴上,只是随随便便挂在鞍旁,故意露出那张带着勇战创疤的脸,凌厉的眼神直直盯着前方铁骑。

边将出身的江彬虽已成为皇座旁的宠臣,取代钱宁掌管锦衣卫,并且长居京师陪伴帝侧,但一直未有放开宣府亲兵的权力,经常劝诱正德皇帝准许他将这支边军调动入京作防务及御前演练,既保住他在边军的影响力,又可讨皇帝欢心,更乘机掌握了护卫京师的部分权柄。

江彬一直密切监视着前头的禁军铁骑。在那丛丛甲影之间,可见一名骑士身型略为瘦削,但策马的姿态同样矫捷,一身装甲格外豪奢,甲片反射出灿目金光,背后是一面绣金的鲜红披风,战盔顶上两侧装着猛禽翅膀的佩饰。

这背影不是谁,正是那面直幡上军衔的主人:“镇国公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

——说穿了,也就是当今正德皇帝朱厚照,自己给自己封了这么一个又长又威风的官阶。

在江彬的诱惑下,皇帝早就有了私自出京驰骋关外的念头。三年前他曾尝试过一次,结果却在居庸关为忠臣拦阻,败兴而还。朝臣对皇帝意欲出关,当然极为紧张:谁都没有忘记当年“土木之变“,英宗皇帝被俘、大明军队一代精锐几乎尽折、京城险为蒙古铁骑攻破的大祸,绝不想此巨大厄难重演。

但朱厚照并未甘心,再度与江彬谋划,这次终于成功用计闯关而出,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自由天地。

而江彬也如愿了:离开了京城,争宠劲敌钱宁与众多朝臣都不在旁,天子为他一人独揽;只要在关外好好招呼皇帝,给他过足带兵历险的瘾,自己的地位就更稳如泰山,凌驾一众朝臣之上。

——那时候钱宁也得看我的脸色…我甚至能够除掉他…

然而此际江彬脸上找不到半点欢欣兴奋的神色,反而肃穆地看着前头正享受带兵策骑的皇帝,眉宇间带着忧虑与隐隐的恐惧。

原来出关之后,皇帝一行人到达江彬的根据地宣府,才玩了几天就听闻一个消息:

鞑靼“小王子“率众五万,正往边镇大同来犯。

——是那个“小王子“。大明军队上下闻名色变的人物。

皇帝听了消息眼睛却顿时亮起来。

看见这眼神,江彬已心感不妙,但还来不及想办法劝阻,皇帝已然下令,点起宣府边军精锐兵马,御驾亲征大同府!

“朕要去会一会他。“皇帝当时踌躇满志地说着,抚摸手中的一柄银饰砍刀。

江彬瞪着眼睛不发一言。

“会一会他“?那个鞑靼“小王子“?

——你可知道我们此刻所在的宣府,三年前就被这“小王子“侵犯过,连陷多镇,烧杀抢掠来回百里,无人能挡?

——就凭你?你这个长居宫中、在“豹房“玩玩“练兵“游戏的小子,要“会一会他“?

但是江彬看见朱厚照的表情,知道他心意已决。江彬一身富贵,俱是靠取宠于皇帝而获得,要在这样的时刻扫皇帝的兴,那是江彬死也不会做的事。

——只好暂时随他心意…说不定过些日子,他自己害怕起来就自行撤退,我又何必冒失宠的危险,干犯他的兴头?

可是今天已快将到达大同府阳和卫了,江彬看见眼前的皇帝,正威风地领着铁甲亲卫策骑漫步平原,半点没有紧张害怕的迹象,甚至真的显露了些大将军的自信与功架。

江彬在京城“豹房“与朱厚照日夕相对,年轻皇帝虽仍旧爱玩,但江彬却察觉他近一年多以来有了特殊变化,增添了些从前所无的气度,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如今回想起来,似乎就是神机营消灭了武当派之后…

在前方,正德皇帝朱厚照领着四十铁骑亲卫,驰骋在梦想已久、自由开阔的平原之上,那袭豪华战甲底下的身躯热血沸腾,不知不觉间就驱使骏马加快。

“陛下!“在皇帝左侧后方的亲卫一边催马紧随,一边高呼:“请别脱离大队太远丨“

——这些禁卫虽未曾戍边,但也听闻过鞑靼骑兵来去如风,这关外荒原是何等危险。前一刻看似四野无人,下一刻可能就箭雨漫天。

朱厚照虽然爱刺激冒险,但并不是傻瓜,知道自己置身的已不是“豹房“的游乐园,部将的说话还是得多听,于是收慢了坐骑,后头的铁骑队也缓了下来,跟随拱护在皇帝两翼。

马儿踱步同时,朱厚照自战盔底下,眺视那片被阳光晒成金黄的原野。他知道在看不见的另一头,无数敌人正跟他一样骑着马带着刀箭,血液同样的翻滚着,心里怀着同样的壮志…

——不。不一样的。他们比朕饥饿。

朱厚照很清楚,他跟那些鞑靼战士不相同。他们为了功业富贵,为了家人吃饱穿暖,拿了性命出来赌博,踏上每日生死不知的战场;而他自己,从出生一刻开始,注定掌握天下,本来就没有任何奔驰在这荒原上的理由。

可是朱厚照心里还是有一个没填满的坑——世上还是有些东西,是连皇帝也没法随手得到的。他离京千里,就是要去寻找这东西。

听闻“小王子“率兵来犯的消息,朱厚照毅然决定亲身迎击,并非如江彬所想般只为冒险好玩。先祖开国的勇猛事迹,朱厚照自小就听过读过无数遍。老师讲述这些历史,原意是叫太子体会先帝创业之艰辛;可是听在朱厚照耳里,意义却全不一样,心里只有无限的欣羡与向往,甚至觉得自己生错了时代。

——祖先曾经击败、驱逐过的敌人,他好想也击败一次。

促使朱厚照下定决心迎击强敌“小王子“的,还不止此。他更是受到了武当派的刺激。

两年前消灭武当派之后,朱厚照颇感后悔,之后多次接见从武当山之役生还而回的将兵,听他们讲述那场短促但惨烈的战事到底如何进行,得知武当剑士在战场上怎样以一抵百,堆积尸山;以数人之力闪电入侵,敢死刺杀神机营大将;在炮雨铳林之间如神鬼般冲锋而进,彷佛拥有不死之身…朱厚照听完,既为下令毁了这么一群不世出的战士而痛惜,同时却又恨不得当日自己率领神机营亲征,能够目睹那样的奇迹。

他心里就是如此矛盾:既后悔灭了武当,可又觉得赐给武当派这灿烂一战,正正成就了他们的传奇;武当派能够在这战中燃烧至尽,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因着这心理,朱厚照并未追究禁军折损惨重的罪责,诸将士仍留原职,战死者眷属获得额外恩恤,监军张永仍督领禁军团营。

这年来朱厚照对武当派念念不忘,比从前更沉醉于武事;而曾经刺激他出兵武当的宋梨,他也一直留在身边,甚至出关也带在一起,彷佛她就是武当之战的纪念品…

之后到了宣府,当听到“小王子“之名时,朱厚照立时将对方与武当联想在一起:

——朕出关之际,那家伙就正好来犯…如此巧合,千载难逢!也许他正是上天赐给朕的灿烂一战!

朕此生也不可能练成如武当派那样厉害的武者;但同样能够找到燃亮自身的战场!

回想及此,朱厚照在马鞍上伸手握着腰刀,作势欲拔,彷佛在无人荒原上隐隐看见了敌人的身影。

朱厚照既非沙场猛将,也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可是身为断天下人生死的九五之尊,杀气一旦散发,身旁将士都感受得到,竟全体不自觉微微退缩畏惧,低下头来。

“朕要打赢这一仗。“朱厚照目光不离荒野尽头,向身后战士徐徐说:“你们会助朕一臂吗?“

这支亲兵跟随皇帝已久,却从未听过他如此认真说话,心里一怔,一同在鞍上朝皇帝敬礼,众多铁甲片发出响声,各人衷心合呼:

“臣必死战!“

在他们眼中,年仅廿六岁的皇帝在马上的背影,竟是前所未有的巨大。——而他们不知道,这都是拜武当所赐。

十三日后,正德十二月十日初六,大明皇帝朱厚照率同京师来援之张永、魏彬、张忠等部,于应州会合大同总兵王勋,兵马共计六万,迎战达延汗巴图蒙克五万鞑靼铁骑。

——五十三岁的巴图蒙克,明军称其“小王子“,自十六岁亲政起兵,以不足廿年征服各部落一统漠南,此后率众来犯大明边疆大小数十回,烧杀抢掠,来回纵横千里,明军闻风丧胆,无人敢战。

应州之役,两军于雾中交锋,正德皇帝亲自披挂于阵前作战,明军战意高涨,与往日怯懦之情态大异,令巴图蒙克及鞑靼部将甚为惊讶。

朱厚照不顾群臣规劝,率先带兵冲锋,因战况混乱,竟深入敌阵,几乎陷入鞑靼军的包围;但他与亲卫异常勇猛,先一步冲散了敌方阵形。

最危急时,一名鞑靼士官接近朱厚照,竟与大明皇帝白刃相交。该鞑靼战士的弯刀力劲雄猛,朱厚照几乎抵抗不住跌下坐骑;但电光石火之间,皇帝不自觉使出从前得武当派副掌门师星昊指点过的“武当行剑“招势,身躯在马鞍上斜斜闪过敌人弯刀,同时手上御用战刀横斩,割破了鞑靼战士的颈项。

江彬及张永随即赶到护驾。鞑靼在明军如此攻势下不敢力敌,果断收兵。

次日两军再战朔州附近,然而这天雾色更浓,双方也难调度。鞑靼经昨日之严重挫折,又遇上远超预料的顽强敌人,人困马疲,终于决定撤退。朱厚照命臣下回京报捷。

同年末巴图蒙克病逝,无人知晓是否与此次应州挫败有关。他死后漠南蒙古众部落又再陷入分裂,虽仍每岁侵扰边疆,但已不敢再如此深入进犯。

次年正月,朱厚照因祖母去世返京服丧,并向朝廷回报“威武大将军朱寿“之战功,其中特书一笔:“斩虏首一级“。

卷十五 羊与虎 第二章 山螺

入山已是第四十七天。燕横仍然在寻找它的踪迹。

他盘膝坐在一株不知多少年岁的古老大树底下,被错结的厚壮树根包围,身周四方的地上全是雨后腐烂的落叶,传来阵阵令人昏沉的奇特气味。

燕横毫不在乎地呼吸着那空气,他的气息平缓而悠长,就如平日修习青城派的“伏降剑椿“时无异。

平放在腿上一长一短的两根粗壮树枝,随着他腹部的动作微微起伏。现在即使有人路过这深山,恐怕也难以辨别出燕横的身影:他那身原本深蓝色的衣袍早已污烂褪色,跟四周山林犹如融成了一片;淋湿的长发没有结发髻,凌乱地披在双肩和背项上,久未清洁的发丝纠结得像一丛丛麻草;脸孔被泥污与疲劳掩盖,轮廓显得极深刻;穿破了的布鞋早就丢弃,一双赤足全是被山石树木磨出的厚茧,那硬皮被染得又黑又黄,像一对野兽的足爪一样。

这一切燕横全都不觉得厌恶,相反这正是他所希望的:成为山林的一部分。

最初进山时,燕横每天每夜都为林中的爬虫所苦;但如今虫蚁在他衣服间爬进爬出,他已是毫不在乎,依然如冥想入定似的一动不动,只有一双星目却仍睁着,警觉无比地朝树林各处缓缓扫视,身体各种其他官能也全开。

虽然已经许多天没有见着它,但燕横知道它还在,而且必然在不远处暗中窥视着自己。

——我要是它也不会走。

燕横这么想。这座山是它的家。它是这里的王者。遇上我这个陌生的入侵者,它绝对不会轻忽。

一想到它,燕横的眼里就燃烧起狂热的期待。他仍然清楚记得那天与它初次相遇的情景。

那是燕横进山仅仅第六天就发生的事情。在那个雾气未散的清晨,正当他要去河涧取水时,就在半途的茂密树木缝隙之间,瞥见那巨型的身影步过。

那一刻,燕横的呼吸冻结了。

他平生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生物。它行走时不徐不疾,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可仅仅是那身材与姿态,已足以震撼燕横的心灵。

接着它回头。短暂的瞬间,他跟它四目交接。那双眼目里深蕴的凌厉精气,令燕横心弦颤抖。

然后它就在林木之间消失。燕横只是呆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

此后这四十天,燕横每日都回到这片树林来,苦苦寻找它的踪影,但始终没有再见到。

——我会等。必定得再见它。否则绝不出山。

一回想起它的眼神时,燕横心里的自保本能就被牵动,右手迅速搭上腿上的长树枝。体内战气一被激发,在他头上大树里栖息的鸟群立时受惊,群起振翅逃向林外天际,拍翼声与鸣叫声在山间回响不绝。

燕横察觉自己失控时已经太迟,手指缓缓放开树枝,重新聚敛心神。刚才它也必然感应到了吧?杀气这么一散发,要再接近它又更困难了。

——我的修为还不够…

燕横经过一个多月的山中生活,明白自己身处山野,对于这里众生而言,就如漆黑中的炬火一般显眼。要再次接触它,或者令它不为意地在眼前现身,唯一的法门,就是把自己完全融入山林。

经这一失控,燕横知道今天又是徒劳无功,只好提起充作木剑的那双树枝,在大树底下站起来,踏着赤脚回去自己居住的山洞。

那洞穴位于面朝东方的一片山壁底下,洞前的树林有一小片疏落的空地,燕横不知道这里从前是否曾被什么猛兽盘踞过。他在洞口用石头和削尖的树枝筑起一道及胸的屏障,以防自己不在时有野兽闯进去捣乱。

燕横轻巧一跃越过屏障——进山至今他已比从前瘦了好几斤——在洞内熟练地打火,燃起了火把后才走进山洞深处。

洞里的柴堆燃烧后,山洞内一切才显得清晰。洞口虽然狭小,深处内却颇宽广,洞壁向上延伸到两、三丈的高度,上方有两个如天窗般的洞口,令洞里不觉郁闷,只是下雨时洞里的地面就变成一个小小的泥浆湖,那时候燕横就只得睡在石头上。

洞里器物甚简陋,除了火堆上挂着一个瓦锅、堆在洞边石上的一些刀具用品、几个装着收集来的食物布包、装着食水的羊皮囊之外,再无什么多余东西,就连换穿衣物也没有半件。

虽然已经生火,燕横却无心煮食,只是张罗一些昨天采来的野果,还有几块风干的野兔肉,就着清水匆匆吃下充饥。

吃完后他抬头看上方的洞穴,只见天色已黑。他坐在燃烧的柴堆前,呆呆地凝视着跳跃的火光,还有偶然从柴枝爆出的星火,默然无语。

——当然无语。还能跟谁说话?

燕横看着火光,回忆自己最后一次与人说话是什么时候。那很容易记起来:就是离开那山村的时候。童静以不舍的目光瞧着他。他轻轻解开她紧握着自己的手,踏上了路途,然后回头说:“我很快回来。“

一想到童静,想到那村庄,那人类的世界…燕横就紧咬着下唇,身体微微在颤抖。太怀念了。他好想跟人说话。谁也好。就算是不认识的村民。说一句就行…

燕横生起独自进入深山修练的念头,是在两个月之前。引发他这想法的,是无意中听闻村民闲谈的一句话:“海阳山之北有老虎。“

燕横听到那句话的地方,是在广西桂林的偏僻山区,一条满布梯田的村落里。

为什么会到了那种地方,得要追溯到两年前的湘潭决战:荆裂在两千双眼睛之前,于湘江畔的大擂台上击杀了秘宗掌门“云隐神行“雷九谛。一刀之间,荆裂已然跻身当世高手之列,名号响彻天下武林,战果震撼之巨,只稍逊于武当派灭亡之事。

其实荆裂与“破门六剑“被朝廷“御武令“动员天下武人缉捕,早就是名人;雷九谛之死,更令他们无处可躲。

这两年可谓武林之寒冬:武当派被禁军神机营歼灭,各门派虽然庆幸解除了被武当征讨的威胁,但同时对于朝廷用如此雷霆手段毁掉一个山中的武林门派甚感心寒,先前对朝廷所发“忠勇武集“铁牌的向往立时冷却下来,看穿这“御武令“其实不过是驾驭武林中人的一副枷锁。

虽然武林各派不再热衷追杀“破门六剑“,但另一边荆裂等人仍然要躲避朝廷的缉捕。尤其在武当之战后,朝廷厂卫仍全力追缉武当派的残余“叛逆“,把分布天下各省的耳目尽开,并且大肆滥捕拷问。一切游走江湖之士,只要形迹稍像练武之士,不管是真有正宗门派过硬武功的武者,还是玩花把式的街头卖武人,甚至是游方的道士,都随时被厂卫视同嫌犯,各地数以百计的无辜武人死于黑狱酷刑之下,并因此引发生了数十宗拒捕武斗,也酿成锦衣卫死伤,令气氛更是紧张。各地武林门派中人,为免与朝廷官府冲突,等间不敢出门远行离开根据地。

“破门六剑“并非害怕与朝廷厂卫或地方官府为敌,真正顾忌的是连累了收留他们的友好——毕竟别人不比浪荡江湖的他们,各自都有家业。他们知道必得离开湘潭,于是匆匆拜别了湘龙剑派众人、八卦掌门尹英峰及其他门派的同道,远走他处。

不过在离开前一夜,他们还要举行一件喜事:湘龙剑客庞天顺与崆峒派女侠刑瑛成亲。

一场险恶风波,成就了这段大好姻缘,可说是最令众人宽慰的事。二人赶在“破门六剑“离去前完婚,一切从简,就是希望由练飞虹主婚,亲自将徒儿嫁出去。

新婚后隔天,刑瑛在离别前把自己爱用的崆峒派飞刀和钩索都送赠给童静。

“静师妹。“刑瑛拉着童静说话,视线却不舍地瞧着恩师练飞虹:“你要好好看着这老顽童,不要再给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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