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尾鱼作品玉昭令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端木翠白了他一眼:“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吧?”

王朝这回脑子倒转得快:“你是端……端……端……端木翠?”

端木翠的回答颇具娱乐精神。

“对呀,我就是端……端……端……端木翠。”

“端木姑娘,你可要救救展大人啊。”王朝眼泪险些流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

这回轮到端木翠发愣了。

————————————————————

“这样啊,”听完王朝对事情的简述,端木翠吁了口气,“你先回去,我梳洗一下就过去看他。”

“你还要梳洗一下?”王朝险些晕了过去。

所以说,女人,是永远分不清轻重缓急,不能予大事也。

看着端木翠一副事不关已闲庭信步的模样,王朝恨恨。

端木翠很快就换装完毕,换了身干净衣裳,手上还搭了一件。

穿一件,还要带一件,又不是请你去看灯会,王朝忍不住想翻白眼。

“你,”端木翠指王朝,“把我带回来的锅刀铲都拿上。”

王朝忍不住了:“为什么?”

“因为展昭需要补一补。”端木翠煞有介事。

王朝很想大声反驳说你别以为包大人清廉开封府就什么都没有,我们是有锅的,两口!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见到展昭时,端木翠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展昭,”端木翠喃喃,“我走的时候你还是展昭,回来的时候你就成粽子了。”

彼时公孙策正端了茶盏进来,闻听此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把茶水给洒了。

张龙和赵虎没敢笑,他们吃过端木翠的苦头,不想跟猪圈猪舍乃至猪制品再有任何交集。

王朝也没笑,背着锅锅铲铲往开封府过来的路上,他猛然意识到他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端木翠是从水里冒出来的,那条河不算浅,按理说,端木翠如果潜在水中,只应露出小半个身子,为什么跟他讲话时,整个人似乎是踩在水上的?

越想越寒,噤若寒蝉。

只有马汉,咧开了嘴想笑,看看左右一脸的严肃,又把嘴给闭上了。

“你,去冰窖给我凿一块冰。”端木翠吩咐马汉。

又回头看公孙策:“麻烦在院中张起一口瓮缸,缸里注满水,子夜时分把水烧滚。”

冰取来了,酷暑天气,从地窖到展昭的卧房,连跑带赶,那冰,还是有了淋漓的融意。

端木翠接过冰块,自腰间取出嵌金丝的碧玉小刀,执刀于手,运刀如飞。

王朝马汉几乎看不清端木翠是如何使刀的,只看见,当端木翠运刀的手慢慢靠近冰块时,刀锋过处,片片冰片飞落,晶莹剔透,薄如蝉翼,很快便在床边垒作一小堆,叫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东街卖刀削面的王二若能请到端木姑娘这样的能人……”马汉禁不住想入非非。

最后一片冰翩然落下,飘飘渺渺如同垂死冰蝶,端木翠唇角带笑,左手往上轻招,低低一声:“起。”

说来也怪,展昭的身体,啊不,是那人形蛹,似乎被什么东西托起,缓缓浮于半空。

与此同时,王朝双腿发软马汉两眼发直,张龙赵虎相顾心惊:难怪展大人总说端木翠惹不得,看来勘察猪圈还是轻的,没被编派一辈子住猪圈实乃三生有幸。

正庆幸间,端木翠伸出右手,缓缓拂过垒起的冰片,那冰片竟似有了精魄般,随着端木翠的手势袅袅而起,均匀铺陈于展昭周身,片片合丝合缝,在那红衣之外,又度上一层冰衣,竟似手工片片贴上。

俄顷,端木翠双掌轻击,低喝一声:“入。”那层冰片瞬间浸入红衣,不留半分痕迹。

端木翠指着展昭对诸人道:“待到子夜时分,瓮缸中的水滚开之后,便将展护卫放进去。”

将展护卫放进……滚开的水中?

搁了平日,张龙赵虎老早跳了起来,现下见识了端木翠的非常手腕,哪敢再说半个“不”字?煎炒烹煮油炸但凭吩咐,倒油加盐放醋只管张口,展大人,展大哥,非是兄弟不仗义,实在形势不如人,您忍耐些先。

————————————————————

子时三刻,一瓮缸的水早已烧至滚开,那人形蛹上下浮沉于滚水之中,看的王朝马汉诸人触目惊心,正惶然间,忽听得有断断续续的女子哭声,嘤嘤而起,如泣如诉,忽而远在墙外,忽而近在耳边,直听得众人毛骨悚然,根根汗毛倒竖。

正战战不知所措时,那滚水中噗一声,一团黑影分水而出,向那高处急窜而去,说时迟那时快,端木翠猱身而起,将搭在臂上的锦衣抛将过去,直将那团黑影裹于其中,那锦衣原本飘摇欲坠,此刻却突然张于半空,紧接着重重坠落地上。

众人仔细看时,只是一件空衣,却在地上翻来滚去抵死挣扎,痛苦呻吟之声不绝于耳,竟似罩了个看不见的人般,不觉悚然色变。

就听端木翠冷笑道:“孽障,我端木翠的衣服,也是你随便穿得的。”

————————————————————

包拯睡的迷迷糊糊间,被王朝推醒。

“大人,起来审案啦。”

“审案?”包拯诧异,看看王朝,又看看一片墨黑的门外,“审什么案?”

“锦绣布庄的命案,凶嫌已经抓到了。”

“此话当真?”包拯双目圆睁,睡意全无。

————————————————————

公孙先生睡的很不踏实。

一方面是担心展昭,另一方面,他很想知道,端木翠在院中张起烧滚的瓮缸,是为了什么。

但是端木翠只安排四大校尉在侧,婉拒了公孙先生留守的要求。

“先生还是回房休息吧,”端木翠一本正经,“我不想救活了一个,又吓没了一个。”

公孙策当时听得云里雾里,后来一琢磨,才反应过来端木翠是变着法儿说他胆小。

说的这叫什么话嘛,公孙策很是愤愤不平,一个姑娘家,说话一点都不含蓄。

约莫三更的时候被敲门声吵醒,马汉扯着嗓子喊:“公孙先生,起来啦,大人升堂啦。”

升堂?

民间那首歌谣是怎么唱来着?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辩忠奸,南侠展昭来相助,智囊公孙动笔尖,四大校尉两边列,三座铡刀护周边,朗朗乾坤有白日,清平世道望青天。”

民谣里都说是“白日”了,这黑灯瞎火的,凑什么热闹啊?

公孙策极其纳闷地一路往公堂过来,还未走近便听到包拯的声音。

“本府……实在没有审过这样的犯人。”

“一回生二回熟,审多了就习惯了。”这声音一听就是端木翠,永远是这样漫不经心站着说话不腰疼。

“人间有法鬼域有道,妖孽作祟,似乎理应由端木姑娘来办。”

“话是如此,但是苦主可都是阳世之人,李松柏殒命,展护卫也险些羽化登仙,包大人岂能不为他们做主?”

听到“羽化登仙”四字,有人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这人是……展护卫?!

公孙策三步并作两步抢进堂来,果然,那一身蓝衣腰悬巨阙的,可不就是展昭?

“展护卫,你没事吧?”公孙策喜出望外。

“是,登仙不成,重返开封。”展昭故意说给端木翠听,端木翠嘻嘻一笑,不以为意。

“听说凶嫌已然归案,不知……”公孙策四下张望,不见有人。

“哦,在那呢,”端木翠随手一指,“这孽障用心歹毒,险些带累展昭性命,我要让它吃点苦头。”

为什么是往屋顶指的?

公孙策毫无心理准备的抬头。

阔大的屋梁周遭,烟尘隐现,那一袭空落衣袍,撕扯浮沉于黑暗之中,如同张开翅膀的巨大狰狞蝙蝠,时而发出喑哑嘲哳的呻吟之声。

公孙先生连哼都没哼一声,身子便软软倒将下来。

“公孙先生!”展昭慌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公孙策的身体。

端木翠做了个鬼脸:“公孙策,我还真没低估你的胆色呢。”

————————————————————

公孙策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艳阳高照,日头正好。

昨夜所见,恍然如梦。

出得门来,张龙赵虎正在院中弈棋,公孙策怪道:“不用去查案么?”

“查案,锦绣布庄的案子么?”张龙头也不抬,“昨夜已结案了。”

结结结……结案?

那么复杂的案子,那么怪异的案情,一切似乎只刚刚开了个头,你现在跟我说,已经结案了?

公孙策的眼睛瞪得老大。

“是结案了,”赵虎落子,“李松柏死有余辜,买通劫匪杀害布庄原主人郑万里在前,放火活活烧死主母刘喜妹在后,犯了两条人命,现下被冤魂索命,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冤魂索命?这又是哪一出?

公孙策忽然觉得自己过时了,只过了短短一夜,究竟错过了哪些关键情节?为什么听来如坠云里雾端,不得要领?

眼见张龙赵虎专心弈棋,浑然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公孙策决定去找王朝马汉一探究竟。

王朝马汉在门房坐着喝茶,或者说是聊天,顺便饮茶。

“听说锦绣布庄一案已经了结了?”公孙策发问。

“结了。”王朝看向马汉,犹有心悸,“想不到大火那日,刘喜妹竟纵身跳入染坊熬制染浆的铜锅铁炉之中,被烧至骨消肉化,想来都不寒而栗。”

“李松柏舍不得丢了那些铜锅铁炉,重新拿来熬什么朱红染料,红色本就大凶,还唤出了刘喜妹的怨戾之气,命中注定有此报应。”

“他只知那凌霄红稀罕,若知其上附了刘喜妹的鬼魂,哪里敢用?”

“这刘喜妹倒也耐得住性子,这近二十年不声不响,蛰于王府,为什么不早些出来报仇?”

“若是早些出来,郑巧儿尚未长成,夺回了锦绣布庄又交予谁?现下包大人将锦绣布庄判给了郑巧儿,不是正遂了她心意?”

“冤有头债有主,杀了李松柏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害展大人?”

“你没听她说么,只是想找个替死鬼,夺人肉身,将冤情禀明大人。”

“展大人这趟好生凶险,若不是有端木姑娘赠予的信蝶护身,只怕精魄早已散去……”

两人话头既开,自说自画,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无视公孙策。

这到底是个什么故事?公孙策木然:肉身?精魄?鬼魂?怨戾之气?莫非是城里新兴的梨园戏?

再问也问不出个端倪来,索性直接去寻展昭。

咦,包大人也在。

“展护卫,你经此一劫,元气大伤,端木姑娘既嘱你多多休息,你安心静养便是。”

“此案如此怪异,大人预备以何名义结案?”

“如今看来,只好对外宣称是李松柏做贼心虚,惊吓而死,至于所谓六指掐痕,让仵作不要宣扬便是,锦绣布庄原是郑家产业,便将布庄判归郑巧儿,也算遂了刘喜妹心愿。说到刘喜妹,也是一个可怜人,做了近二十年的孤魂野鬼,如今还要受这枭桃鬼衣之苦……”

“端木姑娘是气那刘喜妹险些伤了属下性命,这才对她施以枭桃鬼衣之刑……”

为什么连包大人和展护卫的对话,都如此莫名其妙?

包大人又吩咐了展昭几句方才离去,公孙策赶紧追问展昭:“什么枭桃鬼衣?什么鬼衣之刑?”

展昭笑笑:“是端木姑娘带来的那件衣服,听说是用枭桃制成,桃是五木之精,枭桃在树不落,主杀百鬼,这件枭桃鬼衣,够那刘喜妹受的了……”

公孙策似懂非懂:“端木姑娘在哪?我还是去问她比较方便些。”

“你找端木姑娘?她在灶房,说是要做些滋补的饭菜……”

————————————————————

未近灶房,就看到灶房的伙计和掌勺师傅都坐在后院的石凳之上,问起时,掌勺师傅翻白眼:“把我们都赶出来了,一个人在那也不知鼓捣些啥,不是我吹,什么秘密菜式我没见过,还怕我偷师么真是……”

掌勺师傅兀自唠叨个没完,公孙策已来到灶房门口,平日里做饭烧菜总是门户大敞,换了端木翠,门扇紧闭窗牖关合,知道的是在做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闭门谋反。

公孙策抬手叩门:“端木姑娘……”

端木翠来的倒快,只把门轻轻开了半扇:“是公孙先生,有事吗?”

“是……有事……那个……锦绣布庄……刘喜妹……是怎么……回事?”

短短一句话,公孙策说的艰难,说到后来,后背发凉,两腿发抖,嘴唇都禁不住变了颜色。

公孙策已察觉有异。

掌勺师傅说灶房只剩了端木翠一人,端木翠在门边同他说话,那么屋内手持菜刀把砧板剁的震天响的是谁?手持锅铲在铁锅中翻来炒去的是谁?是谁将那滚油倒入锅中,激起滋滋油气?是谁拨弄的碗碟乒乓作响?

“到底有什么事啊?”端木翠嫣然一笑,笑得公孙策毛骨悚然。

“没……真的没事,端木姑娘辛苦了。”

公孙策词不达意,语无伦次,僵硬地笑两声,逃也似的去了。

端木翠耸耸肩,重新将门关上,转头看砧板上空上下起落的菜刀,又看那柄忙的没有片刻歇息的锅铲。

为了给展昭补补元气,易牙,此番真是辛苦你了。

第9章 【红线】-上

事情源于两个月之前。

那日展昭自外办案归来,路过西四大街,正值午市,熙熙攘攘,分外热闹,不知是谁家马惊,一头往街心冲撞过去,众人惊吓而散,推搡间,一名荷衣女子被撞倒在地,眼见马蹄翻飞美人溅血……

好吧,我也就不在这酸溜溜地回溯当日场景了,总之是展昭出手,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救回美人。

美人名唤琼香,是开封城中大户许家独女,你莫问我深闺娇娥缘何现身闹市,许是一时兴起,许是偷出闺阁,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窈窕千金素日养于闺阁,父兄行商,金银过手,钱眼里讨生活,家中的小厮不是贼眉鼠目便是唯唯诺诺,何曾见过这样英姿飒爽剑眉星目的谦和男子?更何况方才生死悬于一线,若不是他……

一瞥之下,两颊飞红,芳心暗许,百转愁肠……

展昭却连她是眉长目短都未看清,见许家下仆过来,匆匆转身离去。

这相遇,于她,是寡淡生命中的惊鸿绝艳,是至此后时时刻刻心心念念梦牵魂绕,于他,只是区区小事举手之劳。

展昭当然不会知道,这就是整件事的开端。

————————————————————

“展大哥,展大哥……”展昭方跨出开封府大门,就听到王朝在身后唤的急切。

展昭回转身,险些撞上急急奔来的王朝。

“听先生说展大哥要去端木草庐,”王朝笑得喜气洋洋,“刚买了二两核桃桂花糕,我端木姐喜欢吃。”

你……端木姐?端木翠比你还小了几岁,是你哪门子的姐?

好吧,展昭承认,自从六指一案后,端木翠在开封府的声望节节飙升,不但包大人说起时赞不绝口,就连公孙先生也尽力克服自身的惊惧与端木翠互通往来,但是张龙赵虎一干人的表现,也未免太过……

展昭无语,接过王朝手中的核桃桂花糕,然后挥挥手,示意王朝可以哪凉快去哪。

“其实还有枣泥的云片糕,”王朝继续絮絮叨叨,“这次忘了买,端木姐要是喜欢……”

抬头看时,展昭早去的远了。

路过西街集市时,无意中看到街边有卖人偶娃娃,其中一个碧色衣杉的女童人偶,打眼看去竟有些像端木翠的娃娃版,展昭的唇角不由漾出笑意,那摊主察言观色,忙将那娃娃包起,递于展昭。

展昭付了钱,接过娃娃转身欲走,迎面撞上个破落的江湖术士,那人约莫四十上下,鹑衣百结,腌臜不堪,留着两撇山羊胡子,一双鼠眼滴溜溜乱转——尽在展昭身上打转。

展昭被那人看的心中发毛,正欲绕开了走路,那人却啊呀一声扑将上来,大声嚷嚷道:“公子有福啊,红鸾星动,将遇大喜啊……”

幸亏展昭没有在喝水,否则铁定活活呛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那人,赶至端木草庐时,端木翠正要出门。

“西山妖气大盛,不知要生什么精怪,我得过去看看……王朝送的桂花糕?正好路上吃……人偶也是王朝送的么,人家送的娃娃好歹似模似样,不像你总送些妖魔鬼怪……”

“你……”展昭未及开口,端木翠已如一阵风样,刮的无影无踪,只余展昭气结,立于当地。

气了一阵,摇头苦笑,待要进屋将人偶娃娃放下,端木翠却又倏忽回返:“忘了同你讲,桌上有春秋时太吴公做的鱼羹,最是滋补不过……喝了之后,把汤碗给我洗了。”

初听微觉暖意,再听如被冰霜。

端木翠转身欲走,忽似发觉了什么,“咦”了一声:“展昭,你红云罩顶……”

“红鸾星动是吧?”展昭没好气。

“红鸾星动?美的你。”端木翠啐一声,“红云罩顶印堂发黑,桃花成劫才是真的,又招惹哪家姑娘了?”

未及展昭回答,端木翠又如风样,呼啦啦刮的无影无踪。

————————————————————

从端木草庐回来,迈进开封府的第一步起,展昭就发觉有异样。

门口守卫的衙役,见到展昭,按捺不住的一脸笑意,进得门来,迎头遇上两个洒扫小厮,两人朝展昭作揖:“展大人大喜。”

大喜?这是唱的哪一出?

展昭心头发毛,进入厅中,公孙策笑的春风得意,伸手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展护卫,恭喜啦。”说着,朝堂上努了努嘴。

那案前一脸憨笑的,竟是……

展家老仆展忠!

展忠为了展昭的婚事而来。

“主母已经应下了这门亲,许家是京中大户,听闻那琼香小姐姿容出众贤良淑德,跟少爷是再合适不过了……”展忠眉开眼笑,浑然没注意到展昭的眉头越锁越紧。

“展护卫也该成家了,”不识趣如公孙策者,言笑晏晏,“既有媒妁之言又有父母之命,看来开封府是要有喜事了……”

“可是展叔,这件事太过突然……”展昭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突然?这不是少爷应许的么?”展忠愕然,“媒人还带来了少爷赠与琼香小姐的剑穗,那剑穗是主母亲手所结,上绾三颗如意珠,主母一眼便认出,知道是少爷先应许,这才顺水推舟应了亲事,听说琼香小姐回赠了少爷翡翠玉珠剑穗,少爷不是一直在用么?”

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用了那许姑娘的翡翠玉珠剑穗,我明明用的是……

展昭将巨阙横于胸前,正要唤展忠细看,自己却忽的傻了眼。

那五色丝绦结成的同心结剑穗,末梢绾了两颗小小的翡翠玉珠,润泽莹亮,俏皮的一荡一漾,甚是可爱。

这这这……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

“不是吧展昭,”端木翠不满,“不带你们这样玩儿的,开封府出了怪事来找我,出了喜事也来找我,我可没支过你们开封府一钱银子,可不兴拿我当管家婆使唤。”

展昭不语,良久,从齿缝中迸出几个字:“这不是喜事。”

“嫁娶还不算喜事,那么对你来说,什么才算喜事?”端木翠好奇,开始低头掰手指,“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的意思是许琼香最好也是常州武进人,这样你在洞房花烛夜顺便可以‘遇故知’,然后皇上金口一开,再给你封个‘金牌御猫’什么的?”

展昭默然,俄顷,又从齿缝中迸出两个字:“损友。”

“咦,展大人生气啦?”端木翠眉开眼笑,“展大人预备拿损友怎么办呀,是割席分座呢还是割袍断义?”

展昭不出声,眉宇间渐渐蕴上了怒色。

端木翠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她还真没见过展昭真正发怒的样子。

反正……我也不怕得罪他。端木翠心想。

“我才不会中了你的圈套。”展昭忽然双臂抱于胸前,很是悠哉游哉地向后倚于墙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巴望着我生气,巴望着我拂袖而去,这样你就不用出力帮我解决了对吧?门儿都没有,为了大局着想,展某还是可以忍辱负重的。”

说着,很是自鸣得意地白了端木翠一眼。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东成西就》,剧中,丐帮历任帮主中最雪白干净的那位对于踹人有着相当独特的解释:“你刚刚站的位置实在是太帅了,我情不自禁就踹了你一脚。”

套在此间,我们只能说,展昭那白眼实在是翻的太过惟妙惟肖,饱含了诸如“轻蔑”、“自鸣得意”、“尽在我意料之中”、“你奈我何”等诸多情感,将“欠扁”一词刻画地入木三分,让人觉得,你若是没有行动,实在是对不住这惊艳的白眼。

所以,端木翠想都不想,一拳挥了过去。

————————————————————

“好了,”展昭将叠好的热毛巾敷于脸侧,“我被你奚落也奚落过了,打也打过了,你总该为我解决问题了。”

端木翠很是不情愿地点点头。

“不过展昭,有一句话我得说在前头,”端木翠正色道,“结缡之亲,命固前定,不可苛求。伉俪之道,亦系宿缘。若你和许琼香的姻缘,早已载于月老婚牍之中,那我也就无法可施了。只要红线牵足,两个人哪怕是仇敌之家、贵贱相隔、天涯从宦、吴楚异乡,也是非结亲不可的。”

“我不至于这么背吧。”展昭心头有些发毛。

“那可没准。”端木翠悻悻,“你出去看看,今夜有月亮没有?”

展昭不解,但还是依言去到院中,抬头看了看天:“有,不过是云遮月。”

“那就等等,等月亮都露出来的时候再说。”

见展昭茫然,端木翠解释:“月老是向月检书,月下结绳,只有借着月光,才能让你足上的红线显形,循着红线,去找你的命定之人。若那人就是许琼香,我也没有办法。若那人不是,此中必有其他蹊跷,我再设法解决。”

唯今之计,似乎也只有如此了。

月亮终于自云雾间现出身来。

端木翠拈两根点燃的线香,携展昭在院落中央站定,轻阖双目,双唇微微翕动,却不发出声来,也不知念的什么符咒,展昭侧过头,细细打量端木翠,彼时月光如水,端木翠凝神敛容,神姿清发,与平日里的玩味谐笑判若两人。

俄顷,端木翠睁开眼睛,却不看展昭,只留意手中的线香。

展昭循端木翠的目光看过去,心中微微一愕:那线香燃起的烟气,原本是袅袅娜娜漫向上空,现下无风无荡,却改了方向,斜往上蜿蜒而去,竟如蛇行一般。

端木翠轻吁一口气,悄声向展昭道:“月老儿总算受了这香火。”

展昭闻言,心中一动,这才发觉那烟气蜿蜒所向,正是蟾宫所在。

因问道:“远近各处的月老庙不少,他不是整日都受着香火么?偏你的香火稀罕些?”

端木翠得意道:“那是自然,素日里那些人上的香,除了把他熏的半死之外,还能有什么用。而我这线香,自然大不同……”

正说着,一瞥眼看到展昭兴趣盎然,立刻收了话头道:“说了你也不懂。”

展昭气结。

须臾线香燃尽,端木翠精神为之一振,喜道:“这便好了。”

说着,伸手往半空,似是撷取什么东西,口中兀自喃喃道:“千丝万缕,究竟是哪一根来?”

展昭亦睁大眼睛,道:“难道是月老将红线抛给你了么,怎么我看不到?”

正说着,就听端木翠笑道:“是了,是这根了。”

  如果觉得玉昭令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尾鱼小说全集玉昭令龙骨焚箱(长风镖局同人)保镖之水晶棺大宋沙尔玛超市老板娘回忆录三线轮回半妖司藤西出玉门四月间事七根凶简开封志怪怨气撞铃,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