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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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彷佛是一株松柏,松柏慢慢的成长,时光也因而流逝,它总是那样无啥变化,或者有飓风吹袭,有时雷雨交加,这也是永恒中一点小小的动荡而已,它坚强的生命力会支持它往上挣扎成长,它终究又会回复到本来的面貌,恢复那种平静的,宛如永不变的面目,变得只是增加新的年轮罢了!

  再过些天就是旧历新年,“金龙社”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由于经营的生意多,所以过年时人人都可以分到不少花红,大家都在计划着将如何过个热闹新奇的年。

  就在大家欢欣鼓舞的日子里,秦宝宝正和卫紫衣斗气哩!

  原因起原于七天前,那天──大雪纷飞,秦宝宝和小棒头一身“武装”在广场上堆雪人,玩了半天,他就觉得不够新奇,和小棒头讨论交换意见想些新鲜玩意儿,二人争来争去,双方意见无法妥协,谁也不肯顺从谁。

  拍掉身上的雪,秦宝宝不悦道:“到底谁该听谁的?你推三阻四的,我不爱跟你玩了。”

  小棒头呵着白气,求饶道:“当然我要听宝少爷的,但是,你不能总想些危险游戏,魁首他们知道了会剥我的皮,我们继续堆雪人好不好?”

  “不好。”秦宝宝白眼道:“就我们两个人玩起来多无聊。”

  小棒头忙建议:“再找些人来玩呀!”

  秦宝宝没好气道:“你有本事你去找,如今他们个个忙得天昏地暗的,就是有时间,谁有兴致陪小孩子玩?都回去陪家人了。”

  小棒头和秦宝宝一样是个孤儿,流落街头投靠无人之际,被秦宝宝带了回来,从此就死心塌地跟着他,赶也赶不走了。

  闻言鼻头一酸,小棒头哭声道:“就只有我们没家人。”

  秦宝宝也不好受;道:“你比我大四岁,好意思在我面前哭?”

  小棒头哽咽道:“宝少爷还有魁首他们……。”

  秦宝宝安慰道:“你不是也有我?”

  小棒头破涕而笑:“对,如今宝少爷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秦宝宝不愿再谈这些伤心事,眼珠子一转,拍手道:“我想到一件刺激又好玩的事情了。”

  “刺激?”小棒头第一个念头就是:“危不危险?”

  秦宝宝为之气结,怨声道:“别搅局好不好?小棒头,你干脆进屋去好了。”

  小棒头猛摇头:“宝少爷太顽皮了,魁首要我跟着你,社中的头儿们也吩咐我,不许让宝少爷做出危险的事,否则会重惩我。”

  秦宝宝怪叫:“你怎么可以帮他们呢,小棒头,你不陪我,我自己会玩。”

  双脚气愤的乱踢雪,小棒头见主人不悦,忙道:“宝少爷不说要玩什么,我如何陪你?”

  咯咯一笑,秦宝宝得意洋洋道:“方才是我们在堆雪,现在换雪来堆我们。”

  小棒头清秀的面庞上充满了迷惑,道:“雪怎么堆我们?”

  秦宝宝坐在雪地上示范,道:“我们就坐在这儿,雪就会下到我们身上,我们来比比看,谁最先成为名符其实的雪人?你就坐在我对面好了。”

  小棒头吓得大叫:“这么冷,我不要。”

  小棒头武功平平,秦宝宝不好勉强,道:“那我自个儿玩,你去拿个金沙漏来计时。”

  小棒头苦着脸道:“这不是开玩笑的,宝少爷,万一魁首知道……。”

  秦宝宝笑瞇着眼:“放心好了,大哥忙的很,快去,快去!”

  小棒头不敢违抗,只好磨磨增增进屋取了个大沙漏。

  大雪下得快,秦宝宝身体小,沙漏里的金沙方落了一半,大雪已经盖到宝宝脖颈,小棒头可紧张的很,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宝宝,只等着大雪儿全盖住宝宝,赶紧帮他将雪除掉。

  这时──

  卫紫衣和各领主将事情处理告个段落,相约出来赏雪,碰巧走到宝宝堆雪人的地方,三领主席如秀不由得赞美道:“这么多不同造型的雪人,真亏那小鬼做得出来。”

  大领主展熹道:“你倒确定它们是宝宝堆的?”

  席如秀充满自信道:“这时节除了小孩子,谁有空闲去堆雪人,除了小鬼又有谁?”

  二领主张子丹泄他的气:“别忘了还有小棒头。”

  席如秀没好气道:“你们真扭,你们也知道除了宝宝那小鬼没人设计得出这些怪里怪气的雪人,偏偏不服我先说将出来。”

  卫紫衣一指宝宝那尊以身试法的真雪人道:“这些雪人均是杰作,就以哪尊最具真实感。”

  四人不约而同全往那尊雪人行去,想看清楚点。

  小棒头闻声回头看魁首和领主们来了,吓得舌头直打结:“大…….大…….大…….

  当…….当…….家……。”

  席如秀摇头道:“我们又不是鬼魅,你何必吓成这样。”

  大雪已快将秦宝宝完全盖住,只剩几根黑发尚露在外面,卫紫衣等人虽感奇怪,却也不注意,卫紫衣诧异问道:“你在这儿堆雪人,宝少爷呢?”

  小棒头用颤抖的手指出秦宝宝那尊雪人。

  卫紫衣大惊,厉声道:“你说宝宝就在里面?”

  当下不理吓坏了的小棒头,和三位领主七手八脚三下两下将宝宝身上的雪弄掉,秦宝宝见到他们也吓了一跳,却不忘自己此次胡闹的目的,忙问:“小棒头,我的雪人堆成了没有?”

  小棒头面无血色的不发一言,秦宝宝正待问,却发觉卫紫衣怒容满面站在那儿,三位领主也一脸寒色,不禁慌道:“你…….你们为什么都那样看着我?”

  卫紫衣决心给他一个惩罚,叱喝道:“子丹,将宝宝关到石室里,让他冷静几天反省自己的行为,任何人不准去探望他,违者到刑堂听候处分。”

  大家都吓了一跳,席如秀求情道:“魁首三思,这未免太重了吧?”

  展熹进一步求情道:“石室阴森森的,他一个小孩子岂不把他吓坏了。”

  张子丹也于心不忍:“宝宝虽然不应拿自己生命健康开玩笑,但总算没出什么意外,魁首三思,他现今已冷得厉害,再关到石室……。”

  小棒头跪下来求道:“魁首,宝少爷还小,求你让我陪他关在一起。”

  卫紫衣何尝不心疼,却狠下心来:“子丹,照我的话去做。”

  席如秀见求情无望,遂问道:“呃,魁首准备关宝宝多久?”

  卫紫衣唇色牵动了一下,道:“三天!”

  众人又是吓一跳,但见魁首寒着一张脸均不敢再碰钉子。

  秦宝宝绷着一张小脸,不哭不闹,一言不发的跟在张子丹身后,小棒头流泪目注主子离去,却也无能为力。

  群雄情愿他耍赖一番,也不愿见他绷着脸蛋又面无表情的,反而让人觉得不寻常,席如秀不禁担心道:“魁首,不会有事吧?”

  是日中午,卫紫衣亲自将他抱出石室,只因他懒得走了,卫紫衣歉咎之余处处顺着他,抱着他走出石室。

  石室外,众人七嘴八舌问个不休,他小子却只笑瞇瞇的点头或摇头,一个字也不吐,闹了半天,席如秀猛然觉得奇异,问道:“我说小鬼,你该不会被关了三天就忘了怎么说话吧?”

  卫紫衣也担心道:“宝宝咽喉不舒服么?”

  摇摇头,秦宝宝见众人嘴角蠢蠢欲动,均欲一吐而快,索性伏在卫紫衣肩头上休息,通通拒绝回答。

  如此过了数天,众人甫明白他在赌气学做哑巴,好笑之余,都是想尽办法逗他说话,更有人以此赌赛,但皆失望加绝望,他小子就是一个字也不吐,连卫紫衣和小棒头也大呼投降。

  一声爆竹除旧岁,大人最讨厌,小孩子最喜欢的旧历新年终于来临。

  一大清早,秦宝宝换了一身新衣来到卫紫衣书房,卫紫衣放下经书有趣的望着他,只见他一副讨债嘴脸,开口第一句话竟是:“红包拿来!”

  “宝宝,你终于开口了。”

  半个月日夜相处,宝宝一言不发早使卫紫衣难以忍受,今闻他清脆的嗓音如昔,卫紫衣不禁激动的将他抱个满怀。

  小孩子最关心有没有红包,秦宝宝忙问:“大哥到底给不给么?”

  悚然惊悟,卫紫衣放开他,拿出一个大红包笑道:“早就准备好了,就不见你来拿。”

  翻翻白眼,秦宝宝嗔道:“小孩跟大人‘要’红包,我大概是第一个。”

  故意将‘要’字说得重些,表示不满,通常都是大人在除夕夜将红包交到小孩手上,小孩大年初一才跟大人讨红包,秦宝宝该算是第一人,难得他一副讨债鬼现身,卫紫衣一点也不介意。

  卫紫衣和悦的笑道:“过年十三,不算小了,不该再任性了吧!”

  “才刚满十一岁。”秦宝宝嘟嘴道:“大哥也是第一的。”

  卫紫衣不解道:“什么第一的?”

  秦宝宝眨着眼道:“过年一大早就教训人,大哥不算第一么?”

  卫紫衣怔了怔,二人相视大笑。

  接过卫紫衣手中的大红包,秦宝宝谢了一声,前嫌尽弃,他兴奋的陪着卫紫衣吃早餐,卫紫衣有趣的问道:“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兴奋?”

  秦宝宝露出两边深深的梨涡,道:“过年不高兴么?况且十五元宵还有花灯可赏哩!”

  卫紫衣调侃道:“今年元宵提不提灯笼?”

  鬼灵精的秦宝宝一听卫紫衣又笑他长不大,嗔叫:“人家只说要赏花灯,又没说要提灯笼,你老想找机会取笑我长不大,大人欺负小孩,算什么英雄本色?”

  卫紫衣“嗤”的一声笑出来,道:“别提你的外表不像北方十三岁的半大人,就你的心性而言,七、八岁的小孩也许都比你成熟多了。”

  秦宝宝闪了舌头,甩甩手,干笑道:“人比人,气死人,不比也罢!”精灵笑道:

  “大哥今日作何消遣?”

  卫紫衣狡黠的望着他,点点他的小鼻头,笑道:“你若想去镇上玩,叫小棒头陪你去吧,小鬼。”

  卫紫衣的精明更甚于秦宝宝,那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见激不成,宝宝也没辄了,带着小棒头上镇云游去也!

  人多的地方总是热闹的,何况今天过年哩!只见人群熙攘,个个面带微笑,挤肩而行,丝毫不以为苦,但,在下保证,他们大多数不知自己是干什么的——凑热闹罢了!

  人,大多喜欢往热闹的地方挤,不是么!

  秦宝宝低着头慢踱,小棒头也学样低着头,心道:“宝少爷老是低着头,莫非地上真有什么宝贝?我怎么都看不到?”

  心里想着,双眼骨碌碌溜来溜去想找宝贝。

  秦宝宝看在眼里,问道:“你掉了什么东西?找得这么认真。”

  小棒头理直气壮的道:“帮宝少爷找宝贝啊!”

  “宝贝?”

  秦宝宝猛然领悟,直笑不已:“地上如果有宝贝,早被人捡走了,那轮得到我们。”

  小棒头困窘道:“宝少爷一直低着头,我以为……。”

  “算啦!”

  秦宝宝顽狡的一笑:“我们来玩官兵捉强盗,我们两个做官兵。”

  瞪大眼睛,小棒头不解道:“那谁当强盗?”

  秦宝宝顽皮古怪本色尽露:“这儿到处是人,随便捉几个当强盗不就得了。”

  小棒头还是一头雾水:“我不懂怎么捉?”

  秦宝宝考试小棒头,道:“我问你,人多的地方,那一种败类也多?”

  见小棒头苦思不解,宝宝又提示道:“那类人的手脚特别灵活,却不是武林中人。”

  小棒头喃喃念道:“手脚灵活……不是武林人……扒手!”说着大叫起来。

  秦宝宝点头赞许,小声道:“所谓钱不露白,咱们就引扒手来陪我们玩。”

  小棒头和秦宝宝相处久了,明了最好顺着他的心意去做,免得他性子一起,闹得天下大乱,于是下定决心合作,问道:“宝少爷已想妥计策?”

  秦宝宝取出一个大红包,笑道:“收了二、三十个红包,这个最大。”

  小棒头笑问:“魁首给的?”

  点点头,秦宝宝得意的笑道:“这个红包价值三、四百两银子,足够让普通人家快乐的过一年,够大吧?我就以它放引子,还怕宵小不动心?”

  小棒头已有点紧张了:“既敢做扒手,表示他有本领使人不察觉,岂不白白损失?”

  “别担心,想扒我的东西,算他招子忘了洗,不够亮也!”

  秦宝宝取出上次捉鬼用的细丝线,小勾别在红包上,将另一头结在衣袋内,和小棒头大摇大摆往人多的地方挤去。

  此地是“金龙社”的大本营,许多大商号都是“金龙社”经营的,自然也有不少身着紫衫制服的弟兄赶来凑热闹,见着“宝少爷”均不敢出声招呼,采取暗中保护,看来,妄想动手扒宝宝大红包的仁兄,是注定要倒霉了。

  人,生而不平等,有人风风光光的过一生,有人劳劳碌碌过一生。扒手,是古老古老的行业,有人环境不好而不得已干上这一行,但是,相信大多数是天生的贱骨头——

  不扒,手痒!

  金老古就属后者,长得倒是相貌堂堂,不是那种穷得要饭的类型。但见他贼头贼脑的寻找目标,今天可是干他们这行大发的日子,过年过节的,无论谁口袋里都有两毛钱,当然啦,最好的目标就是那种穿绸着缎的冤大头型,“害人不害邻”,那个冤大头就得找个外地人来凑数。

  至于是不是有冤?就得靠运气啦!

  突地,他眼前一亮,一个男方小小子领个随从挤在人群里,看那小子还不时把个大红包拿出来玩弄,显然是被大人宠坏的少爷,金老古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吞吞口水,暗叫:“就这小子,还是只肥羊咧,看他那股跩劲。”

  快速的移动身子,装作不经意的接近那只肥羊——秦宝宝。

  金老古采取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往秦宝宝身上撞去,宝宝“唉哟”一声,红包已到金老古袋中,一连声的对不起,金老古得意的回身走。宝宝待他走了三尺,才喊道:

  “捉贼啊……捉扒手……有扒手扒了我哥哥给我的红包…….啊,就是他,穿蓝布袍的老头子……把红包还给我。”

  尖锐的嗓音回荡在空中,剎时人群混乱,金老古灵活的钻来钻去,秦宝宝和小棒头在后面慢慢追,不时喊捉贼,“金龙社”的儿郎听到魁首给的红包被扒,个个气愤填膺帮着捉贼,但是人实在太拥挤了,加上一混乱,只见到处是人头,想找着金老古可难,一时之间金老古安全得很。

  秦宝宝小心不让丝线缠到别人,兴致勃勃边追边道:“只有我们几个在玩不怎么好意思,多找几个如何?”

  小棒头也玩出兴致来了:“好啊,宝少爷准备找谁?”

  “看我的!”

  秦宝宝瘦小身形拉着小棒头在人群间钻动,一边快速接近金老古,一面细长的双手顺手扒了许多人的钱包,只因练过功夫,所以神不知鬼不觉,嘴里还一面卖乖喊道:

  “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姊姊,请帮我捉贼……说不定你们的钱包也被扒了………捉贼啊,就是那位蓝布袍的老头。”

  众人听了忙往自个儿钱袋摸去,许多人因而大叫——“死老头,钱包还来……”

  “唉呀,我的钱包也不见了……”

  “大家快捉贼啊……。”

  “老王八,居然连我也敢扒……”“……。”

  本已混乱的人群更加混乱,听得“唉哟”“唉哟”声不绝,或被踩了脚,或被撞倒地,乱七八糟,荒天下之大唐!

  秦宝宝和小棒头玩得不亦乐乎,嘻笑声不绝。

  “宝少爷,偷来的东西要怎么办?”

  “当然得还给失主啊,人家陪我们玩还掉东西,多不好意思。”

  “那么多怎么还?”

  “待会儿把它们通通塞给蓝袍老头。”

  “也对,谁叫他扒了宝少爷的红包,活该他倒霉。”

  二人相视而笑,继续煽动人群。

  半个时辰过了,秦宝宝喘气道:“我有点累也玩腻了,该结束了。”

  金老古缩头缩脑的闪来闪去,倏地一个小孩身体撞入他怀里,正想避开他,他却抓着不放,秦宝宝叫道:“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姊姊,就是他扒了我的钱包。”

  金老古忙使力将他推开,怒道:“小孩子胡说八道,我像是扒手么?”

  秦宝宝跺脚道:“就是你撞了我,我的红包才不见了。”

  小棒头加油添醋道:“没错,你扒了我家少爷的东西,想赖么?”

  金老古拍胸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如此冤枉老人家,会遭天殛的。”

  秦宝宝摆摆手,冷笑道:“老套啦,本少爷不会看走眼的。”

  金老古色厉内在的咆哮:“天啊,我这把年纪还得受这种乌气,呜……。”

  金老古当场又哭又闹,唱作俱佳,搞得众人不知如何是好,小孩一派天真不像会说谎,再则宝宝一身绫罗绸缎的富贵气派更增加他所言的可信度,但老人死不承认,一时倒也难辨谁是谁非。

  许多“金龙社”弟兄也赶来,一名身份较高的儿郎道:“老头子,你真没扒了宝少爷的红包么?”

  金老古涕泪纵横:“天啊、地啊,这些话从何说起哦……。”

  恶人先告状,又厉声道:“你叫这兔崽子少爷,一定是同谋想诬赖我。各位乡亲啊,你们看他们这么多人想欺负我,请出来主持公道啊!”

  “放肆!”那名儿郎怒道:“我们‘金龙社’岂会以众凌寡,混淆是非?”

  众人一听是“金龙社”均不禁肃然起敬,只因“金龙社”的弟兄和一般老百姓一样辛勤工作,绝不会仗势欺负老百姓,百姓被恶人勒索,“金龙社”也会出面主持公道,尤其是商店的老板,更是将卫紫衣视若菩萨,再大的困难,只要卫紫衣肯伸手援助,谁敢不卖“金龙社”的面子。

  那名弟兄躬身道:“宝少爷,真的是他么?”

  秦宝宝古怪的一笑,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老头子,你就是那种人,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姊姊,瞧我变个戏法给你们看。”

  说着解开袋中的细丝线,一点点的收回,红包的角儿露出蓝袍外特别显眼,金老古吓得想塞好,宝宝快速将红包收回,冲着他嘻嘻而笑,得意至极,金老古这才明了被整了,栽在一个小娃儿手里,直恨得他想跳河,“金龙社”的儿郎也明白了一切全景宝少爷自己招惹的,不禁相对苦笑。

  “哗——”“金老古,你连邻居也敢扒……。”

  “我早看出他不是什么好数路,不工作也有钱花……。”

  “这老头真会装……。”

  “看他又哭又闹,我还当他冤枉咧……。”

  “可恨啊,要不是这小兄弟聪明,我们都被他耍了。”

  “说不定我的钱包也是他扒的……”

  “对,对,搜他的身……”

  “冤枉啊,我只扒了那么一个……。”

  “少啰嗦,你没扒就让我们搜……。”

  “娘的,你们以为我老头子好欺负啊……。”

  “别闲扯淡了,要回钱包要紧……。”

  “我操,谁敢搜我的身……。”

  一大群激愤的人往金老古围去,秦宝宝和小棒头趁机钻出,和“金龙社”弟兄打个招呼,得意洋洋的到处乱逛。

  走着走着,小棒头突然冒出一句:“宝少爷,待会儿要玩什么?”

  秦宝宝哧哧笑道:“你玩出兴致啦!”

  小棒头脸微泛红,道:“宝少爷总不会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秦宝宝几乎不可查觉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先进去喝杯热茶再说。”

  带着小棒头就近走进一间茶楼,点了一壶香片和几碟瓜果,秦宝宝见小棒头站着侍候,不禁气结道:“咱们早说好出外就没那些臭规矩了么?”

  小棒头猛摇头道:“那样太没规矩了,宝少爷请用吧!”

  秦宝宝恬然道:“是我要听你的?还是你得听我的?”

  “自然是我要听宝少爷的命令。”

  秦宝宝一拍掌道:“这就是啦,我请你坐,你就坐吧!”

  待小棒头坐定,秦宝宝又笑道:“这样好说话多了。”

  神秘一笑,又道:“这次换玩算命游戏,也是考你的演技。”

  小棒头不可思议叫道:“算命?宝少爷会算命,怎的我不知道。”

  “小声点!”

  秦宝宝白眼道:“山人自有妙计,你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秦宝宝叽哩咕噜低声告诉小棒头一大堆话,又拿出一锭银子交给他,小棒头兴冲冲的出门而去,宝宝又招来茶博士吩咐一阵,只见茶博士毕恭毕敬引他入内室。

  一会儿,小棒头带了一包东西回来,也被茶博士引进内室。

  半个时辰后,旧的客人全走了,新的客人一批批到来。

  但见客人一个个脸上表情古怪之极,发生了什么事?

  只因茶楼中多了一位算命先生,说他小嘛,嘴上偏偏生了两撇八字胡,说他不小,那双灵活的眼神却又充满了稚气,穿着一袭白色布衣,招牌写着“布衣神算”,算命桌边有三联,横联“大家来算命”,左联“鬼谷诸葛拜下风”,右为“布衣可以傲王侯”,真是癞蛤膜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布衣神算”是何方高人?

  除了爱做怪的秦宝宝又有谁!

  一副仙风道骨的“布衣神算”秦宝宝煞有介事的坐在那儿,双眼却滴溜溜不老实的在客人面上瞄来瞄去,见众人只是好奇的往他打量,并不时窃笑,始终无一人上门来,无可奈何下,心中暗骂:“待会儿保准你们个个目瞪口呆,然后一拥而上,嘿嘿,到时老夫就拿拿蹻,帮你们编号,慢慢的算,让你们等到天亮,哼!”右手摸摸八字胡,不可一世的朝众人瞪去。

  不多时,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书生走到“布衣神算”面前就是一揖,秦宝宝忙不迭的还礼,问道:“这位公子何以如此多体?”

  少年公子——小棒头满脸敬佩之色,道:“先生果真是神算,家兄之病托先生指引已然痊愈。”

  “布衣神算”秦宝宝一脸迷惑之色,道:“不知令兄是谁?”

  少年书生小棒头恍然道:“瞧我多胡涂,小生姓李,草字名扬,前些日子家兄病重,家慈命管家前来求一卦,得先生之高明指示,家兄业已痊愈,家慈特命小生前来道谢,并置菲礼一份,远望先生收下。”

  “布衣神算”见他要拿出“菲礼”,忙阻止道:“公子不用拿出来了,老朽是不会收的,我一生为人卜卦拆字每次一两银子,多不取,少不算,礼金不收。”

  少年书生拿一锭十两黄金,嗫嚅道:“先生不收,叫小生回去如何向家慈交待?”

  “布衣神算”呵呵笑道:“据实以告,相信令堂不会为难你。”

  少年书生却笑不出来:“不行,我向家母拍胸保证先生一定会收。”

  “布衣神算”老气横秋的道:“少年人血气方刚,做事不知留退路,这次算是给你一个小教训,公子请回吧,请不要耽误老朽做生意。”

  少年书生小棒头不依,死缠活缠硬要相士收下那锭黄金,“布衣神算”秦宝宝说什么也不肯收,一时争论不下。

  茶楼的客人却都看呆了,谁也料不到这位老不老,少不少的相士果真是神算,却不失高风亮节的情操,闪闪发亮的黄金送到面前看也不看一眼,真是令人佩服极了!

  最后,“布衣神算”说话了:“公子真是固执,这样好了,老朽为公子拆个字,公子付我一两银子,那锭黄金老朽是万万不收的。”

  少年书生无奈道:“也只好如此。”提笔为了个“风”字。

  “布衣神算”问道:“不知公子所问何事?”

  少年书生沉思道:“家嫂怀胎十月,请先生测测是生男抑是生女。”

  “布衣神算”笑道:“‘风’字颇似凤字,凤冠乃女人品服,加以虫字于几旁,使成‘虺’字,诗经上有云:维虺维蛇,女子是祥,尊嫂所孕是女无疑。”

  秦宝宝说得头头是道,宛如真有其事,小棒头差点大笑出来,因为这些全是他们预先演习的,亏宝宝还得意的很。

  少年书生怀疑道:“先生所言不虚?”

  “布衣神算”不介意道:“公子何妨回去看看。”

  少年书生怔忡须臾,付了一两银子,正待出门,一名老仆神色激动的跑了进来,对少年书生躬身一揖,道:“少爷,大少奶生了一位小姐,夫人要我来请少爷回去。”

  这时全楼的客人全然激动不已,争着要让“布衣神算”测字,少年书生欲向他道谢也被挤了开去,只好装作废然离去。

  秦宝宝死命摸着八字胡,紧抿着嘴,因为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笑出来,那位老仆自然是“金龙社”的弟兄改扮的。

  茶楼中的客人自然有男有女,其中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开始就专心注意“布衣神算”,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尤其那撇八字胡更是古怪,明明就是长错了地方,偏偏那位“布衣神算”宝贝似的老摸弄着它。

  这位小姑娘姓官名玉敏,江湖上人称“小罗剎”,最是见不得别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气状,今见一名小小的江湖术士自命不凡的和鬼谷诸葛一较高下,心中不服,决意要拔掉他最得意的八字胡。

  行动派的人一向说做就做,“小罗剎”宫玉敏排开众人,见“布衣神算”忙着替客人编号,就直挺挺的站在那儿。

  “布衣神算”秦宝宝想都没想到有人会来找喳,眼角瞥到宫玉敏的红色衣角,不禁好奇的往上瞧,只因那时的人很少有敢穿鲜艳衣的,见着他细腰,心想不像男人,再往上看到隆起的胸脯,确定他是女人,抬眼看到她面孔,见她面若寒霜,双眼瞪大,宝宝仔细再打量一次,心中想道:“这姐儿长得倒不差,只是太恰了一点,连衣服都恰。”

  心里骂她恰(凶),口中却笑道:“姑娘来的慢,排第四十七号,请问芳名?”

  “小罗剎”宫玉敏尖着嗓门道:“什么四十七号了,姑娘是一号。”

  “布衣神算”玲珑心,已知她有意找碴,哧哧笑道:“原来你是一号?”

  指着宫玉敏对客人道:“各位如果想上一号,请找这位姑娘,她会为你们服务的。”

  话声一落,四下传来一阵阵口哨声,大胆的男人均邪眼直往她瞧,在场的女客则掩口窃笑不已,热闹极了。

  “小罗剎”宫玉敏红了脸,恨声道:“臭男人,你敢侮辱我。”

  “布衣神算”摸着八字胡,无奈道:“是姑娘有心砸我摊子,老朽不得已只好先还牙。再说一个女人家一副恰查某模样,岂不吓坏天下男人?今日不巧老朽要忙着赚银子,否则我会好心先教你上一篇‘三从四德’之学。”

  有趣的望着气白了脸的宫玉敏,又道:“嗯,别瞪眼,外面雪停了,姑娘你可以上路了。”

  “小罗剎”宫玉敏冷道:“你风头出够了,也将我得罪足了,就想我乖乖的走?哼,你当我‘小罗剎’宫玉敏是这么好打发的么?”

  “布衣神算”秦宝宝从来没听卫紫衣提过什么小罗剎大罗剎的,心想不是成名人物,也就不将她放在眼里,只是觉得一个女人的外号叫罗剎实在刺耳,更厌恶她破坏自己的游戏,道:“你无理取闹在先,赖着不走在后,到底意欲如何?”

  宫玉敏眉梢子扬起:“看不惯你得意的样子,想拔掉你的八字胡。”

  “布衣神算”摸着八字胡,提狎道:“老朽这胡子是从小就有的,谁想拔我的胡子就得嫁给我,因为它是我最喜爱的东西,当然只有最亲的老婆才有资格拔它。”

  说着起身靠近宫玉敏,一副万分痛惜状地道:“你拔吧,拔了就得嫁给我,在场的客人都是证人。老朽今年四十有五尚未娶妻,嫁给我也不算辱没你。”

  好事的客人就跟着起哄——

  “对,对,辣椒配老姜,正好是一对。”

  “老夫配少妻,倒也可以恩爱一生。”

  “快拔呀,小姑娘,拔了老公就是你的了。”

  “老羊吃嫩草,这老小子真会‘算’。”

  “……”

  秦宝宝往宫玉敏一步步逼进,宫玉敏则一步步后退,众人的起哄使她惊惶,宝宝的高度使她讶异,因为他比她至少矮了一寸有余,未免太小了吧,可能是侏儒,不想他做丈夫,更加不敢拔了。

  秦宝宝见宫玉敏让步就不敢再逼,免得万一不小心真被她拔了,她非要嫁给他不可,到时岂不惨哉!

  小孩对不愉快的事情忘得快,秦宝宝又兴致勃勃的当起“布衣神算”来,准备大展神通,回去好对卫紫衣说将去,那知不识趣的宫玉敏又凶狠狠的立在桌前,看来想赚银子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秦宝宝心里直呼倒霉:“我老人家第一次想到要赚钱就遇到这个怡查某,可能事前忘了拜财神爷,财神爷不高兴就派她来找喳。”

  以不变应万变,拿起编号簿,“布衣神算”念道:“编号第一的钟天明钟爷是那位?”

  一位挺有福相的中年人蹒跚的走出来,和气的笑道:“就是我,先生现在要开始测字了么?”

  “布衣神算”点点头,宫玉敏见他无视于她的存在,大发雌威,一把抢过编号簿撕成粉碎,纸片飞扬于楼中,她冷眼望着他,想看看这个“侏儒”能将她如何?

  楼中客人见宫玉敏居然敢在“金龙社”经营的茶楼上闹事,生怕惹上是非,均纷纷会帐离去,正应了人去楼空这句话。

  秦宝宝如果想动手,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只是他的依赖病加懒症又发作了,向掌柜使个眼色,就伏在桌上小憩。

  店掌柜会意,愁眉苦脸直吐苦水:“行行好吧,姑娘,被你这么一搞,客人都吓走了。”

  宫玉敏不耐烦的挥挥手:“少噜嗦,姑娘等会儿会赔偿你。”

  说完低下头在“布衣神算”耳边大叫:“臭老头,你还不快醒来!”

  店掌柜慌忙阻止道:“姑娘千万不可打扰他睡眠。”

  宫玉敏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再啰嗦,姑娘就拿你先开刀。”

  店掌柜一挥手,几名茶博士挡在桌前,掌柜道:“姑娘可知此楼是谁所开?”

  宫玉敏不屑的撇撇嘴道:“不是你这糟老头开的么?”

  店掌柜叹息道:“姑娘屡次出口伤人,岂不失了宫老英雄的面子?”

  宫玉敏疑惑道:“你知道我爹?”

  店掌柜笑道:“‘梨园老人’宫梨园老英雄,江湖上谁人不知?”

  “你也是江湖人?”宫玉敏大惊:“你到底是谁?”

  店掌柜把头一抬:“‘子午岭’‘金龙社’二领主‘无情手’张子丹麾下的一名小管事,昔日人称‘玉面判官’司徒聪就是老朽。”

  人的名儿,树的影,十多年前称霸岭南的“玉面判官”司徒聪居然肯屈为“金龙社”

  的一名小管事,看他对“布衣神算”的那股子恭敬法,“布衣神算”的来历岂不更吓人?

  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宫玉敏不肯因而退缩,强硬道:“就算你是‘金龙社’的大当家,姑娘也不怕。”

  “玉面判官”司徒聪一脸敬仰的神色,道:“我们大当家待人亲厚,自然不是可怕之人,但他的威仪气概,智能武功却是人人赞佩,相信姑娘也有耳闻。”

  宫玉敏点点头,好笑道:“看来你是被卫大当家迷得忘了自己曾在岭南称霸。”

  “玉面判官”司徒聪正色道:“土为知己者死,荣名虚利又算得了什么?”

  宫玉敏恍然指着被挡住的“布衣神算”道:“扯了半天,你是要姑娘不寻他晦气?”

  “玉面判官”司徒聪笑道:“远望姑娘看在老朽面上就此放手。”

  宫玉敏想起自己当众被唇之事,恨声道:“就算卫大当家的前来求情,姑娘也不会放过他。”

  司徒聪很佩服她的勇气,道:“姑娘如欲再寻他晦气,请便吧!”

  再一挥手,几名茶博士又归回原位,宫玉敏往算命桌一看,“布衣神算”已不知去向,当下怒极大叫:“他呢?你们把这老混蛋藏到那儿去了?”

  司徒聪脸色一整,肃然道:“奉劝姑娘见好就收,若不是我们魁首不许他在外面闹事,姑娘如今就不可能在这儿大吼大叫,完好无缺了。”

  宫王敏一怔,不信道:“凭他?”

  司徒聪肯定的点点头,道:“他虽然还小,却文武双全。”

  “小?”宫王敏噗嗤笑道:“都长了两撇八字胡,四十有五了还算小?”

  司徒聪古怪一笑,却不解释,道:“他个儿不高,姑娘却是难以胜他。”

  宫玉敏原是不信,正待反讥,但一想他既然能使司徒聪之流对他毕恭毕敬,必定是大有来头,忍不住好奇问道:“他到底是谁?江湖上从未听闻‘布衣神算’这号人物。”

  司徒聪差点笑出来,虚构之人自然没听过,干咳一声道:“我只能告诉姑娘,他与我们当家的交情非常深厚,甚至魁首都得让他三分,再则我们均希望他不要出去行走江湖,只因他胡闹的本领实属天下第一。”言至此,和茶博士均忍不住好笑。

  “你说谁胡闹的本领天下第一呀?”

  不知何时店门外来了一位俊美无匹的小公子,含笑道:“掌柜阿叔,今天不卖茶么?

  怎的一个客人也没有?”

  宫玉敏直楞楞的望着他,心里噗通噗通直跳,暗道:“错非他是男子,不然天下女子岂不全给他比下去了?”

  宫玉敏的容貌和萧傲云之表妹不相上下,只是倪秋柔艳丽,而她多了一股清纯气质,连她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这等美少年,也想不出江湖上有那位貌若天仙的女侠能与他匹配,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眼睛还是忍不住直往他瞧。

  这位俊俏的小公子当然不是别人,是将惹事生非当游戏的秦宝宝,他已恢复原来装束,把个宫玉敏迷得七魂去了六魂半。

  司徒聪连忙相迎,拱手呵呵笑道:“新年得宝少爷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秦宝宝拱手还礼:“掌柜阿叔恭禧发财,请你叫我宝宝就可以了。”

  “玉面判官”司徒聪连声“不敢”,在“金龙社”待久了,秦宝宝明了卫紫衣在全社弟兄心中不仅像是父兄般的亲,更像神般令他们尊敬,对卫紫衣的拜弟自然也就爱屋及乌的礼让三分了。

  秦宝宝不爱人家拿“少爷”的大帽子扣在他头上,道:“我曾听大哥说过和掌柜阿叔相交的故事,‘玉面判官’司徒聪可是位成名英雄,小子那敢在你面前自尊少爷,掌柜阿叔若执意要呼我‘少爷’,以后我再也不敢和你碰面了。”

  江湖人毕竟豪迈,司徒聪大笑道:“难怪魁首和众位弟兄疼爱你,宝宝的嘴儿似糖甜,做人做事面面顾到,你这小孩当真世间少有,哄得老朽心中舒畅。”

  秦宝宝笑笑,复又嗔道:“掌柜阿叔为何不赞我世间‘仅’有,不是更好听么?”

  天下也只有秦宝宝老爱纠正别人称赞他的话,定要夸奖他“天下只此一人,别无分号”,他才会高兴的不予挑剔。

  司徒聪和茶博士闻言大笑,宫玉敏也温柔的笑道:“司徒前辈,这位小孩是谁家儿郎,当真可爱。”

  司徒聪见她突然变温柔了,暗道宝宝魅力不小,笑道:“他姓秦名宝宝,乃是我们魁首的拜弟。”

  “小罗剎”宫玉敏听到“秦宝宝”三个字混身大震,对于秦宝宝的傅说她可是听了不少,虽然他没有行走江湖,也不曾找人比武较量,可是却比行走江湖两年的“小罗剎”

  更加有名,他的出身是谜,只知是少室山下来的,许多人都猜测他可能是“万邪圣医”

  秦英之子,却又不敢肯定。他的所作所为江湖人莫不趋之若骛,尤其当他戏耍“见血魔君”萧一霸之事被传出来,更是震动江湖。

  如今秦宝宝栩栩如生的站在她面前,宫玉敏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间传言宝宝貌赛潘安,找不出一点瑕疵,现在真见着了,才知道用尽所有的赞美词也无法贴切形容出他的美。

  司徒聪见宫玉敏只直盯着宝宝瞧,很是谅解,第一次见到宝宝的人谁不傻了眼,再衬以他顽皮精灵独特的气质,更是使人一见难忘,就想这样永远的看下去,也不打扰,使她看个饱。

  秦宝宝可从不以为自己长得多俊,见宫玉敏无礼,叱道:“看什么看?女孩子家死盯着男人不放,也不害臊。”

  宫玉敏红透了脸,跺脚道:“你才几岁?十岁还是十一岁?当我弟弟还嫌小。”

  秦宝宝发觉自己很喜欢捉弄宫玉敏,笑道:“你没听过返老还童么?老夫今年四十有五尚未娶妻,如今八字胡不见了,你没得拔,我也脱险不必要你这个恰查某。”

  宫玉敏转他说话的口吻,恍然道:“你就是‘布衣神算’?”

  “然也!”

  秦宝宝叫道:“小棒头,你可以出来了。”

  小棒头也回复原来装束走了出来,虽然服饰不同,宫玉敏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那位少年书生,甫始明白一切全是骗局。小棒头打量着宫玉敏,笑道:“宝少爷,她就是砸你摊子的那位姑娘?”

  “可不是?”秦宝宝想起自己的杰作被破坏就气,道:“全身火红如辣椒,性子更是大辣椒,不负责任的乱搞一通,害我们现在没得玩,你说这种女人讨不讨厌?”

  小棒头心有戚戚焉的直点头,道:“宝少爷别生气,大夫说你受不得刺激,刺激的辣椒和酒之类的东西更不能吃,不然就提起这只大辣椒狠狠的咬上一口消气。”

  秦宝宝白眼道:“你少说那些令我泄气的话行不行?”

  “行,行!”

  秦宝宝奇怪的盯着宫玉敏,道:“方才我假扮‘布衣神算’辱骂你,你说就算我大哥求情也不放过我,如今我回复秦宝宝身份辱骂你一番,还跟小棒头唱作俱佳想使你生气,你却像小媳妇似的大气不敢哼一声为什么?”

  宫玉敏自然不敢说被他所吸引,笑道:“刚才你四十有五,现在的你才十岁左右,谁会跟你一般见识?”

  小棒头最恨别人使宝宝不高兴,闻言不留人颜面道:“宝少爷别信她,她是被你的容貌震住,所谓‘姐儿爱俏’,这类女人见着漂亮男人就会变成温柔似水,犯贱!”

  宫玉敏被说破真情,秀靥通红,恼羞成怒道:“死奴才竟放在主人面前乱嚼舌根。”

  “啪!”的一声脆响,宫玉敏被赏了一个耳光,怔在当场。

  秦宝宝嘴里古里古怪小声念道:“大哥你要原谅我,宝宝不是有意在过年惹事生非。”

  敢情那巴掌又是宝宝的杰作,只见人影一闪,宫玉敏就中了特奖,司徒聪则心焦宝宝又给卫紫衣惹麻烦,真是胡闹王!

  宫玉敏抚着颊,厉声道:“秦宝宝你敢打我?”

  瞪瞪眼,秦宝宝一副当仁不让的气概:“你早该让人教训教训,其一,女孩家整天穿着红衣服逛茶楼,想招蜂引蝶?其二,你砸了我的算命摊,我正想找你算帐,算你有胆没逃,也许应该说你泼辣,外表是像女人,却一点女人的味道也没有:其三,你不该侮辱小棒头,他虽尊我少爷,和我却情若兄弟,你骂他奴才,岂不等于说我是奴才王?

  再则,你听清楚,人格有高低,身份不分贵贱,只要是人格高尚的人,就算他穷得要饭,我也会将他视作好朋友。你以为你是皇后?凭什么侮辱人?”

  宫玉敏寒着脸,冷冽道:“秦宝宝你给我听清楚,第一,你打了我,我不会放过你,如今有高人保护你,我认栽便是;第二……。”

  “不必再说第二了。”

  秦宝宝截口道:“你想找我算帐现在就可以解决,我会吩咐他们不许插手,要打就打,别以为你是女人我会议你。”

  撇撇嘴道:“你真是不讨人喜欢,一定没有男朋友;过年一大早就找人麻烦,规劝你嘛,你就脑羞成怒想找人拚命,你家人真可怜,对你这种知过不肯改的脾气一定厌烦透了。”

  宫玉敏变色叫道:“你胡说,我爹最疼我了。”

  “是么?”

  秦宝宝斜睨着她道:“女人愈是大声说一句话,那句话的真实性最可疑。”

  司徒聪见愈闹愈不成话,忙调解道:“宝宝,宫梨园老英雄只得此姝,自然十分疼爱她。”

  秦宝宝心中有数,却不争,道:“掌柜阿叔这么说我自然信了,我们要打架,请你不要出手。”

  宫玉敏取笑道:“将比武说成打架,亏你在江湖挺有名哩!”

  秦宝宝相讥道:“我未行走江湖,何来名之,你想哄我?”

  宫玉敏故意不说清楚,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信不信由你。”

  秦宝宝根本不放在心上,挥手道:“管它真假,与我何干?我不是为出名而活。”

  忽又恍然大悟,讥笑道:“原来你嫉妒我比你有名,你真可怜,我将名气双手奉送给你如何?你就不会想跟我打架,我最讨厌打架了。”

  宫玉敏气极口不择言,反讥道:“明明是男儿身,却娇贵的犹胜过大姑娘,你就算会武也好不到那儿去,一些男子气概也无,真正去了男人的脸。”

  秦宝宝气白了脸,小棒头可着急了,道:“宝少爷我们回去吧,别和这女人一般见识,魁首等着和你进午餐,不是说好要带宝少爷到京城玩些天了么?”

  司徒聪也怕宝宝失了闪,忙劝道:“魁首在等你,宝宝就快回去吧!”

  秦宝宝不再嘻皮笑脸,硬声道:“你们没听她欲和我比武么?”

  “荒唐,荒唐!”司徒聪头痛道:“大年初一比武?万一你有个失闪,老朽也只有自尽以谢魁首。”

  秦宝宝十分任性,负气道:“掌柜阿叔不用如此,我自会和大哥说。她爱寻我晦气,我就教训她一顿,那管得了什么初一初二的。”

  司徒聪明白这位少爷性子一起,卫紫衣也拿他没辄,见劝他不住,知道只有从宫玉敏身上下手,叹了一口气,黯然从怀里拿出一粒拇指大的金梨,交给宫玉敏,道:“姑娘可识得此物?”

  宫玉敏看清金梨上的标记,惊道:“原来前辈和家父乃是好友,见金梨如见父,前辈有何吩咐?”

  秦宝宝不用想也知道司徒聪欲言何事,算命摊被宫玉敏搞砸了,正愁没事闹,正巧宫玉敏寻他晦气,可以跟她玩儿,怎肯被司徒聪破坏?忙拉着宫玉敏柔荑往外就跑,宫玉敏被拿住脉穴只得跟着。

  “小棒头跟我走!”

  秦宝宝迸跑边叫道:“掌柜阿叔再见,祝你年年大发财!”

  司徒聪没料到宝宝会来这招,因为宝宝一向最讨厌动武,今天却反常自动找人出气,正待追上去,大街上不能施展轻功以招惊世骇俗,这一迟疑,宝宝、小棒头宫玉敏已去得远了,老骨头那跑得过小孩?

  司徒聪废然长叹,委实头痛不之该不该禀报卫紫衣?

  却说秦宝宝捉住宫玉敏脉穴往人少的地方跑,边跑边叫:“让路,让路,母老虎出柙了,不让路会被咬死哦!”

  “千年母老虎成精为害人间来了,各位乡亲快让路,我必须赶在午时一刻除掉她,否则她妖气升天,世间再无人能伤她。”

  行人闻言虽不尽信,但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均纷纷让出一条路,让三个小孩过去,一面还打量着“母老虎精”,见她如此清丽,年纪又小……都不大相信那小子所说的话。

  “宝少爷真行,人家都忙着让路,跑起来舒服多了。”

  “自然,挤来挤去的多讨厌。”

  被捉住柔荑的宫玉敏,心儿如小鹿乱撞,偷眼打量秦宝宝,见他兴奋的如捡到宝贝,也代他欢喜,一点也没去注意他到底讲什么,只听到什么“母老虎精”,一忙,问道:

  “秦宝宝你在说我什么?”

  她的口气一点怒意也无,秦宝宝奇怪道:“你没听清楚?”

  可惜宝宝对男女感情之事不了解,否则宫玉敏惨矣!

  宫玉敏不敢说出心里的感受,道:“我在想一点事情没注意听,你再说一次吧!”

  秦宝宝哧哧笑道:“你能发誓你听了不会乱发脾气么?”

  宫玉敏举起左手发誓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是我宫玉敏恳求秦宝宝重复方才所说的话,在此发誓听了绝不生气,生气的是猫狗。”

  秦宝宝不以为然道:“你真滑溜,到时生气的是猫狗不是你,你当然可以乱发脾气。”

  宫玉敏负气道:“你才刁呢,不然你示范一次我跟着重复总可以吧!”

  “可以,可以。”

  秦宝宝忙举起右手发誓道:“我宫玉敏要求秦宝宝重复方才的话,发誓绝不生气,否则随秦宝宝处分绝不反抗,小棒头及大地万物均是证人。”

  他学宫玉敏娇滴嗲气的说法,倒有九分像,惹得小棒头直笑不已,跃跃欲试,宫玉敏瞪起眼,嘟起嘴,随口好奇道:“小棒头?这名字真怪,谁取的?”

  秦宝宝对于能替别人改名字最感得意,笑道:“除了我又有谁能取出这么特别的名字?你问得真笨。”

  宫玉敏不服道:“特别是特别,可是一点也不威风。”

  “小棒头!”

  秦宝宝要以事实来证明他取的好:“告诉她,你原来的名字是什么?”

  小棒头想也不想的道:“小顺仔?”

  宫玉敏笑道:“真土!”

  秦宝宝得意洋洋的斜瞄着她:“如何?跟小顺仔比起来,小棒头不是威风多了,凡事要慢慢来,等他再长大点,我再帮他改个较威风的名字。”

  “老天!”

  宫玉敏一拍额头,苦笑道:“连改名字都一步一步来,你叫秦宝宝,这名字给人似一种长不大的感觉,你有没有打算改个较威风的名字。”

  秦宝宝很干脆的去给她一句:“没有!”

  复又解释道:“我的名字可是我爹捉了十几个算命先生到山上算了七天七夜才算出来的,怎可以乱改,使我爹在天堂不安心。”

  宫玉敏听得他失怙,黯然道:“你娘呢?她疼不疼你?”

  秦宝宝幻想道:“我娘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也最温柔,怎会不疼自己的骨肉,你问得多余,不过,我娘早死了。”

  宫玉敏突然颤声道:“你爹疼不疼你?爱不爱你?”

  秦宝宝正沉醉在往日的父爱里,没去注意她语声的颤抖,道:“我是宝耶,我爹都叫我宝儿,我一离开他的视线久一点,他就会担心我是不是出了意外,赶忙出外找,找到我,双臂紧抱着我又疼又爱,嘴里喃喃念着‘宝儿、宝儿…….’”宫玉敏突然大声叫道:“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

  秦宝宝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捉住她柔荑的左手不禁放松,宫玉敏趁机甩掉他左手,哭声跑了开去,宝宝怔住,忘了追上去。

  小棒头搔着耳根,奇怪道:“宝少爷,她是发什么癫?一会儿闹一会儿哭的。”

  秦宝宝耸耸肩头道:“我怎么知道?过年一大早就遇见个女疯子,真晦气。”

  小棒头宛如视破先机,叫道:“她一定有什么不偷快的过去,问问掌柜的也许知道。”

  “女人的闲事少管为妙。”

  秦宝宝白眼道:“刚才求我快点回去的可是你,现在倒有时间磨菇?”

  小棒头不好意思的笑道:“莫非宝少爷对掌柜的那颗小金梨不好奇?”

  秦宝宝狡黠的一笑,道:“问他肯说么?不如回去问大哥哥!”

  “小金梨?”

  “大哥,你知不知道有关于它的故事?”

  卫紫衣微皱着眉望着秦宝宝,道:“你怎的会见到小金梨?司徒聪不可能拿出来呀!”

  秦宝宝认真道:“就是掌柜阿叔拿出来的,小棒头和茶博士也都看见了。”

  卫紫衣知道宝宝不会撒谎,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实招来。”

  卫紫衣盯得紧,秦宝宝只好吞吞吐吐将如何改扮相士,宫玉敏如何寻他晦气,逼得司徒聪取出小金梨,他又如何拉着宫玉敏跑了出来,一路上斗口,最后宫玉敏哭着离去等事,全盘说出。

  起初怕卫紫衣会责骂所以要说不说的,但见卫紫衣无丝毫怒气,口舌也活络起来,叽叽喳喳说得挺得意的,述完问道:“大哥,小金梨的主人是个神秘人物么?”

  卫紫衣恍若不闻,低头沉思不语。

  秦宝宝唤了几声也不见他醒来,知道他心里明白只是正在想事情不便响应,只好起身放轻脚步出门去了。

  小棒头正在外头等着,见宝宝不一会就出来,失望道:“故事不精彩么?怎的恁般快就出来了?”

  秦宝宝也在想事情,随口回他一句:“精彩极了!”

  小棒头雀跃,叫道:“宝少爷说给我听么,你答应的。”

  无奈的摇摇头,秦宝宝道:“故事太精彩了,大哥还在想,可能是不知从何说起?”

  小棒头被泼了一盆冷水,泄气道:“原来宝少爷还没问出来。”

  秦宝宝沉吟道:“这次我没把握大哥说不说,不过倒看出一点端倪。”

  小棒头听闻连宝宝也没有把握让卫紫衣将故事说出来,知道叫谁去问地无益,突闻有端倪可寻,忙问道:“先机可以泄漏么?”

  秦宝宝神秘的摇摇头,道:“暂时不能说,不过你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我才能探测出隐密,切记不可让大哥知晓,否则前功尽弃。”

  小棒头听了秦宝宝的耳语连连点头,誓死绝对合作。

  秦宝宝看小棒头紧张的样子,噗嗤笑道:“紧张反而会坏事,把它当作我们平常玩的游戏会轻松多了。”

  小棒头苦笑道:“我没有宝少爷开怀的胸襟,凡事等闲视之。”

  秦宝宝笑道:“紧张也有好处,第一会小心,第二,感到比较刺激,事后回味无穷,不是更有趣,羡慕别人作啥?”

  小棒头一听觉得开朗多了,感激道:“宝少爷最会体谅别人的心情,短处被你一说,都变成长处了。”

  “马屁少拍。”秦宝宝道:“如今我们分两路,各自办事去吧!”

  “是,宝少爷。”

  “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坏了事由你负责逼大哥说出故事。”

  小棒头吓得直吐舌头,道:“这刑罚太重了,宝少爷,不过,我绝坏不了事的。”

  两人相视默契的一笑,各分东西。

  夜深了。

  卫紫衣心神不宁的在书房里慢踱,叹口气,来到秦宝宝房里,微弱的月光下,依稀可辨宝宝面向里睡得正甜,暗道:“这小淘气也有乖乖自己睡觉的一天,当真难得。”

  每日入夜时,卫紫衣都会头疼不知该如何打发宝宝上床睡觉,只因宝宝的鬼点子太多,使卫紫衣有不暇应付之感,嘴里骂他淘气,心里却疼得紧,那有丝毫见怪之意?似今晚这等情景却是被头儿第一遭,因有前车之鉴,以为他病了,伸手摸摸他额头,却闻到浓重的呼吸声,明明未睡,小声问道:“你未睡么?宝宝。”

  不闻响应声,显然床上人已睡着了。

  卫紫衣深信自己的判断力,愈发觉得有异,深深一呼吸,冷道:“你到底是谁?怎的睡到宝宝床上?”

  床上之人倒沉得住气,一哼不哼,以示睡着了。

  卫紫衣心里冷笑:“宝宝身上有一股极淡的香气,可能体质有异,夜晚香味会转浓,此事只有我知道,宝宝也不自知,你却来冒充。”

  一把扳过床上之人,见是小棒头,冷森森的道:“你好大的胆子,宝宝呢?”

  小棒头转卫紫衣语气冷森,颤声道:“宝少爷他…….我不知道。”

  把头低下就是不肯说。

  卫紫衣叱道:“从实说来,宝宝若出了意外,你敢负责?”

  小棒头怔住,只因宝宝没告诉他所为何事?小声道:“他说……。”

  却又踌躇着应不应该出卖宝宝,照实说了!

  卫紫衣见状明白他的心思,警告道:“不要告诉我这是宝宝胡闹的杰作,要试我知不知是他?”

  小棒头想说的全被卫紫衣说了,只好老实道:“今日近年,宝少爷向魁首寻问小金梨之谜不获,出得门来就吩咐我今晚假冒他睡在床上,他去那儿,小的确实不知。”

  卫紫衣厉声道:“你为何不来向我禀报?”

  小棒头细声道:“宝少爷说我如果坏了事,就要罚我负责向魁首套出小金梨的故事。”

  卫紫衣好气又好笑,如他所言不假,略一沉思,暗道:“糟了”,出了门房,疾快往外掠去,下了“子午岭”,身如电闪飞身往镇上而去。

  秦宝宝到底身在何处?

  一间大房里有只衣柜,衣柜上头置只大箱子,约可藏住一个小孩身躯的大箱子,秦宝宝正躲在里头,箱盖微微启开,所以呼吸不生困难,况且藏在上头,平常人们挺少会将眼往衣柜上瞧,所以安全的很,也亏宝宝想得出躲在那里。

  在箱子里躲藏已有几个时辰,宝宝没有感到不耐烦,当他下决心想知道一件事,没给他弄出来他是不会放手的,只是,屋主“玉面判官”司徒聪在房里踱来踱去也有个把时辰,不时拿出小金梨抚弄一番,不久放入怀里,随即叹一口气,这般周而复始,却是一句不言,可把宝宝给搞胡涂了。

  秦宝宝精灵的大眼睛随着司徒聪踱来踱去,眼珠子也跟转过来转过去,时间一久眼睛发酸,忍不住爱困而打个哈欠。

  “谁?”

  “玉面判官”司徒聪厉喝,秦宝宝欲掩饰已是不及,只得打开箱子跳下来,微显困窘望着司徒聪,脸蛋微红。

  司徒聪头次看到有人躲在那等死角,再见伸出箱盖是颗小孩脑袋,感到好笑,秦宝宝困窘的站在他面前,他居然叹了一口气。

  秦宝宝恶人先告状,怨声道:“掌柜阿叔踱过来踱过去了个把时辰不觉得烦,可使我看得胡涂了,害我爱困的打哈欠,差点在箱里睡着了。”

  司徒聪微微一笑,道:“你躲在我房里多久了?”

  秦宝宝扳起小指头算了算,道:“三、四个时辰总有了。”

  “你的耐性倒好。”

  司徒聪道:“你是为了小金梨而来的么?”

  秦宝宝听得他口气松动,有说出之意,忙道:“对,对,我问大哥,他不肯说,掌柜阿叔你告诉我好么?”

  司徒聪不答反问:“你来这儿,魁首晓得么?”

  秦宝宝得意道:“我要小棒头假扮我早睡了,大哥怎会知晓?”

  司徒聪好奇道:“没想到你会为了这件事而大费周章。”

  秦宝宝倒坐实了别人理屈,道:“谁叫你们都神秘兮兮的,掌柜阿叔你肯说么?”

  司徒聪肯定的点点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将一切始末告诉你。”

  秦宝宝虽然年幼却不是呆子,忙问:“什么事情?可不能太难哦,我恨懒的。”

  司徒聪哈哈一笑,道:“你懒?天下再无勤劳之人。”正色道:“这件事情很简单更不难,你帮我这个忙后,咱们从此不会再见面,因为我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秦宝宝迟疑道:“你不会先告诉我,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么?”

  “可以!”

  尾声尚未沉落,司徒聪已快不可言点了宝宝“哑穴”、“肩井穴”及双脚“曲泉穴”,将将宝宝放在椅上,嘿嘿冷笑。

  秦宝宝人虽机伶,毕竟缺少江湖经验,再则司徒聪乃是“金龙社”的人,没想到他会算计自己人,一时不察,被点个正着,瞪着双眼苦寻无策,只好冷静观他欲为何事?

  司徒聪又在房内踱步,不多时,站定在秦宝宝面前,道:“你的确十分讨人喜欢,今日若不是你闯入我房里,想探测我的秘密,我也会像其它弟兄一样疼爱你,可惜,如今我却非杀你不可,只因你太好奇了,下次投胎要记住,小孩子不可太好奇。”

  秦宝宝觉得冤屈极了,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却硬扣住他死罪,偏偏被点了哑穴,可是有口难言了。

  司徒聪拿下柜上的大箱子,将宝宝放进去,笑道:“你喜欢这箱子,我就将它送与你当棺木。听人家说活活闷死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如今可以亲眼见到,真是一大乐事。”

  说着狞笑起来,原先温文儒雅的气质已被狗咬了,现出心理不正常之人以虐待人为乐的笑容,秦宝宝不禁心中泛寒。

  “砰!”的一声,司徒聪将箱子关上并上了锁。

  秦宝宝在里头起先留有些空气,死命挣扎,渐渐的空气稀薄,人也跟着头昏眼花,全身的力量宛如全被抽走,生不出一点力气。

  司徒聪呵呵自得而笑,抱起箱子就要往衣柜上放去。

  这时——

  “司徒兄——手下留情——”

  “不好,卫紫衣来了。”

  司徒聪慌忙中不及将大箱子放回衣柜上,丢在地下,破了东窗而出,正和卫紫衣的来势相反,急急施展轻功去了。

  卫紫衣进得房里,见房内无人,东窗被破,料定司徒聪从此窗走了,不敢确定宝宝是否追了出去,瞧见地上弃有一只上了锁的大箱子,好奇心起,运力扯断铁锁,打开箱盖,骇然发觉宝宝卷曲在箱里,慌忙抱了出来,却软绵绵的柔若无骨,拍开他穴道,见不醒转,赫然发现他无了鼻息,忙将耳贴在他胸口,听得心跳十分微弱,知道还有救,心中大喜,暗道“侥幸”!

  半分不敢迟疑,卫紫衣将宝宝的头托在手中,将嘴贴住宝宝已无血色的双唇,吹出空气,逼得他肺里的空气起反应,又把嘴拿开让他呼气,如此做了二十几次,宝宝的手脚微微颤动,卫紫衣看了大喜,神目之中隐含泪水,忙又把嘴贴住他的唇,助他呼吸,直至宝宝能够自己呼吸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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