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未寒:《山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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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涤尘与白石静坐枰中,其余六人一旁观战。首先各摆下黑白各两枚座子,由白石执白第一手挂向黑右下角。两人不假思索,落子如飞,不多时便已下了数十手。

  “且慢。”路啸天本身棋力不俗,越看越是心惊,不由高呼道,“这棋谱从何而来?”

  宫涤尘微笑:“路前辈为何惊讶?”甜文龙族5,http://www.diandianxs.com/longzu5daowangzhedeguilai/

  “当断不断,当战不战。然而,双方却在棋路间显示出极高的境界与天分,局面依旧势均力敌、胶着难辨,却又暗含杀机、如履薄冰,一招不慎即全盘皆输。若只有一人有此棋力尚情有可原,断无可能两人同心,仿佛彼此都看透了对方的目的……”

  白石长叹:“路兄能看出此点,足见棋力。这本就是一张足以传世的假谱名局!”

  路嗪天更为不解:“既是假谱,又为何能令你二人牢记于胸?若是名局,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所谓假谱,就是事先安排好了各自的棋路,最后走出极其难解的棋局变化以诘世人,虽有玩闹之意,但其中匠心独运,比正式比赛之棋局更耗心神。

  中国古棋士自尊身份,即使刻意制造出假谱也只供好友间自娱,决不外传。

  而一旦下出流芳百世的名局,必被爱棋之人代代相传。譬如刘仲莆遇仙谱、顾炎武镇神头等。而路晡天眼见此局不输于任何一局古代名谱,偏偏自己闻所未闻,故有此疑问。

  而更令旁观者疑窦丛生的是,宫涤尘与白石对这局棋的熟悉程度。按说御泠堂与四大家族本是千年宿敌,又怎有机会共同协作下这一局棋来?

  对于许惊弦来说,数年前鸣佩峰离望崖前那一场以人当棋、一赌生死的棋战犹难忘怀,再看到他二人此刻谈笑风生、纹枰对弈,恍如隔世。

  宫洛尘落下一颗黑子,悠然道:“这局棋是南宫世家与四大家族的最后一次合作!”

  棋盘上战火席卷了大半个棋盘,左黑右白两方阵营泾渭分明,黑右下角已被白吞食,但中腹数条白龙却被追杀,与黑中央长龙纠缠不休。而更令人称奇的是,中间的黑棋大龙竟隐隐现出一个“佛”字!

  水柔清突然一声惊呼:“原来是这一局!” 宠文,http://www.diandianxs.com/

  四年前在京师,明将军与暗器王林青泰山绝顶决战之夜,蒙泊带走少年许惊弦赶赴泰山,宫潘尘则以一盘棋局拖住水柔清。那一夜,水柔清看到的正是眼前这一局棋!

  宫涤尘仰天长叹一声:“水姑娘果然想起来了。但我却无论如何没有料到,这局棋竟与青霜令有着如此微妙的联系,昊空真人之雄才大略、良苦用心,实令人敬佩不已啊!”

  说话间宫涤尘拍下一枚黑子,乃是第一百六十四手。

  路嘹天怔然惊呼:“这……是什么棋?”这一步看似强行出逃黑方棋筋,但却是一步自杀式的恶手。

  白石第一百六十五手毫不犹豫地落下,罩住黑方棋筋。稍有棋艺之人都可看出,如果黑方强行出逃,最后就会形成征子变化,黑方全军覆没。

  宫涤尘哈哈一笑,长身而起,对白石一拱手:“南宫世家甘拜下风!”白石苦笑一声:“赢下这局棋的是天后,并非四大家族!”

  众人听他二人先提到昊空真人之名,后又言及武则天,一时如坠迷雾之中,却又隐有所悟,仿佛刹那间重又经历了千年前的时光,心中的感觉实难以言语尽述。

  路晡夫依然对着棋局冥想,口中喃喃道:“本是一场好胜负,黑方为何突然下出自杀之手,实是不可理喻的误算。唉,名局生瑕,可惜啊可惜!”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埋头苦思。

  雪纷飞默算一遍:“一共至一百六十五手终局,如果加上四个座子,白共落下八十五手,黑方则是八十四手,恰与那诗文的字数暗合!”

  宫涤尘道:“不错。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棋局相应的落子次序就应该是诗文在迁繁盘上的位置。”

  古棋中白棋先行,四个座子虽并不算手数,但约定俗成第一手应是落于右上角以示对对手的尊重,黑方应落于左上角星位,由此推算下去。比如第一子位于右上角星位,诗文中的第一个字'“举”的位置就在右上角第四行第四列,其余文字也可依次推出其位置来。而最后一个“空”字就是“迁繁盘”中的唯一空位,将会落在最后一子所处的方位上。

  何其狂咂舌道:“莫非按此次序的排列,文字将会打乱重组,就会出现那十九句秘诀么?”

  宫涤尘摇摇头:“所谓十九句秘诀其实是掩人耳目,当诗文中的八十五个字占住相应位置,从而启动青霜令的第二层机关后,真正的秘密才会显露出来。”她看着众人满脸疑惑之相,不由拍手大笑起来,“我知道你们一定奇怪我和白石兄为何肯定这局棋就是破解的关键,且让我先喘口气,再慢慢道来。”说话间,又对许惊弦眨眨眼睛,温言道,“谢谢你,一言点醒了我。”许惊弦从未听宫涤尘用如此温婉的态度对人说“谢谢”,更从未见过她如此拍手欢笑的模样,望着这个大异平常的“大哥”,仿佛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女孩子。

  宫涤尘喝了口茶,清清嗓子,徐徐道来:“这盘棋局要从近千年以前天后驾崩之时说起。纹枰烽火虽静,却关系着南宫世家与四大家族的生死之事,若非昊空真人暗中相助,只怕我们都不会有今天了……”

  短短几句话之间,又勾起众人心头无数疑问,静思堂静闻针落,唯有宫涤尘笃定中隐含激越的语声,把他们带到千年之前,了解到南宫世家与四大家族代代相传、却从不对外人提及的一段恩怨。

  武周王朝十五年,即大唐神龙元年(公元705年),天后武则天重病在身,宰相张柬之发起兵变,迫武则天退位与唐中宗李显,同年武则天病逝,享年八十二岁。

  中宗即位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剪除异己,首当其冲的便是天后最宠信的大将南宫敬楚与景、花、水、物四位侍诏。但南宫敬楚兵权在握,四位侍诏向得人望,若贸然杀之,难以服众。于是,有人献计给中宗,定下了一个自相残杀之计。

  某日,唐中宗召南宫敬楚:“听闻南宫将军文武双全,喜好围棋,棋力亦算出众,可择日与棋诏物清流对弈一局,朕将亲自观看。”

  君命如山,南宫敬楚不得已只好答应下来,却心知此事极为凶险。景、花、水、物四姓之中,景医、花画、水琴、物棋虽皆是雅事,但唯在棋上可分胜负。物清流号称宇内第一国手,南宫敬楚多半不是对手,然而皇上既然要亲自观战,胜者或受奖赏,而负者必会受罚。

  物清流自是决不能输,否则不但棋诏身份不保,皇上一怒之下当场赐死亦在所难免;可是南宫敬楚亦是输不得,虽罪不至死,但只要声望稍损,再被借题发挥徐减兵权,大难亦不远矣。

  南宫敬楚苦思无计,只好暗中找来物清流,商量双方可否故意下成和局。四大家族虽与南宫敬楚辅佐理念不同,毕竟共事多年,颇有情谊,岂忍相害?然而以物清流世人皆知的棋力,即便是和局亦难逃处罚,更何况若是皇上怀疑二人故意下假棋,欺君之罪亦承担不起。

  昊空真人得知此事,便竭精殆虑制成一棋谱,暗中分传两人,就是这一张棋谱的由来……

  凭借此神妙棋局,南宫世家与四大家族逃过一劫,随即暗中各自准备,四大家族辞官隐居鸣佩峰,南宫敬楚则伺机带军外征,最后携家小挂冠而逃至吐蕃,最终成立了御泠堂。

  听到此处,何其狂忍不住叫道:“可是,白石兄刚才下的应该就是当年物清流的棋路,他还是贏了南宫敬楚啊!”

  宫涤尘反问道:“何公子不懂弈棋之道吧?”

  何其狂脸上一红:“咳咳,我这公子有名无实,除了会打架,其他的都不懂。不过,刚才听路老兄说,分明是黑棋崩溃之局。”

  宫涤尘似笑非笑:“那只是棋局表面上的结果。黑一百六十四手其实才是算路极深的妙手。先诱白一百六十五手来吃尽黑棋,看似征子不利,但如果棋局继续,黑棋下一手将有石破天惊的神妙手段……就是这一手!”说话间在那已下完的棋局上拍下一枚黑子。

  “桂!”依然对着棋盘发呆的路啸天惊跳而起,“我就总觉得这里面有手段,原来是这一步!这是一子解双征的鬼手啊,要么救出被吃棋筋,重新掌握主动权总攻白棋大龙,要么逃出已被杀死的黑右下角,反噬白角。如此一来,胜负仍然漫长,但黑棋已小有优势……”

  宫涤尘淡淡一笑:“昊空真人穷其心智制出此谱,前面一百六十五手全是幌子,这未下出来的一百六十六手才是真正的精华所在!试想君无戏言,当一百六十五手黑方认输时,皇上定会先赏物清流,再责问先祖。但先祖只需事后悄悄对皇上禀报这未下之棋,皇上便可知他对四大家族的相护之情,亦不忍苛责。而一旦皇上要以此问罪先祖,即可把此鬼手公之于世……唐中宗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再继续纠缠下去。

  “而昊空真人这局棋的用意还不止于此,大唐本尊佛教,因天后宠信昊空真人,道教方才兴起。中宗登基后,为限制昊空门,有意扬佛贬道,并大力扶持神留门三派以抗昊空门。昊空真人故意在局中布下佛字,亦暗示南宫敬楚与道派不和之意,以释中宗之疑……不久之后,四大家族辞官归隐田园,南宫世家离京远赴塞外,而昊空真人则是闭关不出,专事完成《天命宝典》。

  他们能在唐中宗的眼皮下安然无恙地逃离险境,并暗中定下重扶明氐后人再夺江山的约定,这张棋谱实是居功至伟。”

  众人听到此处,皆长吁了一口气。难怪南宫世家与四大家族事隔千年依然代代传下这张棋谱,那是提醒他们即使现在反目为仇,也不要忘了当年相助守望之恩情。而昊空真人把青霜令的解密之法隐于此谱,亦是有其深意。

  “果然是神鬼难测之惊天妙手啊!”路晡天抬起身来,满头大汗,想必是为了验算黑棋未下出的那一百六十六手穷尽心智,“但这样一来,事实上黑白双方皆有八十五手,到底按谁的棋路安排那诗中的文字才是正确的呢?”许惊弦道:“记得南宫少堂主的那句疑问么?‘八十四如何变成八十五?’南宫静扉回答:‘增一个即可!’而真正让南宫少堂主恍然大悟的正是这个‘增’字,其音与‘征’同,那是点醒了他有这一子解双征的隐伏妙手的存在!”

  雪纷飞接口道:“由此看来,更应该是按黑棋的棋路才是。那未施出的一手亦正暗合诗文中最后的那个‘空’字!”诸人同声称是。

  白石道:“依我算来,青霜令暗合星辰变化,以六分法划分一日,再过四个时辰,机关就可重新发动。就是不知那白玛姑娘能否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将诗文按黑方棋路分布在准确的位置?”

  何其狂笑道:“也不尽然。就算白玛姑娘速度没那么快,但只要这次移动一丰,等几个时辰机关重新启动之时再继续就好了,反正青霜令在我们手中,有的是时间……”他虽是无心之言,却道破了关键。

  众人听在耳中,心头不由都打个了结,若果真如此,这个机关并不需要追求速度,依然只是一个障眼法。若是他人设计出来的也还罢了,以昊空真人之能耐,会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么?

  会不会这机关还有更巧妙的地方,或是发动几次之后便会卡死,再也动弹不得,让其中的秘密再也不见天日?又或是他们走上了一条完全错误的解题道路?

  众人虽有各种泄气的想法,却谁也不敢说出来。也许,只要等白玛试过之后,一切便可见分晓了!

  宫漆尘当下命人把白玛带至静思堂。先把棋路教白玛背下,再细细叮嘱她应该如何行事。

  迁繁盘的操作本就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还要记下各文字的位置。

  这本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幸好白玛虽然偶尔会神志不清,却是冰雪聪明、天性纯洁、不沾俗物,何况她自小在御泠堂长大,对堂主宫涤尘敬若天人,心无旁鸯之下专心强记,竟也丝毫不差。

  宫涤尘不由庆幸未去提前询问沈羽和白玛,若是让她记起被简歌掳去的那段光景,只怕她的神志一时难以恢复。只可惜一时来不及订制“迁繁盘”,好让白玛先行练习。

  白玛已将棋路全然记住,十只手指不停伸动,似在拨动着无形的“迁繁盘”,她抬头看看,脸上忽现受惊之色,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许多陌生人的存在,身体缩回宫涤尘的怀中,摇摇头:“堂主,我怕我不行!”

  宫涤尘轻声道:“没关系,你尽力而为即可。”

  白玛突现小女儿扭捏之态:“不。我可以达到那样的速度,但是……你们都在旁边看着,我……”她拍拍胸口,“我这里会好慌。”

  “那要如何?让大家都回避一下,只由我陪着你好不好?”

  “堂主,你,你最好也不要陪着我。而且,你们就算悄悄地偷看我也会感应到……”白玛自小目睹双亲被人残杀,大受刺激,一直不曾说话,直至那日许惊弦替扶摇出气挑战苍貌之日方才开口,平时也是寡言少语,乖巧至极。此刻听她说话语音绵柔,又带着一丝小小的怯意,不由令人怜意大生。

  大概也正是因为她这样胆小怕羞的性格,简歌才不得不让她拿着青霜令独处,从而被沈羽顺手牵羊地救了出来。

  宫涤尘大是踌躇,谁也不知道青霜令之中还会有什么机关,或许有极大危险,她视白玛如小妹,自不愿之涉险。但若强行留白玛在身边,一旦影响她解“迁繁盘”的速度,时机稍纵即逝,谁又知道青霜令的机关会不会突然卡死,再也无法打开?

  许惊弦忍不住道:“宫大哥有所不知,白玛并非胆小,她只是害怕陌生人与陌生的环境,只要和大家先熟悉后就可以了。反正青霜令在我们手里,稍缓几日也无妨。”

  当年在魔鬼峰下,他与白玛、多吉、桑瞻宇同处鹰组,朝夕相处三年多,对白玛的性格十分清楚。

  白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陡然回过身来,满脸惊讶,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定许惊弦,半晌后喃喃道:“你,你是琼保次捷!”

  她与许惊弦分别多年,当初的小孩子如今已成长为高大英俊的少年,起初匆匆一望根本不敢细看,直到此刻才认了出来。

  许惊弦大笑:“好白玛,你还记得我啊。对,我就是……”这个多年未提的名字唤起了他无数的回忆:练功、牧羊、谈笑、打闹……

  憨直率直的多吉、清丽纯洁的白玛、锋芒毕露的桑瞻宇、体贴如父兄的达娃大叔、面冷心热的碧叶使吕昊诚……

  还有那一直陪伴他度过每个寂寞夜晚的雷鹰扶摇,无数酸甜苦辣的记忆涌上心间,最终又想到离开御冷堂那晚,白玛突然夜闯帐蓬中的一吻,面颊不由一阵滚烫,仿佛那柔软的嘴唇刚刚离去。

  白玛可没有许惊弦这么多复杂的思虑,大叫一声,不由分说抱住他:“太好了,琼保次捷,你陪着我就好!”

  许惊弦粹不及防之下,被白玛抱了个结实。他早已不是当初魔鬼峰那个浑浑噩噩的少年,虽然明知白玛心智纯净,全无男女之私,但自己感应到女孩子柔软的身体,一颗通通乱跳的心几乎跃出腔外,想推开却又不敢,浑不知一双手应该摆放在何处才好。

  宫涤尘轻轻牵过白玛的手,顺势替许惊弦解围:“好,就这样说定了,就由琼保次捷陪着白玛。”

  何其狂打趣大叫:“哇,许帮主脸红了……”众人齐声哄笑。

  许惊弦狠狠瞪了何其狂一眼,急急运气平息内心的躁动,脑子里本是一团紊乱,但不知为何,却偏偏清楚地捕捉到了水柔清从鼻子里发出的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哼。

  宫涤尘按住笑意:“那就如此安排吧。惊弦先跟白石兄学习一下青霜令机关的操作之法,然后就陪着白玛在此处。如今离四个时辰尚早,大家不妨先休息一会儿,届时来看结果。”说罢连使眼色,其余人随他一同出去。

  水柔清经过许惊弦身旁时,故意狠狠踩了他一脚。许惊弦哪想到她会使此阴招,踝部好不疼痛,幸好及时将痛呼声忍在喉间,心中忽有一种异样的甜蜜。

  事实上谁也不愿错过解开青霜令的时刻,许惊弦料知宫涤尘、雪纷飞等人必在外面商议,不知他们还会说自己什么。最怕的就是大大咧咧的何其狂与口无遮拦的水柔清,心头评评乱跳。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听白石解说。

  待白石也离去后,偌大的静思堂中就只剩下许惊弦与白玛两人。许惊弦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原是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不料白玛只是对他甜甜一笑,随即便凝神闭目,一面默记棋路,一面活动手指,心思似乎已全放在解开青霜令之上。

  或许在她那纯净无瑕的心灵中,只要知道“琼保次捷”陪在自己身边,便可心安了。

  许惊弦暗舒一口气,亦运功打坐,调匀呼吸。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江湖各派人物齐来吊唁、沈羽带白玛现身梅影峰、夏天雷死而复生、青霜令蓦然出现、众人合力解密青霜令、宫涤尘讲述南宫世家与四大家族千年前的恩怨……

  直到此刻,他才有机会在脑中慢慢整理。而白玛又怎么能想到,当年那个让她终于开口说话的谅保次捷如今已是江湖第一大帮的帮主了!

  不知不觉过了三个多时辰,天光放亮,辰时已至。

  许惊弦拿过青霜令,按机关王白石所授之法,轻按青霜令底部某处。

  只听到“喀嚓”一声轻响,机关果然再度被触发,那些士卒重新认可活动。

  他把青霜令交给白玛:“小心点,稍有不对就停下来。”

  白玛无邪一笑:“你也要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晨曦透过天窗映在她洁净的面容上,皮肤仿佛透明,连细软的绒毛亦清晰可见。

  许惊弦心中微微一荡,连声应承:“好好好,我不偷看。”慌忙闭上双目,眼中最后残留的印象就是白玛迅快如飞的手指在青霜令上轻轻拂过,恍如扫去春之新叶上的露珠。

  刹那间,许惊弦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除了青霜令上细微的机关发动声与白玛十指的骨节摩擦声,静思堂被笼罩在一种异样的沉寂中。

  晨光虽然照亮了堂内每一个角落,但那些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遁形的魑魅魍魉,都藏身于阴影中,低低地发出了它们的坦咒。

  这,就是悟魅图重现江湖的时刻么?

  约摸一炷香的工夫后,青霜令蓦然发出一记古怪的声响,随即是白玛如释重负般长吐一口气:“好啦,我解开啦!”

  与此同时,宫涤尘等人再也按捺不住,七人匆匆进入静思堂,齐齐往青霜令上瞧去。

  但见青霜令上半部已然滑开,在黝黑的玄铁板上,陡然显现出几个泛着幽幽焚光的字迹。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那全然不是意想之中的——“寒魂谢、诸神诫、子时夜、佛眼灭。”

  青霜令上只有九个惊心动魄的篆字:

  临兵斗者皆阵列行前

  [下期预告]

  青霜令上的九字其言代表着什么,又暗藏了怎样的深意?

  悟魅图是福是祸,无限接近的谜底,如何才能重见天日?

  宫涤尘会找到有关兄长生死的一丝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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