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悠悠我心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时未寒作品山河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第77章 悠悠我心

水柔清昏迷半日,浑不知许惊弦与君东临、妄语大师的交谈,此刻清醒过来,见强敌尽去,身边仅余许惊弦一人,又见他目中神光湛然,宛如变了一个人,不禁大觉茫然。

在水柔清的追问下,许惊弦大略解释了一番,只说与君东临、妄语大师仅是一场误会,并在无

语大师的调解之下,现已化敌为友,并将打探到叶莺与扶摇的消息亦尽数告知,只把君东临所言水知寒等事略去不提。

水柔清虽听得半信半疑,但见许惊弦眉头微锁,神情凝重,知他尚有疑难之事悬而待决,也不多问,只是道:“当初在京师我也曾见过扶摇。唉,好想去抚摸一下它的羽毛,却是不得机会。”

提及爱鹰扶摇,许惊弦心情大好,笑道:“我那时见你连目光都不扫扶摇一眼,还当你对它毫无兴趣。你可并非没有机会,只是不屑罢了。嘿嘿,当年它出生不久,如今可是生得威猛雄壮,再不是幼弱可欺的模样了。”

“你还说!”水柔清撇起小嘴,诈怒道,“存心让我后悔是么?”

当年两人同住于白露院中,但因水秀之死而形同陌路,水柔清虽对扶摇极其好奇,却哪肯放下情面去找许惊弦。

许惊弦见她从容提及当年旧事,知她心头已无芥蒂,微笑道:“现在也不晚,只要你愿意,我还可教你牧鹰之法。”

水柔清担心道:“听说鹰儿性烈,对陌生人敌意甚浓,只怕不会轻易听我的话。”

许惊弦道:“扶摇极有灵性,似可读懂人心,只要你确实对它好,时日一久,即可认你做主人。

它本就来自塞外,只有那里的天空才是它的家,我们一同陪它去故乡一游,岂不痛快?”

水柔清想到在高远天空下的辽阔草原上,与许惊弦一同并肩驰骋,策马放鹰的情形,不禁悠然神往,欣然道:“另阿说好了,到时如果挟摇不认我这个主人,我可不依。”

许惊弦大笑:“你放心,扶摇是我的好兄弟,又怎会不听我这个大哥的话。”许惊弦这话倒确是发自真心,当年在御泠堂魔鬼峰习艺之时,面对诸多怀疑与刁难,除却多吉的支持,就只有与扶摇相依为命。无数个夜晚与爱鹰在山野星空下静默,彼此之问早已生出血脉相连、生死与共的感觉,虽然人鹰不同类,但在他心中,扶摇实与兄弟无异。又想到挟摇毒伤未愈,也不知叶莺能否及时找到良医治好它的伤势,恨不能早日了结手中之事,赶赴塞外灵禽岛一探究竟。

水柔清忽抿嘴一笑:“哈哈,我终于知道你的阴谋诡计了。”

许惊弦大奇:“你何出此言?”

“我看你去找扶摇是假,借机去见见那位叶姑娘才是真吧。”

许惊弦不料话题忽转到叶莺身上,一时语塞,更被勾起满腹心事。

他与叶莺之间最初敌友难辨,恩怨纠结,一路同行渐生情愫,彼此虽不乏心心相印的时刻,但却始终未能捅破最后那一层窗纸。飞泉崖一战,眼睁睁地看着叶莺遭受宁徊风重创掉落悬崖,只道她必无幸理,所有柔情绮思皆化悲痛与怀念。”

虽经九幽山庄之事后百般猜疑,心怀希望,却又隐隐担心乐极生悲,不敢多想,这份患得患失的心境,唯已自知,实不足为外人道。

在诺城重遇水柔清,逐渐勾起压于心底的那份少年懵懂情怀。但不知如何,心中却还有一分对叶莺的歉疚,念及她生死未卜,但觉道义有亏,故也始终亦无法对水柔清全情投入。

他亦曾在心底暗中比较过,两女有着同样的美丽纤巧、凄苦身世,又是同样的个性独立,坚韧倔强,令人在怜惜之余,却又不得不佩服其有如男子般的刚毅心志。她们皆曾让他心动,区别正如同彼此的独门兵器。

叶莺就像是一枚犀利尖锐的“眉梢月”,来无影去无踪,直刺入胸,既给人蚀骨的痛楚、亦带来不同寻常的激情,如天马行空般给人无尽遐想,更是爱恨分明眼里不容半点尘埃。

而水柔滴则如同一根变化万千的“缠思索”,时而顽皮吵闹,唯恐天下不乱,时而安静乖巧,仿佛感觉不到她的存在,直到不知不觉之中,才发现她早已在周围编织起缠住身心的天罗地网,让人再也逃离不开。

水柔清轻声问道:“叶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她身为杀手,善于隐藏与掩饰,除非得到她真正的信任,不然很难知道她内心所想……”

许惊弦但觉心跳加快,谨慎作答,唯恐言多有失惹她不快。他虽自幼修习清静无为的老庄之学,但遇上这等情感之事,与天底下每个困于情关的少男亦无二致。

水柔清不置可否,继续发问:“她一定长得很美吧?”

许惊弦见水柔清神情无喜无忧,似说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问题,猜不透她的用意。单论容貌,一个清妍如兰,一个冷傲若梅,在他心里原是难分轩轾,假如他笨拙一些;内心所想脱口而出,反倒不至于如此为难,偏偏头脑运转极快,未回笞前巳预测出对方可能的种种反应,暗忖若夸赞叶莺、多半会引来水柔清的妒忌,但若贬低叶莺,却又非他所愿。何况以水柔清的冰雪聪明必会看破自己刻意逢迎讨她欢心,更会瞧不起自己,他本就不擅长说谎,一时张口结舌,心头忐忑,竟不知应当如何应对。

水柔清瞧他窘态毕露,心中偷乐,故意道:“唉,你不说我也知道,想那叶姑娘身为非常道的‘活色’当然是貌美如花,胜若天仙,难怪你一见之下魂不守舍,至今念念不忘。”

许惊弦大急:“哪有此事?毕竟她与我相识一场,又因我而身受重伤,自当挂牵她的安危。如今知她被无语大师所救,亦算了结一份心事,以后就当她是妹妹罢了。”

“嘻嘻。这话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你当她是姝姝,她可未必仅当你是兄长呀。”

“听那齐生劫的口气,她此刻的意中人是那墨留白才对,与我何干?”

水柔清板起面孔:“哟,听许帮主这酸溜溜的口气,似是心有不甘昵。”

许惊弦见她神色不善,但觉头大如斗,只怕越解释越难脱身,平日虽是满腹智计,此刻却被水柔清逼得无可奈何,只得告饶:“清儿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水柔清忽然抚掌大笑:“哈哈,想不到你也有被问得哑口无言、向本姑娘求饶的―刻,如今知道厉害了吧。”

许惊弦被她的态度弄得晕头转向,怔怔道:“你是在开玩笑么?”

水柔清眸中闪过俏皮之色,嫣然道:“谁和你开玩笑?我只是觉得叶姑娘武功又高,人又漂亮,实是万中挑一,像你这样呆头呆脑的傻小子如何能得到她的青睐,莫非还有我尚未发现的优点,快给本姑娘从实招来。”

许惊弦失声道:“原来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

“嘻嘻,你当自己很了不起么?就算做了白道第一大帮的帮主,在我眼里还不是当初那个小敲一笔竹枉就喜形于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

许惊弦此刻方确定水柔清有意戏谑自己,又好气又好笑。

望着她如花似玉的盈盈笑颜,许惊弦大生感触,她就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邻家女孩,单纯善良,不沾尘埃,欢喜悲伤皆形于色,不饰遮掩。若是当真激怒了她,必会被追根究底兴师问罪,迫得对方低头认输方肯罢休,但只要能逗她开怀,顿时雨过天睛,令人如沐春风。

曾几何时,因仇恨蒙蔽了心智,―意复仇的她失去了以往的快乐,幸好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恒山之行得般若大士点化后,她终于又重新找回了从前的影子,顽皮如昔,令许惊弦大感欣慰。

想到这里,许惊弦但觉一股脉脉温情涌上心间,再也压抑不住,柔声道:“自从与你在涪陵相识之后,虽然拌嘴吵闹,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但因莫伯父与水伯母的缘故,你我之闷生出重重误会,令你视我为仇,纵是有心化解,奈何往事难追。

“我在吐蕃那几年,每每想到你时,只能反复重温过去的点点滴滴、只言片语,想到从此天各一方,再也不能相见,实是怅然若失,苦闷至极。

幸好苍天有眼,诺城与你再度重遇,我表面上装作浑若无事,委实欣喜若狂,哪怕被你误认他人,亦愿追随,此刻方知心里一直也耒能放下的依然是当年那个俏皮可爱的小女孩……”

其实水柔清只因方才见许惊弦神思不属,胸藏隐忧,所以才故意说话分他的心,哪知竟会换来这一番情深款款的话儿,一时芳心鹿撞,面红过耳,手是无措,垂头摆弄衣角,柔情蜜意溢满胸间,甚是受用。

水柔清既觉羞惭难言,只想快步逃开,两脚却是软软地挪移不动,又盼望他继续讲下去,不愿打断。

许惊弦叹了一口气:“叶姑娘自幼失母,身世堪怜,随后被带到非常道中习艺,耳闻目睹慕松臣与其弟子的行为,不免心性偏激,亦沾染了不少邪气。但她实是一个心地善良、极有主见的女子,起初接师门之令,又受宁徊风所惑,助纣为虐,所幸天性未泯,渐渐醒悟后,痛悔过去所犯下恶行,不但暗助我破解刺明计划,最后更与慕松臣划清界限,脱离非常道,并被无语大师收为不记名弟子……”

听许惊弦主动提起叶莺,水柔清眨眨眼晴,促狭一笑:“既已弃恶从善,还不快去把叶姑娘从墨留白手中抢回来,再续前缘。”

许惊弦尴尬道:“实不相瞒,我确是对叶姑娘动过真情,亦曾有过与她携手天涯的念头,但却误以为她命丧飞泉崖,阴差阳错,人鬼殊途,从此除了一份怀念,再无其他心思,希望你不要有什么误会。”

其实以水柔清的性格,若是真的介意某件事情,反倒会绝口不提,何况在那老君犁沟前听许惊弦倾吐心声,早对他信之不疑,此时故意提及叶莺,乃是她爱玩闹的性格使然,存心捉弄。但少女心事最难猜度,听他直承曾对叶莺动情,却又不免心头一酸,听他言词恳切,神情隐含仓皇,知他着实在意自己,所以唯恐被误会,倒也不忍怪责。

“我相信你的眼光,想那叶姑娘必是有许多过人之处,才会令你动了真情,只可惜天意弄人,无端错过,思之亦令人唏嘘。”她虽本是替叶莺感怀,却困之联想到自身际遇,不由幽幽一叹,“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小时候学文读诗,只知死记硬背,此刻一句吟出口,方体会到其中饱含的深情与无奈。

“我如今别无所求,唯愿能长伴你左右,解开心头纠结,好好珍惜这份命申注定的缘分………”这些话皆是许惊弦内心所想,沉积以久,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大觉轻松。

水柔清面飞红霞,再也忍不住:“哎呀,快快闭口,我才不要听你的胡言乱语。什么缘分不缘分的……”

许惊弦知她虽然平日喜爱胡闹,面皮却薄,大着胆子道:“你若不想听,我自是不说。但只要你愿意听,我就天天给你讲。”

“嘴巴生在你身上,我又管不住。哼哼,男子汉大丈夫,可要说话算话………”说到最后一句,水柔清已是声如蚊蚋,几不可闻,转身逃一般地离去。

水柔清跨出几步,回头见许惊弦依然匝立原地,盈盈招手:“傻小子,走喽………”

许惊弦赶上水柔清,与她一前一后往山下行去,无需多余言语,只要偶尔相视一笑,就已觉彼此默契、心意相通。

许惊弦收拾情怀,沿途沉思。短短半日内发生了太多事情,他确是需要时间好好思索整理。

先是与水柔清敞开心扉,互诉衷肠;却又意外遭到君东临与妄语大师的联手伏击,差点命丧其手,幸好最后关头化险为夷躲过一劫,并因此与君东临化敌为友,暗结同盟,有了这位渊博智者相助,既可替自己出谋划策,匡扶正道,亦可时时提防免受奸人利用,亦算是因祸得福;而君东临关于水知寒的惊天推想,更是令他疑窦重生。虽有无语大师的妙语点化,但依然生出前途缥缈难测、任重道远之感觉。

忽听身边水柔清轻声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曼妙的歌声入耳,再望着她窈窕的倩影,轻快的脚步,许惊弦但觉烦恼尽去,心神宁定,更是勇气倍增,无论前面有多少坎坷险途,他都有绝对的自信一一闯过。

 

长安为中原大都,最初其西防以函谷关为重,及至东汉末年,曹操为预防关西军作乱,始废除函谷关,设立潼关,因黄河在关内南流激撞关山,潼浪汹汹,故得潼关之名。

经隋、唐、宋等朝几度迁移重修之后,方形成如今的规模,乃是东入中原与西出关中、西域的必经之地,雄踞秦、晋、豫三省要冲,据险而守,南有秦岭,北有黄河,西近华岳,东方更有年头原局高临下,中有禁谷等十二连城,守险控关,垒帐相望,故潼关素以城坚墙厚,易守难攻驰名天下,历代帝王皆于此驻屯重兵,设关把守,向为兵家必争之地。

许惊弦与水柔清离开华山来到潼关城,已是傍晚时分。却见一大群人拥挤于关前吵嚷不休,一问之下方知竟是守关士卒奉命抽取关税。每人入关需交银两一钱,若有货物随身,尚要交纳银两一钱。若有货物随身,尚要加价,按货物的价格逢十加一。

其时天下安定已久,四海升平,似潼关这等险要关隘早不复昔日枕兵待戈之状。百姓安居乐业,商贩兴盛。比之繁华城郭亦不遑多让。往来商客极多,若依此纳税。确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水柔清不解:“我只知以往战争年代,或因国库空虚,或因群雄割据一方,各订法规,所以巧立名目加重赋税,才有过关收税的规定。如今却从未听闻,真是奇哉怪事

旁边一个老人接口道:“姑娘有所不知,只因这几日从京师派来一位沈大人巡查,潼关关主罗守将借防备刺客之名发布榜文,声明三日之内凡是入关者必须按人头收税。外来商客听闻此事,避之不及。罗守将又唯恐城中萧条引得沈大人不满,每日清晨借清查之名驱赶百姓出城,然后交税入关,看似关口来往人众,热闹繁华,其实就只是给钦差大人演了一出戏。

水柔情惊讶道:“竟有这等事?想那什么沈大人既然身负皇命,必为体恤民情而来,这罗守将不但不收敛,反倒借机横征暴敛,搜刮百姓,可谓胆大包天。你们何不去找钦差大人告状,届时返京参上一本,管教他丢官丧命。”

“自古官官相护,莫说百姓根本近不得钦差大人身前,就算拦轿鸣冤告状,多半只会被乱棒打出,等钦差大人一走,罗守将又怎会善罢甘休?我等小民敢怒不敢言,实在是得罪不起啊。”

水柔清越听越怒:“明里是交税,实与抢掠无异。且放心,百姓怕那罗守将我可不怕,必会给你们讨个公道回来。”

老人惶声道:“姑娘干万不可冲动,开罪了罗守将,必会被关入大牢,岂不是被小老儿害了。唉,都怪我多嘴……”

水柔清笑道:”老人家不必担心,本姑娘身怀绝技,管教那姓罗的吃不了兜着走。

老人见她一副弱不禁风娇滴滴的模样,哪里肯信?

水柔清见许惊弦凝望城关高处,沉思不语,似是对此全无反应,知他素有侠义心肠,何况身为白道帮主,岂可坐视百姓受人欺压?不禁心中大奇,拉一把许惊弦:“你这一路沉默寡言,不知在发什么呆?走,随我入城找那钦差大臣理论去。
 

  如果觉得山河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时未寒小说全集神封英雄坛偷天弓换日箭绝顶破浪锥窃魂影碎空刀避雪传奇剑气侠虹惊杀局山河,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