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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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敢的刀风几乎已将梁舞完全笼罩，尽管梁舞仗着轻功身法，逃避了何敢的几次刀击，可是再没有那份从容了，毕竟，她的功力损耗的也已很多，而且一点都没有复原。
此刻，梁舞就好像是惹怒了狮子的蚊子，而何敢就是那只愤怒的狮子。
蚊子可以叮咬狮子，可是不能置狮子于死地，无论如何。
不管如何，狮子是强者，蚊子是弱者。
不管狮子有多大，蚊子有多小。
不关蚊子有多小，狮子都有可能一掌拍死蚊子。
不管可能有多小。
现在，梁舞的处境甚至不如激怒狮子的蚊子。
梁舞现在很危险，她根本不能反击。
逃避都难，又如何反击？他根本不给她机会。
她现在开始有点了解什么叫“俯首争臣”了，在何敢如此巨大的压力下，想不低头实在太难！
她不能反击，她只有逃避，可是避不开。
她只有全力逃避，一个疏忽就很可能死在何敢和他的魔刀下。
这个可能很可能变成现实。
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而且并不遥远。
如果，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一根瘦长的手指的话。
一根瘦瘦长长、又瘦又长的手指。
何平之死（七）——爱好和平，打抱不平
一梁三魄的手指
这一指一出现，就扭转了整个战局。
这一指轻轻一点，梁舞就脱出了战局，何敢的刀也再也舞不下去。
这根手指仅仅是轻轻点了一点何敢的“至尊刀”，然后，何敢一顿，梁舞脱出战局。
何敢却如临大敌，在俯仰之间抽送刀，不是向着谁，何敢只是舞刀。
何敢在四百一十仰五百七十俯又三百七十抽二百九十送后，终于站定，收刀。
浑身大汗淋漓，仿佛虚脱了一样。
何敢凝视着刀上一个淡淡的指印，缓缓道：“轻轻一指即能在‘至尊刀’上印一指印，又迫使我连续抽送十次、俯仰十次才能消除掉这到指劲。
这个人，这根手指－－”何敢缓缓抬起头，盯着那根手指，和它的主人，缓缓道：“这一定就是‘怨神指’的最高境界‘一指神怨’！你一定就是‘太平门’总掌门－－‘闪空’－－梁－－三－－魄！”
“哈哈，不错，老夫就是梁三魄。”梁三魄身材不高，肥肥胖胖，一副生意人模样。
他的手更是奇特，两只手到是共有十根手指，不多一指，也不少一指。
而两只手更是每只五根手指，却还是奇怪。
因为他的左手五指跟右手四指几乎完全萎缩，比初生婴儿的手还要小，还要嫩。
更怪的是右手中指，则是又细又长，足有常人三根中指长。
据说这“怨神指”女子来练，手指不会发生任何异样，不过练不到较高程度。
男子则能练至较高境界，初练时并无异样，此后愈练愈高，十指均暴长，然后随着功力的精进，手指渐渐缩短，直至完全萎缩，先是九指长，然后八指……二指，一指。只剩一指时便是“怨神指”的最高境界，江湖中，惟有“闪空”梁三魄一人而已。
而这“怨神指”又决不同于“无指掌”，却比“无指掌”威力更大，“无指掌”较近外家掌力，“怨神指”则纯粹是内家指力，二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昔年江湖上极负盛名的“无指掌”张铁树曾前来讨教，梁三魄门下的一名三指弟子即轻易破了“无指掌”，此后张铁树又来挑战过几次，仍然一点便宜也没占到。
这就是“怨神指”，而这次却是“一指神怨”。
何敢自知此次绝对讨不了好，一时僵在那里不动，苦思对策。
梁舞从梁三魄身后伸出头来，下巴颏搁在梁三魄肩上，道：“爹，刚才就是这小子差点要了女儿的命。连‘蝴蝶刀’都让他抢了去，你快给我把刀要回来。”
梁三魄一点梁舞的头，笑道：“输了还好意思说，真丢了梁家的脸。”
梁舞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看着何敢。
梁三魄道：“何少侠，刚才听你邀小女到‘下三滥’做客。这个，今日既然我这个家长已经来了，不如，何少侠就屈尊到我‘太平门’来做客几天如何？”
何敢苦笑道：“这个，梁总掌门有请，何敢自是不敢不允，不过今日我还有点事，不如改日再去叨饶吧。”转身要溜。
梁三魄忽道：“不留下点东西吗？”
何敢转身都不敢，只是把“蝴蝶刀”放到地上，又要走。
梁三魄轻咳了一声。
何敢又把“至尊刀”置于地上，又要迈步。
又是一声轻咳。
何敢转过身来，一副不解又无辜的表情。
“何少侠，令牌呢？
何敢一愣，张口结舌，好像根本不知梁三魄在说什么。
梁舞被逗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何敢讷讷道：“什么令牌？”
梁三魄老狐狸似的笑了笑：“何少侠，明人不说暗话。你既能轻易破得了小舞的奇术，又能避得过我的‘神怨一指’，身上自有‘辟邪至尊令’，我跟何必有我斗了这么多年，如何会不知道。”
何敢一听，知道此事绝对不会善了，当下捡起“蝴蝶刀”及“至尊刀”，将“蝴蝶刀”别在腰间，将“至尊刀”拿在手里，慨然道：“你要拿，也得有能力拿到才可以。”
说着，转身之间，已在天边。
天边是什么？天边有什么？
天边是一根手指。
天边有一根手指。
梁三魄的“神怨一指”。
还有一声很悦耳的鸟鸣。
何敢一听鸟鸣声，顿时奋起精神，连施“谈笑之间，已在天边”，“拳倾朝野，俯首争臣”，“四十一仰五十七俯”，“三十七抽二十九送”，“九呼八十七吸”等，一边攻，一边逃，离梁舞越来越远。
可是不管他如何施展，梁三魄始终在他前面等着他。
总是那一根瘦瘦长长的手指，约会着他的额角。
终于，在何敢第三十三次看到那根瘦长的手指时，何敢不动了，道：“我不是你对手。”
梁三魄微微一笑，道：“那何少侠是答应到何家去做客了？‘辟邪至尊令’这个见面礼不小，到时我再研究一下老何的‘谈笑之间在天边’，‘下三滥’还不是手到擒来！哈哈哈－－”
笑声忽然被截断了。
被一句淡淡的话语：“不必了，梁掌门。”
然后梁三魄和何敢就看到了一个一身白衣丰神俊秀的年轻人，一把弯弯曲曲的暗红的剑，还有一个很美很脱俗很爱笑的少女－－此时她没有笑，无论谁，被一把剑架在脖子上都不会很好受，而尤其是这已是今天的第二次。
这个少女当然就是梁舞。
这把剑当然就是“蚯蚓剑”。
而手持“蚯蚓剑”一身白衣犹胜雪的，当然就是何平。
“孩子王”何平。
“爱好何平，打抱不平”的何平。
二抽送于俯仰之间
梁三魄一见，当即打了个哈哈：“没想到，没想到。两位不愧是‘下三滥’最杰出的人物，配合默契，亲密无间。想来刚才那一声鸟鸣就是何厅主所发，通知何少侠的，我到是忽略了，何少侠知是你来，便故意引我远离小舞，以便于你制住她，哈哈。今日老夫输给两位，佩服。来日定当是两位的天下了！”
何平淡淡地定定地看着梁三魄，温和道：“没有用的，梁掌门，你这番挑拨没有用的。”
梁三魄微笑不语。
何平道：“两边两个，换过来如何？”何平温和道，脸上还带着一丝孩子气的笑容。
梁三魄爽快道：“好，一起放。”
何敢本来既没有被梁三魄刀剑相逼，也没有被点穴道，不过离他较进，在梁三魄的控制范围之内，跟制住没有半分区别。
梁三魄说道“好”之后，何敢即快步奔向何平，何平也将“蚯蚓剑”拿开，轻轻一推梁舞的肩，道：“去吧。”
想是何敢奔得太急，与快步走向梁三魄的梁舞撞了个满怀。
何敢还不及道歉，梁舞已是狠狠瞪了他一眼，骂到：“无赖，何无赖！”何敢正要道歉，忽觉手背一麻，手一松，手上“至尊刀”已被梁舞得到。
梁舞调皮一笑，道：“何无赖真是个笨蛋！”边说边跑向梁三魄背后。
何敢大怒，欲要追回。
何平止住他。
何平道：“还请梁掌门将‘至尊刀’赐还。”
梁三魄哈哈一笑，道：“我是生意人，这柄‘至尊刀’价值远胜于‘蝴蝶刀’，我既已得到，怎么肯换，还？”
何平爽朗一笑，道：“那今日看来是要讨教一下阁下的‘神怨一指’了？
梁三魄道：“正有此意。”
何平要挑战梁三魄？！
“下三滥”“尊主”何必有我以下第一高手何平，要挑战“太平门”总掌门，数十年来未逢敌手的“闪空”梁三魄！
何平行吗？
可以吗？
能够吗？
……
战况很短，时间很长。
高手相交，只用一招。
一动一静。
动若静，静似动。
梁三魄面含微笑，缓缓举起右手中指，向何平压去。
何平面色凝重，站立不动。
手中“蚯蚓剑”却似活了一般，蜷缩如蛇，剑上红光越来越盛，一抽一送－－何平已将“三十七抽二十九送”化为剑法，并且威力更大，更加灵活！
何平抽送之时，身体尚在俯仰之间。
由于动作太快，就好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是何敢看的很清楚。
何敢战梁舞时，只能作到俯仰之间抽送刀，也就是只能借着俯仰身法的掩护抽送刀杀敌。
何平无疑要高明的多。
何平已经可以“抽送于俯仰之间”！
抽送于俯仰之间！
也就是说，何平不仅可以抽送杀敌，俯仰亦可！每一抽，每一送，每一俯，每一仰，都是攻势，都可以制敌，都可以杀敌！
但是，能制的了梁三魄吗？
能杀得了梁三魄吗？
梁三魄的脸色是越来越凝重了。
手指上举地也越来越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