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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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逼得老夫一招间就出了右掌,一叶知秋,名不虚传!”单残秋冷笑声中,忽然瞋目大喝,“你回去!”

这一喝却是喝向一名拔刀冲来的铁卫。那铁卫刀光霍霍,正待劈下,但听得这一喝,陡觉全身经脉欲爆,不知怎么,全力轰出的外家真气竟被硬生生逼回体内。他惨呼一声,如木桩般轰然倒下。

“噗”的一声,叶横秋这才吐出一口血来。他硬拼一掌后,一直拼力压住翻腾的气血,终是没有抑住。

便在此时,一道剑光腾起,顺着判官锁崩飞的缝隙飘然射来。淡淡的暮色中,这一剑便如流动的水光,弯出优雅的弧度,斜斜点向秋风残的左臂臂弯。萧七早就拔剑在手,却等到此时才出剑,时机拿捏得巧妙至极,正是秋风残一波攻击已逝、劲气稍泄的瞬息。

单残秋不由“咦”了一声,只觉萧七这一剑去意飘逸悠闲,却快如电掣,剑尖所指的肘弯处,正是自己内门与外门的交接处,只要自己稍有闪失,这一剑便会乘虚而入,攻入自己的内门。

当机立断,单残秋掌力一吐,将叶连涛向萧七推出。九曲连环像一块飞来的巨石般撞向萧七的长剑。萧七目光一寒,不退反进,长剑险之又险地擦着叶连涛的臂膀刺出,仍是挑向单残秋的咽喉。

只闻铮然锐响,单残秋屈指弹中逍遥剑,萧七的攻势骤然一滞。

自双方交手,叶家兄弟联手交击,一叶知秋被震伤吐血,九曲连环被制、再被萧七一剑救下,其间更有一名铁卫被单残秋喝伤倒地,这几下均是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快得目不暇接。

那边叶连涛终于气喘吁吁地跃回原地,拿桩站定。几乎在同时,单残秋也退后一步,稳稳站住。这一轮交手,秋风残一直端坐在地,直到萧七出剑,才逼得他站起,并退后一步。

“董统领,好厉害的望断天涯术!”单残秋先是望向了始终未曾出手的董罡锋,“残剑遥指,剑气凛冽,竟分去了老夫四成的精力。”

董罡锋负手而立,一言不发,虽然残剑还在腰间横挎,但他整个人已化作了一把利剑。这时候他也不敢稍懈,除了单残秋,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杀气,就在左近。

单残秋才望向萧七:“果然是无敌柳的弟子,竞能逼得老夫退了一步。”

萧七懒散地一笑:“家师说过你的武功破绽。”

单残秋的目光首次现出一丝震动:“他怎么说?”

“刚烈过甚,久亢必衰,对付秋风残,必须找到最恰当的时机出手。”

“上次与令师匆匆一晤,下次定要领教无敌柳的神通。”单残秋冷哼一声,眸中发出利刃般的精芒,望向叶横秋等人,幽幽地道,“神机五行果然不俗,除了董统领,叶家兄弟也各擅奇技……”

被他冷飕飕的眼神罩住,叶家兄弟、余无涯等均打了个寒战,忙横起兵刃,收紧门户。

“可惜,你们触怒了天妖,一个个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秋风残幽幽的语声如有魔力,便如一抹无形的阴云,从众人耳内钻入心底。董罡锋、叶横秋等人均是心下寒凛凛的,余无涯更是面色惨变,竟退了数步。肩膀碰到了庞统的马头,惊得那马“噗”地打了个响鼻。

便在此时,一缕悠然的歌声荡起:“老子平生,萍流蓬转……自有乾坤,江山如此,多少等陈迹。世事从来,付之杯酒,青衫休湿……”一道潇洒的身影已在众人身后驿道的拐角处闪现,正是白防。

若不是伴着这落寞的歌声,众人会以为白云卷是…道从地底下冒出的白色幽灵。或许,他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隐藏在透明的空气巾。

“白大美人!”绿如回身冷笑道,“何必每次都扮得这么凄凄楚楚,现今的女孩子都不喜欢这调调啦!”

白昉不以为然地一笑:“不知绿如姑娘喜欢什么,白某可以现学现卖。”

秋风残与白云卷,已是一前一后,稳稳地形成了夹击之势。

“老夫给太子殿下请安!”单残秋幽深的目光锁向人丛中的朱瞻基。微笑道,“你们从这里赶赴渡口走水路,已全在老夫的意料之中。有我二弟的追踪术,上天入地,你们都逃不脱老夫的手掌心。”

朱瞻基仰头望着阴沉的天宇,冷笑道:“乱臣贼子,螳臂当车!”

“殿下还要作困兽之斗么?”单残秋冷笑道,“这样也好,见了血才会让老夫觉得酣畅过瘾,你们一个个都会死得惨不堪言,天妖怒,鬼神诛!”

最后六个字,从他口中轰然喝出,犹如一道沉闷的雷声,猛向桥边的众人撞来。

众人心神一震之际,身后的白防已然发动。矫健的白衣如一道利电般扑来,刀光如匹练,血色如桃花般绽开。

两匹马已无声瘫倒,它们死前甚至来不及感受痛苦。马上的铁卫稀里哗啦地摔落。白云卷刀势不停,顷刻间又是数匹马被他运刀砍死。

庞统吼声如雷,自背后拔出兵刃,向白防当头劈落。他绰号“巨灵”,所使的兵刃也是极沉重,三十六斤的熟铜锏能在一招间震断刀剑。

一声锐响,白防的雁翎刀却没有折断,刀上一股绵绵的劲气若断若续,却将势大力沉的铜锏紧紧粘滞住。庞统再吼,全力收锏,猛觉刀气一吞一吐,竟将自己的蛮力尽数送回,臂膀登时如遭锤击。

猛听一声冷哼:“还你!”一道光华刺来,如疾电劈落,一闪即收。白昉闷哼了一声,左肩飞出一片血花。董罡锋的残剑已一发便收。

“好剑法!”白昉瞥了眼肩头,冷笑道,“原来董统领这残剑的名头,只靠这突袭手段么?”说着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方白帕,擦拭伤口。他的肩头虽是皮肉伤,却也被扫出一道深深的血槽。

董罡锋冷冷道:“昨晚那一刀原物奉还,那一战阁下虽势如破竹,可也占了突袭之优!”白防挥手,将染血白帕抛向半空,微笑道:“如此甚好,这一战,你我便分个高下!”

庞统这时惊魂稍定,揉着胳膊叫道:“大哥,跟这些贼子们讲什么江湖规矩!”

董罡锋并不回头,森然道:“叶大、叶二,你们守住殿下!”他缓缓横剑,蓦地喝道,“萧七、绿如为前突,大家一起冲过石桥!我来断后。”

铁卫统领显然也知眼下不是意气用事之时,片刻之间,当机立断,定下急突过桥之策,否则这样不进不退地被阻在这里,太过凶险。

“妄想!”白防冷冷一笑,蓦地振声大喝,“云腾!”

雁翎刀挥出,浩瀚的刀意漫卷开来,如大漠流云,冲荡奔腾,瞬间满空都是川流不息的刀气。这一刀大气磅礴,已将残剑尽数卷住。

如潮的刀芒映得残剑身旁的庞统脸色青蒙蒙的,巨灵嘶声大喝,正待挥鞭挡上,忽听董罡锋喝道:“庞统,你去前面助萧七!”

被急浪般的刀光死死罩住,铁卫统领的声音居然字字不乱,残剑以一往无前之势,飞旋而出。

便在白昉出刀的同时,萧七也怒喝一声,一剑挑向单残秋的眉心。他一直在前方独对这古怪老者,相较白云卷横绝天下的刀法,秋风残防不胜防的心神杀招更加骇人。哪怕残剑不下令,萧七也撑不住了,只能出剑。

这一剑虽是拼命之招,却如柔风轻拂,剑意深杳难测,绿如也在同一刻出剑,剑如长鲸出水,霸气凛凛。二人的剑意一柔一刚,阴阳相合的剑气交融一处,剑势骤然暴涨。

秋风残仰天一声尖啸,双袖如游龙般抽向萧七。他的大袖内衬有银丝,不畏刀剑。

一股强劲的旋转之力从大袖间爆出,萧七陡觉右臂仿佛陷入疾旋不休的飓风中,逍遥剑几乎拿捏不住,瞬间便和绿如的长剑相互激撞。

每次撞击,都激得二人内力受震。萧七偷眼看时,绿如的玉面已是酡红如醉,情知她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当下不退反进,大步挡在绿如身前,长剑不管不顾地飞刺而出。

每进一步,袖风便大了十倍,萧七连冲三步,感觉自己已钻入了飓风的风眼处,怪异的袖风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挤压过来,一股怪力猛然撞来,拂中了他的左臂,霎时剧痛如割。

危机之际,萧七的脑中忽然闪过一尘掌教的话,心中一动:我若随他的袖劲而动,哪里还合‘全身透空’之旨?瞬间心神收合,全身劲气如水流般柔和自然,这一下如鱼脱钩,逍遥剑竟在瞬间脱出了袖风控制。

那股从左臂钻入的怪劲已震动了心肺,萧七只觉经脉酸胀,但此时有进无退,当下举剑全力刺出。

猛听砰然巨响,随着庞统冲到近前的两名铁卫已被单残秋挥袖抽下了石桥。同一刻,萧七的长剑已刺到。他能脱出袖风,已是大出单残秋意料,这一剑更如惊虹暴涨,刺破了秋风残的肩头。 单残秋不得不飞退两步,低喝道:“老夫纵横江湖二十年,首次被一个后辈刺伤。”他老眼中目光陡灿,长长吸了口气,蓬勃劲气蓄势待发。

“第五招,云旋!”

白叻厉喝声中,残剑的肩头第五次挂彩,但董罡锋反手一剑刺出,竞将白云卷胸前衣襟挑破。这是残剑笫一次击中白防,虽然未曾伤到对手,却有极大的威慑力。以白云卷之能,脸色也不由煞白一片。这时他才明白“残剑”二字的含义,越是窘迫,这人越能爆出强大的战力。

一轮激战未息,后面的残剑、前方的萧七等人均已狼狈不堪。汉王座下的天妖三绝,实力竟恐怖如斯。

萧七不由举目四望,那最可怕而又最神秘的刺客孤星寒,又在何处?

便在此时,忽听呼号之声大作,仿佛似有无数人马向这里奔来。

“难道是来了官兵?”激战的双方都是一凛。

却见河岸拐角处人影攒动,初时只是百十个黑漆漆的人影,后来便是无数衣衫褴褛的百姓,有男有女,扶老携幼,俱是面色蜡黄,形容枯槁。

“走啊,前面就是孙侉子的家!”

“孙侉子富得流油,家里的米面比山还高!”

那些人们嘶喊着,便如一团漫无边际的乌云,遮盖了绵延的河岸。

“看前面,有死马,还有活的!”

“十多匹马,喝马血,吃马肉去啊……”

数干灾民发出嗜乱惊喜的狂呼,呼声很快放大,犹如雷鸣般震耳。

整个河岸都震动起来,数千人疯狂地向这里奔来。

人丛中的戴烨眼芒一寒,忽然大喝:“萧七、庞统,退!”

神机五行显然对炼机子的喝声极为熟悉。庞统猛然扯住了萧七和绿如,拼力后跃。单残秋略为大意,心神被滚滚灾民一扰,竟没有进击,离着萧七有了四五步之遥,这已给了戴烨出手之机。

红芒闪处,戴烨的“火霹雳”已然发出。这是以安南国黎家的火药法所制的暗器,内藏烈性火药,又以强力簧片射出。这几乎是大明最厉害的火药暗器。

火光耀目,跟着砰然震响,单秋风在硝烟浓雾中狼狈不堪地暴退出去。

“大哥!”白昉急喝一声,飞身掠去。硝烟散去后,单秋风才咳嗽连连地弹身而起。他胸前衣襟都被烧破,胡子也毁了,小腹、肩头鲜血淋漓。好在他见机得早,侥幸避开被开膛破肚的下场。

“冲!”戴烨已率着太子的一群人马硬生生地挤过了石桥。

这时候,百十名脚力快的流民也红着眼冲近石桥。戴烨灵机一动,蓦地拔出腰间短剑,连挥两剑,刺中了身边的瘦马。那马一声哀嚎,栽倒在地。

“想吃马肉的父老们,”戴烨狂舞着短剑,指着不远处轻伤倒地的单残秋,大叫道,“他二人是孙侉子家的护院,就是他家的主人勾结知府,不给大伙放粮,更不让大伙去洛阳!”

余无涯登时会意,跳起来大叫:“兄弟们,打死这两个护院,杀他们的马,吃他们的肉!”几十个流民立时咆哮着冲向单残秋。

蓦地刀芒一闪,白云卷横挥两刀,两个流民咽喉处立时血花飞溅。众.灾民早饥饿难耐,已全没有了生死之惧,白昉这两刀更等于承认了他们是富户的家奴,立时招来了更多的凶悍灾民。后面的灾民汹汹挤向前面的人,汇成愤愤的人流,转眼间便将天妖双绝吞没。

趁着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太子、戴烨已纵马向前。萧七等人急速跟上。

“快追太子!”单秋风咳嗽连连,拼命地拨开身周的灾民。可这时数千灾民已如洪流般冲来,到处都是人的嘶喊声,男人的怒骂、女人的叫骂和孩子的哭泣,污浊的气息和挥舞的四肢将天地间的一切都覆盖了。

太子一行本来冲出较早,残剑、绿如和萧七拥着太子奔在最前,但过了石桥,岸边满是横生的荆棘和乱石,实在奔跑不开。偏在这时,迎面竟又冲来一群灾民,足有四五百人。

“那里还有马!”不知是谁看到了朱瞻基等人胯下的骏马,灾民立时疯了般向他们冲来。

到处都是汗臭的肢体和疯狂的叫喊声,求生的欲望使得灾民们爆出了骇人的生命力。

“丫头,跟紧我!”萧七喊着,一手拉住了绿如的手,一手拼力拨开身边的肢体。他们已经和朱瞻基、戴烨等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几乎陷入了人丛漩涡的中心。

绿如脸色煞白。在她眼中,这些嘶吼的灾民远比天妖可怕。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无助的蝴蝶,在漫天暴雨中仓皇向前。好在还有死酸七,那只手牢牢地箍紧自己,拽着她前行。

“妈妈……妈妈……”萧七的前方,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在哭喊,却被几个大人撞倒。“妹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她身侧,想扶起妹妹,也被撞翻。几十双粗壮的脚,穿鞋的、赤足的、男人的、女人的,毫不迟疑地踏在她们的脸上、身上……萧七大惊,忙待跃起,但身周都是人,他只能拼力挤过去。他发现还有一双有力的大手也在拨开人流冲向那小女孩,那是残剑董罡锋。两人几乎同时冲到那里,却发现两个女孩早已被踩踏得奄奄一息。

只有她们的眼神还在挣扎,无辜单纯的目光,从无数麻木杂乱的腿脚中穿过来,直扎向萧七的心里。

“她们没救啦,快走!”董罡锋没有停留,拽了萧七和绿如再向前冲。萧七的头皮发麻,心里似有无数的小蛇在爬。他知道,那些小蛇全都是那两个女孩的目光所化。

蓦听叶横秋嘶声大喝,回身一掌,将两名离他最近的灾民击飞。两个壮汉惨叫着飞起,撞倒了十几人。仿佛被大石阻挡的洪流生了漩涡,疾奔的人流只是一滞,随即更加汹涌。

“你二人弃马!”人丛前方的戴烨手指两名骑马的铁卫,大呼着。待他们跳下马来后,不由分说,挥剑刺中马臀。

两匹骏马惊嘶着,向身后狂奔,灾民们却欢呼起来,仿佛那不是骏马,而是一堆烤熟了的马肉。惊马很快撞入了人群,夹裹着太子一行的灾民终于喧闹而过。

朱瞻基等人终于乘机和众灾民拉开了距离。

“朱瞻基,你们是逃不掉的,天妖怒,鬼神诛……”一道阴森森的长笑,自喧嚣的人流中响起,清晰地传入朱瞻基等人耳中。

董罡锋、萧七等人心头齐震,恍惚间仿佛看到一缕阴魂,妖异地从天而降,直扑心底。

荆棘路终于到了尽头,前方是一条不深的小河。在戴烨连声催促下,众人没有犹豫,匆匆涉水而过。

狼狈地过了河,回头望时,却见小河岸对面的灾民们兀自扭作一团。那里都是密密匝匝的肢体,犹如一道人肉攒集的激流,带着惊天动地的哭号呐喊,滚滚而过。

朱瞻基、董罡锋等人虽曾跟着永乐大帝深入漠北,抗击蒙元,但还是头次见到这样凄惨的灾民,一时竞有些呆愣。绿如和萧七久居武当道观,见状更是震撼。戴烨却不敢久留,只是又催着众人加紧飞奔。

忽听叶连涛叫道:“大哥,你怎么了?”

众人一惊回头,却见叶横秋身子发软,一头倒在了叶连涛怀中。戴烨忙跳下马,道:“快扶他上马!”

一行人原本有十多匹马,此时只剩下了两匹。除了朱瞻基的坐骑乌骓马,便只剩绿如这匹青鬃马。庞统过来和叶连涛手忙脚乱地扶了叶大上马,却见他腰间血水汨汨,染透了下半身衣襟,也不知是何时受的伤。

“连涛,在马上扶着横秋,大伙不得停留!”戴烨回头张望,所幸还不见秋风残和白云卷的踪迹,显是已被厚重的人流掩住了,他却不敢稍懈,招呼众人加紧赶路。

叶连涛一边催马,一边将伤药敷在兄长的伤处上,但那伤处兀自血流如注。叶连涛看得心惊肉跳,只得拼命地包扎了几匝,又再打马疾奔。

在弯弯曲曲的密林中转过几个圈子,再也听不到灾民们的呼啸声,众人才停了下来。这一通疾奔,更兼趟河逃遁,众人都浑身湿透了。暮色已黑沉沉地压了下来,深林中只剩下了阵阵喘息声。

“殿下,”叶横秋忽然挣起身来,大声道,“殿下……保重!”接着便伏在了鞍头,一动不动。

“大哥!”叶连涛惊呼一声,萧七忙跳了过来,挥掌按在叶横秋背心送入内气,但真气才入,便发觉“一叶知秋”体内已然毫无生机。

叶连涛放声大哭,朱瞻基大步赶来,惊呼道:“横秋,横秋!”一把抱住了他。

然而神机五行中的木卫却已再无声息,只是他那双眸子兀自睁着,不甘地望向阴沉的沧溟。

“到底是……”朱瞻基强抑住悲痛,颤声道,“遭了谁的毒手?”

绿如疑惑道:“我记得先前他是和单秋风过招的,但他背后这伤,明明是刀剑之伤啊,难道白云卷赶过来偷袭了他?” 董罡锋摇头道:“白云卷被我缠住,决计无此神通来分身刺他!”萧七一凛,道:“莫非是先前那伙灾民拥来,将我们夹裹其中时,叶兄被人下了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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