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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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庞统叫道,“这……我见到叶二哥奔出来时,竟是披头散发,腰上半边衣襟都是鲜血。他到底是被谁打伤的?”

铁骋也点头道:“正是,咱们拼杀许久,叶二哥才赶过来,一现身,他腰上便已受了不轻的伤。”

他说着蹲了下去,扳过叶连涛的身子,要看看他的腰伤,忽然间他愣了一下,叫道:“这是……”

叶连涛的后腰处插着一把短刀,短刀插入体内并不深,但那刀把前却系着一枚铁莲子。

“这是幼军的罚罪刀!”庞统惊呼出声。

铁骋的脸色霎时一寒,他也听说过,董罡锋和戴烨治军以严,但只有犯了重罪的人,才会用罚罪刀处罚。这种修长的短刃刺入体内,虽是不如挨军棍痛苦,但肌肤上会留下特殊的疤痕,能让受罚者刻骨铭心。

庞统忙取下了刀上的那铁莲子,却见铁莲子当中的孔洞里,插着一张纸笺,便信手展开了。他的脸色瞬间凝固。

那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纸笺,已被鲜血浸透,纸上那古怪的鬼脸愈发阴森恐怖。

这正是董罡锋等人早已见过两次的鬼画符。

这东西出现过三次,神机五行已死去了三人。

三、心结

初夏的夜风吹在脸上很暖,风中有他熟悉的幽香,萧七的心阵阵发冷。

前方那袭青影如在梦里一般,始终若即若离。萧七全力提气飞奔,他决不能让这影子再次飘走。 一条清亮的小河在月下蜿蜒出一道碧影,顾星惜终于在小河边停住了,回头望向他。

月下的她如一枝寒梅,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迎上那如水的秋波,萧七的心猛然揪紧,依然是那样的眼神,似嗔似怨,又隐蕴深情。

只是在你我之间,还有这个情字么?

“为什么一…会是这样?”萧七尽力让语气平缓。

“萧郎。”顾星惜缓缓揭开纱巾,望着他淡淡一笑,明艳绝伦的娇靥,映得天地都为之一亮,她颤声道,“不要怨姐姐,我本来就在汉王麾下效力。”

她的语声竟也微微发颤,似乎强抑着心底的什么东西。这反而让萧七更是难过,他更希望她冰冷绝情,耻笑自己、嘲讽自己,或者干脆过来给自己一刀。

“怪不得那时你不肯随我走。”萧七苦笑着,“只是当初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们本不该相遇。”她望着他,凄楚欲绝的目光如刀一般割着他的心,“但江湖就是如此,我们都是漂在水面的浮萍,风云聚合,便相遇了。”

萧七完全受不了她的目光,痴痴地呆了片晌,忽地大喝道:“那你为何还要给他们卖命?这时候退出,还来得及!”

“萧郎,你不懂的,许多事,我也没法跟你细说。”她拢了下秀发,仰头望望月色,幽幽叹道,“我该去找大哥他们了,不然,他们会起疑心。”

萧七攥紧双拳,又无力地松开,忽然发觉自己在她面前,永远是这样无助。他咬了咬牙,沉声道:“记住,我决不会让你们杀害太子,哪怕豁出这条性命!”

“你还是不懂我……”顾星借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却忽地投入他的怀中,轻轻地道,“知道么,萧郎,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说完仰头在他唇上深深一吻。

香软的唇瓣,妖娆的长发,这是他半年多来最沉迷的梦境。

他常在梦里看见她,就这样抱紧自己,但此刻变成现实,却如此恍惚。

萧七忽觉手中一凉,顾星惜已将一只小瓷瓶塞入了自己手中。

“你那小情人逼得我太紧,不得已伤了她,这是解药,速速敷用。”她放了手,怅然退开两步,忽道,“萧郎,听我一言,及早退出。这个江湖,绝对不是你这样的人能撑下来的。”

“夕夕……”他茫然伸出手,想拉住她,但却不知还能跟她再说什么。

那抹妖娆的背影却已腾起,翩然远去。

萧七目视那道窈窕的黑影完全被夜色吞没,才怔怔地转过身。

一袭白衣,在月光下微微颤抖着,仿佛是寒风中的一朵披着雪的梅花。

“丫头……”他想笑笑,却发现自己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绿如倒笑起来,萧七蹙眉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你个大傻瓜,你日夜思念的人其实全然没把你放在心上……”绿如大笑着,忽然间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萧七大惊,想起顾星惜刚才的话,忙赶过去一把抱住了她:“丫头,你适才受了伤,为何还要勉力追过来?快说,伤在何处?”

“不用你管!”绿如忽然被他紧紧抱住,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羞涩,“死酸七快放手!”

她忽然一声痛哼:“那妖女用长鞭使的虚招,打出了一枚暗器,姑奶奶拼力转身,后背麻了一下,然后便很痛……”

“别动!”萧七见她还在挣扎,不由怒喝了一声。绿如真就不动了,在月色下静静地瞧着他。

萧七看她的星眸中泪水莹莹,忙道:“丫头,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绿如却笑了下,“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我十二岁,从紫霄宫下的十八道梁上跳下来,崴了脚。你也是这般,我不让你治,你便这样大喊大叫。”

萧七愣住了。

一缕若有若无的馨香传了过来,不似顾星惜那样浓郁的香气,恰似刚绽开瓣萼的花蕊般清纯。白霜般的月光下,少女那闪着泪的眸子,如泉水一样清澈。

萧七的心“怦怦”乱跳,急忙扶稳她,转到她身后。

“相思银针?”

萧七惊呼出声,少女背后的肩胛下,赫然插着半截银针。

他知道中针后入有多疼,那几个被银针深扎入体的兵卒便曾大声号哭。虽然顾星惜对绿如手下留情,银针入体不深,但这丫头竟然硬撑着一路赶到了这里!

银针构制精巧,萧七不得不颤着手从她的脖领探入,捏住了银针。银针的冰冷和少女肌肤的柔滑一起侵入他的心底。

“别动!”他凝定心神,强运内劲透入针体,缓缓运劲拔出。银针出体的一瞬,少女不由轻轻呻吟出声。

萧七觉得她身子发软,忙将她抱住了,轻声道:“丫头,银针上有剧毒,须得解开你的衣服,给你涂药。”

“你胡说什么?”绿如的脸立时热起来,“谁要你涂药?”

萧七觉得怀中的娇躯热了起来,自己脸上也有些发烧,低声道:“这药我验了,没问题的,那你……自己涂上吧。”说着扶着她站稳,转过身去。

却听绿如嗔道:“呸,坏女人给的药,我宁愿喂狗。”

萧七没有回头,只道:“莫要任性,要不,我走开些?”

忽听“扑通”一声,绿如竟栽倒了。

萧七大惊,忙转过身将她扶起,却觉怀中的身子软绵绵的,伸手一摸,绿如的脸更是热得发烫。他有些慌了,叫道:“绿如,不得任性,只怕是毒发了!”

绿如“嗯”了一声,喃喃道:“我……我偏不涂药,就此死了,是被你那夕夕用暗器射死的,要叫你心中……愧疚……一辈子!”

萧七心乱如麻,不知说什么才好,但见她星眸半开半闭,似乎在渐渐昏沉,知道她中了暗器后兀自逞强疾奔,只怕毒性已发,再不能耽搁了。

萧七猛一咬牙,将她横抱过来,不由分说,褪下她脖领处的衣襟,露出一段白润如玉的肩背,那抹花蕊般的幽香更浓了。

萧七的心跳愈发急了,忙打开顾星惜所赠的瓷瓶。瓷瓶内是味道清冽的药膏。武当有十道九医之说,便是萧七也算粗通医道,他当下找到伤处,排出毒血,又将瓶内药膏挑了些,小心翼翼地涂抹上。

这时绿如似已昏睡过去,如一只乖巧的小羊般伏在萧七的腿上,忽地喃喃道:“萧七,萧七,我要死了,那便转世投胎……再来嫁给你……可那时候,你还认得我么?”

萧七心内轰然一响,他常和绿如嬉笑胡闹,知道这少女虽然胆大泼辣,但脸皮却是极薄的,从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凝神看时,见她伏在自己腿上,长长的睫毛紧闭着,竟似在梦中呓语。

饶是如此,这话也如汹涌热泉般将他的心冲入了某个急速飞旋的漩涡。

他强抑住这奇怪的眩晕感,轻轻掩好了她的衣襟,将她横抱身前,一边将内力缓缓度入,一边大步疾行。

奔行片刻,忽听绿如叫道:“快放我下来,死酸七!”

听她这一骂,萧七倒放下心来,笑道:“解药起效了,过一会儿便好了。”将她负在背后,发力疾奔。

月光直扑下来,将两人的影子紧紧叠在一起,萧七盯着那影子,心神有些恍惚,走得愈发快了。

忽听绿如道:“死酸七,适才我昏昏沉沉的,没说什么梦话吗?”

萧七笑道:“说了……”

绿如一凛,颤声道:“说了什么?”

萧七道:“还能说什么,自是将我大骂了一通。”

绿如松了口气:“只是骂你一顿啊……那还好。”

萧七道:“不是骂我,那还会说什么?”

“适才做了个梦,好生古怪……”她忽然间有些忸怩,轻哼道,“死酸七,你少来哕唆,姑奶奶在你背上睡一觉。”

一缕柔柔的秀发拂在了萧七脸颊上,背后的少女已轻轻贴在了他身上。

萧七的脸上阵阵火热。他不由想到了素白月辉下清丽无双的娇靥,这才发觉,自己的心早已扎上了结,也许是少年时和这小丫头一起纠缠胡闹的时候,便已扎得结结实实了吧。

回到铁骋宅内,一股低沉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看到庞统、董罡锋等人的眼神,萧七的心也沉了下去,叶连涛果然已经追随他兄长去了。

谁也不曾料到,九曲连环如此刚烈,为了重创白防,竟然宁愿一命换一命。

或者,他要用自己的死,来表白什么?

更让萧七震惊的是,叶连涛的腰间不但有一把利刃,利刃上又发现了那古怪的鬼画符。

当时叶连涛从白昉背后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双臂后发动了火霹雳。白昉双臂的臂弯被抱住,无论如何也无法刺到他的背后。

铁骋为此将手下大骂了一通,更严加审问是否有人出刀误伤,但管八方等亲兵都记得清楚,叶连涛是最后冲到的,转眼间便与白昉同受重伤,旁人绝对无暇去误伤他。

况且,即便有兵卒误伤他,也绝对不会有那把幼军独有的罚罪刀……偏在这时,绿如瞪大了双眼,喃喃道:“木克土,土克水……”

她的话声极轻.但吐出口后,身周竟静了一静。这口无遮拦的少女说出了萧七等人从不敢想的一件事:在遭遇天妖后,先是木卫叶横秋离奇被杀,后来便是土卫余无涯,眼下正是水卫叶连涛,正是按着木克土、土克水的五行相克顺序。

戴烨脸色骤变,董罡锋垂下头去,庞统则狠狠向绿如瞪去。若照这诡异顺序,五行中的水克火,下一个被杀的难道会是火卫戴烨?

萧七忙咳嗽一声:“戴老奠要见怪,绿如刚刚中了毒针,头脑不清。”

戴烨不动声色地一笑:“无妨,听说这妖女的银针有毒,须得小心啊。”

萧七心中稍定,随即淡然笑道:“小子粗通武当医道,这里有本门的祛毒药膏。院中几位中毒的兄弟,稍时我便给他们救治。”忙走到那几位中针的兵丁身前,检视伤势,涂抹药膏。

院内满是哼哼唧唧的声音,朱瞻基的眉头紧紧蹙起。今晚本是戴烨和他苦心筹谋的反击之战,但若无叶连涛这玉碎一击,今晚这局很可能就会形势大异。

还有叶连涛之死,那古怪的鬼画符,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月光清冷而明澈,但如此月色,在白昉眼中,便如离人眼里的泪花。

四周深林静得骇人,连鸟啁虫鸣都听不到,白昉仰卧在草地上,身上早被血水浸透。单残秋无奈地放了手,他知道,二弟终于要离开自己了。

“大哥,咱们兄弟一场,我这一辈子意气用事,没少让大哥操心……”

单残秋盘膝而坐,黯然不语,如一尊脱了颜色的泥塑雕像,他曾以为自己还是无所不能的秋风残,直到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竟已是步入暮年的老朽。

“三妹,带了洞箫么,吹一曲吧……”白防有些迷离的目光依旧深情款款,和每次他望向顾星惜一样。 顾星惜的双眸已被泪水模糊成一片,低泣着从怀中取出一管洞箫,呜呜地吹起来。她总是想哭,中气提不起来,箫声便只是阵阵呜咽。

箫声中,顾星惜恍惚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初见白昉的那个黄昏。

那是在西湖苏堤,白衣如雪的青年拎着一壶酒,满目火热地望着她,朗声高吟:“恃平生豪气,冲星斗,渺云烟。皎洁剑光零乱,算几番、沉醉乐花前……”

曾有许多男人在她身前吟诗,却多是“犀心一点暗相投,好事莫悠悠”这样的艳词,偏这白衣人所吟,有一股飘逸的仙气。他那样满蕴豪气,那样旁若无人,连火热的目光都那样纯粹。

这个人就是白昉。

那时她还只有十九岁,正奉单残秋之命在杭州的一座歌楼中深隐。

可惜,他出现的时机不好,她的心正千疮百孔。

后来单残秋收服了白昉,三个人结成金兰之交,成为汉王座下最强悍的三绝。

对于苦苦追求她的白防,她一直不愿假以辞色。单残秋很满意她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认为这样才能更好地驾驭桀骜不驯的白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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