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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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茶几上的李四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茶几上一排空啤酒瓶子,李四每说一句“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就在袁老三头上敲碎一个,响声真清脆。

袁老三被费四和小纪两个人按着,动弹不得,满脑袋都是被啤酒瓶茬子扎出的血,血流满面。

“四儿,别打了,他是我找来谈和的。”

李四砸下了7、8个啤酒瓶子后,李武拉住了李四的胳膊。

今天,李武是这里的主人,他不能看着李四这么打下去。

听见了这边儿的动静,赵红兵、李四的小弟和李武的小弟,都聚在了包房的门口,他们真的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五十、醉生梦死

四想收拾袁老三,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李武把话说到这份上,把事做到这份上,李四肯定对李武也没法下手。那气该朝哪儿发?袁老三呗!无论是王宇对断指那夜的描述还是张岳的旧怨,都够李四在他头上砸一箱啤酒瓶子的。袁老三是被李四打懵了,血都淌进了眼睛。

李四砸起来没完没了。

据说,站在茶几上瘦小枯干的李四抡酒瓶子的气势,让赵红兵等人看着都心惊肉跳,每抡一下,让在场的这些江湖大哥都觉得窒息,极度窒息,连按着袁老三的费四和小纪都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气势,都觉得窒息。

多少年没人看见过李四动手了,5年前?10年前?上次看见好像还是归拢赵山河的时候。上次虽然在收拾段峰的时候李四出手了,但是那天是晚上,大家都看不见他怎么动的手,而且,在场的江湖大哥也不多。今天,在场的那些社会大哥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李四可以在90年代的广东曾号称“X帮三虎之首”、“X山第一打仔”了。李四这体型,怎么看都和老虎没关系,怎么都看都和猴子有关系。直到今天李四动起手来,大家都知道了,眼前这瘦小枯干的李四,就是一只猛虎,下山猛虎。

百兽之王。

拿着长短不一的枪支挤在门口的那些小弟,和这百兽之王比起来,那就是獐、獾子、刺猬…和认识袁老三的人不少,但除了李武,没一个人敢拉着。

李武站在地上,李四站在茶几上。李武大概1米80,李四最多也就1米72,但李四站得比李武高。

“四儿,你要打就打我吧!他是我朋友。”李武看明白了,再打下去,袁老三非被打死在这里不可。

李武站在茶几下拉着李四的左胳膊,尽管李四抡啤酒瓶子用的是右手,但李四还是停手了,手里还攥了一个整个的空啤酒瓶子。

李四停手后只说了一句话,据说这句话极其幼稚,10岁以上的儿童说出来,都会被人嘲笑。但是今天,这句被李四用他那特有的嘶哑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顿的说出来,没有一个人笑,别有一番滋味,是经典。

“李武,你究竟是跟他一伙儿,还是跟我们一伙儿。”

这句话就像是二龙小时候被人欺负了拉拢二狗去帮他打架时经常说的:“你跟我一伙,咱们俩去削他们去,你别跟他们一伙。”这是童真,也是正常人的心声。但是成年以后,再也没有人好意思说这句。但,今天,李四就说了,就说得这么直接,就这么儿童般的直接,问出了赵红兵、费四、沈公子等人一直以来的心声:“你李武,究竟跟谁一伙儿,你告诉我你的立场!”

无论是王宇被砍,李四被点,还是赵红兵满月酒上发生的事儿,其实在这些混江湖的人看来,都不算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儿,一顿酒喝下去,事儿就没了。只有李武和袁老三成天混在一起这事,才是真真正正让赵红兵、李四等人不能接受的,这是道义问题。赵红兵等人对李武所有的不满,几乎皆源于此,李四这句话还可以翻译一下:“你是不是为了钱和前程,就能跟从小照顾你的张岳的最直接的仇人在一起。现在我问你,钱和兄弟情,你选哪个?!”

李武的智商,当然明白李四问这句话的目的。他也知道,只要他说一句:“我和你们一伙儿,一辈子的兄弟,他算个鸡巴。”今天,这大年夜,10几年的兄弟,就还是兄弟。

但李武,踌躇了。

“四儿,你要打,就打我吧。”李武没回答李四的问题,模棱两可的在转移话题。

李四看出了李武的踌躇,他的问题,又再问了一遍,第一遍,李武还可以转移话题,这第二编,是李武的必选题,而且给李武出的这个题,显然是单选题。

“李武,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跟他一伙,还是跟我们一伙。”

“…你们都是我朋友,都是我兄弟。”

李武做错题了,李四给他出的是单选题,可是他做了双项选择。他已经看清了题意,是单选,但他还是双选了。

这是李武的本性。

听完这句话,本来对着袁老三站着的李四回了头,转向了站在他侧面的李武。

“李武,我们曾经是兄弟。今天,我不要你手指头了,但你得挨我几啤酒瓶子,行吗?”

“…”

“李武,我操你妈!”

李四一啤酒瓶子抡了下去,酒瓶子碎了,李武的头上,也开了花。

“操你妈,别动我大哥!”李武的几个小弟掐着双管猎枪冲进了包房,枪指着李四。

这两年李武的这些小弟混得够嚣张,手头也够硬。

王宇等人也冲了进来,包房不大,人挤着人,涌进了至少30个人,至少有10把枪互相指着,一片混乱。

李四手里攥个带着玻璃棱子的啤酒瓶子嘴,转过了身。“刚才,是你骂我?”,的确,李四太多年没被人骂过了。

“你再动我大哥一下?!”

“这没你事儿…”李武赶紧拉那小弟。

一切都晚了。

李四左手一把抓住指着他的枪管向左一掰,从茶几上向前一跃,跳下的同时,手里的啤酒瓶子嘴捅进了李武的小弟的肚子里。

李四出手太快,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几乎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据说李四曾经无数次空手夺过枪,从没失手过,因为“你别动他!”李武看见李四捅了自己的小弟,眼睛也红了,一把抓过了李四的领子。

“滚!”李四一肘把李武打到了一边。

小弟被捅,自己又被李四打了一肘的李武顺手就从小弟手里拿了把枪:“四儿,你再动!”

“你动动试试!”王宇的双管猎枪也指向了李武。

全场这下都安静了。

“都把枪放下!”赵红兵冲在了几个人中间。

“我操你妈!”李四伸手就去夺李武手中的枪。

赵红兵也去按李武的手。

一辈子就没开过一枪的李武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手足无措,竟然扣了扳机!

李四倒下了。

李武也倒下了,王宇开的枪。

就在此时,歌厅外的鞭炮声几乎是齐声响了,12:00到了,在全市齐鸣鞭炮的时候,两声枪响,几乎听不见什么动静。

赵红兵的手,还按在已经倒地的李武的手上。已经被爆头的李武,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枪。

那把枪,要了李四的命,也要了自己的命。

李四的手,还攥着李武的枪管。

李武倒在了李四的身上,这两个生前貌合神离的兄弟,死在一起。

据说,那天,倒在地上的李四,是赵红兵有史以来见到他眼睛最大的一次。

眯了一辈子的眼睛,临死,睁开了。

10分钟后,警车来了,拉走了尸体,也带走了包房里的很多人,包括赵红兵、包括袁老三,包括费四…每年大年初一,赵红兵家都是全市最热闹的家。但今年,不一样。

直到早上9:00,赵红兵家楼下才来了第一辆车。那车,是奔驰。奔驰上就下来了一个人,步履有些蹒跚,他真的已经老了,50多岁了。他本来还没这么老,15分钟前还没这么老,只是,他在兴致勃勃赶来赵红兵家拜年扯淡喝酒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让他老了,让他每迈出一步,都觉得脚下有千斤重。

敲开了赵红兵家的门,这个老头没看见高欢,没看见五妹,更没看见赵红兵,只看见了李洋,还有那群在赵红兵家客厅嬉戏的孩子。

“刘海柱刘大爷来喽!刘大爷过年好。”张岳的儿子喊。

“…”刘海柱想掐掐张岳儿子的脸,伸出了手,又缩了回去。

“刘大爷,我爸什么时候回来?”李四的姑娘,乌黑乌黑的眼睛盯着刘海柱。

“…”看着这双乌黑乌黑的眼睛,刘海柱喉头有些哽咽。

“我爸什么时候回来?我妈呢?”

“你爸爸出差了。”刘海柱强忍着。

“刘大爷你撒谎,我爸爸说好了回来要教我吹口琴。”

“…刘大爷也会,真会,刘大爷真的会吹口琴,刘大爷教你。”刘海柱勉力控制着,呼吸有些局促。

“我不要你教,我要爸爸教。”

“…刘大爷教你,听话,刘大爷教你。”刘海柱抱起了李四的姑娘,鼻子一酸,两行浊泪,终于淌了下来。

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在落泪,只是他不在赵红兵的家中。他已经喝了一夜的酒,从凌晨12:00,一直喝到了现在。

他身材又高又肥,但是,也已经有了些驼背。他自己一个人霸占了一个包间喝酒,这个歌厅的隔壁歌厅,昨夜,曾发生了全市有史以来最大的枪案。而且,死的那两个人,他都认识,都曾和他称兄道弟,而且,那些当年和他一起称兄道弟的朋友,昨夜,也几乎全被警察带走了。

他面前的桌子上,至少摆了20多个空啤酒瓶子,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喝的。

在过去的这一夜中,他想起了,当年,他骑着一辆二八大卡,上面挂着一个录音机,后面跟个狼狗在后面,何等的快活…他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个国庆节,一群血气方刚尽情的挥洒着青春的年轻人,酒后跪在那饭店桌子旁边,三个响头磕了下去…他想起了,他儿时最好的那两个玩伴…

那些凌乱但让人心暖的往事,那些当年的兄弟情…这些,他都不想记起,他都想彻底忘记,但是人越想忘记一件事儿就会记得越清楚。

大醉中的他,忽然想起了他曾经看过一部电影,那电影上说,传说中有一种酒,喝了以后可以忘记一切。恩怨爱恨情仇都会忘记。

电影上说,那种酒,叫醉生梦死。

想续写《黑道风云20年》已经有两年时间了。之前始终没有动笔,是因为二狗觉得自己的沉淀还不够。毕竟,如果在两年前续写,只能是在前四本的惯性下不断地重复自己。重复自己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二狗永远不会去做。

而在最近,二狗忽然觉得火候到了。因为,二狗又想到了新的表现手法和侧重点。所以,这个故事会依然精彩,与他先是有了信仰。不知道哪个朋友给他介绍了青海、西藏那边的一个法王,黄老破鞋还特地去拜访了几次。自此黄老破鞋就皈依了神秘的藏传佛教,据说还是密宗。黄老破鞋是否每天念经不知道,但是每天出来的确是经常拿着一串念珠,表情总是做拈花微笑状,精神状态确实好了很多。的确,在当今社会中,谁要是有了点信仰,尤其是和西藏、尼泊尔那边的佛教有了什么关系,那是格调!那时社会地位的象征!黄老破鞋最重视格调和社会地位了,如今信了个教,格调和社会地位一起蹭蹭地上去了,他能不开心吗?

后来他又调整了饮食结构,他的前四十年酒喝的太多了,二十来岁的时候喝原浆,三十来岁的时候喝劣质白酒,四十来岁又开始喝茅台。虽然酒的品质始终在提高,但是度数始终没下来。长期的酗酒使他的血压极不正常。所以他开始吃素了,出去应酬的时候一口荤腥不动,据他自己说在家也是每天吃黄瓜、番茄、蔬菜,喝汤也全是南瓜汤什么的,但是也有人说黄老破鞋是在装逼,其实他天天在家炖肉吃。除了吃素以外,他还学会了茶道,甭管他品茶的段位如何,他的茶具肯定是最好的。毕竟开了那么多年洗浴中心了,他有的是力气折腾。

再后来他就提高自己的修养,读一些哲学、政治类书籍,虽然他关于哲学思想的书从来都没真正翻过,但是从地摊上买来的那些政治八卦书,倒是他睡前的读物。他读这些,主要还是想培养自己的政治觉悟,因为他发现虽然重点中学、重点培养之类的“重点”都是褒义词,可唯有重点人口是贬义词。他又查阅了“重点人口”的定义,发现重点人口分两类,一类是威海国家安全的,另一类是危害社会治安的。黄老破鞋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莫非......我是危害国家安全的?想到这里,黄老破鞋有点沾沾自喜。

这一天,黄老破鞋觉得自己被列为重点人口可能还真不是危害国家安全。因为他怎么想自己都没危害国家安全的能力,想到这里,黄老破鞋有些黯然。加上又喝了很多茶,肚子里始终咕噜咕噜地响,所以他决定下楼在小区里,溜达一圈,与民同乐。

这是一个初夏的夜晚,小暖风扑面而来,黄老破鞋心情不错,他仰望苍穹,看着满天的繁星,本想吟哦几句,可一时想不起来具体的诗句,只能作罢。

此时从他身边走过了两个女孩,一个穿裙子的走着,一个穿牛仔裤的骑着自行车。这两个女孩的对话引起了黄老破鞋的注意。

穿裙子的女孩说:“那个男人实在是太讨厌了,见面第二次就问我喜欢什么车。”

“怎么,要给你买车啊!”

“是啊!太讨厌了!还真以为我能看上他,也不照照镜子。”

“我也遇上过这样一个人,问我喜欢什么包。”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喜欢面包!真是的,把我当什么人了!”

“。。。。。。”

两个女孩的说话声伴随着自行车轮的噪音,远去了。黄老破鞋仰天长叹,悠悠地摇了摇头。女孩总挂在嘴边哪个男人对她有兴趣令她多么讨厌的时候,其实是有一定炫耀成分在里面,如果这个男人是老板、公子哥之类的,那么百分之百就是在炫耀。因为如果她不把这些当回事儿,肯定就不会挂在嘴边说。这也可以说是装逼的一种,但在黄老破鞋眼中,这无疑是比较低级的一种装逼方式。

黄老破鞋绕着小区转了一圈,最终,坐在了花园边上,静静地点上了一根烟,脸上挂着清冷的笑,开始饶有兴趣地看起了眼前玩耍的这群小孩。其实,黄老破鞋很羡慕这群玩耍的小孩。这些小孩都有美好的童年,不愁吃,不愁穿。哪像他小时候,一年到头或许都吃不上一顿肉。。。。。。

正在黄老破鞋畅想自己的苦难童年时,忽然一只穿着红色小马甲、脖子上戴着项圈的小狗闯入了玩耍的孩子中间。

这只小狗顶多也就算是中型犬,可却是嚣张跋扈至极,一看就是主人给惯的。它冷不丁地冲进孩子堆里,开始狂吠。这些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哪见过这样的恶犬?几声狂吠之后,孩子们吓得四散而逃。

黄老破鞋本来想出手相救了,可是后来转念一想,这些城里长大的孩子太没见过风浪,被这么一条小狗吓成这样,实在不应该。让这些孩子练练胆也不错,当年黄老破鞋家附近的狗,见到黄老破鞋都是避之不及。一旦狗被黄老破鞋等顽童捉住,那是非杀了打了牙祭不可。

没出手归没出手,黄老破鞋还是挺烦那只小狗,觉得这狗有点太装逼了。

这时,黄老破鞋发现,这只小狗对面,又溜溜达达走来了一只一身白毛的大狗。这只大狗的身高体重起码是刚才那只小狗的一倍,但是这大狗看起来干干净净,很低调,不吵不闹,自顾自地走,一看素质就比较高。

这个高素质的大狗本来走得好好的,可刚才吓跑了一群孩子的那小狗却又跑了过来,朝着大狗又是一通狂吠,看样子,它还想勇追穷寇,这大狗也赶跑,自己独占这个小区花园。

但据黄老破鞋说,这只大狗素质的确是高,小狗在它面前足足狂吠了3分钟,可这大狗一只慈祥且淡定地看着小狗,不叫不闹。可这小狗却不依不饶,用更大的声音狂吠。其嚣张跋扈的态度加上刺耳的狂吠,让黄老破鞋恨不得把它剁了。

此时大狗也开始不淡定了,但是表情还是很温和。它踱着小方步绕到了小狗背后,蹲下对着小狗的屁股闻了闻,忽然,大狗一下把俩前爪搭在了小狗的背上,一下就插了进去。

大狗把小狗给干了!强奸了!不知道是不是小狗的红色背心激起了大狗的欲望,还是这小狗真是把大狗惹急眼了。总之这小狗这下可惨了,且不说尺寸合适不合适,频率是不是太快,就说这大狗的生猛有力,也够小狗受的。据说小狗不断发出“呜”“嗷”的悲鸣,但是,一切都晚了,它再后悔自己不应该跟大狗装逼,也晚了。。。。。。

大狗越干越有劲,足足干了20多分钟,小狗已经被干的要没气了,大狗才罢手。

大狗得意扬扬地从小狗身上下来,小狗躺在地上呼呼地直喘气,还伴随着几声哀嚎。不知道它究竟是舒服还是疼痛,因为是夜里,看不见小狗的眼中是否有泪花。

看到此情此景,黄老破鞋哈哈大笑。这小狗装逼装大发了,终于被这大狗干了。他又想起了李老棍子当年说的至理名言:“装逼犯,早晚挨干。”

黄老破鞋的笑声忽然凝固了,因为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大狗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而且,还用刚才那慈祥且淡定的眼光看着他。

它要干吗?

黄老破鞋看这眼神觉得有点熟悉,心里一惊菊花一紧,站起来转身就走。

哪知道,这下他给大狗留下了空门。这大狗也走到了他的身后,对着他的臀部,闻了闻。。。。。。

为了使本文能顺利出版,所以必须写到此就为止了。

现在,二狗承认在开篇语中涉嫌欺骗了读者,这个大狗和小狗的“二狗故事”或许并不足够的血腥和暴力,还有些粗鄙。但是,这个故事却蕴涵着两层深意,两层深奥的哲理。

1.得饶人处且饶人。千万不能太嘚瑟,去跟远远比自己实力强大的对手较劲。到最后,结果很可能就像是那只小狗一样,被对方给干的服服帖帖。

2.千万不要只看热闹。围观不是一个正确的态度,说不定,下一个挨干的人,就是你。

好了,废话不多说,马上进入正文。在《黑道风云20年》中,二狗以黑社会为载体,讲了一个社会和人性变迁的故事。这次,二狗依然会以黑社会为载体,讲一个当代残酷社会的故事。请注意:虽然是本文的主题,可这个残酷并非仅仅是血腥的肤浅的痛,而是当今社会矛盾中那无声且深刻的痛。

本文特别长,如果说《黑道风云20年》是《射雕英雄传》,那么本文大概就是《神雕侠侣》,大概,就是这么个传承的关系。

第一章 兄弟相斗双双喋血,江湖一哥锒铛入狱一、人死仇灭,不失义气

为了能让赵红兵早点出来,沈公子没少求人。很多人对沈公子都含糊其辞,倒是有一天,一个检察院的领导跟沈公子说了实话。

这领导说:“沈公子啊,我知道你跟赵红兵的关系,我也了解你的心情。但是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这个赵红兵啊,江湖气太重!他不是一星半点的重,他举止仪表谈吐,都带着江湖气。按说赵红兵也挺有文化,素质也不差,为啥他就那么愿意往江湖中人身上靠呢?像他这样的人,各个都把自己打扮成文明人的样儿,哪个不是西装笔挺啊?你再看看他,成天穿的跟个刚退伍的散兵游勇似的。再说像他这样已经开始做正经生意的老板,谁愿意去掺和那些江湖中人的纷争啊?躲还躲不及呢,你再看看他,不但不躲,还非上前凑合。这下凑合好了吧?枪案!两条人命!我真是不知道他咋想的。我就跟你说吧,这事要是发生在一个成天正经八本做生意的人身上,没几天就出来了。可他赵红兵是谁?谁都知道他是江湖大哥!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谁敢保他啊?先不说保他得费多大的事,就说谁能保证他出来以后不再犯事?如果是你沈公子,那我敢保你。至于赵红兵,我真没那胆子。我就问你,你拍着胸脯说,他出来你能保证他不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吗?”

这领导的话说得挺实诚,沈公子思考了一下说:“我的确也不敢保证。毕竟他不用听我的,他是我大哥。”

“你看看,你看看。你大哥!三言两语,你这江湖气也露出来了。看来就算是你进去,我也得考虑考虑了。总之我就告诉你两句话。第一,赵红兵这名声太大,参与这案件也太大,没人敢保他;第二,案件虽然大,可是他的事却不大,最多三年五载就出来了。”

“三年五载?”

“嫌短啊?”

沈公子苦笑,他知道,这领导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说的倒是句句在理。赵红兵,最大的问题,还真就是那身上那江湖气。

可是赵红兵,却似乎从来没想过改变身上的江湖气。

别看赵红兵跟领导、老板之类的打交道的能力一般,可他对付社会上各式各样的混子,却似乎有自己的独门秘笈。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混子,有多少在赵红兵的面前俯首称臣!张岳、李四这样的枭雄级的人物能服谁?诺大一个城市,他们也只可能听命于赵红兵一人。对付江湖中人,赵红兵身上的确有着独到的霸气。

这种霸气,在看守所里无比有用。

且说在民风彪悍的我市看守所里,哪年都至少得横着出去俩仨的,甭管你再外面多横,只要进了这看守所,谁都是服服帖帖的。当然了,像是赵红兵、张岳、李老棍子这样有限的几个江湖大哥例外,他们即使进了看守所,也肯定是号子里的老大。因为他们的名气实在是太大。

但也有例外的,比如张岳在1996年那次进看守所,小小的一个号房里二十多个人,居然有十一个是因为杀人或者重伤害进来的,而且,全是二十来岁的小生荒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岁数。可张岳是什么人?不管走到哪,都是老子天下最大。他能怕谁?

张岳一进看守所,连看都没看,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走到头铺那儿。

把睡在头铺上的手上脚上已经砸了的光头往边上一堆,然后把头铺的被子枕头往地上一扔,再把自己的被子一铺,直接躺那儿了!眼睛一闭,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全号房的人都愣了:这人是谁啊?自从这看守所成立以来还没这么嚣张的呢!

张岳也的确是有点过分,他虽然在社会上有名,可毕竟不是毛主席相片。毛主席相片在人民币上印着、天安门挂着,人人都认识。可他张岳毕竟不是人人都认识。再说,张岳以前也进来过,应该知道头铺是已经被砸了二十来斤的手铐脚镣,肯定是已经判了死刑等枪决呢,这样的人谁敢得罪啊!人家把你给干死了,就是临死前赚了!这二十来斤的手铐脚镣放在今天都快变成文物了,现在看守所里明文规定:脚镣不准超过5千克,也就是10斤。那二十来斤的脚镣挂在脚腕子上,不像是刑具,倒像是有震慑力的核武器。

还别说,这睡头铺的死刑犯还真认识张岳,这人叫三楞子。以前在外面的时候,他还真挺怕张岳,刚才张岳进来的时候,他也一愣,被张岳连推带搡,他还真没敢吱声。可后来一琢磨:不对啊,我他妈的都已经死刑了,我还怕啥?他张岳最多不也就干死我吗?

三楞子说:“你起来!在外面你牛逼,在里面你还有啥牛逼的?”

张岳闭目养神,一言不发。他刚在刑警队被打了三个小时,浑身疼,身子动一动就疼。

三楞子更加恼火:“你起来!”

张岳终于睁开了眼睛:“哦?三楞子啊!我睡这,你不服?”

“看见了没?”三楞子示意让张岳看看自己手铐脚镣。

“哦,出息了啊,判死刑了!这还真是你最好的归宿。”

三楞子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打!给我打!

张岳这么破马张飞地进来,早就有人看他不顺眼了,都在等三楞子发话,三楞子一发话,三四个人一拥而上开打。

张岳最不怕打架了,甭管别人怎么拳打脚踢他,他就在铺上按着三楞子一个人开打,三楞子手脚活动不灵便,被张岳打得七荤八素。当然了,张岳也被打的够呛,不过,张岳根本不怕。这架打得太凶,直到管教来了,这几个人才停手。

管教骂了一通走了以后。三楞子和张岳都倚在墙上呼呼地喘。

三楞子说:“张岳,我告诉你,我这条命肯定是没了,我走前,肯定把你捎上!”

张岳笑了,嘴里全是血,笑的格外瘆人。张岳说:“有这本事你就捎呗!共产党要判你死刑,没判你那俩哥死刑吧!你那俩哥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带走我,肯定我有朋友带走他俩,要是我的朋友心情不好,说不定把你全家都带走,祖坟都给你刨了。”

张岳说完,又笑笑。

号子里所有人听完这对话,都惊着了。

因为的确多数都不认识张岳这个人,但都听过他的名,他的事迹谁都略知一二。谁都知道张岳在外面有一群争勇斗狠的朋友,手下更是有一群亡命徒小弟。而且,看张岳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在吹牛。

没过两天,张岳就彻底统一了这个号,那些曾经打过他的人,不知者不罪,所以既往不咎。可这三楞子,张岳可真没让他好过,三天两头揪一通。据说他临行前两天,还被张岳打断了眉弓。

几年后赵红兵知道了三楞子的事,跟张岳说:“人家都要死了,你还这么折磨人家,也不怕人家变鬼后来找你?”

张岳说:“这你就不懂了,对付这样的人就得用这办法。什么叫做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三楞子就是这样的人。我要是不隔三差五地收拾收拾他,他还真以为我怕他了呢,早该反了。”

赵红兵一琢磨,的确张岳说的也在理,但是呢,如果换了赵红兵,肯定不会这么做。赵红兵是能不结仇就不结仇,但是如果真的结了仇,那可能还真的和张岳殊途同归了,都是收拾服了为止。

本来赵红兵认为自己不可能再进监狱了,这次进来纯属意外。赵红兵进了看守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悲恸中。李四的意外死亡,使他不但失去了最值得信赖的兄弟,更是如断一臂。赵红兵这么多年来被称之为江湖大哥,有张岳和李四这俩人的支持实在是太重要了。张岳和李四,一只是最凶猛的猛虎,一只是最毒辣的蝎子,绝对是赵红兵的左膀右臂。张岳折了,有李四也能撑着。如今李四又折了,谁来撑着?沈公子吗?他是一个大脑。

赵红兵现在睡的这个头铺,就是李四在几天前刚刚睡过的,赵红兵总感觉,这铺上还有李四的体温,只要赵红兵一闭上眼,眼前就能出现李四那张又黑又瘦的脸。

一想到这,赵红兵心都碎了:自己干吗非把李四保出去过年啊?在这安安生生地躺着,何至于死于非命啊!

这就是命,这就是李四的命,赵红兵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赵红兵一直消沉了一个多月才差不多缓了过来。这天,他在号子里看见刚被提审完的费四拖着一条残腿从他门前走过。赵红兵看着费四笑,费四也看着赵红兵笑。俩人本来就有机会说话,可是一句话都没说。二十多年的交情,不用说什么,一对眼,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其实这些天,赵红兵已经被提审了好多次,每次他说的内容都完全一样,而且赵红兵也坚信,虽然自己没跟同案费四怎么勾兑,相信费四说的也跟他差不多。

赵红兵和费四都承认参与了李四和李武的谈判,并且在谈判的过程中的确是有所偏向,但对于李四和李武之间的恩怨,俩人都是一问三不知。因为尽管李四和李武都死了,尽管李武和大家离心离德,但毕竟李武曾经是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兄弟的事,说多了让人笑话。

“人死仇灭,不失义气”,是道上的规矩,就算这人再差,死了以后也不能再帮忙鞭尸去,尤其是不能帮着警察鞭尸去。这样的事,赵红兵、费四都干不出来。

赵红兵只能去认真回忆20年前在老山前线猫耳洞时的苦难。那时候肯定比现在更苦,可是毕竟那是保家卫国的光荣事,而且,面对的都是像沈公子这样有趣的人,赵红兵看着眼前号子里这帮嫌犯就来气,各个外形窝窝囊囊不说,就连犯那罪,都让人瞧不上眼。

这二十来个人里,光“花案”就四个,赵红兵确实没亲手揍过这四个人因为赵红兵觉得看一眼这些人都恶心,他真不知道李四之前是怎么跟这帮人共处的。

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长得还算周正,说话也客客气气的,可犯那案子让赵红兵实在无法理解:这哥们儿和两个朋友一起去嫖娼,结果找了半天就找到一个长得挺难看的小姐。把这小姐找到以后,这哥仨谁都瞧不上眼,非逼着这小姐帮忙给找几个姐们来。这小姐打了俩小时电话,一个姐们也没叫来。这哥仨郁闷了,火上来了,三个人轮流把这小姐睡了以后,不但不给钱,还骂了这小姐。这小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怒之下打电话报案:轮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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