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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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属正常变动,不值得大惊小怪。”陆子浩说。陆子浩以前在景北做过刑侦队长,多少了解一些王富寿。

“我是说林月秀,难道你不觉得这女人有名堂?”江大刚在想,是不是把目标盯在邓光涛身上有点简单了?

“这女人是有点名堂。”陆子浩告诉江大刚,在公司内部了解情况时,专案组找过林月秀,林月秀张口便说,跟我没关系,我啥也不知道。当时并没有问她什么,林月秀的回答弄得警员面面相觑。后来再找她,她便哭哭啼啼,说有人给她栽脏,她跟董事长是干净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子浩还说了一个重要情况,自从刘成明失踪后,林月秀变得神经兮兮,他曾有意识地安排侦查员暗中注意她,就在王富寿进驻景山集团头一天,林月秀跟前夫邓光涛在良友饭店秘密会面,两人在房间呆了好一阵子,出来时林月秀面色黯淡,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情况猛地激活了江大刚的想像力,怎么把这么一个重要对象给放过了。

“马上传讯林月秀!”

林月秀被带进审讯室,她一进来便哭哭啼啼的,说警察冤枉好人。陆子浩拍了一下桌子,正色道:“林月秀,我们绝不是捕风捉影,识趣的话,早点把你跟刘成明的关系说出来!”

林月秀抬起头,强装镇静地说:“我们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陆子浩逼视着林月秀,像是摸到了这女人的死穴。

“没……真的没……”林月秀垂下了头。

“要不要我把证据拿出来。”

“啥……啥证据?”林月秀的脸色突然很难看。

啪!陆子浩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碟,扔到了桌上。

林月秀顿时面如土色,结巴得张不开嘴,半天才无力地说:“我……我说,我全说。”

据林月秀交待,她跟刘成明确实有不正当关系。那是在她十八岁那年,表哥刘成明从南方回来了,有天她一人闷在家里,表哥刘成明突然来到她家。望着西装革履的刘成明,林月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林月秀高中刚毕业,大学没考上,这就意味着她要一辈子窝在山沟沟里,对长相出众心高志远的林月秀来说,这无疑是生活最残酷的打击。刘成明先是安慰她,说她可以重读。林月秀说:“我不是读书的料,这辈子考学是没望了。”刘成明说:“不考学也没关系,等我在景山办了企业,你就到我的厂里来上班。”

“真的?”林月秀一下兴奋了。

“真的。”刘成明望着她说。刘成明的目光渐渐暧昧起来,望得林月秀很不好意思。那天乡下的日头很热,林月秀穿一件白衬衣,衫衣的两个扣子开着,她发育成熟的身子便隐隐显出来,少女粉嫩的脖颈和隐隐显出的乳沟令刘成明呼吸加促,顿时口干起来。林月秀装做倒水起身躲开他目光,不料刘成明一把拉住她,就将她抱在了怀里。18岁的林月秀哪想到表哥会这样,边躲边喊,不要这样,快放开我。刘成明早已顾不得什么,林月秀鼓胀的两团奶子贴到他胸脯上时,顿觉身体炸开了锅。手在林月秀身上乱摸,不几下便解开了衣扣,将林月秀丰满的乳房握在了手中。林月秀本想用力推开表哥,可身体在刘成明一连串的进攻下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她开始变得无力,变得身不由己,嘴上尽管喊着不要,身体却由不住地朝刘成明那边去。刘成明成熟的男人气息和老道的手法令她一阵阵晕弦,最后她无力地说了一声,你有老婆呀,就倒在了刘成明身下。

事后林月秀哭了,捶着刘成明的胸膛说,“你让我咋活人,要是叫别人知道,我还哪有脸活。”

刘成明抱着她,哄小孩似的说,“放心,表哥不会丢下你,等你再大点,我离婚娶你。”

“真的?!”林月秀惊得不敢相信,很快就又扑到刘成明怀里。

林月秀跟刘成明的这种关系一直维持了很久,直到刘成明成了董事长,有一天他跟林月秀说,“你嫁给邓光涛吧,我给你一笔钱。”

林月秀吃惊地盯住刘成明,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每次跟她睡完觉,刘成明总说要娶她,她便怀着这样一个梦一直等那一天。

“你听我说,”刘成明摁住林月秀,不让她发火,“我离不了婚,我现在经营的是王家的厂子,一提离婚,王家肯定要跟我打官司,弄不好这个董事长也当不成。你嫁给邓光涛,表面上是他老婆,暗底里仍是我女人,这样我们可以好一辈子。”

林月秀矛盾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刘成明,这时候她已二十六岁了,再不见人怕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婚后没多长时间,邓光涛发现了她跟刘成明的私情,打她,骂她,林月秀不敢还嘴,怕邓光涛把这事嚷出去,每次都是刘成明找邓光涛谈,也不知他们咋谈的,反正一谈邓光涛就不打她了。

终于有一天,林月秀知道刘成明是拿钱跟邓光涛做交易,邓光涛那时做生意赔了本,急需要钱翻身,后来他的生意大了,便开始在外面找女人,有时公然带到家里,当着林月秀面跟野女人上床。林月秀受不了,问刘成明咋办?刘成明竟气恨恨说,“咋办,你家里的事,跑来问我做什么?”

林月秀发现,刘成明对她的态度变了,虽说还让她当着会计,但明显对她不那么好了,有时几个月不找她睡觉。女人在这方面是很敏感的,她气愤地质问刘成明,“是不是把我玩腻了,想甩掉我?”刘成明突然黑下脸,“甩掉你咋,再闹你连工作都没得干,回家种地去!”

偏是这时候邓光涛又跟一个女人打得火热,在那女人的穷追猛打下,邓光涛跟她离了婚。

“你们现在还有那种关系么?”陆子浩问。

“跟谁,是刘成明还是邓光涛?”林月秀红着脸,眼睛里却渗着泪水。

“刘成明。”陆子浩既感到这女人可怜,又觉得她无耻。

“早没了,自打离婚后,一次也没。”

“跟邓光涛呢?”

林月秀吭了半天,犹豫着说:“他偶尔来找我,有时候硬要,我也就……”

“邓光涛找你做什么?”

“要钱。”林月秀眼里的泪哗地就流出来。想不到邓光涛竟是这么一个无耻的男人,一旦生意赔了钱,就拿她跟刘成明的关系威胁她,跟她要钱。

“那他为什么不找刘成明要?”

“也要过,让刘成明打了一顿,不敢了,再要怕刘成明杀了他。”

“杀了他?”陆子浩突然意识到什么,紧追着问:“邓光涛说过刘成明要杀他?”

“当着我面说的,邓光涛把刘成明惹烦了,刘成明警告他,再敢威胁他,他让邓光涛死得很难看。”

“那天邓光涛找你做什么?”

“他……他想我了。”林月秀明显是撒谎,说出这话她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

“你还不说实话,是不是想坐牢?”陆子浩正色道。

林月秀突然又哭了,她说那天邓光涛把她约到宾馆里,一进门就拉着她要做那事,她没心情,没同意。邓光涛就摔出一张碟片,说上面有她跟刘成明干的好事儿,逼急了他把这东西复制上到处发。林月秀吓得要抢碟,邓光涛一把拉过她,没几下就扒了她衣服,在她身上发泄了一通,然后提出跟她要十万,把这张碟卖给她。林月秀哪有这么多钱,钱都让邓光涛敲诈尽了。她求邓光涛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她。邓光涛笑着说,“夫妻,谁跟你是夫妻?你男人是刘成明!”

林月秀说的跟陆子浩掌握的一样。那天林月秀一走,他便派两个警察闯入邓光涛房间,从邓光涛身上搜出这张碟。据邓光涛交待,这碟是他从小范包里偷来的,起初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拿回家一看竟是他老婆跟刘成明!气得他当下就想找刘成明算帐,狠狠敲他一笔,一见刘成明,腿子先软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找林月秀敲诈更合算。

审完林月秀后,陆子浩将情况汇报给江大刚。江大刚问:“查过没有,碟片从哪来的?”

“正在查,据我们掌握,刘成明手里不少这种东西,都藏在小范那里。”

江大刚沉思了一会,又问:“刘成明失踪会不会是邓光涛干的?”

“不可能。”陆子浩说,“林月秀的交待跟邓光涛本人交待的基本一致,这些年邓光涛早让刘成明制服了,一提刘成明,他的身子就发抖。”

“他连敲诈都不敢,还敢杀他?”陆子浩反问刘成明。

“他为什么这么怕刘成明?”江大刚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刘成明这人,狠着哪。”陆子浩叹了口气,“江局,我有个预感,这案再查下去,说不定会爆出什么大新闻,到时你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神秘的女诗人

张密这边有了消息!

他打电话将江大刚约到城郊一家小饭馆里,见面就说,“快切一斤猪头肉,犒劳犒劳我。”江大刚看他神采飞扬,禁不住高兴起来。

张密有个特殊嗜好,爱吃猪头肉。江大刚一激动,让老板切了两斤。两人就着猪头肉,喝着啤酒,说开了。

周虹影果然跟刘成明有私情。

据张密调查,周虹影最早确实写过诗,还在《诗刊》等重要杂志发表过,大学毕业后,周虹影去了北京,北京是文人的梦想,也是文人的苦难地。周虹影在郊区租了一间民房,发誓要做第二个舒婷。谁知世事如烟,商品社会的冲击下,诗歌没落得一塌糊涂,周虹影跟所有流浪文人一样,自己都养不活。为了生存,她不得不给人家做临工,当过保姆、促销员、后来还替人写过黄色文学,被逼无奈时她给人家做洗衣工,一天挣二十元,算是糊口。就在她的诗歌渐渐在圈子里得到认同时,一件意外发生了。周虹影让房东的儿子强奸了!

是在一个雨夜,周虹影正被激情点燃,爬在桌上忘我的写,才思在她的脑海里跳动,灵感如喷吐的火苗,一脉一脉地跳出来,周虹影甭提多激动,好久她都没这么激情澎湃了。她做梦也想不到,就在她饿着肚子为心灵吟唱时,一双罪恶的人伸向了她。房东儿子是个健壮的男人,曾因打群架失手将对方打成重伤害,瘫了,被判七年,刚刚出狱回来,看见如此高雅漂亮的女人,男人的那颗心骚动了,他顶着大雨,在窗口偷窥多时,眼睛如恶狼般死死盯住周虹影背心里弹出来的奶子,那是一双多么饱满多么诱惑的奶子呀,房东儿子咽了咽口水。周虹影写到中间,大约是累了,想起身活动活动,这一起,就把自己的下身暴露给了房东儿子。周虹影写作有个习惯,不喜欢穿太多,加上北京天热,尽管下着雨,可空气的沤热如同不透风的蒸笼,闷得她难受,买不起风扇也用不起太多的电,周虹影只能靠少穿减轻骚热对身体的侵害。

她穿一条粉色短裤,两条修长的玉腿毫无遮拦地暴露给了窗外那双喷火的眼睛,短裤紧裹着的臀部浑圆肥美,像十五的月亮那么诱人。再一转身,前面那粉红地儿便若隐若显,直惹得窗外的人血脉贲张,呼吸短促得快要停下来,等周虹影双手伸展,要做一个扩胸动作时,无与伦比光芒四射的胴体便像一道强有力的磁场,令窗外那人不能自禁了,妈呀,这是活生生的女人呀!他一脚踹开门,顺手拉灭灯,恶狼一样扑过来。

那人一个令人心碎的夜晚,窗外的雨噼噼叭叭,打在屋顶上,几道闪电撕破了北京的夜晚,将寒光射进屋里。空气里是挥之不去的骚热和腥味,周虹影被那个力大如牛的男人压在床上,她体弱无力,长期熬夜加上营养不良,只能在纸上做些功夫。被这男人猛地一侵犯,连惊带怕,几乎一点反抗的气力都没。她想叫喊,嘴却被男人的嘴巴牢牢盖住了。周虹影尽管大学毕了业,又在社会上闯荡了一年,可从没跟男人有过肌肤之亲,甚至接吻都不会。喘着粗气的房东儿子一压到她身上,本能地有股触电的感觉,身体在搏斗中居然发生奇妙的变化,令她十分沮丧。她双手乱舞,想推开男人,谁知男人强有力的胸脯像夜幕一样紧裹了她,她透不过气,喊不出也叫不出,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乱摸,头发,脖子,天呀,他居然腾出手摸到了她的乳房,一直被周虹影视做宝贝的乳房就这么毫无准备地握到了男人粗糙有力的大手中,他喘着牛一般的粗气边揉边喊,哦——哦——声音是那么的怪诞,周虹影好像哪儿听过,梦中,还是在记忆里?后来她才明白,那是在想像中,她在替一个三流的出版商写黄色文学时曾靠想像在纸上发出过这种呻吟,现在这呻吟就在她耳边真实地想起来,那么富有磁性,富有动感,周虹影的双手不能动了,软弱的垂下来,很像是勾出了男人的背。

那晚的故事不用再重复,房东儿子做完后很满足地出去了,临出门还替周虹影拉开了灯。周虹影像是死亡一般,牢牢地闭上眼,胸脯微弱地起伏,呼吸似乎没有,又似乎在酝酿什么,总之她才床上躺了很久。等她睁开眼时,便看到一滩鲜红。

血,那是女人一生中最神圣最值得骄傲的血,来自某个隐秘而又激情的地方。

那是女人唯一能向心爱的男人证明自己的东西,那也是男人值得用一生去为女人补偿的东西。

可它就这样被无情地挥霍了。

血在床单上,刺目,绝望。

周虹影歇斯底里地发出了一声吼。

周虹影离开了北京。令房东儿子担心的事最终没有发生,周虹影懒得告,也没力量再告,她的力量熬干了,熬尽了,让那滩鲜红流尽了。

她抵达西北这座城市时,才在包里发现一沓钱,房东儿子做为补偿装她包里的钱。周虹影麻木地笑笑,然后轻轻一甩,钱漂进了黄河里。

周虹影遇上刘成明时,她已招聘进晚报社。刚开始她在广告部打杂,搞些接待什么的。她给刘成明倒水时,目光无意中跟这个中年男人一碰,也许正是那一碰,又一次引发了她人生的再一场悲或喜。周虹影说不清,她的感觉已经迟钝,尤其对男人。可那天的刘成明似乎兴致很好,他刚做成一笔大交易,景山集团跟南方一家贸易公司签订了一项大合同。刘成明是去报社做广告的,他想把自己新开发的产品宣传一下,再说全国劳模的评选开始了,刘成明想造一点势。可他在报社里泡了一上午,最终却连半个有关广告的字都没提。

故事就这样开始,不久后的一天,周虹影做为晚报的特约记者,来到景山,头衔是记者站副站长。刘成明一次跟记者站签了一百万的合作合同,包括新产品宣传,企业策划,形象塑造等等。

张密讲完了。目光怪诞地盯住江大刚,“有兴趣么?”

“俗而又俗的故事。”江大刚说。

“如果你我是作家,说不定这就是个捞钱的题材。”张密吃下最后一块猪头肉,说。

“可我们是警察。”江大刚的思想又回到案子上。

“这我懂,”张密知道江大刚心急,也不想再吊他的胃口,从包里拿出两样东西,递给江大刚。

一张是字条,像是从日记本上撕下的,很破了,大约是被主人揉捏了无数遍,上面的字却很清晰,一看就是周虹影的字迹。

“刘成明,我恨你。”重重的六个大字,像是用很大的劲写上去的。

“哪来的?”江大刚心中一惊,他担心的事快要被证实了。

“在她的文稿中发现的。”

第二张是照片,黑白的,这样的照片很少有人照了,除非想把它留作永久记念。照片上的两个人偎依得很紧,甜甜美美的样子,可惜年龄不大对衬。背景是黄河大桥,夜晚的黄河的确很美。

江大刚又是一惊,这样的东西张密居然能搞到,专案组弄了这么长时间,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搞到。

“好啊,张密,你不亏是搞这行的,说说,这又是哪来的?”江大刚确信它不会来自周虹影的住所。

“是从她老家搞到的,她娘鬼得很,啥也不让翻,我是花了三百多块钱给她买了一件大衣才有机会翻她女儿柜子的。

“你去了新疆?”

张密诡秘地笑笑,没说话。

“接着往下说。”江大刚急于知道结果,他现在心情很复杂,一方面盼着有结果,另一方面又怕听到结果,毕竟人家是全国人大代表,劳模,不是寻常人啊,如果真要爆出这么多绯闻,景山会不会爆炸?

“暂时还没下文,你我先别急着下结论,这女人不寻常,背后的故事一定很多。”

“我没心思听故事,我要的是证据。”

“我会给你的。”张密说完要过了照片跟字条,很小心地装起来。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听声音是个女孩子,像是跟张密撒气。江大刚想回避,张密却抱着电话跟他再见,丢下他跑了。

这小子!

夜幕下的惊鸿一瞥

这天江大刚回来的很晚,他在小饭馆一直呆到了天黑,说不清为什么,张密走了之后,他才被周虹影的悲惨遭遇打动,想想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人为才气所伤,为美丽所伤,大约说的就是她这种女人。

江大刚独自要了一壶黄酒,按说警察是不能喝酒的,况且他还是副局长兼刑侦大队大队长。可江大刚憋闷得不成,不喝酒心里的那股火就发泄不出来。他想借黄酒聊以自慰。

一个接一个的女人跳出来,好像都跟刘成明的失踪有关,却又找不到真凭实据,况且这些女人一出现,不是死了就是逃了,像是故意把他往陷井里拉。对,陷井。办案最怕遇到陷井,有些是罪犯故意设置的,有些则是案情迷离时侦察人员被经验所害。一掉入陷井,时间白白浪费不说,真正的罪犯却很容易溜之大吉。做为景山警界的顶梁柱,江大刚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被迷雾罩住,更不能感情用事。他同情周虹影,希望她跟本案无关,可又怕她真的有关。如果周虹影真的跟刘成明失踪案有关,理由只有一个,报复!那她又被谁所害?按常规好像解释不通。背后还有人?按张密的说法,周虹影到景山后确实没有别的男人,女友也没,她像个孤独的流浪者,又像个隐士。那么谁会杀害她?难道跟刘成明有关?一系列的推测跳出来,江大刚不敢想下去。

刘成明呀刘成明,你不是光环四射的企业家么,你不是风光无限的大老板大改革家么?这些藏在幕后的故事,你怎么解释?有一天真相大白,景山方方面面怎么想,还有省上,甚至中央……

从小饭馆出来,江大刚到超市买了些礼品,顺道去看岳父岳母。江大刚的岳父母是一对退休教师,住在城郊。三年前江大刚抽调到省公安厅协助侦破震惊全国的李氏团伙黑社会案,亲手抓住了二号头目李老二,结果还未来得及喝庆功酒,巨大的悲哀便降临了。丧心病狂的李氏团伙为图报复,赶到景山,将他年仅32岁的妻子杀害。三年来江大刚跟他的岳父母一样,被深深的悲哀笼罩着。妻子惨遭不测后,孩子一度留在岳父母家里,可这两年岳父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江大刚又没时间照看孩子,便把他送到了省城一家私立学校,小小年纪便过起了独立生活。

看完岳父母,已是夜里十一点,岳父留着不让他走,老人太孤独了,很想叫他陪一晚上,想想明天还要投入工作,江大刚含泪告别。

走在街上,江大刚被莫名的悲伤包裹,脚步迈得格外沉重。夜晚的街头冷冷清清,景山毕竟还不是前沿城市,夜生活既单调又乏味。加上这两年企业不景气,下岗工人一大把,更给这座城市凭添了不少伤感。路灯空洞而索然,照着江大刚疲惫的影子,街旁摆夜摊的下岗女工有气无力地叫着,招揽不时从黑乎乎的街巷里冒出来的行人。江大刚在一馄沌摊前停下,很想跟女主人说上几句话。一辆出租开过来,停在小摊前等着他。江大刚不好意思地看看女主人,上了车。

车开得很慢,江大刚想让司机拉他到四街转转,这么些年了,他还从未看过景山的夜景,尽管这夜景不怎么诱人。车子在市区里绕了一圈,掉头开向环城路,就在这一瞬,江大刚突然被两个黑影捉住目光。

黑影是一男一女,很像是被爱情追着没地儿去的青年男女,男的高高大大,女的身材修长。江大刚只一眼,就认出是谁。他让司机再慢点,借着惨淡的灯光,江大刚看清了女的的脸。果真是她!可他们不像是谈恋爱,两人像是在吵架,男的几次想抱住女的,都被女的推开了,男的不甘心,试图做最后也是最勇敢的冲击,女的突然一用力,将男的推倒在路边的树沟里。男的爬起来,气急败坏要打女的,猛一见远处有辆行动诡秘的出租车,没敢下手,这才恨恨一跺脚,丢下女的走开了。

又一辆出租开过来,男的跳车而去。

女的孤零零立在夜色下,样子很忧伤,很绝望。

江大刚犹豫再三,还是离开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谈恋爱,还是?

一路上江大刚都在猜想。

二天一早他把陆子浩叫来,问他了不了解王晓渡这个人?陆子浩说除过他过去那点破事,好像没别的。江大刚哦了一声,那些破事谁都知道,用不着陆子浩讲。他又问王晓渡这几天表现咋样,陆子浩快人快语,“他小子飞黄了,王富寿一回厂,还能亏得了他。不过这小子还算长记性,再怎么飞黄也知道夹尾巴。”陆子浩把王晓渡的表现迅速在脑里过了一遍,“没发现有啥不对劲,”补充道。说完这句陆子浩突然盯住江大刚,“大清早的,怎么突然想起问他?”

没事,随便问问。

江大刚并没把夜里看到的事说出来,这是人家的私生活,用不着大惊小怪,可他心里痒痒的,总还想做点什么。等陆子浩一走,他便按捺不住地打电话到景山集团,接电话的正好是秘书苏悦,江大刚报上姓名,那边哦了一声,略略有些惊讶。江大刚有事没事地空聊了几句,突然话锋一转,“中午有空么,我想跟你吃个饭?”

说出这话江大刚自己都惊了,这哪像办案,简直就是向人家发出啥信号。紧跟着他又解释,“有些事儿想找你谈谈。”江大刚尽量让口气随便,像是无聊至极的男人在跟一个女人闲套近乎,果然电话那边的警报解除了,苏悦像是受宠若惊,爽快地答应了。

座落在景羊河畔的牧羊人家空落落的,因为距市区远,中午到这儿的人不是很多。这儿的气氛很适合男女幽会,甚至就像是专为这个而开的,连音乐都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味道。江大刚带着苏悦走进一间包厢,这儿的包厢都很小,充满了乡野气味,简单明了而又努力跟自然吻合。饭菜也尽是乡下菜,什么黄米稀饭,苦苦菜,沙米粉,煮洋芋等等。苏悦一走进,眼里便涌上一股好奇,看得出,她喜欢这里。

点了菜,两个人喝着淡淡的苦香茶,聊开了。

苏悦个头有1米75,比江大刚略矮一点,不过女人显个子,看上去似乎比江大刚还高。一张漂亮得叫人咂舌的脸,单眼皮,皮肤光滑细润,不像是北方人。果然她告诉江大刚,家在江苏的一个小镇,那儿小桥流水,景色宜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未经任何修饰,就那么自然地垂落肩上。穿米色套裙,简约而庄重,愈发衬托得高雅脱俗,圆润的肩膀裸露在江大刚视线里,逼得江大刚不敢抬头。

“为啥到北方来?”江大刚随口问。

“就跟你们北方人向往南方一样,南方人对北方也充满好奇。”苏悦的回答听上去很圆满,还带点诗意。其实江大刚知道,她到北方来有一段曲折离奇的经历,高中一毕业,她梦想着当模特,瞒着家人登上列车,想去北京,结果被人贩子诱拐,差点卖到河南乡下当媳妇。

江大刚装做对她一无所知,听她讲自己的经历。

还好,她加工的不多,除了人贩子那一段,基本还算属实。

“跟刘董啥时认识的?”江大刚的口气一点听不出是在调查,就像一对朋友在聊天,想起啥问啥。

苏悦实话实说。那是在两年前,苏悦所在的红蜻蜓模特队在省城已小有名气,承担了几项大的宣传项目,包括省城新修的国际机场开业。苏悦在圈子的名气与日俱增,她在着手准备国际时装模特大赛。有天晚上在东方时装城搞时装秀,来宾很多,不少记者举着摄像头,抢抓苏悦的镜头。刘成明就在台下,目光一动不动地盯住她望。

刘成明是陪省工商联一位领导去的,领导爱好这个。时装秀结束后,领导接见模特队,刘成明被陪同的领导硬拉上了场,他在霓虹闪烁的台上握住了苏悦的手。

当刘成明提出以年薪五万聘请她当景山集团的形象大使时,苏悦笑了笑,婉言拒绝。她的梦想在T型台上,目标是争夺世界冠军。可跟刘成明一认识,苏悦就像是被霉运跟定了,在T型台上节节败退,大奖赛连决赛权都没拿到。半年后她莫名其妙被红蜻蜓解聘,理由是红蜻蜓要补充新鲜血液。

“不是这样的。”苏悦像是很伤心地说。

“你的意思是有人做了手脚?”江大刚颇有兴趣地问。

“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是这样。”苏悦喝了一口茶,苦香茶的苦味在她嘴里久久回荡着。

苏悦告诉江大刚,就在她打算去上海的时候,刘成明通过一个模特经纪人找到她,很具诚意地挽留她。

“你答应了?”

“有人告诉我,刘董很有能量,只要他乐意,可以把我在模特界捧红。”

“哦——”江大刚暗自惊了下,这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那你为啥放弃了模特,却做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书?”

苏悦的眼睛一暗,看得出这个问题伤着了她,她垂下头,眼里有晶莹的泪花在闪。

“好了,不提这个,我们还是说点轻松的吧。”江大刚忙岔开话题,他不想在这儿勾起苏悦什么回忆,他怕见女人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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