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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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刚重重点了下头,他怎能不明白,成杰的担心某种程度上也正是他的担心。但这个盖子能捂住吗?甭说王富寿,就是他江大刚,也绝不会放过这个披着人皮的狼。他发誓要亲手剥开刘成明的画皮,让这个光芒四射的企业家显回原形!

成杰考虑再三,还是说:“大刚,一定要慎重,必要的时候,我们得为大局着想。”

江大刚似乎点了下头,似乎没。他已知道自己坚定如铁,谁也不可能动摇他。走出办公室的一瞬,他忽然听见一声尖叫,那是苏悦被撕裂后发出的惨叫,那是一个女人用一生的屈辱和不幸发出的呐喊!

第二天,景山集团负责人王富寿接到电话,市上要派工作组,进入景山集团。名义是帮助景山集团理顺产权,按正常程序交接到王富寿手上。

神秘电话

就在江大刚和陆子浩带着全体警员跋山涉水,踏遍苏武山的沟沟洼洼,搜寻另两具尸体时,另一股暗流也在景山上下涌动。

小道消息传得远比红头文件还快,不出几天,景山上下便危言耸听,说什么的都有。有人开始坐不住,以关心案情进展为名,打电话给江大刚。江大刚一律采取回避策略,对所有的人都一句话:无可奉告。

这个时候市人大突然提出一项动议,要求政府派工作组考察江大刚,如果没啥大的问题,就要把这位年富力强,具有开拓精神的同志提拔到局长位子上。景山这么大一个市,公安局长缺位太久对工作不利。

江大刚清楚,有人想借机转移他的工作精力,也就是想借考察为名,把他从案子中脱出来。

成杰表现得很为难,心底里他是极不同意的,但人大的动议对政府就意味着执行。他找江大刚谈话,征求他的意见,江大刚开口便说,“不用征求,我没时间。”

江大刚刚回到局里,就听陆子浩说,于岩回来了。

跟于岩的谈话是在景山大酒店进行的,就他们二人。一开始江大刚并不知道于岩的底,所以说话总是支支吾吾,谈到后来,于岩突然说:“江局,看来你并不信任我,算了,这样谈下去也没劲,还是找几个人摸两把牌吧。”

江大刚似乎从于岩话里听出什么:“于领导,你别介意,我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市上有规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由不了我。”他这话是在试探,他的确不明白于岩此行的目的。

“别叫我领导,还记得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么?”于岩突然说。

江大刚猛地一震,他怎能忘,当时正是于岩带着他们,跟李氏黑社会集团展开面对面的较量,记得有一次,江大刚追踪嫌犯只身进入一迪厅,黑社会的几个重要打手都混在里面,他们一面卖摇头丸,一面寻找攻击目标。在抓捕小头目李小狼时,江大刚跟早有准备的黑社会展开了血拚,当时情况相当危险,一面是十几个黑社会混混向他逼来,一面是还沉浸在醉生梦死中疯狂摇摆的小青年。稍有不慎,引发枪战后果不堪设想。李小狼阴森森地逼向他,仗着他不敢开枪,扬言要用斧子剁了他。正在这危急关头,于岩从天而降,黑暗中以闪电般的速度扑向李小狼,没等李小狼做任何反应,一个反手将他制服,等众混混醒过神时,外面赶来的特警已将他们牢牢控制起来。

江大刚盯着于岩,他突然发现,于岩眼里有一种非常熟悉的东西,那是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共同保留下的东西,那是生为警察与生命共存的东西。真诚,坦然,清荡荡的灵魂,对罪恶的无所畏惧与仇恨。他握住于岩的手,感慨万端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于岩笑笑,他理解江大刚,毕竟是非常时期,一个刘成明把一切都搅乱了,正是考虑到景山的复杂,他才二度赶来,与江大刚共同战斗,揭开刘成明这个神秘人物的面纱。

当然,第一次并不是他们被动撤出,于岩演了一场欲擒故纵的戏,他在给凶手放烟幕,他相信,真正的凶手该出场了。

两个人仔细研究了案情,对接下来的工作做了详细分工,最后信心百倍地握住手,省市两家的合作正式开始了。

就在当天晚上,江大刚接到一个神秘电话。

打电话的人似乎装了变声系统,传过来的声音让江大刚辨不清他的真实年龄,隐隐约约感觉他应该是中年人。

“你是江副局长吗?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好好想一想,人在仕途不容易,你江大刚提着命混不才混到副局长么?我请你不要把戏演得太逼真,弄出事来大家都不好看。景山出了问题,你江副局长担得起么?当然了,听说你要当局长,我很高兴,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应该有更好的前途,混到省厅或是市里当个副市长不是没可能。刘成明是啥,不就一碟烂菜,值得你犯这个险?好了,我说完了,你好好想一想,有空我还会打给你。”

对方啪地挂了机。

江大刚想查号码,对方采取了隐号。他气得差点将电话摔了。

凭直觉,江大刚断定是他。那块墨镜突地跳出来,后面是一张神秘阴险的脸。有消息说,那个人快要变动位子了,省人大或是省政法委,一定是怕江大刚挖出萝卜带出泥,坏了他的好事,用这种下三烂手段威胁、恐吓他。

江大刚平静了会,他想起一句话,最恨我的也是最怕我的,是一个作家说的,作家写了几部官场小说,揭露了官场黑暗,引得当事人不满,逼他放下手中的笔。

江大话打电话给于岩,电话里的江大刚听不出有多气愤,语气含着嘲笑的味道。于岩告诉江大刚,他也刚刚接到同样的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会心地笑出声,看来对方真是急了。

整个苏武山寻遍了,并没发现要找的尸体。江大刚跟陆子浩做了一番试验,从景山市开着车,摸黑到活埋刘成明的地方,一个来回得三个小时,加上还要扔尸体,埋人,少说也得四个小时,这就是说,另两具尸体不可能离牧羊人发现的地方更远。江大刚把目标锁定在山路沿线,发动四乡群众开始寻找。

于岩的目光却在紧紧盯住几个嫌疑人。这一次他们连刘成礼也没放过,因为有人揭发,今年以来刘氏二兄弟不时发生争吵,在企业管理上分歧越来越大,刘成明多次会上批评刘成礼,还把他手里的大权给削了。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

十一月的景山一片料峭,金秋送来丰收的同时,也把一股股寒风送来。牧羊人家的生意更火了,大约是外面风寒的缘故,人们都乐意到这儿来喝喝热茶,听听音乐。牧羊人苏老根的女儿马上要嫁人了,对象是一个吉他歌手,刚刚参加完省城的比赛回来,在这儿给人们助兴表演。

江大刚发现,来这里的不只是热恋中的青年男女,也有不少看上去关系暧昧的中年男女,时代不同了,人们之间的关系形形色色,复杂得叫人想不过来。

苏悦如约而来,穿了一件鄂尔多斯羊毛衫,样子很时尚,越发衬托得出众。背过苏悦,老根女儿调皮地问:“是你女朋友?”江大刚没点头,也没摇头,心里乐滋滋的。人都有点虚荣心,跟这样美丽可人的女孩子约会,江大刚男人的那颗心在怦怦乱动。

张密自从上次挨了江大刚的骂,再也不敢乱发短信了,更不敢把他的特殊才能用到苏悦身上。其实用不着张密调查,苏悦今天就是专门约江大刚谈心里话的。既然最不幸的遭遇都让张密打探了出来,她也用不着再隐瞒下去,况且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苏悦对江大刚有了依恋感,每当伤心或孤独的时候,不由得会想起这个中年男人,他给她信任,给她依恋,也给她一种倾诉的欲望。

女人其实都是容易孤独的,聪明的女人在于找到一个可以信赖可以把自己的孤独展示出来的男人。

灯光朦胧得有点叫人想醉,苏悦的长发仿佛深邃的黑夜,充满太多的未知和神秘。羊毛衫下紧裹的胸脯微微起伏,带动着江大刚的呼吸朝短促的方向去。江大刚暗骂自己下流,怎么老盯住人家胸不放。苏悦倒是大方,毕竟是模特出身,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大气。

就着苦香茶,苏悦的声音如同暗夜的琴音,时起时伏,把江大刚带到一个充满情欲充满挣扎又横溢着罪恶的黑峡谷里,他听见自已的心在格格作响,那是为这个红颜女人的不幸遭遇发出的声声喟叹。

自古红颜多薄命,难道真是这样?

罪恶的光碟

我想过离开。从省城回来,我没有吵,也没有闹,我知道,既然他敢把我送给别人,就一定不会怕我闹。

我很平静,照常上下班,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刘成明被我的镇静弄怕了,人就是这样,你跳出了他的思维,他便感到费劲。刘成明不怕你闹,不怕你哭,怕的就是你过于冷静。

有天他悄悄塞给我一个盒子,啥话也没说,甚至都没敢望我。我回到宿舍,打开后是一副金首饰,耳环、项链、戒指,法国产的,当时我并不知道价格,但我想一定不会便宜。后来我在香港看到了,这套东西值十二万。当时我没一丝激动,但也绝没反感,这种心理连我自己都奇怪。这是刘成明第一次送我礼物,以前有过,但都是哄小孩子的。刘成明的眼睛里,时装模特都是绣花枕头,空有一副漂亮躯壳。我把东西藏起来,从这一刻起,我有了目标,就是让刘成明送我东西,不停地送,什么贵重让他送什么。我倒要看看,我到底能值多少。

第二天他约我吃饭,地点是在景山大酒店,我答应了。两个人坐在包厢里,刘成明一直望着我,他渴望我先开口,打破我和他之间的僵局。我轻轻呷着红酒,法国的纯葡萄酒,味道很干净。我像个魔术师一样揣度着他的心思,但就是不给他机会。他果真急了,突然抓住我的手说:“悦悦,你有话就说出来,别憋着。”我轻轻抽开手,又呷了一口酒,那酒三千元一瓶,我在想一顿能不能喝掉两瓶。刘成明再次抓住我的手,这次他像是忏悔。“悦悦,我知道对不住你,但我……我真的没办法,谁知道那个老色鬼会看上你?”

这话你难道信?你要是信这话,刘成明把你卖了你也别叫冤,是你太弱智。

我再次抽开手,提起酒瓶就往桌上倒,红红的酒液,倒在桌上跟血一样,耀眼、刺痛,刘成明不敢了,他在包厢里转来转去,求我说句话,那怕打他骂他,就是不要沉默。我这才知道,任何人都有软肋,刘成明他也有怕的时候。我点了烟,很舒缓地抽,那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根烟,没想抽得那样老练,把刘成明这样的老狐狸都给懵住了。刘成明跑过来,夺了我手中的烟,他说:“悦悦你不能这样,这样会毁了你自己。”你简直想像不出,他居然能说这样的话,这话多感动呀,“不能毁了你自己”!

我一连抽了三支,抽得自己吐起来,刘成明递给我一杯水,我望也没望冲他脸上泼过去。刘成明呆住了,决然没想到我敢泼他。我看出他在克制,他的脸都变了形,但他没让火发出来。那顿饭他就一直带着张湿脸,看我吃。等我吃完,要走,他才拿起纸巾,擦了把脸。

他突然抱住我,几乎带着哭说,“悦悦我喜欢你,你是我的,都怪我,你骂我打我吧。”我没反抗,任他抱,我不相信所有的酒店都会有暗室,都会有床。刘成明又一次想错了,可能这样的伎俩他用了不少,男人一忏悔,女人就会心软,就会钻进男人的圈套。我没。他表演了一会,大约得不到鼓励,突然丧气地丢开我,“好吧,你走,走了永远别回来,我刘成明不认识你!”

我走了。男人其实就那几招,跟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演多了就不灵。这晚我睡得很踏实,刘成明在我包里塞了三万块现金。

第二天我出现在办公室时,刘成明惊了,他决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来上班,更没想到我会平静的喊他一声刘董。是的,在公司所有人眼里,并不知道我跟他发生了什么,更看不出我有什么不幸遭遇。刘成明一把关上门,“悦悦你怎么来了,我还当你走了,再也不见我了。”刘成明说的很慌乱,近乎语无伦次,他正要抓我的手,林月秀进来了,我冲林月秀笑笑,拿着文件夹走出来。

这样过了一月,刘成明共计送了我二十多万,还有将近十万块的衣服。他想我一定满足了,就跟我挑明说,只要我愿意,他可以让这种日子延续下去,但有个条件,我必须做他的情妇,因为只有这样,他心里才踏实。

我说了一句让他合不上嘴的话:“你先杀了老婆,然后娶我。”

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他老婆患了癌,可能活不长了。当时我很吃惊,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要知道,刘成明是一个啥事都能做出的人,我敢说如果我真要嫁给他,他老婆一定活不久,不是得急症死亡就是出意外。果然几天后我就听说他老婆住进了医院,查出是乳腺癌。

我怕了,这时候我真的怕了,我暗中找过医生,以她老婆表妹的身份打听病情,医生很神秘,决口不提她的病,说是替患者保密。我从医生的神情里已猜出什么,我知道,我必须离开了。

我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刘成明啪地丢出一个盒子,说拿回去看看。

我知道决不是礼物,刘成明在这种时候不可能送我礼物,我回到宿舍,急不可待地打开它,里面的东西让我吓了一跳。它是一张光碟!

不用说你也猜得到,它是啥碟。当我把它放进影碟机时,心里似乎已做好准备,可画面真的出现时,我还是剧烈地震颤了,荧屏上是赤裸裸的我和那个老男人,那个老男人很兴奋,像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而我自己,居然比他还兴奋!

从床上到地下,从地下到饭桌上,我都不知道我们还在外面的餐桌上干过。这还不算,刘成明把我回到宾馆的镜头也全拍下了,我赤裸着,躺在床上,像个发骚的妓女,身子扭捏着。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在帮我自慰,那男人只有后背,身子很结实,不是他,我猜想是酒店的保安或者专门的男鸭,幸好我们没有做,男人帮我弄过之后,消失了,荧屏上只剩下浑身肮脏的我。

还没等我把碟片取出来,刘成明打来电话,说这碟他复制了一百张,可以伴随我一生。

我呆呆地坐着,我知道我完了,再也走不出刘成明的魔法了。

后来我才知道,刘成明有很多这样的碟,有次我在他的抽屉里看到一张,拿回一看竟是他跟林月秀。

女人有时候很聪明,可是一遇到关系自己声誉的问题,女人便糊涂了。

女人走不出的还是自己。

飞来的一封信

一封信摆在江大刚面前。信是通过邮局寄来的,寄信地点就在景山。

信写在一张日记纸上,写信人字迹清秀,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她的悲哀和绝望。

我叫周虹影,曾是省城晚报的记者,住景山记者站副站长,我最近受到景山集团董事长刘成明的威胁,如果我有啥意外,这封信自然会有人交到公安局,请你们按照信上的内容,查出凶手,帮我报仇。

我跟刘成明有个孩子,是刘成明强暴我时怀的孕,一开始我也想把他打掉,不想让这个孽种留在世上。可刘成明说他想要这个孩子,他说跟记者生的孩子一定聪明,他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答应给我一百万,让我离开景山。我答应了,我不是为钱,请你们相信,我斗不过刘成明,就想留下这个孽种,让他将来替我算帐。谁知怀孕六个月后,刘成明突然变了卦,强迫我把孩子打掉,还把我硬拉到医院,幸亏那天医院停电,不能做人流。

刘成明又有了新的女人,是一个模特,从省城带来的,刘成明说跟记者生的孩子没跟模特生的漂亮,不想要了。

我恨刘成明,他玩弄的女人太多了,他骗了我的感情,又想夺走我的孩子,我不能饶恕他。我逃到了老家,把孩子生了下来,这事让刘成明知道了,追到老家要弄死孩子,幸亏我娘把孩子转移了。

刘成明又把魔爪伸向了那个模特,他告诉我模特怀了他的孩子,他逼我离开景山,永远不再出现,一次性给我五十万。我怎能答应,我一定要留在景山,告诉那些被他蒙骗的女人,千万不要再做第二个我。

刘成明扬言要杀我,他还买通房东,在我的饭里下毒,幸亏我有准备,但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死在他手里。

刘成明在景山是个红人,上能通天,下能遮地,我知道我弄不倒他,但我记录了他不少罪证,包括他跟景山上下领导之间的交易。我把这些资料放在一秘密处,如果我遭不测,自然会有人拿出来,昭示天下。

请善良的人们睁开眼睛,不要再被刘成明这个衣冠禽兽蒙骗。

江大刚一连看了五遍,每看一遍,他的心便怒吼一次。尤其是看到模特已怀了他的孩子那一行,他的心几乎就像一把带血的刀子,恨不得捅向这个世界!

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刘成明已死了,不管是谁害了他,都算是罪有应得。但他老婆和司机小范却是无辜的,必须尽快寻着线索,查出真凶。

经市局初步鉴定,信上的字迹跟周虹影的字迹一样,但信上没写具体日期,因此无法判断周虹影写此信的准确时间。

这封信藏在哪里,为什么到现在才交出来?江大刚不由得困惑了。如果按信上的内容和周虹影的愿望,这封信应该早就出现。按寄信地址分析,寄信人就在景山,他是谁?跟周虹影又是什么关系?

周虹影到底怎么死的,会不会是刘成明害的她?难道把她的死亡时间搞错了?会不会是刘成明杀了周虹影,又被第三者发现,第三者才决心除掉刘成明?

种种假设冒了出来,江大刚觉得案情因这封信反而更加迷离。他把信拿给于岩,两人分析了一晚上,于岩也是同样的怀疑。不过于岩提出新的假设,会不会是有人假冒周虹影的名义,故意提供这封信,扰乱侦破视线?

为示慎重,江大刚火速派人,带着周虹影的信去北京找专家鉴定。

与此同时,围绕这封信,景山的调查也紧锣密鼓。侦查人员按寄信时间找到当天邮局值班人员,请她回忆寄信者的模样,值班人员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有谁寄过信。按说现在写信的人不是太多,偶尔有个寄信的,邮局的人也觉新鲜,应该能记起是男是女。可是搜遍记忆就是想不到有人寄过信。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信是从外面的邮箱顺手丢进信箱的。

这就是说寄信人并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

这个人到底是谁?

江大刚叫来张密,请他分析案情,张密一口断定,无论信是不是周虹影写的,寄信人一定就是凶手。

“凭什么?”江大刚对张密的自信产生怀疑。

“这很清楚,寄信人就是想利用这封信,把我们的视线转到周虹影身上,让我们做出错误的判断,认为周虹影的死跟刘成明有关,这样我们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那信怎么会在他手上,难道是伪造的?”

“信是真的。”张密肯定地说。

恰在这时江大刚的手机响了,一摸,手机却不在身上,手机响半天,张密才慢吞吞从花瓶里拿出手机给他。

江大刚怔了一下,张密搞什么鬼,他是何时拿走手机的?忽然,江大刚心一亮,猛地拍一下张密,“你是说,对方偷走了信?”

张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寄信人一定跟周虹影熟悉,说不定早就骗得了周虹影信任,周虹影跟刘成明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对!一定是这样!

江大刚兴奋得叫起来,正想感谢张密,张密却丢下他跑了。说是有更要紧的事要办。江大刚一看刚才的电话,是苏悦打来的,正想跟苏悦回电话,手机来了短信:老榆树下去。

江大刚怔了一怔,短信决不是苏悦发的,也不会是张密,他刚走,来不急发短信。后面又没号码,到底是谁?想着想着,江大刚猛地清醒了。他一拍脑袋,真是蠢呀。

此时天已微黑,晚秋的景山黑得早,街上行人稀少,江大刚没顾上吃晚饭,调来一辆出租车,悄悄开向景羊河畔。景羊河畔静静的,秋风吹落了树叶,夜幕像帘子一样裹住了这座西北小城,大地显得苍凉而神秘。

他把出租车停在树丛中,借着夜色的掩护,静静地注视着那棵老榆树,那儿就是曾经看到过惊鸿一幕的地儿,江大刚记起了苏悦推翻王晓渡的那一把。

约摸半小时后,王晓渡骑着摩托车过来了,四下望了望,停在了老榆树下。江大刚的心怦怦跳起来,一个盖子终于要揭开了。几分钟后,一辆红色夏利停下来,苏悦穿着风衣走下车,夏利车很快消失了,苏悦跟王晓渡站到了老榆树下。

江大刚屏声静气,生怕漏过一句话。

王晓渡像是在向苏悦示爱,说了一大堆废话,苏悦不为所动,抱着双臂,冷冰冰地靠在老榆树上。王晓渡急了,大约他追苏悦追得太辛苦,再也不想辛苦下去,他猛地抱住苏悦,发了疯地要吻他。

车里的江大刚气得发疯,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恨不得跳下车去,美美揍他一顿。

他觉得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人玷污了。

苏悦猛地推开王晓渡,没让王晓渡吻上,江大刚的心轻松了下,觉得能缓上气了。王晓渡不甘心,再次扑向苏悦,边强抱边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破警察,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

江大刚气得心里格格响,他居然骂自己是破警察!

苏悦再次用力推开王晓渡,整了整衣服骂:“你胡说,我跟他是干净的!”

江大刚心里一暗,为苏悦说出的这句话。

“你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他有什么好,副局长有什么了不起,逼急了我对他不客气!”王晓渡的声音狼嗥一般,这小子疯了,居然威胁起苏悦来。

“我就是爱上他了,只要他娶我,明天我就嫁给他!”苏悦突然说。

江大刚心猛地一热,感动得泪水快要流下来。

“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婊子,一个让刘成明睡烂了的货。”王晓渡彻底疯了。

啪!一个巴掌重重扇在王晓渡脸上,苏悦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王晓渡捂着脸,突然给苏悦跪下了,双手抱住苏悦的腿:“求求你苏悦,答应我吧,我爱你,没有你我不能活。苏悦,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可怜可怜我吧……”

江大刚听不下去了,多么无耻的男人,他正要下车,猛听得苏悦说:“王晓渡,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这话什么意思?你……你是不是杀了他?”

江大刚的身子触电一般,僵在了车中,正在他犯愣神时,就听王晓渡说:“我杀了他又怎样,如果你不答应,我连那个老警察一块杀!”

清楚了,一切都清楚了,碍于苏悦在场,江大刚并没及时冲出去,他怕苏悦误解,更怕苏悦伤心。他悄悄踩动油门,逃似的离开了那里。

他相信他逃不掉。

十分钟后,所有的人员全集中了起来,为了确保苏悦的安全,江大刚决定在他们分手后动手,命令传达下去,刑侦队员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缉拿凶犯的那一刻。

于岩赶了过来,对着江大刚神秘一笑,江大刚冲他竖个大拇指,当着队员的面,并没点破短信的事。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想不到于岩也断定是他。

疑犯逃逸

抓捕队员扑了个空。

尽管队员们的速度很快,可王晓渡的速度更快。

江大刚一发动车子,王晓渡就发觉了,一把撕住苏悦,“好呀,你带了他来,你这个婊子!”他一把打倒苏悦,骑上摩托就跑。

苏悦从后面爬起来,冲王晓渡吼:“你这个王八蛋,谁带人来了?”

王晓渡已没了影子。

江大刚当即命令,封锁所有路口,堵住一切可疑车辆。陆子浩带着人,冲进王晓渡的家,老王头正要睡觉,看见陆子浩,惊讶地问:“你们要干啥,深更半夜的?”

“王晓渡呢?”陆子浩厉声问。

“晓渡,他不是在公司么,怎么了,出啥事了?”老王头神色狐疑地瞪住陆子浩,看得出,他的表情很吃惊,不像是装的。

“没啥事,找他了解点情况。”陆子浩放缓口气,老王头有高血压,陆子浩怕惹出啥麻烦事。

冲到各房间的的警察旋即跑出来,向陆子浩报告,没有发现目标。陆子浩留下两人继续留守,也不管老王头有多吃惊,带上队员驱车直奔景山集团。到景山集团大门口,刚好跟小李他们会合,小李告诉陆子浩,值班室和宿舍都搜过了,没发现王晓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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