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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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人说了好一会话,她因刚开了刀,精神疲累,只问一句答一句的。众人也看了出来,便离了去,临走时,只说明后天再来。沈小佳凑了过来,低声道:“就那银灰大奔吧!”见她不否认,便眨了眨眼睛,又道:“赵子默,你走运了!好好把握!”听到她在电话里跟他说子默在开刀时的紧张语气,看得出对子默定然是用情很深的。

这男人她倒是第一次打照面,平日里只看到过好几次他车子的尾巴。想不到竟如此的一表人才,涵养和风度都极佳,一看就知道是个极品。更何况子默现在的病房,听说是领导专用的,不是普通有钱人说转就能转的。医院方面是宁可空着,也不会让不相干人等用的。看来来头定当是不小的。连王大头刚刚也热络的跟什么似的。

他却只不理她,好似在生气,也好象在赌气。会拧了毛巾帮她搽脸,会跟医生聊她的情况,就是不跟她说话。晚上也是陪着她的,就睡在沙发上。

她倒忍不住了,角落里的灯光暗暗的,也看不清他的脸。假装碰到了伤口,微微呼痛了一下。只见他已经爬了起来,道:“怎么了?碰到伤口了吗?”一走进,已看到她满眼的笑意,哪里是碰痛伤口的样子,轻轻松了一口气。却竟不住怒了起来,转身而走,也不去管她死活了。

才转了身,只觉手竟被她拉住了,他一呆,竟然无法移动脚步。缓缓的转了过去,只见她竟是满脸的无辜,只看着她,眼如水波,清灵透彻。他一时忍不住,慢慢俯了下去。她竟不拒绝,任他在她唇上肆意放纵。

他已经有近大半个月没有碰过她了,只觉得热情如火。禁不住慢慢往下流连------ 意乱情迷之际,只听她“啊“的一声,忙抬了头,只见她眼里依稀痛楚难耐的样子,急道:“怎么了,我弄痛你了吗?”他明明极小心的,就怕碰到她伤口。

她见他着急的样子,似乎痛苦也好了许多,微微摇了头:“伤口有抽痛---”人在病痛中,仿佛别人的一点点关心,也觉得很是受用。他低头看着白纱,慢慢的用手又轻又柔的来回抚摩。屋内极静,静的可以听到门外走廊上小护士的脚步声,轻轻的,跳跃的--------

作者有话要说:

热感冒了,咳嗽特别严重,难受死了!

请大家谅解!!

第12章

第12章

他没有解释他怎么会知道她生病的,多半是他因为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回过来。那时候她应该在开刀,而手机正好在沈小佳这里。按沈小佳的个性,应该会对所有的来电一一通知她在开刀的这件事情的。

他没有解释这将近大半个月的行踪,以及为何不与她联系。她也自知没有资格过问。有些东西解释了,便如同有了约束。所以还是不解释的比较好。

他向来不会只有一个女人的,这点她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了的。但自她搬到他那边去之后,他应该当时就她一个人吧。毕竟每晚睡在她身边,也没有办法多变一个出来。本以为她搬过去,只不过是他与她整剧的高潮,毕竟他天天与她相处,日子久了,便形同鸡肋,食之无味的。自然而然也就会分手的。他会有暂时的迷惑,不过是他觉得她跟他平时所能接触的人不同,有点新鲜感。但新鲜过后,便是女人最大的悲哀---分手!

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怪异,竟有一种被宠爱,被疼爱的感觉。他白天竟然也会很忙,安排了专人护理给她。晚上却是每日都会过来,时间不一。每日里护理端来的补汤,都是她爱喝的。她自然知道护理是绝对不可能这么了解她的口味的,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吩咐准备的。

来了也是多半不说话的。自那浴室事件后,他好象隐约还在生气。她偶尔飘过念头,觉得他似乎在吃醋,但又觉得不可能。他的圈子,环肥燕瘦,佳丽如云,什么女人没有见过,怎么会为她吃醋了。

沈小佳下了班来看她,进了房间,先扫了一圈,道:“银色大奔呢?”其实他车子数量不下一个手的,但好象开银色车子的比较多。她微微笑了笑:“他又不是我的谁,如果你要找他的话,你找错地方了!”

沈小佳,抓了一水果,边吃边摇头道:“可怜六部的席经理,本以为他自己要能力有能力,要皮相有皮相,钱虽不是很多,但前途还是不错的。结果硬生生的受了此等打击。这几天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了。”想不到沈小佳还挺观察入微的。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揶揄道:“正好给了某些人机会,好趁虚而入啊!”

沈小佳竟然脸红了起来,将手中的提子塞进了她嘴里:“吃提子吧。话这么多!医生说病人要少说话,多休息!”她也不言语了,心里却是清楚明白的,只笑盈盈的看着沈小佳。沈小佳越发害臊了起来,跺着脚道:“赵子默,你再笑笑试试!”她益发不可抑制了,就这么咯咯直笑。想来也只有和沈小佳一起的时候,方能如此畅快。

从学校里出来进入了职场,虽不可说是刀光剑影,但也碰到过许多是非。人与人之间,能笑脸迎人,来去坦荡,已是一重功德了。哪里会像沈小佳这般热情直爽,却又坦荡的。所以她是可爱的。世界上漂亮的人很多,尤其是科技如此进步的现在,但可爱又漂亮的人却是少的。但沈小佳却是其中的这么一个!所以说她是幸运的,至少有这么一个可爱的朋友。

她还在笑,只觉得沈小佳好象拘束了起来,一回头,只见他正倚在门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沈小佳自然识相,看了看时间,道:“子默,我先回去了。”她也不留人,只道:“路上小心!”

他走进了才知道,他定是喝了酒了,一身子的酒味。就这么趴在她身边。还好这个床挺大的,不像普通病房。他这么趴着,也不碍着她什么。她忽然觉得怪怪的,他喝了个半醉,还不如回家,到这里来干吗?但她不想多想,有些过于隐秘的东西,碰了会伤人的。

竟然就这么给睡着了,呼吸绵长。她觉得四周静极了,仿佛一片的祥和。细细看着他,鼻子很高,眉毛很浓。按老家的说法,眉毛越粗越浓,性子就越倔。看来他从小就是个倔脾气。禁不住想,以后他要是有了小孩子,也应该是眉目如画,极好看的。若是连性子也像他的话,怕将来也要惹碎一地芳心吧!也真是作孽!

她一楞,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他好看是他的事情,与她何干?更何况他小孩??真是人一病,连脑子也会跟着糊涂的。拖过一边的毛毯,替他盖了上去。虽是春末了,但夜里还是凉如水的。

因是小手术,在医院里待了两个礼拜,已经恢复的很好了。要知道一般这样的手术,一个星期就会出院的。但他不同意,医生自然也不敢放她出去。虽然病房内电视,DVD,杂志,报纸一应齐全的,但总觉得难受,每日里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熬到第二个星期,她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了。

好在总算了出了院了。虽然是窝在他这里,但总比医院好。其实她这个人可能也有些没心没肝没肺的。说实话,他这里无论设施,条件都是极享受的,但她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仿佛有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一样。其实她可能是不知道自己可以待多久,享受惯了,若是再回去,不平添了一份苦楚。有道是有简入奢易,有奢入简难。她向来平凡惯了,自知也只有平凡的命。

每日里有个张阿姨过来,给煮饭熬汤,每日里变化着不同的心思,竟极合她的口味。他这阵子似乎又空了下来,每日里准时上下班的。

汤在熬着,一大厅的香味。她这些日子,每日里不是吃就是睡的,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好在王大头大方,准了她两个月的假,所以她也就趁此机会,偷懒偷懒。自学校毕业后,从未有过这么多的假期。只可惜在生病中,否则就回老家去。母亲打了几次电话过来,她都遮掩的很好。本身就是小手术,又何必让母亲担惊受怕呢??

进了厨房,张阿姨围了围裙,低着头,正在理豆角。五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有一些白发了。母亲何尝不是如此,自父亲去世后,身兼父职的,辛苦万分,以至于华发早生了。

她将杯子搁在了大理石台上:“张阿姨,我来帮你。”张阿姨抬了头,慈祥的笑着:“不用了。你是病人!而且这是我的工作!”她伸手抓了一把,细细弄起来:“没有关系,我快闷坏了!再不动动,人都要生锈了。”

张阿姨笑了笑:“那好吧。”一会儿,说:“夫人,你真好福气。”她没有回话。张阿姨只来了短短几天,自然不明就里的。第一次她这么唤她的时候,江修仁也在场,或许是没有仔细听,竟没有加以纠正。她又不好解释,总不能对着一个不熟悉的人说:“我不是他夫人。”虽然这个社会,情人间同居早是司空见惯的,但很多老人家还是不能接受的。况且她连情人,女朋友也不是。

“女人最幸福的就是碰到一个疼自己的男人。一辈子这么长的路,若是自己的男人对自己不体贴,不爱护的,要怎么走的下去。”她静静听着,仿佛回到了老家,陪母亲做饭,听她的唠叨,虽然耳朵就些累,但却是幸福的。孝顺与听母亲唠叨应该有些比率的吧。

张阿姨接过她手里的豆角,道:“夫人长得好,心地又善良,怪不得嫁的如此好!先生又如此疼你。”一边用水清洗,一边道:“我第一天来,他就关照我,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现在很少就这么好的男人了------”水声有些急,虽然张阿姨不知道内情,但她有些慌乱,没有听下去,拿了杯子走了出来。

她每天下午睡足了觉的,到了晚上就睡不着,常常翻来翻去,不肯停歇的。若是生病的人换有一个,她早就受不了了。他竟不嫌烦。自生病后,已经自动自觉的,将大半的床让给了她。睡觉也规矩了许多,不会像以往那样,手啊,脚啊的,搁到她身上。

醒来已经是快中午了,迷糊的将辫子扎了个马尾,抱了个抱枕走到了厅里。如同以往,一房间的香味,虽然人还处于混沌状态,但大脑神经已经自动有了反应,肚子已然是饿了。

走到厨房门口,竟然看见江修仁站在厨房里。这不是最吃惊的,最吃惊的竟然是他身上围了条围巾,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竟在熬汤。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一下,没错,还是他。她闻得出汤的味道,是鱼汤!火腿香菇鲫鱼汤!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她应该还在做梦,心啪啦啪啦的跳了起来。人竟呆了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抑或是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她忙逃了出来。

镜子里的她,竟面含红晕的,虽只薄薄一层,却是上了妆一样。脸也没有因为开刀住院而瘦下来,丰腴依旧的,无一丝憔悴的。她用冷水洗了脸,抬了头,镜子里的人,还是眼如星,清秀通透的,虽只有一个多月,却无半点病人的颓废。

梳洗好,竟然不敢出去。就窝在床上假寐。床上皆是他的味道,益发心乱。正烦乱间,只听得他在门外叫道:“子默,醒了没有?”她一时间乱到了极点,只紧紧抱着抱枕。那抱枕上绣着一只蝴蝶,贴在脸上,经路分明的,有点痒,又有点疼,就这么密密麻麻的传了过来。她向来痴傻,认定了的东西,怎么也改不了。

他轻推了门进来,只见她缩在毯子里,那么小小的一团,有跟没有一样。还在睡觉!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已长了许多,极好的发质,又软又滑,跟她身上任何一处一样。这么想着,身子也微微热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晚上总是睡不好。医生说伤疤愈合期,会痛也会痒。特别是痒,又不能去抓,会很难受。但却从未听她手中提起一字半字的。轻轻将手覆在她的刀疤处,虽然只缝了三针,但总归是吃了苦头。

她不敢动,感觉到他抚摩着她的刀疤,很轻很柔,仿佛就如同父亲的手,每次她感冒发烧,父亲总会温柔的一遍一遍的摸着她的额头,也是这么的轻,这么的慢-----

一会儿,他才放开她。浴室里响了水声,他应该在洗澡。她慢慢的坐了起来,将床上的抱枕一脚踹了下去。发了一会呆,又下了床将它抱了起来。心里还是很烦乱,又一把扔了出去。

他正洗好澡,套了件浴袍出来,正好迎面接住:“怎么了,一大早的,拿了枕头出气!”她正乱着,不想看他,撇过头去:“闷死了!让你每天待在这屋子里试试!”他拿了毛巾檫头发,懒懒的看着她。竟说不出的好看,庸懒性感的。没事情长这么好干吗?

她忽然想起一事情:“今天怎么不上班啊?”每天回了家还是很多电话的。他已檫了半干,将毛巾一扔,坐在床上:“今天星期六,不上班!”若不是这段时间正好赶在工程的最紧张阶段,早就陪她了。见她气呼呼的,笑了哄道:“好了!今天带你出去!你爱上哪里就上哪里!”她这才舒坦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关心!

我的咳嗽真是个头痛的毛病,好是一咳嗽就很难止住,而且就干咳.吃什么咳嗽药不管用,偏方如川贝炖犁什么的也没有任何效果,以前吃中药还好.这次吃中药也没什么用了,已经吃了一个星期了,还是咳的很厉害.我妈妈都急死了!

我会尽量更新的!

第13章

第13章

约好了到法式餐厅吃饭。她已经好了十是七八了,再过几天,也准备去上班了。原本是请了两个月的假期,后来他不同意,只好再打了王大头电话,推说伤口好的慢,要再请几天。王大头也是极爽快的答应了,又准了半个月的假。

与他约好了是六点半到家里来接她的。但下午睡醒了,实在没有事情做。想着反正晚上要出去,偷偷溜出去一会,直接在餐厅与他会合,应该也没有问题的。他一般不会与她吵架,只会冷冷的不说话。一大套房子就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加上她又每日闷在家里,若是碰到了两人冷战,实在觉得难受。所以最近老是尽量顺着他,他不准她吃薯片之类没有营养的东西,她就当着他的面不吃。不准她看太晚的电视,她就白天看啊。总算是彻彻底底明白了什么是阳奉阴违!

到底是刚刚挨了刀的人,她自己也不敢乱逛,只到了餐厅附近的地方逛了一圈。处于繁华地段,自然是名店林立的。她闲步乱晃,主要是闷出来的。按以往的陪逛经验,名店跟普通的店最大的不同就是服务,一进门,那些店员小姐都是火眼金睛,只需一眼就可看出你身上所穿的是什么货色的衣服,是贵的还是便宜的。也由此决定了她们的态度。

她穿着其实极普通的,套了件宽松加长的T-恤,因开了刀,一条低腰的牛仔中裤,还拖了一双低坡拖鞋。那些店员竟还十分客气有礼,笑迎迎的取了好几件衣服过来,说是夏季刚到的新款。

她看了一下,蕾丝珠片的,是潮流的顶尖品,极尽奢华之能事。跟她平时的简单大方不同,接了几件,比画了一下,不甚满意。

出了店员小姐拉开的玻璃门,还在纳闷中,怎么跟以往的陪逛经验不是很一样。那店都是一大片的玻璃,搽得犹如水晶,明亮通透。低头一看,这才恍然。原来她拎着他给买的包,CHANEL的牌子。她平时喜欢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塞进包里,一看这个体积颇大,也就顺手用了。

上次沈小佳还问了:“大出血了?竟用这么贵了皮包。”她笑着回了过去:“广州版的A货,人民币260元,如果要的话,打折给你,算你250!”沈小佳拎起文件就扔过来:“拐着弯子在骂人,你才二百伍呢!”也就不了了之了。

逛着顺手也到了欧洲一名牌旗舰店里,GIANFRAN COFERRE牌子的男装,显得很大方,西装、衬衫、领带甚至其他的配件,多半以正统带复古的款式居多,颜色也较偏向原色系,特别是黑色、蓝色,在如今一片前卫、新潮的流行艳色里,反而流露出不同凡响的男性气质。倒是与他一惯穿着的品位满符合的。

晃了一圈,竟有好几件衣服满入眼的。狠了狠心,看在他一直以来络绎不绝送她东西份上,她也礼上往来一下。

那法式餐厅装饰的极具法兰西特色,浪漫又舒适的。推了门进去,服务生态度恭敬又客气。他早已订好了位置,所以她只报了名字,服务生已将她请到了厢房。他素来爱静,从不喜欢在大厅用餐。除了不得已,比如她上次在老家请他的那次。

蕾丝的桌布,水晶的吊灯,镂花的玻璃,璀璨奢华。她点了一杯咖啡,百无聊赖的搅拌着。还好他不在,否则定是不让她喝的。原因是她如果晚上喝的话,铁定睁着眼睛,辗转反侧到天亮。尝试过一次后,他为了自身福利着想,就再不让她晚上喝了。

也不照镜子想想,他平日里喝咖啡就跟喝水似的。她窝在地毯上看电影的时候,他就喜欢自己动手煮咖啡,印度尼西亚产的努瓦克。据说是当今世界上最为昂贵的咖啡,因为产量稀少。炮制过程非常独特,为什么会独特呢?是因为需要被亚洲麝猫吃下并以粪便的形式排泄出来,才会带有其他咖啡无可取代的浓郁醇香。因为麝猫的消化过程会把咖啡豆中的蛋白质分解为小分子,此外,一些给咖啡带来轻微苦味的蛋白质则在这个过程中被完全去除。从而使咖啡豆在烘焙时更加芳香。

以至于他每次喝的时候,她就装着一副恶心作呕的样子,一面吐舌头一边挑衅:“天哪,什么味道?快开窗---”每每弄得他哭笑不得。

洗了手出来,在往包厢的路上。只听得有人似乎在唤她,转头一看,竟是六部的经理--席少谦。他笑了笑,走了过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啊?”

“好多了!谢谢!”她也笑了笑。别人还道天子脚下,地大人多的。却还是很容易碰到熟人的。在屋子里闷了一段时间了,难得碰到公司的人,便问了一些自同事的境况。

席少谦一边说一边不时的往后面的位置看,她也注意到了,靠窗边坐着一个法国佬。看来是陪客户来的,不好意思再说了,便道:“你忙吧,我也有事!”

回到厢房,他竟然已经到了。逛了半天,心情甚好,她笑盈盈的说:“不是说要七点多到吗?”他抬了头,神色间似有一丝不悦,沉着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她也不作声。半晌,服务生已将他们点的东西一一送了上来。可能是逛街的原故,她胃口极好,吃了一客红酒牛排,一份小奶酪拼盘,最后还吃了一份忌廉布丁。吃完了最后一口,心满意足的叹气。

喝了整整两个月的汤,就算张阿姨每天变着花样弄,还是会不停重复的。她喝到最后,味觉都排斥了,拿了汤碗,第一反应就是想倒掉。但每次中午的时候,张阿姨都看着她喝,她也不好意思倒。晚上有他在,不押她多喝几口已经算很不错了。她哪有这个胆子在太岁头上动土啊,又不是不想活了。

回了家,也还是面无表情的。她将鞋子脱掉,赤脚踩在地板上,吃饱喝足,又逛了街,心情是愉快的。但一坐下来,就觉得累了,也不想动,索性窝在沙发上。

他却是径直去了房间,还把门“啪”的用力甩上。她对他的喜怒不常,早已经见怪不怪了。闭着眼睛休息,竟有些朦胧了。好久没有试过这么逛街了,刚开了刀,跟之前是不能比的,体力到底是不支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他正拥着她的脖子,吻着她的唇,带着不容挣扎的掠夺。她用力推了推他:“走开啦!”他依旧我行我素,她只好用力扯开他的手,纠缠间,呼吸也开始渐渐紊乱。她越是挣扎,他就抱得越紧,仿佛是两人在角逐,仿佛就是要她屈服,她的任何抗拒动作都显得徒劳!

她细细喘着气,只好求饶似的:“刀疤痛!”虽然声音也是低低的,带着一丝杂乱。他还是略略松开了,大口大口的喘气,面色虽然还是有些森冷,但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意乱情迷。

他看着她,微微倒退了几步竟踩到了一硬硬的物体上。她也看到了,坐了起来:“小心!”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个购物袋。她拾了起来,忽笑了出来,伸手递了给他:“坏了的话,自己负责!”转身就走。

还没有到房间,他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她,还是冷冷的,面无表情,但眼中似乎流光异彩闪动:“你买的?”原来是个傻子,而且还是斯坦福毕业的!不是买的,难道是偷来的,抢来的。她没这个体力也没这个胆子,况且她现在还是个病号。

甩开他的手,连连道:“是啊!是啊!”准备去洗澡。他却猛的抱住了她,速度极快竟然还能避开了她的伤口,慢慢朝床上走去。

她心底清楚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忙推他:“不要闹了。会影响伤口的—”他只顾着她脖子上的滑腻肌肤,一边亲吻,一边含糊不清的道:“医生说没有关系的。”

她只好用手捂他的嘴:“可是会碰到伤口,会痛—”他却趁势吻她的手心:“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一啄一啄的,连心都快痒了起来-----手也不老实,已经用衣服的下摆蜿蜒向上-----一种抑无可抑的情欲开始弥漫开来。

在她后来的印象中,他真的没有弄痛她的伤口。他极度的温柔缠绵,每一个动作,都很慢很温柔,仿佛她是他最珍爱的琉璃娃娃,轻易就会破碎。想要借此给她他的全部,也想趁此引诱出她的全部。

近三个月来,习惯了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刚开始上班这几天还真有些痛苦。手机的闹钟铃声催命似的响着,又是起床时间了。她头昏沉沉的爬了起来,刷牙,洗脸。一出来,他已然也起来了,因为苦命的要每天一早送她上班。正在找衣服:“那件蓝色衬衫呢?”她翻了翻白眼,这个星期已经穿了三天了,张阿姨洗都来不及。一柜子的衣服,哪件会比那衬衫便宜啊?

随手在衣服柜子里拿了一件,递了过去。他却嚷嚷:“不是这件蓝色!你买的那件!”本来就没有睡足,还一肚子床气。禁不住火了起来:“昨天不是才穿过啊,在浴室里。要穿自己去拿去!”他摸了摸头发,有些讪讪的,陪着笑脸道:“我忘记了。就这件吧,这件也不错!”

到了公司,回头想想,好象早上发火也太莫名其妙了。心里有些内疚。算了,看他喜欢她买的衣服的份上,像个小孩子似的,下班后再去那家店买两件给他好了。

帮了挑了几件衣服,他竟笑逐开颜的。兴致极高,死活拖着她去女装旗舰店,还亲自动手帮她挑衣服。她也总算见识到了有钱人买衣服的气派,一排的衣服,挑了两三件出来,递给了店员:“尺码是最小号的,帮我包起来。”

结果店员们就喜笑颜开的,将一整排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下来包装。那店长更是笑的连嘴也合不上了,穿了十来厘米的高跟鞋,竟健步如飞的跑进办公室,又跑了出来,手上拿了本宣传册:“江少,这是我们品牌最新款的秋装,刚出炉,还没上柜呢?你挑挑看,是否有看中的?这位小姐气质这么好,穿哪一件都好看的。”

他极有兴致的接了过去,一页页的翻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征询她的意见:“这件不错----这件还可以----”她这才恍然,怪不得人人要嫁金龟,有钱真是好。才敷衍的应承他几句,他已经订了几件。

刷卡结了帐,店长笑盈盈的问道:“还是按老规矩,本店派人送去吗?”他微微恩了一声,接过店长递过来的笔,将地址接了下来。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他以往就是这么给情人买衣服的。心情竟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洗了澡,才上了床,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熟练的拉开了浴袍的结。她本就闷了一口气,用力狠狠的打在她手上:“给我走开!”他仿佛没有察觉她有什么不对劲,笑着凑了过来,手还是不依不饶的伸进了浴袍里面,滑过光洁的肌肤,诱出一片酥麻。

真是可悲,他竟然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身体。他已吻了上来,气息也渐渐浑浊了起来。她用力的拉开他的手,铁了心不让他如愿。他这才有所觉悟,抬起了头,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她板着脸,冷冷看着他:“我累了!你要,去找别的女人去。”以为她不知道,他还有其他女人啊。他竟也火了起来,沉着声道:“你当我是什么?”一个花花公子啊,还会是什么啊?她一下子反应出这几个字,只是没有说出口。

也不理他,冷冷的翻了个人,把背脊对着他。他也翻了身。两人再不说话,空气也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她已然下了火,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有其他女人的。吵了架,好象整个人虚脱了一场似的,竟然很累很累。几乎要快睡着的时候,他又抱住了她,语气中似乎有一种漫漫不禁的喜悦:“说,你在吃醋!”

她竟清醒了过来,翻过身:“你才吃醋呢?”他眼睛竟弯弯的,仿佛已快要藏不住那快乐了,如细雨般吻了上来:“就是在吃醋!”她恶狠狠的盯着他:“江修仁,你再说一次看看。”他当然没有再说一次,因为重心已经转移了,已经没有时间跟她做口舌之争了,只密密麻麻在她身子一一留下烙印------

第14章

端着酒杯,站在角落里与娉婷聊天。娉婷着了一身品牌紫色晚礼服,明艳照人。就算现在身处角落,还是不时有眼光过来。隔得远,只有现场乐队的伴奏声偶尔穿过来,悦耳动人,与四周宾主尽欢的环境丝丝入扣。

“身体恢复的如何了啊?”娉婷浅笑盈盈的问道。她轻啜了一口香槟,笑了笑道:“早好了。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娇贵。”其实这个病根可能在学校里就落下了。以前老是赶来赶去,总希望一个小时能抵三个小时用,就算小小的疼痛也是不在意的。此刻倒是觉得不好意思,小小的病,累得娉婷等人三不五十的来探望。

娉婷望着舞池,竟出神了一会。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孙平华正拥着一身穿淡蓝色礼服的女子跳舞,虽隔了一点距离,但容貌举止皆属平常。她猛想到娉婷提过的一件事情,心中动了动,抬头看了娉婷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娉婷回以一苦笑。

她过了一会儿,方找到话题,开了口:“他有什么打算?”娉婷落寞的笑了笑:“有什么打算?有人会嫌弃自己身边女人多吗?”她哑然,的确如此。男人到了一定层次,女人对于他们多少有装饰的作用。是否真的关于情爱,也只有自己知晓了。

娉婷转了话题:“你又作何打算呢?”她呆了呆,半晌,才老实的看着娉婷,诚实是说:“不知道!”她没有想过以后,很多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预期,所以她已经无法掌控其发展了。也不知道是多心还是无意,娉婷最近几次都在上面打转。

心里也清楚,娉婷也是为自己好的。但她真的没有想过。早知道没有可能的事情,竟还是放任它发展了下去。结果无论是苦是痛,也只有自己承受的份了。转了眼光,看进他正站在一群西装革屡中,竟有些奇怪,隔着层层的人群,竟能一眼找到他。

娉婷竟不肯放过她,直直的看着她,带着询问,仿佛要知道结果:“子默,你爱上他了?”她一惊,连杯子里的酒水也略略洒了出来,摇头道:“娉婷,你明知道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高攀他的!”

娉婷端祥了她半天,幽幽的道:“子默。没有结果的事情,还不如早点抽身而出。”仿佛是在劝她,也仿佛在劝自己。她心中凛然。娉婷只人前光鲜而已,对着她,不知道哭过多少次数了。情与爱,到头来受伤的总是女人。

姚少喝着酒,看着江修仁道:“想不到,最近定性了不少?不会是想定下来了吧?”他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这个问题,你还是问孙平华比较合适?”孙平华的事情,在他们的圈子里是公开的。父母不同意,也就这么硬顶着。

姚少看了一眼角落,身着黑色礼服,很是保守的款式,微露双肩,但却极婀娜多姿,一举手,一投足,自成风范的:“竟越看越美的。”江修仁眯了一口酒,脸色微愠,淡淡的道:“没有感觉!”姚少笑着:“到头来怕你不舍得?”江修仁没有说话,只看着角落。

不知道她是不是敏感,近日来总觉得他老是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每每她探询的眼光扫过去的时候,他便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任何事物的发展总离不开一个抛物线,生活中也是。当从顶点滑落,其实,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就如同他与她的一样。

星期六,晴。下午陪娉婷扫了一圈的货,本说好了要一起吃晚饭的。因孙平华来了电话,娉婷便见色忘友的将她扔在一旁了。

一看时间,还极充裕,便去超市买了菜。想着好久没有自己煮了。采购了一大袋的东西,兴匆匆的回了家,想给他一个惊喜。

也确实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她打开了锁,推了门进去。屋内有种淡淡的香水味道,不浓烈,但是存在。说明有女性同胞来访过。因为她从来没有搽香水的习惯。

她的鼻子一向很灵。小时候,隔壁家王伯烧菜,只要她一推门就能猜出来。父亲总是笑着宠溺的刮她的鼻子,说上辈子肯定是条狗,所以这辈子投胎了,还是带着个狗鼻子。

看来客人还没有离开,也或者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因为从她进门的角度,依稀可以看到有几见衣服,应该有男的,有女的,散落在去房间的路途中。心竟然莫名的刺痛起来,她深吸了口气,将手握紧。这才发现那些包包袋袋原来已经从她的手里滑落了,连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只零落的散在她的脚边,如同那地板上的一件件衣服,满目苍痍。

她没有动,只站在门口的玄关处。时间过的很快,也或许过的很慢,她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他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穿了件浴衣,带着沐浴露的清新味道,她自然知道那种味道,她与他一起在超市选够的,清凉的薄荷味,因为他喜欢那种味道,说她洗了仿佛带着雨后彩虹的感觉。慵懒的看着她。隔的好远,实在太远了,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仿佛眼前有一团浓雾,遮着盖着,浑然看不真切。

她只听得她自己的声音响起,很好,竟然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波澜:“你有客人在家?”原来她也能如此平静,可能是早知道结果的事情,所以所有的震惊,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他点了点头,懒散的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竟在此种情况下还是如此的优雅动人,从容不惊。她竟然能够看得见他点头,就是看不见他其他的表情。好奇怪!

她继续问道:“那么,现在这个客人在你的房间里面?”他还是点了点头。她闭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扰了!”穿回了刚脱下了低坡拖鞋,慢慢的打开了门,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从此也走出彼此的生命。现代社会,好聚好散!既然开了头,也要收好尾。

没有说再见,因为没有再见的可能性,也没有再见的必要。她按了电梯,反射性的看着数字从上到下不停的跳跃。到了小区门口,拦了好久才拦到一辆的士。以前也是这样的,她知道的,因为这是城市数一数二的豪华尊贵小区,哪家不是又一,两辆的车子,的士也绕着开走的。因为没有生意。

拉开了车门,转头再看了最后一眼,早想过了会是这个结局,只是不知道会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结束。其实这种情况也好,省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至少应该没有女的会傻的在那情景里问为什么吧?所有的可能性只归结成一种,为了结束!

被单等物品放在洗衣机里通通洗了一干二净,将地板擦了又擦,连角落,缝隙里也不放过。终于把所能做的一切都做完了,等回头神来,竟然已经是半夜了。因是秋末,所以已经渐凉了。

抱着抱枕,缩在门后面,缩成细细小小的一团,仿佛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忽然觉得好累好累。眼里一直有东西,扑哧扑哧的掉落下来,一颗一颗,仿佛是断了线的珍珠,就是不肯停歇。她一摸,脸上皆是湿湿的,原来都是泪。

娉婷是在两个星期后与她联络上的。约了在她上班附近的咖啡店。一进门,便是叮咚悦耳的钢琴声。咖啡店里永远是舒适温馨的,聊天的好去处!

娉婷已经到了,笑着道:“帮你点了杯蓝山。”她笑了笑,表示没有任何意见。将深色的外套脱去,露出粉紫色的毛衣,坐了下来,与娉婷面对面。

娉婷扫了好几圈,才道:“比我想象中容光焕发多了!”她还是笑了笑,听不出这家伙是褒是贬?她最近是瘦了些,下巴也尖了些,据沈小佳的说法是,这个样子反而更加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

娉婷不停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再联系过?”她点了点头,自然没有再联系的可能性。娉婷忽然瞪了她一眼:“你啊,什么事情也不跟我说的?若不是昨天吃饭的时候-----我还什么也不知道呢?”昨天吃饭的时候,遇到了江修仁,旁边坐了个美女,不用多问,按他们的规矩,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情。能带出来的,肯定是彼此目前的女伴。

她头也没有抬,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娉婷停顿的地方,她也懂得意思。定是他又携带了哪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起去了。否则娉婷怎么会知道他与她分手的事情。他们那个圈子分手不用说出口的,暗示一下就可以了。

因为忙,所以经常很晚才睡。这日,一钻进被子,已开始迷糊了。电话竟然响了起来。最近单子多,怕老外有事情跟她联系,忙四下里摸电话。因响了好一阵子了,怕挂了,没有看来电显示,忙按了通话键。

没有人说话!她忙“HELLO!”一声,对方还是没有说话。静的有些古怪,好像许久以前,她也曾经历过一般。她拿开了电话,好一会才放到耳边,对方还是没有挂断。她心里已经很明白是谁了,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已经快两个月了,原来分手并没有大家想象中可怕。时间还是会按顺时针方向走着,不会因为你或者他而停顿一下下。

竟然了无睡意了。下了床,在微波炉里热了杯牛奶。将电脑重新打开,一边喝牛奶一边听一些舒缓的歌曲。“All the things you said to me today,

Change my perspective in every way.

These things count to mean so much to me,

Into my faith, you and your baby.

It′s out there. It′s out there.

It′s out there. If you want me I′ll be here-----------” cranberries的《 dreaming my dream》 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有着变幻倚俪的唱腔,离开了原本浩渺的苍穹来到人间,它带着冷漠的美艳,但又说着人身上的变动和永恒,就如同天地间花草,汲取了精灵与传说的浩渺气质,沟通了人间和天空的美。

音乐声中夹杂着奇怪的节奏,她定了定神,才发现是她的手机在响。她拿起电话,看着屏幕上的显示,是他的号码,就算是没有储存了他的名字,但那号码已经熟悉的犹如印入了脑中一样,竟然还是如此的清楚。

她看了好久,电话也响了许久,这才按了键接听:“你好!”普普通通的问候语,再无波澜了。他的声音低低传过来:“不问我为什么吗?”像是隔了无数的山和水,听不仔细。

她笑了出来:“问与不问有区别吗?”男与女分手了便是分手了,问为什么,又有什么意义?问了就能不分吗?

他在那头没有说话,她也没有,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良久,她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很晚了,我要挂了!”他低低的“噢”了一声。她盖了键盘,没有犹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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