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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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冠清怕刘世轩,怕李丁山,但他不怕夏想,再加上侄子被打。公安局又被他经营铁桶一样,也就不客气地说道:“夏秘书,我不管你和那个女的有什么关系,但她打人的事实有目共睹,别想耍赖。就凭她打人这一点,我就可以拘留她15天。”

夏想若无其事地摇摇手:“王局长多心了,我和她不认识,顶多算是一面之缘,而且还起过不大不小的冲突,说实话,她的嚣张我也看不惯,不过我喜欢就事论事,她嚣张在先,王明意图行凶伤人在后,要说责任,一人一半,不能全部推到她的身上……这是我的个人看法,仅供王局长参考,不代表任何组织和别人。”

话虽这么说,王冠清和郑谦却心思各异。王冠清仗着背后刘世轩撑腰,他知道刘世轩的背后站着市委书记沈复明,他不怕李丁山有能力动他。李丁山前来坝县是通过胡增周,坝县上下都知道。胡增周被沈复明压得死死的,所以他一来坝县,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个弱势书记。夏想今天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是李丁山授意也好,是无意中看到也好,他替路虎女郎出头,就是和他作对。

他可以容忍李丁山的指责,却不能容忍夏想公然帮助别人,想让打人事件不了了之,没门!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咚”的一声放到桌子上。闷声说道:“既然是个人看法,我就按正常程序走。夏秘书,还有别的事情没有?”

郑谦一愣,王冠清太没城府了,怎么能直接赶人走?好歹夏想也是县委书记的秘书,他说代表个人就真是代表个人了?他以为夏想必定会生气,正准备在中间打个圆场,别当面闹得太僵,毕竟他的儿子也涉及在内,不料夏想听了却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夏想抬脚要走,回头一看办公桌上的水杯,端起来喝了一口,笑道:“好歹也喝了王局长一口水,就善意地提醒一句,那个女人来头不小,我相信王局长一定会文明执法,依法办事,小心行得万年船。”

郑谦也没有说话,看了王冠清一眼。王冠清怔了一下,随后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是老公安了,这些问题不用夏秘书提醒。”

夏想一点也不尴尬,呵呵一笑,转身要走,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警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来不及敲门,直接就闯进了局长办公室:“王局长,电话,找你的电话!”

王冠清瞪了警察一眼:“什么电话?找我的电话怎么不打到办公室?还有你,赵国栋,慌慌张张的,当着郑书记的面,象什么话!”

赵国栋慌张之下,匆忙向郑谦敬了一个礼,才又一脸紧张地说道:“是连若菡,不是。是沈复明,不对,是沈复明的电话打到了连若菡的手机上,要找您……”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说不清!”王冠清狠狠瞪了他一眼,“谁是连若菡?哪个沈复明?”

“连若菡就是那个打人的女的,沈复明是……”赵国栋说起来也是当了七八年了老警察了,他心中直叫委屈,当时他没反应过来沈复明是谁,没想到王局长也没明白过来沈复明是哪一尊大神?看来平常还是需要多提高政治觉悟,多看电视,多了解市委领导的动向才行,“沈复明应该是市委沈书记吧,因为他自称是市委沈复明!”

刚才郑谦本来见夏想要走,就假装客气站起来,一见夏想走到门口,就又立刻转身坐回到了椅子,猛然一听沈书记来电话,忽地一声又站了起来:“你没听错,真是沈书记?”

王冠清也是脸色大变:“真的假的?是不是那女人骗你?”紧张之下,他一时思路混乱,连幼稚的话也说了出来。

赵国栋哭丧着脸:“我又不认识沈书记,怎么能听出来他是不是真的?反正他态度挺好,说他是市委沈复明,让你马上过来接听电话。”

王冠清和郑谦对视一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夏想站在门口,突然说了一句:“别愣着了王局长,市委书记的电话,可是不能耽误!”

王冠清清醒过来,想起刚才夏想的再三提醒,心里打了个寒战,难道他早就知道那个叫连若菡的女人有这么厉害的后台,那他特意提醒自己,到底按的是什么心?见夏想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他不禁迷惑起来,难道自己想错了,夏想确实是想帮自己一把?

夏想虽然猜到路虎女郎——也就是连若菡有后台,却没想到她动作挺快,为她出面的居然是沈复明。能指挥动沈复明的人,肯定是省里的头头,由此推测,她确实来历不凡。当然夏想的本意并非是帮连若菡,他有自知之明,连若菡如果需要他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秘书出面帮忙,她肯定不会有这么飞扬的举动。

夏想也算是阅人无数,她骨子里的高傲和表面上的冷漠不是装出来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要养成这样的气质,不是一夜暴富的暴发户和一步登天的投机者所能拥有的。暴发者和投机者也许不缺钱和权,但缺乏气质和底蕴,恰恰就是气质和底蕴无法用金钱和权力换来,需要的是长时间的耳濡目染,需要的是一个家族的文化熏陶和养成。

第116章 埋下一枚定时炸弹

夏想紧跟在二人身后。来到审讯室,连若菡纹丝未动地坐在椅子上,对夏想几人看也没看一眼。桌子上放着一部小巧的手机,还保持在通话状态。郑谦一见就后悔莫及,怎么他这么多事,非要跟来公安局做什么?来了公安局,又鬼迷心窍跟着王冠清来审讯室做什么?手机保持在通话状态没有断开,沈书记这么有耐心等一个电话,什么人才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不管是什么人,反正是他郑谦惹不起的人。他看了夏想一眼,想起夏想特意交待他让刘涛回家,又劝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中就泛起一股苦涩,早听他的话该有多说?现在好了,沈书记的电话打了过来,王冠清万一要找人分担责任,把他推出来,让沈书记迁怒到他的身上,可是没好果子吃了。

三人离连若菡还有几米远,这么远的距离,小声说话不会传到电话的另一端。夏想突然小声地对王冠清说了一句:“对了王局长,郑书记后到的现场,当时发生什么,他也不太清楚,所以……”

所以什么,就看王冠清的领悟能力了。王冠清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神色紧张地看了连若菡一眼,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就拿起电话接听:“您好沈书记,我是王冠清!”

郑谦差点要握住夏想的手,向他表示一下内心由衷的感谢。什么叫有眼色,什么叫得力的秘书?夏想就是。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就能猜测到你心中所想,替你把事情办得周全,这样的人才,哪个领导会不喜欢?

夏想却恭谨而不失风度地站在一边,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他看了连若菡一眼,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想一个人真要做到不动如山,还是因为自身有足够的依仗,身后要有足够强硬的力量,一是权,二是钱,三是庞大的社会关系网。

王冠清接电话时点头哈腰的样子让夏想感慨,权力的光环太耀眼了。沈复明远在几百里外的章程市,根本看不到王冠清的模样,但王冠清却是一副当面聆听领导教诲的姿态,脸上的笑容谄媚而谦卑,也难怪,县级局的局长和市委书记相比,悬殊太大,能接到市委书记亲自打来的电话,是一种荣幸。

可惜的是,平生第一次接到市委书记电话的王冠清,此时却是满头大汗,唯唯诺诺象个做了错事的学生,虽然夏想离得远,听不清说些什么,但从王冠清牙疼一样的回答中,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话。

通话维持了几分钟,最后王冠清忽然挺直了身子说道:“是,沈书记,请您放心,我以党性担保,再说郑书记也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现在也在旁边,我怎么敢在领导面前说假话?是,是,是……那个警察叫赵国栋,挺会说话?是栋梁之材?沈书记过奖了,他平常也就是腿上勤快一点,不太会说话……”

夏想在一边直想笑,王冠清紧张之下,连沈复明的反话都听不出来,明明是讽刺赵国栋,却让他听成了夸奖,真有他的。心想正好让王局长误解了沈书记的意思,说不定还会小小的提拨一下赵国栋,以后什么时候沈复明又想起了赵国栋,得知了让他不满的人又被王冠清提拨,不知该作何感想?

夏想才不会好心去提醒王冠清,就让赵国栋当一枚定时炸弹再好不过。

郑谦却脸色都变了,刚才夏想明明都暗示王冠清要将他摘出来,别给沈书记留下不好的印象,王冠清倒好,故意把他给说出来,不是成心让他难堪吗?

王冠清挂断电话,顾不上理郑谦,急忙陪着笑脸向连若菡道歉:“对不起连小姐,误会,请您来只是说明一下事情真相,现在事情已经查明了,您可以离开了。”

夏想估计连若菡比他还小,王冠清比她大了足足有20岁。还以“您”相称,让他听了都差点受不了。连若菡还算给王冠清面子,矜持地点点头:“撞坏的车我会赔偿,被打的人的医药费我就不出了,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起身就走,路过夏想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打量了他一眼:“小毛孩,装什么大人!”

夏想笑笑:“好象你还没我大吧?”

连若菡没再说话,转身就走,王冠清急忙追出门外:“连小姐,车就不用赔了,是他们停车不当,不是您的错!”

“一出是一出,我撞车我赔。他们想伤我,就让他们受伤,很公平。”见王冠清还要再说什么,她脸色一寒,“不要再多说了,否则我会生气的。”

连若菡走了半天,王冠清都没有缓过神来,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年轻的一个漂亮女子,就让高高在上的沈书记紧张得要命。甚至要求他把保证她的安全当成一项政治任务来对待。一般领导一强调政治任务,就是暗示要和前途挂钩,王冠清除非不想当公安局长了,只要他还贪恋权势,就必须对沈复明的话言听计从。

至于连若菡说要赔车的话,他只当是人家做做姿态。侄子被打得住院,这口气都得咽下去,更何况是一辆走私车?破财消灾就不错了,能使唤动市委书记的人,她的钱不是钱,是地雷。

王冠清愣神半天。突然醒悟过来郑书记还在,就又急忙回去一看,郑书记和夏想已经不辞而别。王冠清有点纳闷,夏想走了就走了吧,谁会理他,可是郑书记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让他生气了?

左思右想没想明白,他就打电话给刘世轩,将事情的始末详细说了一遍。刘世轩也没猜透郑谦是什么意思,就又仔细问了问沈书记电话的内容,王冠清也没隐瞒,就说沈书记反复交待一定要保证连若菡的人身安全,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也不能惹她生气,总之一切顺着她的心意。

“最后沈书记又说了什么?”刘世轩问了一句。

王冠清自从接到沈复明电话之后,脑子一直晕乎乎,处在轻微的缺氧状态,反应就有点慢,他想了一想,才想起来沈复明最后让他将整个事情写一个详细经过,最好有强有力的证人,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到底有什么用,沈书记没说,他当然不敢问。为了让沈书记放心,他最后还抛出了郑谦郑书记也在场的说辞,郑书记也算是个强有力证人,应该可以让沈书记放心了。

刘世轩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王,你把郑书记给得罪了。郑书记是想把他摘出去,不想给沈书记留下不好的印象,你倒好,非要把他抬出来,他不生你的气才怪。”停了一停,又问,“夏想和郑书记一起走的?他当时真那么说。郑书记后到的现场……?”

王冠清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了?”

“怎么了?”刘世轩的声音中满是怒气,“大好局面毁于一旦,老王,你上了夏想的当了!”

王冠清不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官场人,他从一个普通的民警能当上公安局局长,全是因为刘世轩的大力扶持,所以他一直认定只要认准了刘世轩,就一定可以做稳宝座。他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当时夏想随口一说,他一心正琢磨着怎么接沈书记的电话,心里七上八下,哪里还把夏想的话放在心上,就随意应了一句。没想到最后他没过脑子,又把郑谦给说了出来,等于是当面不给郑书记面子,出尔反尔,郑谦生气就对了,不生气才有问题。

听完刘世轩的分析,王冠清沮丧地说道:“都怪我当时糊涂了,没多想。没遇到过这么大的事儿,侄子被打了还得吃哑巴亏,没想到惹了惹不起的人物,沈书记都主动打来电话,我能不陪着万分小心?现在想想,夏想太坏了,故意暗中作梗!我现在去找郑书记,向他解释清楚。”

刘世轩想了一想,还是没让王冠清再去找郑谦:“我给郑书记打电话解释一下,还有,你写材料的时候,尽量把郑书记摘出去,他不想给沈书记留下不好的印象,你得顺着他的心意,要不你在他眼中的印象就差了。以后遇到事情如果夏想在场,避免让他跟得太近。这事也不全怪你,只怪夏想太精明了……”

王冠清急着理清方方面面的事情,一方面要让王明得到最好的治疗,一方面又要写详细材料,还要时刻担心连若菡会不会再来找事,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即使他很忙,也没有忘记找赵国栋叫来,好好地表扬一顿,还暗示下一步准备提他当队长,把赵国栋乐得笑开了花,一口一个局长,叫得无比亲热。

相比之下,沈复明一点也不忙,却急得团团转,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一直期待着电话响起。

只是电话一直沉默,安静得象是一滩死水。

接到高成松的秘书武沛勇的电话时,沈复明正在开会,本来他正在讨论一个议题,胡增周态度不够积极,有可能还会提出反对意见,所以他心里就有点不痛快,就把手机交给秘书张健,让他接听。沈复明也清楚他这部手机是私人电话,知道的人不多,一般他都会亲自接听。但今天正要对付胡增周,不好分心,没有多想就交给了张健。

沈复明的秘书张健今年30岁,圆脸,浓眉,微胖,走路缓慢有力,给人十分稳重的感觉。市委市政府的人都知道,张健深得沈复明信任,早已提到副处级的他本来要被外放到区县,当副书记或副县长,但因为沈复明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秘书,张健就又暂时留了下来,由此可见沈复明对他的器重,和他对沈复明的忠心。

张健拿过电话,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没有接听就又直接还给了沈复明。沈复明看也未看就接听了电话,可见沈复明和张健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何等程度。

“沈书记,我是武沛勇。”身为高成松的第一秘,武沛勇是许多市委书记都要巴结的当红人物,所以电话一接通,武沛勇也不客气,更不问他是不是方便说话,直接说道,“连若菡在坝县和几个混混起了冲突,被公安局扣下了。立刻打电话给坝县——别找书记和县长了,直接给公安局局长打,让他务必保证连若菡的人身安全。要是连若菡有任何闪失,局长就地免职,县长记大过处分,书记党内警告,其他涉及到的人员,一律查处。还有沈书记,你也就准备到政协休养去吧……”

武沛勇语速极快,根本不给沈复明说话的机会,最后他又说了一句:“别问连若菡是谁,我都不知道,你也不必多想,照办就是了……事情办不妥,等高书记亲自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事情就严重了!”

电话挂断,沈复明才发现手心全是汗,再一摸,脸上也是湿了一片,手机上面也全是汗水。他惊呆了片刻,挥挥手说道:“散会!”也不理会一脸愕然的市委常委们,大踏步走出了会议室。

沈复明突然离场,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一定是大事,否则一向给人沉稳如山的沈书记不会如此失态。胡增周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笑了笑:“散会,散会了,班长都走了,同学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笑声传到沈复明的耳朵中,要是往常他一定会认为胡增周又在背后说些什么,今天却没有一点感觉,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武沛勇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接触过武沛勇的人都知道,身为高成松最信任的秘书,在他眼中,除了高成松之外,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武沛勇为人非常倨傲,盛气凌人。也难怪,武沛勇大学毕业后分配到省委工作,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但机遇好,也不知道通过什么门路认识了高成松的第一任秘书卢书怀,当时武沛勇在省委里面只是一名普通的秘书,认识卢书怀后,得知卢书怀有意下海经商,就大力劝说卢书怀弃政从商,并且说他在政界,卢书怀在商界,正好可以相辅相成。

卢书怀听从了武沛勇的劝说,辞职下海,并且向高成松推荐了武沛勇接任他的位置,最后武沛勇如愿以偿当上了高成松的秘书,并且很快取得了高成松的信任,凭借他过人的手段和精明,短短时间内就成为燕省炙手可热的新贵。

第117章 每个人都有弱点

武沛勇在成为高成松的第一秘之后。眼界越来越高,别说各地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就是一般的副省长也没有被他放在眼里。曾经有一次武沛勇有事情找还在秘书长任上的宋朝度,就在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让宋朝度上楼找他。宋朝度以为是高成松找他有事,结果上楼一看,是武沛勇有事求他帮忙。堂堂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居然被一个秘书指挥,宋朝度心中有气,就没有答应武沛勇的要求。

至于后来是不是武沛勇在高成松面前搬弄是非,说了宋朝度的坏话,最终才导致宋朝度失势就不得而知,但武沛勇的嚣张和狂妄由此可见一斑。

对这些传闻十分清楚的沈复明,虽然觉得这种说法有些夸大其词,但他也是抱着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态度,在官场上,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他也和武沛勇有过几次接触,感觉他确实年轻气盛,今年应该才30岁吧,30岁的年轻人。又身处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张狂也有本钱呀。

想起武沛勇以前说话,总是底气十足的样子,从来都是一副天塌不下来的自信口气,不想今天以这么严肃的口气跟他说话,而且他还可以听出来,武沛勇的声音中还有那么一丝紧张,能让武沛勇都感到紧张的人,在燕省只有高成松一人,而让高成松也要时刻关注的人,难道是通天之人?

沈复明突然感觉后背上冒出丝丝凉气,这样一个人真要是在坝县出了事,后果恐怕比武沛勇说的还要严重。你***刘世轩怎么搞的,不是说坝县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消息也没有,还想不想当你的土皇帝了?

情急之下,沈复明好好将刘世轩骂了一通,然后拿起电话就给王冠清打电话。如果是别的县的公安局局长,他恐怕连名字都叫不上来,更不用说有电话号码了,但坝县不同,就是因为坝县的刘世轩和他关系密切,王冠清也因为刘世轩的关系,他也记住了名字。因为事情是武沛勇亲自交待下来,他不敢怠慢,就没有让秘书去打这个电话。而是亲自打了过去。

给王冠清通过电话不久,王冠清就又打来电话汇报事情的处理结果,当然是由秘书张健接的电话。很快,张健又接到了刘世轩的电话。沈复明正心烦意乱,没有和刘世轩通话,让张健挡了回去。他急忙给武沛勇打电话汇报一下,事情已经得到圆满解决,武沛勇听了只是“哼”了一声:“等我电话吧。”

沈复明就只能无奈而又焦急地等回复,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有几次他心焦得直想骂人,却又强忍下来,接连灌了几杯茶水,连上好几趟厕所,差点急得冒火,也没有等来武沛勇的回话。忍了又忍的沈复明不是没有想过主动打电话过去,但一想到关于武沛勇一言不合就给脸色的传闻,还是收回了念头。已经让高书记不满意了,再惹武沛勇不高兴,沈复明担心他这个市委书记就做到了头。

到底那个连若菡是谁?怎么会这么大的能量让高书记出面为她解围?沈复明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一想到武沛勇话中的暗示,意思是说他没有资格知道她是谁,也就熄了这个心思。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否则真要知道有这一路大神在章程境内,他是出面还是不出面?正好留给坝县去头疼吧,不正是李丁山的地界?不是说李丁山神通广大,就看他是个什么态度,如何应对。

一想到李丁山,沈复明就有点上火。胡增周为了李丁山空降到坝县当县委书记,没少和他顶撞,最后虽然是各自退让一步,李丁山当了县委书记,他也安排自己人进了要害部门,但胡增周的强硬态度让他不满。其实他也并不想在李丁山的事情上和胡增周计较太多,坝县是个穷县,在章程市排倒数第一,在全省也是,根本就不出政绩,去坝县当县委书记基本上等于发配,主要是胡增周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态让他不满,他是市委书记,是一把书,人事问题上的决策权不容他人插手。

前些日子他也得到了暗示,准备上调到省里任常委、秘书长,结果突然之间从京城空降过来一个秘书长,让他的美梦破灭,沮丧加失望,让他失落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刚刚恢复了精神,准备再好好经营一下章程市的局势,不能让胡增周掌握了主动权,没想到又出了连若菡的事情,让沈复明又惊又怕的同时。心中连叫晦气,怎么流年不利,总没好事?

一直等到晚上下班,电话才见鬼一样刺耳地响了起来。沈复明没象往常一样端一下架子,非要等响过三五声之后再接,而是立刻接起:“我是沈复明!”

“沈书记,我把情况向高书记做了汇报,高书记就说了一句话,暂时先这样,以后再说。”里面传来武沛勇懒洋洋的声音,听到周围人声嘈杂,隐隐还传来唱歌的声音,沈复明明白武沛勇肯定在哪里正在娱乐,果然又听武沛勇说道,“正好有个朋友过来,非要请我吃饭,他热情过度,我一高兴就忘了给你打电话,没等着急吧?”

还没着急,都火冒三丈了,沈复明干笑几声:“没事,没事,武秘书你忙。代我向老领导问好。”

挂了电话,沈复明暗骂一句,狗仗人势的东西,一个破秘书,架子这么大,真把自己当成领导了?屁!不过想到武沛勇在娱乐场合给他打电话,心里明白了什么,琢磨着过节的时候给武大秘多送点礼物,骂归骂,关系还要好好处,毕竟武沛勇是高书记跟前的第一红人。

比起武沛勇的张狂。还是张健办事稳妥,值得信赖。想起张健,沈复明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坝县虽然有刘世轩是他的人,但刘世轩为人城府极深,连他也看不透他有几分真心,而且刘世轩在坝县根深蒂固,许多事情想要瞒他轻而易举。不如把张健放到坝县当副书记,一个副书记,一个副县长,足够制衡李丁山了。

沈复明自然清楚李丁山到坝县是宋朝度的手笔,宋朝度在没有失势之前,凭借他的关系,完全可以安排李丁山到一个富县,为什么偏偏选中了穷山恶水的坝县,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猫腻不成?他越想越觉得说不定坝县蕴含着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李丁山之所以来坝县,就是为了大捞政绩。既然如此,何不叫张健下去分一本羹,要是运作得当的话,得了大头也不是不可能。万一坝县没有发展起来,就当张健到艰苦环境锻练几年,也好在履历上留下一笔。

“张健……”沈复明打定了主意,准备先向张健透个口风。

…………

夏想和郑谦一起离开公安局,一路上郑谦没怎么说话,脸色阴沉地想着事情。夏想也没有打扰他,他心里在想连若菡的来历,也很震惊她的惊人能量。这样一个来历不凡大有身份的女子,独身一人来坝县,难道仅仅是为了游玩?

夏想是坐郑谦的车回去的,车到县委大院,夏想见郑谦还是闷闷不乐,就笑道:“郑书记不用担心,当时发生的打架事件,我有证据可以表明郑涛没有动手。万一连若菡再秋后算帐,非要追究王明几个人的责任,我可以再出面作证。”

夏想猜测以连若菡的个性。根本都懒得理会王明这样的人渣,回头再找他们算帐的事情肯定不会做,她不屑于和他们这些人计较,否则就是自贬身份。但郑谦关心则乱,又担心因此让沈书记对他印象不好,从而影响前途,所以就患得患失,对王冠清就愈加痛恨起来。

一听夏想的话,郑谦顿时眼睛一亮:“什么证据?夏秘书,你可不要骗我,不要乱讲话!”

郑谦关切的神情落在夏想眼中,他微微一笑,心中更加笃定,每个人都有弱点,所以,每个人都有合作的可能,当然前提是,对方的弱点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可不敢骗郑书记!”夏想一脸严肃地说道,脸上立刻浮现出恭谨的神色,微微弯了弯身子,“郑书记放心好了,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我是坚定地站在郑书记一边的,毕竟事实摆在面前,郑涛没有参预打人事件,在场的人都亲眼目睹,他完全就是一个旁观者。现场证据我也有,不过现在不在我手中,过几天就会收到。”

小小细节落在郑谦眼中,让他微微感慨,夏想说话办事很有分寸,尺度把握得非常好,在郑涛的事情上不但处处维护他,还时刻不忘对他表示细微的尊重。郑谦心想,夏想要是我的秘书,该有多好?

夏想轻轻摸了摸裤兜里的特快专递收据,正常的话,快件晚上才能装车运出坝县,明天能到章程市,后天估计才能到达燕市。现在可不能太早地透露底牌,否则郑谦也好,王冠清也好,想明白了其中了环节,想要动用权力从邮局截下快件,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

第118章 一手明,一手暗

尽管郑谦最后走的时候。仍是将信将疑的态度,夏想也没在意。打架事件在郑谦和王冠清之间已经产生了缝隙,想要再完全修补也没有那么容易。而且郑谦知道他手中有证明郑涛清白的证据,再有针对李丁山的动作,他肯定会有所顾忌。

至于何时让郑谦看到证据——也就是现场照片,夏想自有安排。

见到李丁山,将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一说,又将快递的底联交给李丁山:“李书记,找一个燕省晚报可靠的人,让他收一下胶卷,然后将照片冲洗出来寄来,将底片保存好,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

李丁山显然还没有消化夏想带来的惊喜,他将快递底联拿在手中,无意识地看了几眼:“连若菡到底是谁?请动了沈复明打来电话,面子不小。这么有来历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一个人开一辆好车,在坝县到处乱转?”

又敲了敲额头,起身推开窗户,透了透新鲜空气:“京城的高层之中,不记得有连姓家族。这个姓不多见。要是有的话,肯定能记住。”

李丁山早年在国家级报社工作,能接触到许多一般人不知道的秘密。一些隐藏极深的红色家族,他多少也知道一二。所以他听了夏想推测连若菡来自京城,应该是名门之女后,不由动了脑筋。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李丁山才将思路回到夏想的计策上来,开心地笑了:“我发现谁要是得罪了你,肯定以后没有好果子吃。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也能被你利用起来,从中离间郑谦和王冠清的关系,真有你的,连我都佩服你了……”

夏想急忙继续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李书记别取笑我了,我跟在你身边时间还不长,学到的本事还少。您这么说,是想藏私,不把为人处世的道理教给我?”

李丁山哈哈一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跟我耍滑头,打埋伏,我不是乱猜疑的人。对了,承包滚龙沟一事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让冯旭光一家公司来和贝合商贸竞争,有点势单力薄,我刚和燕市的一个朋友通了电话,他答应可以来陪标!”

夏想就夸李丁山想得周全,随后假装灵机一动说道:“对了李书记,冯旭光的公司是燕市的。你说如果找一家章程市的公司陪标,会不会显得更好一些?贝合商贸是县级,章程市是高级,冯总代表的是省级,三极公司齐全,更显得庄重。”

“找一家章程市的公司陪标,好是好,可是我不认识章程市的企业。”李丁山也同意夏想的看法,但总不能因为找一家公司的小事,就开口让胡增周帮忙。

“我听殊黧说,米萱在章程市就有公司,我看看能不能说服她前来陪标。如果她能来,不但可以更好地打压贝合商贸,而且米萱站出来的话,知道她的身份的人都会有别的想法。”夏想没把话说死,就是不想让李丁山觉得他提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秘书太能干了不是好事,尽管李丁山没有太重的猜疑心,但还是表现得本份一些为好。

“这一手高明!”李丁山将手中的烟递给夏想一只,“米萱的公司如果帮冯旭光的公司陪标,就会让人认为王全有已经选择了站队。”

夏想忙帮李丁山点上火。李丁山抽了一口烟,又笑道:“其实王全有已经有了选择,杨帆和王全有私交不错,他肯帮着我说话,显然是受了王全有之托。”

夏想微微有些吃惊,不知道李丁山是凭空猜测出来,还是另有渠道得知?他虽然也猜到了杨帆可能是因为王全有的关系而卖了一个面子给李丁山,也向米萱亲口证实了此事,但李丁山是从何而知杨帆和王全有之间的私人关系?

夏想猜不透又不好当面问李丁山,只好当作是有人为了向李丁山表示投诚,暗中向他通报了谁和谁之间有关系。李丁山既然不说,自然就有他的道理,他脾气再好也是领导,总不能事无巨细都告诉自己,没有这个道理!

下午夏想也就没有再出去找曹殊黧,在外间履行秘书的责任。期间组织部副部长安涛前来汇报工作,和李丁山谈了不短时间,最后满脸笑容地走了,临走之时,还和夏想握了握手,说要抽时间一起吃个便饭。

安涛33岁,章程市人,在组织部几名副部长中,排名比较靠后。可能是受到黄鹏飞排挤的原因,李丁山上任以来,汇报工作的热情十足,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要求进步。夏想和李丁山私下里也沟通过,觉得安涛还算不错,综合素质比较高。也是大学毕业,就是为人处世有点面,凡事考虑得不够全面,好在他态度够好,又能够善于听取别人意见,用李丁山的话来说,也算可以培养的干部。

夏想清楚,李丁山其实也一直在行动,在坝县,也不缺少要求进步的年轻干部,对于一些副手来讲,在看到自己的头头和县委书记不太对路之后,没有一点想法的话,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副手。

他和李丁山,一手明一手暗,正在一步步地吞食刘世轩的势力范围。

夏想以为安涛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晚上下班的时候,他竟然主动过来邀请。安涛非常热情,夏想也不好推脱,就给曹殊黧打电话,让她们自己去吃饭。曹殊黧倒没说什么,米萱抢过电话问夏想他的坏事办得怎么样了,夏想知道她是问胶卷的事情。笑着打岔过去,没有多说。

安涛自小在章程市长大,一直没有过在县城生活的经历,所以来到坝县任组织部副部长以来,一直不太习惯当地人的办事方式。虽然都是党政干部,但有时脾气急躁,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含蓄,甚至还有些粗鲁,让他感到痛苦的同时,又十分难以开展工作。

夏想明白安涛是适应不了基层干部的工作方式。他们长年在基层,经常和农民打交道,可不象一直坐在办公室的机关干部那种软绵绵的不阴不阳的作风,而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有时也不会绕弯子。所以当城市长大的人遇到有着明显的地方特色的干部,总会有那么一点无所适从。

夏想安慰安涛一番,说是其实从基层做起的干部也挺好相处的,该含蓄的时候含蓄,该直接的时候直接,别让他们觉得你太面太软就成。夏想说的是经验之谈,他小时候在农村长大,15岁时才全家搬到市里,随后上大学到毕业后留在燕市工作,可以说对农村人和城市人的习惯和做事方式,有深刻的了解。

借着酒劲,夏想和安涛的谈话非常融洽,最后二人推杯交盏,关系得到了进一步加深。安涛对夏想年纪轻轻就对许多问题有深入的看法赞不绝口,再加李丁山对夏想的信任,在县委大院有目共睹,一心想要进步的他,心里对夏想就存了结交的念头。

第二天夏想找到了米萱和曹殊黧,他让米萱尽快让她的公司着手准备,最少也要先做出一份承包荒山的计划书出来。米萱不以为然地说道:“坝县离章程市就两个小时,等冯总来了,他肯定有详细的计划,我照抄一份,稍微改动一下就可以了,到时打电话让公司来两个人,办理一下手续就可以了……死心眼,着什么急?冯总怎么还不来?”

正常的话,冯旭光今天不到,明天应该到。在夏想和他通过电话,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后,他决定再亲自来坝县一趟,亲手定下此事才有成就感。夏想见米萱催他,就又拿起电话给冯旭光打了一个电话。得到的答复是,明天一准到。

米萱高兴了:“传说中的冯总、佳家超市的创建者,是不是个子高高,身体健壮,高大威武?”

曹殊黧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自夏想进来后,一直没正眼瞧,现在又翻了米萱一眼:“色狼,女色狼!”

夏想哑然失笑:“怎么了黎丫头,生气了?”

“没生气!”曹殊黧的白眼不要钱一样,又免费奉送了夏想一个,然后又扭过头去,“我为什么要生气呀?我好好的,可高兴了。”

夏想知道她闹意见了,就故意不顺着她的话说:“就是,黧丫头端庄大方,宽容大度,怎么会生气?她是永远不会生气的小姑娘!”

“夏想,我恨你,我气你,我不理你!”曹殊黧突然喊了几声,一扬手一个枕头飞了过来,正好打在夏想的脸上。

夏想将枕头取下,一脸无奈的笑容:“我好象没有得罪你吧?我说黧丫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作为受害者,我强烈要求你摆事实讲道理,不能诬赖好人。”说着又看了米萱一眼,“她怎么这是?早饭没吃好?”

米萱忍着笑,一脸无辜的表情:“事先声明,跟我没关系,真的一点也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她遇到了一个人……”

“不许说!”曹殊黧打断了米萱的话,用一根手指指着夏想,“让他自己老实交待,主动承认错误,否则的话,哼哼……”

夏想挠挠头:“我真是很无辜,真的是纳闷……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调戏小姑娘……”

“还没调戏小姑娘?自己都说漏了嘴!”曹殊黧眼中涌出了泪水,委屈地说道,“你才来坝县几天,就被人家叫成小流氓了,你气死我了!你把燕市人民的脸都丢尽了!”

第119章 小意的女子最惹人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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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打击面就有点太大了,他可代表不了燕市人民,曹殊黧还真给他面子,居然把小流氓的外号上升到了全体燕市人民的高度,夏想心里颤悠悠的,总算摸到了一点头绪:“我明白了,你们和坝县第一美女在一个特定的时刻,偶然地相遇了。”

“什么坝县第一美女?充其量只是中等姿色罢了,比起你们家黧丫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米萱在一旁幸灾乐祸了半天,忽然想起还有求于夏想,也不好意思再袖手旁观,就出来打圆场,“也就是我们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正好临桌坐着两个美女,两个人边说边吃,怎么这么巧。正好说到了你。”

夏想心想张信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谁来坝县都能遇到她?还真是见鬼了。

其实遇到也正常,坝县县城才多大?像样的饭店又没有几家,吃饭的时候偶遇再正常不过。

事情的经过也不复杂,两个美女,一个长脸,一个圆脸,在这样的小地方一下子遇到两个美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米萱和曹殊黧就多加了留心,不料一听之下,长脸美女说她和夏想一起提了副科级,让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然后又咬牙切齿地说夏想是个小流氓,小色狼,喜欢色眯眯地看她,在他还算有点帅气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阴暗的混蛋之心。

“说得还不算夸张,符合她的性格。”夏想脸上笑眯眯的,没有米萱想象中的惊惶失措,他又看了坐在一边把头扭向窗外的曹殊黧,忍俊不禁,“黧丫头,圆脸美女说我什么坏话没有?”

“不理你!”曹殊黧快速地回头看了夏想一眼,本来想只看一眼就再扭过头去,却见他镇静自若,一点也没有坏事被揭穿的慌张,就又忘了再转过身去。不由奇道,“你怎么一点也不诚惶诚恐,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是脸皮足够厚,还是已经想好了瞎话?”

米萱在一旁惊叫起来:“哎呀,你们两个人别闹了,有事说事,真是的,一个比一个能装,真让人不省心。我替黧丫头说吧,圆脸美女好象也认识你,她说话柔柔的,声音又低,我们没有听清,好象就是说你其实是一个好人,心眼不坏……”

夏想心底响起一声叹息,他所料不差,和张信颖一起吃饭的,果然是杨贝。

夏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将他和张信颖之间的是是非非说了一遍,听完之后,米萱打趣曹殊黧:“他说的是瞎话还是真话?”

曹殊黧推了米萱一把:“去。一边去,没你的事。”然后又站起身来,原地转了一个圈,自言自语地说道,“管他是瞎话还是真话,关我什么事?今天天气真好,要去哪里玩呢?这是一个难题。”

“你们家黧丫头真是太调皮了!”米萱感慨地说道,“你们两个人一闹,结果倒好,没人回答我关于冯总的问题了。”

“什么他们家黧丫头,米萱,我正式警告你,不许胡说八道!”曹殊黧余怒未消的样子,气势汹汹地冲米萱嚷道,她不知道,她假装发怒的时候不但一点也不吓人,还无比可爱,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狡黠的笑意。

夏想就笑:“冯总高大威武,很有男人气概。不过据说有点怕老婆!”

米萱一听顿时泄了气:“怕老婆的男人怎么叫有男人气概?算了,不想了,反正天下的好男人早被抢光了,就连你长得黑不溜秋的也有人要,真是没天理了。”

“夏想不黑,那叫健康色,懂不懂?”曹殊黧一把拉过夏想的手,转身就走,“走,不理她了,真受不了她整天乱说一气。总爱背后说人坏话。其实饭店里遇到那个张信颖,她说你是小流氓,调戏她,我根本不信,就是萱姐非说要考验考验你,非说你三心二意,肯定对她有意思……她长得一般般,你怎么会看上她,是不是夏想?”

知我者,黧丫头也,夏想急忙点点头表示赞同,不料曹殊黧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他跳起来:“我觉得凭你的眼光,宁肯调戏旁边的圆脸美女,也不会去调戏张信颖,对不对?”

女人的直觉有时还真是准确得吓人,夏想被说中心事,差点心一跳脸一红,不过他还是强作镇静:“开什么玩笑?我是随便调戏别人的人?说实话,来坝县之后,我反而被张信颖给调戏了,真是丢人。”

“不过我总觉得圆脸美女说话时的口气不太对,好象她认识你一样?你是不是也认识她,她叫什么名字?”一直来到楼下。曹殊黧还紧紧拉住夏想不放,好象生怕他跑了一样。

夏想被曹殊黧温热的小手牵着,想要躲开也不行,就用另一只手挠挠头,说道:“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你看着办!”曹殊黧倒也干脆,仰着小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想的眼睛。她的眼睛亮晶晶,不掺杂一丝杂质,仿佛一汪清水,清澈见底,让人不忍心有一丁点骗她的心思。

曹殊黧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衣。脖间系了一个紫色的细绳,绳子一端系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银锁,非常好看。她下身是一条蓝色布裙,刚刚盖住膝盖,露出的小腿粉粉的,肉肉的,让她的青春气息一览无余。

夏想的目光落在她脖间的银锁上,心想以她局长千金的身份,珠宝首饰肯定不缺,为什么偏偏要戴一个并不值钱的银锁?正胡思乱想时,忽然感觉腿上一疼,原来是被曹殊黧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曹殊黧脸上飞红,松开夏想的手,捂住胸口:“眼都直了,真丢人!你刚才的样子真丑,丑八怪!”

夏想嘿嘿一笑:“我看的是你的银锁,不是别的……你别想歪了。”

“你才想歪了,看了就看了,还不承认,真没担待。”曹殊黧不服气,“别打岔,还没说你到底认识不认识圆脸美女?银锁的事情,看你表现我再决定是不是告诉你。”

米萱也下了楼,不满地说道:“黧丫头,你肯定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是不是?好吧,算我自讨没趣,每次想帮你,每次都被你出卖,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外向?人家夏想还没有承诺你什么,你就这么快就主动认输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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