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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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古。

见到老古的电话号码的一瞬间,夏想心中就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闪过一个念头,好快,王大炮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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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纲举目张

夏想没完全猜对。但也八十不离十,是牛奇一路向西北而去,到达了陕、宁两省交界之处,突然停止不前,在一个小镇上住了下来,暂时还没有发现他和王大炮接头的迹象。

“牛奇有点反侦查的本领,有几次还绕了弯,不过他的手段很初级,一点也没有发现身后有尾巴……”老古心情大好,呵呵笑道,“据我分析,他应该已经和王大炮联系上了,但还没有见面的原因可能是等候上头的指使。”

夏想顿时心生警觉:“会不会想杀人灭口?”

“也有可能。”老古微一沉吟,“可能有人在犹豫,因为王大炮太不听话了,不好控制,不如杀掉好。但杀了王大炮,后遗症就又成了牛奇。虽然牛奇比王大炮更可靠,但牛奇又不如王大炮好控制,我怀疑,还有人没有拿定主意。”

老古的分析不无道理。和夏想的想法不谋而合,夏想想了一想,就说:“只要王大炮一露面,就立刻抓捕,反正军方有的是理由,不管是什么理由将王大炮和牛奇拿下,先平安押回燕省再说……老古,您看?”

夏想现在和老古说话,不象以前随意了,总是有意无意想起和古玉的关系,就对老古多了一层复杂的情绪。

老古却没有发现夏想的异常,爽快地答应下来:“我既然来了燕市坐镇指挥,就是想亲手抓住王大炮,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岂不是太没用了,哈哈。”

笑声过后,老古又说:“对了,上次古玉领去了郑毅,你也见了,觉得他为人如何?”

“……”夏想虽然和郑毅不熟,不过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人家刚要追求古玉,他和古玉就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要是郑毅知道了,情何以堪?但老古相问,不得不答,“印象不深。不好下结论。就是觉得他自身条件还不错,不过对古玉来说,不在于自身条件的高低,而在于他的性格是不是和古玉合拍。”

夏想的话是大实话,以古玉的自身条件,她有足够让自己荣华宝贵一生的财富,也有花容月貌,还有一个有权势的爷爷,她什么都不缺,所以在选择男人的时候,必定不用考虑他是不是有钱或有权,只需要看他是不是入得了古玉的玉眼即可。

夏想就很悲哀地想,郑毅想入古玉的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也是,说来说去还得古玉看顺眼了才成,现在能讨古玉欢心的男人还真是少,她就只是天天把你挂在嘴边……”老古也不知是叹息还是无奈,只说了一句,又转移了话题,“下马河畔的别墅看来在年前是无法完工了,我就暂时住在疗养院算了。”

老古来燕市后。又住在了森林公园的疗养院。夏想同时还发现,因为他的事情,老古的精神状态明显比以前好了不少,难道说,险情就是命令,只要人命关天的大事,才能让戎马一生的老古燃起斗志?

第二天一上班,夏想就成了整个区委大院最繁忙的人。

没办法,先是下马区停顿下来的各项工作都开始了全速运转,都需要他下命令,做出指示,然后就是各局头头前来汇报工作,一天下来几乎没有片刻的停歇。前来汇报工作的局长,以施长乐最会演戏,居然当着夏想的面挤出了几滴眼泪以表忠心,被夏想笑骂了几句,他就又嬉皮笑脸地笑了,说是确实是真心关心领导,指望领导步步高升,好拉他一把。

算是说了大实话,夏想就又说了他几句,让他赶紧走人,因为太忙了,没空和施长乐瞎掰。

中午休息期间,夏想还没来得及向陈风等人打电话,陈风、李丁山、方进江和高海的电话都依次打了进来,话不多,但都一丝默契在内,简单说了一下当前的情况。就挂断了电话。

夏想就只和方进江多说了几句,是关于他以后的动向。方进江并不担忧,呵呵一笑:“既然小夏回来了,局势就该明朗起来了。”

放下电话,夏想一个人傻乐了一会儿,就又接到了于繁然的电话。

“夏想,火树大厦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涉及到两名副市长,三名办公室主任,还有一名国土局副局长,陈书记的意思是,根据情节轻重,都要做出处理……你应该也知道了高市长也有牵涉……”于繁然的电话没有问好,也没有套近乎,而是直截了当地点出了高海的问题,就让夏想心思一动。

高海在小斗村征地过程中,确实手脚不太干净,夏想也可以理解。其实何止是高海,如果深挖的话,整个市委里面,所有经手的人没有一个没有问题的。征地和批地,是整个房地产产业链之中最容易产生腐败的环节,经手人想要完全做到纤尘不染。在国内的大环境下,是天方夜谭。因为你如果不沾染,你就会被整个利益团体防范,他们会联手将你推到一边,甚至还会将你踢出圈子之外。

高海下水,是主动也好,是被迫也好,夏想也不想深究,因为没有意义。他没有资格要求所有人都官清如水,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有足够多的生财之道。当时火树大厦事发之时。他就提醒了高海,如果高海足够聪明,并且能看清形势,现在应该已经处理干净了手脚。

即使做不到一点也不被人诟病,至少也要大面上说得过去才行。

于繁然是聪明人,他出面提及高海的事情,其实还是向自己示好,因为既然他提了,肯定他已经有了解决之道,否则他在非常清楚高海和自己的关系之下,只简单的抛出问题而不解决问题,他就不是一来到燕市就在夏东的满月酒宴上出现的于繁然了。

“我确实知道一点。”既然于繁然有诚意,夏想也就稍微透露了一点,“而且我也早早提醒过高叔叔。”

此时特意以高叔叔相称,相信于繁然会心中有数。

于繁然微一停顿,说出了夏想想要的答案:“高海涉案金额不大,而且他收受的钱都捐赠给了慈善机构,从时间上看,就是在他收受后不久,因此可以断定高海同志没有主观上的受贿行为,并不构成犯罪行为。”

夏想愣了一愣。

他当时只是向高海暗示一下有可能会查下去,并没有具体告诉高海要怎么做,当时不方便讲,有些事情电话里也不好说。后来下楼之后就出了事情,他就到了京城住院,然后直到昨天才回,就更没有时间和高海具体商量如何处置善后事宜。

不想高海也足够聪明,捐款的做法倒在其次,打了个时间差的主意,确实是神来之笔。

如果是近两天捐款,就有事发后弥补的嫌疑,虽然可以减轻,但至少影响也是不好。但如果是当时就捐了款,性质就大不相同了,完全可以认定没有任何主观犯罪意识,顶多是口头批评一下而已,如果陈风偏袒的话。甚至可以揭过不提。

高海还真够聪明,夏想暗暗赞叹了一句,找个人在在慈善机构更改一下捐款日期并不是难事,难的是,能够想到打时间差的主意就不简单了。

夏想当然不知道的是,打时间差的主意是吴港得的手笔,是吴港得当时心生一计,为高海出谋划策,替高海解决了一件天大的难事。

“高叔叔为人还不错,相信他以后也会和于市长能够通力合作,而且他为人爽快,和于市长也有成为好朋友的可能。”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夏想投桃报李,再加上出事之后于繁然第一时间回京城通知了老爷子也让他心生好感,算是慢慢接受了他的示好。

于繁然心中暗喜,知道如果夏想出面引荐,他和高海或许就能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就等于和李丁山也有私交的可能,他在燕市的第一步就能顺利地迈出。

一个常务副市长,一个常委副市长,再加一个市委秘书长,如果成为一个派系,也有不小的影响力。

当然,以上设想只是于繁然的长远计划,现阶段他还是要稳扎稳打地走好每一步再说。但不管怎么迈出第一步,夏想都是关键人物。

甚至可以说,没有夏想的出面,他在燕市的局面就无法打开,除非他完全倒向胡增周或陈风,但倒向任何一人,又不是他的初衷。

于繁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才挂断夏想的电话,就又立刻拨通了吴才江的电话。

夏想住院期间,吴才江也打来过一次电话。因为吴才江知道吴家出手了,他也就没有再多说,只是宽慰了夏想几句,就没有再多说。

下午一上班,夏想正准备给叶石生打电话,陈锦明出现了。

陈锦早就盼着夏想回来了,昨天就听说了夏想已经回到了下马区,他按捺住迫切的心情,没敢前来打扰夏想,因为他知道夏想刚回来,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忙,顾不上他的事情,他就算着今天的时间。下午上班时应该不算太忙,就及时来向夏想汇报情况。

夏想也知道火树大厦停工,回来后也没有顾得上过问一下,既然陈锦明出现得正是时候,就听他说说情况好了。

陈锦明先是客气几句,然后一脸神秘地将一个微型录音机拿了出来:“夏区长,上次白书记找我谈话,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冲突,我当时正好带了一个录音机,不小心按下了录音键,就将当时的对话录了下来。”

说话间,陈锦明拿出录音机就想放音,夏想却挥手阻止了他,严肃地说道:“偷录对话是不合规范的做法,我就不必听了,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你说给我听就可以了。”

夏想必须要做出姿态出来,陈锦明是商人,但不是政客,他录音可以,但如果夏想和他在一起听了录音,传了出来,就成了夏想指使陈锦明录音在背后搞黑白战墨了。只要有传闻,就能抹黑人,夏想不会做任何给自己的政治生命留下污点的事情。

陈锦明一下清醒过来,忙一脸尴尬地收起了录音机:“对不起,夏区长,是我疏忽了。”

夏想转眼又笑了:“你说,我听。”然后又指了指录音机,“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一不小心又被录了下来吧?”

陈锦明算是服了夏想,严肃时掌握局面,微笑时掌控节奏,年纪比他还小,处事之道圆润无缺,滴水不漏。

“上次是不小心,而且录音机是新买的,我还不太会操作,是手误。现在手熟了,领导放心好了,我有分寸。”陈锦明忙陪着笑脸。他当然有分寸,也知道谁近谁远的道理。

夏想相信陈锦明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平常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之所偷录白战墨的谈话,也是无奈之举。

“白书记再次提出让火树大厦停工,我和他据理力争,情急之下,白书记说漏了嘴,说是火树大厦盖得太高,挡住了区委区委政府的阳光,将区委和市委从中隔绝开来,影响了区委的风水……”

夏想愣住了,没想到白战墨隐藏得挺深,在他官面堂皇的理由之下,竟然是因为火树大厦楼层过高妨碍了区委风水的缘故,真是可笑之极。

风水一说在可信可不信之间,夏想所持的态度是姑且听之,毕竟环境和居家的氛围对一个人的心情好坏,也有很大的影响因素。而一个人能否成功,也和心情愉快以及精力充沛大有关系,因此风水如果具体而微到居住和办公环境,甚至家具的摆放,也不无道理。

官场中人相信风水的不在少数,确实也是位置太少,而竞争者太多,众人都求,自然就会生发许多联想。有时争夺一个位置,成功的机率就和买彩票的感觉一样,如果说每个官员都是一个赌徒虽然有点夸张,但如果说人人都在赌博,也一点不假,都是在赌前途,赌官帽。

夏想得知了真相之后,非但没有欣喜的感觉,反而替白战墨感到一丝悲哀。白战墨是付先锋的棋子,他本身没有太多的自主权,却又喜欢多生事端。结果还被人录了音,如果被冠以风水书记的名声,就算不会毁掉前途,也是一个大大的政治污点。

夏想沉思不语。

平心而论,录音事件不太光明正大,不好大做文章,弄不好还会引起上级的不满。他不能出面,一出面,就会落人口实,也容易让人对他心生提防。想了一想,夏想又笑了:“最近和红心还经常走动?”

陈锦明一愣,怎么好好的正说着白战墨的事件,突然又提起了金红心,夏区长是个什么意思?转念一想,他多少有点明白了夏想的意思,意思是录音事件就此揭过,如何处理是他的事情,夏区长听过就算,不发表意见。

而点金红心的名,显然也是暗示此事可以找金红心商量如何做做文章,陈锦明就心领神会地笑了:“最近红心也忙,我一直没有打扰他。您不在,他忙得不可开交,我也不愿意影响他的工作,他是区政府的大管家,事必躬亲……”

夏想笑了,见陈锦明领会他的意图,就说:“今天红心事情不多……”

“那我正好去和他坐坐。”陈锦明要是再听不出来夏想的言外之意,他就白在商场上混战了十几年了。

夏想欠了欠身,算是表示了礼送,他相信金红心有足够的主意将录音事件曝光,而且还能做到隐蔽,并且让他置身事外。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金红心就不配做区政府办公室主任了。

夏想看人一向极准,陈锦明见到金红心之后,两人一拍即合,想出了一条妙计……

夏想再次拿起电话准备打过叶石生时,又被人打断了,是晁伟纲。

晁伟纲接到一个电话,对方非要找夏区长,还说是夏区长的朋友,他本来不想转进去,但对方坚持说有要紧的事情,他也知道夏想向来朋友众多,关心民间疾苦,普通人的电话也会亲自接,还是向夏想请示了一下。

夏想没有多想,就让晁伟纲接了过来,拿过电话一听,居然是丛枫儿。

“夏区长您好,听说您身体康复了?希望您一切平安顺利。”丛枫儿的声音有点小小的激动,“我没想到您会亲自接我的电话,一般区长大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官,怎么可能会接一个小老百姓的电话?您还真是一个好官。”

夏想呵呵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直接打来不就行了。我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官,能当一个让老百姓说一声好的父母官,就已经不错了……有事?听李沁说你最近工作很得力?不错,好好努力。对,你家人身体好了没有?”

电话一端沉默了片刻,又传来丛枫儿有些颤抖的声音:“您还真是一个好人,多小的小事都会记在心上,我就知道,我做过的事情是正确的选择!谢谢您夏区长,如果不是您,我现在已经堕落了,是您在关键时刻拉了我一把,我永远记得您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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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支点

电话断了,夏想愣了愣神。丛枫儿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她到底要说什么?至于她说的他拉她一把的事情,指的又是哪一件?夏想一时之间琢磨不透,就懒得再去深思。

刚放下丛枫儿的电话,晁伟纲一脸紧张地敲门提示了一下夏想:“领导,省委来电。”

夏想一看来电话号码就知道是省委书记办公室打来的,心想倒好,有事一耽误,叶石生等不及了,放下省委书记的架子,主动打来了电话。看来,范睿恒的强势还是给叶石生带来了不小的触动。

果然,电话一接通,叶石生就半带埋怨地说道:“夏想,出院后也不给我这个老领导主动打个电话,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语气半是亲切半是责备,和上次他住院时公事公办的口吻大不相同。

省委书记也是人,在利益面前,也很难保持一颗平常心。即使到了最高层,也有重重顾忌,也有命令出不了京城的无奈。更有政策到了地方就变味的有心无力。叶石生不是强势的省委书记,在燕省底子薄,被高成松压制过久,习惯了谨小慎微,他和付家走近,表面是付家拉拢的结果,其实也是他彷徨无助的必然之举。

在付家没有增加筹码之前,夏想有信心顺利地推行他的计划,成功地砸烂付先锋的如意算盘,哪怕付先锋的如意算盘是铁打的,也要用大力金刚锤将之粉碎。

当然,万一付家孤注一掷,再增加筹码并且加大动作,叶石生临时强行拍板也未可知。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

夏想就忙笑道:“叶书记批评得对,确实是我的错。其实本该第一时间去看望老领导,实在是又脱不开身,光是下马区的一摊子事情就让人不可开交了,头都大了,我昨天回来到现在,除了在家里睡了一觉之外,什么地方都没去,一坐在办公室就动不了地方。这不,刚才就想给您打电话来着,没想到,不是电话响就是有人来,现在才喘了一口气……”

夏想的暗示很明显。是告诉叶石生,他的目光现在还只放在下马区,没有和市里、省里相关领导走动,言下之意是,和叶书记关系还是十分密切的。

叶石生听了就非常受用,呵呵一笑:“千头万绪,从头做起,**工作永远做不完,不要累坏了身体。”先是关心了几句,又问了问夏想的身体状况,才话题一转,“有时间到省委来一趟,好久没见你了,见面好好聊聊。”

叶石生打感情牌的策略虽然老套,没有什么新意,但毕竟他是省委书记,平常人说出上面的话或许没有什么效果,但从一个省委书记嘴中说出来,味道就大不相同了,夏想尽管知道叶石生的感情牌的背后有极强的目的性,他心中还是感到一点点温暖。

也是。省委书记的关怀,不让人感受到温暖都不行,级别越高,温情越少。一点点的温情,就会让人感动。

“领导有命,一定听从。”夏想也以轻松的口吻说道,他知道现在叶石生对他寄予厚望,他的表现越从容,叶石生就越宽心。

宽心才好,如果省委书记焦躁不安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事态就不好控制了。

果然叶石生呵呵笑了:“来时提前打个电话,省得我有会要开或有事出门。”

夏想当然一口应下,省委书记淳淳叮嘱,显然是非常重视和他的见面,他岂能不恭敬不如从命?

随后,宋朝度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宋朝度就没有太多的虚套,而直接问道:“范省长的举动,是不是你的主意?”

宋朝度所问的显然是范睿恒突然向叶石生发难的事情,其实事情的背后还是有夏想的影子,只不过这一次夏想掩藏得比较深罢了。如果非要夏想承认的话,他也只能说是范铮的所为。

上一次范铮到医院看望他,虽然当时没有说多少话,但随后范铮又在邹老之处打来了电话,先是邹老对夏想关切地慰问了几句,然后范铮就和夏想讨论了一下燕省的局势。

范铮正好有一个课题要研究当前经济形势下的政治和经济之间的互动,到底是政治利益,经济先行,还是经济利益。政治先行,他和邹老争论半天,谁也没有说服谁,就打电话和夏想探讨一下。

夏想正好送走了一拨客人,闲来无事,就和范铮讨论了半天。

其实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向来密不可分,没有谁先谁后之分。但在现今越来越唯经济建设的成就决定一切的今天,经济方面的影响越来越大,慢慢地有超越政治影响力的趋势。

归根结底还是制度问题,就美国而言,所有对内和对外的政策绝对是经济利益的延伸。但在国内则不同,国人有太多的想法和顾及之处,有太多的政治利益之外的纠葛,人情关系,利益群体,面子问题,关系网,等等,各种因素制约着每一个政策的出台。甚至还有中央有令地方不从的情况出现,为什么?还是利益既得集团固守阵地不放,不想放手既得的眼前利益,至于长远的不良的影响,没人考虑。

国人多大目光短浅。比如轰轰烈烈的房地产市场,一片火热之下,是无法掩盖的银行亏空和拔苗助长的空洞,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国内的建筑大多是短命建筑,平均寿命仅仅30年!

而国外,建筑寿命长达100年!

30年,三代人辛辛苦苦积攒的财富买下一套房子,以为可以住一辈子,30年后却成了危房。当年的买房人此时上有80老人,下有20的孩子。再让他花钱重新买一套住房,不现实也没有能力。试想30年后,全国山河一片拆房之声,或者干脆出现楼房倒塌的死人事件,国家也好,百姓也好,如何面对倒房的危机?

应对不及时,处置不得当的话,危及社会安定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迫在眉睫的现实。

难道在房地产火热之下,地方政府都是傻子,地方官员不知道短寿房子的真相?他们当然知道,人人心知肚明。不过更明白的是,现在盖房是他们的政绩,30年后再倒房,是别人倒霉,**何事?30年后,要么早就退下了,要么也登上了高位,谁奈他何?

正是因为只顾眼前利益,不管子孙后代的短视行为,或者说,片面地追求政绩和经济增长,有多少虚高的GDP是空中楼阁?

政治和经济,是孪生兄弟,是左膀右臂,打仗亲兄弟,不分兄长还是弟弟。上阵左右拳,也不管左勾拳还是右勾拳,所求的都是政治上的主事权和经济上的垄断权。只有政治上有发言权了,才能拿到一个垄断行业的经营权。反过来讲,如果政治实力不足,但却有调动百亿资金的能力,一样可以有左右地方政府政策的影响力。

同理,当垄断形成规模,形成寡头之后,身后必须有强有力的政治后台。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家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企业的背后没有政府的影子。远的不说。只说国内的中石油和中石化,几十年来依靠垄断行为搜刮了多少老百姓的血汗钱,为什么依然在国内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地将民意玩弄于股掌之间?无他,不过是政治集团结成的利益团伙罢了。

付家如今在燕省费心费力,想要打开局面,所图的也无非是长远的利益——政治和经济的两重利益。大京城经济圈在夏想重生之前,刚刚提上日程,但现在因为他的重生,燕省在推行产业结构调整方面,迈出了可喜的步伐,相当于提前数年完成了产业重组,因此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大京城经济圈可以提前提上日程。

尽管夏想现在还不太清楚其实大京城经济圈的设想,已经在国务院完成了论证阶段,也和燕省有了初步的接触,宋朝度刚刚从京城开会回来,也是就此事和国务院相关人员初步进行了协商。但夏想也能隐隐猜到,不管是从吴家的出手布局,还是从付家迫不及待地想掌控燕省和燕市的局势来看,燕省在高层心目中的地位,正在迅速上升。

燕省,是一个不动声色的政治强省,如果再发展成经济大省,省委书记进入政治局,也在情理之中。因此现阶段是吴家和付家博弈燕省的局势,可以肯定的是,梅家和邱家插手燕省局势,为期也不会太远。

夏想就详细地和范铮分析了一下政治和经济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他知道邹老既然在范铮旁边,肯定也有考他的意思。他的长篇大论让范铮听得口服心服,最后非让他再举例说明。

夏想就有意无意地了举了付家的例子:“比如说以前叶书记和崔书记疏远,而现在又和崔书记走近,都是政治利益的需要。而付先锋想要撬动燕市市委组织部长的宝座,表面上是想掌握人事权,也就是政治上的发言权,本质上还是先人事,后经济,如果没有经济利益,付家也不会大费周章地非要向燕市安插人手……”

范铮就算不是政治人物,也是省长公子,从小在政治的气氛之中长大,他岂能听不出夏想的言外之意?夏想明是举例,其实也是给他一个强烈的暗示。

至于范铮后来如何向范睿恒转述,夏想就不得而知了,但范睿恒突然发作,想必就是范睿恒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今天宋朝度有此一问,夏想也早有心理准备,他也相信以宋朝度的眼光,肯定能看出一些什么,就笑道:“上次我和范铮讨论一些政治和经济之间的关系的问题,在举例说明的时候,顺便就举了一下市委组织部长位置的重要性,可能范铮就留了心。”

宋朝度见证实了他的猜测,也笑了:“我就说应该有你的影子在其中,果然有。这件事情现在是僵局,怎么收场想好没有?”

夏想也说了实话:“讨价还价的条件已经列好了,但还没有具体实施,只有等我见了叶书记再说。刚刚叶书记打电话给我,让我到省委和他见面。”

夏想和范铮约好今天再见一个面,具体交换一下意见,也就是他和叶石生面谈时,范睿恒的底线。

“呵呵,你现在又成了一个支点,小心行事,争取利益最大化。”宋朝度当然清楚夏想的用心,也了解叶石生的性格,随后话题一转,又问,“王大炮如果抓获归案,你打算怎么制造影响?”

“不瞒宋省长,我还真没有想制造什么轰动的效果,王大炮当然要抓住,但就算抓住了他,事情也只能到下马区为止,以后的斗争,还很艰巨。”夏想之所以不急于抓获王大炮,一是怕逼得过紧容易让付先锋情急之下杀人灭口,二是王大炮所知道的东西有限,牵涉不到付先锋,就算他能知道一点什么,事件也会控制在一个必须严格控制的范围之内。

付先锋,背后有庞大的保护伞,付家还是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付先锋逃过一难。

宋朝度沉默了片刻,才说:“你明白就好,我还怕你想不通,非要闹腾一出闹剧出来,万一达不到效果,说不定连你自己也赔了进去。要记住一点,一时的胜负成败不算什么,目光要放长远一些,慢慢地向对手讨回公道。”

夏想才明白宋朝度是为了安慰他,生怕他一时激愤,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也是,有谁在被暗算之后,在抓住了主凶之后不一查到底非要一次性把帐算个清楚?但夏想就是夏想,不是别人,他自有主见,也自有长远的打算。

宋朝度的安慰还是让他心中一暖,及明表示了感谢:“谢谢您的关爱,我记下了。政治上来不得冲动,让步也不是无能的表现,也是为了更好的进步。”

“呵呵,有空来家里吃饭,小凡成天念叨你。”宋朝度放宽了心,又说了几句家常话。

下午3点的时候,夏想接到通知,要召开一次临时常委会议。

常委会是由白战墨突然起意要召开的,等人员全部到齐之后,白战墨才说出了今天会议的议题:“请大家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夏区长和康书记同时出院,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区委区政府从今天起开始一切步入了正轨,同志们都要打起精神,以饱满的工作热情、良好的精神状态投入到新的一轮建设热潮中去。”

康少烨带头鼓掌,众人也都纷纷响应。

其实白战墨今天开会的本意是想高调表扬康少烨一下,康少烨和夏想同时回归,虽然刻意制造出了欢迎的气氛,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康少烨其实大受冷落,和夏想一露面引起的轰动相比,康少烨露面时人为制造的欢迎场面,不但人少而且还明显有弄虚作假的感觉,就让白战墨心里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夏想就大受欢迎,康少烨就得受冷落?他就是要在常委会上高调表扬一下康少烨,至于夏想,也捎带说一说,他是书记,是一把手,他的话就代表了区委的肯定,别人有意见也得听着,就算反对也无效。

白战墨就等众人掌声一落,就先赞赏了夏想几句:“夏想同志身先士卒,奋不顾身的救人之举,值得肯定,值得表扬,我代表区委区政府对夏想同志的所作所为提出隆重的表彰。”假模假样地夸完夏想,他就将目光投向了康少烨,“康少烨同志在火树大厦事件之中,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精神可嘉。他在明知自身有心脏病的情况之下,冒着随时发病的生命危险,临危不惧,在现场指挥若定,有力地制止了事态进一步发展,完全控制了局面,稳定了民心,赢得了在场群众的一致赞同,为夏想同志随后赶来接手现场指挥,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白战墨的话一说出口,卞秀玲就立刻一脸鄙夷之色,撇了撇嘴,扭过脸去,眼神中全是不屑。

傅晓斌忍住笑,低下头去,唯恐失态。

夏想反倒一脸平静,还饶有兴趣地凝神细听,微微点头致意,好象对白战墨的发言表示赞同。

“少烨同志因为处理火树大厦事件,积劳成疾,在事后不久就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在此,我对少烨同志表示真切的慰问。少烨同志为国为民,是一位优秀的党员,是一位称职的好干部,也是一位值得我们敬重的好同事,好同志,我带头向少烨同志表示由衷的敬意!”

白战墨做足了架势,还站了起来,带头热烈地鼓掌。

书记起身,又鼓掌,面子必须给,按理说,所有人应该立刻站起来附和才对。但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白战墨一站起,康少烨也一脸谦虚地站了起来,随后是李应勇,然后是统战部长祁胜勇和武装部政委关启明,也都是一脸笑容地热烈鼓掌,但余下的人,包括慕允山和滕非在内,陈天宇、谢源清、卞秀玲、傅晓斌和黄建军,却都坐着不动,齐齐地将目光投到了夏想身上!

夏想端坐不动,一脸浅笑,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因为他的手机响了,收到了一条信息,只有五个字,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震憾:“王大炮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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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风紧

一瞬间的失神,让夏想没有发现会场上的巨大的对比和落差。他的举动落在白战墨眼中,就成了明目张胆地挑战他的权威,已经肆无忌惮到了连场面上的客套都不再顾忌的地步!

白战墨直气得脸色铁青,就要当场发作!

康少烨却是无比心寒,夏想现在的威望已经完全凌驾到了书记之上,他端坐不动,其他常委连站都不敢站不起来,是何等的嚣张和挑衅!简直是视一把手的权威如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康少烨一拍桌子,怒喝一声:“夏区长,白书记都站了起来,你还坐着不动,难道还让白书记开口请你?”

夏想仿佛才惊醒过来,歉意地一笑,站了起来,轻轻鼓掌:“失礼了,刚才看到一个震惊的消息,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白书记不要见怪才是。”

夏想一起身。其他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动作整齐,以夏想马首是瞻的表现再明显不过,就让白战墨感觉身为一把手的颜面大失,不由冷哼了一声:“什么消息能把你堂堂的夏大区长震惊了?我一直认为夏大区长向来镇静自若,从来没有失态的时候,也不知道刚才的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很明显是置疑夏想在假装,在故意给他难堪。

夏想呵呵一笑,轻描淡写地就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王大炮落网了……”

“什么?”白战墨顿时脸色大变,差点站立不稳,身子一晃,要不是扶住了桌子,说不定会摔倒在地,他强行站稳了身子,不敢相信夏想的话,“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夏想笑了笑:“不急,相信白书记也马上会收到消息了。”

话音未落,白战墨的手机就响了,他接听之后立刻脸色大变,再也站立不住,一下坐回到了椅子上,脸色由青变红,一脸惊恐。

康少烨更是惊惶失措,颤声问道:“白书记,是真的?”

白战墨一脸灰白地摆摆手:“落到了军方的手中,现在正在押解途中,连牛奇也一起被抓了!”

“啊?!”康少烨仿佛一眼看到了末日来临。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心口一阵揪心的巨痛,然后双眼一闭,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可怜的康少烨,先是被谢源清气得心脏病发作住了几天院,今天本来被白战墨高调地当众表扬,心情不错,面上有光,一扫以前的晦气,没想到乐极生悲,牛奇和王大炮双双落网,等于他从高高在上的副书记的宝座,一步迈到了悬崖边上,不心惊肉跳才怪!

康少烨急火攻心之下,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众人也不敢抬动康少烨,只好将他放平,紧急拨打了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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