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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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又说回来,想要联合心思各异的宋国武和倪芳,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洪东旭本身又心怀鬼胎,所以,在巨额遗产面前,在人人都想瓜分或吞并远思集团的利益驱使下,联合阵线的形成,几乎没有可能。

除非……除非洪东旭光明磊落,一心一意为了远思集团的未来着想,并不想借机全面接管远思集团。

以倪流分析,洪东旭断然不会放过眼前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商人逐利,洪东旭眼下又是几方争夺战中最有优势的一方,他会拱手将机遇让与他人?虽说倪流和洪东旭尚未谋面,而且他对洪东旭的性格也不够了解,但从人性的角度出发,从洪东旭的所作所为分析,倪流得出的结论是——不达目的,洪东旭誓不罢休。

同样,倪流在发动奔驰的一刻,也在心里告诫自己,他也是遇强则强的性格,从现在起,他无路可退,不达目的,也是誓不罢休!

工作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倪流相信尹小花就算再火冒三丈,也不会将他除名,不提有肖米替他周旋,就是他刚才所说的一句暗示强烈的话,相信尹小花听了之后,也会掂量几分。现在他最迫切的事情是尽快理顺头绪,在最短的时间内和王树斌见上一面。

对,就是宋国文临死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商场上的合作伙伴王树斌。

倪流坚持要回石门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和王树斌谈上一谈,有理由相信,即使王树斌没有在背后有意谋害宋国文,他在宋国文突然意外死亡的事件中,也有不可推卸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况且,就吴小舞提及的一个疑点——王树斌提出让宋国武来石门接宋国文回襄都——始终让倪流念念不忘,总觉得其中有某种隐情,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也时刻让他牵挂在心,宋国文从王树斌手中要到了五百万的欠款,却是现金支票而不是转账支票,也是一个让人颇为费解的疑点。

而在宋国文临死之前,也提到了王树斌欠帐最多的事实,再加上宋国文死于酒精中毒,又是和王树斌拼酒引起,种种迹象表明,王树斌是宋国文死亡事件中的第一个关键人物。

更多的纷争

或者说,是一个节点,而且倪流隐隐觉得,宋国文死后的遗产纠纷,王树斌也不会置身事外,会以某种形式介入其中。既然如此,不如他直接上门和王树斌说个明白,从石门到襄都,一路冰天雪地,狭小的汽车空间内,只有他和吴小舞、宋国文三人,现在宋国文已经亡故,那么在车内宋国文说过什么话,就只有他和吴小舞知道了……这样一个可以拿来大做文章的绝佳机会,倪流肯定不会放过。

倪流发动了汽车,从停车场出来,向右一拐就驶上了市政路,他没有开车去远思集团办事处找吴小舞,在和吴小舞一起与王树斌会面之前,他还有一件私事要处理一下——要和女友梁米见面谈一谈。

元旦放假三天,他本来约好要和梁米一起度过,但突然出现了意外,他忙碌之下,也没有及时和梁米打个电话说一声,而梁米几天来也是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倪流就知道,梁米生他的气了。

倪流和梁米是大学同学。

倪流是襄都人,梁米是秦城人,同是中省人,不过倪流来自省城以南,梁米来自省城以北,按说地理上的差异不足以造成二人性格的截然不同,毕竟都是中省人,但实际上,倪流和梁米虽是恋人,性格却差异极大。

大学恋爱两年,毕业后在一起三年,五年时间足以让倪流和梁米都充分地了解对方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哪个人,倪流很喜欢梁米,梁米毕业后第一年,他就向她求婚,结果梁米以都还年轻为由拒绝了。

第二年,倪流小有积蓄,再次向梁米求婚,梁米又拒绝了他,拒绝的理由很敷衍——她需要再慎重考虑一下。

第三年,当倪流第三次向梁米求婚时,梁米说了一句让倪流为之心伤的话:“倪流,你没房没车,拿什么娶我?你明明有一个亿万富翁的姐夫,为什么还要装屌丝,你完全可以去当一个富二代,去投奔你的姐夫,至少可以少奋斗十万!”

都说大学时代的感情最可靠,倪流才知道,人会变,感情会褪色,学生时代的纯情到了社会上之后,在复杂的社会环境的冲刷下,在物质生活的冲击下,曾经的海誓山盟也会变成过眼云烟。

梁米变了,虽说还没有变心,但她不再是当年纯真的女孩了。

只是倪流还是不想放弃梁米,想方设法希望梁米回心转意,他怀念的是大学时代的纯真初恋,是想留下终将逝去的青春,虽然他一直视吴小舞为他的梦中情人,但梦中情人未必就是结婚的对象,作为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他想娶了初恋,而只将吴小舞藏在心里。

倪流拨通了梁米的电话。

“梁米,你在哪里?”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倪流听到话筒中传来嘈杂的声音,强烈的节奏感和冲击力,像是舞厅的DJ曲。

“倪流……”梁米的声音像是在狂呼,是兴奋过度的呐喊,“你终于露面了,再不露面,我就要正式宣布我恢复单身了。”

倪流皱了皱眉:“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有事情要和你说。”

“我在亮水,你过来吧,我也正好有事情要和你说。”梁米热情地回应倪流,“快点呀,我一个小时后要去京城了。”

亮水练歌房在青石巷旁边,离远思集团驻石门办事处不远,是石门有名的豪华歌厅。倪流以前想去亮水歌厅唱一次歌,却在门口望而却步,消费太高,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昂贵,而且他又不是喜欢放声高歌的性子。

倪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忽然发现,梁米和他渐行渐远,而他似乎无论怎么努力都留不住她即将远行的脚步。

人生,真的是不能若只如初见?

驱车到亮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梁米只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倪流摇头一笑,也不知是自嘲地笑还是无奈地笑,他开车向前走了不远,正寻思怎样和王树斌见面时,手机突然响了。

吴小舞来电。

“倪流,事情办妥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五百万元的现金支票,是不是不该兑现?从法律上讲,这五百万应该归远思集团所有。如果王树斌向洪东旭透露了现金支票的事情,洪东旭向我们索要支票,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倪流早就想过了,说道:“王树斌为什么要交给宋国文现金支票而不是转帐支票?”

“我不知道。”

“宋国文留遗嘱时,头脑清楚,他会不记得现金支票的事情?既然记得,却故意提也没提,就说明了一点,他是有意隐瞒。为什么要有意隐瞒?”

“我还是不知道。”吴小舞被倪流问笑了,“宋总许多事情都不会对我说明白,我又领悟不了……倪流,你有话就直说,别卖关子了。”

“我没卖关子,其实,我也是猜测,这五百万现金支票,恐怕是宋国文的一个伏笔,到底打的是什么埋伏,我现在也不敢乱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宋国文没提五百万现金支票的事情,王树斌也不会主动向洪东旭提及。”

“可是……”

“没有可是,这钱我们不是吞了,而是暂时借用,等时机成熟时,会还给公司或是根据宋国文的遗愿还给应得的人。”虽然人死为大,但倪流习惯了直呼宋国文的大名,还是改不了口称呼宋国文为姐夫或是宋总,相反,叫惯了宋国文,他反倒觉得宋国文的称呼很亲切。

“好吧,就再信你一次。”吴小舞放心了,就问,“你什么时候来办事处?”

“大概还得一个多小时,要不,你先回家看看,等我忙完再给你电话。”想到吴小舞和他一样等于也是消失了几天,而几天来的朝夕相处,吴小舞不但没有提及过她的男朋友,连家人也是只字未提,倪流不由心中微有疑惑,如吴小舞一般年纪的女孩,正是渴望男友呵护和家人照顾的阶段,她怎么就这么独立?

“我不回家。”吴小舞似乎赌气一样,或许是意识到语气过重了,她又笑了一笑,“我不想家,所以不用回家,从小我就独立惯了,经常一两个月不回家也没事。”

“你是石门人?”倪流忽然又想起一个疑问,吴小舞到底是不是石门人,她虽然自称是石门人,不过听她的口音,似乎并非土生土长的石门土著。

“当然是了,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吴小舞咯咯一笑,“倪流,有时候你确实很聪明,很果断,很男人,不过有时候你又很……莫名其妙!”

电话断了,倪流愣了一愣,这个吴小舞,似乎也隐藏了许多不想透露的秘密,回头到办事处要调出她的简历好好研究一番,既然她以后是他的重要合作伙伴,他有必要做到对她了如指掌,否则,不用等洪东旭或是宋国武打败他,用人失误的代价就有可能会让他自乱阵脚。

快到亮水歌厅的时候,倪流的电话又响了,他本来不想接听,来电号码很陌生,是襄都的陌生号码,应该不会有太好的事情,不过来电似乎很执著,倪流不接,就一直响个不停。

倪流只好接听了电话:“谁这么有耐心……?”

“谁这么没耐心,连电话都不接了。”不等倪流说完,对方就打断了他的话,上来就是一串机关枪,“倪流,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忙前忙后替你摆平麻烦,你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还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你还算是男人嘛?”

得,不接电话都上升到不是男人的高度了,倪流只好认输:“是我不对,林同学,我在开车,正在听歌,走神了,没听到。”

“这个理由很充分,算是过关了。”林凝欢有要事,也就没有再和倪流过多计较,“估计一周左右,公安部就会出来尸检结果,这一次就是最终结果了。如果公安部的复检结果还是宋国文确实是死于酒精中毒,那么你的谋杀嫌疑就彻底洗清了,你和我说实话,倪流,你想怎样虎口夺食拿到宋国文名下的股份?”

虎口夺食形容得好,而且他面对的还不是一只老虎,是一群老虎,倪流也被林凝欢的话逗乐了:“我还没想好,不过肯定是一场恶战了。”

“还没想好?真有你的,倪流,你有没有想到说不定到最后,你会被别人当了棋子甚至是炮灰?”林凝欢的语气透露出不屑的意味,“我都后悔帮你了,现在你的胜算越来越小了,除了你姐姐和宋国武之外,远思集团内部反对你的声音也很多,而且据我所知,有几家早就对远思集团虎视眈眈的公司,有襄都的公司,也有石门的公司,现在也准备出手想要割远思集团一块肉,或是想趁机兼并了远思集团,我在想,你前有群虎后有群狼,你又是一个愣头青,最后一场混战下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剩下几根骨头?”

林凝欢的话,是轻描淡写的口气,又似乎是玩笑之语,但听在倪流耳中,却如晴天霹雳!

如果说林凝欢事先知道有人在宋国文的尸体上做了手脚,想要栽赃陷害他的事实还不足以让他震惊的话,那么林凝欢还知道远思集团内部对他反对的声音很多,甚至还知道襄都和石门的几家公司也想趁机出手兼并了远思集团,就不由倪流不大惊失色了。

因为,襄都和石门的几家公司闻风而动准备暗中出手的消息,他一无所知,更因为,以林凝欢一个护士的身份,怎么会知道如此绝密的商业机密?

倪流也承认,不管是对襄都的商界还是石门的商界来说,他确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愣头青,冒然就被宋国文的一纸遗嘱硬生生拉进了商界,而且一入商界就遭遇了一次无比激烈的商场狙击战,对他26年的人生来说,确实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重大考验。

不过尽管倪流是商界的初哥,但他也能举一反三,知道商界的一些规矩,更知道各大集团公司想要吞并或兼并哪一家竞争对手,都是一等一的商业机密,非集团的核心人物不可能得知,那么林凝欢到底何许人也,她从何得知襄都和石门的几家公司正在暗中策划兼并远思集团事宜?

“林同学,我最后能剩下几根骨头的事情,以后再讨论也不晚,现在我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是,你怎么知道襄都和石门有公司要夹击远思集团了?又是哪几家公司,拜托你一口气把话说清楚行不行?”倪流话说得直接,既然林凝欢不打埋伏不绕弯子上来就直接告诉他,他和她说话,也没有必要躲躲藏藏。

“我有我的渠道,而且消息也绝对真实可靠,你就不用关心我的消息来源和有哪几家公司要夹击远思集团了,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如果说你在离开襄都之前是四面楚歌的话,那么现在的你,就已经是十面埋伏了。”林凝欢毫不掩饰她的担忧,“还有,你回石门的缓兵之计至少目前看来,是走对了一步,你走之后,宋国武和洪东旭见了一面,没有达成共识,据内部消息,好像还差点吵了一架。现在洪东旭开始焦急了,我敢说,三天之内,他肯定会主动和你联系。你要沉住气,掌握主动,别让他牵了鼻子走。”

倪流从远思集团一出来就一刻不停离开襄都直奔石门,出发点就是以退为进,所谓事缓则圆,他后退一大步,跳出襄都,要的就是只有置身事外才能更冷静更全面地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分析整个事件,然后权衡得失,从而找出最佳的突破口。

林凝欢不简单,围绕宋国文股份继承和谁主宰远思集团等问题,从远思集团内部的动向再到外部的动静,她几乎无所不知,比他强了何止百倍。倪流虽说心中有了主意,但信心不足,而且丝毫不知道远思集团创始人宋国文的突然病故对襄都以及石门乃至全省商界,带来了怎样风云突变的影响!

不管怎么样,林凝欢一直在帮他的忙,倪流就郑重其事地说道:“谢谢你,凝欢。”

“先不要谢我。”林凝欢似乎对倪流的感谢并不领情,“我帮你,自然有我的目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忙,所以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你先别谢我,也许你以后知道了真相恨我还来不及。”

直面

倪流无语,林凝欢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时倒还真让他摸不清她是真的直来直去的性格,还是虚晃一枪故布迷阵?好吧,暂且不管林凝欢是基于什么原因要帮他了,眼下先一步步弄清状况再说。

“还有一件事情……”林凝欢又说,“你回石门也没那么安全,石门已经有人注意上你了,小心点,石门至少有两家公司对兼并远思集团兴致很大,而且很有可能背后已经开始了有所动作,你现在是风暴中心的风眼,大小也是个名人了,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小心有人跟踪。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老同学。”

老同学的声音犹在耳边,电话已经挂断,倪流心中愈加肯定了一个推断,林凝欢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护士,她说不定也是商场中人,甚至来历非凡。

那么她到底是何许人也?倪流懊恼地一拍方向盘,怪只怪他对石门和襄都商界的了解太少了,完全就是眼前一团黑,不行,一定要恶补一下石门、襄都两地商界的现状,至少做到心中有一盘棋。

倪流当即拿过电话,打给了吴小舞:“小舞,整理一下石门、襄都两地的主要集团公司的资料……”

“早就整理好了。”吴小舞轻松欢快地回应倪流,“而且凡是和远思集团有业务往来,或是和远思集团有竞争关系的集团,我都重点做了标注。”

倪流大喜,吴小舞还真是一个称职合格的秘书:“等我忙完后,从今天开始,用三天时间来学习,争取尽快入门……”

“早该入门了。”吴小舞嘻嘻一笑,“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你大概几点来办事处?”

“估计一个小时后。另外,你再具体研究一下,石门有哪些公司对吞并远思集团感兴趣……”

放下电话,一抬头,亮水歌厅到了。

歌厅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宝马、奔驰、沃尔沃和奥迪,曾经几次坐公交车路过亮水歌厅,梁米无比羡慕地说道:“什么时候我也坐宝马来亮水K歌,才是幸福的生活。”

现今,倪流开着奔驰来到亮水,心境却和以前大不相同,他停好车,打通了梁米的电话。

“梁米,我到了,在门口。”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出去。”梁米依然兴奋无比,声音很大。

正是下午时分,亮水KTV的霓虹灯还没有点亮,现在还不到KTV营业的黄金时间,门口的车位却已经所剩无几了,今天又不是周末,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正常的上班时间却泡在KTV无节制地挥霍青春。

青春最珍贵却又最廉价,珍贵的是短暂而永不再重来,廉价的是在曾经拥有青春的时期,每一个人都从来不知道珍惜,等到青春逝去之后,才又追悔莫及。

门前的积雪被清扫得一干二净,寒风吹来,寒意袭人,站在亮水门前,听到里面隐约传来激情似火的DJ舞曲,倪流蓦然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倪流……”一声呼唤将倪流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抬头一看,梁米一路小跑欢快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梁米身高一米六六,身材高挑,双腿修长,圆脸,一双明亮而撩人的凤眼,她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和紧身天蓝牛仔裤,脚上一双翻毛小皮靴,配合脸上光彩照人的笑容,整个人如一株芍药楚楚动人、妩媚多姿。

“小米,想我没有……”倪流伸手想要将梁米揽到怀中,梁米却轻巧地一闪,躲到了一边,他见梁米神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梁米勉强笑了一笑,她的额头上微有汗珠,应该是兴奋过度的汗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几天来,倪流没机会给梁米打一个电话,而梁米似乎也遗忘了他一样,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仿佛他的失踪对她而言无关紧要,一见面又是如此淡漠,他的心就慢慢沉了下去。

“我这几天回襄都,发生了一些意外,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个清楚……”倪流伸手要去拉梁米的手,不料梁米再次躲开了。

“没关系,你不用解释了。”梁米摆了摆手,低头看脚下,一边踢脚下的一粒石子,一边吞吞吐吐地说道,“倪流,我们、我们分手吧……”

虽然早有预料,虽然不算突然,倪流还是如被一记重锤击中胸口,胸闷气短,心中一阵收缩的疼痛,他一把抱住梁米的双肩,直视他再熟悉不过的容颜,曾经的欢笑和初恋就此远去,他不甘心。

“为什么?为什么?”倪流使劲摇动梁米的双肩。

“放开梁米,你谁呀?”梁米还没有回答倪流,忽然一人从亮水KTV冲了出来,气势汹汹地冲到倪流面前,一把推开倪流,“你哪里来的野小子,滚开!”

倪流冷不防被推了一把,后退几步,定睛一看,来人年约30上下,额头染了一缕黄头发,个子中等,一身阿玛尼,脸上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讥笑。

倪流并不理会黄毛的嚣张,而是冷冷地问梁米:“梁米,他是谁?”

“他是……”梁米抬起头,目光变得坚定了几分,一咬牙说道,“他是黄文旭,是我的新任男友。倪流,我要和你分手!”

“喂,小子,你听到了,梁米和你分手了,从现在起,她是我女朋友了,你要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小心我……”

“滚!”倪流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黄毛的话,“再多说一句屁话,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呀,小子你挺狂,你有几斤几两?”黄毛说着就要脱衣服,显然是想动手,“我还不信了,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打得你找不到东西南北。你大爷的,敢跟我横……”

“黄文旭,你少说几句行不行?”梁米急了,抬腿踢了黄文旭一脚,“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用不着你出面,一边呆着去!”

黄文旭狠狠地瞪了倪流一眼,后退两步:“行,姑奶奶你说了算。”

“倪流,我们在一起不合适,五年了,我始终没法说服自己嫁给你,你太没上进心,也没有男人气概,我对你完全失望了。这几天我想好了,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新年新气象,给对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好不好?”

“黄文旭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你不用管,反正他有房有车,能给我安全感,你呢?你有什么?你能用海誓山盟给我一栋一百平方米的房子和一辆宝马吗?放手吧,倪流,放我走,给我自由,也算是你在我面前最后男人一次,行吗?”梁米一向是强势的性格,只要她认为在理,她会据理力争,不会退让半步,也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倪流,放手!”

倪流其实本来就没有抓住梁米的手,梁米拉他到一边说话的时候,是梁米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梁米突如其来的分手让他一时无法接受,正不知要说些什么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而坚定的呼唤。

怎么她也来凑热闹了?倪流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吴小舞。

换了一身素装的吴小舞,深灰色风衣,美丽动人,蓝色腰带在腰间盈盈一系,如点睛之笔,衬托出身材的曼妙,一条简单却不失大方的马尾辫随意地束在脑后,落落大方,脚下棕色长筒靴,彰显丽人本色。

必须要说,眼前的吴小舞不但让人眼前一亮,而且如凌寒独自开的梅花,香远益清,亭亭净植,高洁如玉。

吴小舞脸色微怒,三步两步来到倪流身边,一把挽住倪流的胳膊,微微靠在倪流的肩膀之上,不以为然地说道:“倪流,没想到你的品味这么差,都是什么爱慕虚荣的女人,你还抓住不放?肤浅的女人只在意物质享受,真正懂爱的女人才会知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永远不会明白,在真正的爱情面前,房子和车子能算得了什么?”

“你是谁?”梁米充满敌意地打量了吴小舞一眼,心中很不舒坦,吴小舞比她漂亮,比她大方,比她还盛气凌人,虽说她决心要和倪流分手了,但在她眼中,倪流就是一个失败者,他没房没车没理想没追求,更不可能有比她还漂亮的女孩子喜欢,她惊讶之余就不免心中微有失落,“倪流,她是谁?是不是你的新女朋友?”

倪流还没有开口说话,吴小舞手中悄悄用力拧了他一把,他的话到了嘴边就又咽了回去。

“准备地讲,我还不算是他的女朋友,只能说是他的追求者之一。我和一个开红色宝马跑车的女孩同时喜欢倪流,倪流到底会选择她还是我,现在他还没有拿定主意,不过,虽然我没有宝马跑车女孩漂亮,也没她有钱有势,但我相信我的真爱会打动他……”吴小脸仰起脸,脸上洋溢青春的光彩和骄傲,“倪流才不会肤浅到只看重金钱,他是一个有品味的男人,有品味的男人,只有同样有品味的女人才配得上。”

“你……你骂谁肤浅?”梁米气坏了,听了出来吴小舞的含沙射影,她盛怒之下用手一指黄文旭,“倪流有品味?倪流一个穷小子能有什么品味?他有一身的阿玛尼?他有宝马?他有别墅?他和黄文旭相比,就是一个渣。如果喜欢钱就是肤浅,我宁愿肤浅一辈子。”

黄文旭很配合梁米,得意洋洋地抖了抖了身上的阿玛尼,又从口袋中掏出宝马钥匙,故意晃了晃,一脸讥笑:“没钱的人谈什么品味?有钱才是浪漫,没钱那是浪荡。”

“有钱的人不一定有品味,但肤浅的人,肯定没钱。”倪流轻轻一拉吴小舞,他对梁米彻底失望了,五年的爱情不抵一身阿玛尼和一辆宝马,不懂得真爱无价的人,永远体会不到真爱的幸福,他悄声对吴小舞说道,“小舞,我们走,不必非要和他们争论个没完,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

吴小舞斜了梁米一眼,伸出纤纤素手:“倪流,车钥匙给我,我来开车。”

倪流见吴小舞眼中闪烁狡黠的光芒,知道她的小性子上来,非要找回场子不可,只好由她,拿出钥匙交到了她的手中。

“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肤浅的女孩喜欢坐在宝马后面哭泣,不懂车的女人伤不起,真为她们的智商捉急。宝马是驾驶者之车,意思是说开车的人舒服,宝马减震太硬,坐在里面就远不如奔驰舒服了。所谓开宝马坐奔驰,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都会坐在奔驰车里高谈阔论。”吴小舞故意挑衅似地白了粱米一眼,“有品味的女人,也会坐在奔驰车里面笑,而不是坐在宝马车里面哭。”

梁米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倪流和吴小舞打开了奔驰ML350的车门,怎么可能?五天没见,倪流翻身把歌唱,居然开上了奔驰?

难道世界上还真有奇迹?

见效果达到了预期,吴小舞悄然一笑,灿如晨霞,她拿出一张银行卡交到了倪流手中:“卡里钱不多了,勉强只够买一套别墅,不过我建议你别在石门买房了,等业务拓展到京城后,在京城置业不是更好?”

钱不多,勉强只够买一套别墅?开什么国际玩笑,梁米呆若木鸡,石门的房价不算太高,但别墅也要两万多一平米,一套别墅怎么也有两三百平米,就是说,卡里少说也有五六百万了?

开百万的豪车,随手可买一套几百万的别墅,如果这还叫没钱,梁米不知道什么级别的人物才叫有钱,就是她新结识的自称是富二代的富家公子黄文旭,也就是开了一辆价值三四十万的三系宝马而已,身上虽然一堆银行卡,相信不会也不可能超过百万。

倪流乌鸡变凤凰了?梁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呆呆地站立当场,迈不动脚步。

黄文旭也愣住了,直直看着吴小舞发动了奔驰,不过他的目光却是落在奔驰车的车牌上,等奔驰车倒出了车位之后,他如梦方醒一般大叫一声:“等一下!”

说话间,黄文旭突然飞一般跑到了奔驰车前,伸开双手站在中间,挡住了奔驰的去路。

第四章 对角色的转换,要迅速适应

遭遇战

吴小舞摘了空档,目光直视车前几米之外的黄文旭,忽然,她一脚油门踩下,发动机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吓得黄文旭一下跳到一边,让开了路。

倪流笑了,吴小舞不但狡黠而聪明,而且还颇有几分女中豪杰的胆量,不由他不刮目相看。

不料黄文旭跳到一边之后,并没有躲开,而是又来到副驾驶的位置,敲了敲车窗。

倪流火了,黄文旭太嚣张了,还没完没了,他猛然推开车门跳了下去,伸手就拎起了黄文旭的衣领:“黄文旭,皮痒了是不是?欠揍的话,大爷今天就成全你!”

让倪流惊讶的是,黄文旭却一改刚才的狂妄,一脸讨好的笑容,任由他抓住衣领并不反抗,反而低声下气地问道:“你就是那个倪流?”

那个倪流?哪个倪流?难道还有很多倪流不成?倪流怒极反笑:“有话直说,别绕弯。我是姓倪,外号倪达叶。”

“好好,你是大爷,你先松手行不行?脖子勒得难受,倪流,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朋友?”黄文旭嬉皮笑脸,轻轻一推倪流的手,“你开的是宋国文的车,再根据襄都商界传来的消息,毫无疑问,你就是宋国文的指定继承人倪流,对不对?”

“是又怎样?”倪流上下打量黄文旭几眼,看不出来黄文旭的来历,不过根据他的穿衣打扮和轻浮的言行举止,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浮浅的富二代而已。

“本来呢,我和你素昧平生,你不认识我,我更不认识你,但有两个原因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了,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梁米,她是你的前任女友,是我的现任女友……”黄文旭举止轻浮,说起话来却喜欢长篇大论,而且还滔滔不绝,“表面上看,梁米是我们之间的一道桥梁,如果没有她,我和你不可能见面,更不可能认识。”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别说废话。”倪流不耐烦了,转身要走。

“其实不是,梁米并不是我们之间的一道桥梁,充其量算是一个纽带,实际上,我们之间真正的桥梁是宋国文先生!”黄文旭一个箭步跳到倪流身前,再次拦住了倪流去路,“倪流,先别急着走,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我话说完了,你还没有动心,那么你走也可以,或者不解气朝我脸上打一拳再走,也可以,我绝不还手。”

倪流站住,饶有兴趣地看了黄文旭一眼,心想这个黄文旭倒有点意思,就说:“直接说重点。”

“重点就是……”黄文旭天生就喜欢卖弄,让他改了毛病还真是为难他了,他拉长了声调,故意停顿了片刻,然后才加重了语气说道,“重点就是,宋国文先生在去世的当天,在和王树斌见面之前,先和我见了一面。”

倪流顿时愣住了,不知何故,脑中蓦然闪过林凝欢的话——你回石门也没那么安全,石门已经有人注意上你了,小心点,石门至少有两家公司对兼并远思集团兴致很大,而且很有可能背后已经开始了有所动作。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轻描淡写地说道:“宋国文在石门认识的人多了,他和你见上一面,并不证明什么。”

“是不能证明什么,但如果我说,假如你想顺利继承宋国文的股份,你身边需要一个非常了解宋国文的高参,就是说,你离不开我的帮助,你怎么想?”黄文旭嘴角露出了一丝玩世不恭的笑,“不是我吹牛,谁也没有我了解宋国文的所思所想,而且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知道宋国文身上的全部秘密。”

“小舞,走。”倪流听不下了,他认定黄文旭不过是故弄玄虚,一个人身上的秘密,只有他自己能全部了解,黄文旭说得天花乱坠,肯定别有用心,不用再浪费时间听他胡说下去了。

倪流拉开车门就要上车,黄文旭却又说了一句话,顿时让他愣在当场。

“宋总和我见面时说了一句话……”黄文旭抱住双肩,气定神闲地说道,“宋总说,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在了,我要把股权留给倪流,让他帮我掌管远思集团,远思集团如果交给倪芳,最后肯定会落到洪东旭手中。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文旭,我要你尽你最大所能帮助倪流。”

倪流愣了,黄文旭一个外人,就算从风声中知道宋国文留下的遗嘱,也不可能知道远思集团内部的真实隐患,这么说,他说的话,是实情了?

“走,找个地方聊一聊。”倪流决定深挖黄文旭和宋国文背后的故事,而且他现在身边也缺人手,一个吴小舞显然不够,如果真如林凝欢所说一样他现在是十面埋伏,那么有黄文旭相助,也算是一件好事,不过……他的目光落在了梁米身上,“不相干的人,就不要来了。”

黄文旭也够光棍,打了个响指,回头冲梁米说道:“对不起了梁米,你自个儿玩吧,我有正事去忙了,回见。”

梁米又羞辱又气恼:“黄文旭,你给我站住,如果你敢跟倪流走,我就和你分手。”

“不好意思,姑奶奶,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我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好男人,在事业面前,爱情如浮云。”黄文旭一扬他额头上的一绺黄毛,潇洒地冲梁米一挥手,“觉得我够好,就等我。遇到更好的,请随意。”

梁米气得七窍生烟,原指望黄文旭能让她在倪流面前长长脸,没想到倪流不但有了一个更漂亮的女朋友,而且似乎还发达了,最后连黄文旭也主动凑上去当倪流的跟班,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对了梁米,我得告诉你一句大实话,不管你爱不爱听,我还是要说,你的眼光真的很烂,守了倪流几年,眼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你又没耐心了,还主动离开了倪流,你不知道现在的倪流是什么身份吧?告诉你,他继承了襄都首富的遗产,他现在是襄都首富了。”

啊……梁米惊呆了片刻,忽然扑到了倪流面前:“倪流,其实我还爱着你,黄文旭就是我拿来气你的道具……”

“怎么样倪流,我说对了吧?有些女人就是肤浅到可以让人一眼看到她的人生下限!”吴小舞一把推开梁米,冷冷一笑,“给别人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呆呆地望着倪流的奔驰和黄文旭的宝马绝尘而去,梁米愣愣地站在亮水KTV门前,大脑一片空白,耳中传来狂乱迷茫的DJ舞曲,她的心也随着摇摆而坠入了狂乱和迷茫之中。

梁米就如一片被风从枝头吹落的枯叶,无人在意她的命运和悲伤,倪流一行两车三人,直接到了远思集团驻石门办事处。

现在远思集团乱成一团,驻石门办事处成了被人遗忘的角落,一次性交了一年的房租,明年这个时候也不用上愁有人上门要钱,只管住就是了。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吴小舞一人,也不知道宋国文当初成立这个办事处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为了吴小舞有一个办公的地方?

“这地方,当初还是我和宋总一起选中,我说是个好地方,宋总才决定租下的。”一进门,黄文旭就感慨地说道,“没想到,一转眼宋总不在人世了,真是让人不胜唏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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