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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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记还有小情人?没听说过."

花局长"嘿嘿"笑着:"这个小情人就是这次当上卫生局长的夏海仑.这女人比男人手黑,一下子要了我……嘿嘿,不告诉你们.她当局长,凭什么?她有文化吗?听说她过去是当小姐卖肉的,摇身一变也成了政府要员,这年月见怪不怪.我当局长又有什么不应该?"听得出来,他虽然当上了局长,还是满肚子怨气,好像还吞了一个苦果.

马副局长说:"正因为你在宋书记身上下了血本,才应该保住他.老话说,皮之不存毛往哪里长呀?"马副局长说:"正因为你在宋书记身上下了血本,才应该保住他.老话说,皮之不存毛往哪里长呀?"汪队长同意:"对,咱们可要抱成团,宋书记在一天,咱们还能多混几年,他如果倒了,咱们也就干到头了."花局长没说话,他是个实用主义者,看到宋世博危机降临,他要早点另寻出路.他已悄悄地改换门庭,老往赵市长那里跑.

马副局长说:"有一点各位要注意,现在虽然火还没烧到咱们身上,看样子也快了,咱们都要小心,可不能让纪委抓住尾巴.你们看见了吗?纪委这回可是红了眼的干了,你就是没有经济问题,你那肚子一年吃了多少好东西?怎么也够上十万元公款肚吧?你能说清楚吗?这回教育局长,民政局长都被两规了,据说是因为给宋书记送钱的事.不知有多少人也盯着想整咱们呢."汪队长没说话,一脸的愁云.

花局长说:"都是些蠢货,在一条街上比着建别墅,比财大气粗,你建三层我建四层,你投资三十万,我投五十万元,哪来的这么多钱?查起来能说清吗?"马副局长说:"只好瞎编呗,就说借的,有的是欠款,有的材料是凭关系白要的."花局长说:"白要的就是以权谋私,也跑不了他,长期借款不还,也是以权谋私.你没有权谁会借给你?共产党的框框要套住你,你就不好逃."服务小姐端上来一道汤,是一只整鳖.马副局长对汪队长说:"吃王八,王邦,吃你啦."可是别人都笑不起来,看着这只老鳖趴在场盆里任人宰割,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种恐怖感.沉默了一会儿,花局长打破了沉闷:"来,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呢!"大家情绪都不好,酒有些上头.侯局长说:"这酒怎么上头?是不是假酒?"马副局长说:"我请客,喝的可是茅台,你是技监局长,专家,你鉴定一下,是不是假酒?我出的可是真人民币."侯局长笑着嘲讽:"你管这酒是娘造(酿造)的,还是狗兑(勾兑)的,反之你出的也不是你的钱."花局长又耍开了毛驴疯,他招手叫过服务小姐,醉眼半睁地说:"小姐,把你们经理叫来,这茅台怎么二锅头味."服务小姐不敢怠慢忙叫来了经理.经理是个三十来岁风韵正茂的少妇,打扮得华丽高贵.她原是市歌舞团的演员,歌舞团垮台后靠着一个阔老板的支持承包了这个大酒家.她扭摆纤腰声如银铃,一进门就笑如荷花地说:"哟!几位大局长光临,怎么偷偷摸摸的?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先赔罪,自罚一杯."她端起一杯酒一饮而进.

花局长抓住她的玉手口齿不清地介绍说:"经理妹妹,你认识吗?这位是市城建局马局长,不,是副局长,正局长己被抓起来了.这个是*局长,可怕,你躲他远点.这个是交警支队长.有权,管汽车,管牌照.我,认识吗?市人事局长,一把手.社会上有人说我人事局不干人事,放屁!他们诽谤我们党的优秀干部!"马副局长补充说:"是酒精(久经)考验的油袖(优秀)干部."花局长还抓着女经理的手不放,揭老底的介绍:"你知道他们的大名吗?"他一指汪队长:"他的外国名字叫九井一同(酒精一桶),日本名字,好听."又一指马副局长:"他有一个蒙古名字,格日一图(隔日一吐),厉害!"又一指侯局长:"他的俄罗斯名字叫何斯劳扑斯基(喝死老婆)."其实这几个人女经理早就认识,还是顺着花局长的意思不住笑着点头:"几位局长又是我的大哥又是好朋友,对我非常关照,请都请不来.大家真是好多日子没来了,恕小妹照顾不周.来,来来,我和各位大哥领导们,亲哥哥们一起喝一杯."马副局长又抓住女经理的手说:"不行,四位大哥的酒你都喝了,四杯,四喜财!喝了我有话问你,不喝我就不给钱."女经理推辞不过,把每人杯里的酒倒出一点:"太阳出来红似火,感情上来不由我."一仰脖都倒在嘴里,但又耍了个小花样,假装咳嗽,一弯腰把酒吐到手绢里.

马副局长问:"酒怎么样?"

女经理面带桃花笑答:"好酒,正宗的茅台."

马副局长说:"不对,假酒,我都上头了."

女经理笑答:"四位大哥好酒量,三瓶下去才刚刚上头,哎哟,这些服务生真是的.来,上醒酒汤,再上点海王金宝,醒酒效果非常好."花局长从马副局长手里抢过女经理的手不放:"嘿嘿,他自己喝多了,硬说是假酒,想赖账.来,喝点王八汤,醒醒酒.兄弟,你忘本了,想当年好凄慌,红米饭,南瓜汤,老婆一个,孩子一帮.看今朝美心房,白米饭,王八汤,孩子一个,老婆一帮,爽!哈哈哈!我就没醉,好酒不醉人,王八喝了才醉呢."马副局长不服气:"你才王八!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乡长?"女经理"咯咯"地笑了,马副局长问:"你也知道‘乡长’的典故?"见多识广的女经理说:"‘乡长’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故事说有一个老农牵着一条毛驴进城,不注意毛驴把路边的树皮啃了,一个警察过来罚款十元,否则就没收毛驴.不得已老农交了十元钱.中午的饭钱也没有了,越想起生气,举起鞭子打毛驴,边打边骂:嘴馋!想吃什么吃什么?你咬一口树皮就交了十元钱,你以为你是乡长,走到哪里白吃,想吃什么吃什么!"花局长说:"太损了,乡长就啃树皮呀?我就当过乡长,谁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侯局长说:"农村里不是说你们乡长是:天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骑着摩托挎着枪,村村都有外母娘嘛!"马副局长"哈哈"大笑:"那是八十年代的乡长,过时了,现在的乡长是:白天打麻将坐桑塔,晚上是洗桑拿和小姐耍.哈……"其实我们的干部完全不是他们调侃的那样,他们不过是自己拿自己开涮逗乐而已.

女经理说:"哎哟,净胡说,其实几位领导都是正人君子,虽然坐桑塔那轿车是真的,却连桑拿也没洗过."花局长瞪起眼说:"谁说没洗过?嫌我们土包子?现在就洗,你陪着!"女经理求之不得,马上叫来花枝招展的小姐扶几位领导上楼洗桑拿.花局长摇摇晃晃抓着女经理的手口齿不清地说:"真好,握着小姐的手,一股暖流上心头,激动的心情颤抖的手,好像回到十八、九,只恨当初没下手……"女经理求之不得,马上叫来花枝招展的小姐扶几位领导上楼洗桑拿.花局长摇摇晃晃抓着女经理的手口齿不清地说:"真好,握着小姐的手,一股暖流上心头,激动的心情颤抖的手,好像回到十八、九,只恨当初没下手……"女经理说:"大哥真会幽默,不愧是领导."

花局长听了心里*,又用社会上流行的顺口溜问道:"领导来了怎么办?"女经理流利地接下句:"马上准备一桌饭."

"吃完了好饭又怎么办?"

女经理笑答:"桑拿池里涮一涮."

"涮完桑拿怎么办?"

"叫来小姐按一按."

"小姐按完怎么办?"

女经理笑得更厉害了:"领导说咋办就咋办."

花局长大悦:"好好!走走走,领导想咋办就咋办."说着手就在女经理身上乱摸.女经理好不容易才把几个人交给服务小姐.摆脱了纠缠,边用纸巾擦手边厌恶地低声骂道:"流氓东西!臭不要脸的,什么领导,狗屎!"侯局长取笑说:"花毛驴装蒜,喝点散白酒,还要发点茅台疯,假装上档次."花局长说:"谁说是散白酒?是茅台,真正的茅台.我不撒一点茅台疯,能对得起马副局长吗?"几个人正在真醉假醉地出洋相,忽然有人拦住他们.定睛看是市委办刘主任,他们被推进旁边的一个包间,他们看见宋书记一脸怒气地坐在桌前,四个人立刻酒醒了,忙向宋书记打招呼.

宋书记沉着脸说:"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吵吵嚷嚷洋相出尽,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局长?现在是什么时候?地区纪委还在田泉市,你们这么忘乎所以,想倒霉吗?还想去洗桑拿?是不是还要找小姐啊?不怕被抓典型吗?"几个小姐一看苗头不好都溜走了.四个人恭恭敬敬地听宋书记的训斥,一点醉意也没有了.宋书记严厉地说:"我历来对你们不薄,现在是非常时期,在地区纪委调查组离开之前,我给你们立个规矩,一,不许喝几口酒就满嘴胡说八道,有损领导干部的形象.少给我惹麻烦,多给我争光!二,不许进桑拿,管住自己!三,不许下饭店,免得惹事.再让我看见先撤职再说."刘国祥是地区纪委的一位副处长,他的主要工作是对被两规的人员进行看护管理.纪委租了一栋独门独院的三层小楼,田泉市的被两规人员都集中在这里,刘国祥是这里的总负责人.按规定被两规人员不得与外界有任何联系,但生活条件还是很优厚的.每天五十元伙食标准,居住条件相当于中档宾馆,生活较舒适.所不同的是,看护人员二十四小时不离左右.

尚文来到了两规地点接待室,他是受两规人员家属之托来送衣服的.刘国祥接待了他,两人较熟,闲谈了一会儿办完手续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刘国祥请尚文吃饭.尚文摇头说:"算了吧,你这里的饭再好,感觉可不好,还是我请你到外面吃饭吧."刘国祥要务在身婉言谢绝,可是尚文一定坚持到马路对面小饭馆随便坐一会儿,不违反纪律,滴酒不沾,刘国祥也拗不过他同意了,他却不知道其实尚文是带着宋世博的密托而来的.薛云芝已经交待了部分向宋世博行贿的问题,宋世博得到风声后惊恐万状惶惶不可终日.一见到纪委干部就心惊肉跳,不知被两规的恶运几时降到他的头上.他害怕宛丰鑫和方贵生也交待出实情,他的没日就来临了.他要想方设法与被两规人员取得联系,可是唯一可以利用的人就只有尚文,他费了好大劲才说服犹豫不决的尚文帮他了解一下情况.他们在一个小饭馆里,要了几个菜,原本说好不喝酒的,尚文却要了几瓶啤酒.边喝边随便地问问两规人员的身体情况.话也越来越多越深入,他有意识地套他的话问:"那个宛丰鑫还那么死硬?什么也不说?"刘国祥说:"这种人硬也是装样子,都到这一步他还能撑几天?其实个个是草包,嘴上硬心里早发虚了,他们干的事都明摆着,他不说也没用.像宛丰鑫、方贵生家庭财产远超过收入水平,这就够他们说清了.""唉,个人不检点,家人跟着担心,那个方贵生的老婆哭哭啼啼的,老怕方贵生想不开,又怕身体受不了.""唉,个人不检点,家人跟着担心,那个方贵生的老婆哭哭啼啼的,老怕方贵生想不开,又怕身体受不了.""你可以告诉他家里人,这里的生活很好,工作人员对他们很客气很关心,每天医生检查身体,量血压,说清问题就可解除两规.要说有压力,那是他们自己做了亏心事,内心有压力."尚文很有人情味地说:"要说个人关系,我和这几个人也不错,当然他们本身有问题是另一回事,我不会同情他们.从个人感情方面说,我还得请你多关照他们的身体,不论出了多大的事情,身体不要弄坏了.""这个你放心,我也能理解你."

尚文又进一步试探地问:"方贵生的老婆耽心他的身体,你看我能见见他吗?也可以消除他家属的疑虑."刘国祥停下筷子,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份,又觉得人情不好驳,想了想免强地说:"我知道你也难,那好,以你纪委书记的身份可以见一面,怎么说你也是他的领导,也是专案组成员之一,你也可以好好劝劝他."吃过饭,刘国祥带尚文来到方贵生的房间.方贵生正躺在床上发呆,见他们进来忙从床上坐起来说:"尚书记来了?"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刘国祥说:"尚书记来看你,有什么话你可以对你的领导说一说."方贵生叹口气,非常懊恼地说:"尚书记,刘处长,我这回全完了.我有错误,我接受组织的处理."尚文看了看一旁的看护人员,不淡涉及案子的事,只问问身体情况,吃饭睡觉情况.方贵生说:"吃的不错,每顿饭好几个菜,可就是吃不下去.纪委的同志对我也好,只是失眠得厉害."尚文安慰他说:"自己的问题当然要想,但不要想到整天睡不着的程度,身体坏了,家里人也不放心."方贵生小心翼翼地问:"我家里都好吗?让他们放心,我挺好."尚文劝解他:"你也想开点,别给刘处长添麻烦.""我知道,刘处长对我挺好的,我感谢他们对我的照顾."刘国祥说:"你要用实际行动感谢,抓紧时间说清自己的问题.

方贵生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反正我的仕途也完了,官是身外物,没有也拉倒了.只是我想我那八十多岁的老妈,她这么大岁数,我出了这事,你们别告诉她,别让她为我难过.她二十几岁守寡,把我们子妹几个拉扯大不容易……"说着他低下头,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落下来.

尚文和刘国祥看到他动了感情,心情也很沉重,尚文安慰他说:"你的事没有告诉你妈,大家都瞒着她,说你出国考察了."尚文和刘国祥看到他动了感情,心情也很沉重,尚文安慰他说:"你的事没有告诉你妈,大家都瞒着她,说你出国考察了."方贵生抹着泪一个劲地感谢:"好,就这样说吧,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让我的孩子好好学习,学点技术.别像我,没有一技之长,整天靠溜须拍马过日子,只想当官,这回当出毛病了.共产党的官也不是好当的,以后共产党不要我了,我连个挣饭吃的本事也没有,唉!"尚文听了这话心里酸溜溜的.刘国祥说:"别想这么多了,对组织坦白,会有一条出路的,我们也是以挽救干部为主."方贵生说:"你们查出我这么多东西,我还能挽救什么?我算完了,完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悔不该当官呀,人说官门深似海,真是跳进去就难出来,我可是淹死在官海里了."刘国祥纠正道:"不能归罪于当官,共产党让你当官,是让你为人民服务的,又不是让你胡来.好了,别哭了,知道错了就好."尚文告别出来也重重地叹口气:"唉,我看着他就难受,我们一参加工作就认识,二十多年了,他也算老大哥,今天看他到了这一步,不忍心呀."刘国祥说"是啊,能理解."

走到没人处,尚文忽然掏出一个纸包塞到刘国祥衣兜里.刘国祥意识到不对头想往外掏,尚文按着他的手说:"你买条烟抽吧,我也没什么表示的,是我一点心意,你别嫌弃.他犯了事,你替我在生活上多关照一点,他情绪不好时,你多开导开导.""该做的我都能做到,你放心.这钱可不能……"刘国祥还想把钱掏出来,尚文坚持说:"咱们都是纪检干部,我可不是贿赂你,我是可怜他.钱跟他没关系,你可别看不起我."这一番话说得刘国祥不好意思再坚持.过了几天,刘国祥回家,一个妇女登门拜访,她说是方贵生的妻子.刘国祥一愣,她怎么会找到自己家门上来了?方贵生的妻子说:"尚书记说你人好心好,给方贵生有什么东西要捎就找你."刘国祥看她一脸无助可怜的样子,碍着尚文送给他三千元的面子不好赶她走,让她坐下.男人出了事女人也难受,她一坐下就哭了起来:"老方出了这事后,我一个女人家也没了主意,不知道他的事有多大."刘国祥怀疑她是探虚实的,什么也不说,只是安慰她:"他有多大的事我也不知道,我只管生活,你别太上心,注意身体.他的事他自己能说清楚,不要急,要相信组织,你回家去吧."她捎了几件衣服几条烟和几本农业方面的闲书,让转交方贵生,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就告辞了.

第二天,刘国祥把方贵生妻子送来的物品检查后,没发现什么问题,便转交给方贵生.过了几天,方贵生取烟抽,目光偶然注意到香烟外包装盒上有一个铅笔画的圆圈,直觉使他感到这个圆圈不是随便画上去的,会不会示意让他注意什么?他把几盒烟外表观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他又假装换衣服,把衣服缝摸了几遍,什么也没发现.他百无聊赖地拿起一本书打发时光,一本书看了几天,忽然发现书中的一些字下面用铅笔划了小圆圈,他又想起了烟盒上的圆圈.他小心地一页一页地翻书,什么也没发现.他想不明白,莫非捎进来的东了烟盒上的圆圈.他小心地一页一页地翻书,什么也没发现.他想不明白,莫非捎进来的东西被查出来了?为什么刘国祥没有表露出来?如果没有捎进东西来,这些圆圈要提醒他注意什么?他把书又一页一页仔细翻了一遍,发现一些页码下用铅笔点了一个黑点.他再仔细找,发现页码下面有黑点的书页里,总有几个字下面用铅笔点了点.他把这些点了点的字试着连起来读,发现这是一些短句子:"你安心,有人正在为你想办法,要嘴严,不要乱说." 看了这几句话,他的心一下子轻爽了许多.一段时间来他与外界完全隔绝了,今天终于得到了外界的信息,外面有人想着他,为他想办法,让他万分激动.他把铅笔的黑点擦去,用同样的方法在书上点了一句话:"快想办法,我能顶住."而后他要求把书退回家去,换几本新书来.经过几次方贵生的妻子送书来,引起了看护人员的注意,为什么他以前没心思看书,现在怎么几本书很快就看完了?经过认真检查终于发现了秘密,在书页里他们破译了用黑点连成的一句话:"他们在查钱的事,就说向亲戚借的."刘国祥看了吓出一身冷汗,在自己眼皮底下他们竟能内外联系,这是他的失职,是要担责任的,他即愤怒又为可能发生的不良后果而担心.他只有将这个情况封锁起来,他把两个年轻的公安看护警察找来板着脸严肃地说:"这事你们两人知道就行了,不要外传,现在不知他们通过几次情况,有多少严重的后果.出了这种事是我失职,也是你们失职,追究起来大家都说不清,你们还年轻,不能为这事背黑锅." 事后他们没有声张,只是规定以后外面送进来的书一律扣押,对那几本传递消息的书,他全部烧掉了.过了一段日子他回家去,妻子对他说方贵生的妻子来过,放下一万元钱就走了.刘国祥一惊问:"什么?你怎么敢收人家的钱?"妻子说:"我也拦不住,她扔下钱就走了,我总不能拿着钱追到大街上去吧.""你这是借口,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她要给的,又不是咱们向她要的.再说他们的钱也不是好来的,我辛苦工作没有工资还下了岗.你名义上是什么不值钱的副处长,连老婆的工作都解决不了,一个月一千来元工资,又过日又照顾老人,儿子上高中一开学光学费就要一万多元,比上大学还贵,你去哪里弄钱?学校乱收费都红了眼,你们纪委喊了几年管得了吗?"刘国祥很恼火:"怎么管不了?国家不是一直在管吗?"妻子却嗤之以鼻:"管住了吗?过后收得更狠,什么电脑费,又看不见电脑在哪里,放学不让学生回家,又收补课费,一种资料反复发两次,还有什么喝水机费,教室安电视,录音机也向学生收费,学生的自行车放在学校里也收费,不交费就扔到马路上去,儿子都丢两辆自行车了.你们纪委管住了吗?你干了半天连孩子的学费都交不上.他们送来的钱我给孩子交学费了,反正他们的钱也不是好来的,不要白不要!"刘国祥一听瞪起了眼睛说:"人家能白给你钱吗?那是要代价的,我是怕出事!""出什么事?那些贪官有几个出事了?论官你比他们大,论工资你比他们高,可是人家有万贯家财,你连儿子学费都交不起,你还怕什么?""纪委的事你不要管."

"你们纪委周书记软蛋一个,掉个树叶都怕砸头,他敢管谁?人家*分子手眼通天,有人护着,你能干出什么名堂?"刘国祥沉默了,妻子说的都是实话.妻子见他不语,便打了一个电话:"我们老刘回来了,你有什么事过来问吧.""你给谁打电话?"刘国祥问.

"我给方贵生的老婆打电话,她想见你,等了好几天了.你应付一下,又不让你出卖原则."刘国祥没了主意,老婆拿了人家的一万元钱,只好为人家办事了.他嘟囔着:"让她来干什么?不是给我找麻烦吗?""她一个女人家哭哭啼啼怪可怜的,咱也别把人家逼得太紧,留条后路,现在谁知道谁有多大的本事,你说个好话安慰一下人家也没什么?"方贵生的妻子来了,还带了一包东西,刘国祥很不情愿地接待她.她问了问方贵生的身体情况,让刘国祥把一些衣物交给方贵生.想起他们暗中传递消息的事,刘国祥冷冷地说:"你这个人犯糊涂,有什么事公开说,原则上允许的我可以帮你,你不要搞用书传信息的事,那个把戏已被发现了,你们的作法太蠢,哄小孩的把戏."方贵生的妻子一脸的紧张:"你们把老方怎么了?""你别紧张,没把他怎么样,这事我压下了,没有向上汇报,否则方贵生可能错上加错,我也要受牵连."方贵生妻子忽然双膝跪倒在刘国祥面前:"谢谢刘处长,你可救了我们了,我也是没办法,一时糊涂,你原谅我."刘国祥被搞得心烦意乱,他拉起了她又说:"我知道这办法也不是你想出来的,是有人指使你干的.今天我对你明说了,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干蠢事了.我也同情你的处境,出了这种事,你一个女人家没有主意,情有可原.能办的我可以帮忙,不能办的你也别打歪主意."刘国祥妻子也在一边说:"我们老刘心好,能帮的一定会帮你,你也不要太伤心,人都有个为难的对侯,能帮的我们会帮你."她拿了人家的手软,尽捡好话说.

方贵生妻子挂着泪说:"我感谢你们,老方犯在国法上谁也帮不上他,我也不难为你们,只是在身体上生活上多关心他,让他想开点我就知足了."她千感万谢,走时又悄悄塞给刘国祥妻子一个信封.刘国祥看见了,犹豫了一下没吱声.为了不再发生争吵,事后他也没再问.他把方贵生妻子捎来的衣物打开来逐一仔细地检查,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他又把每件衣缝摸了一遍,在摸到裤衩的皮筋缝时,有一个硬东西引起他的注意,他把硬东西抠出来,是一个纸卷,打开来看,上面写着:"我们正在想办法,你要咬住口,钱的来源就说是和李老板合股挣的."刘国祥犹豫了好半天,又把纸条卷起来,按原样塞回到布缝里去.第二天,他把衣物直接交给了方贵生自方贵生被两规以来,李庆一直忙着调查外围,一些问题有了眉目才来和方贵生谈话.方贵生看见李庆心里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有人来和他谈话,说明他的事正在进行中,害怕的是不知纪委又抓住他什么问题.他被两规以来,给他的任务就是写材料,交待自己的违纪问题.可是他写的都是反省自己工作上的失误,大吃大喝问题,不承认自己有严重违纪行为.李庆拿着他写的厚厚一叠检讨书说:"这么长时间你只写了这些东西?你根本没有坦白问题的诚意."方贵生装出一副冤屈的样子说:"党的政策是实事求是,我没有做对不起组织的事,你要我承认什么?我能不冤吗?平白无故把我关到这里来,我几十年的名声全毁了,我能不冤吗?"李庆说:"既然你觉得冤,就配合组织洗冤.咱们用排除法,把你身上可疑的内容都排除掉,你就清白了.如果冤枉了你,我负责给你开党员大会,为你鸣冤昭雪恢复名誉,好不好?下面你说说,你现在有多少个人存款?""钱都是我老婆管着,有多少我说不清."

"你没说实话,我们查到你有一个存折,有二十八万元."方贵生的脸顿时焦黄,他意识到麻烦事已出现,他要为自已自圆其说已是很难的事情,他沉默了.李庆紧紧追问:"这个存折上反映,九九年六月二十九日你提出去三万元,这钱干什么了?"方贵生沉默不语.

"七月五日你又提出去十万元,九日你又提走八万元,前后共提走二十一万元,你都用在了哪里?"方贵生嘴唇动了半天说:"我盖房用了."

"你不是说过,你的房子是四处借钱建的吗?况且我们已查清,九九年五月以前,你的房子欠款已付清,而且汽车也有了."方贵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搞懵了,这一连串的问题他现编都来不及.既然瞒不住了,他只有胡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了,三万元给了我表哥做买卖,十万元给我表弟入股办砖厂,八万元给我小舅子捐助他们学校,他是中学校长,这些我都认账."方贵生嘴唇动了半天说:"我盖房用了."

"你不是说过,你的房子是四处借钱建的吗?况且我们已查清,九九年五月以前,你的房子欠款已付清,而且汽车也有了."方贵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搞懵了,这一连串的问题他现编都来不及.既然瞒不住了,他只有胡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了,三万元给了我表哥做买卖,十万元给我表弟入股办砖厂,八万元给我小舅子捐助他们学校,他是中学校长,这些我都认账."李庆又问:"我们查到你还有五个存折,共有一百多万元,你说说这些钱的来源."方贵生几乎僵住了,手不停地颤抖.屋里极为沉闷,几分钟过去了,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些钱都是合法的,是亲戚朋友岳母存在我这里的,我替他们保管.""你不是穷得向亲朋借钱吗?他们的钱怎么会让你保存?"李庆不怕他说假话,假话说得越多,把自己套得越牢.

调查组一行人走后,方贵生坐卧不宁,他要把情况传递出去,与外界取得联系.他想起来从外面带进来的纸条中曾告诉他,如有紧急情况可请刘国祥帮助.他曾怀疑刘国祥是否可靠,但此时他别无选择,只能冒险一试.他悄悄写了一个纸条团成团握在手心里,站在窗前好久才等到刘国祥在院子里出现,他打开窗子故意咳嗽一声.刘国祥转脸朝这面看时,他悄悄打了一个手势,把纸团扔出去.刘国祥原地犹豫了一下,向四周看看,走了过来……李庆感到非常奇怪,他与方贵生谈完话后马不停蹄地对方贵生的岳母、小舅子、表弟等亲属进行核实,本想一经核实方贵生的假话肯定会被拆穿.可是大出意料,他的这些亲属竟然异口同声地承认,与方贵生的口径一致,不仅借给了方贵生钱,而且他们都把巨款交方贵生保管,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他们的说法却莫衷一是.这太反常了,李庆想,是自已怀疑错了?还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进行了内外串通?因为方贵生的话和他的亲戚的做法太不合乎逻辑不合乎常理了.

李庆一行人再次找到了方贵生的表哥张老板,他是市郊一个私营砖瓦厂的老板.他一见纪委的人又找他,就推说去厕所,让大家等一等.可他进了厕所趴上后墙跑了,他钻进一片玉米地里,躺在里面悠闲地抽着烟养神.不知过了多久,他登上山坡向山下砖厂望去,见纪委的汽车不在了,便哼着小曲回到厂里,进门就问:"纪委的人走了?""走了,找不到你,都坐车回去了.怎么?你躲人家干什么?""咳!麻烦事,我不想理他们."

忽然李庆一行人出现了,李庆高声打趣说:"张老板,你这泡屎是不是跑到市里拉的?可让我们等了你大半天."原来李庆一看张老板溜了,一行人假称回去,上了车一出村他们钻进了高粱地里又步行悄悄地转了回来.藏在砖厂侧面的树林里远远地望着,等了一个多小时,看见张老板回来了,他们也回来了.张老板一看没躲过去,假意陪着笑脸说:"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要打电话,山沟里信号不好,我到坡上打个手机,嘿……"李庆说:"找你还是上次谈的那笔钱的事."

李庆说:"找你还是上次谈的那笔钱的事."

张老板说:"没错,我向他借过十万元,办这个砖厂,是九九年七月五号.也算是他入股合作的钱.""七月五号?这个日期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李庆紧追不舍.

"是七月五号,没错."张老板很肯定.

"是上午还是下午?"

"是……是中午哇?我去他家借的."张老板有些犹豫.

李庆直接戳穿他:"你说假话,这钱是下午取出来的."张老板反映很快马上改口:"对,是下午借的,我记错了."李庆盯着他"嘿嘿"地笑了,说:"不是下午,我是故意蒙你的."张老板觉得失口了,张口结舌不敢胡说了.

李庆又问:"你借的钱有借条吗?"

"没有,我们弟兄讲信誉,用不着写借条."

李庆又盯着他问:"你想好,这十万元真的是你借了?""真的是我借了."

"你敢负责?"李庆盯着他追问.

"我敢负责."张老板铁嘴钢牙.

"你不后悔?"

张老板梗着脖子说:"决不后悔."

李庆说:"那好,我现在通知你,方贵生借给你的十万元是以权贪污平坛镇的公款,你必须退出来."一听要他退钱,张老板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让我退钱?凭什么?"李庆反而平静地说:"这十万元是贪污款,是非法所得,给了你,你就要退出来."张老板傻了眼,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转转眼珠子说:"十万元呐!我没有.我用这堆砖顶账行不行?"李庆冷笑了一声:"张老板真会开玩笑,方贵生贪污的是十万元,你能还给我一堆砖?"张老板又愣了一会儿问:"方贵生贪了这些钱是不是犯了法?""那当然,肯定是犯了国法."

张老板拍拍光脑门自语地说:"这狗日的,这不是害我吗?我跟着掺和什么?"他忽然转身对李庆说:"我实话对你说吧,我根本没有借方贵生十万元钱,这个账我不能管.""那当然,肯定是犯了国法."

张老板拍拍光脑门自语地说:"这狗日的,这不是害我吗?我跟着掺和什么?"他忽然转身对李庆说:"我实话对你说吧,我根本没有借方贵生十万元钱,这个账我不能管.""你没有借十万元,为什么要承认?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作伪证是什么问题你不知道吗?"张老板憋了半天才说:"是我糊涂,那天方贵生媳妇来找我,说方贵生对纪委说了,借给我十万元钱,如果纪委来了解,让我承认下来.我寻思不是什么好事,不想管,可都是亲戚,没办法.这是实话,他犯法,我也不能替他背黑锅.你们要十万元,我这砖窑马上就得关门."张老板吐了实情,更证实内部有人通了气.李庆又赶到了平坛镇找到方贵生的小舅子王平.王平是平坛镇中学的校长,他有些紧张,斟水时手抖得厉害.李庆说:"咱们再详细谈谈你姐夫方贵生给你们学校捐款八万元的事."王平说:"我想建新校舍,向他要了好几次钱,他就以平坛镇政府名义捐给我们八万元.""我们看看账是怎么走的."

"没有账,这笔钱不是经费,没有上账."

"怪事,你们学校接受了捐款不上账?既然是平坛镇政府捐款,他们也要有个手续上账吧?你们出收款手续了吗?""没有出,当时想,他什么时候要手续,我再给他补."李庆问:"这么大一笔钱到你这里,怎么用了?是给学校了还是给你个人了?总要有个明细账吧?""明细账有,都搞了校舍建设."

"先把你们建房明细账、预算、决算书给我们,我们先查一下账."回到市里,石成听取了汇报,大家的意见都集中在一个问题上:调查组要了解的情况已被调查对象预先掌握了,这说明内部出了问题.

李庆说:"我们要了解的情况对方都掌握,并且由方贵生妻子出面串供,定立攻守同盟,连几月几日取款都与方贵生说得一致,这说明我们内部出了问题."石成问:"有多少人接触了这些问题?"

"接触这些问题的只有我们组的三个人,连尚文都不让他知道.我保证,我们三个人不会出问题."石成又问:"会不会问题出在两规地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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