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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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强示意张涛坐下,才说:“我们不能这么坐着等死,奶奶的,与其等着让窦海涛来宰我们,还不如雇辆货车,今晚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把东西搬走,看他怎么样?”

江欣然吃惊地说:“天啦,这能行吗?”

许强说:“怎么不行?反正我们现在还是一家没有注册的黑公司,他就是告到工商局也查不着我们,怕啥?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能逃债,管他呢。”

江欣然说:“搬到什么地方去?我们房子还没有租。”

许强说:“要搬就搬到常平,或者黄江去,离开樟木头,到了那里,再租房子也不迟。东杰、张涛,你们觉得呢?”

陈东杰犹豫了一下说:“行是行,不过,风险也大,如果让窦海涛发现了,可能会更糟糕。”

许强说:“风险肯定有,如果不冒险,背上30万元的债务,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翻身?”

张涛说: “许总说得对,管他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等到夜深人静时搬,估计他们不会发现。”

江欣然说:“我们搬走了,工人怎么办?”

许强说:“这好办,等我们到了新地方,再回头通知他们。事成于密败于泄,在没有行动前,一是我们要严守机密,不能走漏任何消息,不要让任何人看出我们有搬家的迹象;二要速战速决,晚上下班后,到外面找三四个民工来打好包,再叫一辆货车,等到深夜一点钟左右装货,30分钟搬完东西,凌晨两点到达常平。就这么定了。”

【午夜】

许强怎么也没有想到,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午夜时分,他们正从楼上往下面的货车上搬东西,窦海涛带了五六个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江欣然突然一回头,禁不住惊叫了一声,正待回楼上报信,窦海涛一个箭步跨上来,将她堵在了货车车厢旁,嘿嘿冷笑着说:“想搬了东西逃跑?没那么容易!我早就知道你们不是省油的灯,幸亏派人做了盯梢,否则,真的让你们的阴谋得逞了。”

江欣然说:“我们哪里是逃跑?是……房子到期了,想换个地方。”

窦海涛说:“放屁!你少给老子耍花招,什么到期了?”

江欣然不想理他,刚要走,却被窦海涛一把揪住头发,江欣然大叫道:“放开我!”

窦海涛说:“你这个小婊子,竟然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你也不看看你大爷是谁?”说着将江欣然头往货车厢上一碰。

江欣然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这一声,正好被刚刚搬着东西下了楼的许强听到了,知道大事不好,循声看去,正好看到了江欣然头被窦海涛撞到车厢上的那一幕,他不由得血脉贲张,放下东西,冲上来就朝窦海涛的面门上打了一拳,窦海涛“哎哟”一声,放开了江欣然,指着许强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竟然还敢动手打老子?要是今天我不拿出点儿厉害来让他看看,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许强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身?”

窦海涛摸了一把脑门说:“你少给老子来这一套,半夜三更的偷偷搬东西,想赖账是不是?还大男人,你能算大男人?”

说着一拳就朝许强面门打来,许强闪了一下躲过后,一把拽过江欣然问:“你没事吧?”

江欣然刚说:“你小心。”话还没有说完,窦海涛又扑了上来,一拳打在了许强的脸上,许强后退了几步,几个手拿木棍的混混一起向许强围了来。

许强推开江欣然说:“你赶快离开,别管我。”话音刚落,身上就挨了一木棍,许强还没有来得及还手,背后又挨了一棍。许强刚要拿起放在地上的铁椅准备玩命,被一起扑上来几个人摁倒在地,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拳脚相加。

江欣然一看这场景,大声叫了起来:“快来人呀,要出人命了。”

窦海涛上来就是个大嘴巴,打完后还说:“小婊子,乱喊什么?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个狗日的。”

江欣然早已顾不上了自己,看到许强已被打得血肉模糊, 就朝躲在远处观看的几个搬运工说:“求求你们,过来拉开架,否则会出人命的。”

那几个工人刚要过来,窦海涛指着他们说:“你们别过来,冤有头,债有主,不该你们的管的少管。”江欣然扑上去去拉架,被一个打昏了头的浑小子一把推倒在了一边。

此刻的许强,已经被他们打得浑身麻木了,他只感到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早就失去了知觉,他只朦胧地意识到,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他本能的紧紧护着头,只有一个愿望,一定要活下来,不能这样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陈东杰、张涛听到外面的叫声,迅速赶到楼下,才知道出大事了,陈东杰大声说:“住手!你们这样会出人命的!”然后又对一旁的窦海涛说,“ 窦老板,有什么事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你赶快让你手下的人住手,否则出了人命对谁都不好。”

窦海涛嘿嘿一笑说:“好好说?你们这是好好说的态度吗?”张涛刚要上去拉架,却被一个小混混挡住说:“你想打架吗?打架就一起过来。”说着,给了张涛一拳。

张涛后退了几步说:“你怎么随便打人?”陈东杰也扑上去拉架,一时间这里已成了乱糟糟一片,江欣然眼看问题越来越严重了,抽身避开人群,悄悄拨通了110……

此刻的许强早已没了力气,他只隐隐约约听到陈东杰叫他的声音,还有江欣然的哭喊声,这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有点儿缥缈与虚无,就像孩童时在家乡的田野里,远远地听到了母亲在呼叫着他的小名。哦,真的是他的妈妈在喊他回家。他向他的妈妈奔去,却找不到鞋子,看到了童年的小伙伴在田野里捉蚂蚱,他想去好像动不了身。妈妈还在叫他,声音隐隐约约的,从田野里传来,好像变成了警笛声音,也很遥远,也很缥缈与虚无,他不知道是在电视里,还是在现实中?他还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地面上卷了过来,仿佛滚雷从他的身上掠过,传到了极远极远的地方。他感觉很疲乏,他很想就这样静静地躺一会儿,好好休息休息,他实在太累了,太疲倦了。

渐渐地,他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短的时间,也许一个世纪,他又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叫声,是妈妈的叫声。渐渐的,那声音清晰了,才听清是低低的哭泣声,他睁开了眼,满目都是耀眼的白色,他又睁了一下眼,才看清坐在旁边的江欣然,正握着他的手,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说:“许强,你醒了?”仿佛就在梦里,许强点了点,轻轻说:“欣然,我怎么在这里?”江欣然高兴地说:“许强,你终于醒了,你在医院里。”

许强刚想坐起来,一动身感到浑身疼。江欣然马上制止他说:“你别动,现在正在输液。”这一疼,他彻底醒了,这才想起他是怎么受伤的,便问:“这是什么时候了?”江欣然说:“大概五点多了,天都快亮了。”

许强突然想起了公司的全部家当都装在了货车上,那可是他的命,急忙问:“我们的东西呢?装在货车的东西呢?”

江欣然说:“你放心好了,没有损失,全部又搬回公司了,有张涛守着。”他这才长叹了一声说:“东杰呢?他有没有受伤?”江欣然这才告诉他,就在他生命攸关的时候,110及时赶到了,才制止了这场恶性事故的蔓延。110的同志看他血肉模糊,昏迷不醒的样子,马上打了120急救中心的电话,然后才做出决定,一切以救人为主,医疗费由窦海涛全部承担。货车上的货物统统放回原处,不得再搬运。110带走了窦海涛和他手下的几个打手,并让陈东杰到他们那里去作笔录。现场处理完毕,正好120救护车赶到,江欣然就随大夫一起把他送到了医院。

经过江欣然的叙说,许强这才感到有些后怕,要是110的同志迟来一会儿,他现在有没有命还很难说。他想看看他是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就动了动了手脚,虽然有些疼痛,还是有知觉,他这才放下心来,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没想到这次风险冒得真是太大了,为了逃债,要是真的把命丢了就划不来了。”

江欣然说:“还说哩,你都把我吓坏了,当时送你到医院来的时候,你满身是血,神志不清,我真担心,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江欣然说着,不由得悲上心来,又抽泣了起来。

许强的心里一阵儿难受,嘴上却故意逗江欣然开心,便说:“你以为我会光荣了?不会的,我命大着哩,这算什么?”

江欣然破涕为笑说:“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贫。”

许强说:“没啥,只不过是一点儿皮外伤,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江欣然说:“还皮外伤哩,头上缝了七针,左臂错位,身上到处都是淤血,脸都变形了,让人看着就心疼。”

许强说:“没事的,我皮厚,”

正说间,陈东杰敲了一下门进来了。

江欣然叫了一声:“东杰,你来了?”

陈东杰说:“醒过来了?”

许强说:“醒过来了,东杰,没想到这次没有听你的,真的失算了,这么一折腾,差点丢了小命不说,公司怕也受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陈东杰苦笑了一下说:“别那么说,看你醒了,我就放心了。”然后又问江欣然,“医生诊断的结果怎样,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江欣然说:“医生说了,现在看来主要是外伤,等天亮后,做个心脑电图,看看有没有留下轻微的脑震荡或者什么后遗症。”

许强说:“不会有什么的,我心里有数。”

陈东杰说:“无论心里有没有数,都要好好检查治疗,要是落下什么病,可是一辈子的事。刚才在110警务室,窦海涛要求扣押我们的财产抵债,110的同志说,经济纠纷得法院判,他们只管治安,没有权力做判决。他们还说了,根据现在取证,窦海涛要全面负责你的治疗,如果身体留下什么伤残,由窦海涛负责赔偿经济费用。在你没有脱离危险时,窦海涛他们几个人还在那里关着,鉴于这样的情况,你没什么也要假装有什么,最好是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到时候欣然再给医生说说,把病历写重一些,逼着让窦海涛给我们让步。”

许强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就点了点头。

陈东杰又说:“公司的事由我和张涛打理,你别担心,没有搬成家,财产又搬回到了原处,今天早上工人们一来,不会影响他们继续上班。你只管好好养伤,窦海涛不让步,你就不出院。”

许强说:“好,这一次,我就听你的。”

陈东杰说:“那我先回公司了,欣然,你就好好照顾许强。” 说完,勉强地笑了一下离开了。

许强一直在医院里住了五天。

在这期间,医院给许强做了几次复查,没有查出什么毛病,江欣然给医生私下打点了一下,最后在病历单上填了“患有轻微脑震荡”几个字。110的同志来取过一次证,又带着窦海涛来付过一次医疗费。许强与窦海涛两个人一见面,就像钉子对了铁,许强说要起诉窦海涛故意伤害,窦海涛说要起诉许强经济欺诈。110的同志调解说,你们双方最好都冷静一下,协商处理。

许强说要起诉窦海涛只是一个幌子,就是想给他造成一种压力,他知道,窦海涛所说的起诉,也未必是真的,像这样的经济纠纷案多了,他又不是不承认,只是还不起,起诉到法院对窦海涛也没有什么好处。倒是他要真的起诉了窦海涛,法院认定了他是故意伤害罪,还要判刑的。他看到尽管窦海涛表面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底气显然有些不足。

许强躺在病床上,一边与窦海涛打着心理战,一边又在想着公司的事。小死了一次,让许强感悟了不少,也思考了不少。

产品退货,资金链断裂,又经过搬家的重创,损失不小,如何挽回这一败局,使公司走出这一困境?

他觉得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购进一批质量可靠的喇叭,把问题手机的喇叭统统拆下来换上新的,重新走上市场,他就有希望了。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账上空空如也,如何筹集资金呢?想来想去,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有两个,一是让公司董事会的成员想想办法,自己凑一点儿,再找亲戚朋友借一点儿。这四个创业者说到底都是草根,都是普通的打工者出身,家庭相对比较困难,为了闯一番天地才到东莞来打工。最初的入股,已经将他们身上的油水榨干了,现在再让他们筹资,恐怕有一定的难度。第二种方式就是找一家质量可靠的厂家直接赊一批出来,等资金周转开来再还给他们。这种借鸡下蛋的方法当然好,但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呢?

归根结底,他觉得今天的被动局面都是他这个决策人一手造成的,一是他不该贪图小便宜,为了省资金进了不合格的产品,结果是让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二是他不该过于自信,过于自信就是一种无知的轻狂,一种缺乏城府的表现。刚刚有了一点儿钱就自鸣得意,不听江欣然的劝阻,一味地发展生产,导致了资金的断裂。三是暴露出公司的元件来料把关有漏洞,自己是搞技术出身的,漏洞却出在与技术相关的来料检验环节上,实在是太不应该。

有钱难买后悔药,痛定思痛,他才理智地觉得,导致惨败的原因主要是他一个人造成的,而挽救败局还得团队,还需要发挥大家的力量。

与窦海涛几经交涉,到了第五天,双方才达成了协议,许强放弃起诉,窦海涛答应给在原来协议的基础上减去5个点的利息率。当场打了欠条,抵押了身份证复印件,这场流血事件才算划了一个句号。

许强因惦记着公司,头上的线还没有拆,裹着纱布就急着出了院。

【不当懦夫】

退货后,背了窦海涛20多万元的债务,承担着25%的利息,公司一下陷入了困境,没有启动资金,产品走不到市场,就只能等死。

一连几天许强吃不下饭去,睡不着觉,人也憔悴了许多,头上的纱布刚拆了,嘴上的水泡又起来了,陈东杰也憔悴了不少,张涛却越发地成了闷葫芦。董事会上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出办法来。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们都是草根,没有家庭背景,没有富贵的亲戚,该借的钱入股时就借过了,不该你借的钱即使你遇到再大的难处也借不来。许强深知底层人的艰难和卑微,越穷越自卑,越穷越借不到钱。

眼看离发工资的时期越来越近了,公司还没有任何指望。

许强长叹一声说:“现在能凑够2万就好了,先把工人的工资发了,别的办法我们再想。”

陈东杰说:“万一不行,就把原材料再低价卖出去一些。”

江欣然说:“原材料要是从我们这里卖就不值钱了,这样算下来,太吃亏了。再说了,你就是卖,也未必能卖出去。”

许强说:“东杰,张涛,你们估计一下,我们要是开口向何少雄借一点儿,他能借给我们吗?”

陈东杰苦笑了一下说:“我估计够呛。你想想看,我们背叛了他,他不恨死我们才怪,哪里会借钱给我们?”

许强说:“妈的,过去还能卖血,现在就是想卖血都卖不出去。”

张涛说:“就是让你卖血,又能卖几个钱?”

许强一时被张涛说得无话。他知道张涛对他有怨言,想对他发火又不好发,说出的话就硬硬的能把人冲倒。

他决定再去求一次陈叔,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再借点儿钱,来解决他的燃眉之急。坐上去厚街的大巴,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月前他还雄心勃勃地当一匹创业的狼,没想到一个月后,他却反而不如一只打工的狗。什么是老板?老板就是工人休息你加班,到了月底,你要东借西凑筹集资金来发工资。打工时碰到困难可以打退堂鼓,可以卷起行李走人或是逃避责任,创业碰到困难时你无法回避,你必须迎难而上,自己动手解决问题。

见了陈叔,他尽量装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笑着打过招呼之后,陈叔关切地说:“阿强,你怎么瘦多了,是不是生意不顺?”他刚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叔又接着说,“你看你,当时听我的话多好,放着总裁助理不当,非要去创业,创业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得用钱铺路呀。”

他本来想让陈叔再借他一点儿,一听陈叔说话的口气,哪里能容他张得出口。他只好勉强笑了笑说:“陈叔,没关系的,一点小困难,是技术上的,马上就克服了。”

他在陈叔家没有待多久,就告辞而出,一个人游荡在大马路上,心里一片茫然。多少陌生的面孔,在他面前茫然错过,他不知道风吹来的方向,也不知道哪儿是他的人生出口。

十一月的南方还很热,没走几步就出了一身汗。厚街,一听这名字,你一定会认为这是一条用厚厚的青石板铺就的巷子,狭长又幽深。你错了,在这里,一点儿都找不到所谓厚街的影子,满目只是高楼大厦,是笔直宽敞的大道,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和滚滚不断的人流。当他夹杂在人流中滚滚向前的时候,他仿佛觉得自己就像一粒飞尘,一只蚂蚁,是那般的渺小而卑微。坐上回樟木头的巴士,他多么希望能发生一次特大交通事故,最好是让一辆大货车把巴士撞翻,再翻上几番,这样他就可以很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彻底解脱了与这个世界的干系。然后,还可以用他的死亡费顶替一些公司的债务。然而,巴士很平稳地行驶着,并没有因他的主观意志而发生什么意外。

晚上回到家里,江欣然关切地问:“陈叔给咱借了吗?”

许强无奈地摇了摇头。江欣然端过饭来,他说他吃过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吃什么,只是他吃不下去。

晚上睡下,夜不能寐,好几次梦里惊醒,一个人悄悄来到阳台上,仰望着夜空发呆,时间久了感到分外静寂,人也就越发的脆弱。明天天一亮,又将如何面对公司的人,如何面对工人?眼看就要发工资了,产品还在仓库里积压着,出不去货,工人们的工资用什么来发?开业时,他早已向大家做了承诺,无论如何,他不会欠工人的一分钱,大话说下了,到时兑现不了,这让他有何面目见人?他曾对他们信誓旦旦地承诺,难道成了欺骗他们的谎言,自己也成了工人们心里的黑老板?过去听到一些拥有几百万上千万资产的大老板自杀了,他感到不可思议,有那么多的资产不好好活着为什么要寻短见?现在他才明白,他身上的责任与压力与他的资产是成正比的,当资金链断裂,所涉及到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还要涉及到更多人的利益。有的人也正是无法摆脱这种压力,一念之间便走上了另一条路。他突然理解了那些在职场中走上轻生的同胞们,生命无法承受其重的时候,也许眼睛一闭,纵身一跃,什么都解脱了。那虽然是现实的逃避,却不失为一种方式。他不由得微微闭上了眼睛,正想象着,怎么才能在空中下落时不会碰到障碍,明天第一个发现他的人又会是什么人?是上学的学生,还是马路清洁工?

突然,他的腰被一双温暖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不由得一惊,轻轻地说了声:“欣然?”

“你……怎么不睡了?”身后传来了江欣然细细的问询。

“睡不着,来透透气。”他不由得长透了一口气,用手抚摸着她的手臂说,“你不好好睡,起来做什么?”

“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她紧紧地揽住了他,用头顶在他的背上,过了半天才说,“许强,如果你真的想跳,不能扔下我,不能一个人跳,你就抱着我……抱着我一起跳,好吗?”说完,他感到她的泪水一下涌了出来,他的后背热乎乎的,被打湿了一片。她的身子一阵阵的战栗,手臂更紧地揽住了他,他也仿佛跟了她颤栗起来。

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一股热浪从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涌了来,泪水就不由得滚了下来。他用手罩在她的手上,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嘴里却喃喃地说:“傻欣然,有你这么好的人在我身边,我怎么能舍下你去寻短见呢?你放心,我不会的。”

她哭着说:“许强,你可千万要想得开,困难只是眼前的,我们能克服它,我们能走出困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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