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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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维持着俯首的姿势,向殿外退去。君吾道:“仙乐!”

谢怜足下一顿。君吾望他,叹道:“你救不了所有人的。”

谢怜缓缓直起身子,道:“能不能救得了所有人,我要试过才知道答案。就算天说我一定要死,那把剑不将我穿心而过,钉死在地上动弹不得,我就还是活着的,我就还会拼着一口气,挣扎到底!”

这一次重回人间,和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谢怜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抛下了。有些轻松,又有些沉重。第一步,他便迫不及待地先回了皇宫。

国主与皇后在御书房后,神色凝重疲倦,低声说话。谢怜来到门外,先略略紧张了片刻,然后平定心情,掀起帘子,走了进去,道:“父皇。”

国主与皇后双双回头,皆是怔然。少顷,还是皇后先站起身来,大喜道:“皇儿!”

她伸出双手,过来迎他,谢怜扶住了她。可笑意尚未退去,忽见国主把脸一沉,道:“你干什么下来了!”

谢怜嘴边笑容一僵。

之前在皇宫听到父母背后对话,谢怜觉得,他父亲还是想他的,并不如他表面上那般对自己意见颇多。本以为自己回来,国主多少会表现出一些高兴,那样的话,他也一定会软和态度。谁知国主却是如此反应,没好颜色,于是,谢怜气也上来了,肃然道:“我为什么下来,还不都是因为您?永安有今日之乱,您扪心自问,是不是也有一定责任?”

国主神色大变,厉声道:“我的责任?这是你该对我说的话?!”

他竟是怒到连自称也不注意了。皇后垂泪道:“都这样了,你们干什么还要吵?”

谢怜道:“不是吵,是讲道理。就算您是国主,是我父皇,但您若是有责任,我有什么不能说的?为何不尽力赈灾?就算赈灾银被层层吞了,为何不整治贪官污吏?若是您雷厉风行,抓一个办一个,还有哪条蛀虫敢贪,难道情况会不比现在好?”

国主额头青筋暴起,拍案道:“住口!你当国库是无底洞,有多少缺口填多少?还抓一个办一个,要是这么容易,为君的一声令下就能立竿见影雷厉风行,何以历朝历代贪官污吏从来没有根绝过?你懂什么,无知小儿,跟我来谈治国!”

谢怜道:“好,我是不懂。那就算皇城没有灾民的容身之处了,撤出是必然的,可您为何不多给这些灾民一些盘缠?为何不好生安抚,派军队护送他们东迁?”

国主怒目圆睁,指天道:“滚。快滚!滚回你天上去!看了你就烦!不准再出现!”

谢怜满心热血下来,见了父母第一面,却是听到父亲让自己滚回天上去,一声不吭,对他一躬身,退下了。皇后追出来拉住他,道:“皇儿啊!”

谢怜温声道:“母后,您别担心,我只是去王都走走,看看现在的情形。”

皇后摇了摇头,道:“皇儿,我不懂这些国家大事,但我懂你父皇。他怎样做国主,这么多年来,我是看得到的。你可以心底觉得他做得不好,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我只是不说罢了。但你不要当面这么说,他毕竟是你父皇,你当面说他不用心,真的诛心了。”

谢怜欲言又止。皇后道:“你虽为太子,却没做过国主。治国不同于你修道。你刚入皇极观的时候,国师说过,修道只在乎本心,是这么说的吧?”

谢怜缓缓点头,皇后握着他的手,道:“可是,世上很多别的事,只有用心也没用,你还得有能力;不光你要有能力,你手下的人,都得有能力;不仅要有能力,还得和你是一条心。”

谢怜默然不语。良久,他道:“国库是不是瘪得厉害?我不需要庙宇的,让他不要给我修那么多庙,那些金像,全都推了吧。”

皇后无奈道:“你这孩子…修庙固然有你父皇的私心,想要给你好的,想你在天上风风光光。可是,你知道,八千宫观里,真正是你父皇修的,到底有多少吗?你不知道吧。”

谢怜当真不知。他想了想,道:“…一半?”

皇后道:“真要是你父皇动国库里的钱修了四千多座太子殿,不等永安人闹起来,皇城就先闹起来了。既然国库空虚,哪来的钱修那么多?你父皇修了不过二十多座,旁人跟了他的风,也一窝风地跟着修,想要讨好于他,讨好于你,这些也要算到他头上吗?”

谢怜道:“我…”

皇后低声道:“你父皇做的是不够好了,但他…尽力了。只是,这世上的事,光是尽力,是不够的。”

顿了顿,她又道:“你现在是看着那些永安人可怜,所以责怪你父皇。但都是他的子民,难道都是我们在欺负他们吗?其实…”

说到一半,国主在御书房内发出怒声:“你跟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让他赶紧滚回天上去!”

皇后回头,叹道:“皇儿,你…你别下来了。你还是回去吧。”

离了皇宫,谢怜沿着神武大街一侧一条小巷走着,恰好风信和慕情赶来。慕情一来便不可置信地道:“殿下!你自请下凡了?你去神武殿和帝君说了??”

谢怜道:“嗯。”

慕情道:“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一声?”

风信便奇怪了:“你什么意思。殿下要做什么还要事先和别人交代吗?”

慕情却有些失态了,道:“为什么不?我们是他的人,我们现在是跟他绑在一起的,他一举一动都跟我们的处境息息相关,我想要知道他打算做什么,有什么不对?”

风信道:“殿下做什么我们不都得跟?他要干什么,上天还是下地,他有自己的主意,你在怕什么?”

“你!”慕情道:“我不是怕!我只是…”

谢怜一摆手:“够了。别吵了!”

风信和慕情当即闭嘴。这时,一列游|行队伍从大街上通过,成千上百的百姓高声呼道:“永安不除,国无宁日!”

“乱国毒瘤,欺人太甚!”

仙乐人从来不曾对什么东西有如此之强的攻击性,还搞这么轰轰烈烈的大游|行,谢怜不禁蹊跷。而风信则皱眉道:“怎么这里面还有个女的?”

果然,游|行队伍里,一名少女冲在最前列。那少女身形纤秀,肤色雪白,明眸黑亮,面颊绯红,却不是羞色,而是怒色,十分引人注目。慕情此时已调整好了情绪,冷冷地道:“殿下不认识她吗?”

谢怜道:“不认识。”

风信却皱眉道:“像是有点儿眼熟?”

慕情道:“那是源头之一。”

谢怜问:“什么源头?”

慕情道:“势不两立的源头。之前,因为皇城里的永安人越来越多,有的还不好好呆在一起,四处流窜惹事,朝中都在商量着驱逐之事,风声也早就传了出去。有个永安人想留下来,不想走,就铤而走险,一天晚上,潜进一户富人家,把那家的女儿掳走了。”

他这么说,谢怜乍听尚未反应过来:“不想走为什么要掳一户富人家的女儿?”

慕情看他一眼,道:“想娶她。但是,如果不靠强掳,不会有皇城人家的女儿肯嫁给永安人的。”

他没明说,但谢怜也明白了。

他从未想到过,竟然还可以这样,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的人,居然会发生这种事,突然涌上一股作呕的冲动。风信则当场就骂了出来,道:“恶心!”

这时,一群姑姑婆子急急上来,猴着腰想把那少女拉下去,看样子,她是趁家里人不注意自己跑出来的。那少女却是不依,道:“怕什么!我有什么要害臊的?又不是我的错!”

风信奇道:“这丫头性子倒是挺烈的。”

慕情道:“是。偏生她家还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她父亲是朝中重臣,母家是皇城富商,不肯吃了这个闷亏,更不可能就这么为了面子嫁人,先把那永安人打死了,不久,全城的富商和名流都联名上书,罗列了永安人入城以来的数宗罪,恳请国主陛下把这些人全部关进大牢,严惩不贷。大臣们立场如何,更不用说了。”

顿了顿,他又轻描淡写地道:“听说这女子的父亲曾想要把她送进宫,争取太子妃之位,殿下应该很早以前也见过她几面的,居然没认出来。”

谢怜终于发现,所有事情,都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多了。

城内城外,早已势不两立了。臣民都群情激愤,只恨不能一网打尽赶尽杀绝,国主的决策若是还偏向永安人,岂不是在打自己人的脸?最终决定从干瘪的国库里拨一笔款给他们发放盘缠撤出,虽然看着是够寒碜了,可恐怕也还是会惹来一大批人的不满了。

比敌人的不满更可怕的,就是自己治下臣民的不满。虽说原本全都是仙乐的臣民,但现在,恐怕已经没几个人这么认为了。

他高高在上,久不知人间事,而他的父亲却还在人间。身为一国之主,要用钱,要用人,所处位置,所受压力,所需要顾忌与调和的人和事,怎会和他一样?就如同外来的永安人在皇城中占地、喧哗、偷窃等等,对一尊住在庙里的武神而言,大概都是小事,不值为之生气,忍忍就过去了。但是对皇城中的百姓而言,却是切切实实、日日挥之不去、难以容忍的折磨,随时可能爆发的危机。觉得简单或是微不足道,不过因为处在那个位置上的,不是他罢了。

谢怜不禁想起,国主的两鬓比上次所见,斑白的更为厉害了。上次说是要染,恐怕也再没有精力去染了。

他小的时候,坚信父亲是天底下最伟大的君王,越长大越发现,不是这样的。他的父亲,虽然是国主,但谈不上英明无双,有时还有些小迂腐,经常犯错,拿开那尊贵无比的身份,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越明白就越失望,国主觉察了他的失望,所以也就越来越不能容忍他每一个不赞同的眼神,不认可的话语,以及,最不能容忍的,被他看到自己的失败。

天底下没有一个父亲会希望儿子看到自己失败的一面。父亲都希望,在儿子面前,他永远是高大的。而他在这种时候出现,斥责自己的父亲:你做的真差!差到我只能下来帮你救场——无论是作为一个国主,还是作为一个父亲,听到这话,心里怎么会好受?

那少女终究是被她家里那些仆婢七手八脚拉了回去,而其余百姓继续□□,摇旗呐喊,呐喊的无非一件事:杀!开战!让城外的永安人好看!

半晌,慕情道:“殿下,你还是和帝君道个歉,回去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天时,地利,人和,尽失罢了。”

正如神武殿上君吾对谢怜所说的:世事自有定数。这句话,岂非就是在告诉他:你仙乐国气数已尽,随他去吧。

就连皇后,他的母亲,日也盼、夜也盼,只盼着要见他。可真的见到他了,却含泪让他回去,不要管了。谢怜如何不知,他们不愿让他面对这个难关,宁可他作壁上观,过好自己的就行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

“…”

谢怜沉声道:“不会的!”

说完,他大步迈了出去。

第78章 平永安太子上战场

他身后的风信和慕情皆是一惊, 道:“殿下!”立即抢出去,护在他身侧左右。

然而,整条神武大街上的百姓们却都已经看到了出现在正前方大街中央的白衣少年。游|行队伍混乱了一阵, 重组了。上千人层层叠叠地包围住谢怜,第一个人不敢确定地道:“您是…您是太子殿下吗?”

第二个人迟疑:“不是说太子殿下飞升了, 早就不是凡人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三个人高声道:“是他!三年前上元祭天游的时候, 我亲眼见过的, 是太子殿下!”

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他们日夜供奉的那位武神,谢怜缓缓地道:“是我。我回来了。”

于是,人们疯了。

“天神降世!这是活生生的天神降世啊!”

“天人下凡了!”

“一定是因为不忍见我们再这样受贼子欺辱了,殿下才下来的!”

立即有人满怀希望地追问道:“太子殿下,您会带领我们打败永安人吗?一定会吧?一定是这样的吧!”

顿了片刻,谢怜平静地道:“我回来,是为保护仙乐国,保护我的子民们。”

他身旁的风信和慕情把这句话听在耳中, 都不敢确定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 热血上头的国民们却一厢情愿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而谢怜有着自己的思量, 心跳得越来越厉害, 一咬牙, 道:“…相信我!”

他握紧了拳,道:“你们的信奉,会给我更强的力量。拥有了这份力量, 我将誓死保仙乐,护苍生。请你们相信我!”

人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刻,要的就是他这样的保证,当即热烈欢呼,一圈一圈地朝中心的太子殿下拜服下去,道:“誓死追随您!追随殿下!”

“保卫仙乐!”

皇城百姓听说了“天神下凡”之说,全都从大街小巷涌了出来,只为一睹这千年不遇的奇迹,甚至闻讯赶来的皇城卫兵也不敢放肆,加入了拜服之列。三人被夹在大街中央寸步难行,风信和慕情不得不勉力维持秩序,喝道:“不要挤,都不要挤!”

然而,并没有多大作用,谁都想挤到最靠近太子殿下的地方,用手摸一摸这位从天上来的神人的衣角,就仿佛给整个人都开了光。最终,惊动了皇宫中的国主,派出几位将军带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出来,这才驱走了狂热的人群。

所有人都散了之后,在留下满地杂乱脚印和飞扬尘土的地面上,谢怜看到了一样东西,他走近前去,俯身拾起。

那是一朵花。被多人践踏,几乎碾成了泥土色。只有几片残留的花瓣,窥得见一点原先的洁白之色。

那淡淡的清香,并没有如故,不一会儿便散去了。

想通了一些事后,这次谢怜再回皇宫,对国主的态度软和了许多。于是,国主对他的颜色也缓和了许多,父子二人各退一步,算是暂时达成和平。而国师似乎早就料到了谢怜会下来,什么也没说。

谢怜从前觉得,一国一心,大事当前,所有人都听国主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真正坐下来参与的时候,他才切身地体会到了国主是个烦恼何其多的位置。一朝之臣,居然还会分许多小派别,每一派各有各的打算,针对一件大事到底该如何决断,可以争论不休七天。每个人每一派都称自己是为国为民,实际上心里却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对于驻扎在城外,正式打算分庭抗礼的永安人,他们的意见迟迟不能统一。有人主张直接派军剿灭,由头不够就编几个多扣几个罪名,有人则不然。

永安之乱,起始于天灾,爆发于**,那摔死在皇城门口的一家三口,真是个再坏不过的引子了,如果不是那个砍断绳子的将军已经被郎英徒手捏断了脖子,他回来也是要重重受罚的。说得难听些,就算内里再复杂,有再多缘由,这事表面上看上去,就是官逼民反。事已至此,闹得沸沸扬扬,强扣罪名,只会更激反感,编什么理由都瞒不住人了。若派军去剿灭,摆明无道之主,难称仁义之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旦留下了残暴的名声,非但不能服民,还恐附近其他国家趁机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生事。再换一边想想,这群永安人又有什么好怕的?他们窝在山林野外,没粮没兵器,能闹多久?

所以,最终占上风的,是后一种主张:如果永安人胆敢来犯,来一次杀一次;不来犯,就让他们自生自灭,根本不必仙乐耗费一兵一卒,打着打着自己就会消耗殆尽的。

作为武神,谢怜下凡,自然必须要在战场上发挥作用。于是,军中少不得要大力鼓吹:有太子殿下在的一方,就是正义之方,有太子殿下在的军队,就是神之军团!

一时之间,全国大量青年男子踊跃参军,短短几月之内,仙乐**队人数翻倍暴涨。动静如此之大,永安那边似乎也得到了消息。原本他们活动还算频繁,一小撮一小撮的,忽然之间却哑了声息,仿佛有所忌惮,正在暗中蓄力,搞得仙乐这边的将士也十分紧张,不遗余力地对谢怜描述“每次那个总是冲在最前方的郎英”有多可怕。听到这个名字,想起那日所见的小儿尸体,谢怜总会微觉心情复杂。

两个月后,沉住了一段时间气的永安人终于再次发动了攻击。

这一场,谢怜只带了一柄轻剑上阵,连盔甲也没穿。半个时辰不到,战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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