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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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睡觉了。”

第八章 谁家今夜扁舟子

睡得几近昏迷的一觉,直到阳光充盈了整个屋子,苏软的眼睛才略略睁开,上下眼皮缠绵了片刻,懒洋洋坐起,脑子里忽然跳过昨夜的种种,不由悚然一惊。

“天绯……”转身看看旁边,并没有那个妖魅男人的影子。

再环顾四周,一切如常。

门吱呀开了个缝,狐狸从外面进来,仍旧是通体雪白,四条腿行走的那只狐狸,仍旧是平素里寡情薄幸的样子,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的走到床边,一跃而上。

“狐狸?”试探着叫它。

狐狸没理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盘踞起来,看样子是想睡个回笼觉。

难道昨天那惊心动魄的一夜,都只是做梦?

但这梦做得,也未免太真了些。

痴坐片刻,苏软摇摇头笑了,看来自己的想象力最近有所提高,做个梦居然也能梦到那么妖艳的男人,而且有名有姓有剧情。

手指抚上嘴唇,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人唇上凉凉的温度,心却是有些烦乱的,但又找不到烦乱的理由。

狐狸不是裸男而仍旧是狐狸,难道不是自己希望的么?

这样想着便又高兴起来,将狐狸抱在腿上,也不管它愿不愿意,狠狠的亲了一口:“真好,儿子还是儿子呢……”

狐狸很安静的看着她。

“宝贝儿,我昨天做了个特奇怪的梦,居然梦见你变成一个怪里怪气的男人,而且不穿衣服,还给我喝他的血,可变态了。”抓着狐狸的两只前爪,跳舞似的左摇右摆着玩,“……其实他长得真的很好看,而且有危险的时候,还知道护着我,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要吃醋啊,他再好看也没有你可爱,咱宝贝儿子可是一打帅哥都不换的,梦里我有多伤心,你知道么?还以为你真的就是他呢,你说,我傻不傻?”

“傻。”狐狸淡淡说。

苏软的手一抖,怔怔看着那双似喜非喜似怒非怒的黑色眼眸。

“天……天绯?”

“能不能告诉我,谁是怪里怪气的男人,还有,什么叫做变态?”凉凉的语声,优雅魅惑,字正腔圆。

苏软不答,将手里握着的他的两只前爪——也许应该叫手——轻轻放下来,然后毕恭毕敬的捧起那团毛茸茸的雪白,像摆圣旨似的,放在离自己尽可能远的地方。

“天绯公子,你肚子饿不饿?”笑盈盈的关心。

狐狸看了她一眼:“太假。”

苏软脸上的微笑迅速凋零,有些无力的靠着墙壁,一根手指在被子上落寞划着圈:“你……怎么又变回来了?”

“我的伤还没有痊愈,昨天是满月,所以才能暂时恢复人形。”

“哦,那痊愈还要多久?”

“我怎么知道,多则六七月,少则三五月。”狐狸浅浅一笑,“你是希望长些,还是短些呢?”

“自然是越短越好,祝你早日康复,早日笑傲江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苏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今天才知道原来看一只狐狸浅浅一笑,是件多么恐怖的事。

狐狸眼神怪怪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的跳下床,向门外走去。

“天绯。”还是忍不住问。

“干什么?”

“为什么你变成了狐狸,也能说话呢?”

“哪有为什么,就是能说。”

“……你一直都会说话么?”

“当然。”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说?”

狐狸住了脚步,回头,眼神里的鄙夷之色清清楚楚:“跟一个连狐狸和狗都分不清的傻子,有什么可说的?”

苏软被噎得半晌无语,片刻之后才弱弱的问:“你……吃早饭了么?我昨天逛街的时候买了盐焗鸡……”

“吃了,有点咸。”懒洋洋的语声,门扉半掩处皎洁的白色身影一闪而出,走入外面的明朗阳光里。

过了上元节,春天的迹象就一天比一天明显了,积雪消融,风开始变得温暖柔和起来,空气里渐渐有了清新湿润的泥土味道,那草长莺飞、繁花似锦的季节,已经指日可期。

天绯并没有给苏软带来太多困挠,无非是月圆之夜变个身,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时候说几句话,久了也就习以为常。

当然一些生活习惯上的矛盾纠纷也是有的,比如变身时的着装问题,那流氓显然不觉得光着PP在女孩子面前晃来晃去是件可耻的事情,而苏软对此却实在难以接受,买来衣裳给他穿,他却嫌布料粗糙,试都不试直接放把火烧了。

这厮放火的业务实在很熟练,弹指便着,连火折子都不用。

几番软磨硬泡央求哄骗之下,他终于怒冲冲的裸奔着出门,鸡鸣时才回来,身上已多了袭如冰似月,轻柔飘逸的白色长袍,倒是让苏软看的花痴了很久。

本来就长得异常妖孽,这样一倒饬,越发的祸国殃民了。

“这是……哪来的?”苏软问,伸手抓住那长长的衣袖,水一样的触感,在指尖流淌而过,好精致的料子。

“买的。”

“买的?”苏软十分怀疑,一个光着的人拿什么买。

狐狸起初懒得回答,被苏软缠得头痛,才不耐烦地解释说,南方山里有冰蚕化身的女子,叫做霓裳,以风露为食,可吐丝,善织纺,能做出精美绝伦的各色衣衫。但身体柔软无骨,既不能四处行走,也不能像寻常蚕类那样破茧而出变成飞蛾,空山寂寞,因此如果想找她织锦裁衣,只要给她带些山外的新奇物件,或者,带着她到天上飞翔片刻,看看山川树木,人间灯火,就算是报酬了。

“所以,你带着她飞上天了?”苏软以手托腮,遥想山中月下,一个绝美的男子带着一个柔弱的女子御风飞翔的情景,却是,美丽得有些心酸呢。

风化问题解决,两个人便暂时相安无事,日子也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去。某个早上苏软起床洗漱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的墙角已经有了几片嫩嫩绿绿的草芽。

“天绯,春天到了!”开心的撩起一片水花,欢呼着抛洒开来。

狐狸伏在门前的石阶上,莫名奇妙的看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冬天过了自然就是春天,有什么可高兴的?

但,自己的心情,好像也还不错,只因为看见她笑得灿烂。

莫非和傻子待久了,便会多少染上些傻气?

“等过些日子花开了,我们去郊游怎样?”苏软提议。

狐狸却没有回应。

“不想去么?整天在院子里待着,太闷了。”苏软耐心的引诱,“外面山清水秀的多好,还可以采蘑菇、摘果子、看花、蹚河、野炊,出去散散心啦。”

“非要只狐狸跟着,你才能出去散心?”身后有人说。

苏软转身,东方连城负手立在院门处,正带了些琢磨不透的神情看着她。

“王……王爷……”脸上泛起一个憨憨的微笑,“也不是,我只是想让它多运动,这样身体能好得快些。”

“……你对它,还真的很上心。”清冷的眸子掠过那只神态自若的狐狸,又转向苏软,“吃了晚饭,随我出个门。”

“哦。”苏软有些纳闷的答应着,以前他出门的时候,自己也不是没有随侍过,但这种事差个人来通知一声不就好了,何苦这位爷亲自跑一趟呢?

“不想问问出去做什么?”东方连城走到她面前,抬起手,轻轻擦掉她刘海上挂着的一滴水珠。

苏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随你出门是我的工作,但出去做什么,就是你的事了啊。”

“你倒撇得干净。”东方连城轻笑,“这次,却也有你的事呢。”

“我?”

“晚上我们要到江边接一个重要的人,而且,他早就听说了你,特意要见见你,吃了晚饭就来吧……江边风冷,你穿的厚些。”

苏软还想问什么,他却笑笑,转身出门了。

第八章 谁家今夜扁舟子

王都北去九里,便是宽阔的暮云江,日薄西山,夜风乍起,烟波浩荡之间,寒意也渐渐弥漫开来。

苏软在栈桥边的长亭里坐着,百无聊赖的看东方连城和东方连锦下一盘旷日持久的棋。今夜要等的人,据说会从江上来,但黄昏等到现在,却仍然不见踪影。东方连城与东方连锦倒是很有耐心,让随从们提了灯盏环侍四周,两个人便借着光亮下棋,从夕阳西下纠缠到弦月初升,仍然分不出个胜负。

苏软实在是不怎么懂棋的,只知道一边的棋子把另一边的想办法围起来就好,看着看着便神游物外。偶尔转头望望,见江上仍是一片寂寥,不由得轻叹出声。

世上最无聊的,恐怕就是望穿秋水,却又不知道等的是谁。

“我们两个的棋艺很差么,怎么就能把你愁成这样?”听她叹得惆怅,原本凝视着棋盘的东方连锦抬了头,微笑打趣。

“她要是能看得懂棋艺高低,也不会如坐针毡了。”东方连城落下一子,淡淡扫了眼苏软,“平日里让她多学些琴棋书画,却是比杀了她还难呢。”

这两个人不是下棋么,又数落自己干啥?

苏软郁闷的挑挑眉毛:“承蒙二位爷抬爱,苏软手笨得跟脚似的,哪做得了琴棋书画这种技术活,真要学到楚老先生韬略第一、书画第二、琴棋第三的境界,怕也得几百年后了,不知到时王爷还需不需要个几百岁的老丫鬟。”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从旁边的侍卫手里接过盏灯笼,提着,径自出了亭外,走上长长的栈桥。

弦月如钩,盈盈两袖江风,苏软在栈桥上临风而立,罗裳漫卷,发丝轻扬,欣赏风景的时候,却不知自己在别人眼里已成风景。

暖暖却孤单的一盏灯,温柔而恬淡的一个人,倒是让长亭里下棋的两个忘了棋局,看得有些出神了。

“你真的相信,她就是莫先生说的那个人?”东方连锦忽然问,仍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唇边的微笑却好像有些黯淡。

“是与不是,等会莫先生来了自然知道。”东方连城说,俊逸而冷漠的脸庞在飘摇的灯烛光影里看不出任何表情。

“如果是呢?”

“……是,难道不好么?”

“好,一箭双雕焉能不好……”东方连锦笑笑,懒洋洋靠着石桌,语声里不知是挪揄还是感叹,“只是可惜,偌大的骁远王府,恐怕再不会有这么有趣的丫头了。”

东方连城侧目看他,眼神森冷而凌厉,却终究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从江的上游,夜色深处,忽然隐隐飘来笛声,那曲子奇异得很,时而清扬激越,时而悄怆飘忽,时而又婉转灵动,旋律虽然极美,却听不出吹笛人的心绪,究竟是欢是苦,是喜是伤。

苏软循声远眺,但见月下,江上,一叶轻舟正翩然而来,却没有摆渡的船夫,只一个宽袍长袖的身影独立船头,不撑船,不摇桨,横笛吹奏,任小船顺水而下,近了,却是个略显单薄的少年身形。

他,就是能让权倾朝野的两个异姓王出城相迎,喝了一肚子风等候的那个人?

东方连城和东方连锦已来到桥头,身后的随从们提了灯盏跟着,灯光照亮了近处的江面,也照亮了徐徐靠岸的小舟和舟上纤弱清秀的少年。

很斯文很干净的一个男孩子,看上去恐怕还不到二十岁,消瘦得好像不胜衣冠,偏又穿了件非常宽大的长袍,让人担心如果风大些,他会不会就被吹得飞走了,皮肤在灯下显得莹润而苍白,漂亮的嘴唇上也没有多少血色,一双大眼却含了些桃花春水似的笑意,让整个人都鲜活亲切起来。

不见他有什么抛缆泊船的动作,小舟却在栈桥边停住,苏软正研究着那是什么高科技,少年已经袍袖飘飘的到了她的面前。

“姐姐好。”微笑的问候里带了些孩子似的天真烂漫,“我刚才在船上就看见你了,姐姐,你可真好看。”

“……谢谢,你的笛子也吹得很好听。”苏软怔了怔,不禁也微笑了,来王朝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有异性直接称赞她的美丽,而且是这么好看的小男孩,女子天性,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开心的。

“姐姐觉得我吹得好听么?”少年显然比她还开心,满脸神采飞扬,拉住她的手蹦蹦跳跳道,“那明天我教你,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啊?”苏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不……不用了,你有时间吹给我听就好……”

身后,东方连城轻咳,打断了两个人的一见如故:“莫先生,别来无恙?”

先生?苏软皱了皱眉,威震天下的骁远王,要叫一个奶娃儿做“先生”,这王朝的社会关系,还真是博大精深呢……

“连城哥哥!”少年好像这才意识到其他人的存在,看着东方连城,许久,苍白的脸颊上竟泛起一丝红晕,“好久不见,连城哥哥越发标致了!”

标……致……?!

一阵江风吹来,苏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然而,还没完。

“啊!连锦哥哥,连锦哥哥也来接我了!”少年一声欢呼,宽袍大袖的身子已经呼啦啦向着东方连锦飞了过去,双臂张开就是一个熊抱。

东方连锦站着未动,轻轻叹了口气,一只手伸出,正按住那张灿若桃花的脸,将他飞扑而来的身体排斥在安全距离以外。

“莫先生,小姑娘初来乍到,在她面前装装嫩也无伤大雅,我可是从出生就认识你,连我爹都是你看着长大的,自家人,就不必了吧……”

What?!

东方连锦,他爹,是,他,看着,长大,的?!

苏软的小脸抽了几下,忽然对自己的听觉、思维、逻辑、人生观乃至世界观都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少年双臂如风车般划动,拼命向东方连锦靠近,怎奈过于单薄,最终未果,只好放弃了拥抱的打算,转过头,向着苏软凄然一笑:“你看见了么,这个人表面温柔,实际上最是薄情的,小时候我还给他换过尿布呢,现在长得又高又英俊了,却连抱抱都不让了。”

……

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后背凉凉爬起,有那么一瞬间,苏软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天绯。

总认为,狐狸变成裸男是最让人发指的。

今天才知道委屈他了,原来这世间的种种,永远是山外青山楼外楼。

“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趁着未完全石化之前,牵了牵东方连城的衣袖。

“莫伤离先生,东方世家的第一……智囊……”东方连城缓缓说道,但那“智囊”二字明显能听出些破罐破摔的落寞。

“他……今年高寿?”真的很想知道。

“不知道。”东方连城眉峰一挑,“据说从我祖父记事起,他就在东方世家了,有事便助一臂之力,闲来便云游四方……几年不见,好像又年轻了些。”

听到这话,正对着东方连锦上下其手的莫伤离忽然一声轻笑,回眸看东方连城时,眼角眉梢带着些少女般的嗔怪与娇羞:“难得,小城城也会看出人家年轻呢。”

……

一阵秋风卷着片落叶,从苏软面前瑟瑟飞入江中。

……春天里,也会有秋风么?

第17章 天绯山上雪

我出生的时候,额上便有绯红色的印记,于是老东西说,就叫天绯吧。

老东西是雪狐族的王,按人类的习惯,我该叫他父亲。

雪狐族的领地在这世界的极北之处,站在峭拔入云的冰山上看风景,除了头顶浩瀚无边的蓝,就是脚下苍茫万里的白,以至于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世间所谓风景,也无非就是这两种颜色。

天紫笑我,说我傻得像井里的青蛙。

很久以后第一次看见青蛙,我非常生气。

天紫喜欢穿色彩鲜艳的衣裳,柔媚的红,娇嫩的黄,华丽的紫……她告诉我,那些是遥远的白色雪原之外,属于人间的颜色。

我对人间并不感兴趣,但我喜欢那些颜色,因为在雪狐族白衣来去的族人里,那些颜色总能让我第一眼就找到天紫的影子。

在我看来,这便是那些五彩斑斓的颜色存在的唯一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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