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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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睡吧。”

天绯挥袖扫灭了灯烛,整间屋子顿时陷进一片墨似的黑暗,苏软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却听不到狐狸的半点气息。

这样的静寂,久了,会让人觉得害怕。

“为什么那么想让我回去?”狐狸忽然在黑暗里开口,语声浅淡,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苏软怔了怔,但听他的语气,似乎还能商量,不觉又有了些希望:“这是我们能试的想唯一办法了。”

“你觉得他们能救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救不了?”

在没穿来之前,苏软也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妖孽的,但现在又如何?

四方上下谓之宇,往古来今谓之宙,无边无际的时间和空间,一切皆有可能,所差的除了机缘运道,无非也就剩下死不撒嘴的执着。

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死心。

“也许他们除了杀死你,什么都不会做。”天绯冷冷道。

“不会的。”苏软轻轻地笑了笑,“他们是你的父母家人,除了杀我,总会做些什么吧……”

……

“……不害怕么?”几根修长的手指探过来,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夜那么黑,他却能如此准确地触碰到她,而她,几乎看不清他的轮廓。

苏软向前蹭了蹭,想要离他近点,许是那个苹果的缘故,心里总有些惴惴的感觉,即便与他近在咫尺,似乎也难以消散。

今天晚上……什么什么都好像有点奇怪……

“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除了看着你消失……”还除了那个苹果,“反正我得让你活着,哪怕一辈子不见你,只要你活着就好。”

很小很小的声音,带了些百死不悔的执念说出来,倒让人不知该如何反驳。

天绯忽然沉默,许久才问:“若真一辈子不相见,我是不是活着,于你又有什么不同呢?”

“那我就算活着,也不过是区区几十年的命,现在死还是几十年后再死,于你又有什么不同呢?为什么你还要费尽心思地救我?”苏软反问。

“……”

“……很多帐,不是那么算的。”苏软轻轻地道。

……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寂,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凝固住了,像是时间,又像是某人的思绪,直到苏软开始觉得有些怪异和不自在的时候,才听见身旁的人悠悠叹了一声:“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八个字,个个字正腔圆,声调优美,充满磁性,听上去没有什么不妥。

但……那根本就不是天绯的声音!

如果有一天,你上完厕所回来,摸黑爬上床,忽然听见身边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用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腔调跟你说话……你自己想好了……

就像睡眼朦胧中猛然被人轮圆了一个大嘴巴,苏软全部的脑细胞和全身的汗毛都在半秒之内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嗷!”地一声从炕上弹起来,才发现居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鲤鱼打挺。

嗵!

头又撞在什么东西上,力道一点也不亚于刚才那个苹果,闷哼了半声用手去摸时,触手竟摸到粗糙的树皮和冰冷的石板!

打了个冷战,惶然四顾,才发现自己仍在村口的大杨树下,繁星冷月,四野苍茫,而油灯、土炕、狐狸,连同刚才返回屋中后的种种,却都只是南柯一梦。

但……不对啊……

头仍然很疼,伸手摸摸——货真价实的两个大包,跟小龙人似的。

好吧,就算右边那个是刚才在树下睡魇住了,做噩梦自己撞的,那左边这个怎么解释?难道不是那个苹果砸的?!

如果包是真的,那苹果也应该是真的,那她跑回屋子,爬上土炕,跟天绯聊天,又怎么就能不是真的?!

如果刚才那些都是假的,那现在呢?自己像个傻子似的站在树下摸着头上的包,又是真的还是假的?

庄生晓梦迷蝴蝶,庄生蝴蝶都怕怕!

……

“刚才那个是梦,现在,不是了……”就在小龙人捧着脑袋快要崩溃的时候,身旁不远处,大杨树漆黑的树荫里,有人很是温柔淡定地开腔。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三更新

第四十二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二)

据说恐惧的尽头是愤怒,果真如此,那苏软已经出离愤怒。

冰棍似的戳着,血管和骨髓中凉风乱窜,心情却奇迹般地变得无比平静,即使是看清了对面暗影中缓缓走出的那个人,也没有显得过于惊讶。

“……白大哥,吓唬人好玩么?”

天空一钩斜月,并不圆满,却清寒彻骨。白又白负了手在苏软面前站定,一袭长衫上流华浅淡,仍旧是俊秀儒雅的文士形貌,但眼神中再找不到白日里的凄惶落拓,四目相接时,苏软觉得,他已经完完全全成了另外一个人。

“悠闲的日子过久了,偶尔做点小噩梦,舒筋活血,排毒养颜,也没什么不好。”手里把玩着一个十分面熟的苹果,白又白淡淡地说。

苏软看着那个苹果,嘴角颤了颤,居然还能扯出个上扬的弧度:“苹果是你扔的?”

“……手滑了,抱歉。”

“刚才的那个……梦,也是你弄的?”

“一点雕虫小技,喜欢么?”

“梦里那个天绯,不会也是你吧?”

“当然,不过你也应该看出来,即便我幻化成那臭小子,也绝对比他英俊许多……”

说着,还怜惜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却见小丫头直勾勾地望着他,眼神灼热,胸口起伏得有些剧烈。

“我有娘子的,而且,你太小。”后退半步,本能地护住衣领。

苏软没有回应,只幽幽地看着他,忽然就微笑起来,笑颜灿若夏花,在如此深重的夜色里,居然把白又白秒得微微一怔。

“你……笑什么?”

“白又白。”

“嗯?”

“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小指勾了勾:“我只想问你一个人。”

白又白扬眉,俯身,一张俊脸贴过来:“问吧。”

苏软微笑着凑向他的耳边:“我想问你,你……挨过揍么……”

话未说完,一记粉拳由下向上反八字挥出,挟了前所未有的凌厉迅疾之势,不偏不倚地重重凿在白又白那线条优美的下巴上!

打人实在不是苏软的强项,但这一拳承载着今天晚上所有的惊吓、恐惧、茫然和悲愤,几乎倾尽了她全身的力量,她甚至可以听见拳头撞击下巴的闷响和骨头错位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的骨头,但,管他呢。

白又白捂着下巴倒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瞪着苏软那张已经气得煞白的小脸,许久,才问了一句:“……你打的是我?”

口齿有些不清,可能是咬到舌头了。

“你猜?”苏软反问。

白又白暴起,冲到苏软跟前,一根手指向着她的脑门,唱京剧那样来回乱点:“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终于要变形了么?”苏软淡定地看着他,“我就是大概猜出了你是谁,才赶在你说出来之前揍你,所谓不知者不怪,省得待会知道了,不好意思下手。”

白又白愣住,像看ufo那样看了她半晌,也不知是气迷了心,还是真觉得这件事情很风趣,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四下狂风大作,带着透骨的深寒,将苏软的长发裙袖都卷得凌乱飞舞。

“差不多得了。”苏软百无聊赖地看着他。

笑就笑呗,还整个什么大风降温的,你是想当风扇还是空调啊?

白又白的笑声戛然而止,斜睨向苏软时,不可一世的高傲目光里已经隐隐混杂了些内伤和郁闷之色。苏软身心俱疲,也再积聚不起什么太强烈的感情,只是左手第三个指关节渐渐肿起来,后反劲地疼得钻心。

俩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片刻,都觉得无趣,想要吵时,却又不知道该吵些什么。

“我就说这孩子有趣,你还不信。”温婉柔和的语声,带了些隐忍的笑意,有曼妙的人影从杨树后面走出来,裙裾临风,飘然若仙。

不用问也知道,是玉娘。

“你把这个叫有趣?”白又白指着自己的下巴,怒。

“谁让你装神弄鬼吓唬人家?换了我也会生气的……疼不疼?”纤细的手指伸出去,在老公的下巴上轻轻摸了摸。

白又白冷若冰霜的脸不自觉地便柔和了许多:“她若能打疼我,我干脆一头撞死。”

“只是能一拳打中你这张脸,她也算是前无古人了……”玉娘有些忍俊不禁。

“……好歹我也是你的结发夫君,这样对我,不觉得过分么?”白又白眼神怅然。

……

“我该怎么称呼你们呢?”沉默了许久的苏软忽然问,“白先生,玉娘姐姐,抑或是……雪狐王陛下和王后殿下?”

早知道雪狐王族的人漂亮,但看到沧溟和珑兮的本来面目时,苏软仍然深深地惊艳了一下。白又白夫妇的品相在人间已经算得是俊男美女,然而跟他们真实的样子比起来,基本上就是毁容了。

这样极品的配方,也无怪乎会炮制出狐狸那样的妖孽。

“看够了么?”沧溟不冷不热地问,身上银丝暗纹的锦袍光华奇异,晃得苏软有些愣怔。

从白又白拿着那个苹果现身,她就知道此人绝不寻常,猛然间又想起他说的什么儿子忤逆、离家出走,以及在天绯面前一系列的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脑海里灵光乍现,已经隐隐猜到他是何方神圣,只是还不敢肯定而已。

也正因为不敢肯定,所以才敢打出刚才那一拳,换了现在,却是打死都不敢了。

“看……看够了……”没什么骨气地嗫嚅着道。

……他下巴上好像还有拳头印呢,瀑布汗,冲动是魔鬼啊!

“看够了就说正事。”沧溟负了手,有些烦躁地在苏软面前溜达,“那小子的事情,你怎么想?”

“嗯……啊?什么?”苏软傻乎乎地看着他——这是在征求自己意见么?

“笨蛋!”沧溟白了她一眼,“怎么会有人肯用自己的命,护着你这么个笨蛋?”

“……”

“我是懒得管那孽障的,但他母后执意要救,我也犯不上拦着。”沧溟冷冷地道,“日前王宫派出人手分赴人间妖界各处,死马当活马医,希望找到救他的办法……”

“那找得怎样了?”苏软的心狂跳起来。

沧溟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到底怎样了啊,拜托!”几乎是恳求了。

“阴间的鬼王说有办法医他,但需要一件东西来交换。”沧溟慢悠悠地道。

“是什么?”

“……你恐怕不会愿意知道。”沧溟一笑,“鬼王的母亲历劫损伤了元神,久病未愈,需要一颗异世之心来做药引,你……意下如何?”

异世之心,又是异世之心,但……这笔买卖还真划得来啊……

“我给。”简简单单两个字,完全不假思索。

沧溟倒怔了怔:“你知不知道,如果将异世之心献与冥界,那灰飞烟灭,万劫不复的人,可就是你了。”

“哦。”苏软点了点头,做了个深呼吸,草原上的空气真新鲜,尤其是晚上,深深地吸一口气,全身上下都清爽得让人想哭。

对冥界一无所知,但那里,估计是不会有这么新鲜的空气了。

“只取心,还是要整只的?”回头,冲着沧溟粲然一笑,“要是只取心的话,你现在可以动手了。”

……

沧溟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许久才道:“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不是笨蛋。”

“你是。还有么?”沧溟一步步走近。

“挖了心之后,麻烦把我剩下的部件找地方埋了,别让狐狸看见。”

“……好,还有么?”

“没有了。”

“别怕,不疼的。”嘴里几近温柔地哄着,五根修长的手指却已如利刃一般,缓缓刺向苏软的胸口。

“骗子,不疼才怪……”苏软嘟哝着,闭上了眼睛。

……

“我怎么不知道,鬼王有个什么久病不愈的母亲?”

冰凉的语声从耳畔响起,苏软还未及有所反应,已被一条手臂揽住,向后急退了好几步。

睁眼,转头,妖孽那风华绝代的侧脸近在咫尺,眉宇间却带了些嫌弃和不耐烦的神色,像刚刚看过一场蹩脚又冗长的戏。

“天绯……”心中百感交集,想要跟他说点什么,然而脱口而出的却是,“对不起,我刚才把你爸爸给打了……”

心里还是非常介意这件事情的,打的时候只惦记着解恨,之后才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毕竟……那是他爸爸啊。

天绯看了她一眼:“哪只手打的?”

“左,左手。”干嘛,不是要剁了吧。

“受伤了么?”

“……没有,就是有点肿。”

于是托起那只仍在微微抖着的手,皱眉:“疼么?”

“嗯。”

“那下次别打了。”

“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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