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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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有开心的事,要不然干嘛穿新衣裳出门。”莫伤离以袖掩口,笑得像个偷吃了仙丹的妖精。

苏软盯着他,心中警铃大作:“你到底又要怎样?”

“小软软想知道?”桃花眼中流光妩媚。

“……”

“我不告诉你,哦呵呵呵呵呵……”花靑袍子如云飘转,只留下一个扬长而去的背影,和一串欠揍的笑声。

莫伤离真的出了门,第二天开始,恒年峡中,须臾洲上,就再没了他的影子。

本来滚了就滚了,原也不是什么招人待见的东西,但苏软心中却因为他的离去而有了隐隐的焦虑和不安。

当然不是因为想他。

连日阴雨,云雾重锁,正是发呆放空的天气,苏软撑了把伞站在露台上,怔怔看着槛外空濛烟雨之中远远近近、层层叠叠,水墨似的无限江山。

胸口那颗异世之心,仍然跳得不疾不徐,曾经设想过无数次“离惊”催动,心脉爆裂的情景,至今却毫无动静。对于死亡这件事,她已经做足了准备,虽然身体里埋了颗定时炸弹、却又并不知道何时会炸的感觉,非常不好玩,可是既然豁出去了,她便不后悔。

现在焦虑的,反而是这样的无声无息。

天紫那女人说,只要她带着天绯的身体顺利离开,就会催动“离惊”给她个痛快。因为雪狐王族不能把异世之心这样的祸害,留在敌人手中。

那么,现在的风平浪静,到底是什么意思?

雪狐王族良心发现?

天绯从中阻拦?

还是……她没能顺利离开,中途出了什么乱子?

而莫伤离火烧屁股似的跑出去,又是为了什么?

不管为了什么,必定不会是好事……

万绪千愁堵着,一时抑郁,一时又狂躁,只恨不能肋生双翼,飞出这片监牢似的大山。居高临下俯视,自己所处的这片绝壁,与山下浅碧色的江面似有万仞之遥,心中忽然生出些奇怪的念头……若是从这里一跃而下,就再不会是谁的囚徒、谁的祭品、谁的忧患,也就,不会是谁的负累了吧……

东方连城走上露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丫头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悲伤,却疑似正在盘算着怎么跳下去的侧脸。

疾走几步,将她扯离那道石栏,动作粗暴了些,油纸伞脱手落地。苏软揉了揉被抓疼的胳膊,疑惑地瞪着他,却又忽然明白了。

“我就是想想,没打算真跳。”冲着他一笑,“不到万不得已,我会尽量活着的。”

“可你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在等死,不是么?”东方连城缓缓上前,将自己的伞撑在她头顶,动作很温柔,说出的话却没有半分暖意。

“落在你们手上,不等死难道还等着发红包?”苏软没好气地道。

“你不是等我们杀你,你是在等着有人帮你自戕。明明怕死得要命,却又不想做雪狐王族的拖累,想要了结自己,却又没有引颈就戮的勇气,所以你在等,等着雪狐王族或是其他什么人将你除了,一了百了……是和太子妃有过什么约定吧?自那日与她别过之后,就一脸随时作古的德性,你以为她能帮你了结?”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么?”苏软被剖析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从那天到现在,咱俩也没见几次,你偷着学相面了?”

用不着见多少次,只不过每次,都会看得入心入骨罢了。

这些话却是决计不会对她说的,只冷冷扬眉:“我劝你收了那个心思,当日放那女人走,固然是顾忌她在你身上做的手脚,怕逼得紧了玉石俱焚。但莫先生也断言,她绝不会在离开之后就要了你的性命,否则扶摇镇上,我又怎能容得她全身而退?”

苏软怔住:“她会不会,莫伤离怎么知道……又是读心术么?”

“就算她想,也必定不敢,因为你们之间还有一只狐狸,她若杀了你,就彻底激怒了天绯。莫先生和我打了一个赌,赌那女人对狐狸心结难了,赌狐狸对你至死不弃,只要这二者并存,她便不会毁了你,只不过这些事情,你这个傻瓜却当局者迷罢了。”

苏软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该伤还是该怒,愣怔良久,缓缓从东方连城的伞下退出来,捡起自己的那把,向小榭中走去:“就算你们旁观者清,会看人心,精于算计,那又怎样?缺德事做多了,照样会遭报应的。而且只要狐狸没事,终有一天,会掀了你们的老巢。”

赌气发狠,却也不怎么露脸,颇有点像没出息的鼻涕娃娃,被欺负了又打不过,只好眼泪汪汪地威胁:等会让我哥出来打你们!

“终有一天?”身后那个男人忽然笑笑,“也许不用那么久,但如果我是你,就该暗自祈祷,求上天保佑他永远也不要进到这恒年峡里来。”

苏软的脚步顿住,忽然有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来,很焦躁,很不安,不知从何而起,却又如此强烈。

“你……想说什么?”回身,紧紧盯住东方连城。

一声长嘶,自山下江滩上响起,骤然刺入耳鼓中来,尖利怪异得恍如鬼哭。仿佛是某种号令,继而便有无数锐器破空的声音,仿佛万千箭矢,带着能划伤人心的寒意,从四面八方的山谷向峡中激射而来。

苏软的心忽然开始狂跳,几步奔到露台边,抚着栏杆向山下望去,然后整个人瞠目僵在那里。

没有箭矢,没有锐器,疾如飘风、密如飞蝗般向江口集结的,居然是那些遍布在须臾洲上,追随东方世家左右,曾把她吓晕过去的无形无貌的黑衣人。

他们御空而行,奔雷闪电般迅捷,虽逐队成群,却除了刚才那声嘶号,无人再发一言。苏软站在高处,看着这些怪物般的家伙如临大敌却丝毫不乱地从山峡间掠过,迎向洲头江水分流的地方。

然后,便望见天龙飞纵般的一袭白衣,由峡口长驱直入,穿破云雾和江风,迎着黑衣人的战阵,以回山倒海之势径向须臾洲而来。

油纸伞再次落地,苏软傻傻地站在露台上,任雨丝风片扑面冰凉。

视野渐渐模糊,分不清是泪是雨,纵使喉头哽住,也仍然向着绝壁之下,轻轻地,几近黯哑地唤出了那个名字。

“天绯……”

第五十一章 游龙宛转惊鸿翔

风呼啸回旋,吹散了山崖间缭绕的残云,崖下江滩上那场无声却迅疾的激战,在视野里陡然清晰。强敌蜂拥下,天绯的身形像乌云翻滚中一道刺目的闪电,遥远得恍如隔世,又切近得动魄惊心。

妖孽的字典里永远没有踌躇二字,所谓战斗,便是摧枯拉朽,肆意纵横,全不在意环伺四周的敌人,究竟是人是鬼,亦或几百几千。

长袖激飞,挟风如同利刃,众多黑衣人根本不及贴近,便被凌厉的劲势撕裂,残帛碎纸般飘散开去。

原本该是修罗地府般血流成河的惨烈场景,细观之下却透着莫名的诡异,因为那些黑衣人虽前赴后继,如沙如蝗,却始终无人倒毙退出,也并不见半丝鲜血,即使在天绯的重创之□断肢残,但转眼便能接续愈合,重又疾扑而至,绝不似有形有质的血肉之躯,倒更像一个个飘忽来去,散而复聚的鬼魅魂魄。

“雪狐王族果然骁悍无双,不知遇见守归,能撑上几个时辰。”东方连城重又将伞遮在苏软头顶,居高临下看着江滩上的战阵。

“……手龟……”苏软无意识地重复,但眼睛和心都只放在天绯身上,也无暇去想为毛那么惊悚的一群杀手要起个这么卖萌的名字。

“守归是疠水中的亡灵,也是我初月部族的先祖。初月无忧全军覆没之时,留守南方的族人,也被异界各族合力剿杀,万千尸身投入疠水,亡魂却因为噬魂之术的缘故,上不得天堂,下不得地府,入不了轮回,只能在初月部族的故地上游荡,幸而肉身虽朽,生前的异能却未散,莫先生将他们集结起来,起了守归这个名字,就是要他们守住家园,在那个人归来之前,将所有进犯之敌,都困死在初月部族的故土之上。”东方连城慢悠悠说着那些事,看着天绯的目光,也漠然得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

苏软却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望向他,心中有隐隐的焦虑和恐惧开始弥漫。

下面闯进来的那个人,是天绯,是睥睨妖界,无往不利的雪狐族少主,即便在苏家庄园和云起别院那样以一当万的战斗中,都只有他打别人的份,从未曾落了下风去。

这种级别的强敌登堂入室,就算骁远王爷素日里便阴沉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也决不至于如此淡定。

除非,他有必胜的把握。

莫伤离外出,东方连锦又伤成了那个样子,此时的恒年峡中,只剩下东方连城一个人统领着这群不人不鬼的东西,面对天绯,他凭什么能有这种把握?

经验告诉苏软,越是讲不通的事情,就越是意味着某种恐怖的可能。

特别是在莫伤离那个变态当家作主的这片变态的地盘上。

大脑在艰难地运转,眼睛的余光却似乎瞥到了什么东西,起初未太在意,隐约觉得不对才凝神去看时,整个人忽然呆若木鸡。

恒年峡腹地有处山坳,原本被缭绕的云雾遮住,看不出什么异样,此时风吹云散,站在绝壁露台上的苏软,才能看见一只暗黑如墨的庞然巨手,正从苍翠的林莽中缓缓伸出来。

苏软揉了揉眼睛。

没错,那就是一只手,虽然比锅底还黑,比一座山丘还大,但那嶙峋尖利的指甲,纤毫毕现的掌纹,都无一例外地证明了那的确是一只手,而绝不是脚丫子或者别的什么部位。

先是手指,然后是手掌,掀起无数泥土、巨石和草木,慢吞吞,静悄悄,惊世骇俗却又无比低调地伸到地面上来,像一件巨大的古典主义雕塑作品,唯一不同的是,丫会动,不是机械僵硬地动,而是灵活地,富于生命力地动,就像一个被活埋了许久的人,正很努力地想要从泥土里爬出来。

这比喻让苏软的心打了个哆嗦。

“那是逐龙鬼。”东方连城说,平淡温和的语气,就像在介绍自家的二大爷。

“……”

“逐龙生前是创世神座下的悍将,有移山填海之力,生性刚烈,嫉恶如仇,后因南方大泽中妖龙作祟,便奔袭千里与之对决,妖龙凶猛无匹,二者战酣之时,海啸山崩,江河倒灌,万里长天尽为血色。整整三月之后,才终将妖龙擒住,再看脚下河山,却早已满目狼藉,生灵涂炭。逐龙愧疚无已,杀死妖龙后,竟自尽身亡,以热血滋养被毁掉的土地,才使得万物复苏,山林田野重又生机盎然。”

“那……他不是你们一伙的?”听事迹不像坏人,但此时此地伸出只手来,又是什么意思?

“刚才那些,说的都是逐龙,而非逐龙鬼。”

“……”

“逐龙埋骨之地,经过沧海桑田,便有了丽水,有了恒年峡,须臾洲,有了初月部族,后来,丽水成了疠水,水中满是初月族人的尸骨、仇怨和无法化解的不甘。长眠地下的逐龙,生前的本性随魂魄而去,遗骸千万年被这些东西侵蚀,早已充满残虐暴戾之气,成为逐龙鬼,再后来……”

“再后来,莫伤离那孙子不知用什么办法把他鼓捣醒了,藏在那,专等着天绯或者其他什么冤家对头上门的时候,放出来咬人家,对么?”苏软冷冷地打断他,虽迎着风雨,紧握成拳的掌心里已是汗水涔涔。

东方连城居然笑了笑:“虽不中,亦不远。”

正说话间,山坳中逐龙鬼的另一只手也伸出了地面,手中还握着一具白森森的修长而巨大的骨架,不消问,想必就是那条妖龙了。

妖龙,龙骨……

“万年龙骨?!”心念电转之下,苏软悚然一惊。

“你也知道万年龙骨么?”东方连城淡淡说道,“普天之下的利器,能伤了雪狐王族的,唯万年龙骨而已,逐龙鬼于你的狐狸,也算是天敌了。”

苏软觉得全身的血都有些发凉,下意识地去看天绯。

天绯与守归们的战场,在须臾洲头,山势错落,江水曲折,从他所在的地方,无法看见峡谷更深处的情形,也自然不知道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只手遮天的家伙,正提了条全须全尾的万年龙骨,从地底下爬出来。

而守归们之所以没完没了地拦阻缠斗,怕也是为了要拖住他,从而给逐龙鬼赢得破土而出的时间吧。

喊他!刚才没有喊他是不想让他分心,但此刻,决不能让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冲进去!

一只手伸过来,轻描淡写地拂上苏软的后颈,苏软正深吸了口气准备放声大吼,却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就像台被关了喇叭的电脑,不管怎么努力地张大嘴巴气沉丹田,也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苏软暴怒,血灌瞳仁地瞪着东方连城。

始作俑者也在冷冷地看着她,许久,才伸手理了理她额前湿润凌乱的头发:“要是不想被关起来,就乖一点,那样至少可以最后多看几眼你的狐狸。”

看你大爷!

这四个字苏软想吼却吼不出来,再看那边山坳里,逐龙鬼仍在无声无息而山崩地裂地向外爬着,半条黑漆漆的胳膊都已经露出地面,而另一边,守归们虽无法与天绯正面抗衡,却仍然如狼群一般凶猛而进退有度地缠斗着,有意无意地将整个战团引向峡谷深处。

不来点绝的不行了!

苏软猛地扯了扯东方连城的袖子,一根手指遥遥指向他身后的天空,虽说不出话,但双眸却骤然明亮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手指的方向,仿佛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正从天而降。

然后,就在东方连城转过头去看天的瞬间,苏软忽然捡起地上自己的那把伞,迅雷不及掩耳地攀上玉石栏杆,从露台上一跃而下。

兵法上此计叫做:快看飞碟!

好吧,虽然这招在21世纪就连最烂的武侠片都已经嫌掉价不屑再用,但东方连城,哼哼,古代人,毕竟还是比较单纯啊!

跃出栏杆的刹那,有半秒钟对自己谋略的钦佩和对骁远王爷智商的鄙夷,但重力加速度之下风声呼啸过耳,浓翠浅青的山林江水以快得骇人的速度迎面扑来,脑袋里很快就剩了一片空白。唯一还能自主支配的动作就是紧紧握住手中的油伞。

之所以拿着它,一则是想增大点空气阻力,给自己多争取点时间,二则那东西是明艳的银朱色,在这阴云低垂满目黯淡之间,更容易被江滩上的天绯看到。

她只想让他看到!

从发现大黑手开始,就莫名地胆战心惊,再加上东方连城那厮一副成竹在胸的德性,总觉得狐狸要是冒冒失失闯过去会吃大亏。所以从起了这个念头到付诸实践,几乎就是本能的反应,没有任何迟疑。

只要他老人家能在百忙之中抬头看那么一眼,应该就会飞过来接住自己的吧,她对他有信心。就算他看不到……猫了个咪的,就算他看不到,反正从这里跳下去,着陆点也就在他和那群守归的正前方,啪地往地上一拍,场面壮观,他想看不到也不行了。到时候是直接哭还是把自己捡起来再哭都随他,只要别再往逐龙鬼那边去就好。

要是自己身子骨够硬,说不定被他捡起来之后,还能嘴唇颤抖地交代个遗言啥的,但估计没那么结实,况且也说不了话,那就算了吧。

从小到大苏软都坚持认为,即便将来混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也绝不会选择跳楼自尽,因为她胆小,看见蹦极都腿软,如果连楼都敢跳了,就根本不会再被别的事情挤兑死。

但现在看来,凡事总有意外,人,果然都是逼出来的啊!

玉色裙袖,银红伞面,仿佛空蒙风雨中盛开的一朵温柔又妖娆的花。看飞碟未果的东方连城反应过来时,眼中难得一见地有了些惊怒之色,宽大的黑色袍裾无声掠出石栏,像只俯冲而下的鹰,伸手便朝撑着伞做自由落体的苏软抓了过去。

苏软不知道东方连城已经近在身后,从跳下露台的那一刻开始,她脑袋里全部的思想感情以及千言万语就汇成了一个字:“啊————————————————!”至于其他的,不是她不想顾及,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逆风冲天而起,挟了雷霆万钧之势,转瞬已从千仞之下的江滩席卷上来,东方连城的手指堪堪握上苏软的腰带,某个煞气凛冽的白色身影便神鬼莫测地出现在眼前,劈手将目标物夺了过去,长袖飞扬间凌厉狠绝的一掌挥出,正中东方连城胸口,硬生生将他整个人打得像彗星撞地球般砸向江面。

一切都只在电光石火间发生,脑袋已经进入无信号状态的苏软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撞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下坠的势头戛然而止,雪似的身影凌空飞纵,托着她跃向刚刚跳下来的小榭房顶,银色靴尖踏上青瓦屋檐,突如其来的稳定和安全感反倒让她有点茫然。

愣怔了有半分钟,她才慢慢伸出手,很努力地搂住了横抱着自己的那个白衣妖孽的脖子。

“狐狸,你来啦……”

第五十一章 游龙宛转惊鸿翔(二)

呢喃着说出这几个字,意识到自己居然又能出声了,是东方连城的手段自动失效,还是刚才那一番飞腾跳跃大起大落,不小心搭对了哪根经脉,此时已无暇再管。

缱绻了半日的漫天风雨,似乎受了什么感应似的,在此时悄然停歇。绝壁之下,坠入江里的东方连城杳然无踪,众多守归失了统领,一部分无声地潜入江中寻人,其余的则无声地在岸上围观,方才还风云变色的须臾洲,此刻居然奇迹般地宁静了下来。

绝壁之上,苏软抱着天绯的脖子,像只饿傻了的考拉抱着世界上最后一棵带叶的桉树,不哭,不喊,但就是好像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天打雷劈也不准备松手了。

天绯居高临下地站着,通身杀意未消,整个人还散发着凛凛的妖异暴虐之气,拥住苏软的双臂虽略略放柔了力道,却仍然坚硬如铁,熊抱之下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异乎寻常的沉默,久了,让人有些不安。

“狐狸?”稍拉开些距离看着他。

还是那只狐狸,还是一如既往触目惊心地帅,虽然冷冰冰地眼眸血红,没表情也不搭理人,但仍然看一次就花痴一次,猫了个咪的怎么能这么好看……

“天紫找到你了么?她把身体给你了么?你现在是肉的么?”迫不及待地捏脸,热乎乎有温度,照脖子上咬了口,有牙印,应该是肉的。

长出了口气,心下大定,心情大好,仿佛清风骀荡吹过,这么多天的绝望、焦虑和煎熬,霎时间云散烟消。

……

……

……

“……你眼睛好红,拿澡堂子毛巾擦脸了?”后知后觉地伸手扒他眼睛。

“……”

“……有没有忽然想吃胡萝卜什么的?”扒另一只。

迟钝归迟钝,脑袋里也并不是真的只有一碗卤煮,她当然知道天绯殿下的人生轨迹,跟澡堂子和胡萝卜没有什么交集,只是被某种低气压围绕,本能地觉得如果不调节调节气氛,似乎,好像,要倒大霉似的。

笑话很冷,被调戏的那个却总算有了些反应,没什么温度的目光从山崖下那群守归身上收回来,望向苏软。

“你说什么?”他淡淡问。

“我说……”舔了舔嘴唇,忽然笑靥如花,“这么多天,你有没有想我?”

有没有像我想你那样想我?

“……”

“有点点想的,对吧?眼睛红成这个样子,其实是见了我,激动得要哭吧,嗯嗯?”越说越高兴,没心肝地在人家怀里悠荡着两条小腿,逗闷子。

傻缺的重要特征之一就在于,由于缺乏最基本的敬畏之心,因此无论曾经的际遇多么悲惨,他们的乐观程度和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速度,永远比正常人高得多。

天绯望着她,忽然就笑得冰天雪地。

从认识这妖孽到现在,曾见他如此瘆人地笑过两次,而每次,必定有人要惨遭他毒手。

现在前后左右没有旁人。

“啪嗒”,竹制品落地的声音,那把曾陪着苏软华丽丽地跳了次悬崖、此时已经散了帮折了骨、由“T”型变成了“Y”型的银朱色油伞,终于恋恋不舍地脱离了死死攥着它的那只手,极其凄艳地坠入凡尘。(所以说影视剧和文学作品里拿伞当降落伞跳楼玩都是靠不住的,谁学谁杯具,珍爱生命,远离跳楼!)

通俗点说就是,被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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