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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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克里斯汀有些发愣,事实上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今天都在偷偷打量艾瑞克先生的神奇装扮,那件帅气的黑色呢子风衣里,套的大红毛衣,还有脖子上挂的红围巾,简直是不能让人苟同的奇异品位。

不过…如果这是艾瑞克先生的女儿亲手所织,那么奇怪的品位就变成满满的亲情,艾瑞克先生就属今天的打扮最接地气啦!不少看戏的女演员和女工作者都感觉,今天自己要对这位毒舌首席顾问刮目相看,是个好父亲啊!

“咳咳,”另一边年纪稍小的少年德里克轻咳两声,刷刷存在感,顺便为自己找到最佳借口,“妈妈今天从英国回来,两点到达中央车站。”

“两点?!”艾瑞克一愣,排练厅里灯光昏暗,可分不清白天黑夜:“现在是…”

“一点四十五!”三个孩子不约而同地提醒父亲。

“噢该死的!我得去接简,早就答应过她。糟糕,快要来不及了…”克里斯汀听见艾瑞克懊恼不已地嘀咕两句,匆匆戴上帽子,拉过第二顾问嘱咐两句,回头向她致以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抱着自己的小女儿一起,一阵风似的迅速冲出大门。

那个叫苏珊的少女,和她的弟弟德里克一起,意味深长地看了克里斯汀两眼,然后也相继离去。

克里斯汀不知道他们的眼神代表什么意义,不过她看见有些女演员捧起脸,开始一脸梦幻地憧憬:“艾瑞克先生真是个好男人,我真希望自己是简奥斯汀,可以嫁给这样的好男人,还能在未婚前就出版那样棒的小说!如果我是简,艾瑞克先生一定不会在我跳不出动作的时候把我骂哭吧?”

噢,谁知道呢,艾瑞克对待专业上的问题一向是格外严厉又敬业的,不过也许他真的不会,因为对待喜欢的人,他总是十分温柔而宽容耐心。

有人在催促克里斯汀登台排练,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扇半敞开的大门,刚刚艾瑞克就是抱着孩子从这里跑出去的,现在回想起来,克里斯汀觉得十分不真实,她甚至不觉得自己见到的是艾瑞克。

那个疯狂爱慕迷恋着自己、甚至不惜为此毁掉整个巴黎的艾瑞克,现在已经确实不在了。

他会穿起孩子织给他的可笑毛衣、会为了对妻子的一个承诺而匆匆赶路,却不会因为多年不见而将目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片刻,他还是那个才华横溢的艾瑞克,但却不再是克里斯汀的艾瑞克。

我的艾瑞克已经死了。

——克里斯汀在登台一展歌喉的刹那,如此惆怅地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1000字可以搞定这个番外,为毛越写越多啊摔!

接下来是大家期待的让爷和阿黛尔的虐虐番外~

第88章 我的女孩(上)

格雷诺耶从睡梦中醒来,闻到空气里潮湿而刺鼻的气息,这是皮革厂惯有的味道,连日的高烧让他在生死边缘挣扎,可怕的炭疽病如跗骨之俎伴随着每一个皮革工人,他只是比较不幸地感染上了。

但是他又是幸运的,当老板和所有人都以为他熬不过去的时候,格雷诺耶的高热奇迹般地退下,除了在身上留下几块难看的印子,以及变得更加瘦弱之外,他看起来一切都很好。

满脸横肉的老板悄悄松了口气,格雷诺耶是个勤奋不多事的熟练工人,老板不愿意为他看病花钱,不过他的病自己好了,这就意味着他可以省一份买童工的钱,继续使唤格雷诺耶。而且他以后不会再染上这种病,还能奴役他好多年,老板觉得自己简直赚到了。

只关心自己今天赚了多少的老板不会在意,这个从炭疽病的魔掌中死里逃生的少年,他的心里和行为是否有什么改变。正因为如此,老板料不到在格雷诺耶苏醒后开始工作的第三天,交易桥上一个没落的香水商巴尔迪尼就找上门来,要从他手里买下格雷诺耶。

既然如此,就出个高价,好好宰一笔这个香水商人吧,老板这样想着,也如此照做了。他拿着满满一口袋银币,高高兴兴地提前收工去喝酒,完全没有在意身后的那个少年,用怎样平静而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当天晚上,喝得太高兴的老板晃晃悠悠,一脚踩空,掉下塞纳河,尸体被人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浮肿得腐烂了。

不过,格雷诺耶并不关心这种事。他不关心任何同自己无关的人,就像那些人也从来不会关心他一样。

“我可以给你写一千个香水分子式,换一张学徒的出师证书。”当他在巴尔迪尼的香水制作室里熟练地将如今巴黎最流行的香水复制完毕时,他对目瞪口呆的巴尔迪尼开出如此条件。

他不在乎巴尔迪尼的眼睛里闪过多少奸诈的算计。

他只想要从皮革厂的严厉管制里解放出来,他不需要向巴尔迪尼学习如何制作香水——当他在那张逼仄肮脏的小床上醒来,炭疽的死亡阴影离他远去,他的脑子渐渐变得无比清醒,仿佛做了一场漫长无比的美梦,而梦中的记忆都清晰地留存在脑海之中,成了本身记忆的一部分。

这场美梦里有他的过去,还有现在和未来,但那些未来是那样光明,因此显得尤其不真实。

他在梦里学会了所有保存气味和制造香水的方法,包括人体的香味——当他醒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气味的秘密。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此道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向在梦里的格拉斯那样,用一滴香水征服万人。

可是格雷诺耶不想要这样,他仅仅只想向巴尔迪尼要一张满师证书而已。

因为有了这张证书,他就可以自由地去任何地方,自由地去寻找——梦里的那个女孩。

在梦里,梦里那些温暖而光明的未来,都是从他认识那个女孩开始。

格雷诺耶很想很想找到她。

当他为巴尔迪尼写香水分子式并亲自制作香水的时候,他会搬一张椅子站在高高的窗口,踮起脚看屋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看交易桥下会不会有人突然爬上来,然后露出一双明亮的碧绿色眼睛,对着他灿烂地微笑。

此时的格雷诺耶还是一个亟待发育的瘦弱少年,但是他记得很清楚,梦里的那个女孩在巴黎流浪,她住在交易桥下,她比自己还要小几岁,这个时候的她还没有气味。要找她,他只能靠眼睛。

所以当巴尔迪尼午睡的时候,或者晚上就寝之后,格雷诺耶会偷跑出香水店,在巴黎的每一个地方,一寸一寸土地搜。他会将自己省下来的口粮分给圣婴公墓的流浪儿,用这个做交易,托他们去找一个叫“阿黛尔”的女孩。

流浪儿们很讲义气,帮他找到过三个叫这个名字的女孩儿,第一次被通知的时候,格雷诺耶很激动,兴奋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可是当流浪儿第二天领着他去看时,只远远望了一眼那个女孩的背影,格雷诺耶就知道不是她。

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都这样。

他翻遍整个巴黎,也没有找到她。

格雷诺耶还曾经尝试着去找一个叫艾瑞克的人,但是他发现,现在的巴黎根本没有人民歌剧院…

或许真的只是做梦呢?格雷诺耶失望又不甘地想。这种时候他常常坐在岸边,夜晚咸腥的海风拂过他单薄的衣衫,格雷诺耶双腿抱膝蜷缩着,抬头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他喜欢海的气味,从小就喜欢,而梦中对大海的记忆是那样清晰生动,令他确信自己一定去过那样多的地方。

格雷诺耶在巴黎耐心等待着女孩。他希望某一天自己埋头匆匆从交易桥上走过的时候,有个清脆的童音会叫住他,用笃定的声音告诉他:“用蒸馏法没法提取死猫、玻璃和铁锈的气味啊!”

可是格雷诺耶等了三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声音。

那就去找她吧。格雷诺耶想着,去巴尔迪尼那里要来了早就应该给他的满师证书,对于巴尔迪尼要求他不许回巴黎的事情,格雷诺耶毫不在乎,这不是因为他知道巴尔迪尼即将死于一场意外,而是因为他对让自己的香水闻名世界并不感兴趣。

在梦里,他已经做到了那样的事,因为她为此感到高兴,所以他也高兴。可是现在的格雷诺耶却并不觉得那样的事情有什么值得欢喜。

所以他对此没有丝毫兴趣。

出了巴黎城,他漫无目的地走。虽然格雷诺耶不喜欢人,他也永远是人群里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一个。但这一次他不再躲避任何村庄,凡是有人烟的地方,他都要去看一看、嗅一嗅,哪怕只是极其轻微的属于她的气味,他也记得清楚,能够非常快速地从众多人群里捕捉。

他记得她在发育的每一个阶段的气味,清晰无比。

他走了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更久,吹拂的山风使他的皮肤粗糙干裂,脚底磨起的泡破了又生、生了又破,骄阳烈日令他干裂的皮肤愈加粗糙,胡须日复一日地占领下巴和两腮,破烂得如同挂在身上的碎布的衣服无法蔽体。

寻找令时光变得如此艰难而漫长。

然后,有一天,格雷诺耶突然对感到绝望,他对这个女孩是否存在产生怀疑,更加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

或许曾经那是一场梦,或许现在就是一场梦,谁能为格雷诺耶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或虚假呢?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他只有自己,唯一的、随时可能会消失的自己,那么谁又能告诉格雷诺耶什么是存在,什么是虚幻呢?

当格雷诺耶感到绝望的时候,窥伺已久的疾病很快趁虚而入,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辛苦跋涉使他的身体变得十分虚弱。他病倒在路边的灌木丛里,就像那一次炭疽病一样,没有人理会他的死活。

在高热不退的模糊状态下,他竟然仿佛嗅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那样温暖、清新和令人迷醉,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生怕一不留神它就溜掉。可是这气味依然很快消散了,随着马车的远去而消散。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身边摆着一个鼓鼓的水囊,一大块烤羊腿和一条新鲜的长棍面包——这并不是属于他的食物,而是有人在他昏迷的时候放在这里的。

格雷诺耶感到迷茫而困惑,他想知道自己在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下闻到的那个气味,是不是真的存在,他努力在这些食物的气味中抽出那个女孩的残留气息,只是始终一无所获。

然后他忽然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让全世界都来为我寻找她吧。

格雷诺耶决定去拜访、去写信给每一个国家的君王,包括梵蒂冈的教皇,他会要求他们下命令,在自己的统治范围内寻找他要的那个女孩,他会把全世界的力量都发动起来。

其他人要做到这一点或许很困难,不过对格雷诺耶来说却很简单——

他只需要一小瓶香水而已。

那就去格拉斯吧——格雷诺耶这样想着。

他记得梦里每一个被他杀死的女孩的气味,也知道提炼她们的顺序,这样就足够了,虽然除了格拉斯之外,任何一个人口众多的城镇都可能存在他所需要的少女,但是格雷诺耶不愿意在寻找原料的事情上再多花费任何时间精力。

因为他只是想找到阿黛尔。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试着再来一更,先去午睡

第89章 我的女孩(中)

当格雷诺耶走进格拉斯的时候,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落下,整座格拉斯城灯火通明,看起来人人都安居乐业。格雷诺耶身上仅余几个法郎,他决定立即把所有的钱都花在购买提取所需的器具、布匹和油脂上,然后马上找到他需要的那十三个少女,如果时间不凑巧,她们其中的某些个正好不在的话,他会尽快找到可以替代的气味。

总之一句话,格雷诺耶连一丝一毫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

如果当他第一次下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忐忑不安的话,那么当他遵照睡梦中曾经的程序制作出第一瓶精油的时候,他便彻底确信那个梦的真实,因为格雷诺耶发现自己悄无声息杀人的技巧和他制作香水的技术一样,熟练得无须磨砺,如此的驾轻就熟。

短短三天,格雷诺耶躲在格拉斯西侧最偏僻的荒野墓地里,彻夜不眠不休,制作出了十二份精油。最后的精油,也是最重要的,全部气味的灵魂与核心,他想了又想,将记忆中格拉斯全城的气味都过滤了一遍,仍然认为萝拉的气味是最好的——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成熟,毕竟从他来到格拉斯之后,他一次也没有关注、也不曾遇到过这个少女的气味。

去看看吧。格雷诺耶如此想着,因为这一次他取得气味的时间是如此迅速,以至于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消失了这么多少女,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具少女的尸体被发现,不少人家只以为女儿贪玩未归。

现在的格拉斯还没有戒严。

格雷诺耶还有足够的时间做他想做的事情。

里希斯老爷的大宅里正在举行舞会,格雷诺耶悄悄走近,他记得庭院的后门左角落的铁栏杆破了,可以从那里进去,就像他梦里曾经做过的那样。

他也确实看见那个红发少女在远处的喷泉处和人一起嬉戏,令他失望的是,萝拉还在发育期,她的气味并没有达到最好的顶峰,这样的气味是撑不起他的香水的。

而他已经无法再等下去。

“嗨。”

有人悄无声息地从他背后轻轻拍了他一下,软软的小手在他肩头迅速掠过,轻快的女声尚且带着童音的软糯。

格雷诺耶忽然僵立在那里。

“你是偷偷跑进来的吧,是不是饿了?我的盘子里正好剩一块奶油蛋糕和牛排,没有动过的,给你吃好不好?”

后面的女孩笑眯眯地对他说,格雷诺耶的衣服很破,常年的奔波跋涉令他满脸风霜,看起来和这个华丽光鲜的奢华晚会格格不入,可是女孩似乎却一点儿也不意外,和他熟稔地聊天,仿佛不是第一次见。

格雷诺耶当然记得这个声音。

他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不早点来这里找她,他只是奇怪,为什么直到她走到自己的背后,他都对她身体所散发的淡淡清香一无所察。

哦,那或许是因为太熟悉了吧,她的气味曾经伴随着他数十年,仿佛生命中的一部分。

“诶,我在和你说话呢?背对着我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啊,”背后那只小手轻轻戳了他一下,依然是笑眯眯的语气,“喏,盘子和食物都给你,不用还我啦。赶紧离开这儿,被人发现就不好了,爸爸会找人打断你的腿啊。”

格雷诺耶愣愣地转身,无意识地接过她递来的盘子,洁白的来自东方的精细瓷盘和他粗糙皲裂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呆呆地看着对面那张在梦中熟悉无比的清丽脸庞,仿佛不会说话了一样。

女孩睁着漂亮的碧绿眼珠,困惑地看着他:“你老看着我干什么,快从这里出去吧,那儿有个小洞,以你的身材很容易钻出去的。”

她很好心地为他指路,可是格雷诺耶需要的并不是这些。

“阿黛尔?”他忐忑而胆怯地吐出这个名字,因为孤独的长年跋涉、不与人交谈,格雷诺耶的嗓音变得十分艰涩沙哑,听上去像生锈的锯子在锯木头。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在喊出这个名字时,语气中的温柔与喜悦。

女孩的双眼渐渐睁大,她压低嗓音凑近他上下打量:“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你是谁?”

你是谁?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格雷诺耶迫不及待地急切回答:“我是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他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全名,以从来没有过的激动和自豪的语气,可是他过高的音量却把阿黛尔吓了一跳,匆匆把他拉进隐秘的灌木丛:“你的声音小一点,别被人发现了,这个名字很有名吗?我对外面的事情不太清楚…或许你是要来这里找人?”

“我是让!让·格雷诺耶!”格雷诺耶再一次重复强调,他想阿黛尔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她怎么会对他的名字毫无反应呢?

“是的是的,我知道你是格雷诺耶,可是现在你该走了,”阿黛尔东张西望,懊恼地嘀咕,“该死的,我怎么和这样一个陌生人躲在花园里聊天,被爸爸看见一定得骂我了。”她的话音未落,宅子的二楼已经传来里希斯老爷的呼喊:“萝拉,阿黛尔,你们两个在哪儿?”

“来了爸爸!”玩耍的萝拉提着裙子跑进去,不忘了回头扫视一圈花园,呼唤:“阿黛尔,你在花园里吗?爸爸叫我们呢!”

“你快快走吧!”阿黛尔推了一把格雷诺耶,然后立即提着裙子站起来,朝萝拉招手:“我在呢姐姐,马上来!”她想要立即离开这儿,去爸爸那里,不过却发现自己的裙角被人攥住,毫不意外的,是这个叫格雷诺耶的陌生少年。他仰头看着她,仿佛自己应该认识他一样,即使在黑夜里,他的眼睛也像星星一样璀璨,像泉水一样清澈。阿黛尔的心微微一动,和这个人衣衫褴褛的狼狈打扮不同,他的眼睛如同孩童一般干净动人。

“我会来找你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如此嘀咕一句,迅速消失在黑暗中,阿黛尔愣了两秒,然后甩了甩头,匆匆提着裙子向父亲和姐姐的方向奔去,把这段奇怪的遭遇彻底甩在脑后。

阿黛尔万万没有想到,格雷诺耶口中所说的“会来找你”,时间居然就是今天晚上。当舞会散场,里希斯大宅中的仆人收拾残局、清理现场,萝拉和她相继沐浴梳洗后沉沉入睡时,阿黛尔疲惫地想这样的舞会真没意思,不过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仿佛温柔而贪恋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令她感觉甜蜜而迷醉,晕乎乎的不愿醒来。

“阿黛尔。”她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眼皮沉重得必须努力才能把它支起来,然后透过窗帘射|入的淡淡月光,她看见了格雷诺耶的脸。

是那个陌生的少年,却有些不像——他把乱糟糟的胡子剃干净,头发湿漉漉的还带着泉水的凉气,在破旧不堪的衣服外裹了一件勉强还算整洁的外袍。

他就这副打扮,两眼亮晶晶的站在她的面前,仿佛邀功一般。

阿黛尔有种奇怪的直觉,这个少年似乎是为了见她,特地去花时间修整了一番,虽然看起来还是挺糟糕,但总算好了那么一些。他匆匆跑出里希斯庄园做这件事,当他做完后,就立即迫不及待地回来找她,给她看现在的自己。

“我是让·格雷诺耶!”他又一次强调自己的名字,仿佛希望她记起什么似的。

可是阿黛尔确信自己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名字,在今天之前,她没有离开过格拉斯,更是从未见过这个少年。

她奇怪他是怎么样绕过重重守卫和封锁,轻巧地来到自己的卧室的,不过她没有叫出声来,事实上她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不感到惊恐。

或许是因为这个虽然被生活的苦难折磨、却依然保持如此天真孩子气的可爱少年,自照面以来,就从未对她展现过恶意吧。

“你确实不记得我吗?阿黛尔?”少年半跪在她的床边,犹豫着,最终小心翼翼地揪住她的衣袖,似乎唯恐自己的手洗得不够干净,弄脏她洁白的袖口。

“我是让·格雷诺耶啊。”他说。

“我想…你会不会认错人了,”阿黛尔迟疑着说出这句话,在看到少年明亮双眸中迅速熄灭的光亮,她忽然觉得自己残忍,“我确实不认识你,但我可以让爸爸帮你找你想找到的人,可是今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格雷诺耶轻轻摇了摇头:“我就是要找阿黛尔。”

“让我留在你身边吧。”他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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