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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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善用自己的数学天赋,成为一个数学家或工程师,大学毕业后成了社会闲散人员。家中有了男人,她也克服了懒散,开始打扫卫生,还买了一个衣柜,当葛不垒将绘图排版用的电脑搬进她家后,她又买了个办公桌。周浅浅说:“给你一个星期。”然后关掉了手机。

两人几乎买齐了生活用品,也度过了只能吃炒鸡蛋的几顿饭。一个星期后,周浅浅打开手机,开始夜不归宿。葛不垒观察到,她的交通工具是一辆双层大巴,她总喜欢坐在大巴上层的第一排,居高临下地向城东而去。

周浅浅走后,葛不垒的疱疹便隐隐作痛。两个人都不会做饭,楼下的小吃摊就成了两人的食堂,葛不垒一个人在家时,食谱是二十个羊肉串加啤酒一瓶。每当站在黑烟四起的烤架前,他就会忧伤地想到周浅浅的去向。

周浅浅热爱男人,对此我已有深刻认识,她去的地方都是成功男士——葛不垒如此一想,食量和酒量便要增长,吃下四十个羊肉串两瓶啤酒,挺着肚子爬回十一楼。

她回来的时刻往往是第二天中午,每次回来都显得很有钱,执著地请葛不垒吃涮羊肉。羊肉以涮的方式和烤的方式滋补着葛不垒,饭后回家往往提出要求。周浅浅的回答是:“这世上有一种职业我是做不了的,一次我就得缓两天,饶了我吧。”

葛不垒本来想反驳:“你这一次是怎么回事。”但看着她疲劳的样子,往往将话咽回了肚里。他的肚子越来越鼓,终于有了啤酒肚,周浅浅枕在他肚子上,能很快地入睡。葛不垒一动不能动,往往整个下午看着她右臂的阿拉伯弯刀。

葛不垒终于在一天周浅浅登上大巴后,也登了上去。他躲藏在大巴的底层,想象着周浅浅在上层俯视一切的万丈豪情。车行驶了很长时间,到达了城市边缘地带,周浅浅终于下车,欢快地挥舞两臂,漫舞般拐进了一片居民小区。

小区中有一家素食餐厅,浅绿色的四壁,里面坐满了脸色惨白的男女。他们应该长期生活在船舱底层,也许他们偷渡去了巴西又刚刚偷渡回来——这是葛不垒的想法,他坐在一根柱子后,遥望着周浅浅,向服务员要了盘炒土豆丝。

周浅浅和三男两女坐在一起,常有别桌的人跟她打招呼,她也常跑到别桌去聊上两句。她跑来跑去时,发现了葛不垒,叫了声:“咦,你怎么在这?”整个餐馆的人都将头转向了葛不垒。

她飞快地跑来,吃了几口土豆丝,说:“真好吃。没事没事,别管我。”就跑回了三男两女处。这盘土豆丝葛不垒吃了三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她离开。她是跟一个长发男子离开的,那男人上身穿中式马甲,左臂纹着拉登的头像。

周浅浅离开时没忘跟葛布垒打招呼,她说:“早点回家吧,这特贵,你钱够吗?”葛不垒马上结账,发现土豆丝要六十元,虽然他钱包中尚够,但还是追了出去,拦住周浅浅说:“还差十元。”马甲男人冷漠地瞟了葛不垒一眼,问周浅浅:“你朋友?”周浅浅点头后,他掏出张五十元钞票,说:“剩下的打车回家吧。”

马甲男人挽着周浅浅向一辆轿车走去,葛不垒喊了声:“你要去哪?”周浅浅:“他家,他家可好呢。”然后就钻进汽车。周浅浅钻入汽车的动作敏捷轻巧,体现了腰部的纤细和臀部的圆满——葛不垒忘情地看着,所有血液集中到两耳。

轿车悄无声息地远去,葛不垒拿着五十元钱,回到餐馆,一拍桌子:“五十元还能来盘什么?”服务员说:“凉拌土豆丝。”

他没要这菜,坐着大巴回去了。一小时后,葛不垒站在小吃摊的灯火中,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葛不垒要了六十个羊肉串,四瓶啤酒,吃喝完毕,跑去了地下招待所,进门见又是巴西老头。他睁着独眼,慈祥地望着葛不垒,说:“今晚人少,一张床的钱,我能给你个四张床的房。”

葛不垒拿了钥匙后,发现还是厕所对面的房间,就又跑上街,见烤羊肉摊前还有一伙人,就走上去说:“我在招待所租了个房,有四张床,你们谁晚上要没地方去,可以白睡。”众人先是鸦雀无声,后爆发出哄笑。

葛不垒悻悻地走开,快到招待所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真能白睡呀?”葛不垒回头,见一个皮裙女子妩媚地望着他。

她走下招待所时,巴西老头的独眼放了放光。回房后,葛不垒一头栽在最里面的床铺,整张脸埋在被子里,反手对皮裙女摆摆,说:“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皮裙女嘿嘿笑着,坐到葛不垒床边,说:“大哥,真要白睡呀,这怎么行,我总该有所表示。”——这句话,她说了很多遍。葛不垒终于翻过身来,瞪着她,狠狠地说:“好!你有骨气。”

十分钟后,葛不垒和皮裙女分开,又过了十分钟,葛不垒说:“睡吧。有一种职业我是做不了的,一次就得缓两天,睡吧。”皮裙女说:“这行也没什么难得,多练练就行了。我不能睡了,一晚上怎么也得再凑上一次。我走了。”葛不垒同情地说:“你真不容易。好!认识你很高兴。”皮裙女:“大哥,怎么着,还真白睡呀!”

听到这话,葛不垒一下从床上蹦起。

皮裙女最后的话是:“这点钱只能买三十个羊肉串!”她怨声载道地走后,葛不垒嘀咕了句:“不可能,怎么着还能再买两瓶啤酒。”便昏昏睡去。

第二天清晨,葛不垒发现和自己斜对的床上睡着皮裙女,听见响动,她头一歪就睁开了眼,发现葛不垒瞪着她,嘿嘿笑道:“大哥,我一想,你给的钱太少了,不睡白不睡。”葛不垒:“少跟我来这套,是不是昨晚没生意?”她羞愧一笑:“大哥,你真聪明。”

葛不垒说:“这房子时间是到中午十二点,你要困就接着睡吧。”皮裙女说:“大哥,你人真好,等我睡足了,再白给你一次。”葛不垒:“你是个仗义姑娘,我心领了,以后咱俩兄妹相称吧。”皮裙女:“好,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我叫沈杏花,以后叫我杏花吧!”葛不垒一下心里热乎乎的。

十二点之前,葛不垒醒来,见沈杏花正躺在斜对面的床上望着自己,她充满感情地说:“大哥,我请你吃羊肉串吧,就算确立了兄妹关系。”此时屋中光线充足,葛不垒想起和周浅浅来这里时的昏暗,想起周浅浅也许还呆在一个人“特好”的家中,便说:“羊肉串就不吃了。杏花,你要有力气,就再给我一次吧。”

沈杏花:“啊!力气倒有,不过总觉得这样就不纯洁了。”她一脸不高兴地从她的床跳到了葛不垒的床上——

沈杏花来自西部干旱地带,她刚到都市半年,挣出了他父母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钱。葛不垒问她:“多少钱?”沈杏花自豪地说:“六千。”想到她收费低廉,为这六千应该经历了几十个男人,葛不垒好奇地问:“你第一次给了这城里怎样的人。”沈杏花仍然自豪:“不是城里人,是我的小学同学李长征。”

李长征和沈杏花青梅竹马,一块上到了小学四年级,双双辍学,当他俩长到十九岁时,在村后的黄土坡挖了一个洞,尝试了青春。葛不垒问:“长征他人呢?”沈杏花:“谁知道在哪,他人太笨,除了卖力气,什么都不会。也许在哪片建筑工地给砸死了。”

沈杏花问:“大哥,讲讲你吧?”葛不垒:“我不如你,快三十了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沈杏花:“嗨,我们那缺水,人就比较野,早有早的好,晚有晚的好。大哥,这么说,你有大姐了?”葛不垒:“有,没你好。她层次较高,我和她说不到一块。”沈杏花:“大哥,以后你要和大姐说不到一块。你就找我吧,我给你打五折。”

——以上是葛不垒和沈杏花办事后的闲聊,彼此都觉得增进了感情。一会儿,巴西老头敲门,独眼闪闪地问两人是否要续租一个下午,葛不垒问沈杏花:“你还要再呆会吗?”沈杏花反问:“你还要再呆会吗?”葛不垒:“要不就别呆了,你也挺忙的。”沈杏花点点头,对巴西老头说:“走了。”

出了地下招待所,沈杏花要给葛不垒买羊肉串,葛不垒拒绝了。分手时,沈杏花眼圈一红,说:“大哥,我总在这片溜达,你要想我了,原地不动地站着,两个小时内总能碰上我。”

葛不垒挥手而去,迈步倍感轻松,一摸,发觉后臀的疱疹消失了。“我对她不过敏!”这个念头雷鸣般响彻葛不垒大脑,回身再望,街头已没了沈杏花。

【五、】

仰望着十一层,葛不垒感到一阵晕眩,在一楼居委会给父母打了电话:“爸妈,我想搬回去住了。”此次离家,他只作了简短的说明:“我和人同居。”父亲:“是女的吗?”葛不垒说:“是。”父母的反应极为强烈,给了五百块钱表示支持。

他在父母眼中一直是个孤苦的形象,听到搬回家的打算,父亲说:“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是钱的问题就等于没有问题,咱家有的是钱,要不再给你五百?”葛不垒挂断了电话。

打开十一楼的房间,墙上的钢管一阵鸣响,周浅浅倒卧在里屋床上。葛不垒飞快地找好衣服,将电脑插销拔了下来,当他抱起电脑,周浅浅睁开了一只眼睛,问:“你要走了吗?”葛不垒说:“是。”周浅浅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说:“俗人。”又翻身睡去。

葛不垒抱着电脑走出门后,又抱着电脑回来,一下坐在床边。周浅浅再次张开了一只眼睛,问:“你怎么又回来了?”葛不垒气哼哼地说:“我不是个俗人。”然后把他和沈杏花的事讲了出来。

周浅浅两眼圆睁地听完,盘腿坐了起来,吼了一声:“滚蛋。”葛不垒放下电脑,委屈地说:“为什么你能和别人好,我就不行?”周浅浅一时找不出反驳词汇,隔了一会说:“世道已经变了,现在对男人要求比较严。”葛不垒:“什么时候变的?”周浅浅想了一下,说:“上个世纪九十年代。”

葛不垒陷入了沮丧,周浅浅反而安慰他:“算了,你也别太自责。要不我请你吃涮羊肉吧。”葛不垒几乎崩溃,哀求道:“别再跟我提羊肉。”周浅浅说:“那我请你喝酒?”

葛不垒拿了钱,从楼下买了十瓶啤酒,抱上楼后,和周浅浅喝了个烂醉。周浅浅喝醉后总是情欲高涨,于是葛不垒被冷落了数日后终于又和她好了一次。当他稍感心理平衡,却觉得后臀肿痛,疱疹再次出现。

周浅浅和葛不垒躺了两个小时,清醒后问:“你最喜欢我的哪个部位?”当时葛不垒正在摸索自己的疱疹,周浅浅误会了,得意地笑了,说:“好,再教你一个生理常识,我的处男。”她说作爱令女人上臀肌发达,臀部圆成一整块是很难看的,压缩上臀肌保持臀部弯弧,是二十岁以上的女人都要学习的技巧。

她说她已成功地掌握了这一技巧,葛不垒心中一动,很想讲给沈杏花听,便问:“什么技巧?”周浅浅跳下床去,从手包中取出了一盒烟,拆散了一根,加进了一些味精般的黄色颗粒,再卷上,递给葛不垒,说:“就是它。”

葛不垒说:“我也不用收缩上臀肌。”周浅浅说:“你们男人也需要,好多中年男人屁股圆得跟苹果似的,你可别变成那样。”她说这些黄色颗粒也来自于巴西所在的南美洲大陆,地球文明基本由北半球建立,那么南半球的人千万年来在干什么?他们在享受生活,来自南半球的东西都符合人性。

葛不垒半信半疑地抽了一根,感到胃略有恶心,人却一下精神了很多。周浅浅也吸了一根,两人精神抖擞地躺在床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对方,葛不垒说:“我对你没有欲望,但有点有劲没处使的感觉。”周浅浅:“第一次吸,都这样。你要是有劲没处使,就去画插图吧。”葛不垒去安电脑了,电源插上后,周浅浅说:“算了,你还是把劲使在我身上吧。”

两人抱在一起,葛不垒脑海中出现巴西的幻像,木板床逐渐变化成阳光下滚热的沙滩,耳畔响起海鸥的鸣叫。周浅浅身体的色泽逐渐深重,最终变成一个黝黑的混血少女,她闪着一口白牙瞪着两只大眼,好奇地看着葛不垒,葛不垒说了句英语:“你好,我来自亚洲,一个黄种人。”

当葛不垒回到现实,周浅浅又点上了一根烟,闻着烟气,葛不垒的精神慢慢复原。看着电脑闪烁的荧屏,两人聊起了刻薄的书商,又聊到了这个月房租,葛不垒说:“我爸爸以为我在和一个好女孩在一起,准备再给我五百块钱。”

周浅浅急吸了一口烟:“什么意思?”葛不垒:“你是干那个的吗?”周浅浅:“不是。我所作的是——安慰艺术家。”

她在男朋友庆祝考上美院的夜晚后,一度厌恶所有搞艺术的人。但她从高中时代被男友吸引,因为他向往进入艺术圈,隔了两年后,她重新思考那个糟糕的夜晚,觉得自己付出了代价,就该进入这个圈子。她又找到了男友,他一见到她就哭了,两人好了一段时间后,他的男友看上了一个人体模特,她也被一个美院老师追到了手。

她天性善良,尤其受不了一个有艺术气质的人向她敞开心扉。她听了许多泣不成声的诉说,被人连连得手。一些女画家实在看不过去,出于道义,劝她:“你太容易上当了,干脆收钱吧。”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成熟,终于采纳了这一建议。

她将自己视为记者。“记者?”葛不垒有点诧异,周浅浅说:“记者是个保守说法,我觉得我是灵魂的工程师。”收钱后,艺术家们还是哭哭啼啼,这说明他们是真的脆弱。她从一个轻信的纯情少女,发展到深通人情,像哄小孩一样轻抚过一些大艺术家的后脑勺。

她开始爱上了自己的职业,虽然目前只将安慰的范围局限在艺术圈,但也曾想过能将温暖送给更广大的人群。葛不垒趴在她胸口肃然起敬,问:“昨晚那个穿马甲的,也是真的脆弱?”周浅浅:“他就是我男朋友,一个礼拜前刚结婚,铺红地毯照婚纱摄影,他痛恨自己变得庸俗,就找我缓解一下情绪。”

葛不垒:“他也太容易对自己不满了!他家什么样?”周浅浅:“他媳妇在家,没敢去他家,去的是他在郊区买的农家小院,有两棵桃树——”葛不垒想象着周浅浅在桃树下笑容可掬的模样,坐起身,说:“你活得这么丰富,为什么又让我住在你家?”

周浅浅掐灭了烟,说:“你是一个我要拯救的对象。”

因为周浅浅的关系,葛不垒进入了艺术圈,两人常常坐在大巴上层的第一排,俯视群生般地向东而去。葛不垒认识了多位画家,一个老画家指点他:“画画这行当很排外的,不是美院毕业的没人理睬。不如你去搞观念艺术。”

周浅浅又带他找到了一个观念艺术家,观念艺术家说:“别听那帮画画的瞎说,我们也是很排外的。”周浅浅的计划迅速失败。葛不垒还是靠着画插图为生,隔一段时间回家取五百块钱。父母盼他早日结婚,一次给了他一千块钱,要他把同居女孩带回家看看。

这个要求,令葛不垒倍感为难,不料周浅浅满口答应。她穿着一身素雅长裙坐去了他家,自信能博得葛不垒父母好感,不料两位老人看见了她胳膊上的阿拉伯弯刀,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几日后,父母要求葛不垒搬回家住,他母亲甚至还以死相逼。葛不垒离开时,向周浅浅要了根烟,吸完后精神矍铄地搬着电脑而去。

打的离开塔楼时,葛不垒从车窗见到对面街上沈杏花吃着羊肉串溜达,动了想让车停下的念头,但张嘴却发不出声,就让她的身影过去了。

【六、】

回到家后,葛不垒后臀的疱疹就渐渐好了,他全身心投入到画插图中,偶尔受到周浅浅的电话骚扰。她的第一句话是固定的:“我的处男,你好吗——”周浅浅总是在醉酒后打电话,明确地讲述自己在某某饭馆,然后开始对葛不垒痛骂,一说便长达一个小时。

想到和她第一次相见,也是在一个小酒馆,她离桌子几步远处摔倒,应该是打电话刚回来,也许就是在痛骂一个男人,她有把陌生人带回家的习惯。这种女人都是有怪癖的,现在的粗俗骂声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因为我的出现,前一个人金蝉脱壳了——葛不垒如此想着,对话筒说:“别骂了!别忘了,你不是个灵魂的工程师吗!”往往这个词汇一出现,周浅浅就挂断了电话。

葛不垒也担心她酒后出事,多次想去小酒馆接她,但没有一次出发。周浅浅的骂人内容多集中在“你是个虚伪的人,你是个骗子,你是个吝啬鬼——”往往以“你是个处男”作为结束。葛不垒如果反驳:“早就不是了!”话筒里就会传来周浅浅的哭声。

后来,周浅浅就不再打电话了。葛不垒又多认识了几个书商,一小笔一小笔地攒着钱,期待着在三十一岁的时候能找到个贤惠女子结婚,在三十五岁前生下个小孩。一个晚上,他赶完了手里的活儿,两眼疲乏不堪,想到又有一笔钱即将到手,忽然很渴望放纵一下自己。

他去了那家素食餐厅。坐在曾经坐过的柱子后,他爽朗地对服务员说了声:“凉拌土豆丝!”服务员问:“就这一个菜?”他嘿嘿一笑:“对了!”

津津有味地吃着土豆丝,葛不垒作好了遇到周浅浅的打算。她会像上次一样,到我这吃口土豆丝,然后钻进别人的汽车里,不会有麻烦发生——葛不垒如此想象时,一个女人坐在了他对面,她已皱纹满脸,却剪了少女的留海,声音甜美地说:“我在这见过你,你认识周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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