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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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似被施了魔法一般红了一半,紧接着“啪”的一声,手中的烧饼掉到了地上……

烧饼滚了一圈,最后倒在了两个人的脚下……

夏珂筠的手没敢动一下,借着月光看着她羞得满脸通红,半响才抚着肚子大笑起来。她一笑,顾长烟的脸更红了,赶忙弯腰拾起烧饼擦了擦,被夏珂筠一把夺下。

“掉了就不要吃了,长烟那么可爱,我以后每天晚上都给你带好不好?”她负着手弯着脑袋眼睛笑得如明月一般弯弯的一道,煞是好看。

顾长烟看得愣了,便痴痴地点点头,过后才发现自己掉进了夏珂筠的坑里,摆着手拒绝:“不……不行,阿筠赶紧回大夏……吧……这里……不安全。”手心捏了一把汗,紧张地擦了擦,又抢过夏珂筠夺走的烧饼,“我们行军缺粮的时候……树皮都啃……别浪费了……”

夏珂筠看着那个被啃过又掉过的烧饼,心里头酸酸的。她是从小娇生惯养,莫说在大夏国都,就是亲征,赵恕也不会让她磕碰一点。而顾长烟不同,虽是名门之后,可自小便跟着父亲在边疆,艰苦时饮血止渴树皮充饥,她知道什么叫活着不易。

于是她便更加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顾长烟带回去,带着她锦衣玉食美味珍馐,何苦在这里受新安都的牵制。

“长烟。”夏珂筠轻轻喊了一声,“我真的不走,除非你愿意跟我走,或者,大夏攻下了莽苍原。”她看着她,泪眼婆娑,“你都因为我受了这么多苦,我……”

“你可有憾事?”顾长烟突然问道。

“我……”夏珂筠想了想,“生平无憾事。”

“那多好。”顾长烟笑了笑,低头看着手上的烧饼,“可是我有。”

夏珂筠没说话,她只说了一半,憾事怎会无?唯负心上人。可是,她又不能说。

凉月被浮云遮掩,没了光亮,雪地上昏昏暗暗。两边的侍卫都在巡逻,这个盲区的角落却安详地很。夏珂筠缩了缩,拉拢了大氅,垂着头静默。

片刻之后才再次开口:“长烟,你在这里,我是不会走的!”

“如果我在这里五年十年呢?”顾长烟蹙了眉,微微不悦。

“怎么会?”夏珂筠还没说话,素来不发脾气的顾长烟突然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说你穿着红衣服在军队里很危险,你不听,然后呢?我要是想杀你,早上箭心会正中你头颅,你明白吗!我说这里很危险,因为我不得不开战,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莽苍原,如果夏军全灭,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她撇开眼,心里却比夏珂筠更委屈。“我只是担心你,如果这战结束两国修好,我可以去大夏看你。”

谁还不是个小姑娘,谁还不会伤心难过呢?

可夏珂筠要的不是她去看她!

“长烟……”夏珂筠垂着眼哽咽,“长烟你不要生气。”她抱住了顾长烟的胳膊,开始认错。

顾长烟深深地叹了口气,回头便发现自己被夏珂筠牢牢箍着,还没有白回去的脸上更红了。

“是……是我不该吼你的。”她便立刻又展现出了她的羞赧,变得手足无措。

她不会安慰别人,甚至不会安慰自己。她如此坚强又独立,即便是最艰难的时候,也只会躲起来抱着自己。

看夏珂筠这般难过,顾长烟的心早已软得如一潭湖水,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却又不敢下手。

于是这般僵持了片刻,夏珂筠鼓着腮帮子瞅着她,末了开口:“可我就是不回去,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一边说着,一边又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松手。

顾长烟对她完全没辙,红着脸,却只能恼自己。恼自己对着夏珂筠时的无措和羞涩,恼自己不能解决她抛过来的问题。

正恼着,前方突然亮起了火把,昏黄的火光照亮的道路,还没有照到两个人身上。

顾长烟猛地将夏珂筠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一手按着剑柄往前走了几步,是南泽的巡兵,约摸着隐约听到有声音,所以赶了过来。

“什么人!”

眼看巡兵举着火把照过来,夏珂筠连忙后退了几步,顾长烟向前小跑了几步接住了巡兵的火把,沉下声音道:“我,顾长烟!”

肃杀又森冷的回答,让巡兵退了几步,顾长烟巧妙地遮住了夏珂筠,而后拍了拍巡兵的肩膀:“走吧,我也该回去了。”

巡兵起了疑心,瑟瑟地问道:“顾将军,这么晚了,您来这里做什么?”

☆、第12章 有话要说

后面的夏珂筠继续悄悄地退了几步,听到顾长烟临危不乱地回答:“下来看看夏军阵营的分布,早上看和晚上看的感觉不一样,兴许能找到突袭的突破口。”她说话的样子太过正经,让人想怀疑都难。

“正好该回去了,前头带路吧。”

巡兵便不问了,眼里依旧是疑惑,可看着顾长烟负手站立如战神下凡的威严,便缩了脑袋。

临走,顾长烟负在背后的手朝着夏珂筠打个手势,然后头也不回地回了浮屠山坳。

夏珂筠在原地徘徊片刻,独自回了夏军营地。顾长烟想让她离开,这让她很忧伤。

回去后左思右想,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招来了自己的心腹侍女:“阿婉。”

“陛下。”

“带人乔装去趟新安都。”夏珂筠思索片刻,“把顾长泽和顾母给我带过来。”

“带顾家人?”阿婉疑惑。

夏珂筠寻思着找个一个好借口:“有顾家人在手上,才是对付顾长烟的法宝。”

“是!”阿婉随即出了营帐。

夏珂筠闭上眼长长地舒了口气,她怕封彧会拿顾家人来威胁顾长烟,也许,先把顾家人从新安都救出来,顾长烟便多了一个选择。

而山坳里,顾长烟也在等待张哼和于哈二人的反馈。

掐着手指算算,廿九也快到了。

廿九戌时,她等着张哼的偷袭成功。如果没算错,过不久夏珂筠便要回大夏举行祭祖大典,她想着趁那段时间,把赵恕赶出莽苍原!

直到传令兵前来,说是张哼和陈林已然汇合,只等廿九戌时一到便偷袭,顾长烟拢着的那颗心才稍稍放下来些。

无论能不能烧毁对方粮草,只要赵恕以为浮屠山已经开始转移兵力,那就够了。

自从顾长烟到了浮屠山坳之后,这里突然变得很安详。没有粮草的担忧,也没有胜负的忧虑。顾长烟表现出来得镇定让众人觉得她胜券在握。

廿九。

申时开始,张哼就在集合偷袭兵力。

顾长烟也停止了任何行动,只让人去打探夏军驻地的情况。从顾长烟出现之后赵恕便加强了营地周边防卫,看起来,就算顾长烟不派人偷袭,大夏也开始准备大规模进攻把队伍拉到莽苍原中心。

这天突然又下起了大雪,明明马上就要开春了。

经历了史上从未有过的寒冷,寒冷便意味着干燥。看着天气,顾长烟便成竹在胸。

张哼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人,哪怕赵恕老谋深算,她也万分信任他。

到了酉时,顾长烟如往常一般悄悄出了主帐。虽然那日被巡兵发现,不过她素来伪装得很好。

因为夏珂筠想见她,一切苦难都不是困难。

只是换了个角落,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被发现的地方。

“长烟!”一如往日响起夏珂筠的声音,顾长烟正了正身子,笔直地站在原处。她笔直若翠竹,就等着蛇形环绕。

夏珂筠一来便是一个猛抱,搓了搓手,呵了口气:“今天真冷。”

她裹了见厚厚的红色长毛裘衣,散了一席乌黑如墨的长发,被风吹起几缕,似柳絮因风起。

顾长烟便羞红着脸埋汰道:“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点。”

夏珂筠偷笑几声,将手伸进顾长烟的盔甲里头。不凉不热,顾长烟羞得更厉害了,她却狡黠地笑道:“这样就不冷了。”

顾长烟没辙,看着时辰,快戌时了。

“今天天气格外冷。”夏珂筠坐着侃道,“我在想,长烟会不会来赴我的约然后派手下去偷袭呢?”

她心里猛地一惊,这是夏珂筠的直觉,还是赵恕的猜测?

如果赵恕早已料到……她怕张哼掉进赵恕的陷阱里。如此想来,顿时开始焦躁不安。

心思开始飘到了远处,她的一点点变化都能被夏珂筠敏锐地察觉到。

夏珂筠睇了她几眼,思索片刻,突然松开手沉下声音:“长烟,你果然派人来偷袭了?”

浮屠山下的夏军营地里寂静得很,偶尔有巡兵举着火把来回走路的声音,都被大风吹得遥远,一遍一遍地回荡在空谷中。

不对,顾长烟并不是派人来偷袭浮屠山的营地,而是……

夏珂筠猛地一惊,虽然早就知道顾长烟迟早会攻打夏军,但猝不及防就在今晚!她一着急,赶紧朝营地跑去:“我要去通知赵恕!”

顾长烟此刻冷静了,一把拉住了她:“来不及了。”

她便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在思考什么。末了,才抬起头含着泪光满腹委屈:“你不会杀了赵恕吧?”赵恕是大夏的大将军,南征北伐几十年,可以说是大夏皇朝的顶梁支柱。

看她如此娇羞可人,顾长烟突然笑出声来,她垂眸看着地上的白雪,在夏珂筠眼中却似花开了千里冰封。她回答:“赵恕要是这么轻易死在我手上,还怎么替你守卫你的江山?”

夏珂筠不是不相信赵恕,而是,太相信顾长烟。

“如果夏军离开莽苍原,我定不会动你的人一根汗毛,可是,在莽苍原,今日我不打,明日就会被打。谁都不想成为被动者。”顾长烟说道,“所以,我想让你早点回去,我和赵恕都没有干扰,便可速战速决了。”

夏珂筠的余光在顾长烟身上瞥了一眼,而后从怀里拿出一只烧饼,塞到了顾长烟手中:“所以我才要待在这里,既不能让你出事,也不能让赵恕出事!”

自那天相见,夏珂筠每天都会给顾长烟带只烧饼,顾长烟习惯了,晚上少吃几口,就等着她送来爱的食粮。

她举手咬了一口,咀嚼几口,坐在夏珂筠旁边边吃边说:“双方都不出事的前提是不打仗,打仗,肯定会有伤亡,即便主将死了也是常事。”

说得她平淡,可听者却无法同她那么淡然。

“长烟,你的志向就是保家卫国,如果为国战死,会有遗憾吗?”她问得很认真。

顾长烟顿了顿,放下烧饼,咽下了嘴里的食物。

遗憾?她的遗憾太多了。她想,若是父母给她一个男儿身,兴许就不会有这么多憾事。

她便深深地看了一眼夏珂筠,又默默地拿起了烧饼,装作若无其事道:“有啊,以后就吃不到烧饼了。”

夏珂筠死死盯着她手里的那只烧饼,眼里慢慢地出现一丝嫉妒,人生啊,活得不如一只烧饼。她一把夺过烧饼,在顾长烟咬过的地方狠狠地咬了一口,舔了舔嘴唇,愤愤地丢给她。

顾长烟茫然地拿着无辜的烧饼,盯着夏珂筠咬过的那一口,想了又想,抬起手,又咬了一口。

夏珂筠见她依旧那么无所事事地咬烧饼,心中更气,又抢过来,继续咬。

顾长烟便看着她不动了,她却又强塞给顾长烟,看她继续痴痴地咬了一口。还没伸手开抢,她已经把烧饼递到了自己眼皮底下,好像再说:“该你了……”

夏珂筠默声接过,配合地咬。

这回顾长烟忍不住了:“你没吃晚饭的话就吃吧,我吃过了,不饿。”

夏珂筠一顿委屈地就把烧饼丢进了她怀里,又好气又好笑。顾长烟除了行军打仗极致敏锐,平日里若是和她在一起,单纯天真的让她不忍直视。

于她们这般从军从政,到底是没有什么简单的人物。只是心里那片简单纯净的空间里,还住着一个人而已。

顾长烟结果烧饼,瞅了瞅,低头看看夏珂筠,默默地啃了起来。

这烧饼的味道并不好吃,比起夏珂筠宫中的四海珍奇寰区异味有天壤之别,只是被夏珂筠咬过,想到此处,她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夏珂筠侧眼心疼地看着她,她见过军中将士临战前的狼吞虎咽,军中的人进食是当真没一点讲究的。

“好了,我不走了,你就天天能吃烧饼了。”夏珂筠叹了口气,交叉着手指一个人嘀咕。

她蓦地停下来,抬起头:“去祭祖大典,就不要回来了,如果战事稳定,我会去找你。”

夏珂筠猛地一震,祭祖……她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在莽苍原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起先盼着顾长烟能来,后来不时与她相见。心中抑郁,又思及今晚赵恕会被偷袭,便越发躁动不安。

顾长烟刚刚吃完了整个烧饼,拍了拍手心,搓了点雪清洗。寒气逼人,雪在手心从皮肤渗入骨子里。

背后是空旷的冷风直袭脖颈,顾长烟扶着剑刚想站起来,便感觉到背后被柔软地拥抱。夏珂筠整个人倾身附了上来,脸埋在她冰冷的盔甲上。

她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她怕一动,磕到了夏珂筠,也怕一动,温暖便消失殆尽。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很久。

任风吹,寒夜中漂泊无依的风在低声吟唱;任雪飘,寒冬下结伴而行的雪在风中舞蹈。火把在簌簌燃烧,脚步声久久回荡,似有远处被风带来的厮杀声,还有血溅白雪的将士的怒吼响彻偌大的莽苍原。

“阿……筠。”顾长烟红着脸,轻轻喊了一声。

夏珂筠不放手,也不动。盔甲的冷气直逼脸上,比天气似乎更冷些,她能感觉到那般厚重,像背了一块钢铁在身上。莽苍原若是没有这么多铁矿多好,这里就不会有战争,也不会有顾长烟和她。

她突然放了手,顾长烟直起身子,看见她写满忧伤的脸:“你……怎么了?”

她在想今晚赵恕军营的事,谁输谁赢?也在想祭祖大典的事,她若是回去了,又要过多久才能见到她?

此刻,她不知道风雪从哪个方向来,也不知道自己身处风雪的哪个方向。

“长烟,有句话我想对你说。”

顾长烟的手微微一颤。

“前些天气象官推测今日极寒,我们就猜到南泽军会发动突袭,目标肯定是存放粮草的月牙一侧。所以……”夏珂筠顿了顿。

顾长烟露出一丝浅浅的笑,这是她的长项。

“我早就猜到赵恕会想到我的行动,即使他想不到,我也要防着军中细作。”她说得简单又直白。

☆、第13章 别来无恙

夏珂筠顿时懵在了原地,片刻之后转醒过来,并不生气,反而笑得比春花还灿烂:“我就知道长烟不会被这么轻易地看穿!”带着满是崇拜的语气,像极了街边人谈论双姝时的羡慕语气。

她曾说,她以顾长烟为荣。被南泽引以为豪的女将军,又怎会轻易调入大夏的陷阱中?她早就想到了,夏珂筠很是宽心。

“阿筠,你知道的,我以你为荣,哪怕最后我会输。”

顾长烟看着她,寒光铁甲之下的眼眸中似有万里星空深邃辽阔。

那是惺惺的自古惜惺惺吗?那不是吗?

是高山流水觅知音,亦或是,千里相会心头人?

她没有答案,她只知道,这样的夏珂筠,让她觉得惭愧。

幸而自己遇见她,让她坚定了信念,相信这世上没有女子做不到的事情。相信有出挑的女子,无论是心胸还是眼界都胜过男子。也幸而自己救了她,一辈子牵牵扯扯如绕指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她突然喜欢这种为她担忧为她愁的心情,这里有一个人,想看着她,却又不得不远离她。

因为——

突然间火光窜天,跳耀的火将浮屠山烧得恍如白昼,从夏军营地处传来厮杀和兵器相撞的金戈声,竟是浮屠山的营地遭到了偷袭!

顾长烟是两边开弓,一起偷袭!明知道夏珂筠会出来见她,趁着夏珂筠不在营地先把浮屠山下的敌营给拔了!如此,既不会伤到夏珂筠,也不会使行程拖延。

她爱她,亦珍惜这片土地。

这片土地没有负过她,所以她也不能负了这片土地。

面对无尽的火光,夏珂筠突然蹙拢了眉头,急上心头,二话不说提着裙子就往营地跑。从此处到营地有一段距离,顾长烟没给她这个机会,一手抓住了她。

“阿筠,别去!”她声声殷切,脸上焦灼,不是因为战事,而是怕夏珂筠出事。

她不会武功,若不是习惯了此刻出来与自己相见,顾长烟又怎会选在此时?

夏珂筠停下脚步,她没想到顾长烟会接着她一直以来接近她的机会发动突袭,倘若浮屠山营地受挫,她如何向赵恕交代?

“你现在过去,怎么解释你刚才不在营地的事实?”顾长烟板着脸,沉声问道,“说你在见我?”

她茫然地回头,是啊,她怎么回答?

行军期间与对方主将私会,哪怕她是大夏女皇,她没有卖国的动机,可缘由呢?因为她喜欢敌国的女将军,所以卖了子民的性命?

“阿筠,现在回去赵恕的营地还来得及,过段时间祭祖大典,赵恕会让人护送你回去。”顾长烟已然想好了退路,“你便说自己是趁乱逃出来的,在大夏,没人敢不信你。”

夏珂筠一个字都没说,直直地看着她,眼中是不可置信。

诚然,她知道无论如何,顾长烟有皇命和祖训,不管大夏有没有夏珂筠,都阻止不了她的开战。

只是……夏珂筠甩开了顾长烟的手。

火光映出惨白的面色,配着一席华丽的红裙,如雪落红梅,孤寂绝美。她提着裙摆回头强拉扯出的那抹笑,无奈又凄惨。“顾长烟,如果南泽兵败,你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顾长烟缩回手,她便知道,在夏珂筠眼皮子底下开战,她定是会恨她的。南泽兵败吗?她想象着溃不成军的场面,垂眸回答:“一个无能的将军,有何颜面存活在战场上?”

“我虽不是将军,可我是一国之主。我看着我的子民在火海和刀山中挣扎奋斗,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她回头,面对着南泽营地的方向,感慨,“比如现在。可我进入莽苍原后就知道,这是迟早的,我需要莽苍原,南泽也需要。错只错在你身在南泽而我在大夏,就像三年前的莽苍原之战。”

“阿筠……”

三年前,一样的火光,一样的厮杀,一样是突袭,只是南泽花了全部兵力,一举攻破大夏驻地。那时封彧监军,她无法护住夏珂筠,眼睁睁看着她被俘。

惨痛的回忆。

这次来莽苍原之前她便知道,无论如何,都要让夏珂筠离开险地。

夏珂筠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冲着她嫣然一笑,只是那笑里有点无奈,杀戮和血海非任何人所爱,而顾长烟的心思,她又怎会不知:“看来我只能回赵恕那里了,长烟,如果战争结束,你会来看我的,这是你说的,对吗?”她带着期冀的眼光就像期待垂怜的小猫,她是个女皇,素来只有万人景仰,却万般期待受到宠爱。

似乎突然间想通了,可这场面配上刀剑刺入胸膛的声音,血淋淋地让人觳觫。

顾长烟张了张嘴,小声地吐出一个字:“是。”

“好!”夏珂筠惨淡地笑笑,她岂不知道浮屠山的危险?只是顾长烟在这里,她想多见见她,这是她的私心,也是她的赎罪。当年不是她,顾长烟便不会和封彧翻脸,更不会隐居三年困窘落魄。可来前她就知道,等到顾长烟着手攻打浮屠山的夏军营地,她就必须离开。

她身后是整个大夏,而不是沉迷于儿女情长的小家碧玉。

“长烟,我等你。”说完便回头离开,浮屠山到赵恕营地的路,她很熟悉。

顾长烟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她,她从未想过夏珂筠会走得那么利索,便好像之前那个死都不走的女子并不是她。说到底,她顾全大局。

顾长烟来了浮屠山,就不会允许浮屠山有他人落足,与敌军对面驻扎,对任何一个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将军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阿筠……”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血红色在雪中迤逦而去,顾长烟低声呢喃了一遍。

远山眉黛,细柳腰肢,无须浓妆,一笑千金。

心中的空落就像当初离开莽苍原一般,把那般眉眼深深刻下,却又不得与人诉说。

她朝着夏军营地的方向张望了一眼,她的部下需要他。

她早便安排好了,张哼是去吸引赵恕目光的,粮草虽重要,却不及浮屠山的夏军驻地重要。只有浮屠山的夏军溃逃,她才能和陈林的十万军队形成对赵恕的包围之势。

脚步有些沉重,哪怕,她一开始就知道,这场面在所难免。

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寒冷的莽苍原,夏珂筠行走在皑皑白雪之中。她出行,素来带着侍女。从方才南泽突袭开始,她的侍女便在满营地找她,直到在远离营地处找到了孤身一人的她。

谁都没有问,毕竟,她若是在营地,恐怕现在早已落入了南泽军的手中。

“去赵恕那儿。”夏珂筠说得干脆。

一行人便在风雪交加中蹒跚而行。

从麒麟山到浮屠山是一段漫长的路,当初顾长烟一人跋涉而来也花费了不少时日。此刻两山之间,突兀地出现一队人,在雪地上蹒跚而行。

为首的人裹着厚厚的白色大氅,步履坚定又轻飘,目光一直朝着浮屠山的方向。

是封彧。

顾长烟走后封彧便去顾府稳住顾长泽和顾母,可当他去的时候,顾长泽和顾母已经失踪了。

他心道不好,快马加鞭赶来了莽苍原。

顾长烟在浮屠山,顾长烟竟然撇了陈林一个人来了浮屠山,更为致命的是,夏珂筠也在浮屠山!

封彧几乎是卯足了劲,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浮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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