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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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深思之时,忽听耳边嘤咛一声,竟是戴婵儿悠悠醒来。

戴婵儿只一醒来,刚刚睁开双眼,却是一脸迷茫之色,喃喃问道:“这是哪里?你等又是何人?我的夫君何在?”

戴风一惊,急忙向前,轻声说道:“婵儿,父王在此……你莫非连父王也不认得了?”

戴婵儿愕然万分地看着戴风,呆了片刻,却开口说道:“当然认得父王,可是我现在只想找到我地夫君白凤公子!”说完,纵身一跃从床上跳到地上,起身间便要飞空而去。

人刚到半空,猛然身子一滞,扑通又落回地面,目光呆滞,脸色茫然,低头想了半天,抬头说道:“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君问归期未有期……何当共剪西窗烛……”

失魂落魄!

第五卷 小重山 第三十章 - ~失魂落魄情难断~

张翼轸急忙近前,拉住戴婵儿双手,说道:“婵儿,可是记得我是哪个?”

戴婵儿却理也未理张翼轸,目光只是轻轻一瞥而过,眼中全无一丝感情流露,随即又自顾自走到一边,仍是口中低低念到:“春日春风有时好,春日春风有时恶。不得春风花不开,花开又被风吹落……”

众人相视摇头!

戴婵儿如今神思渺渺,沉浸其中不可自拨,正是离魂术发作之迹象。商鹤羽微一点头,手指一弹,一缕微弱红光一闪便没入戴婵儿额头之中。戴婵儿嘤咛一声,歪倒在地!

戴风大袖一挥将戴婵儿重新卷到床上,早有侍女上前服侍。

众人又相谈片刻,均是无计可施,只好各自回去安歇。张翼轸便跟随商鹤羽回到房间,画儿执意不离左右,无奈只好由她。灵空却是打了个哈哈,找了个理由,转身不知去了哪里。真平宽慰张翼轸几声,也是告辞而去。

一切归于平静,张翼轸反而也不觉如何。凭借控风之术,只觉四周一片朦胧之色,犹如雾里看花,影影绰绰看不分明。忽又想起不久前在忘忧地还开口夸奖戴婵儿,以月下看美人自得,不料如今双目失明,不论感知外界何物全在朦胧之间,当真也是一语成谶!

张翼轸不由暗暗苦笑。画儿虽然无比担心张翼轸,毕竟也是心性单纯,不过片刻,便已然恢复天真烂漫之态,倒让张翼轸一时心安。又过不多时,画儿便又被灵空唤走,临走之时,画儿还再三叮嘱张翼轸不要乱想。要好好睡觉,早日伤好陪她游玩。

哄走画儿,房间之中只留张翼轸和商鹤羽二人。商鹤羽不知想起什么,忽然说道:“翼轸,以你目前修为。若是万缘放下,一心精修,五百年内必晋飞仙之境。在我看来,飞仙易成,你这副肉体凡胎,却是难治。”

张翼轸晒然笑笑,说道:“话虽如此,不过毕竟世间诸事未了,若一人远离世间修行五百年。就算成就飞仙,也不过是独善其身,终了只得自由之身。却无了愿之心,也是憾事。世间人世间事,怎可逃避?”

商鹤羽点头赞道:“翼轸此心,可成天仙之道。”

张翼轸哈哈一笑:“天仙者,身负天福更有天命在身,位居九天之上,却也高处不胜寒。不理人间疾苦,不管世间纷争,当他何用!”

二人又闲谈片刻。商鹤羽却又问道:“其实天地之间,多诡异莫名之地,越是凶险之处,越有天地宝物。凡人之体生于凡间,依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的天地平衡之理,治你双眼之妙药,定在世间某处。只是我成就飞仙前生性闲散,不喜四处巡游,成就飞仙之后,又常居蓬莱不得出离,是以世间究竟何处有宝也不得而知。若是知晓,定当为翼轸取来。”

张翼轸先是谢过商鹤羽相助之心,也是一时感慨说道:“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我等生于天地,却不知天地之心、万物之道,也是可怜。商兄不必多虑。翼轸虽然目不视物,不过倒也并不急躁,正好乘机调养几日,也是好事。”

商鹤羽微一点头,随即告辞而去。一时人去屋空,只留张翼轸一人宁静自然,竟是难得地一片心意开阔之时。当下收敛心神,盘膝坐于床上,暗自运转体内灵力,抛却纷扰杂乱之事,张翼轸只觉内心一片空明,不知不觉间,竟是慢慢入定!

难得有此空闲时刻,这一入定,竟是一连一天一夜方才醒转。出定之后,张翼轸顿觉神清气爽,周身无不舒坦,更觉天地之间无限宽广,目不能视,却心驰神往,神游物外,更得天人合一之精髓。

张翼轸如今地仙既成,世间道门典籍之中再无地仙的修行之法,是以张翼轸正好趁机向商鹤羽请教一二。商鹤羽也是倾囊相授,悉心指导。得商鹤羽这位成道不下千年的飞仙指引,张翼轸地仙之境进展神速,初成地仙之时,曾得东海龙王倾东的清虚茶之助,稳固地仙之境,其后又在沧海桑田得毕方地万木之髓增进修为,一时相当于百年地仙修为。

现今又得商鹤羽尽心指正,张翼轸心中明了,待炼化天地元气日久,灵力充盈体内,积蓄已满,以肉体凡胎之体,再无寸进的可能之际,此时便离飞仙之境只是咫尺之间。不过由地仙晋身飞仙却是极为难成,一是即使地仙灵力满盈,若无一丝天机感悟,无法堪破最后一道玄关,也是终身止步于地仙之境。二是即便突破最后界限,感天应地,得以与天地感应道交,以天地灵气灌注身体,得飞仙之体。此时若是心性滞后,心劫难度,飞仙初成之时,便是心魔发作之际,到时走火入魔或是暴体而亡者不在少数。

是以凡人一万人中若有十人可成地仙,地仙万人之中,能有五人可得飞仙已算万幸!

却原来成就飞仙如此不易,张翼轸也是骇然而惊,不过心中却是更加坚定了早日晋身飞仙地信心。不管为了疗伤,还是为了应对罗远公,甚至是前来寻事的无明岛之人,成就飞仙也是势在必得。也只有成就了飞仙,才可勉力与罗远公等人一战,到时再借助天地元力,或许还可多一些胜算。

如此静心修练,再加体悟,转眼间过了四五日光景。这一日张翼轸正在房间之中一人静修,感到体内灵力隐隐愈加凝重,若说先前犹如水气,且如今已和云雾相当。暗暗推算,以此等境界,怕是相当于五百年地仙之境了。

忽听门外有人高喊:“金王特请张道长前去议事!”

张翼轸应了一声,起身间控风之术施展,蓦然发觉数日以来每日都凭借控风之术感知四周,竟比以前清晰不少,虽然远不如双目所视历历在目般看得分明,不过模糊之间,犹如眼蒙轻纱视物。自然若是论之一眼望去千里之景便可尽收眼底的便利,以张翼轸目前修为,控风之术只可感应七八十里方圆,尚不到百里之外,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好在随着修为的增深,灵力日益充沛,与之相应的控风之术施展起来也是更加娴熟精纯。以张翼轸估算,不出数日,他地控风之术可远至百里之外不在话下。

听金王有事相商,张翼轸推门而出,不让来人伸手搀扶,双目紧闭却负手而行,心意大开之下,控风之术全力施展,倒也一路走得平稳。也幸好无天山道路平坦如镜,并无不平坎坷之处,张翼轸高抬脚轻迈步,走得小心翼翼,一路遇到无天山来往之人,非但都恭敬异常地退立一旁,躬身让路,且人人都目露敬意,对这位为救无喜公主而双目失明的少年心生感激和崇敬之情。

来到金王书房,来人弯腰退下。张翼轸推门而入,隐约中可见金王正端坐正中,一脸平静。

几日来,戴婵儿清醒之后,一直也未大吵大闹,只是不理别人,自顾自地自言自语,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吟唱一些无名小曲,神色呆滞,所有人等全然不识,令无天山上下无不悲愤难平。昔日嬉笑怒骂的无喜公主竟被人害成如此惨状,无天山一众儿郎个个义愤填膺,直欲与恶人拼个你死我活,管他是飞仙还是大魔!

戴风见张翼轸进来,忙起身相迎,张翼轸却摆手制止,问道:“不知金王有何吩咐?”

戴风对张翼轸态度却是恭敬得很,毕竟张翼轸为救戴婵儿而受此重伤,且身边有飞仙相伴,封印白凤公子,生生替无天山解了大难,说是座上宾也是亏了礼数,说是无天山恩人也非言过其实。

张翼轸依然如先前一般淡然,客套几句,坐定之后,才听戴风说道:“本该我亲自前往翼轸住处,与翼轸相商此事,不过正好有属下前来禀报杂事,怕一时耽误,便特意请翼轸前来,还望翼轸莫怪失礼才是。”

微一停顿,继续说道,“东海有讯,派人送来婵儿婚书,正式解除婚约!”

张翼轸微一点头,心道此事对东海和无天山而言都是好事,对倾洛来说,也是解脱,正要说话,戴风却又说道:“倾颖一切安好,传讯来说让你无须挂念,她会一直在东海候你……咳咳,不知翼轸可与倾颖正式定下婚约?”

戴风却是话题一转,竟是问及此事。

张翼轸摇头说道:“尚未提及此事……一则我亲生父母下落未明,二来灵动掌门也不知流落到了何处,此时谈婚论嫁,却也不好。”

戴风眼中掠过一丝尴尬之色,却是说道:“此话有理!先前我也曾想,既然翼轸与倾颖和婵儿一样情深义重,不分前后,我先前也是想过,倾颖与婵儿虽然各自贵为公主,不过翼轸也非常人,二女共伺一夫,若她二人不争高下,我身为父辈也是无话可说,只是眼下……”

戴风脸露为难之色,叹气说道:“如今婵儿这般模样,也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好转,行同疯癫,再难与翼轸相配,你与婵儿之事,就此了结了罢……我不怪你!”

张翼轸愣神片刻,半晌无语,忽然恍然一笑,起身向戴风深施一礼,慷然说道:“虽说亲生父母不在,灵动掌门未果,不过有师傅灵空在此,也算有长辈做主,不算逾越,若金王不嫌弃在下双目失明,身有疾患,在下愿与婵儿定下婚约!”

第五卷 小重山 第三十一章 - ~三生有缘今生见~

此言一出,戴风惊喜交加,眼中掠过一丝愧色,一闪而逝,随即哈哈大笑:“以翼轸的神通,些许眼疾不过是时日问题,早晚痊愈。既然翼轸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若不答应,便是不识时务且又耽误婵儿幸福,既如此,来人……”

立时有人应声听令,却听戴风声音洪亮,远远传到外面:“传令下去,张翼轸与无喜公主定亲仪式,三天后正式举行,令无天山所有人等,全数喜庆三天三夜!”

张翼轸感念戴婵儿生死相随真情,值此婵儿失魂落魄之时,焉能再令戴风忧心忡忡?再者即便戴婵儿终身不好,他也愿意相伴婵儿左右,不令她一人失落难安。眼下情景紧急,形势所逼,想必倾颖也会赞成,应无怨言。

刚想到倾颖,张翼轸忙问东海使者何在,戴风却说使者来去极为匆忙,未曾停留片刻便又返回东海。不过戴风却知张翼轸心意,当下说道:“翼轸不必多虑,我即刻派人前往东海传讯,好叫倾颖得知,虽然婵儿与你先行定下婚约,不过二人并无大小之分,可好?”

张翼轸点头应下,一想戴风安排倒也合理,也就不再多说,告辞退下。

回到房中,令人唤来灵空,将此事一说,灵空自然赞成。与画儿一说,画儿也是大喜,问道:“主人师兄,画儿以后叫婵儿师母好,还是叫主人师姐?”

灵空呼哈一笑,却道:“画儿,莫要捣乱,你管翼轸是否与婵儿定婚,婵儿还是婵儿,你先前叫她什么,以后还叫什么便是。”

画儿撅了小嘴,不满地说:“画儿倒更喜欢倾颖姐姐,可惜主人师兄不与倾颖姐姐先定下婚约。不过还好了,婵儿姐姐虽然以前对主人师兄凶了一点,不过后来人变好了,画儿就原谅她了。大不了以后叫她师母,叫倾颖姐姐算了……”

不理画儿一人说个不停,张翼轸此刻却不得消停,不时有人前来向他祝贺一二,戴戠也好,戴蛸子、戴庆也罢,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纷踏而至,一时房中人满为患。张翼轸一一见礼,脾气再好也不免感到厌烦,无奈只好强打精神应付。

好在商鹤羽看出张翼轸不喜虚礼,便以张翼轸身体不适为由,让众人不必再来客套。飞仙开口,众人莫不敢从,顿时清静下来。

静心一算,离真平与崔向约定之日还有四日,正好与婵儿定婚过后,便是真平前往无风之地之日。尽管如今双目失明,且已有商鹤羽之言,得知三仙山之事,前去与崔向见面再打探十洲之事并无太大必要。不过既然答应真平,且真平心中隐生不测之想,陪她前往也在情理之中。幸好身边有商鹤羽相助,倒也不用惧怕什么。

三日间。无天山上下同庆。一片欢腾之声。三日后。张翼轸在众人簇拥之下来到无事宫。身着礼服。按照仪式正式与戴婵儿定下婚约。灵空以张翼轸长辈身份郑重接下婚书。将张翼轸婚书交给戴风。摇头无奈地说道:

“我好不容易捡来一个便宜徒弟,费尽千辛万苦才教导成才,金王倒好,明是嫁女,实则将我的徒弟纳为贤婿。若要细细算来,金王得快婿,婵儿得如意夫君,只有我灵空一无所得,还要装作大方,将徒弟拱手送人。说来说去,吃亏最大的还是我。贫道贫道,果然赤贫!”

众人听得哄堂大笑。

戴风岂能不知灵空心意,忙笑问:“无天山宝物众多,不过多数不入灵空道长法眼,不知灵空道长生平最爱何物?”

灵空一反常态没有开口索要宝物,却是摇头晃脑地说道:“想我灵空本是隐世高人,怎可天天沉迷于宝物之中?我看这无天山景色优美,无数山峰皆是空无人住。若我可得一处山峰,闲时便来峰顶居住一些时日,遗世而独立,也是难得的清闲时光。不知金王可否赏脸?”

灵空倒也胃口大开,开口便向戴风索要无天山地盘。戴风听了却是一脸笑意,答道:“此事还不简单。无天山无名之山甚多,可寻一处中意山峰,命名为灵空山也可……灵空道长何时看好一处,尽管开口,无天山七日之内便可为你建造一座宫殿,一应俱全。灵空道长只管随时入住便是。”

灵空眼睛一亮,眉开眼笑说道:“当真?金王可是说话算话?”

戴风伸出右手,慷慨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我身为神人,怎会胡乱许诺。众人皆可作证,来,灵空道长,你我击掌盟誓!”

灵空正求之不得,急急与戴风双掌一击,哈哈大笑说道:“下来若是得空,我再四处转转,多捡几个便宜徒弟回来,到时再让徒弟们都去娶大户人家的女子,我身为他们师傅,想不发达都难,哈哈!”

有灵空在此,一时气氛活跃无比,众人皆是开怀大笑,倒也冲淡了不少忧愁。

此忧何忧,此愁何愁,自然是今日定亲二人令人心生无限感慨!

张翼轸喜形于色,却双目失明。戴婵儿穿戴一新,端庄大方且高贵绝伦,却神情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犹自一人不停地哼唱无名小曲,面无表情,心无所归,神思飘渺,只是任人摆布,做做样子。张翼轸却紧牵戴婵儿双手,如握至宝,不敢稍离。

二人如此情景,却形影不离,一人一脸幸福,一人一脸痴迷,直看得众人不免暗暗心痛,更有血性儿郎暗中紧握双拳,直想见到白凤公子本人,不管是否是他对手,也要一拳打将过去,先解了心头之恨再说。

戴婵儿对此间事情恍然不知,任由张翼轸紧牵素手,只是时而迷茫,时而低声私语,不知今日何日,不知今夕何夕。

张翼轸虽是一脸淡然笑意,虽是看不真切戴婵儿面容,即便全力施展控风之术,在感应中也只可模糊感知戴婵儿模样,不过听她独自哼唱或是自言自语,情知她神思渺渺不知所往,人在此处,心神失守,神识远离,不由心痛如割。

若他日恢复双目,增进修为,再见白凤公子之时,定要亲手将他打落尘埃,方解心头之恨!

张翼轸决心已下,只是心中却隐隐觉得此事来得颇为蹊跷,先不说飞仙强抢神女一事来得古怪,且以飞仙境界,若寻得一名飞仙伴侣也不是难事,何苦非要来凡间寻得神女。戴婵儿就算美如九天玄女,飞仙又非未曾见过绝世女子之人,怎会如世间恶霸一般,行强取豪夺之事?

再者说来,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在他刚刚和戴婵儿冰释前嫌、两情相悦之时,白凤公子横空杀出,若说只是巧合,怕是有些勉强,莫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若是真有一人暗中操纵此事,此人是谁,又有何种目的?张翼轸暗自揣测半天,心中更是坚定,此事大有由头,定有大大地隐情。

想到此处张翼轸不免头疼,一向认定魔门阴险狡诈,多行无端之举,谁知自南山湖一事之后,魔门再无异动,却突现飞仙作乱,一时令张翼轸心生不安,飞仙下凡不理魔门蠢动,不管魔门大肆为害道门,却偏偏行此抢亲之事,说是全无上仙风范还是轻了,说是为非作歹也不为过!

众人亦喜亦悲,欢聚一场,宴席过后,张翼轸与戴婵儿名份已定,也是心中大慰。戴戠往前,冲张翼轸深揖一礼,说道:“翼轸此举,令戴戠万分敬佩,当为我辈男儿楷模。”

戴蛸子也是闷声说道:“我戴蛸子算是口服心服,从此翼轸身为无天山姑爷,有事但说无妨,末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戴蛸子自称末将,显是听令认主之意。张翼轸少不得又客套几句,又与戴风告辞,和商鹤羽一同回到房间。

待与商鹤羽提及明日真平道长前往无风之地一事,商鹤羽一口答应同往,定会护得二人周全。张翼轸又令人将真平道长约来,商议一番,约定明日一早三人前去,不让灵空和画儿相随,以免节外生枝。

次日一早,张翼轸三人瞒过灵空和画儿,悄悄飞空而起,跃过无天山,一路向北而去。本来商鹤羽有意以法术带张翼轸飞空而行,却被张翼轸回绝。张翼轸以灵力催动流光飞舞,又以控风之术探测方圆近百里动静,虽是较之以前飞行慢了不少,却也在空中犹如闲庭信步,并不慌乱。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张翼轸双目失明!

商鹤羽倒无什么反应,真平见了却是暗暗点头,心中赞叹张翼轸虽然年纪不足弱冠,却心性和心境不比修道数十年之人差上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以他能有今日之成就,也绝非全仗机缘。

凭借流光飞舞,虽是因双目问题不得不放慢前行之势,饶是如此,张翼轸飞空之快也和真平相当,真平尚须全力催动才可勉强追上。三人闲谈间,不多时便见前方不远之处明显有一道诡异的界限,如同一道细线一般将海水从中一分为二。

此端海水波涛翻滚,清风阵阵,彼处海水水平如镜,不见一丝波动,当真是如镜面一般平整光洁,莫说波涛起伏,便连浪花也不见一朵!

无风之地!

第五卷 小重山 第三十二章 - ~咫尺之间天地宽~

须臾间三人来到近前,细细看来,除去海水之间犹如被法力禁制分开,只有一线之隔却大相径庭之外,再无丝毫不同寻常之处。若非格外诡异的一边波涛起伏,一边风平浪静之外,还真看不出咫尺之隔,竟是两处天地!

三人在一侧停下,张翼轸凝神感应半晌,一无所得。商鹤羽点头笑笑,说道:“此地颇有怪异之处,以我飞仙神识尚无法探知,怕是天地之威概莫能测,不必再枉费心机。真平道长,可有接引使音讯?”

真平静心片刻,摇头说道:“空空荡荡,全无一丝消息。莫不是接引使见我三人前来,故意隐身不见不成?”

商鹤羽却不同意,说道:“我以隐形之法隐去了我和翼轸的身形,再者接引使若是地仙,尚未近身我便会先行察觉,不过……”

商鹤羽凝视无风之地一侧,但见一眼望去,浩渺海水无边,也是天地无限,人影全无,却又说道,“若是来人自无风之地前来,我便无法先行探知对方,不过即便如此,他也理应不会识破我的隐形之法,且再等等再说!”

真平微一点头,错身到一边,也不再也商鹤羽答话,微闭双眼,耐心等候。

张翼轸和商鹤羽也是各自静心,尤其是张翼轸,收回控风之术,唯恐惊动来人,心中却是纳闷,不明白为何身负使命的接引使行事如此古怪,全无仙家气派,小气十分,比起魔门还要捉摸不定,当真也令人大为不解。

三人又等了半晌,仍不见有人出现,真平不免焦躁,说道:“既无人又无音讯。这算是哪门子接引使?行事不光明正大不说,还数次变化地点,如此行径,倒如做何坏事一般,令人难以相信此为上仙所为!”

真平自是从灵动、清无之事以后。对所谓上仙心生芥蒂,先前又听张翼轸说到灵动前往东海之前,心生不测之想,正好与她此刻心境相似,更是心中隐隐不安,对长居十洲一事再无期待之意。一是担心此乃天规所定,二是也怕错过良机,正好又有张翼轸和商鹤羽相伴,便有心前来一试。不料来此近一个时辰竟是无人现身,不由心中也是无名火起,再难坦然处之。

真平话音未落,却见商鹤羽脸色微变,低声说道:“有人!”

张翼轸看不到,真平却瞧得分明,无风之地一侧,远远现出两人身影。二人来势甚快,眨眼间便来到近前数丈之外,当空站定。

但见二人之中一人身材颇为高大,比寻常人高了一倍有余,当前一站,如同巨人。另一人却身材矮小,形体干瘦,与巨人并肩而立,直如一名孩童,高不及巨人腰间。真平只看了巨人一眼,虽是震慑此人地高大,未及细想,便被巨人身旁的老者吸引,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呆了半晌,才无比惊讶地说道:“灵动掌门!”

张翼轸目不能视,又并未施展控风之术,惊闻真平此言,当即骇然而惊,忙问:“真平道长。灵动掌门何在?真是灵动掌门在此不成?”

虽是与对面来人只隔了数丈之远,不过对方既然被戴婵儿称为无风之地,定有异常之处。张翼轸猛然听到灵动掌门音讯,一时欣喜万分,更是无比激动,当下不管不顾施展控水之术,立时将方圆百里之内一应情景尽收脑中。

此处水气充沛,控水之术一经施展,眼前二人形貌大概便即刻被张翼轸探知。虽是感应不到清晰面容,但对灵动掌门无比熟悉的张翼轸却是只凭模糊感应但已然可以断定,眼前此人正是灵动掌门!

无数时日地担心和想念,今日得见,张翼轸顿时再难自制。当下也顾不上双目不能视物,一闪身便迈出商鹤羽隐形之法的波及之处。现身于真平身侧。

张翼轸只一现身。商鹤羽也便不再隐匿身形。当即撒去法术。二人平空现形空中。直惊得对面二人先是一愣。随即巨人开口说道:“真平。我传讯于你。只准你一人前来。为何与此二人一同?上仙之言。也是耳边风么?”

真平正在开口解释,却见张翼轸竟是一步迈出,闪身间来到无风之地,近身到灵动身前一丈左右,声音颤抖,却是开口说道:“灵动师伯,翼轸找你找得好苦……为何偏安此处,不前往中土世间维护道门昌明?”

张翼轸原以为灵动掌门一见他之面,定会激动万分,一诉别后情景,不料他话音刚落,却听灵动冷冷说道:“张翼轸,你不好生在三元宫修道,跑到此处前来作甚?天地之大,唯飞仙才可遨游四海,你如今修为虽然略有小成,不过只是区区地仙,境界太低,还不速速回去,待成就飞仙之后,再来此地不迟……”

话未说完,却被身旁巨人打断,却听巨人说道:“张翼轸……不想你小小年纪也成就了地仙之境,了不起。不过看你双目失明,日后行走世间多有不便,既然你与灵动道友是旧识,且与我撞见便是有缘,不如同真平道长一起,随我前往玄洲居住,一来可以同灵动道友一起静心参悟飞仙大道,二来玄洲之上出产金芝玉草,治你眼疾,药到病除。如此好事,你意下如何?”

张翼轸尚未来及开口,却听灵动急急说道:“使不得,此事万万不可!崔向,先前我二人约好,只接真平一人,翼轸的应缘之洲并非玄洲,不可勉强。崔向嘿嘿一笑,却是答道:“灵动莫急,崔某见你与张翼轸有旧,正好你二人可同居玄洲,日常也好互相照应一二,有何不可?且张翼轸已是地仙之体,且尚未前往十洲居住,既然今日遇到,也是有缘,岂可错过?哈哈,张翼轸,玄洲乃是洞天福地,仙家气象,比起中土世间好上何止千倍,莫再迟疑,快快随我一同前往,当是幸事一件。”

张翼轸控水之术施展开来,感应到崔向体内灵力充沛,已是地仙顶峰修为,而灵动虽然仍是初等地仙之境,不过体内灵力运转流畅,全无伤势,心中大安。虽然看不清崔向神情,不过听二人言谈之间,一人迫切,一人急切,却是截然相反的态度,张翼轸心中打定了主意。

“敢问上仙,这十洲接引地仙之举,是天规所定,还是另有隐情?”若不趁此机会将此事问个明白,张翼轸情知再难得遇机缘。

崔向微微一怔,却是扭头看了灵动一眼,眼中闪过不满之色,随即说道:“地仙为地上之仙,不可飞升天庭,而海内十洲虽在中土世间之外,不过尚属凡间范畴。是故十洲接引地仙之举,并非天规,本是千年以前十洲之上的仙人经过商议,一致认定此举上合天道,下应修道之士道心,是以约定俗成,并成为惯例。怎么,张翼轸你还疑心我这地仙接引使有假不成?”

张翼轸摇头一笑,却道:“不敢,既然接引使有无上法力可以直接传讯给初晋地仙,定是借助天地之威感应得知。有此等法术,确是上仙无疑。只是不知可否告知在下,为何尚有魔门中人假扮接引使,先是将灵动掌门骗走,其后又将清无掌门如法炮制接走杀害,莫非天地感应法术出了差错不成,竟让魔门得了先机?”

此言一出,崔向面露尴尬之色,叹息说道:“天地感应法术本是仙家绝密之事,不知何故突然出了纰漏,被魔门得知乘虚而入,从而骗了数名地仙。这也怪不得我们,毕竟中土道门千年以来未成地仙,一时有所疏漏在所难免……幸得灵动掌门无意之中流落此地,被我救下,才得知天地感应法术有了差池,便立时知会无明岛仙人将天地感应修复,是以其后成就的地仙,应是全数被接引到十洲之中,而非落入魔门之手。”

无明岛?张翼轸悚然而惊,怎地此事又与无明岛有了关联?不过眼下情景却不好再问及无明岛之事,是以只好按捺心中疑问,暂且略过不提。

虽是张翼轸看不清崔向面容,不过听他说得真诚,倒也信了八九。忽然又想起一事,再问:“不知接引使可否认识北海龙王倾北?”

崔向点头,不知想起什么趣事,听了倾北之名,竟是呵呵笑了半晌,才道:“认识,自然认识。倾北与我倒也有些来往,并不相熟。不过据我观察,倾北此人倒是四海龙王之中,最为热心交友之人,即便是我与他相见不过数次,便非要送我无数宝物。盛情之下,我也送了他一些五芝茶和金芝玉草……”

猛然住口,崔向意识到有些失言,脸色微沉,看向尚在另一侧的真平,说道:“真平道长,我已现身,为何还不近前,随我一同前往玄洲?”

真平在一旁听得真切,拱手说道:“既然地仙前往十洲居住并非天规,我却是改了主意,愿意滞留世间,还望接引使见谅!”

崔向顿时脸色大变,怒道:“此乃无数地仙约定俗成之事,你敢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十洲不成?既如此,休怪我动强了……”话音未落,崔向伸手间拿出一物,脱手而出。

此物飞到空中,初时只有手帕大小,迎风便涨,瞬间变大成亩许大小,一晃,直朝真平当头罩去。

第五卷 小重山 第三十三章 - ~水龙长啸冲云天~

这是何许接引使,竟是一言不合,出手便抓,却又是和白凤公子一样的强盗行径!

张翼轸登时怒极,闪身跃到空中,一扬手一把元水剑汇聚成形,蓝光一闪,便朝崔向放出之物一剑斩出。

眼见崔向的法宝离真平不过一丈之遥,张翼轸的元水剑却后发先至,横亘在真平面前,生生将法宝拦下。剑光一闪,以元水剑之力,竟是将法宝从中一分为二,断为两半。随后光芒一收,法宝变回原先大小,一晃,便又飞回崔向手中。

张翼轸只是感应到法宝形如一张巨网,具体何物却无法得知,真平却是看得分明,惊叫出声:“天罗网!”

若是张翼轸双目正常,定会比真平更加愕然,只因崔向的天罗网却与当时天媪子困住戴婵儿和戴二人,其后化为鸟笼,再后被张翼轸送给九灵的天罗网一般无二,如出一辙!

却说崔向见张翼轸只一出手,便将他的宝物毁去,不由大怒,喝道:“好一个张翼轸,如此胆大包天,敢毁我心爱法宝,今日饶你不得……”

崔向话一说完,扭头冷冷看了灵动一眼,说道:“灵动,还不动手,更待何时!若再迟疑,回去之后,定教你再吃些苦头。”

灵动竟是打了个激灵,点头应了一声,一脸悲愤之色,却敢怒不敢言,双手一错,竟是朝商鹤羽击去。

张翼轸情知灵动师伯不愿与他正面相争,却不知商鹤羽才是三人之中实力最恐怖之人,当即大喊一声:“商兄手下留情,此人乃是我的师伯,恐怕被人所制,身不由己!”

商鹤羽哈哈一笑,答道:“好说。好说。翼轸若是应付不来,我再来助你。”

张翼轸却是心中郁闷,接连得遇的仙人个个不堪,却连魔门中人还有所不如,一时令张翼轸大失所望之时。不免连带对身在方丈仙山的亲生父母也少了一丝认同感,是以心中无比憋屈,正想拿崔向出气,听商鹤羽一说,当即怒笑说道:“商兄尽管放心,若是飞仙在此,我定会请你出手相助,不过只是一名地仙,怕他作甚!”

崔向方才虽然惊见张翼轸只一出手便将天罗网斩为两段。且所运用地并非灵力。不免暗暗心惊。心中猜测张翼轸究竟是借助了何等法宝。眼下却听张翼轸如此张狂。登时心中愠怒。哪里还有时间细想。张翼轸一身灵力不足五百年地仙修为。而他千年地仙修为且已是地仙顶峰之身。若是打不过晋身地仙不久的张翼轸。岂非笑话!

崔向也不多说,扬手间又取一物,却是一把寸长地银色小刀。却见崔向双指捏紧小刀,如同女子提针缝衣一般,一伸手,便朝张翼轸双眼刺来!

张翼轸控水之术全力施展之下,即便做不到毫发毕现的程度,也是可以借助无所不在的充沛水气,清晰地感知到崔向的一举一动,比起双眼直视也不遑多让。毕竟此地身处海上,若是置身海水之中,张翼轸无须眼睛只凭控水之术,也可将百里之内情景尽收脑中,无不历历分明。

崔向银色小刀颇为怪异,虽然小若银针,一刀刺来却隐含无穷巨力,仿佛并非寸长小刀,而是巨灵神地百丈巨刀一般,一刀斩来,有开天辟地之威。

张翼轸不敢硬接,当下催动流光飞舞,疾飞间闪到一边。原本以来凭借流光飞舞之快,崔向定是无法企及,不料刚一错身,只觉背后又是一股巨力传来,竟是银刀如影随形,紧随身后,顺势而上。

好快的刀!

张翼轸微微心惊,当下不及多想,心意一动,声风剑跃然手中,锁定身后银刀来势,回手一剑,堪堪挡住银刀一击之力。

剑刀相交,“叮”的一声轻响,自声风剑被张翼轸感应到剑身木性,可以随意收回体内之后地第一次迎敌,在张翼轸感觉之中与寻常无疑,却听得身后崔向一声闷哼,随即身形陡然向后翻转数圈,才将将站称身形。

崔向倒吸一口凉气,骇然问道:“张翼轸,你手中何剑,竟有如此威力?连我的灵宝刀也难以抵挡,莫非是飞仙法宝不成?”

张翼轸却是懒得理会崔向地问询,答道:“崔向,若你识趣,可以自行离去,可保一命。若是不然,万一不慎将你打伤,休要怪我不敬你这所谓上仙!”

崔向狂放地一笑,却是说道:“张翼轸,你不过仰仗手中法宝有些许威力,便口出狂言,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且再来试试我这一刀!”

说完,崔向全身灵力运用到极致,浑身紫气缭绕,头顶之上紫光闪烁间,竟是隐隐透露出红光,显是已达地仙顶峰之境,离飞仙之境只有一步之差。

崔向灵力提升到最高,手中寸长银刀陡然间涨大成数十丈长短!尽管崔向身高惊人,手持如此巨刀也是犹如小孩手提丈八蛇矛,多少看去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如此巨刀被崔向舞动起来却不见一点吃力,嘿的一声,巨刀高高扬起,以铺天盖地之势朝张翼轸当头劈下!

刀未至,张翼轸已被刀上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只欲被压得再难飞空而起,只差一点便落入水中。

此地只是无风之地,张翼轸无风可用,却仍在海上,是以此处水气沛然,才给了他可乘之机。既然崔向刀势如虹,不可力敌,何必与他非要硬碰。张翼轸灵力一收,流光飞舞顿时失去飞空神通,紧接着只听“扑通”一声,张翼轸纵身跳入海水之中。

自从体内风土水火四种灵性相融之后,张翼轸只与罗远公对战之时运用一二,不过因罗远公过于强大,他尚未精心施展便被对方所制。今日得遇崔向,其人虽是地仙顶峰,但毕竟还不是飞仙。若说人仙顶峰与初晋地仙相差不大,但地仙顶峰若与飞仙相比,却有天壤之别。只因地仙成就飞仙,成与不成,却是一步天一步地的巨大落差,毕竟飞仙脱胎换骨,舍弃肉体凡胎而名列仙班,地仙即便是达到顶峰千年,若是无法突破最后一关,不能秉承天地灵气而成就仙体,也只能无奈寿元终有尽时,最终身死。

张翼轸也是深知地仙与飞仙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是以对崔向并无惧意。人一落水,立时控水之术发动,与海水融为一体,顿时令崔向失去张翼轸行踪,再难锁定他的气机。

失去张翼轸所在,崔向一时多少有些惶恐,定睛一看,却见真平正在一旁静立,冷眼旁观,不由心中大怒,手中大刀一挺,一刀便朝真平斩去。

真平猝不及防之下,急急退后,以为全力飞身之后应该可以躲开致命一击。不料崔向手中巨刀看似巨大笨重,却无比灵活轻巧,一刀劈开,既快又准,真平尚未来及反应,巨刀已然逼近身前三尺之内。

眼见真平便要丧命崔向刀下,猛然间崔向身下海水呼啸而起,平空生成一道水墙。水墙厚有一尺,闪烁晶莹蓝光,非但正好挡在二人之间,却还有余力留下半尺左右,狠狠撞向崔向双脚。

崔向不敢怠慢,若是一刀劈实真平,少不了也会受到脚下水墙的猛然撞击。水墙未至,崔向已经感应到其上所蕴含的水力无比沛然,隐有排山倒海之势,直惊得崔向心惊胆战,一心自保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再伤真平,撒刀回手,倏忽间后退数十丈之遥。

孰料尚未站稳身形,水墙蓦然变幻成一条水龙,长吟一声,声如雷震,直向云天,当空摇头摆尾,张开大口,一口便朝崔向拦腰便咬。

崔向虽是也认识龙王,常在水上行走,却从未见过如此神乎其神地用水神通,更未料到以张翼轸之能竟能操纵海水如此娴熟,顿时令他心生惧意。再目光一扫,只见灵动与另外一人纠缠在一起,全无取胜迹象,心中顿生去意。当下手中巨刀一挺,将身一纵飞身拨高,自上而下一刀朝水龙拦腰斩下。

水龙虽然来势汹汹,不过却并不灵活,崔向一刀斩过,竟将水龙一刀两断,斩为两截。水龙首尾分身,当即哗啦啦一声化为海水,四处飞溅消散。

崔向顾不上心中喜悦,心意一动,巨刀又变回寸长大小,扬手间收回,也不理灵动如何,转身便走。张翼轸却是自海水之中瞧得真切,哪里容他如此轻易逃跑,当即双手连挥,猛见一把一尺宽一丈长的水剑自海水之中升起,横亘空中,正好将崔向拦下。

崔向定身空中,见张翼轸从海水中踏波而起,心中猛然想通,惊道:“张翼轸,你不过是地仙修为,如何能操控海水,即便是你从龙宫学得御水之术,那龙王本领似乎比你还要逊上三分……不对,此剑元力沛然,竟然是……元水剑!”

崔向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方才虽然被张翼轸一剑斩断法宝,却因一闪而过,并未在意,如今丈长的元水剑横亘眼前,其上元力沛然,一时令他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紧盯张翼轸半天,才愕然说道:“控水之术……这怎么可能?张翼轸,既便你是飞仙之境,也不可能学会此等天地之间失传已久的不传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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