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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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凭一只手掌就可将天雷击退,此等修为,恐怕寻常天仙也是自叹不如。即便强大如天仙者,敢以仙体硬拼天雷之人,天庭之中也无几人有此等神通。潘恒果然了得,尚未渡劫成功,便已是天仙之境。

虽然第一道天雷是所有天雷之中最弱的一道,不过只凭一只手掌,并且如此轻易便将天雷击退,应龙也是暗暗赞许,心道潘恒只此一招,与他对战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在他渡劫之前,即便施展全力,怕是也非潘恒之敌。

如此一想,应龙一时心生懊丧之意,更加认定不管张翼轸有何妙计,在潘恒如此骇人的神通面前,怕是取巧之计无法奏效。想到此处,偷眼去看张翼轸,却见他虽然面露惊诧,不过仍是镇静自若。显然并未心生惧意,也无后退之心。

潘恒一举击溃第一道天雷,心中并无丝毫喜悦。天魔天劫,一共三道天雷,威力却是倍增。方才第一道天雷,他拼了全身修为。看似轻松实则耗费无数魔力才一举得手。之所以只手抵挡天雷,也是有意立威,恐吓张翼轸不要节外生枝,以免自讨苦吃。同时也是有意向商鹤羽示警,让他莫作他想,不要借护他之名,行乘机暗中得利之实。

潘恒对商鹤羽前来护卫自然不会尽信,虽然他早已得到天庭之上的天魔的指令,告知他会有飞仙前来相护。一是为关键时候助他一臂之力,确保他天魔可成。二是防止量天尺落入他人之手,只因天庭之上。不管是天帝还是天魔,都不想让量天尺落入非仙非魔之人手中。

尽管潘恒并不清楚千应究竟是谁,有何来历,不过却从中推断天庭之上,别说天魔,便是天帝似乎对他也颇为忌惮,不想让他神通大成。是以权衡之下,潘恒虽对商鹤羽并不深信,却也认定商鹤羽现身此处也是为了千应而来。不过仙魔对立已久,表面和气之下,却有生死之争,也是对商鹤羽暗中戒备。

第一道天雷刚被击散,潘恒尚未压住体内翻腾的气息,忽然感到周身一轻,仿佛春天来临,冰雪消融,四周阳光一亮。眼见满天雪花消失不见,一派丽日当空的大好景色。

万道光芒一时照来。无比耀眼。令人遍体生爽。美景当前。潘恒却觉危险更盛。正犹豫为何不见天雷之时。却见万道光芒之中。夹杂无数五彩霞光扑面而来。如同旭日初升。

却哪里是初升朝阳。明明是五彩天雷竟是隐藏阳光之中。突袭而至。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直吓得潘恒再也不敢硬拼。饶是他自认见多识广。也与久居天庭之人传讯甚多。却也从未听闻竟有五彩天雷一说。且天雷化雷为光。看似五彩霞光。却是五雷轰顶。

既然手持量天尺。若是不用岂非傻瓜。潘恒将量天尺横在胸前。双后一左一右各持一端。魔力运转注入量天尺之中。顿时量天尺青光弥漫。在潘恒身前形成一道一丈方圆地青光屏障。正好将潘恒护在其中。

五彩霞光犹如实质一般狠狠轰击在青光屏障之上。尽管潘恒一身修为提升到极致。又手中倚仗量天尺这般天地法宝。五雷齐轰。一击之威也是生生将潘恒击退七八步方才站稳身形。刚一站定。便心意一松。再也无力催动量天尺。青光屏障也随之立时消失。

而五彩霞光并非被完全击退。虽比方才黯淡不少。却仍有余力依然来势凶猛。直朝潘恒扑来。潘恒微一定神。右手握住量天尺一端。以尺当剑。剑尖当空一点。立时便在虚空之中闪出一个黑点。黑点如同无底深洞。只一形成便如长虹吞日一般将五彩霞光全数吸入。

随后潘恒收回量天尺。黑点在虚空之中又坚持片刻。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连同方才无比骇人地五雷一起不知去了何处。

张翼轸暗暗赞叹,量天尺果然非凡,方才虚空一点的神通,应是点破虚空的无上法术,直接将五雷湮灭于虚空之中地空无可空之处,令其无处着力,最终只有自行消散。

两道天雷已过,潘恒的心情反而更加紧张起来。原先认定量天尺在手,凭借量天尺之威,再加上自身修为,渡过天劫即便不是易如反掌,也应该是手到擒来,并无多少波折。不料仅仅头两道天雷,就令潘恒折损了不少功力。若是方才并无量天尺在手,两道天雷接下,他已然再无一丝反抗之力。应龙在一旁也是暗自喟叹,天劫之威,非人力所能抗拒,毕竟是借天地之威而成的无上的天地大阵,所聚集的是所有天地之力,试问神通再广大之人,谁敢与天地一比高下?再想到他曾经经历的第一次天劫,再想到其后还有两次天劫要过,不禁一时惶恐。

好在天地大阵也是借天地之力,并非真正的天地自成的神通,既然是阵法,必定会有缓冲,会有运行间隙,是以两道天雷已过,一时耗尽天地之力,再要重新积蓄天地之力形成第三道天雷尚须小半会儿,潘恒得此良机,也不多说,当下也不顾再多,盘膝坐下,又服下一颗药丸,静坐调息,借机恢复功力。

应龙见时机成熟,急急看向张翼轸,却见张翼轸纹丝不动,仿佛对场中形势视而不见,微眯双眼,隐入深思之中,也不知想些什么。应龙大急,眼见如此大好时机稍纵即逝,若不抓住着实可惜。待稍后第三道天雷降临之时,威力之大,根本无人再能近身潘恒数百丈内,谁还敢到他手中再去抢夺量天尺,岂非自寻死路?

想到此处,情急之下,应龙当下也顾不上等张翼轸的暗示,竟是身形一晃,越身抢步向前,便要一步迈入潘恒的渡劫之地。

不料脚步刚起,便猛然感觉身上一道凛厉的剑光直取后心,应龙不用回头便可得知正是红枕的清影剑刺来,他一心急于将量天尺抢到手中,对于红枕这般小小地魔,才不会放在心上,动念间一团沛然的元风风团形成,一扬手便抛向身后。

至于张翼轸所交待不可伤害红枕性命之言,应龙早已抛到脑后,只要能抢到量天尺,他人死活他也不再放在心上。

红枕不敢硬接一尺方圆的元风风团,其上所蕴含的天地元力无比纯厚,红枕自知不可力敌,是以正要轻身躲过,谁知刚一闪身,却见元风风团竟是自动转向,依然牢牢锁定她地气机,紧追不舍,一闪便近身眼前三尺之内。

红枕自是明白,被此元风团击中,沛然元力不将她全身击得粉碎,也会将她一身修为废掉。红枕将心一横,手中清影剑化剑为光,化为一把光之盾,双手紧握,拼了遭受重创,也要硬接一记。

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人来到身前,伸手一抄,便将元风团拿在手中,随后又一翻转,红光一现,元风团倏忽间飞到远处,正正击中一座山头,却是一没而入,竟将坚硬如铁的巨石撞出一个一尺方圆的深洞出来。这还不算,紧接着一阵轰隆隆巨响,整座小山头都粉碎成一堆碎石。

红惊见此等威力,顿时大吃一惊,这才明白方才那个貌不惊人的老者竟是这般神通广大,一身修为不亚于潘恒多少!

再定睛一看,却正是商鹤羽挺身而出,出手将她救下。商鹤羽见红枕无恙,也不多说,转身之间,伸手朝应龙后背遥遥击出一掌,正是商鹤羽最为拿手的绝技镇天掌。

一掌击出,无声无息也无丝毫变化,正奔走如飞的应龙眼见便要一步迈入潘恒数丈之内,却忽然站住,双手一错,竟是当空一挡,堪堪挡住一只平空出现的蕴含沛然仙力的手掌。

应龙猝不及防之下被镇天掌拦下,想要及时闪身躲开却是不能,眼前手掌虽是幻化而成,却也是如同实有一般,威力无比,生生将他拦下不能前行一步。

商鹤羽以镇天掌将应龙拦下,只一耽误,一旁的罗远公也回神过来,立时跃身向前,一身魔力运转,周身黑红之气围绕,也朝应龙袭来。

应龙一人应对商鹤羽还有些吃力,若是再加上一个红枕或许还有支撑一时片刻,但是一旦罗远公加入,应龙情知绝非三人对手。一时大急之下,不由心生怨言,为何过了如此之久,不见张翼轸有丝毫反应?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二十五章 - ~天雷变~

正在此时,猛然间一阵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传来,天空之中瞬间布满乌云,正是第三道天雷已经形成。大好时机,张翼轸究竟在做些什么?

正当应龙要高喊出声之时,忽见人影一闪,正是张翼轸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一步近身到潘恒身前一丈之内。见此情景罗远公顿时大惊,正在抢身向前拦下张翼轸,却觉眼前一花,一人拦住去路,定睛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又是一个张翼轸!

怎么可能?

身外化身的无上神通乃是天仙才有的神通,张翼轸不过是初入飞仙之境,就算他是天纵之姿,也不可能只凭飞仙之身便能施展出身外化身之能!

不信归不信,罗远公定睛一瞧,眼前站立之人不是张翼轸又能是谁,而目光一瞥之处,另一个张翼轸已经来到劫云之下,手中声风剑高高扬扬起,一剑直朝潘恒当头刺下。

罗远公只吓得魂飞天外,想要近身向前保护潘恒已经来不及,一时急火攻心,双手一分,直朝眼前的张翼轸扑去。

张翼轸不慌不忙,闪身让过罗远公的攻击,也不还手,却是微笑不语,束手而立,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倒让罗远公心生不解,不明白张翼轸为何只是躲闪却并不还手,莫非还有后手或是只是故意逗弄他一番?

要是以前罗远公定是不惧怕张翼轸,也会打起精神与张翼轸周旋一二。但自从上次惊见张翼轸神通大涨却又下手狠绝,斩去他一只左手不算,还要将他赶尽杀绝,罗远公也是心生寒意。如今再次面对张翼轸却见他又换了一副模样,不再是冷漠决然之色,而是淡笑镇静,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罗远公更是心中没底,心生惧意。一时踌躇。

虽然向张翼轸的攻势不断,而张翼轸躲来闪去,没有还手一次,越是如此,越让他心中揣测不安,更因张翼轸数日之间修为飞涨而心惊胆战。所以与眼前的张翼轸打斗起来,三分进攻,七分防守,打得格外小心。

再说张翼轸突现身外化身的无上神通,别说罗远公惊诧莫名,便连应龙和商鹤羽也是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只因应龙与商鹤羽都自认无比熟悉张翼轸,商鹤羽还好说一些,毕竟对张翼轸近一年以来的经历所知不多。只凭推测略知一二。而应龙却是半年以来一直与张翼轸不离左右,和张翼轸朝夕相处,对他一身修为不敢说了如指掌。也是心中有个大概认识。张翼轸不过刚刚迈入飞仙之境,境界尚未真正稳固,怎么可能施展天仙境界才有的身化外身神通?

应龙却是清楚。在他渡劫之前。也无法分离神识。凝聚仙体。平空幻化而出另一个应龙出来!

不提众人地震惊。但说张翼轸纵身跃到潘恒身前。心意一动。声风剑跃然手上。迸发天命之火。一剑朝潘恒当头刺下。剑势如虹。天命之火被催动到极致。挟带无边杀意。便要一剑将潘恒当场斩杀。

潘恒闭目调息。似乎对张翼轸近身眼前浑然不觉。天命之火瞬息飞临到潘恒头顶一尺之内。眼见便要击中潘恒。潘恒却是依然不动如松。

正当众人都以为张翼轸一剑之威便可将潘恒斩落尘埃之际,猛然间一阵天摇地动。一道湛蓝如碧玉,浩瀚如海洋,却又沛然如天地地粗约数十丈的天雷蓦然形成。天雷不象火焰,不似光芒,却如一片汪洋海水,隐隐流动蓝色光华,犹如实质一般。连同张翼轸在内,铺天盖地携带无边威压,狠狠地砸下!

而先前张翼轸一剑所发地天命之火,在将将临近潘恒头顶半尺之时,却被后发先至的天雷蓝光一闪,便将天命之火吸入天雷之中,消弭于无形。

张翼轸原来打算一剑斩出,潘恒定会出手相迎,到时正好天雷及顶,可趁其不备将量天尺抢到手中,借机逃出天雷所及范围,谅潘恒也不敢动身前来追他,而将后背大开留给天雷。张翼轸之所以如此大胆包天,敢来天雷之下夺宝,也是认定他地天命之火可以稍微抵挡天雷几分,有天命之火护身,应该不会天雷及顶。

不想最后一道天雷之威远超张翼轸所想,不但粗有方圆数十丈,且如同实质一般,如水流动,一闪便将天命之火吸入其中,化为乌有,随后天雷将他也笼罩在内,不分仙魔,便要全部一举湮灭。

张翼轸再是自恃神通广大,惊见如此天雷及顶,也是吓得魂飞天外!

潘恒被张翼轸天命之火袭击,感应到天命之火其内与天雷源自一处的仙家气息,心中已然明白此火来历,正要动身躲开,却蓦然觉察到天雷的异常之处,尚未睁开眼睛,便可感应到天雷之上蕴含的远比量天尺还要强大无数地毁灭之力。潘恒心意一沉,猛然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从未听闻更未见过的湛蓝如水的天雷,直惊得潘恒魂飞魄散,立时手中量天尺青光大盛,全身红光缭绕,黄气弥漫,显然是一身修为提升到极致,准备舍命一搏。

潘恒原本以为第三道天雷即便威力再大,也不过是第二道天雷的数倍而已,不想却是大了百倍有余。潘恒心中顿起无边懊恼和愤怒,只因他曾听人所言,天魔渡劫之时,三道天雷威力迭加,第二道比第一道大了一倍,而第三道比第二道大了三倍,如今情景却是第三道天雷比起第二道威力大了百倍以上,堪比传闻中的九天天雷。

天劫怎会还有大小之分,难道还因人而宜,有亲疏远近不成?潘恒只当量天尺在手,渡过天劫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不想第三道天雷却是堪比九天天雷之威,心思电闪间,却是赫然开朗,远远望向商鹤羽,盛怒之下反而放声狂笑:“商鹤羽,给你传讯的天仙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神通广大,竟连天劫威力也能更改,佩服,当真是佩服得紧……不想为了置潘某于死地,不惜提升天雷威力不下百倍,如此煞费苦心,倒让潘某受宠若惊了。”

商鹤羽对潘恒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一脸愕然呆立不动。如今场中局势却是,商鹤羽、应龙以及红枕都目瞪口呆看着被天雷笼罩下的潘恒和张翼轸,而罗远公和化身张翼轸也是站立一旁,不再争斗,罗远公惊恐万分,化身张翼轸却是一脸忧色,若有所思地紧皱眉头。几人突逢此变,都一时放下成见和对峙,各怀心思地紧盯场中情景。

只是形势已不容众人多想,更不容潘恒有所反应,惊天天雷须臾间便降至潘恒和张翼轸头顶之上三尺以内,其上电光缭绕,气势磅礴,别说张翼轸,便是潘恒也心生无力之感,只想就此认输,也好过尚未交手便被天雷气势吓倒。

潘恒心中无比清楚,如此天雷,任他有量天尺在手,也是难逃一劫,不由心生无比悲凉之意。不过转念一想,天要灭他,不行光明正大之事,却假借天劫之威,擅自加大天雷威力,如此行径,若不让上界的天魔得知,岂不顺了天庭之之心,以后世间再无天魔问世,而坐由天仙壮大?不行,拼死也要渡过此劫,飞升天庭之后,再找老天算帐不迟。

潘恒猛然间心意已决,大喝一声,声若雷震,手中量天尺高高举起,虽然在无边天雷地威压之下,渺小如同草芥,不过也是迸发无数光芒,生生将天雷的气势比下一丝。随后潘恒扭头对张翼轸哈哈一笑,说道:“张翼轸,你何苦有幸,成为第一个也渡天劫的飞仙,哈哈哈哈!当真也是上天有眼,天雷不分仙魔,连飞仙也要一起天雷轰顶,传将出来,也有飞仙陪潘某一同渡劫,倒是一件妙事!”

张翼轸顾不上理会潘恒地嘲讽,已然感应到天雷锁定了他的气息,想要逃出已是不能,心意大开,声风剑剑尖冲上,当空一点,一阵波动过后,自剑尖之上向外漫延滔天火焰,正是被张翼轸运转全身仙力,提升最高修为,全力催动的天命之火!

天命之火以剑尖之处向外波动,形成一个方圆一丈大小的火罩,张翼轸剑尖直指冲天,顶在火罩正中,犹如高举一把雨伞。至于天命之火是否能够抵挡天雷的致命一击,张翼轸心中底气全无,只因为方才一剑杀向潘恒,天命之火全数被天雷吸收,未起一丝波澜,直让他心中忐忑,不知为何天雷连天命之火也一并收了,难道真如潘恒所说,天劫也被人暗中增大威力并且因此连本性也有所改变不成?若真是如此,天地之间还有何公正可言?

蓦然,四周一暗,犹如黑夜瞬间降临,随后天雷硬生生拨高数尺,猛然又停在空中,紧接着一阵风声隐约传来,如泣如诉,又如来自九天深处的浅吟低唱,远远近近听不分明,令人心神一时恍惚不安。

心劫?张翼轸悚然而惊,天劫降临之际怎会还有心劫伴随,不是说天魔只渡天劫,而飞仙只渡心劫么?

只微一愣神,便一眼看到潘恒一脸古怪笑容,手中量天尺也不再高高举起,一扬手,受到心劫影响,竟然要将量天尺当场扔掉。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二十六章 - ~何人在~

张翼轸经过紫金钹之中的心劫磨难之后,早已心如磐石,不为所动,见潘恒此等情景,情知他全未料到天劫不但有惊天天雷轰顶,只怕还被人意外增加了心劫伴随。如今张翼轸与潘恒同处天雷的威压之下,一损俱损,倘若潘恒被心劫所困,轻易被天雷灭身,以他一人之力想要抵挡余下天雷,简直是全无一丝可能。

是以张翼轸右手紧握声风剑不放,左手轻弹,一个清心咒打出,一道亮光一闪,便没入心神几近失守的潘恒额头之中。

倒未想到清心咒对魔门中人也有效用,一经入体,潘恒顿时打了个激灵,如同大梦初醒一般,急忙抓紧手中量天尺,只一静神便立时想通刚才发生何事,更是怒不可遏,正要回身再向商鹤羽大骂几声,却听张翼轸冷喝一声:“凝神,收心,渡劫要紧!”

潘恒一时惊醒,当下冲张翼轸微一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意,正要说话,却又猛然脸色大变,双手举起量天尺高过头顶,一道耀眼的青光亮起,随后一阵令人心悚令人听闻之下浑身颤抖遍体生寒的巨响响起,仿佛整个铁围山都无法抗衡的惊天动地之威,众人只觉脚下大动晃动不止,一连震动了不下数十下,才堪堪稳定身形。

再看眼前亮光一收,场中却是一副无比怪异的情景。只见潘恒定在当场,双脚入土两尺有余,周身上下完好无损,手中量天尺光芒全无,黯淡如同寻常玉石。而他本人脸色惨白,几乎站立不稳,好在还可支撑。

张翼轸双手捧剑,抬头望天。剑尖之上火光闪动,方才的天命之火的火罩消失不见,不过仍有一缕火苗跳跃不定。犹如高举一把火把。不过张翼轸脸色比起潘恒却是好了许多,双脚平稳站立地面之上,只是身形略微有些晃动。

天雷一击之下,二人依然安在,直让众人长舒一口气,竟是不分敌我互相对视一眼。全是一脸喜色。

自家事自家知,潘恒借助量天尺之威抵挡第三道天雷的第一击,全力相拼之下,也是体内魔力消耗过半,不过幸好有量天尺在手,否则只此一击,潘恒自知便会灰飞烟灭,绝无存活的可能。

张翼轸只当天命之火也无法抵挡如此天雷,只是别无他法。只好冒险一试。不料在天雷尚未及顶之前,张翼轸猛然心神大震,感应到天雷其内蕴含的至强力量是一种他从未见过不过却能感知出来的风之力。此等风力不同于任何的世间八风。又与天地元力截然不同,至于究竟是何等力道,张翼轸自是说不分明,但这股至强之力有暴虐之势,有柔顺之意,又有飘逸之感,定是风之力不假。

来不及多想,在天雷堪堪及顶之前,张翼轸将天地元风又注入声风剑之中。风助火剑,风火相应,且以元风之力与天雷其内的风之力呼应,也是抱了以风御风的念头姑且一试。

幸好张翼轸所料不假,天雷轰然击在天命之火之上,其内地风之力与天命之火一只接触,便以消融吞没之势,要将天命之火湮灭。此时隐含在天命之火之内的天地元风借机逸出,与天雷的风之力纠缠在一起。风风相应,风风相容,两相融合一番,竟然将天雷之力化解大半。

余下之威又全数被天命之火消融。是以一击过后。张翼轸并未耗费太多仙力。便连心神也没有丝毫受损。相比潘恒来说自然是无比轻松。其实张翼轸还是得了天命之火地便利。虽然此次天雷见到天命之火并不退让,但天命之火毕竟内含天命。且与天雷系出同源。所以天雷一击而中。得遇同源之力。也是不再全力迸发。而同时张翼轸又身负控风之术。又让天雷误认同类。再加上他又是一身仙气。天雷也有意避之一二。种种原因累加之下。张翼轸与潘恒同处天雷之威之下。所受之力却是小了无数倍。

天雷一击之后。立即升高数十丈。重新积蓄新力。蓄势待发。

潘恒见状。一脸惨笑。对张翼轸说道:“张翼轸。不想老天也弄虚作假。也会做出此等不齿之事。不但将天雷威力提高百倍不至。还在天劫之中夹杂心劫……方才要不是你开口提醒。我心神恍惚之下。现今早已魂飞魄散。嘿嘿。只是可惜了。第三道天雷共有两波攻击。第二波。我是万万躲不过去了。既如此。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这量天尺。还是送与你罢!”

潘恒自知即便凭借量天尺。以他现今一半功力。绝无可能抵挡最后一波天雷地攻击。而且方才要不是张翼轸在一旁替他分担部分天雷。恐怕第一波天雷便将他打个半死。原本以为量天尺在手。渡过天劫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想老天也会捉弄于人。竟在天劫之中暗做手段。这般行径也太下作了一些。

索性死也死得光明正大一些。有无量天尺总归一死。送给张翼轸也算还他方才相助之情。潘恒手一扬。量天尺倏忽飞起。落到张翼轸手中。

张翼轸持尺在手。一时心生感慨。见潘恒一脸落寞无奈。不知为何突然心生无边忿恨之意。天之道。以公正而化万物。即便魔门中人行事乖张。杀人如麻。既然立下天地之规。以天劫灭之|Qī-shu-ωang|。便要任由天劫自行伺机发作。依当初所定的威力毁灭该灭之人。而不是明明定下天规。却又暗中更改。如此朝令夕改。或是有令不行。又如何以示现天道之公?

倘若天道不公,魔门到时不服,最后天魔再与天庭反目,岂非又是仙魔大战,最终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又是何人之错?

且听应龙所说,连木石化形也有天劫及身,生性纯正天性善良的木石化形又何过之有,不过求得生存于天地之间,却还要被天雷所灭,又有何公正可言?

张翼轸一时心绪难安,再看潘恒竟是一脸坦然之色,负手而立,全身放松,再无一丝抵抗之意,仰首望天,叹息说道:“想我潘某先是慕道修仙,待修至飞仙大成之时,却遭受无妄之灾,被人吸入紫金钹中,险些炼化成一滩血水,拼了九生一生逃生而出,转而修魔,又被压在一天柱之下,千年以来日夜受九幽离火的烧炼,不想重见天日不久,即将天魔大成之时,却又被上天以天劫捉弄。哈哈,潘某死不足惜,只是不知上天行此等不齿之事,传将出来,怎令天上群仙心服,怎让天上天魔臣服?”

潘恒慷慨激昂,直指上天,直说得无比悲壮又无比凄凉,张翼轸听在耳中,一时想到灵动被地仙接引使崔向胁制,想到戴婵儿被白凤公子强抢,想到倾颖被常子谨劫持,所遇仙家个个面目可憎,行径不堪,直让张翼轸心生恍惚,不知仙魔是否真有界限可寻,修仙修魔,所求又究竟为了什么?

若是只为长生,何必杀人夺命?若为追求无上神通,又何必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如各自躲到一处,一直潜心修行,等到神通大成之时,看天上地下天仙也好天魔也罢,皆是如同蝼蚁,到时天下在手,又何必与蝼蚁争雄?

潘恒之话声音洪亮,在场之人无不听得历历分明,商鹤羽也是一改漠然之色,微微动容。红枕和罗远公均是脸露凄容,互望一眼,更有愤愤不平之意。只有应龙连连点头,赞叹说道:“好一个天道不公,好一个无妄之灾,潘恒,若你侥幸不死,我千应倒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到时联手飞升天庭,当面质问天帝老儿,为何做出此等不堪之事!”

不过众人再是心生不平,再是为潘恒感到不公,在如此惊人的天雷面前,人力渺小如同砂砾,罗远公和红枕皆不敢向前跨入一步,应龙更是不敢,唯恐再引发更大天劫。商鹤羽虽然身为飞仙,见张翼轸也被天雷及顶,情知也是无计可施,况且他也并没有得到助潘恒渡劫的指令,是以也是远远观望,并不上前一步。

张翼轸微一思忖,却是下定了决心,既然他如今也是身陷天劫大阵之中不得出离,若是潘恒坐以待毙,不再尽心抵抗天雷,到时天雷怒威之下,将潘恒击得灰飞烟灭之际,恐怕余威之力也可将他重伤。心中主意既定,高高举起量天尺,说道:“与其等死,不如殊死一搏,即便不胜,也要痛打这混帐天雷,能打退几分算几分!潘恒,我也助你一臂之力,可有信心?”

被张翼轸一激,潘恒朗朗一笑,说道:“也好,左右也是一死,站着死总比坐着死更高大一些!张翼轸,量天尺还我,我二人这便携手并抗天雷,看能有几分胜算!”

张翼轸微一点头,一扬手便将量天尺远远抛出。张翼轸和潘恒二人相距数丈之远,如此近的距离,量天尺应该瞬息便至,不料张翼轸量天尺只一出手,飞到中途却猛然停住,随后犹如被一只无形之手牵引一般,直直朝一侧飞去。

飞去的一侧,不是商鹤羽方位,不是罗远公和红枕所在之处,也不是应龙站立之地,更不是另一个身外化身的张翼轸之处,而是一处看似无人之处!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二十七章 - ~何惧死~

什么人隐身暗处意图抢夺量天尺?

不等张翼轸有所反应,潘恒飞身向前,化掌为刀,当空一斩,打算虚空一掌切断量天尺与暗中之人的无形连接。不料一掌过后,量天尺飞行之势不减,反而加速前行。

张翼轸也不迟疑,声风剑一挺,一道蓝光脱剑而出,也是划空而过。剑过无痕,量天尺飞空之势却为之一滞,立时停止不前。潘恒见此情景,正好左手一扬,将量天尺接在手中。

潘恒量天尺得手,尚未来及感应来者何人,猛然间眼前一片耀眼蓝光亮起,正是第二波天雷已然积蓄力道完毕,从数十丈高空又向下压下。

天雷即将及顶,潘恒无暇顾及何人躲在暗处抢夺量天尺,既然对方并未得手,天雷一降,无人敢冒死来到天雷之下逞凶。潘恒收敛心神,再次运转全身魔力催动量天尺,张翼轸也不再远远站立,情知最后一击非同小可,闪身来到潘恒身侧,与他并肩而立,手中声风剑天命之火散发无边火力。

潘恒哈哈一笑,说道:“不想潘某竟与一名飞仙一同抵御天劫,也算是天上地下难值难遇之事,即便死,也死而无憾了,哈哈……张翼轸,你这天命之火倒是也可以减弱天雷之威,若是寻常天雷,合我二人之力定会轻松抗下,不过眼前天雷堪比九天天雷,今日我二人绝无生还之理!”

张翼轸只是淡然一笑,一身仙力全力运转,浑身散发朦朦红光,仙气缭绕,颇有出尘之意。潘恒摇头叹息一声:“自称除恶扬善的天劫,本是由天地而生,如今却不分仙魔,算是哪门子天地正气应运而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

话音未落。天雷已然降至二人头顶三尺以内,却不再迅速降下,而是缓慢如云起雾升,一寸寸落下。犹如整个天空压下一般,张翼轸和潘恒便感到如陷泥淖之中,不但丝毫不能动弹,连举心动念都困难,仿佛连全身仙力也难以正常运转。

如此天雷,几乎有毁天灭地之威!

正当二人全力与天雷的威压之势抗衡之时,蓦然二人同时心头一紧,直觉似乎有人突破虚空。施展无上神通来到二人身前。难道是错觉,天雷压顶,所有人等皆是避之不及,怎会还有人主动现身到天雷之下?

疑惑之心刚起,忽见身前一丈之处一阵波动。一个人影平空现形!

此人相貌威武。面容犹如四十上下年纪。连眉。圆眼。一身武将打扮。金盔金甲。当前一站如同天将下凡。无比威风。此人只一现身。粗门大嗓大吼一声:“奉命前来取回量天尺。潘恒。尺来!”

说完。也不等张翼轸二人说话。一错身。一伸手。便直直朝量天尺抓去。

此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至少张翼轸无法感知来人何等境界。但见他手一伸出。张翼轸只觉眼前一花。此人已然来到他和潘恒中间。一根手指已经搭在量天尺之上。

如此身法当真快不可言!

当此人手指触及到量天尺之时。张翼轸才凭借天地感应和控风之术依稀可辨一股波动倏忽从身侧掠过。不由骇然心惊。此人身形之极。竟能快过神识感应。难道已是天仙之境?

再说潘恒被来人一伸手便摸到量天尺。也是心中一凛。再微一感应来人修为。只觉他一身盔甲颇为怪异。似乎有隔绝感应之能。应该是一件天仙法宝。再看来人头顶之上并无隐匿地花冠。心知来人也是飞仙顶峰修为。尚未达到天仙之境。只是倚仗一身天仙法宝。才有如此骇人地快捷身法。

再快能快过天雷么?潘恒心生不屑,对来人如此托大只凭一件天仙法宝便敢闯入天雷之下强抢宝物,深感好笑。当下手腕一翻,将量天尺强行收回,随后左手一掌砍出。

来人“咦”了一声,显然不解潘恒竟然也有这般迅捷无比的反应,微微一怔,随即伸手取出一物,一抖一扬,便化为一件乐器,形状如同排箫,大小犹如手掌。

此物凌空一尺左右,悬浮于来人手掌之上,只见他手指轻微颤动,此物无风自鸣,其声悠扬婉转,便如低吟浅唱,又如花好月圆的春江花月夜,令人听闻之下,顿时心生向往,斗志全无,心神懈怠,只想就此沉迷其中。

潘恒一生修为讲究喜怒随心,魔门功法素来修身不修心,只因成就天魔只渡天劫并无心劫,是以魔门中人向来不屑于在心性之上浪费时间,谁知今日渡劫之时,先是天劫之中隐含心劫,幸好被张翼轸喝破。不想现今又平空出现一人,一动手便又是奏出摄魂之音。

潘恒一身修不可谓不高,若是往常,寻常摄魂之音也伤他不得,不过今日天雷压顶,心神几近失守,又与天雷硬拼之下已经只有一半功力,是以猝不及防之下,被摄魂之间侵入心神,顿时神识恍惚,一扬手便将量天尺抛向来人。

来人也不迟疑,伸手间接过量天尺,也不回头,纵身便要离开此地。张翼轸哪里肯放他如此轻易离开,有量天尺在此,还可多得一线生机,若被他将量天尺带出天劫之地,他和潘恒必死无疑。

当即声风剑一挺,双道剑光一闪,立时拦出来人去路。

来人并未在声风剑的蓝火剑影放在眼里,双手一分,便要用双臂硬拼剑光。来人认定凭借身上地护体仙甲,定会将两道剑光击得粉碎。

双臂与两道剑光只一相遇,立时剑光一暗,便消散得无影无踪。见此等情景,来人顿时心中一喜,正要理也不理身后的张翼轸,就要一步跨出天劫之外时,忽觉双臂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心中大吃一惊,自他晋身为飞仙以来。几乎已经遗忘了疼痛是何等感觉,不想却被身后一名不过初入飞仙之境的男子一剑斩伤,一时令他又气又急,大为恼火。

正要按捺心头火气。以免因小失大,若与身后之人纠缠,天雷及顶,他自知也是难逃一死。虽说一身仙甲可以避免被天雷锁定气机,不过要是在天雷笼罩之地,天雷击将下来,他自忖没有抵挡眼前的天雷之能。

还是早早逃离天劫之地为上,这般想着。脚下不停,只想早早一步出离此地,保命要紧。不料眼见离逃离天劫之地还有一丈之遥,忽见眼前六道剑光闪现,六把火力滔天元力沛然的光影之剑跃然眼前。生生将他去路挡死。

方才情急之下,被剑光穿透仙甲,伤及仙体,只求早些出离此地,并未细心感应剑光之上所附的是何等火力,眼下被六道剑光包围。他静心感应之下,顿时大吃一惊,当下再也难以保持镇静,声音颤抖地脱口而出:“天命之火!”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瞬间之事,来人刚一认出眼前的火剑竟是令飞仙也谈之色变的天命之火,还未来及想起应对之策,猛然间一阵天昏地暗,却是天雷已经悍然发动。

不想千算万算还是被难逃被天雷击顶的下场。怪只怪身后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他心中无比愤恨,只想回身将张翼轸杀死,一泄心头之恨。不过时不我待,天雷即将及身,还是应对天天雷要紧。虽然离出离天劫之地不过一步之遥,不过他心中明白,时机已过,再无逃出的可能。

好在手中量天尺在手,再凭借护体仙甲,或许还有一丝存活的机会。正要全力催动量天尺护住全身之时。忽见潘恒诡异一笑。双手之间一团氲氤黑气,直直朝他扑来。竟是同归于尽地招势。

他心存活命之想,自然不愿与潘恒以死相拼,闪身错开,也顾不上还手,刚要催动量天尺护体,却见潘恒古怪地一笑,手中黑气化为一把蛇形怪剑,眨眼间逼近身前一尺之内。

见潘恒如此悍不惧死地打法,丝毫不管天雷即将及顶,只求与他同死,来人一时也是心惊胆战,横竖都是一死,宁肯死在天雷之下,也好过死在潘恒手中,当即将心一横,便要与潘恒硬拼一记,省得被他步步紧逼。

谁知刚一还手,却见潘恒虚晃一招,手中蛇剑扬手掷出,同时浑身魔气大涨,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竟是纵身飞起,朝他当头扑来。堂堂地魔顶峰之人,突然施出如此无赖招数,直如乡野村夫打架一般,直让他心生鄙夷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一手抵挡来袭的蛇剑,一手紧握量天尺,准备一尺朝潘恒当头打下,不信不将他打个半死。

手刚举起,一道剑光倏忽而至,光芒一闪正中量天尺之上,剑光来势颇猛,不但蕴含天命之力,更无一波三折后继不断的天地元力,一击之下量天尺差点被震得脱手而飞,正要勉力拿稳,却又有连绵不绝的后继之力袭来,猝不及防之下,量天尺脱手而飞!

来人闪身躲过蛇剑,正要飞身再抢过量天尺,哪里还来得及,却见潘恒仰天一笑,突起一掌将量天尺击飞,随后竟是猛然将来人抱住,口中大喊:“张翼轸,量天尺还你,若你活命,可要记得将此事大白于天下!哈哈……”

张翼轸接尺在手,不及多想,刚刚心意一动,只觉一阵天昏地暗,随后只听一声惊天动地地巨响,天地瞬间翻转过来!

天雷……击顶!

第六卷 望海潮 第二十八章 - ~大天魔~

这一声巨响,直震得在场几人无一不是气血翻腾,更有红枕和罗远公修为稍差一些,二人被天雷的余威波及,竟是顿时晕倒在地,人事不省。

场外之人只因波及之力便被震昏,且二人都堪比飞仙之境,天雷之威,可见一斑。远离天劫之外数十丈之外尚且如此,正中之人,又何以堪?

商鹤羽和应龙却是看也不看红枕和罗远公一眼,二人只顾睁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天雷过后一片狼藉的场中出神,二人皆是关心张翼轸生死,虽然心知被如此天雷击中,焉有活命之理,不过总要看个清楚才信。

商鹤羽猛然想起早在张翼轸进入天劫之地以前,便以身外化身的神通,将一名化身留在场外拦截罗远公,方才慌乱之间,一时忘记还有一名张翼轸。急急回头一看,只见化身张翼轸远远站在一旁,紧闭双目,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应龙此时也醒悟过来,急忙向前来到化身之前,微一探查,感到化身体内全无丝毫气息,也无神识波动,若说身死也无不可,只是略有一丝法力凝聚不散。

应龙和商鹤羽二人情知若是张翼轸本体受损,化身必然消亡。眼下化身这般模样,怕是本体即便未死,也是在生死边缘,处于紧要关头。

尘烟散尽,天雷也消散一空,朗朗风清,云雾随行,好一派风轻云淡的清明之景。若无地上突兀现出一个深不可测的巨洞,任谁也不会相信就在刚才,就在此地,刚刚有堪比九天天雷之威的凡间天雷降临。

商鹤羽和应龙禁不住好奇之心和关切之意,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来到巨洞边缘,探头向下一望,只见其深不知数百里,一眼望不到底。更是漆黑一片,洞中云雾弥漫,人影不见,声响全无。

同时,洞内仿佛有一层莫名禁制,将二人的感应挡在外面。不得而入。

应龙踌躇片刻,开口问道:“商鹤羽,依你所见,我二人是否要亲身入内一观?”

商鹤羽黯然点头,说道:“此事我有愧于翼轸,定要亲眼所见才会心安。至于你,倒不必以身试险。”

应龙眼睛一瞪。大声说道:“此话怎讲?你言外之意。我并不关心翼轸死活。只知利用他取得量天尺么?商鹤羽。实不相瞒。我已认翼轸为主。定当誓死追随他千年。我千应一言九鼎。不象某些所谓仙人。口中声称追随翼轸。却暗中行无端之事。哼。倒也难怪。天帝老儿本身便是不守信诺之人。他手下仙人能有守信之人。倒是咄咄怪事了。”

商鹤羽被应龙当面指责。不由脸色一晒。本来不想辩解一。一想若不说清。让千应误解加深。也非好事。只好说道:“阁下有所不知。我接到传天令之时。并不想前来。想我本是一名闲散飞仙。本来也无意理会世间杂事和仙魔之争。即便天庭有令。我本无天命在身。更无天职。便是置之不理也是无妨。只是在传天令详尽说明要前来护佑潘恒取得量天尺。不可落入他人之手之外。还有一条附加消息。却是令我惊喜之余,当即欣然前来此地。”

“是何消息?”应龙对商鹤羽故意停下不说深表不满。眼光不停在巨洞之中扫来扫去。

“传天令说。张翼轸也在铁围山附近徘徊不去。恐怕也与量天尺有关。若有飞仙接此传天令。假若张翼轸企图争抢量天尺。要不惜代价阻止张翼轸得手。但不可伤及张翼轸性命!最好劝阻他离去。否则定有大祸临头!”

“什么?真有此事?”应龙一脸难以置信。只因张翼轸自出得紫金钹以来。一直与他形影不离。并无任何人得知张翼轸身在铁围山周围。即便有天地神通可以搜查。也不可能如此轻易锁定张翼轸所在方位。就算强大如号称可以探知天上地下万事万物的天地宝鉴。也不过是夸大之词。并没有可以立时探知某人身在何处的神通。

况且。张翼轸飞仙初成。并没有真正上感天庭。仙力也并不充沛。也并无天职天命在身。怎会可能只在铁围山一现身。便被天仙得知?

此事定有蹊跷之处。

未等应龙开口,商鹤羽无奈一笑,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有所怀疑,一接此令我也是一时迟疑。翼轸被紫金钹炼化,应该魂飞魄散,怎会还存活于世间?即便他大难不死,如何一出紫金钹,便被会准确得知具体所在。此事定有隐情,传令之人或许也是为了保护翼轸周全,是以我接到此令之后,即刻回应要前往铁围山。而那人也旋即回讯,说是翼轸受人蒙骗,要为他人取尺,要我千万提防他身边之人,即便让潘恒成就天魔,也不可让翼轸身边之人得了量天尺!”

说到此处,商鹤羽目光一凛,脸色一冷,说道:“阁下究竟何人?听翼轸所说,先前在南山湖曾经救他一次,随后在北海之上,你又主动出手拿下白凤公子。虽说行事对翼轸有利,不过目的不纯,定有所图,且让天仙如此忌惮,宁愿让潘恒天魔大成,也不让阁下得了量天尺,如此看来,阁下当真是来历非凡!”

应龙听了却是嘿嘿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商鹤羽,先不要管我是何人,我非仙非魔,又对翼轸绝无不轨之心,除此之外,你也无须知道太多……我二人还要在此罗嗦多久?翼轸生死未卜,我二人在此争论不休,再自称追随翼轸,岂不脸红?”

商鹤羽被应龙一顿抢白,一时无话可说,也不答话,将身一纵跃入巨洞之中。应龙见状,微一沉吟,正要紧随其后也要入洞,猛然一道人影急速从洞中升起,快如闪电,正是刚刚跳下的商鹤羽。

不知遇到何等惊恐之事,商鹤羽身形猛闪。虽然在铁围山中不能飞空,只能凌空片刻,不过飞仙飞空之能全力施展之下,也是快比寻常地仙,须臾之间便闪身到千丈之外,脸上惊骇之色未去。失声说道:“天魔!”

应龙尚未明白商鹤羽所怕何事,蓦然间心神一紧,直觉一股无比凶险却又强如天地的气息从巨洞之中传出,紧接着一道极其庞大地力道弥漫整个洞口,直冲云天,黄光之中隐含紫黑之色,如九天之上日夜不停的天风呼啸之声,携带无边气势和威严之意,化为一道光柱。直直没入虚空之中。

片刻之后,自虚空之中传来一阵欢快喜庆的乐曲之声,天乐自天而降。天乐声中。无数花瓣飘落,更有一件闪烁七彩霞光的七宝圣衣自虚空之中缓缓落下,一直飘到洞口之处,停下不动。

再看七宝圣衣无风自动,鼓荡之间犹如人形。渐渐间,先是自七宝圣衣之中生出双脚,随后双手,最后是头,一个人形在七宝圣衣之中孕育而成。浑身黄光弥漫,其黄如绿,散发幽幽暗黄之光,令人望之生畏。

人形一成,片刻间便由虚幻变为实有,当空一站,面相庄严肃穆如同九天仙官,一望之下,便令人心生臣服之意。难生抗拒之心。

尽管眼前之人相貌大变,不过应龙却还是一眼可以认出此人,不由顿时大惊失色:潘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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