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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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面鹰翼的神兽不甘心,追着她一同向下,无数次伸出爪子去捞她,虽然都无济于事,却死活也不肯放弃。
周遭一片黑暗,砂石带着凌厉的煞气,擦得狐面鲜血淋漓,羽翅斑驳,他也未曾放弃。
“……小君君,”獙老眯着已经睁不开的兽瞳,“老夫答应要保护你的,绝不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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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是神呢,依我看,不过就是个傻乎乎的黄毛丫头。”
耳边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将君微从漫长的无意识中唤醒。
是谁在说话?
她依稀记得,阎煌大婚当日,琅山出了异动,他们赶往山巅遇见了……獙老?然后呢,她就失去了意识。
君微勉强抬起手,终于摸到自己的额头,找回了一点真实感。
眼前有光,她徐徐睁开眼,却看见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中带着些许凉薄和促狭。
是阎煌?
不,又不像他。
“醒了就赶紧起来,该上哪上哪,别在我面前碍眼。”原先俯身查看的“青年”嫌弃地将手中染血的纱布朝案几上一扔,走到一旁去了。
君微坐起身,方才发现这是间简陋至极的茅草屋,自己正躺在榻上。
手臂有些疼,她低头,方才发现衣袖已经被撕开了,用纱布包裹着,还有些许草药味隐隐传来。
是他替自己包扎的?
眼前这个人,分明长着阎煌的五官,可瞳孔却是暗红色的,有掩藏不住的煞气浮沉,甚至比妖更甚……是魔。
君微被心底的念头所惊,却立刻确信,这并非自己的胡思乱想。
眼前这人,就是魔。
青年回头,见她还坐在榻边发呆,顿时蹙起眉,不耐道:“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再与我战上一次?不是我说,就算再给你一千年,你也不是我对手,要打找你哥哥来,或许还能一战。至于你,回去再多喝几年奶吧。”
这语气……
太熟悉了。
君微张口,嗓子眼发干,“你是谁?”
青年瞳中闪过讶异之色,狐疑道:“我是伤了你手臂,难不成伤着脑子了?”说着,他返回榻边,眯眼打量她,“你说我是谁?”
一个名字,从君微口中溢出,“靳熠……”
“啧,这不还记得么?”他一挑眉,挥了挥衣袖,撵小鸡似的说,“别跟我这儿装神弄鬼,速速离开,免得你那兄长闲来无事又来寻我麻烦——”
话音未落,茅屋的门便被轰然冲开了。
激起尘土飞扬,靳熠掸了掸灰,慢条斯理道:“你看,果然吧。”
一个青衫男子跨入屋中,“魔头,还我妹妹来!”
人影逆光,君微凝神,才终于看清他的面容——竟是曾出没于她梦境中的鲛人,澜恭。
但此刻,另一个称呼却在唇齿边,“哥哥!”
澜恭见她无恙,眉宇间的凌厉方才淡化,恢复了平素的儒气,未理君微,转而看向靳熠,“……看在你替凤微疗伤的份上,今日我便不与你计较,下次莫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靳熠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长眸微眯,似笑非笑,“这话你还是对这丫头说罢,让她少来找我生事,技不如人还总挑衅,受了伤还赖我这儿骗吃混喝,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
澜恭闻言,瞟了君微一眼,“还不走?”
见她不动,澜恭无奈地走上前,蹲下|身,“上来。”
君微不由自主地起身,伏在他背上,目光却落在他的双足——在梦里,他似乎是鱼尾。
澜恭起身,将胞妹朝上托了托,一言不发地朝草屋门口走去。
君微察觉到一道视线,回看过去,正与靳熠视线相撞,可他却飞快地撇开了。
“下次来,记得敲门,”靳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再毁我门,我就要上门讨债了——”
澜恭没有理他,背着君微朝山下走去。
君微回头,隔着绵延的白梅林,似乎看见了那个穿着一袭黑衣的男人站在草屋门口,正遥遥看过来。
“微微。”澜恭背着她,忽然说。
君微这才转过头,“哥哥,我……”
“为兄知道你最怕无趣,总想找点乐子,”澜恭语速很慢,但很温柔,“但你往后万不要再招惹靳熠了,他已是众矢之的,迟早要被挫骨扬灰,身死神灭……与他走得近了,于你百害无一益。”
君微心底发寒,“他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
“你可知魔从何来?”
“天地分,万物起,清气升,浊气沉,清气凝万物之灵成神,浊气感万物之怨而成魔。”
“……亏得你背得倒是清楚,以他魔身,如何能容于天地?”
“就因为出身吗?”
“这还不够吗?”
“如果他不做坏事呢?”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君微抬起手臂,把包扎好的伤口给他看,“你看,他还替我疗伤了。”
澜恭脚步一顿,“……你为何不想想这伤是谁弄的。”
伤是靳熠打的,也是他疗的。
君微喃喃,“那也是因我主动挑战他。”
“……微微,莫要再执迷了,许多事都是注定,非你我所能更改。”
君微还想说话,可眼前景物突变,百里梅林不见踪迹,背着她的兄长澜恭一晃已腾挪上了半空。
青天,白日,刹那间换作残阳沁血。
她嗅到腥气,一低头,才发现她脚边已是一片枯骨,而她,被红色光线所缚,半点不能动弹。
剑光灵气交错,风云变幻,她好不容易才看清了与澜恭缠斗的红衣男子,暗红的长眸,杀气比剑光更加凌厉——是靳熠。
相较于茅草屋中所见,此刻他身上再找不到属于人的气息。
红衣所行之处,犹如百鬼穿行,一人幻作百影,晃澜恭眼花缭乱,频频攻错对象,渐入下风。
那些从靳熠体内隐约探出身的妖鬼,獠牙青面,万般狰狞……
终于,青衣的澜恭一时不察,被探头的厉鬼咬中右腿,紧接着便被靳熠掌心拢出的光剑穿胸而过。
“哥哥!”君微矢口叫出声。
眼见着靳熠俯冲追向澜恭,她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神力,竟挣脱了束缚,光影般奔袭而去。
“不要!”她双手交叠,挡在身前,生生隔开靳熠的剑。
剑,停在离她手臂仅咫尺的地方。
但剑气早已将她的衣衫割开,顿时鲜血淋漓。
靳熠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闪过惊怒,“让开!”
“不,”君微余光看见澜恭口吐鲜血,勉强爬起身来,“他是我哥哥。”
“那我呢?我是什么?”靳熠冷笑着,逼近她。
君微向后退,怕踩着澜恭而无法再退,被迫与他四目相对。
“是你闲来无事的撩拨对象,还是你奉命诛杀的魔族异类?凤微,你为何不答,是不敢,还是不能?”
声声诛心,君微答不出。
可她心里清楚,眼前的靳熠,早已不同于茅草屋中的他。
虽然她还不知道为何他们终究走到了这一步,难道真如澜恭所说,一切是命中定数,无可更改吗?
背在身后的掌心忽然一凉。
君微心头一惊,凝神,才发现是澜恭将灵魄放在了她的掌心。
她猝然回头,对上对方静谧而坚定的眸子,而那双温和的眸子里渐渐失去了光。
她听见兄长无声的说,无路可回头,只能向前,否则生灵涂炭,万劫不复,而我的死也就毫无意义了。
“为什么不回答?”靳熠冷笑,眸子里只她一个人。
可是,从他的发丝、肩头、手臂乃至于浑身的每一方寸,都有溢出的妖鬼狰狞地冲君微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要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噬。
而脚边,无垠的枯骨之地,就是他和它们的丰功伟绩。
君微终究捏紧了手指,冰凉的灵魄融入她的体内,与她的汇为一体。
靳熠似是终于发现异常,瞳孔一凛,“凤微,你当真不觉欠我么?”
可是已经晚了,君微的身子化作虚无的光。
那光以转瞬之势铺散开来,覆盖了万物。
所经之处山脉峦动,河川逆行……
终是琅山起,嬛海成。
世上再没有靳熠。
也没有了凤微。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有些想到了,有些没想到
还是那句话,要相信大狐狸
☆、前缘
“微微——”
女子的惊呼声穿过耳边的呼啸声而来。
急速下坠中的獙老脑海中转瞬过了个念头:死前还能再见她一面,甚好。
至于这个“她”是谁, 他甚至无力再去多想。
从他发现琅山封印有异相开始, 就再没离开过这方寸之地, 以自己的千年的道行强行与无法抗衡的神力抵抗,早已将元神消耗得差不多了,就算不追着君微坠落,也难说还能再活多久。
这数百个时辰的煎熬里,他已经认命了——是天地孕育了他, 给了他千百年的长生,兴许为的就是今日,他能为苍生尽这绵薄之力,哪怕只是拖延一点点时间而已。
獙獙以为自己是真的无牵无挂, 可是直到听见耳边传来这个声音, 他才倏然明白, 这些日子依赖萦绕心头的念想是什么。
他离开大沣王城的时候走得急,甚至未和那个女孩道一声再会——那个嬉笑怒骂、鲜衣怒马, 总被他诋作不似淑女的女子, 风烟波。
这个念头似一道光穿破了混沌,獙獙勉强地回过头朝上看,从被血污所迷的余光中, 他看见一个身影腾挪而来。发丝被远方的光勾勒出金色的边缘,因为逆光根本看不清五官,可他还是十分确定,来人是谁。
只是, 她是怎么追下来的?眼前这般形势,岂是凡人能全身而退的?
怕不是,要跟他与小君君一道送死了吧!
心中一急,原本已失去抵抗之力的獙獙拼尽最后一丝力量,裹起伤痕斑驳的羽翼,逆着风停驻,试图接住向他俯冲而来的女子。
可这一逆行,他方才看清了与风烟波一同而来的巨硕身影。
他因为受伤而无法完全睁开的眼一下睁圆了,“是……龙神?”
与此同时,身着戎装的风烟波已掠至他身侧,似是在看清他的惨状之后脱口嗔道:“怎么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你是傻的吗?”
还是这个满不在乎的调调,可獙獙却听出了内里的关切,他闭上眼,长长地叹了口气,似是心愿得了,终于安下心来。
“没老娘的允许,不许死!”风烟波怒道。
獙獙苦笑。
什么老娘,小姑娘家家的,能当谁的娘?当娘子还差不多。
獙獙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金色的兽瞳混沌涣散,“丫头……该改口吧,什么老娘……你在老夫眼里……不过就是个小姑娘……”
风烟波刚想开口回他,便见他已虚弱地合上眼去。
与此同时,狐面鹰翼的神兽开始模糊不清,在兽与少年的形态之间闪烁。
“抱紧他。”一个清雅的男声,自虚空中传来,仿佛经过了什么的共鸣,带着些许回音。
一只巨爪虚虚地抓起失去意识幻作少年的獙獙,朝风烟波面前一抛。
风烟波连忙张开手臂,将少年牢牢拥入怀中,另一只手则死死攥住巨硕的鳞片,以免两人坠进深渊。
“坐稳了。”仍是先前持重的男声。
“嗯。”风烟波回望黑暗,完全看不见君微的踪迹。
“别担心,她没事,”那男声似是能读出她心中所想,“我与她有感应。”
风烟波不解,但此时不便刨根究底,于是抱紧满身是血地少年,“那我们离开这里吧!”
话音落,耳边风声骤起,逆行向上,冲上云霄。
直到完全冲出崩塌的山体,蹿上血色笼罩的烟雾,巨龙的身躯方才从半落斜阳之前露出端倪来。
龙瞳被血色烟雾染成了暗红色,龙须随着吐息而起伏,背脊上的风烟波与獙獙看起来是如此渺小,不敌他一鳞半爪。
下界早已兵荒马乱,再无立身之地,巨龙盘亘在云层之中,发出压抑的咆哮。
风烟波四下张望,可是不光找不到君微,就连阎煌与夙天纵也都不知下落何处。
“澜恭,你能看见阎郞吗?”
巨龙自云雾上向下瞭望,良久,金色瞳孔收紧,“他们怎么来了。”
风烟波并没有看见任何东西,疑道:“谁来了?”
话音刚落,她就闻到了强烈的血腥之气,自西边汹涌而来——是西荒群魔闻风而来了!
魔神降世,自然是魔族之盛世,只是风烟波没想到它们的反应竟然据此迅速。那些云雾隐隐绰绰地露出狰狞的鬼面来,想也知道此刻琅山附近的凡世已经乱成何等模样……
风烟波攥紧手指,“你打得过那劳什子的魔神么?”
问出口,她便悔了。
千年之前,龙凤双神为了镇压魔神而牺牲了自己,若能轻松碾压,何至于两败俱伤?
“能与不能……在下都不能坐视不理。”巨龙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坚定。
风烟波不由挺直脊梁,“我与你一起。”
“你先保护好自己,”巨龙俯冲直下,向琅山脚下飞去,“然后护好苍生,便是帮我了。”
风烟波护住怀中少年的脸,直到被放在一片旷地上。
龙身半隐云雾之中,只露出一双温的暗金瞳孔,“你且记着,头一桩事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后才是旁人。”
风烟波苦笑,“这道理不消你教我,我比你懂。”
一个千年前为保人间而化身为海的龙神,为了鲛族苍生而一次次牺牲自己的男人,哪里来的立场教育她要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可偏偏,这个男人的话总叫她无从反驳。
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
龙身腾云,转瞬消失在云雾之中,风烟波才低下头,抹开少年眼边的血污,“喂,你再不醒,老娘可要把你仍在这里,自己去拯救天下当大英雄了。”
这家伙最不喜她自称老娘,若是听见她这般说话,定要驳她两句,可这次少年闭着眼,毫无反应。
也不知这活了千年的神兽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般惨状,浑身上下无一处肌肤完好,就连这张充满少年气的脸,也伤痕累累,一道疤甚至穿过左眼,格外凶险。
风烟波见多了苦难,自问心肠不软,但此刻心底却略有动容。
平素虽然觉得他倚老卖老,顽固不化,可相比起眼前着半死不活的模样,她更欢喜那个死鸭子嘴硬的老顽童,“真拿你没法子。”
她叹了口气,垂下桃花眼。
睫毛微闪,再抬眸时眼波流转,浑身都泛起说不出的妖娆,开口吐词犹如敲在琉璃上脆响,又像袅袅腾起的焚香,“小郎君,醒醒了。”
这般媚态,她已多年未曾流露。
獙獙的神识原正漂浮于九霄云外,突然感觉被什么轻柔拂过,拽着衣袂轻轻扯了回来,他一呛,方察觉口鼻之间血腥浓郁,浑身撕裂般的发疼。
他强撑着,睁开眼。
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近在咫尺,獙獙面颊突地火热,不知是从何而来的燥热腾起。
风烟波见状,睫毛一闪,再抬眸那双眼中的波光已然无踪,取而代之地是熟悉的戏谑,“看来就算活了千年,男人的本性也还是难改呀。”
说着,她将少年从怀中推了出去。
她动作虽然看似粗鲁,可力道却拿捏得将将好,不轻不重。
即便如此,獙獙还是差点倒地,勉强才撑住身子,稳了下,方才说:“老夫本来就是男人!”
风烟波拍拍手站起身,斜眼睨他,“是么?证明给我看看。”
獙獙脸一红,“……这要如何证明?”
“活下去。”风烟波抬眼,看向不远处狼烟四起的村落,隐隐有哀嚎声传来,她不由细眉蹙起。
獙獙扶住左臂站起身,“老夫自不会死在你前头。”
风烟波弯腰,从路边拾起一根粗壮的树枝,抛给他,“老娘等着瞧。”
“你这称呼就不能改改么?”獙獙拿树枝当拐棍,撑着跟在她身后走向村落。
“这次,咱们如果都活下来了,老娘就改口,”风烟波头也不回地说,“再不自称老娘,也不管你叫老顽童。”
“那叫什么。”
“你想我叫你什么,便叫你什么。”
“督沧。”
风烟波回头看他,“督沧?”
“从前龙神给起的名字,数千年来再无人这么唤过老夫。”
“啊,”风烟波艳丽的脸上浮起薄薄的笑,“原来是他起的名字,我说这么好听。”
獙獙一愣,“他?”
他记起混沌之中看见的那个巨硕身影,莫非……不是将死的幻觉?
“龙神、龙神他……”
风烟波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在耳后,轻描淡写地说:“龙神归来了。”
獙獙面上挂着不知哭还是笑的表情,混杂在凌厉的伤口与血污之间,许久,似是喉头涌上血来,撇过头啐进草丛之中,拿破损不堪的衣袖抹过嘴角。
风烟波见他没跟上来,回头瞧他。
獙獙连忙挺起胸膛,状若无事地加快脚步跟近,“走吧……还有许多事要做。”
看了眼少年略显勉强的脚步,风烟波顿了下,追了两步,扶住他的手肘。
獙獙浑身一僵,就听风烟波催促道“走快些”,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督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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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恭腾于云雾之中,这巨龙之身能让他在混乱之中自保救人,却也急速消耗着他自长眠之中醒来之后为数不多的灵力。
他不确定还能保持这姿态多久,够不够将妹妹平安带回来。
正当澜恭于云海中四处搜寻时,一道暗红的光突然从云隙中如箭射出,紧接着便是疾风骤雨般密集向红海中的某一个点。
那是个身着白色长衫的青年。
巨龙眯起眼,在在浩如烟海的记忆中搜寻,终于找到了,原来是他。
那是琅嬛纪年之初,天地初分,人无教化,只是依从着本能摩拜诸神。凡人之中有支慕容氏,相较于其他莽夫显得知情达趣,与众不同。
凤微与兄长相处最久,因觉得慕容氏的冷静与兄长有诸多相似,所以爱屋及乌,时常借下界教化之便,化身普通少女与慕容氏少年讲经论道。
时日久了,那少年竟对凤微生出男女之情来,这事被澜恭所察,心知不妥,便有心提点慕容氏少年与胞妹保持距离,可这强拆鸳鸯的事于他来说也是破天荒头一次,一时不知如何下手,思来想去,决定以修道成仙为诱,让少年的注意力从凤微身上移开。
未曾想,竟还真成了。
也不知道是这慕容氏少年天赋异禀,还是登仙的蓝图太过辽阔无法拒绝,这少年经了他的点播很快便开了窍,一脚跨进了修仙之门,再也无暇思考小情小爱了。
而凤微呢,见这人间少年不似从前活泼,一来二去也便不再寻他玩耍。
看似,身为兄长他是化解了潜在的危机,可是……时过境迁,再回首往事,他宁可当初放任妹妹与人族少年往来,短不过数十载,长不过近百年,人死灯灭,也就结了。
总好过,她分出工夫去寻那西荒魔头的麻烦,结下孽缘强。
巨龙正沉浸在回忆之中,便听见那白衣青年好不容易在追击之下站稳,近乎气急败坏地朝血色浓云的深处吼道:“是我为你解除封印,你怎可恩将仇报!”
话音未落,黑风呼啸,无数妖鬼以凛冽之姿自他身后穿过,径直扎进了云层深处,不见了踪迹。
仿佛,在那密云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它们,前仆后继。
就连附着于夙天中体内的妖鬼,也仿佛感应到来自云中的召唤,蠢蠢欲动地要从他的魂魄之中重新剥离出去,便是他强行拉扯,也无济于事。
夙天纵拔剑扎入山石,才能勉强站稳,“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这琅嬛都可以归你,我只要你允我一件事而已——”
可是云中只有暗潮汹涌,并无半点回应。
巨龙忍无可忍,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吐出,那沉重的红云夹杂着陆续奔袭而来的妖鬼尽数散开,方才露出了中心的……人。
可就算澜恭,此刻也不敢肯定还应不应该用“人”来形容他。
一袭猩红衣袍,暗锦如织,黑发之末是万千妖鬼,煞气四溢。
他闭着眼,手中一柄戾气所化的长剑垂地。
与千年前枯骨之地的最后那一刻,无限重叠。
“靳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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