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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岑旷慢慢地退出了对方的记忆,缓缓睁开眼,回味着自己刚才阅读到的精神印记,有些发怔。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吗?”叶空山不紧不慢地问,“头和身子分家的时候,你也会感到疼痛吗?”
“看到了,听到了,很清晰。”岑旷回答,“但是…感觉很奇怪。一个人可能死两次吗?”
叶空山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怎么死的?”岑旷反问。
“废话,今天早上被刽子手砍了,然后脑袋就被我们带回来了嘛。”
“但我在他记忆里看到的…分明是另外一种死因。他被强盗砍断了脖子。”
“哦,是吗?还有别的细节吗?”
岑旷把自己所见的讲述了一遍:“更奇怪的是,他还存在着死去之前的记忆。他的灵魂从死尸上脱离出来,一直看着自己的身体哇哇大哭。但是据我所知,灵魂这种说法,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验证。即便是传说中的魂印兵器,封禁的也并不是带有思想和记忆的完整灵魂,而仅仅是…”
叶空山挥手打断了岑旷,然后若有所思地仔细打量着对方:“你是一个魅,一个精神力无比强大,却心地单纯从不说谎的魅。所以你刚才所说的,一定是你亲身感知到的。”
“并不是魅不会说谎,而是我不会说谎,”岑旷纠正他,“魅在凝聚成形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些缺陷,只有运气极好的那种魅,才能完全和自己想要凝聚成的生物一致。我的缺陷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不会说谎话。”
“我的长相如何?”叶空山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岑旷看了看他:“虽然我和你们人族接触还不多,但根据我所领会的你们的审美观念,你已经三十二岁,身材略显胖,脸太大,头发太乱,相貌介于丑与不丑之间,离丑多一点儿,但还算不上彻底的丑。”
“谢谢你的诚实,真让我长信心。”叶空山咧嘴一笑,“所以我也可以无所顾忌地挖苦你了——你的脑子真够笨的!你是一个单纯的白痴,白痴到掉在路边的钱都不会捡,当然不会懂得一个职业强盗内心的煎熬。你刚才看到的,是真实的记忆在犯罪的内疚刺激下产生的一点点小变形:这个强盗把被害者当成了他自己,产生了近乎真实的幻觉,并且把这段记忆收在了精神的深处。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可能是他第一次犯罪,所以印象才会这么深刻。”“而且你虽然很努力地在观察人族社会,但对于什么才是你应该观察的,显然还是心里没数,否则今天我们去取人头的时候,你就不会没有注意到,罪犯背后的刑签上写着‘戚飞’两个字了。”
岑旷是上司黄炯在两个月前硬塞给叶空山的。用黄炯的话来说,机会难得。
“机会难得啊,多少捕快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个厉害的秘术师帮忙啊!”黄炯说,“这可是个魅,精神力比一般人族强得多的魅,而且还老实,从来不会说谎!”
“笨蛋才从来不会说谎。”叶空山嗤之以鼻,“带着一个不会说谎的废物还怎么查案哪?好比你死了,我刚想假惺惺地安慰你老婆两句,这个老实不会说谎的家伙已经替我开口了:‘他对你丈夫的死感到幸灾乐祸,但对和你上床很有兴趣,不过还是会想办法先调查一下你是否犯下了谋杀亲夫的罪行。’”
黄炯悠然一笑:“第一,你所描述的才是货真价实的笨蛋。这个魅的智力很高,虽然不能说谎,但可以选择沉默;第二,你真想调查我老婆是否谋杀亲夫,根本不必张口,这个魅能帮你直接在脑子里问…”
叶空山吓了一跳:“他能侵入他人的精神?读心术?”
黄炯点点头:“你应该知道读心术是多么艰深而罕见的秘术,一般人最多只能侵入精神错乱而无法控制思想的病人的头脑,但这个魅具备寻常秘术师达不到的精神力。而且魅本身就是由精神游丝慢慢凝聚成的,对精神的敏感是常人不可比拟的。”
“听起来,这简直是个宝贝呀,”叶空山思索了一阵,“但根据我对你一贯的了解,你从来只会在有坏事的情况下才来找我。这种有了宝贝巴巴地来献给我的事情,在你喝光三斤酒之前是做不出来的,而今天你身上并没有酒气。”
黄炯从容地点点头:“没错。这个魅向往人族的生活,并且其精神特质很适合用来办案,她能揪出隐藏在罪犯内心深处的秘密。但人的精神太过于复杂,魅即便深入,也无法从所观察到的图景中提炼出真相,更何况经受过精神训练的人,还能故意用幻象来进行欺骗。这个魅对我手下尝试着施用了几次读心术,效果并不好…”
“所以他才需要一位名师指点,教会他人心的诡诈,教会他如何在纷繁复杂的假象中抽丝剥笋,刨出真相,”叶空山接口说,“而你众多的手下里,最满肚子坏水的就是我了。没猜错的话,你已经把他带来了,我不收也得收。”
黄炯摇摇头:“我可没说得像你那么直白。我只是告诉这个渴求知识的魅,你最了解人心。至于已经带来嘛…事实上,就等在门口了。”
“但我需要直白,”叶空山说,“三个字:涨月钱。”
岑旷放下手里的人头,默默回想着之前的那次精神入侵。在人死亡的瞬间把人头冷冻起来,并迅速侵入对方的脑子,居然真的能找到一点儿记忆残片,叶空山的直觉果然敏锐。但自己没有想到,即便是一个不再会作伪的死人的记忆,也会因为其他因素而模糊掉真相。那么,一个活人的头脑,是否就更加难以把握了?
“你没有时间难过,”叶空山看着手里刚刚送到的卷宗说,“我们的训练暂停。这次有真正的活儿了,据说非你不行。”
岑旷紧跟着他跨出门,一面走一面说:“我没有难过。相对我获得生命的过程来说,这种事不值得难过。”
这个不会骑马的魅笨拙地爬上马背,牢牢地抱住叶空山的腰,然后紧闭双目,开始忍受颠簸。岑旷睁开眼睛时,他们已经身在县衙。一个肤色惨白的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叶空山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脉搏,再测了一下鼻息:“脉搏和鼻息几乎都断了,但偏偏都还留了一丁点儿。我倒是很少见到这样半死不活的人。”
“如果你见过她刚被发现时的样子,你会更吃惊。”黄炯说,“孕妇,肚子被剖开了,血流了一地,所有人都认为她早就死了。”
“但她居然没死?”叶空山也觉得不可思议,“开什么玩笑!”
黄炯摇摇头:“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当时共有十三人在场。”
“这十三个人一定吓得不轻。”叶空山事不关己地耸耸肩。
“如果仅仅是说她,的确把那些人吓得不轻,”黄炯神色阴鸷,“但加上另外一个人,程度就不仅仅是‘不轻’了。事实上,十三个人里疯了两个,离得最近的那个现在几乎成了白痴。”
“另外一个人?那是什么?”叶空山收起了嬉皮笑脸。
黄炯的语气沉缓而诡异:“婴儿。母亲的血流掉了三分之一,婴儿竟然没有死,还自己从肚子里爬了出来。而且据说…那个婴儿爬出来之后,第一个表情是在笑。”
他把案情简单地向叶空山说明了一下。泰升客栈的老板杜万里,在清晨被发现死在自己房中的地板上,身边躺着这个肚子被剖开的将死未死的女人,后来婴儿从她肚子里爬了出来。剖开肚子用的是一把普通的短刀,就扔在两人身旁。现场门窗紧闭,没有发现第三者的痕迹。女人是客栈的新住客,前一天刚刚住进来,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来历。
“老板的死因是什么?”叶空山问。
“一刀毙命,正中心脏。”黄炯叹了口气,“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杜万里和那个无名女人都死于同一把刀。而根据伤口的角度,我们只能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推测:杜万里先用那把刀杀死了自己,然后女人硬从他手中抽出刀——他的手指头都被割伤了,从切口判断是从内往外抽刀时造成的伤口——给自己剖腹。”
“婴儿呢?婴儿现在在哪儿?”叶空山又问。
黄炯凝视着他,缓缓地说:“这就是我一定要你们来的原因。这个婴儿太邪门儿了,现在被我们关了起来,谁也不许接近。不过,如果时间太长,婴儿就会死掉。”
“如果这个婴儿没什么问题,他死了你们会没法儿交代,对吧?”叶空山说,“时间紧迫,毫无线索,用常规手段肯定不可能在婴儿死之前破案。所以必须依靠岑旷,从那个即将死掉的孕妇的记忆里找出事件真相,好确定如何处理这个婴儿。”
“和你打交道就是方便,省掉很多口水。”黄炯说。
“但我也得告诉你,读心术很耗精神力,你不可能逼迫岑旷连续不断地侵入这女人的意识——会累到发疯的。而记忆,就像浩瀚的海洋,你并不知道你要找的那朵浪花究竟藏在哪儿。在能获得的记忆碎片有限的情况下,我不保证能拼凑出完整的事件真相。”
“拼不出来,就只好按最稳妥的方向走了。宁可错杀。”黄炯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么根本的问题来了:你们为什么要害怕这个婴儿,还要动用金焕铁这样的秘术大师来壮胆?”叶空山追问。
黄炯面色一变,叶空山一笑:“要想改扮得别人都认不出来,就要舍得下手。他那把难看的胡子实在太醒目了。”
黄炯看上去很犹豫,十指无意识地交缠在一起,最后才低声说:“不只金焕铁,一共有七位秘术家正用秘术画出屏障,以隔离那个婴儿。必死无疑却能挺住不死的孕妇,从近乎死尸的母亲肚腹里钻出来的婴儿,还有那个毫无缘由地自杀的男人——本来这一切很像是,很像是传说中的…鬼婴。”
道路弯弯曲曲地向远方不断延伸。路上有一个女人在行走。
显然,隆起的肚腹使她行动不便,但她的脚步并没有因之而放缓。道路两旁的景物不断变换,有时候是广阔的田野,有时候是荒芜的戈壁,有时候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有时候是挺拔的山峰。
天空的颜色在飞速变换,忽暗忽亮,恍如人眼般一睁一闭。太阳拖着长长的尾焰,从东方升起,划过一道鲜亮的轨迹后,立即消失在西方。星辰们出现又消失,只留下惊鸿一瞥的闪光。
女人在不停地行走,翻过高山,跨越河流,穿过一座座大同小异的城市。
她手里始终只有一个简陋的小包袱,脚上的鞋磨破了就补补,彻底坏了就换掉。她,毫不停留地前进着,眼神始终坚定如一。
“对不起,这次我只能看到这些,”岑旷说,“读心术实在太耗精神力,即便是魅也吃不消。”
叶空山看着眼前这具用诸多珍贵的大补药物强行吊住性命的躯体:“这倒不能怪你。何况这些信息也是很有用的,至少我们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很遥远的地方而来,不管一路上脱了几层皮断了几根骨头,都非要达到某个目的不可。拥有这种精神的罪犯最终往往能成功。”
岑旷点点头:“的确,在这部分记忆里,我能体会到某种坚定的信念。”
“除此之外呢,还有其他情绪吗?”叶空山问,“她有没有想一个男人想得发狂,或者是想要一个男人的命想得发狂?”
“我并没有在这部分中感觉到。”岑旷说,“不过倒是有一点挺奇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记忆产生了混乱。你们人族怀孕,刚开始的时候肚子应该是平整的,后来才越变越大,直到分娩,对吗?”
“恭喜你,你对人族的研究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可以回到魅族里开课授业了。”
“魅都是单独形成个体的,不存在聚居的族群。”岑旷好像完全听不懂对方的讥讽,“我刚才搜寻的那段记忆,应该是覆盖了相当长的一个时间段吧,但是,她的肚子一直都是那么大的隆起,没有变化过。”
叶空山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岑旷觉得不可思议:“认识你那么久,还从来没见到你有这样吃惊的表情。”
“有只蚂蚁咬了我一口,行吗?”叶空山“哼”了一声,“鉴于你从来不会说谎,所以要么是这个女人记忆混乱了,要么你刚才的描述可能会指向一个足够把黄炯吓得尿裤子的结论。”
“就是刚才你们提到的‘鬼婴’,是吗?‘鬼婴’究竟是什么?”
九州历史上曾经有过一段秘术的黑暗时期,邪恶的秘术师们穷尽心思,钻研各种各样威力奇大却充满危险的秘术方案,比如一直流传后世的尸舞术和邪灵兵器。也有一些恐怖的秘术并没能留下来,甚至于严肃的史学家根本就怀疑它们的存在。培育鬼婴,就是其中最诡异、最骇人听闻的一种。
之所以说它骇人听闻,是因为寻常邪术往往都是以折磨旁人为施术的根基。比如邪灵兵器的铸造,就是利用魂印兵器的铸造原理,抓来素质合适的活人,用秘术和药物培养出充满怨气的邪灵,再用星焚术打造成兵器。但鬼婴的施术受体,必须是施术者自己,而且只有怀孕的女性能使用。
当想要培育鬼婴的女性怀孕到接近生产时,并不将婴儿生下来,而是把一种特殊的药物直接从肚脐处注入体内。这种药物能把胎儿杀死在腹中,却又能使胎儿一直保持另类的活性而不腐烂,使其长期存在于母体内,仍然依靠母体的供养维持身体的完善。在这之后,母亲开始大量吞服各种剧毒的药物,并将自身大部分的摄入都转到胎儿身上。这一过程会持续很长时间,通常都要三五年。那个可怕的婴儿就在母体内贪婪地攫取着养分,积蓄自己的邪力。
“所以鬼婴虽然让很多人牙根发颤,但也是我所见过的最愚蠢的邪术。”叶空山说。
“为什么?就是因为时间太长?我们魅凝聚成形可需要差不多十年呢。”岑旷说。
“但你们凝聚成形后,生命就完全归自己掌握了,”叶空山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额头,“而鬼婴培育成功之时,也就是母体丧命的时候,因为所有生命的精华全都转入了鬼婴体内。在分娩的时候,本来早已死去的婴儿会重新获得生命,成为新生的鬼婴,但这种生命的本质,大概是常人所理解不了的。母体则迅速失去活力,只能等死,就像这女人一样。”
岑旷低下头,看着只剩一丝生气的无名女人。其实她的整个躯体基本上已经死了,但精神还顽强地没有消亡,这得益于她比常人更加强大的精神力。而且为了查清鬼婴的问题,衙门也不惜血本,给她灌入了不少可以吊命的大补药。这些药服食过量,会对人体的脏器造成不可治愈的损害,但用于一两天内的续命,效果倒是不错。尽管如此,如果不抓紧时间,她还是可能彻底地死去,而且到那时候,记忆也保不住了。
“那么,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生命,牺牲正常的胎儿,孕育出这样一个鬼婴,究竟有什么目的呢?”岑旷再问。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鬼婴只能由母体自己培育才有用,因为那个痛苦无比的过程,会把母体内心所有的怨毒与仇恨都转移到鬼婴身上,使它拥有可怕的诅咒力量。鬼婴一旦出世,这种诅咒就会展现出强大的威力,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所以,如果你想要抓一个女人来替你培育鬼婴,那是绝不可能的,因为你没办法操控母体内心最深处的仇恨,那样生出来的鬼婴,多半会先诅咒你自己。”
岑旷叹息一声:“你们人族的心里,竟然能埋藏下这么深的仇恨。那么,真的有人用鬼婴诅咒过什么人吗?”
“虽然历史上有很多关于鬼婴的传闻,但从来没有可信的记载。”叶空山阴沉地回答,“不过,大约四百年前,的确发生过一起怪诞的案件。当时,位于中州西北的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村遭遇了一场离奇的浩劫,全村一百多人全部丧命。官府迅速派人封闭了道路,不许外人靠近。据说现场令人目不忍睹,所有的尸体都死不瞑目,而且表情都极度惊恐,甚至有不少死者的下巴张到脱臼。最奇怪的是,虽然死状各异,但根据判断,要么是自杀,要么是被活活吓死,居然找不到外人下手的痕迹。事后官府宣布说,这些人是中毒相互斗殴而死的。但见过现场的人都在传言,他们的死法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可这和鬼婴有什么关系?”岑旷问。
“官府在收殓了所有的尸体后,意外地在一间废弃的草房里又发现了一具女尸,那具尸体和我们眼前这个女人差不多:肚腹被剖开了。在她身边,放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脐带还连在女尸的肚子里。不可思议的是,母亲的尸体早已冰凉,这婴儿却还没有死,见到人们进来后,嘴角微微一动,似乎是在笑。当时领头的一名捕快脸色大变,上前就是一刀,把婴儿的头砍了下来。
“‘鬼婴!鬼婴!’捕快的脸色惨白,身子不停地发抖,‘都是这个鬼婴干的!’这之后,对尸体身份的鉴别似乎证实了这位捕快的话。全村唯一的幸存者、由于和丈夫吵架而在命案发生前一天怒回娘家的一个妇女承担起了辨别尸体的重任。她认出了那个被开膛破肚的女尸:那是一个由于被怀疑通奸,而在四年前被逐出村的女人,而且放逐前,她受尽了全村人的羞辱以及私刑。当时她正好怀有身孕。
“这个案子最后草草结案,官方的结论是那个被逐的女人投放了能使人发疯的毒药,杀害了全村人。但是当时看到过现场惨状的捕快们,很多都迅速请辞了,至于那个一刀砍下婴儿头颅的捕快…不久后自杀了。”
岑旷沉默了很久,忽然在女人身边重新坐下。他把左手的食指、中指扶在自己额头上,右手相同的两根手指搭在女人的额头上。
“我们得抓紧,”岑旷说,“如果那真的是个鬼婴,就太危险了。”
叶空山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动作:“为什么都要用两根手指头?三根、四根行不行?要是你不小心被人砍掉一根中指,难道就不灵了?”
“这是人族创造的秘术,我只是习惯了这样的动作而已,”从不说谎的岑旷回答,“人族的很多动作都喜欢只使用食指和中指,大概是觉得那样很有型。就这个秘术而言,只要我和她的头颅相连就行,直接用额头碰额头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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