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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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给您安置在那里每天会有至少六万人参观,最多曾经有过一天有十四万人游览,您确定您能受得了吗?”老板淡淡地笑道。

螭吻直接懵掉了,十四万人?!它没听错吧!半晌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讪讪道:“好…好吧,我还是在这里吧,虽然小,但很清静!话说,在我睡之前要把存在我肚子里的古董给你吐出来点不?”

“有劳了。”老板点了点头,这位祖宗确实不好叫醒,而且睡眠时间极其没有规律。若是能随叫随醒,几十年前的战乱时,也就不用躲得那么辛苦了。

感慨了一番,老板抬头看着天边落下的夕阳,同样的景色,他看了许多年都不会腻。虽然店面的重檐庑殿顶并没有当年咸阳宫正殿的巍峨壮丽,但却在周围的钢筋水泥的楼房之中,依稀也有些缥缈的古意。

“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鹞鹰和嘲风。”

“切,没有它们两个,我还睡得安稳些。”

老板闻言勾唇一笑。

是的,也许鹞鹰和嘲风两个,说不定在哪家的屋檐上,还在吵架呢。

第二章 金干戈

大师悠闲地坐在自家庭院中,拿着一卷古棋谱,自娱自乐地打谱下围棋。

他手里摸着的是蛤贝雪印围棋子,面前的是一块厚达7寸4分的独板榧木棋盘,这套棋盘和棋子是他最近新收的物件,正是新欢期,所以最近几日经常拿出来显摆。

蛤贝是天然贝壳,根据厚度从薄到厚分华印、月印和雪印。越厚的棋子就代表蛤贝的年份越老,纹路越细。因为属于不可再生资源,蛤贝的围棋子近年来都已经买不到足够厚度的了,大师手中这套蛤贝雪印,纹路细腻,是精品中的精品。更难得的是那套180枚白子,每一枚的大小和厚度都一致,另外181枚的黑子也都是用明治时期的那智黑石打磨而成。而那尊独板榧木棋盘,是取自一棵800年龄的榧木,光树墩的阴干就花了近一百年,之后才做的棋盘。这独板榧木棋盘色如黄金,触手若纸,隐隐还传来阵阵木香,令人无比陶醉。

使用着如此等级的棋子和棋盘,大师每落下一子,都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庭院中悦耳无比。

大师其实对围棋并不是很精通,却十分享受这个过程,可惜圈内的好友们不是看不上和他下棋,就是对围棋毫无兴趣,因此他只能沦落到自己打棋谱。

感觉自己的档次又上升了那么一点点,大师满意地喝了口手边泡着的明前龙井,同时听到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能不经过他本人同意,管家直接就放进来的人,肯定是他的那些老友。他也没转头,直接就笑着嚷道:“来得正好!快来陪我下棋…呃…”

大师的声音嘎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名年轻男子悠然自得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这年轻男子正是前阵子大师帮忙给他开了家古董店的老板,他身上穿着的赤龙服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却透着让大师为之胆寒的气息。

“怎么?不欢迎我来?”老板扫了一眼棋盘,随手拿起一旁的黑子,“吧嗒”一声落下一子。

“怎么会呢!”大师笑得有些勉强,他放下手中的古棋谱,拈起一枚蛤贝雪印棋子,犹犹豫豫地放在了棋盘上。不过想起老板曾经送他的好东西,大师又忍不住搓手问道,“可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

“我想要你收藏里的一件东西。”老板也不和他客套,直接把带来的杂志翻到某一页递了过去。

大师接过来一看,诧异地挑了挑眉。这是一份他的专访,杂志是好几年前的,时间已经久到他都忘记自己接受过这样的采访了。“哎呦喂!我当时的头发还很多嘛!”大师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自己的照片,哀怨地摸了摸已经光溜溜的头顶。不过他也没花太长时间哀悼他的头发,见老板淡然的目光投注过来,便立刻召唤了管家去收藏室把老板想要的东西给拿过来。

两人在等待的时间里,就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围棋,大师喝了两口茶也缓过劲来了,动手又给老板沏了一杯。两人没有再说话,喝茶下棋,倒是极有默契。

没过多久,管家便推了一辆板车过来,上面放了一个硕大的锦盒。凭着轮子在青石板上通过的声音来判断,这个锦盒里的东西应该特别沉重。

管家把板车停在两人旁边,轻手轻脚地把锦盒打开。在黑色的丝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造型奇怪的物事,类似于汉字里的“干”。这件物事整体居然能有一米多长,而且通体全都是用纯金打造的,之上又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凹处,像是被利器钝器所击打过。

“这个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应该是件摆设吧?但都是纯金打造的也太土豪了,不过看起来年头挺久远的。我当时收下来,也是觉得对方要熔掉做金条太可惜了。”大师的收藏有很多,但他只专精于古董修复,不可能每一样东西都知道来龙去脉。当时的杂志访谈就谈起了这件事,这件奇怪的古董也是他当初拿出来举例用的。

老板伸手摩挲着那古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在许久许久之前,他好像也曾问过同样的问题。

※公元前228年※

“大公子,此物乃何用?”才十二岁的绿袍少年还未到束发的年纪,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其后,就像是只有八九岁的模样,只是那充满稚气的面容上,却一直挂着严肃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他。

真想去捏捏对方毫无表情的脸。扶苏按下蠢蠢欲动的手,看了一眼少年所指的物事,淡笑道:“这是一套纯金打造的兵器模型。”

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是练武所用的半步堂。

《国语·周语下》曰:“古以六尺为步,半步为武。夫目之察度也。不过步武尺寸之间。”武本是和步一样的量词,但在扶苏看来,半步之内便是一个人的禁区,就是可以拔剑相向的距离,这才有了半步为武的含义。

半步堂便以此命名,是一间宽敞的练武室。不同于礼、乐、书、数等课程单独有夫子给扶苏授课,御和射都是很多人一起上课。

扶苏有二十三个弟弟,除了才刚学会走路的那几个以外,所有人的练武课都是一起上的,再加上各个将军大臣家的公子们,几十个人一起吵吵嚷嚷乱成一团,所以一堂武课,总是让喜静的扶苏烦躁无比,推脱不了才会偶尔过来上一次。但对于别人来说,武堂恐怕反而会很受欢迎,因为这是少有的可以接触其他人,并且拉帮结派的机会。

看他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弟弟在几堂武课下来之后,果然都各自呼朋唤友,形成了一个个小圈子。

身为大公子的他反而不能这样,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扶苏环视一圈,发现能理直气壮站在他身边的人,竟然也就只有这十二岁的甘上卿了。

“大公子,臣是问此物。”少年并未在意扶苏敷衍的回答而是固执地指着那面墙说道。

半步堂的一面墙上,挂着一排用纯金打造的武器模型,一来是彰显秦朝的富强,二来也是暗喻着一切财富都是源于强大的武力。扶苏顺着少年纤细的手指看去,知道他所指的是最前面的那一个,勾唇一笑道:“那后面的武器甘上卿可知否?”

少年眯了眯那双还未长开的凤眸,明显有些不爽扶苏的态度。但沉默片刻后,还是轻启双唇,一个个清脆的字如冰珠一般蹦了出来:“戈、弓、矢、刀、剑、矛、弩、戟、斧、钺、锤…”

“认识的蛮多的嘛!为什么不说那第一个?”一个嚣张的声音从旁边插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少年的话语。

扶苏往旁边一看,发现是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年,年纪大概也和他相仿,十四五岁左右,相貌粗犷,眉眼已经初见精悍的武将雏形。他身穿一身宝蓝色的窄袖胡服,这种衣短袖长的服装自从赵武灵王亲自带头推广以来,就受到了武者的欢迎。就连扶苏他们上武课,也都会换上一身窄袖胡服。只是他身份尊贵,穿一身玄黑色的胡服,而他的那些弟弟也都穿着低一级的深色胡服。

而这位嚣张到他身边来插话的,果然是摸不清楚状况的生面孔,指不定是被哪个心眼多的弟弟拿着当枪使了。

还没等扶苏开口问对方的身份,他身旁的少年就已经平静地开口道:“此乃王离,十四岁,王翦将军之嫡长孙。”

哦,对了,扶苏恍然大悟,想起之前内侍顾存曾跟他说过,和这位甘上卿一起,秦国上将军王翦的嫡长孙也同时入宫侍读。只是他之前一直都是夫子私人授课,武科也是逃了几次,这回是没什么借口才过来上的课,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小王少爷。

王离显然不相信自己进宫那么长时间了,大公子居然还不认识他。他瞪了一眼那位介绍他身份的绿袍少年,认为是他刻意多嘴扫他的面子,口中嗤笑道:“甘上卿博学多才,区区十二岁就封了上卿,怎么连‘大动干戈’之‘干’都不认识呢?”

绿袍少年倒是没有在意王离口中的讽刺之意,对他来说,求知才是最关键的。只听他喃喃自语道:“《诗》中有云,载戢干戈,载櫜(gāo)弓矢。原来,此乃干的模样。”

在上古时代,干乃是树干状的防具,戈便是攻击的武器,是以用干戈二字,来作为兵器的通称。绿袍少年一直只是读过书中的文字,戈倒是知道军队一直在用,但干却早就在战争中进化为盾,所以今次倒是第一次看见实物。

其实这半步堂中也不止绿袍少年一人不识此物,只不过只有他一人敢于直截了当地问出口罢了。那王离出身于武将世家,得知这物事的名称倒也不足为奇。但显然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引起了他人的不满。

“此物在秦国称之为‘盾’,其余六国称之为‘干’,上卿不知者不怪也。”扶苏瞥了王离一眼,开口回护道。开什么玩笑?就算他也觉得这才十二岁的小甘上卿太年轻了,但好歹也算是他的人,别人哪有什么权利讥讽?还是当着他的面!

王离被扶苏这句话堵得满脸通红,刚想说盾和干哪里一样,却赫然发现这面墙上居然没有盾的模型。

扶苏在心里暗暗发笑,之前就听说父王抱着小弟胡亥来半步堂玩的时候,那才刚会走的小孩子一眼就看中那面金光闪闪的盾牌模型,父王当场就让人把那面金盾拿下来给小弟带回房玩去了。这才两三天功夫,根本来不及重新打造一个新的金盾模型。更有可能是在等小弟什么时候玩厌了,就再送回来。

他们这边的谈话,也成功地让半步堂内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实在是大公子扶苏的那句话虽然听上去普普通通,但细琢磨却大有深意。这也是因为王氏家族祖祖辈辈都是大秦国的子民,根正苗红,否则这句话落下来,王离不断根骨头肯定也要掉层皮。

扶苏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说的,倒也没人说他言语刻薄,知道的只会赞他一句学识渊博。当下略微自得地弯了弯嘴角,又重新恢复了一脸淡然。

不一会儿,授课的将士便到场了,众人也没再说什么,便分年龄层次列队开始上课。

绿袍少年在站队的时候,只觉得如芒刺在背,回头一看,发现隔壁方阵中的王离正一脸怒意地盯着他,便面无表情地扭过头。

他的大公子永远都是那么任性,永远不知道他轻飘飘说出的一句话,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

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回到在宫里所居住的鹿鸣居时,发现本属于自己的房间被弄得乱七八糟之后,绿袍少年只是站在门口端详了半响,像是要把这个画面牢牢记在脑海中一般,随后转身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好一阵,房间里才传出一个微弱的回应声,房门“嘎吱”一声,只开了一条小缝。

门内黑洞洞的,根本没有点灯。片刻之后,才有人期期艾艾地回答:“不…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绿袍少年深吸一口气,尽量做出平易近人的亲近模样,只是不善此举的他笑得有些僵硬勉强,“可否借住一夜?”

门内少年一听对方并不是追究责任的,顿时松了口气,把门缝又拉开的大了一些。

月光照了进来,可以看到门内少年比起绿袍少年还要高上一些,只是瘦削得厉害,身上穿着的绛紫色袍子明显都已经不合身,要短了许多。仔细看那上面还有些不起眼的补丁,颜色洗的也有些泛白,一看就是穿了很长时间都没换过了。而这怯懦的少年也一直低着头,侧身让了让,示意绿袍少年进屋。

待绿袍少年走进屋内,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木然了。触目所及,除了生活必需的桌椅和床铺上面的一层薄被之外,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竟连照明的油灯都没有一盏。绿袍少年沉默了片刻,转身而出。

怯懦少年的头低得更深了,单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这样的陋室,也怪不得对方嫌弃。

只是还未等他关上门,脚步声又再次响起,绿袍少年抱着坐垫、油灯等东西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那边还有些可用的东西,不如都搬过来吧。”

怯懦少年一怔,抬起了头,他的脸色更是面黄肌瘦,眼眶下陷,像极了逃荒的贫民,真是少有在宫中还能受到这种待遇的人。

这名怯懦少年名婴,是当今秦王的侄子。他的父亲成蟜(jiǎo)是当今秦王唯一在世的弟弟,当年也曾有希望继承王位。只是在婴刚刚出生的那一年,成蟜叛秦降赵,并没有带走还在襁褓中的他。根据《释名·释长幼》中所说:“人始生曰婴”,随侍的人于是随意地给他用“婴”命名。

这么轻贱的名字,正暗喻了婴在秦国的尴尬身份,虽然拥有高贵的血统,却在宫中宛如隐形人一般存在。

绿袍少年一直都知道有婴这个人,也知道就住在他隔壁,只是两人都没有什么交集,若非亲眼所见,根本不知道对方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

婴不善于拒绝他人,当然绿袍少年心忖他八成不敢拒绝,只能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地把他房间里可以用的东西的拿了过来。当然,在看到血污遍地的房间时,婴明显被吓得浑身颤抖,被告知应该只是鸡血时才重新恢复正常呼吸。

其实绿袍少年也有些佩服那王离,他们一起下课,他也不过是送扶苏出了咸阳宫之后就折转回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破坏的那么彻底,能说他真不愧是家传渊源吗?

“还是在我房里睡吧,他们不敢惹到我。”婴难得地同仇敌忾起来,他说的倒是真话,虽然他在吃穿用度上被内侍克扣,但最起码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谁也不敢真正欺负到他头上。

绿袍少年难得地勾了勾嘴角,月光正好洒落在他的面容之上,更衬的他面如冠玉,看得婴一呆,手中拾起的竹简差点都重新掉回地上。

这么好看的少年都欺负!那些将军的少爷真是恃强凌弱!(啊嘞,是不是有哪里不对(☆_☆))很久都不曾生气的婴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怒发冲冠。哦,虽然他还远远没到及冠的年纪。

被鸡血浸透的被子已经不能再用,被特意劈成两截的案几也成了废品,屋中堆着的竹简也被扯断了线绳,变得零零碎碎不成卷牍。还好油灯是铜制的没有被摔碎,添上柜子里备用的灯油还可以用。两人收拾了一会,把还能用的东西都搬到婴的屋子里倒是把他家徒四壁的房间给填满了一些。待点上油灯之后,整个屋子里跳动着温暖昏黄的光芒,竟让婴生出些鼻酸的感动。

原来,还有人愿意为他点一盏灯…

“那小王爷太过分了,明明是他讽刺在先。”下午的事情,其实婴也在场,他一贯躲在角落里,却没有落下事件的一分一毫。

“无妨。”绿袍少年倒不以为意,只是这点毛毛雨,他还以为要挨顿打呢。这股气出了就好,怕的就是对方隐忍下来,那以后下的绊子可就多了。

想到这里,绿袍少年也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这些天之骄子他可伺候不起。不过他为了振兴家族,就必须做到学而优则仕。没想到秦王还是看他年纪小,虽然封了他为上卿,但实际上还是没委托他做实事,直接把他派到大公子身边当侍读。

婴握了握单薄的小拳头,不忿对方漠然的语气,但也不爽的知道光凭他自己也没法替对方出气。

“作为交换,我教你习字吧。”绿袍少年拿起一旁婴殷勤地搬到这屋子里的零碎书籍,淡淡地开口道。

婴忙不迭地点头,心里却想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可不能放过了。

这种租金,就是住他的房间一辈子也甘愿啊!

※·※

“小娃子,你这样躲着也不行啊?都让人欺负成这样了,居然还不还手?”

“嘲风,你想的太简单了。”

“有什么简单的?都是别人打我一拳我回敬对方十拳的,鹞鹰你就舍得这臭小子被人欺负?”

“当然舍不得,可这娃子不动声色,自然有他的用意。”

“有什么用意啊!他才十二岁好不好不要把他想得那么有心机!”

仰躺在咸阳宫正殿的屋脊上,绿袍少年小小的身躯正好嵌在屋脊瓦片的凹陷阴影处,除非是从更高的地方往下俯视,否则根本没有人能发现他的身影。而且此处也吹不到寒风,正适合发呆。少年细致的双眉微微皱起,显然不是因为欺负事件的升级,而是身旁的两只脊兽实在是太吵了点。

嘲风、鹞鹰、螭吻这三只脊兽,据说是从商朝传下来的古物,只要安放在房檐之上,就可保平安。绿袍少年刚认识它们的时候,都是悄悄绕着咸阳宫主殿走的,就怕吵的他头疼。只是现在这里虽然耳根子不得清静,但至少可以避开他人的目光,犯一会儿懒。

也许是因为发觉这位甘上卿在那晚之后并没有告状,又或许是大公子扶苏没有替他出头,所以鹿鸣居内的欺负事件越发出格。绿袍少年经常会发现衣领里被人塞了虫子、头上被撒了沙子、要用的东西被摔坏、衣服被别人故意撕破、走路时不时会遇到被残忍杀害的小动物…其实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可是却烦人得很,更别说还经常有人在附近古怪的嬉笑,用各种或隐晦或明白的词语讽刺他和他的家族。

这些事情,并不是王离亲自做的,而是想要巴结他的一些勋爵子弟,甚至是想要笼络他的公子做的。

再者,这位甘上卿简直就是“别人家孩子”的代表,他初进宫来,是顶着大公子侍读的帽子,戴着十二岁就封为上卿的光环,很多人都不敢一见面就给他难堪。而王离与他有矛盾这件事则成了导火索。大家积压的羡慕嫉妒恨,在这一刻之后就愤而爆发了。

就连收留他的婴都受到了波及,好在那些少年到底不敢做得太过分,婴虽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但对于一直是隐形人的他来说,虽然只是恶意的关注,也让他十分激动,更别说这些欺负的事件更像是跟他闹着玩。之前那么多年的隐形人经历,让他反而有些兴致勃勃,更何况有这位有“天才”之称的甘上卿一起住,有人教他习字念书,有人拿来新鲜的饭菜一起吃。就连有人跟他分享了那一床薄被,都让他觉得冰冷的夜晚温暖了许多。

所以这些天下来,本来面黄肌瘦的婴反而面色红润了许多,就连个子都往上蹿了少许。

绿袍少年倒是因为生活质量下降疲惫了许多,本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都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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