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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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麻醉剂慢慢发挥药效,她跌进了一团黑暗之中。
她不知,整个手术,詹安尼一直站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做好手术,天都快亮了。舒樱醒来时,看到詹安尼坐在床边,胡渣满面,两眼血红,一脸憔悴,额心一道深深的竖纹。
晨光淡淡,她一时有些恍惚,看到吊液一点点的滴落,她感到身体轻得象片云,空荡荡地飘着,没有一丝支点。
另一只手轻轻地从被下覆上已经平坦的小腹,泪地瞬地涌满了眼眶,她咬着牙,极力不让泣声发出,但詹安尼还是听到了。
他俯身看向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鲍西娅,离婚,嫁给我!”语气无比慎重而又坚决。
舒樱的泪流得更勇了。
“我爱你,鲍西娅!我的爱不比巴萨尼奥少,我会比他更爱你更疼你,比他更有责任。如果…。如果…你是我太太,这样的事是不会发生的…。”愤怒让他有点语无伦次,这个时候,他真的非常痛恨巴萨尼奥,有什么工作、学业能比陪着怀孕的妻子更重要呢?就凭这一点,他有自信他比巴萨尼奥有资格拥有舒樱。
舒樱咬着唇流泪,一个劲地摇头。
“你想让我打电话让巴萨尼奥回国陪你吗?”
舒樱只是哭,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詹安尼托着她的肩,亲吻着她脸上的泪珠,眼眶不禁也红了,“我不等你的答案,我已经决定了。这个电话我不等,现在你是我的责任。等你身体恢复后,我飞去瑞士和巴萨尼奥谈,所有的事都让我来做。”
语气温柔而笃定。他俯身看进她的眼睛里,说得明确的无法再明确了。
舒樱止住了悲声,没有任何回应。她攒了攒力气,伸出手很轻很轻地碰了他一下,“安尼,孩子呢?”
“孩子…。上天堂了呀!”詹安尼挑挑眉,不安地看着舒樱。她难道忘了这件事吗?
“不是,”舒樱急促地摇头,“我问的是孩子的身体呢?”她不忍说尸体。
詹安尼眨眨眼,转身忙出去拉进一个护士。
“一般来说,这种死胎,医院会让清洁工拿出去和垃圾一起处理、深埋。”小护士面无表情地说道,很奇怪他们会问这个问题。
“没有特殊的吗?”舒樱心疼得直抽气。
“有呀,花个百十块,请清洁工单独把死胎埋了,不和着垃圾。”
“如果我想要孩子呢?”
护士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詹安尼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看舒樱脸色越来越坏,他忙上前握住她的身子。
“安尼,给我钱包!”舒樱说。
詹安尼掏出来给她,他的钱包中现在也放了些现金。舒樱抽出几张,塞进护士的手中,恳切地说:“拜托,请帮我把孩子留下,我自己…。埋葬。”
护士有些为难,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
“请给他洗个澡,找件衣服穿上,求你了。”舒樱眼睛湿湿地说道。
护士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怪异地打量了他们两眼,出去了。
外面,天已经完全放亮了,狂风嘶吼,气温骤降。
“安尼,回公司去吧,我现在没事了。”舒樱轻轻说道。“你的衣服?”她这才看到他一身的狼狈。
“哦,昨晚接到你的电话,正在喝酒,一急,酒杯没端好,撒了一身。”詹安尼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一会回公寓洗漱下,换件衣服,然后到你公寓帮你拿点换洗衣服和用品之类的。我已经给陈谣打过电话了,她马上过来陪你。”
“干吗要麻烦人家呢?这里有护士的。”舒樱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的事,我不信任外人,包括你,陈谣至少是SAN的员工,我能掌控,但也只是暂时代一下班,我会很快回来的。”
舒樱闭上眼,咝咝地抽气,不知是痛还是在叹息。
陈谣很快就到了,拎着一大包营养品、水果、鲜花,另外还提了个大大的食盒,说是公司餐厅特地为舒樱熬的粥,说产妇暂时不能吃大补的食物,要吃清淡点的易消化的流汁。
舒樱淡淡地苦笑。
詹安尼回到公司,制癌药厂的经理回上海汇报工作,他又把手中的急事处理了一下,给陈谣打了几通电话,听说舒樱已经术后通气了,可以吃东西,现在睡着了。他也就没太着急,索性把后面几天的事都安排了好,腾出几天的时间陪舒樱。近傍晚时,他去舒樱的公寓拿换洗衣服,舒樱说有个收拾好的包,放在哪里哪里,他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也看到了舒樱早就备好的婴儿车和婴儿衣服,心一窒,再瞧着卧室床上那一大摊的血迹,他再次发誓,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让舒樱回到巴萨尼奥的身边了。
出了公寓,一路疾驰到医院,华灯初上,天已经黑了。
把车停进停车场,他大步上楼,迎面撞上一个人,一看,是陈谣,哭丧着脸,神情惊慌,“詹总,我…去了趟洗手间,舒秘书…。就不见了。”
詹安尼迈开长腿直往病房里冲,为了让舒樱能好好休息,他特地要了单人间的贵宾房。病房里是空无一人,病床上被子里的余温残留,床头柜上一杯热茶还在冒着热气,雪白的枕头上,沾着几根散落的发丝,一件他留下给舒樱挡寒的外衣不见了,显然人应该是刚走不久。
一个才做了手术十几个小时的病人,拖着那样的身体,能去哪里呢?
詹安尼简直要抓狂了。
“有没有去洗手间看看?”詹安尼拧着眉,问陈瑶。
陈瑶带着哭音说道:“我都找过了,茶水间、洗手间、吸烟室,外面的阳台、楼梯口,每一个能想到的地方,我都一一找过了,就连隔壁的病房也没刚过。早晨麻醉过了,医生给舒秘书用了止痛棒,她才勉强入睡。上午的时候她精神好点,护士撤了输尿管,说如果觉得能下地,就下来动动。她摇头,然后就闭上眼,一句话也没说。到了傍晚,也就在前一刻,她说想吃点东西,我喂了她一点,去了趟洗手间,结果…结果…”
“知道了,知道了!”詹安尼摆手,返身往走廊上跑去,看到一个手托着医盘的值班护士经过,他一把拉住,劈头盖脸都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男式上衣的女病人下楼。
护士瞪大眼,询问地看向后面跟着的陈瑶,“他不会说中文?”
陈瑶忙翻译。
护士把医盘放到值班台上,拉下口罩,詹安尼认出她原来是那天舒樱塞钱的那位护士。
“你是在问你太太吗?她在前一刻,才让我把死婴抱给她,说要看看,还特地让我给死婴换了新毛衫和包被。怎么,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陈瑶也顾不得詹安尼和舒樱的真实关系,忙翻译给詹安尼听。
詹安尼重重地闭上眼,只觉天昏地暗一般。不要说,舒樱抱着孩子走了。一个病人,一个死婴,会干吗呢?鲍西娅会做傻事吗?如果她敢做,他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
是的,永远都不。
护士见詹安尼突然的脸色,慌了,“他太太不在病房吗?”
陈瑶抿着唇,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们。
很快,整个住院部的医生和护士都知道了,妇产科区走失了一股病人,这怎能说都是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医院要付一点责任。院长也被惊动了,全院就差把每一个角落都翻了遍,还派了人出去沿着医院外的几条街道找。
晚上十点钟时,一点舒樱的消息都没有。
詹安尼开着车,又回了舒樱的公寓,甚至还去敲了洛飞的门,洛飞不在家,舒樱的公寓里是他离开时的样子。他不知舒樱还有没有朋友,也想不通她能去哪里,他也想给巴萨尼奥打电话,如果巴萨尼奥能让舒樱好好的,但他没有电话号码,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把车开到外滩,对着滚滚东流的黄浦江,疯狂的嘶吼,无力的泪水夺眶而出。
手机突然一响,是医院的卫主任打来的,说有点急事找他,詹安尼心中一喜,拭去泪,飞车赶到医院。
卫主任的神情很严峻,领着詹安尼来到一个无人的办公室。
“詹先生,你是不是爱上了舒樱?”卫主任问道,口气与好奇无关。
詹安尼望着她,一点都没迟疑,重重地点了点头。
卫主任怔了半晌,可能是很惊讶他如此的坦白,“从你第一次陪她来产检时,我就看出来了。正因为这样,我才冒险说你是她的爱人,为她签字,动了手术。按照医院的规矩,你是无权的,但我知道你在意她,就破例了一次。可是,我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得这样。你知道一个刚动了手术的产妇这样跑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刀口会裂开,有可能感染,会发高烧,大出血,现在正是寒流来袭,外面温度这样低,她再染上风寒…”卫主任音量一低,“情况严重的话,她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你是不是怕她有生命危险,追究起责任来,一层一层推下去,因为你让我签字,你会有脱不了的干系?”詹安尼尖锐的问道,眸光咄咄盯着卫主任。
卫主任脸一红,目光躲闪地移向房门,“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这不是件小事,是大事,我也是为你们好…”
“够了,”詹安尼冷冷地撇撇嘴角,“这个时候,你不担心她的安危,却在想着什么事故责任,真是太冷血了。如果鲍西娅真的有个什么,我会不遗余力整死你的。”
他的话音不高,却把卫主任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詹总…詹总…舒秘书…”走廊上响起陈瑶尖着嗓子的大叫。
詹安尼“啪”地拉开门,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驾着舒樱,一脸惊恐地站在走廊上。舒樱双目紧闭,脸上有一种不正常的潮红,腹部的衣衫被鲜血都染红了,发丝凌乱,气若游丝。
“我没有碰她,她…一上了车,说了这个地址,然后就这样了…”男人紧张得声音直打抖。
“鲍西娅…”詹安尼冲上前去,一把抱起舒樱,紧紧拥在怀中。感谢上帝,她终于回来了。
“快快,送手术室。”跟着出来的卫主任,以多年的临床经验一眼看出,舒樱正在发着高烧,刀口完全崩裂。“去血库取血,准备急诊。”
担架很快推了过来,詹安尼疼惜地把舒樱放在担架上。舒樱烧的迷迷糊糊的,勉强睁开眼,依稀看出是詹安尼的身影,轻扯出一抹笑,“安尼,我…很好。”
当着一走廊的人,詹安尼深情款款地轻吻了下她干裂的唇瓣,“我相信。”他很坚决的说。
舒樱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的灯足足亮了三个小时才熄灭,然后,她被送进了重症病房,呆了足足十天。
这十天,对于詹安尼来说,不亚于十年。
舒樱因为失血过多,染上风寒,发着高烧,一直在昏迷着。卫主任瘦得脸都脱了一壳,有气无力地找到詹安尼,说要看舒樱自己的意志,再这样昏迷下去,有可能就会成为植物人,她会负起应该的责任。
詹安尼抿着唇,一动不动地坐在舒樱的床头,一言不发。
他以san的人脉,把全上海最好的妇科医生都请来了,还上网求助了国外的一些医院。他不相信,鲍西娅那么聪慧,会这么轻易地就离开这个世界。她只是有点虚弱罢了。
第十一天,舒樱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弯起,喉咙沙哑地喊着他的名字。
詹安尼冲进洗手间,关紧了门,泪水长流。
上海今晚有点湿寒。起初飘的是雾,清白、绵软、似乎有人随意从空中掀下一捧,就笼罩了这座不夜之城。随后雨悄悄而入,麻丝丝地点到脸上,让人生出几分惶恐的凄冷。
舒樱转进了普通病房,手臂上吊着两管药瓶,一管是高蛋白,一管是消炎的。她现在已全部脱离了危险,不过,身子仍然很虚弱。医生叮嘱一定要卧床静养,不能再扯到好不容易才缝好的伤口。
从苏醒后,她一直非常安静。詹安尼把床背稍微抬高了点,想让她舒适点,也能看到外面的树木。
灰蒙雾雨让人有一种奇特的安慰作用,舒樱盯着窗玻璃上密密的雨珠,轻轻叹了口气。这不是一种惋惜,而像是一种抒发。
“要喝点水果汁吗?”虽然请了特护照顾舒樱,詹安尼还是每天晚上坚持来医院陪护。
这个病区,没人质疑过他们的关系,卫主任也没说破,白天有时过来陪伴舒樱的陈瑶瞧着詹安尼对舒樱细致入微的体贴照顾,心里打了一万个问号,她是识趣的秘书,为了不让他被别人非议,也就不多嘴。
舒樱摇摇头,晚上吃了一晚肉粥,她现在不想吃任何东西。
“安尼,以后晚上不要来了…有护士呢!”她讲话有点吃力,就几个字,气喘吁吁的。
“我晚上也没别的事。”詹安尼脱了外衣,半躺在陪护床上,从包里拿出一叠公文。事实上,他这一阵忙翻了,san准备新产品的开发,正在做市场调查,一些新药,要宣传,秋季订货会马上又要开始,一大堆的事,等着他拿方案。前一阵,舒樱昏迷着,他根本没法坐下来做任何事,现在呼噜呼噜全压过来了。
“不要多说话,是我想和你呆一起。”这样,他才会安心。舒樱消失的那几个小时,昏迷不醒的十天,对于詹安尼来讲,犹如天人相隔一般。
舒樱笑笑,苍白面容有一丝红晕。
“鲍西娅,孩子呢?”詹安尼见她精神不错,问了个他埋在心中太久的问题。
“他呆在这里孤孤单单的,我把他送回家了。”舒樱轻轻地说。
詹安尼下床拭拭她的额头,不烫啊,怎么说胡话了?
“你想…巴萨尼奥?”他嗅到了她内心的悲伤,看着药瓶内一滴一滴掉下的药液。
“想啊,怎么会不想呢?”舒樱笑。
“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国?”詹安尼不太情愿地问。
“不,想着就可以了,他有他要忙的事,我不想打扰他。”
“鲍西娅,你不是圣女,爱一个人不是这样傻傻地付出,傻傻地等待的。”詹安尼有些心痛,自己何曾不也是这样,“你应该得到更好的对待,让我来爱你,好吗?”
舒樱平静地凝视着他,一只没有挂吊瓶的手握住詹安尼的长臂,轻轻地贴上脸腮,她就这样看着,看着,眼眨都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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