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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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笑了一下:“不必。”

  何若龙不说话了,单是看着小鹿微笑。小鹿迎着他的目光,干巴巴的问道:“看什么?”

  何若龙摇摇头,含着笑容答道:“没事儿。”

  说这话时,他的脸有些红。小鹿方才看他乐得像个大孩子一样,抓着自己乱晃,已经是很可爱;如今无端的羞涩了,也有一点动人。这个人真是好,小鹿想,不是说他人品好本领好,是他这个“人”好,长得好,笑得好,撒欢很好,脸红也很好。

  小鹿一想到何若龙种种的好,就垂下睫毛不肯再看他了。仿佛得了好吃的好玩的,不急着吃和玩,而是要把它藏起来,留着以后慢慢享用。

  小鹿没法把何若龙也给藏起来,他对人和感情也从来不抱天长地久的打算,何若龙这样的好,他也尽情领略了对方的好,这也就够了。

  小鹿回房休息,一夜过后,他照例是早早醒来拥着棉被发呆。张春生给他预备了洗漱用的热水,又拿了一张晨报过来,站在床前给他读新闻。一条新闻没读完,房门一开,何若龙一手拎着一捆油条,一手端着一大碗豆浆,径直的走了进来。

  张春生没想到他这么自来熟,随即发现被窝里的营座显然也是一惊。何若龙乐呵呵的对着张春生一点头,然后走到床边弯了腰,抓起被角向上一掀:“鹿营长,起来啦!”

  他手很快,让旁人简直无从阻拦。小鹿身上一凉,而何若龙向下一瞧,当即笑道:”睡觉还穿这么多?”

  小鹿的确是穿得多,睡衣睡裤俱全,衣裤料子是洗软了的白棉布,睡衣下摆平平整整的掖在裤腰里,裤腰还穿着抽拉绳,两边绳头系成了个很匀称的蝴蝶结。除此之外,他甚至还穿着袜子。盘着腿坐起来,他看看何若龙,又看看张春生,有一点尴尬,但是还能够保持平静:“谢谢你的早餐。”

  张春生不知道小鹿的隐疾,但是熟知小鹿的怪癖,于是此刻他转向何若龙,彬彬有礼的说道:“何先生,请您暂时回避片刻,我们营座现在要洗漱了。”

  何若龙答应一声,转身出了门,出门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洗个脸刷个牙,怎么还得让我回避?就算他是个女的,就算他是个黄花大姑娘,洗脸刷牙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屋子里响起了哗哗的倒水声音。何若龙回头一瞧,结果看见张春生也出了来。把房门关严了,张春生在门口一站,是天下门神中最不起眼的一座。

  何若龙第一次意识到小鹿是个怪人,正当此时,有客来到,乃是程世腾。

  办事处的管事人把程世腾一路引到了小鹿这边。何若龙认识程世腾这张脸,也隐约能够猜出他的身份,但是未经介绍,不好贸然的和他打招呼。程世腾在经过他时,倒也特地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来得居高临下,是大少爷见了穷小子,并且是陌生的穷小子,纵是看了,也没看在眼里。

  何若龙被他这一眼看得心中一寒,同时见他走到了房门前,管事人先是对着张春生笑了一下:“程大爷来找鹿营长,麻烦你给通报一声?”

  张春生面无表情,侧脸隔着门板喊了一声:“营座,有人找您。”

  管事人立刻跟着补了一嗓子:“是程大爷,咱们程主席的公子——”

  程世腾听管事人说话啰嗦,当即不耐烦的抬手将他向旁一推。与此同时,屋中传出小鹿的回答:“等一下。”

  程世腾站到了门前,伸手想要推门:“小鹿,刚起床吗?正好,跟我回家吃早饭。”

  何若龙听了“家”和“早饭”两个词,心中又是一冷。那个“家”里给小鹿预备的早饭,一定不会是油条豆浆。

  张春生堵在门前,忽然轻声说了一句:“您请稍等。”

  程世腾万没想到这么个黑头黑脸的小副官敢挡自己的路,登时就要瞪眼睛。然而正在此时,房门一开,戎装笔挺的小鹿走了出来。

  面色不善的看着程世腾,他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春生自动的退到了一旁,而程世腾换了一副面孔,瞬间变成了慈眉善目:“小鹿,爸让我来找你的,他有话和你说。再说你好不容易才回天津一趟,家里又不是没你的屋子,你总在这儿住着算什么呢?不看我的面子,看爸的面子,你也不该这么绝情是不是?”

  小鹿听到这里,心头忽然拱起了一股怒火:“我绝情?”

  他向前逼近了一步,仰着脸直看到了程世腾的眼睛里去:“我绝情?”

  程世腾还未回答,他已经气到了要发疯的程度——念得好好的书,说退学就退学了;无缘无故的,就能被骗进空屋子里囚禁一整年;不让他出门,不许他有朋友,关着他养着他,最后原来只是为了床上那点脏事!既然如此,不如早露面目,何必当初疼他爱他,后来又逼他害他?

  小鹿越想越恨,然而全没法说,连对外诉苦都不能够。直勾勾的瞪着程世腾,他感觉自己快要憋得爆炸,非把对方活活打死才能解恨。

  程世腾也觉察出了他的杀意。但是试试探探的,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摸索着拉起了小鹿的手,严丝合缝的握紧了。

  随即向后一转身,他拽着小鹿就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耳语一般的自言自语:“回家回家回家……”

  小鹿落后一步,强行抽出手之后,冲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一脚把他蹬了个大马趴。程世腾一翻身爬起来,也变了脸:“好你个小丑八怪,敬酒不吃吃罚酒,越哄你你越来劲。昨天给我拳头,我不计较,你今天可好,开始上脚了!”

  话音落下,小鹿上前一步,一拳击中了他的右眼。

第五十七章(下)

  小鹿和程世腾在办事处里小规模的干了一仗,旁观着的人,起初谁也不敢去拉架,后来何若龙见程世腾缓过劲来,揪着小鹿要往身下压了,这才出了手。

  顶着两方面的拳脚,他硬挤进了二人之间,把这一对冤家分了开来。大少爷添了个黑眼圈,小鹿的嘴角也见了血,好在地面干燥洁净,两人并没有滚出一身泥。越过何若龙的肩膀,两人呼哧呼哧的对着喘,都是动了大气的模样。

  小鹿生气,大少爷是个从来不受委屈的人,更生气。忽然绕过何若龙抓住小鹿,他对着小鹿的脑袋狠抽了一巴掌。小鹿没头发,基本就是个秃脑袋,被程世腾抽出了一声脆响,乍一听简直像是打了嘴巴子。打完之后松了手,程世腾扭头就走,因为个高腿长,所以走得十分之快,一瞬间就没了影子。

  小鹿抬手捂着脑袋,气得头晕目眩,不由自主的向后一晃。张春生连忙上前搀扶了他,心中恨武魁到了天津就乱窜,用得着他的时候,他连个影子都不见。

  小鹿回了房间,半天没露面,何若龙敲窗户叫他,他也不搭理。及至到了下午,他感觉自己内心略微平静些了,才又出了门,脑袋上顶着个红巴掌印。

  何若龙先以为小鹿作为程家的养子,幸运之至,必定是享受了许多荣华富贵,然而见识过了上午那一场恶斗之后,他才隐隐感觉程家显赫是程家的事情,显赫不到一个养子的身上。一个孤儿,没爹没娘,和富贵人家的骄纵少爷放在一起养,从小到大,兴许是受过了许多的委屈和欺负。

  何若龙把小鹿叫到自己房内,抬手轻轻揉他的脑袋,同时低声说道:”那人总这么对你吗?”

  小鹿深吸了一口气,没说话。

  何若龙接着说道:“这回回去了,我非得干个样子出来不可。到时候我成旅长师长了,我保护你。”

  小鹿梗着脖子,还是一言不发。何若龙这一番话,让他想起了他少年时代的好友余翰文。余翰文曾经想用自己每月的零花钱养他,让他有书念、不受气。那是何等幼稚而又赤诚的侠肝义胆,没想到今天会又遇到。

  但他是不需要被保护的,挨了一巴掌也没什么。在军营里实习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己是特别的扛揍。那帮兵们起初是对着他撩闲,撩着撩着,因为他是过分的不配合,所以双方开始打架。近身肉搏也像是一种性的发泄,他没欲望,可也需要发泄。

  何若龙的手掌贴着他的头皮,粗糙温暖。他轻轻拉下了那只手,然后用冷淡的语气说道:“我现在去见干爹,让他尽快下令,给你下委任状和拨军饷。你的事情一旦定了,我们立刻回去!”

  然后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只信封,放到了身边的桌子上:“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自己出去玩玩,钱是给你的,你随便花。”

  话音落下,他转身出了门,直奔意租界。

  很顺利的,小鹿见到了程廷礼。

  程廷礼看了看他头上的巴掌印,看过之后就是很不赞成的一皱眉,也不知道是不赞成谁:“你们两个——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当初无论如何不会把你们两个放在一起。小瑞回来的时候,气得像个疯子,人话也不会说一句,被我骂了一顿,赶到楼上去了。他被你砸出了后遗症,一受刺激就头疼,我还不好对他管得太狠。”

  小鹿不知道自己给程世腾砸出了病根,听闻此言,有些惊讶。

  程廷礼这时放轻了声音,又问:“你那身体……现在怎么样?”

  小鹿硬着头皮答道:“没有变化。”

  程廷礼长叹一声:“这个造孽的畜生!”

  小鹿是有目的而来,所以此刻直奔了主题。程廷礼静静的听他说话,就感觉这小子对于何若龙似乎是有些过于热心,不过要说有什么越界的行迹,却又看不出来。

  等到小鹿说完了,程廷礼笑道:”行,既然你开了口,那我就给他拨半个团的饷,再发给他个团长的委任状。名和利我给他了,余下的,就看他自己的本领和造化了。”

  紧接着,他带着小鹿在沙发上坐下了,仿佛开玩笑一样,他笑眯眯的小声说道:“但是,不能白给。你想在你那朋友面前大包大揽充好汉,也得贿赂贿赂我才行。”

  小鹿莫名其妙:“干爹,您想要什么?”

  程廷礼侧身向他又挪了挪,双方近得大腿相贴。抬手捏住小鹿的下颌,程廷礼探过头去,忽然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这一口亲得很结实,舌头有力的碾过了他的嘴唇。随即抬起头放下手,程廷礼很温柔的低声笑道:“你是金子打的小宝贝儿,让我亲一口,就算是贿赂了。”

  程廷礼是个注重修饰和卫生的人,气息也是洁净的。这样一个吻,纵是讨厌,也讨厌得有限。小鹿犹豫了一下,末了为了委任状和军饷,他没翻脸。手扶膝盖起了身,他转向程廷礼说道:“那么,我回办事处等消息了。”

  程廷礼也起了身:“不去楼上看看小瑞?”

  小鹿不假思索的摇了头:“干爹,如果这个家里没有您,我会永远都不回来。”

  程廷礼知道小鹿对自己有感情,并且存着报恩的心。这让他又喜悦又为难。小鹿的问题是做人太正经了,正经得刀枪不入,让人没法厚着脸皮去纠缠他。

  小鹿对着程廷礼深鞠了一躬,鞠躬的时候他瞟了对方一眼,程廷礼也在见老,尽管看着依旧是仪表堂堂,但脸上的皮肉松弛了,偶尔会显出一点老态。小鹿很想再为他做点什么,像个真正的儿子一样,孝敬孝敬他。但是想了想,他想自己真是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好东西,除非陪干爹睡一觉。但是与其这样孝敬,不如不孝敬。

  离了程公馆之后,小鹿回了一趟办事处,也不惊动旁人,只悄悄的拎起了行李箱子又出了门。箱子是皮箱,里面除了成卷子的现大洋之外,几乎没别的东西。张春生在屋里看他带着巨款走了,不知道他要偷着买什么去。武魁回来了,也跟着张春生一起看:“是不是给人送礼去了?打点上下关节,好升个官儿什么的。”

  张春生听武魁说话很不着调:“营座连程主席的儿子都敢打,还用得着巴结别人吗?”

  武魁笑了:“这就怪了,照理说,以咱们营座的出身,不该是个营座啊!”

  张春生心不在焉的答道:“往后看吧。”

  天擦黑的时候,小鹿像个贼似的,不声不响的回来了,手里依旧拎着那只大皮箱。走的时候,那皮箱沉甸甸的;如今再看小鹿的姿势步态,皮箱显然也还是不轻。

第五十八章(上)

  小鹿把皮箱子运回了自己房内,还给它额外加了一把小锁头。皮箱如今是个半轻不重的状态,但是鼓鼓囊囊的很有货,是他在日租界医院里给自己买的药。药品中有口服的药片胶囊,也有注射的针剂,为了这个,他还特地购置了注射器和消毒水等物。

  这些药物全部是舶来货,身价不菲,在日本就耗尽了他所有的生活费,如今又掏空了他皮箱中的现大洋。不过不买不用的话,又像是坐以待毙,让小鹿很不甘心。其实这些药,大部分吃了都没有反应,但是偶尔也有吃对了的时候,那时候小鹿能感觉自己仿佛是强壮了些,脱光了照照镜子,肌肉的线条也似乎的确是更清楚了。

  小鹿和同龄的年轻人一起摸爬滚打狼吞虎咽,同龄人都锻炼出一身结结实实的腱子肉了,他却总脱不了细胳膊细腿的身坯。

  何若龙给小鹿送来了晚饭,是米粥馅饼和小菜。小鹿坐在窗边桌前,低着头连吃带喝。何若龙站在他身旁,低着头看他的脑袋。看了半天,末了伸手摸了摸他头皮上的那个巴掌印。

  小鹿原本是不喜欢和何若龙肌肤相触的,然而何若龙这一摸让他一闭眼睛,头皮像是过了电,有种甜蜜的酥麻。

  “事情明天就能结束。”他对着面前的半张馅饼开了口:“然后我们就走。”

  何若龙“嗯”了一声,又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到了小鹿对面,察言观色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小鹿不说话,只摇了摇头。他话少,奔波了小半天之后,因为疲惫,所以格外的懒怠出声,只想找个温暖的小地方,和何若龙静静的共处片刻。

  何若龙也看出了他的懒洋洋,所以不再多问。

  一夜过后,委任状与支票果然一起到来。小鹿一分钟也不肯耽搁,等何若龙将支票兑换完毕之后,他便带着身边这几个人直奔了火车站。他们在北上的列车中坐了大半天,下车之后换成西行的大马车,又走了小半天,最后抵达县城之时,已是午夜时分。

  小鹿一进自己这座方方正正的小院子,立刻有了精神。张春生进了厨房,用大锅烧热水给他洗澡,又把洁净衣裤也翻出来给他摆到床上。小鹿把门锁好了,窗帘也拉严了,开始在浴桶里撒着欢的大搓大洗。去了一趟天津,本来应该是一趟有趣的旅游,然而对他来讲,却是只有痛苦。痛苦的来源不是程廷礼,而是程世腾。

  他逼着自己忘记那个人,然而不见的时候可以忘,见了,看在眼睛里了,又怎么做到视而不见?若是纯粹的见面就打,倒也好了,偏偏程世腾又时时拿出当年大哥的模样,非要拉着他“回家”。

  当年他心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大哥,干爹总不回家,大哥是他唯一的亲人,没想到两个人越长越大,会长出今天这样一个局面。对待程世腾,似乎只有两条路,一是远远的离了他,再也别想他别见他;二是杀了他再自杀,一笔勾销,抹个干净。

  小鹿不想死,于是只能选择第一条路。将一只赤脚蹬上桶沿,他往自己的小腿上打香皂。他从脖子往下是不见天日的,所以腿极其白,水淋淋的晾在灯光下,几乎白得刺眼。

  洗过之后,小鹿换了一身睡衣睡裤,很舒服的滚进了被窝。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张春生夹着报纸站在他面前,正是一个乾坤朗朗的好世界。外面有人在说话,是何若龙和武魁的声音。

  小鹿拥着棉被打着哈欠,忽然就快乐起来了。

  小鹿给何若龙拨了五十人,这五十人身兼卫士跟班仆人等职,保护何若龙和何若龙手里的军饷。何若龙带着这五十人出了发,临走时是意气风发的,像是这一去就要打江山做皇帝一般。

  他走的时候,小鹿没送他,也没觉出留恋。等他走过两天了,小鹿后知后觉的,才感到这院子里发空。武魁搬回来了,时节已经进入秋末冬初,但还是拦不住他天天早上在西厢房门口举石锁,练得满头出汗,也不感冒。小鹿时常是一边吃早饭,一边透过玻璃窗,不带感情的审视武魁。饭吃到八分饱就不吃了,他放下碗筷,掩人耳目的往嘴里扔进一粒药片。喝口温水咽下药片,他顺势摸摸嘴唇下巴,触感很光滑,没有胡子。

  冬天是难熬的,第一关就是棉衣棉鞋棉被。上头拨下来的物资,永远差着不少,非得让下边人东勒西索的自力更生不可。小鹿第一次经办这种事情,万没想到上头的后勤部门办事如此敷衍,纪律规章更是屁一样的东西。

  他不明就里,所以先急了,以为是团部的后勤长官专门欺负自己这个营。很冲动的骑上马带了兵,他走出一百多里,要找团长讨个说法、以及棉花。团长被他堵在了家里,倒是很和气,还特地把物资单子拿出来给他看,告诉他上头真就只给了这么点东西,平均分配下去,小鹿得的已经不算少。

  小鹿看了单子,又心算了一番,末了很尴尬,承认自己是来得冒昧了。

  团长始终摸不清省主席是要如何栽培这个养子,也不知道小鹿这个营长会当到哪天,所以不敢、也不肯和他一般见识。在他临走之时,还给了他两筒好茶叶。

第五十八章(下)

  小鹿顶着寒风跑了一百里,没能得到棉布和棉花,只得到了两筒茶叶。悻悻的又跑了一百里路回了来,他刚到自家院门前,就看见大门外拴了一匹陌生的高头大马。张春生闻声迎了出来,见小鹿穿着一身薄呢子军大衣,头上戴着一顶薄薄的军帽,口鼻呼哧呼哧的往外喘着粗气,长睫毛上结了很厚的冰霜,简直快要糊了眼睛。

  连忙上前扶着小鹿下了马,张春生开口问道:“营座冻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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