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陆凉风(朝小诚)作品凉风有信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饶是这么腹诽着,陆凉风行动上却毫不含糊,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说完她拿了武器就进去了。

有没有见过警匪片中敌我双方交火的场面?你拿一把机关枪,我扛一把大菜刀,你拉起保险嗒嗒嗒,我砍下菜刀锵锵锵,别说谁的武器不好使,菜刀也能砍死人啊,更何况在战火纷飞、乱成一团的实战地。

所以陆凉风几乎是在刚进入的五分钟内,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太顺利了。

如果说警方的同伴是自己人,他们掩护她进入也无可厚非,好吧,她可以理解;他们一心为她毫无邀功争先的心念,好吧,她也可以理解;但这次的对手不是传说中的大毒枭吗?!怎么一个个都对她这么客气?!刚遇到她的阻击就退至货仓,这是来喝茶的还是来火拼的?!让本已做好“老子这次可能会光荣去见马克思”这种心理打算的陆凉风倒是陡然有点摸不清东南西北了。

虽然陆凉风暗自惊讶自己是走了什么运,得以有这么多的人自愿退居二线给她作掩护,但人在战场,到底还是不敢分心太久。

就在这一秒,一个冰冷的东西从她身后抵住了她劲瘦的腰。陆凉风心里一沉,如巨石落水,沉入谷底。纵然是身经百战的陆凉风,在这被人用枪抵住腰部的瞬间,说不惊骇也是不可能的。

“不要出声,”身后忽然有一个万般熟悉的声音响起,“进货仓。”

陆凉风心里又是一震,几乎是前所未有地震惊。“你——?!”

她一步进入货仓,下一秒即刻转头,果真如她所料,映入她眼帘的人,不是阿定又是谁呢?

外面有枪声响起,火光一闪,映照在阿定脸上,一闪即逝,仍是令陆凉风分明看清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一道笑意。三分沉静,三分笃定,三分潇洒和一分的命定,就在这一道笑容中自他脸上掠起,像峭壁上绝色的劲花,百年一遇,千年一见,盛放一次就是要惊世一次的。

“陈叔说得对。”这个名叫阿定的男子看着她,第一次,也是日后的最后一次,对她笑了,“这世间能让陆凉风震惊的事不多,见一次,少一次,能有一次惊到你,都是赚了。”

很多日子以后,陆凉风逼迫自己忘记了很多事,忘记了很多人,甚至连阿定这个名字也不太再会记起,唯有这样一个笑容,落进了陆凉风心底,如美丽的池中花,一开千年,不落不收。

货仓外巨大的交火声唤醒了陆凉风的理智,她几乎是落字如巨石:“你,你怎会在这里?!”

阿定一笑:“不止我。”

当陈叔的身影定定地站在她面前时,陆凉风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如生命中所有不可承受的重量,全数塌陷。

“陈叔?!”电光石火,一念升起,陆凉风的眼风终于扫到了一旁的货物,那就是今日警方苦苦追寻的证据,也是可以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的证据。陆凉风胸中激荡,火光攻心:“不可能!陈叔,你不可能和毒品案有关!”

对这位老人,她太了解了。诚然陆凉风无法说陈叔这一生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他沾过血,染过伤,算不得无辜,称不得良民,只因道上的人自有道上的游戏规则;但陆凉风却可以指着天,以自己之名发最致命的毒誓:陈爷陈易风这一生,从没有沾染过毒品。

“陈叔,我信你!”陆凉风咬牙,几乎将自己的齿关咬出血来,“一个会在年少时代就教会我中国近代史上鸦片战争之耻的人,一个自接手我起就要我牢记毒品毁人绝不可沾的人,绝不可能涉毒。陈叔,无论如何,我信你!”

老人笑了。“阿定,看见没有,”陈叔负手,有种骄傲在里面,“我一手带出来的人,无论如何,都是会对我绝对信任的。阿定,你之前对陆凉风可能不信我的怀疑,是输了啊。”

阿定低一低头,语气何其温良:“嗯,我输了呢。”

这一老一少,旁若无人、谈笑风生的态度,会令人错觉好似正置身于古道凉亭,喝一杯闲茶,聊一句人生,恍然不觉他们身边正轰然巨响的是致命的武器声、穷途末路的喊杀声。

“陈叔——!”陆凉风急火攻心,她自问这一生很少有如此乱了步伐的时刻,但这一刻她用尽了办法,也用尽了心,依然止不住双手的颤抖,这令陆凉风恐惧不已,仿佛已有一种预感,对即将面临的失控局面而有的预感。

“陈叔,我带你走——!”龙潭虎穴,为了一个清白的老人,为了一个一手教会她成长的老人,她又有何惧!

“走!”陆凉风一步上前,抓住了老人的手,“陈叔,我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陷害,无论如何,我一定保你安全出去!”

“陆凉风。”老人没有动,轻轻一拂,好似拂去轻尘般,神色安详,全然没有走投无路的焦虑,完全是一种看透世情、了如指掌的安定。“难道你还没有明白吗?”

陆凉风双手发颤,几乎握不住手里的武器:“……什么?”

“凉风,”陈叔看着她,一如当年教她念书般,一字一句地对她道,“放在你面前的,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陆凉风脑中轰然一声,她是何其聪明的女孩,只一句话,一点就透。但是她不要。只有这一次,她信她没有明白,她信自己所猜的所有都是错误的。

陆凉风双眼充血,一句拒绝刚要暴怒出口,只听得陈爷缓缓说了一句话,一落地即是金石之声,宣告这一场注定要由陆凉风亲手完成的腥风血雨,正式拉开了序幕——

“杀了我。”天底下,仅仅用三个字就能让陆凉风有了想要跪下对命运屈服的人,仅陈爷陈易风一人耳。

“陆凉风,”他轻唤她,如同对待一个从此只能一人仗剑万里的少女,对她用心,谆谆教导,“忍得了卧底时寂寞的人,最懂得把握机会;这其中,你尤其懂得把握时机。你是我带出来的,你的资质,我放心。所以这一个机会,已经放在了你面前,你万万不可错过。杀了我,向陆正风示忠。只有取得信任,近得了他的身,才有可能拿得到他犯罪的证据,一举将他拿下。”

能担当得起的,只有陆凉风。但陆凉风拒绝担当,她不要担当,她只要她身边的人,好好地活下去。“我办不到——!”

“陆凉风——!”只一声唤,就能让处于崩溃边缘的陆凉风静下来,这件事,从以前到未来,都只有陈易风做得到。“陆凉风,”他忽然这样说,“我老了。”

他负手,仰天长叹,“人人都畏惧死亡,我也不是例外;关于死亡的禁忌很多,欧洲人最忌十三,尤其是十三个人一桌聚餐,第一个站起来的人一定要死。所以后来才会有这样一种说法:生、死和恋爱,是人生三大畏惧之神秘,尤其是死,难免被看得十分严重。”

他语气一转,“但不妨换一种角度看,对于死亡的迷信,在自然界中是不存在的。飞鸟走兽的尸体,很快便会有大自然的搬运工来清理、吞食、解决。陆凉风,眼光要放远一点,死亡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令人错觉这个老人此时正在谈论的不是死亡,而是长街的好景、万家的灯火。

“这些年,多少好人、多少兄弟、多少无辜者,被陆正风利用、摧残、诬陷、迫害,你心里是清楚的。甚至包括你在内,当年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天下,多活一天都是可怕的。而你也更清楚,陆正风能活至今天,凭的自是他的手段与本事。除恶本不是一件易事,除陆正风这样的大恶更是不易,要做到这一步,是需要布局杀阵的,免不了牺牲一些人,落一点血,才能换一个也许并不圆满的结局。”

“我不可能!”此时此刻,陆凉风反而是冷静了下来,双眼布满了血丝,只一味重复道,“我父亲并没有要我以这样的方式对他示忠,我绝不可能听你的,弄巧成拙!”

陈叔笑笑。“你看一下你的移动电话。”

陆凉风怔了一下,随即掏出移动电话,屏幕闪烁,提醒她有一条未读短信。她按键查看,只一眼,全身的血液就好似冻住了。

“呵,你明白了吧?”陈叔的笑声里有笃定的料定,“是陆正风发来的命令吧。要你亲手除掉我,是不是?陆凉风,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吗!我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有那么巧的案子等着我,为何会有那么齐全的不利证据出现在了我的身边。除了陆正风之外,还会有谁为了除掉我而费尽心机?”

“他容不下我的。”老人负手,眼中有看透世情的豁达,“……对于当年和他一起拜过天地,闯过天下,以至对他的底细了如指掌的我,陆正风是容不下的。所以,陆凉风,你明白了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也是陆正风最好的机会,既可以试你的忠心,也可以除掉我这个心头大患。我猜得没错的话,他的眼线正紧紧盯着这里,盯着陆凉风会不会狠得下这个心,除掉陈易风;好,我就顺一次陆正风的心,让他如愿。”

养气不动真豪杰,居心无物转光明。说的就是这样的老人。

“陈叔,我是你一手带起来的。”她浑身发颤,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分明地流露儿女情长,“……我陆凉风,不能没有陈叔你!”

十七岁时,他接手她的第一天,没有嫌她一身不洁,没有弃她十七年如草芥般的过往,他为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教她道理,不是命她比试,而是端了满满一碗白饭,放在了她面前,对她讲:“吃饭,并且好好吃饭,才是人生中至要紧的事。一个人,再伤心、再痛苦、再绝望、再无力,只要还有吃饭的力气,就不是输家,就还有于穷途末路之境绝地反击的机会。”

二十一岁时,位高权重的陆正风利用陆凉风立功,她被陆正风亲自点名,作为前线的第一锋去追捕要案团伙,她以重伤的代价完成使命。陆正风收货各方好评,而陪在重伤的她身边、全力救她、三天三夜无眠的,只有陈叔陈易风。

二十三岁时,她奉命接下接近唐信的重任,他是唯一一个公然反对的人。他为她抗争到底,当最后得知抗争无用时,他什么都没有对她讲,没有告诫她不要动心,亦没有劝阻她不要动情,一个女孩的情事本就是这人间最美的花开,他不忍摧之,只对她道:“如果,他令你不快乐,你随时可以回到我这里。”

这个老人为她暗自操心,暗自负责,桩桩件件,一年又一年。这一负责,就是十几年,他令她迅速成长、独当一面,她却令他苍老了容颜、染尽了风霜。

“我知道,您教过我,棋局中有至高明的一招,最后关头,弃子突围,杀出血路,绝地反击;但是,陈叔……”时至今日,她才明白,陆凉风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舍士是为了保将,您是将,我是士,即使弃子,该被弃的也是我!”

陈易风摆了摆手,用行动告诉她,这当下,早已不是可以感情用事的时候了。“我老了,这未来,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陆凉风,你是锋将,你有好资质,也有好魄力,即使只剩下你一人之力,你也不能弃这担当。好好扛起这一局,我信你。”老人忽然看着她,何其淡静,“还记得我第一次教你吟的诗吗?”

一瞬间。陆凉风煞白了脸。也红了眼眶。眼睛一闭,泪光顿下,陆家的女孩从不轻易流泪,要流即是流血的。她紧咬唇,咬出血来,腥味四起,她拼着命,以血止泪,即使声音已然出卖了她的泪水决堤:“……生死等闲事,抱剑对千军……!”

陈易风笑了。“陆凉风,你给我记得,以后,没有人会打你了;往后的路,你要靠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了……”

下一秒,笑容顿收,老人沉声,下了此生最后一道命令:“杀了我——!”

“刷”地一下,泪水决堤。“我……不能……”当以血都止不住泪,她该如何是好。

货仓外的人已然抵抗不住,节节败退,喊杀声冲进来。陈易风眼色一收,陆凉风对他下不了手,这最坏的打算,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阿定,带她出去!”

“是。”简短的回答,细看之下才会晓得,阿定的目中早已泪水尽湿。但年轻男子清楚一件事,这是陈叔用性命换来的机会,他不能拒绝,只能听命。

“陆凉风,走——!”陈叔对她暴喝一声。然后动了动手指,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

“走!”阿定一步上前抓紧她的手,罔顾她的拒绝和泣不成声,拉着她的手往外狂奔。

短短半分钟,却好似跑了一生的时间那么长。陆凉风一声“陈叔——”的痛喊就要叫出口,被身旁狂奔的阿定死死地按住了她的嘴,几乎让她窒息。他没有去看她,只死死地拉着她往外跑,拖着她,拽着她,不惜弄伤她,也要带着她跑出去,只因为这是陈叔对他下的最后一个命令。

尘土漫天,不见天日,当两个人一步跨出厂房的卷帘门时,“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蓦地响起,卷起废铁与尘埃,一并卷起前世情仇和今生的夙愿。那些过去没有偿还的、未来继续偿还的,都在这爆炸声中,一并吞灭了。

陆凉风只觉得自身被爆炸后巨大的气流冲击,高高跃起后霎时间又重重落下,整个人被硬生生摔在远处的平地上。她好痛,全身都痛,一时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确认身旁阿定的安危。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她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失去了。

然而下一秒,暴雨般的拳头已然落在了她身上,阿定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暴怒而起,像一个全然不认识她的陌生人,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向后扯,怒吼道:“臭警察,你杀了陈叔!我杀了你!”

陆凉风头皮一紧,只觉得连皮带肉都要被他扯下来了。不待她清醒,却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打斗声,当她转过脸去看时,只看见已受到重击的阿定,一个堂堂的年轻男人,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直直倒下,昏死过去。

陆凉风想要伸手抓住他,却发现她整个人已经使不出任何力气。她看着阿定,看着他倒在她面前,看着他默默地望向她时的眼神,陆凉风终于读懂了这个青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她说的话:陆凉风,这最后一场戏,我也已陪你演完;从此以后,一个人,好好走下去!

不要让陈叔白白牺牲。不要让那么多兄弟白白牺牲。这一场戏,全员都已用血演尽了,独留她一个人,在这天地间的舞台,独撑大局,静待落幕。

陆凉风怔住了,只觉得天地间的声音,忽然都消失了。只有一个声音悄无声息地在她耳边响起:“大小姐。”

谁,谁在对她说话。那人声音低沉,很年轻,甚至很干净,对她一字一句道:“陆正风先生对您今日的表现很满意,也终于确定了您对他的心意。陆先生转告您,一个月后,月影会所,他等您前来,父女重聚。”

这个声音说完,随即不见,甚至都没有要等她回应的意思。

仿佛过了很久,一个熟悉的声音焦急而强烈地吼着,陆凉风顿失的焦点缓缓回来,这才发现,原来她整个人正被程峰抱着。这个善良的男孩子,正用力拍着她的脸颊,对她吼话。

“陆凉风——!你怎么样!救护车马上来,你给我撑住!撑住啊,陆凉风!”

从来她都知,场中站着的是赢家,倒地的是输家,那么这一次的陆凉风呢?倒在地上,用最亲近之人的血,换来了向前一步的机会,她是赢得漂亮,还是输得尽毁?

一瞬间,陆凉风只觉胸腔暴热,好似连心脏都要离开这具身体离开她。程峰在耳畔的呼喊声越来越远,陆凉风忽地只觉喉间一阵血腥味,随即喉头一热,一口热血就这样从她嘴里喷出,顺着她的嘴角迅速流下。

程峰被彻底吓住了。“凉风……陆凉风……”他根本连碰她一下都不敢。

生死等闲事,抱剑对千军。陈叔最后对她告诫的这句话在她心底回荡不绝,终成白骨。陆凉风缓缓仰起头,发泄般地,仰天长啸。单音节的嘶吼,声音撕裂,眼角泪光滚滚落下,闻者心惊,见者色变。

人间正道是沧桑。天地间不见一个英豪,在这人世间的正义都受伤落泪时。

凌晨一点,唐信走出机场,姿态闲适。拖着行李箱的左手无名指上已去掉了纱布,一道伤痕渐渐淡去,昔日似要缠去天荒地老的妖艳纹身,已似凉风过,了无痕。

唐信不疾不徐,一袭纯色衬衣,机场大厅莹白的灯光洒在身上,温润如玉,毫无攻击性。

下一秒,男人眼风一扫,余光见到几个人,渐渐收了脚步,一笑:“好兴致啊,半夜三更,你不睡觉竟然来这里。”

“特地接你的。”韩慎也笑了,指示着一旁的几个下属上前替唐信拿行李,“唐涉深亲自下的命令。大老板的指示,接不到唐信不准回去,打工者不易啊。”

“真要命,那家伙做事还是这么夸张。”唐信也不推辞,把行李交给身后几位下属,走上前和韩慎并肩走出机场。

“他很紧张你的,换了旁人,不过是失恋,唐涉深哪会这么关心。这回是你有事,他才上了心,不仅回公司重新坐镇最高执行人的位子,还放你一个月的假让你去国外散心。”韩慎转头看他,“看起来不错嘛。心情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许多,公款度假这一招果然对谁都是屡试不爽啊。”

“都过去了。”唐信摆了摆手,轻轻地笑,将过往一切爱恨如天幕般一并泻下。他爱过陆凉风,这是事实,但是他再爱,得不到,也没有办法,他总不可能为了一个陆凉风而不活了。那不是唐信,也不会是陆凉风。

“唐涉深回来了,我也可以回风亭归位了。受不了,代他执行人这段时间,当真是累死我,这笔账我一定要向他好好讨回来。”唐信摸着颈项,活动了下颈部,换了个话题,“风亭最近怎么样?”

“风亭啊……”正当韩慎开口聊下去的时候,忽听得平地一声巨响,在这凌晨时分的机场大厅,显得尤为震撼。

“唐信——!”

唐信皱眉,心想这谁啊,半夜三更喊我名字毁我名声。

下一秒,一个人影已经急速赶来他的面前。程峰一身污秽,尘土和鲜血染了一身,犹如一个刚从鬼门关下来的死士,陡然出现在这平静人世间,吓到了一旁的好几位路人。

程峰见到眼前这个男人犹如见到这世间最后一丝光亮和希望,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抓住唐信的左手,冷不防眼神一扫,目光触及唐信的左手无名指,惊见上面已经没有了昔日如咒语般的“风”字纹身,程峰心里陡然一惊,全身颤抖,用尽了力气克制心里的无力,才看向他,一字一句道:“唐信……救陆凉风!”

唐信脸色一变。但未等唐信有所回应,一旁的韩慎当真是忍无可忍了。

又是陆凉风!这还没完没了了?!这些人到底把唐信当成什么了,想利用他的时候就派陆凉风接近,利用完了还不放手,现在连人家陆凉风都明确说对唐信没有兴趣玩了,把唐信伤得不行,也把韩慎唐涉深他们哥几个急得不行,生怕唐信一个想不开,心一死找根绳子吊一吊,用尽了方法总算让唐信看开了点,他们哥几个容易吗!

所以现在算是什么意思,“陆凉风”这三个字就像南太平洋的候鸟迁徙一样,绕了一圈竟然又杀回来了!

“这位小兄弟,麻烦让让……”韩慎上前,挡在唐信面前:“帮帮忙好吗,我们家唐信已经和你们陆凉风没有关系了!请高抬贵手,放过唐信好吗。谢谢合作,有事请找警察解决……”

程峰怒喝:“老子就是警察!”

韩慎:“……”他还真是被喝住了。一时很无语:“我说,警察同志……”

“韩慎。”唐信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韩慎愣怔,过了数秒,当即惆怅抚额。完了,唐信又一次,要完了。

唐信面向程峰,悄悄握紧了拳:“……她发生了什么事?”

程峰言简意赅,掷地有声:“执行任务,遇到爆炸,她的情况很不好!”

唐信沉默。半分钟之后,唐信伸手,面向韩慎:“车钥匙给我。”

韩慎抬手,捂住眼睛,不忍再看下去。唐信这一生,毁于陆凉风。

“唐信,你这个笨蛋!你完蛋了,脑子进水神仙也救不了你!”韩慎垂头丧气,拿出车钥匙,交到他手上,声音难免有些沉重,“去吧。希望这一次,你可以被她伤得不那么重些。”

“是我让她伤,她才有的伤我。”唐信接过钥匙,整个人整颗心都已经不在这里了,“所以,我伤得重不重,全在我,和她没关系。”

  如果觉得凉风有信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陆凉风(朝小诚)小说全集凉风有信局外人精英情人黑白淡妆浓抹总相宜深度索爱不作恶,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