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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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复杂了,哥,你值得更好的人。”

韩肖杰捻下了烟,只是笑笑。

白麒知道每当看见韩肖杰的笑,就知道韩肖杰心里藏着什么,保持沉默,不会和别人说。

“给哥换药吧。”韩肖杰不着痕迹地移了话题。

白麒只好去拿碘酒和纱布。

韩肖杰对蓝朗的事情没有提一个字。

但白麒想知道。

傍晚的时刻,万家灯火,蓝朗手里捧着盒饭慢慢地回家。

抬头便看见站在公寓门口的白麒。

蓝朗淡淡地看了白麒一眼,便径直走向公寓那扇铜制大门。

“你等等!”白麒立刻伸臂挡住蓝朗。

“你找我?”蓝朗问。

“你知道不知道哥受了重伤?”白麒急着问。

“嗯。”蓝朗轻轻地应了一声。

“是因为你吗?”白麒两眼逼视蓝朗。

蓝朗低头,拿着盒饭的手指关节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算是默认了。

“你快告诉我!”白麒一个着急,伸手抓住蓝朗的手臂,摇晃着他。

蓝朗蹙眉,表情更是淡漠。

“这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白麒直说,他对蓝朗的态度已经没有了耐心。

“是吗?”蓝朗淡淡地笑,“你。。好像挺喜欢肖杰的。”

白麒一愣,双手松开了蓝朗的手臂。

“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喜欢肖杰,而且不是兄弟的那种感情。”蓝朗眼睛幽幽的,慢慢地说,“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一直喜欢着肖杰。”

白麒握紧自己的手,一种被窥视的轻微的恐惧。

“我是喜欢哥!”白麒顾不得涨红的脸皮,豁出去一般大声地说,“我喜欢他!喜欢他!比你喜欢他!”

蓝朗表情凝滞,半晌后有些僵硬地扯动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

“可是…他喜欢你吗?不见得吧。。。”

声音很轻,却很尖锐,清傲如蓝朗,在此刻也生了嫉妒之情,他嫉妒眼前这个男孩,这个比自己爱得炽热的干净男孩。

顾逸轩的敌意

两人就这样如同对峙一般站在冬日的公寓门口。

“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上去了。”蓝朗绕过白麒,掏出钥匙,开了公寓的门。

白麒立刻跟进去。

“你做什么?”蓝朗蹙眉。

白麒喘着气,眼睛瞪得很大,气鼓鼓地看着蓝朗。

“你如果不喜欢哥,就离开他,如果喜欢他,就不要再做那样肮脏的事情!”

“你又是凭什么教训我?”蓝朗白皙的面孔漂亮如初,但面上却浮上怒意,“让我离开肖杰?然后。。。你可以取而代之?”

白麒涨红了脸,一时说不出任何话,蓝朗微微的笑意,带有警示的眼神,还有白瓷的肌肤都给人一幅画的感觉。

一种不甘蔓延。

“对!我喜欢哥!我就是想得到他!那有怎么样?!”

少年本能的发泄,真正内心的呐喊,在情敌面前。

蓝朗笑了,笑声如轻铃,轻轻摇摇头,不说一个字。

白麒知道自己输了,自己一早就输了,蓝朗不必和他费什么口舌,因为韩肖杰是他的,真正地属于他,于是他不必理会白麒的任何情绪。

白麒从开始就是自取其辱。

蓝朗转身轻盈地上了楼,打开房门,手里的东西滑落在地上,他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

蓝朗是爱韩肖杰的,但这份爱到底有几分?蓝朗自己也不知道,他没有去爱过人,他总是被人追逐,于是他可以清傲,他可以睥睨这个世界,他无视周遭的恶语相向,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活了太长时间以至于他已经忘了该怎么爱。

当韩肖杰将自己从那个膘肥的日本人手中救出来,那一刻,蓝朗捂着脸,不敢面对韩肖杰,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肮脏的。

韩肖杰没有说他,但他知道韩肖杰已经对自己失望了,而自己也是倔着脸,不去解释什么。

蓝朗从不向别人解释,无论是小时候被继父殴打,被各色各样的男人侵犯,他从不解释什么,他面色苍白,总是活在阴暗里,他知道自己是配不上韩肖杰的。

可他又能怎么办?他连一个会计资格证都考不出,他没有生存能力,他只有自己漂亮诱人的肉体,他已经习惯靠肉体交易赚钱,这样惯性的贪欲不是靠爱的名义可以解决的。

即使是韩肖杰,也不行,拯救自己的只有是自己。

蓝朗看着屋外渐渐暮色四合,一种凄惶而生,这个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

白麒坐公车回到家,只见姑母一个人面色苍白地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是几个扣着大碗的菜。

“哥呢?”白麒问。

“怎么办?”姑母呢喃,“小麒,肖杰好像在外面惹了麻烦…刚才有人找上家来了。”

“什么?”白麒震惊。

“肖杰跟他们走了。”姑母像是魂飞魄散一样,双手撑着头,“最近事太多,你姑父欠下不少债务,肖杰又。。。这个孩子一向很听话,怎么会惹上了那些人。。。”

“我要去找哥!”白麒急了。

姑母摇摇头。

“你去了也没有用。”

“那怎么办?!”

“我刚才打电话。。给顾爷了。。希望他能帮忙。”姑母嗫嚅着。

“什么?顾爷?”白麒脑子里浮现出那张雕刻式的脸。

姑母点点头,随即又急着叮嘱白麒。

“小麒,这事你千万别和你姑父提,你姑父要是知道肖杰和顾爷有什么联系,他肯定要发火的,记住了,千万别说漏嘴了。”

白麒不太听得懂,但还是点点头。

“顾爷是很疼肖杰的。。。”姑母嗫嚅,“肯定没事的。”

两人坐在餐桌前等韩肖杰。

直到十点,韩肖杰才回来。

“肖杰,你没事吧。”姑母赶紧上前。

韩肖杰笑笑。

“没事。”

“那个顾爷他。。。”

“又给他添麻烦了。”韩肖杰无奈地笑笑,食指搔搔头上裹着的白色绷带。

“哥,你吃过饭了吗?”白麒问。

“还没呢,你们呢?”韩肖杰看了看桌子上被碗扣住的菜,笑笑,“好了,我们一块吃吧。”

三人吃饭,韩肖杰胃口不错,还一个劲地给姑母和白麒夹菜。

“这肉片很香。”韩肖杰夹了一块水煮肉放在手里。

“别狼吞虎咽的,像是几天没吃了。”姑母的心情好了些,笑着打趣,“在那边,有没有人给你做饭?”

韩肖杰笑笑,不说话。

姑母又说:“肖杰,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这么久不回去哄人家,人家肯定要伤心的。”

白麒算了算,韩肖杰已经近两周没回蓝朗那边了,姑母的担心也是自然的。

“女孩子是要哄的。。。”姑母继续说着自己的经验。

“我和他分手了。”

“啊?什么?肖杰?”姑母惊讶地放下了筷子,“怎么搞得这么严重?”

“想了想,我们不适合。”韩肖杰淡淡地说。

姑母语塞,想说什么却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只能是叹了叹气保持沉默。

白麒也很惊讶,但他也没问什么

韩肖杰一个劲地吃菜,又说了些近日来报纸上有趣的事。

白麒干笑了几声,配合地应着。

隔天,韩肖杰早早地起床。

“哥,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白麒揉揉眼睛。

“我有事要出去趟。”

“什么事?”

“没什么事。”韩肖杰笑笑,手抚上白麒的眼睑,“好多眼屎。”

白麒窘迫。

韩肖杰整理好衣服便出门。

韩肖杰去的正是顾家酒店,顾爷在那里等他。

这次没有什么外人,只有顾爷一人坐在那里吃着一客晶莹剔透的蟹粉小笼。

“肖杰,坐。”

韩肖杰坐下来。

顾爷仔细看着面前的韩肖杰才发现这个孩子已经长得那么大了,而且眉目间有些自己年轻时候的风范。

“又给您添麻烦了。”韩肖杰开口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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