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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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乱

万眉儿速度虽快,但是途中曾漏了两面小旗,所以当瞳兮再次回到起点时,周围的欢呼声和雀跃声都是为她而起的。

连达斡尔的亲王也亲手为她奉上了洁白的哈达,她从来都是需要掌声和鼓励的人,她喜欢每个人眼里的羡艳,这是她所仅能争取的。

天政帝的脸色并不好看,只有独孤媛凤明白原因。在令狐瞳兮翻身“堕马”的刹那,天政帝就已起身,独孤媛凤甚至怀疑当时他是想冲出去“救”令狐瞳兮的,但是幸好因为她的翻身而强行止住了步伐,手却握成了紧紧的拳头,良久才松开。

独孤媛凤憎恨这一切,就仅仅因为她们是他的姬妾,他就能将关心和宠爱表现得那般明显么?因为她是太后,所以一切便要隐忍,只能在他身后的阴暗里存活。

这段时日李嬷嬷并没有跟在独孤媛凤的身边,因为她的侄子忽然重病,她请了假出宫,独孤媛凤身边跟的人便是芳言姑姑。

芳言在她身边呆了许多年了,虽然不如李嬷嬷般受重用,但是寻常事独孤媛凤还是能依靠她的。芳言进了一杯茶,“想不到养在深闺的贵妃骑术如此之好。”

“雕虫小技而已。”独孤媛凤哼了一声。“都是幼时哀家不玩的把戏。”独孤媛凤其言虽有夸大,但是也有些实情,她哥哥景轩朝著名的常胜将军独孤刚在世的时候,她也曾缠着他教她骑术。只是如今这身凤裳限制住了她所有的热情,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妪。

“娘娘的年岁与贵妃她们相差不大,你要是下场比赛,她一定出不了这个风头。”芳言将茶杯收好。

瞳兮缓缓的走到天政帝的面前,学着蒙古族人顽皮的行了一个草原上的礼节,可能是策马之后的激情还在,这是她最荣耀的时候,她不想约束着自己。

天政帝亲手牵了“胭脂”的缰绳,送到瞳兮的手上。“想不到贵妃的骑术如此精湛,朕倒是小看了你。”

瞳兮低着头不知道他是赞扬还是有别的意思。

“想不到陛下的哈屯这般柔弱的样子却能有这般的骑术,在我草原女子里也算得上好的。”达斡尔亲王在一旁哈哈大笑,瞳兮知道哈屯是蒙语里夫人的意思,而大哈屯便是正妻。“我刚好有一架黄金铸造的马鞍,就算做是我与哈屯的见面礼。”

达斡尔亲王拍掌时,后面两个蒙族汉子抬了一架金光闪闪的马鞍出来,所谓的黄金马鞍不过是马鞍通体包金,饰以黄金制成的饰片,整座马鞍呈一朵盛放的四曲海棠形,图案皆为浮雕式,四周装饰以牡丹花草纹,花蕊点以各色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只瑞鹿静卧于花草之中,一双美眸以黑曜石点睛,仿佛活鹿一般,让人心生怜爱。这马鞍已经抬出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即使贵为中原最富裕的景轩王朝,也没有如此精美珍贵的马鞍。

“此鞍名为‘卧鹿缠枝牡丹纹金马鞍’,最初的主人乃是海都王的女儿明月公主。这里面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哈屯可想知道。”达斡尔王笑着凝视瞳兮,丝毫没有外臣对内侍的避讳。

“愿闻其详。”瞳兮点点头,她对各种她所不知的故事总是好奇的。

“咱们蒙古族每隔几年就会举行一次盛大的比赛,名为那达慕。咱们草原上最英俊、最无谓的勇士无不以在那达慕的比赛上技压群雄而自豪,而每一届大获全胜的也无不是男子。只是有一年海都王的女儿明月公主女扮男装参赛,最后技压群雄夺得桂冠,待她摘下帽子大家才认出她是明月公主。不过我们草原民族从来只崇拜勇者,明月公主胜了,无论她是男是女,都是我们草原的骄傲,于是当时的汗王赏赐了公主九九八十一件物品,其中就有一付黄金马鞍,这历来都是我们蒙古草原身份最高贵的勇士才能拥有的。只是这付事先准备好的马鞍,并不适合公主娇小的身子,所以汗王便命当时最出色的工匠按照公主身材的尺寸重新打造一副付。明月公主的眼睛非常的美丽,就仿佛初生神鹿的眼睛,灵动而又充满了生气,汗王早就迷醉在了那双眼睛里,所以命工匠捶揲了一只瑞鹿,以承公主的灵性与勇敢。此后汗王与公主喜结良缘,成就了我草原的一段佳话①。传说这付黄金马鞍只在草原上最美丽的女子出现时才会现世,想不到前不久才有人向我进献这付马鞍,不久我就遇上了哈屯。”达斡尔王哈哈大笑。但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在瞳兮的身上,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臣请以三千匹骏马加一万张最洁白的羊皮同陛下换哈屯,让这轮明月永远的驻留在我达斡尔的草原上。”达斡尔王躬身将右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对天政帝行礼。

达斡尔族如今是蒙古部落里最强盛的部落,天政帝此时这么着急秋狝,其一便是想同达斡尔王修好,这是景轩朝北方的强敌,景轩朝南方有临国虎视眈眈,天政帝最怕的便是南北夹击,所以他必须稳住达斡尔王,拖延时机分化蒙古,蒙古的统一从来都不是他盼望的。

达斡尔王虽然尊称天政帝一声陛下,但是心下因为权利的膨胀而并不买账,所以一直称我,只有在刚才才以“臣”自称,这算是给足了天政帝面子。

瞳兮虽然身在闺中,但这大局面的风向她却也是知道的。她千算万算,想不到也是落入了万眉儿的圈套。

从一开始,只怕她就是为了引出这一幕,否则为何她独独就落了两旗,瞳兮此时才发现自己赢得太过容易,她顾着姿态的优美时,并没想过要在速度上赢过万眉儿。

她浑身有些冰冷,终究她是小瞧了那个女子,以为她只会撒娇卖痴,哪知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瞳兮有些瑟瑟的抬头望了望天政帝,嗯,比起那满脸络腮胡的达斡尔王来说,她忽然觉得天政帝十分的和蔼可亲,即使让她跪在地上亲吻他的脚求他留下自己,她也是愿意的。

“可她并不是真正的明月。朕将送你一轮真正的明月,正是朕的皇妹,明月公主,今年刚好及笄,想必这马鞍定是为她而出。”天政帝缓缓的道。

瞳兮心下一松,赶紧行了礼离去。留下天政帝为她挡住身后人炙热的眼光。

只是那架马鞍最后达斡尔王还是送给了瞳兮,下午天政帝让人请瞳兮去他的大帐的时候,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皇上万福。”瞳兮低垂着头。

天政帝久久没有出声,她也不敢妄动,直到他说了句,“贵妃可愿留在达斡尔王身边?”

瞳兮猛然抬头,第一次直视天政帝的眼睛,尽管她知道这事的为难之处,也没指望过天政帝会为自己与达斡尔王撕破脸,可她还是抱着一丝的期望。

“皇上!”瞳兮轻轻的呼出。

“回答朕。”

瞳兮闭了闭眼睛,又垂下了头,握紧了拳头,“臣妾唯皇命是从。”她从来都没学习过对皇上说不字这门课,她只知道服从,顺从。

“那,朕只能将你…”

“臣妾不愿意。”瞳兮赶紧堵住天政帝下面的话,那话一处恐怕就再也没有缓转的余地了。所以她不得不抬头,恳求的看着天政帝。

“你知道因为你的不愿意,朕要用什么去交换吗?”天政帝轻抚瞳兮的眼睛。

瞳兮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是不是该效仿昭君,又或者那文成公主,可是她自问没有那般的伟大。

“你真的有一双神鹿一般的眼睛。”天政帝仿佛着迷的呢喃,这一瞬瞳兮都怕他剜了自己的双眸。丝毫没有那种亲密的遐思。

良久,天政帝才移开手,“走吧,看看你能不能驯服那匹胭脂马。”

那胭脂马从捕获到现在还并没有主人,没被驯服的马是上不了马鞍的。瞳兮收敛心神,跟在天政帝的身后,他的意思是不会将自己送给那个达斡尔王了吧?瞳兮对天政帝充满了感激,觉得自己在有生之年一定会忠于她的君王的。

这事也算告一段落,事后也并不见达斡尔王有什么怒意,瞳兮也不知道天政帝是如何安抚他的,数月后真有皇族女子被封为明月公主往塞上和亲,其嫁妆的丰盛,世所罕见。

此时天色将暮,月牙已经在天空显现,瞳兮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的胭脂马,名为胭脂,却暴烈异常,鼻子里不断喷着火气,任何人靠近都会被它的蹄子给踢到。

她虽然骑马,但都是驯服后温顺的马,从没试过驯服这般有野性的千里马。她试着用马草和糖果喂它,可惜不得近身,用马鞭只会取得更惨烈的下场。

瞳兮只能回转头看着天政帝,“此马臣妾恐怕…”无德居之。

天政帝起身从她手上接过马鞭,搂了她的腰,一个纵身便蹬上了马,胭脂前蹄高抬,身子后仰,不停的打转,仿佛要将上面的二人甩下去。

天政帝将瞳兮圈在胸口,牢牢控制住缰绳,策马而奔。胭脂一路狂奔,暴躁的想将背上的二人甩掉。

风在瞳兮耳边飞速的刮过,只听得天政帝在她耳边大声的道:“这种马只服从强者,你不能讨好它,虐打它,只能征服它。”

他抓住瞳兮的手,让她也握住缰绳,将她压低在马背上,任胭脂暴躁的狂奔,也自岿然不动,良久胭脂才停了下来,脾性也变得温顺了许多。

此时他们身边除了一丛丛灌木,再没有别的人。

“马可以这般征服,你说人呢?”天政帝在瞳兮的耳边道。

瞳兮只觉得在他胸口的时候,从没想过有堕马的危险,心里满甸甸的,遇上天政帝忽然发问,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久久才回了一句,“人比马复杂,只怕要恩威并施才好。”

“难道朕给的恩和威还不够么?”他呢喃着,眼里的东西是瞳兮无法读懂的,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能难为住他。她一直都习惯于仰望着他,仿佛什么困难他都能战胜,甚至连达斡尔王他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里也能战胜。

天政帝开始咬着瞳兮的耳朵,她瞬间睁大双眼,听到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他将她调了个方向,面对他,掀开了她的袍子。

“不要,我,我会掉下去的。”瞳兮惊呼,也顾不得夫妻之礼,君臣之礼,这般高的地方让她深深没有安全感。

只是他如何听得进去,胭脂又开始奔跑起来,随着它奔跑的节奏,她能感受到撞击越发的深重。只能牢牢的攀住他,

她实在不懂,这种事为何他乐此不疲的反复做着。她觉得腰都快闪了,腿磨蹭在马背上,也疼痛难忍。

后来他有将她调过去背对着他,从后面又要了一次,带驰近营地时,才缓了下来,为她整理好衣衫,将她抱下马背。

瞳兮迷迷糊糊的只能任齐云为她上药,听她惊呼,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大腿内侧肯定磨破了皮。

接下来的几日瞳兮都只能在榻上静卧,因为有伤口,沐浴也是不能,觉得自己格外的见不得人。此次秋狝共持续了二十日,到最后两三日的时候,瞳兮才又露了面,其实她一是想避开达斡尔族人,二则是不想见到天政帝。

甚至连胭脂马她都不想再看到。

“听说前几日贵妃姐姐感了风寒,今日可好歇了?臣妾正要同皇上去狩猎,姐姐可要一起?”万眉儿上前亲热的问候,天政帝正端坐在“逐日”的背上,望着她。

瞳兮想要摇头,却见万眉儿道:“这胭脂马贵妃姐姐驯服后,都还没骑过,再不骑她只怕她都要忘记你这个主人了,这样的好马到了塞上却只能拴在马桩上可真是暴殄天物,你说对不对,皇帝哥哥?”

“这马放在我这儿确实浪费了,配纯元夫人却是再合适不过了。”瞳兮明媚的笑着,求之不得她能把胭脂拉走。她只觉得那一晚太过疯狂,仿佛在众人面前表演一般,这十来日她甚至不敢出门,就是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个极不要脸的娼妓一般。

“这可是姐姐赢来的,达斡尔王还送了姐姐黄金马鞍,这马眉儿可收不得。”万眉儿娇笑,仿佛不经意的提起达斡尔王。天政帝冷冷的目光向这方扫来,瞳兮轻颤了颤,看来这马一定是要甩掉的,否则随时都是她头顶的利剑。

如今他是允了她,可是万一哪天想起来,又或者万一同达斡尔族出了什么矛盾,瞳兮几乎不敢想,到时候无论是朝堂还是百姓,又或者是这位君王,都要责备自己这个红颜祸水了吧?从古自今,红颜为此背负的罪名还不够多么?

瞳兮从来不认为自己该为这负上责任,只有她明白身在后宫,其实有时候也是无力得很,昏君可不是一个女人能造成的,昏君只怕在遇上这个女人之前就已经昏了。

“既然这般,咱们就比比看狩猎的成果,如果夫人胜了,这胭脂马和它的黄金鞍便能找到它最合适的主人。”

“眉儿可当不起,只有姐姐这位京城第一美人才能配上这黄金马鞍。”处处赞美却处处留针。

瞳兮叹息一声,看来这万眉儿是不会上当的,并不可小觑,这胭脂马只怕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送给自己吧?枉她还自作聪明的以为万眉儿是为了争宠,玩的那种可笑的把戏。

胭脂蹭了蹭瞳兮,仿佛在撒娇,想要从栓马柱上离开,去自由的奔驰。瞳兮心里一软,这马确实无辜的,她乃是世所罕见的良驹,不染凡尘。瞳兮翻身上马,算是答应了狩猎。

“不如咱们另外立一个彩头。今日谁收获最多,皇上便陪她三日。”万眉儿娇羞的看着天政帝,瞳兮则愕然的看着她的大胆。周围的侍从和侍女有开始偷笑的,可是仿佛都沾染了塞上儿女的大胆,并不以为羞耻。

因着这里英俊的侍卫,或多或少都收到了草原女子的示爱,那秀美的侍女也收到了草原男子的情歌。

“只有你有这个胆子将朕当做彩头。”天政帝用马鞭的鞭头轻敲了一下万眉儿的头,却是没有反对。

①来自一段确实存在的传说,略加修改。

箭论情

瞳兮悠哉游哉的命人在林子里搭了一个吊床,让侍卫都散了开去,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守护,一个人闭眼躺在吊床上,享受被树叶筛过的阳光,那样温和的洒在身上。

齐云又拿了毯子为她披上。

和万眉儿比射箭或者狩猎她都是必输无疑的,虽然她母亲逼着她学了骑术,可是鉴于刀剑无眼,也不是女儿家该碰的东西,所以射箭是完全不在她的学习范围内的。

她只能领了人,在林深处寻觅这处较为干燥的林窗宝地休息。有侍卫猎了动物在远处烧烤,矜于身份,她自然不觉的这种粗制的食物会好吃,只是配着林下松叶的香气,闻起来十分的馋人。

她这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有些想以前在别庄的时候,碰上枯燥的先生,她偶尔也装个病逃过一“劫”。

“你是觉得赢定了,所以在这里稍作休息么?”瞳兮迷迷糊糊之间被一个冰冷的声音唤醒。

瞳兮睁眼就看到骑在马上的天政帝。她红了脸,赶紧起身行礼,像是犯错被抓的小孩,其实这路线她是逆着天政帝走的方向选的,这片林子据有经验的侍卫讲,天政帝很少来,这边猎物要少许多。

“不如让朕见识见识贵妃的箭术,是不是真的可以这般托大。”

“臣妾并不会射箭。”瞳兮低声道。

“如此说来,贵妃是存心想将胭脂送给纯元夫人了,不会射箭却提议比赛?”

瞳兮顿时觉得头大,“臣妾只是略懂骑术的皮毛,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花样,真正于骑马、射箭处输给纯元夫人许多,这胭脂马放在臣妾这儿真的是暴殄天物。”

良久瞳兮才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所以朕花大价钱换回来的黄金马鞍,就被你借花献佛了?”

瞳兮一震,这个“大价钱”的压力实在很大,虽然她不知道是怎样的价钱,其实借花献佛这事在后宫不算什么,每个人的东西都是皇上所赐,她实在不懂天政帝怎么这般的生气。那声音仿佛是在冰水里浸过才吐出来的。况且后来这赌注不是取消了么,换成了他的宠爱。瞳兮有些羞涩的想着那彩头。

“朕很好奇,贵妃一开始就打算从纯元夫人处赢过胭脂,再转送给她么?”天政帝讽刺的说着。

瞳兮的眼神不得不心虚的闪烁,最后下定决心试一试,所以抬起因为害怕而波光颤动的双眼,“臣妾是怕自己当不起这黄金马鞍,当初多亏了纯元夫人承让。”她心下甚为忐忑,也不知天政帝能不能听懂。她素来不喜欢在人前告状,这样便落了下乘,只是眼下不得不如此。

从送马到比赛,天政帝应该可以联系起来这前因后果吧?

“你身为朕的贵妃,朕岂能将你随便送人,朕丢不起这个脸,景轩皇朝也丢不起,天下安危又岂是你一个小女子能承担的,达斡尔王如有异心,你也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天政帝此语一处,那便是卸下了瞳兮的包袱。

瞳兮有丝感激的看着天政帝,怪不得天下人都赞他为明君,冲着这番话,瞳兮只觉得夜间那个如野兽一般的影子正在退却,留下的还是他光风霁月的清朗。

“是臣妾愚钝。”瞳兮谢罪,再抬起头时,只觉得周围静静悄悄的就站了他们两人,齐云和一旁伺候天政帝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每当独处的时候她就紧张,脑海立即浮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请皇上教臣妾射箭。”瞳兮轻声道,却不敢抬头,他教自然是好的,不教她也算松口气。天政帝挑得这么明白,瞳兮自然不能再装傻的故意输掉比赛,无论愿意与否,她都必须做出很期待他宠幸的样子,因为那恩宠就是她们这些嫔妃的唯一凭借。

天政帝从马上跃了下来,“朕教的徒弟可不能输。”

瞳兮猛的抬头,有些看不真切天政帝的心思,他这是希望自己赢得彩头的意思么?如果是真的,瞳兮也觉得很欣慰,这表示他终究也是看重自己这个贵妃的,那个位置她是不是还有希望呢?

或者,她真该赢了这场比赛。三天,这三天她是不是有很多机会能再得到他的注意,恢复三年前的盛宠呢?其实那也不算盛宠,虽然他偶尔在不是临幸的日子去彤辉宫坐坐,并不为她打破雨露均沾的制度,瞳兮觉得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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