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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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问回到屋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熟睡的俞又暖,有人天生命好,将你磋磨得半生半死,她自己却半点儿负担没有,即使是左问也有嫉恨俞又暖的时候。

清晨一大早俞又暖就醒过来了,其实她也并非没心没肺,至少现在就没有睡懒觉的打算,洗漱完毕就得开始挣表现,标标准准的小媳妇模样。

白宣自然看出了这小两口之间气氛不对,不过她丝毫没有要当和事老的自觉,恨不能他们分了才好,这样吵吵闹闹大过年都不清净,还不如早了早好。

吃过早饭,白宣和小区里的阿姨们约好了去附近的寺庙烧香,这是当地习俗。俞又暖在被冷待了一个早晨后,忍不住追在左问的身后问道:“我们不闹别扭行不行?这可是初一呢,初一闹了别扭,一年都会别扭的。”

左问定定地看着俞又暖,最后伸手一把将她扣在墙上和自己的怀抱间,狠狠地吻了上去。

左问的吻如狼似虎,简直像要将俞又暖这可怜的猎物嚼碎了吞了一般,俞又暖呼吸不了,自己又手软脚软地使不出力气来,晕晕乎乎的一时又忍不住想,她好似并不反感被强迫,心跳得“咚咚咚”的,震耳欲聋。

只是左问这一冷一热的还真让她招架不住,俞又暖心里虽然不承认,但是觉得还真是带劲儿。

两个人吻得如痴如狂的时候,被一声“哎哟”给惊得一抖,白宣推门进来简直没被眼前这一对没羞没臊的年轻人给臊死,夸张地用手挡住脸。

俞又暖手足无措地一把推开左问,躲到左问背后,觉得自己心虚的程度已经直逼浸猪笼的小媳妇了。

这种场面,当事人自然只能装有事各自散开,万幸明日就要离开,俞又暖忍不住抚胸深呼吸。

回到屋里,左问就忍不住轻笑,他是没料到俞又暖还有这种吓得仿佛老鼠见到猫的时候。

“你笑什么?”俞又暖愤愤不平,指着左问道:“你太不典雅了。”

什么怪词儿?左问皱了皱眉头。他那是不懂贵妃娘娘马震后,阿翁就说皇帝行了不典雅之事。

到下午的时候,白宣吃了午饭早早就去占位了,大年初一有牌打,一年都有牌打。左问去厨房切了一盘香瓜,示意俞又暖端去给楼下牌桌上的大婶们吃,在白老师跟前赚点儿表现分。

俞又暖端着盘子走到白宣身边,就挪不动腿了,昨晚她才打了一盘麻将,甚为不过瘾,小小的豆腐块魅力挺大的。

总算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白宣因为俞又暖的殷勤添水,有些憋不住了,“你帮我先顶着。”

俞又暖卖力地点点头,嘴角忍不住抿笑。

一个下午白宣上了三次厕所,俞又暖就打了三盘,一盘是龙七对儿,一盘是清一色,最差的一盘都是大对子。但白宣手气就不怎么好了,换她上桌有时候连“听牌”的机会都没有,经常赔三家。

最后一回俞又暖顶替白宣的时候,她上厕所回来干脆就站在俞又暖背后看,这一看心脏病都差点儿气翻。

“你怎么打这张牌?你不打就可以听三张牌,你现在就只能胡一张了,而且桌子上都出了三张了,你都不看牌桌的啊?”白宣那个着急啊,觉得俞又暖是脑子彻底碰坏了。

结果一圈过后轮到俞又暖摸牌,拿起来就是卡七条自摸。

这还不算什么,下一把更绝。俞又暖手上有七张萬,六张筒,但筒子里有三个三筒。结果白宣眼睁睁看着俞又暖上手就直接把三筒打了,连杠牌的机会都不要。

“你这是什么打法?”白宣眼珠子都掉了。

俞又暖悄声道:“我想做清一色啊。”她其实一点儿都不想泄露计划,但是耐不住是自己婆母询问。

这种牌做清一色?白宣真想敲开俞又暖的脑子看看,万一出三筒杠了不是一样有番么,这样做清一色要做到何年何月?

结果俞又暖轮轮都摸萬,很快就凑齐了清一色,还摸到了四个一萬胡牌。

你能说什么?你能说什么?而且大小姐每一轮不做清一色,就必须做七对儿,没有番的牌绝对不胡,别人放炮如果不是最后一张也绝对要等自摸。

一个下午的牌打下来,白宣是黑着一张包公脸进门的。

左睿暗道不好,小心问道:“输啦?”白宣性子比较强硬,输钱事儿小,但是“输”这件事本身会令她很不爽。

“赢啦。”白宣将零钱包往桌上一摔。

赢了怎么这样一张脸?左问也放下工作从屋子里出来,用眼神询问俞又暖。

俞又暖觉得冤枉极了,晚上在床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向左问抱怨。

自摸三家多舒服啊,辛辛苦胡三把别人放的炮还不如自摸一把呢。再说了清一色可是四番牌,一把就顶素胡四把,怎么就不能去做清一色呢?而且事实证明,大婶们玩一元起番,她也帮自己婆母赢了将近两百元,据说可是破纪录呢。

左问不能说俞又暖错,每个人的观点的确可以不一样。不过俞又暖的这种打法只能建立在手气好到极致的基础上。而那些打了十几年牌的大婶们今天之所以会输给俞又暖,大概也是因为没习惯她这种奇怪的战术。

六、七组合的牌居然硬要做清一色,连左问都不得不佩服俞小姐的奇葩。

俞又暖平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下下午的战绩,深觉有趣儿,难怪全国人民都打麻将,她侧过身看向左问,“明天回去之后还有几天假,我们做什么呢?”

“找个海岛转转?”左问显然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俞又暖眨了眨眼睛,侧头看向左问,“你想回去吗?”

本来就难得回家,过年只呆三天似乎有些仓促,尽管慧姐的饭菜做得十分美味,但是俞又暖还是细心地发现左问在白老师掌厨的地方饭量明显有所增加。

“你不想走?”左问有些诧异。

当然是想走的,俞又暖怵死白宣了,但是似乎有牌打也不是不能忍受,至于海岛,俞又暖没有任何兴趣,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对着一片湛蓝发呆,她的脑子已经足够空白。

“妈妈今天不高兴,好像也有因为我们明天就走的关系。”俞又暖低声道,语气里有着天然的娇气,让人忍不住就替她觉得委屈,觉得白老师这不高兴也太没道理了。

“嗯。”左问应了一声。

“去海岛的话还不如在这里多陪爸妈几天,是吧?”俞又暖没能等到左问开口,就只好自己先发声。人与人的关系里,谁强势谁就占据了高点,对方若还想继续就只能低头。

左问垂眸看向俞又暖,她皮肤真的很白,好似有光线从体内透出一般,眼睛水灵得仿佛刚在清泉里浸过,剔透得一眼就能忘穿。

左问觉得自己的确是胜之不武,持续的低气压让犹如一片白纸的俞又暖如预期中低头。

“你确定?”左问俯身亲了亲俞又暖的唇角。

左问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俞又暖委屈地“嗯”了一声。

“乖孩子。”左问又亲了亲俞又暖的发际。

Chapter42

俞又暖虽然懊恼于左问的就势下坡,但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只是一时又觉得做女人太过体贴解语,还真是委屈自己,那么她以前到底是解语还是不解语呢?

次日用早饭的时候,俞又暖已经吃腻了油条,碰也不碰,喝了一小碗豆浆暖胃。

白宣僵着脸问:“几点的飞机?”

“不走了,初六再回去。”左问道,也没说是俞又暖提起的,反正白老师绝对不会相信。

白宣立即就高兴了起来,“怎么又不走了?哎,昨天你大伯他们说要过来,因为你们今天要走,我都推了。”

左问道:“让他们初五过来吧,今天正好带你们去普南的温泉泡泡。你不是一直说那儿好吗?”

俞又暖觉得左问的脑子里一定装了abcde个plan,人家决定行程都不需要动脑子的。可怜她今天肯定是碰不到麻将了。

普南山离小镇不远,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大冬天的也郁郁葱葱,都得归功于山里的温泉资源。

渡假山庄建在山脚下,经常接待省里的领导,所以标准不低。左问订的别墅,两个卧室都附带有带顶棚的温泉池,一东一西不会彼此影响。凹字型的别墅室外还另有一个露天大温泉池。

热气腾腾,白雾缭绕的温泉在冬季对女人的吸引力绝对胜过花美男,俞又暖敦促着正在将她的衣服拿出来挂到衣橱里的左问,“我刚才看到大堂那边有卖泳衣的。”

左问从行李箱中拿出泳衣递给俞又暖,香家的连体泳衣,除了双c交汇处微微露了一点儿胃部,真称得上十分保守了。

俞又暖心中诧异,左问居然还给她收拾了泳衣带上,他怎么就知道要泡温泉呢?可是明明说好的初二就回去。俞又暖皱了皱眉头,心想该不会一切早就在左问的意料中了吧?可随即俞又暖又觉得自己想太多,如果是那样,左问又何必拿出泳衣惹她怀疑。

想得脑门儿疼,还不如少操些心。

俞又暖换好泳衣,有些遗憾左问没给他带一件比基尼,她戴上泳帽,照了照镜子,真是天仙戴泳帽都一样难看。

左问已经换好衣服等俞又暖了,见她出来又帮她套上一件白色镂空花的罩衫,裹了浴袍,这才揽了她的腰去别墅的客厅,客厅外面就是温泉大泳池,俞又暖刚才行李都还没放下就闹着要游泳。

“下来我教你。”左问先下的水池,冲着坐在岸边双腿泡在水里的俞又暖道。

“我先看你游一游。”俞又暖的脚在水里踢了踢。

左问是自由泳,四肢充满了力量,俞又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水里的左问身上看出豹子的野性魅力的,不过左问的身材是真好。刚才俞又暖看到他沾着水珠的腹部肌肉块儿时,险些挪不动眼睛。

很快,左问就游了一圈回来了,“下来吗?”

俞又暖应了一声,朝左问伸出手,由着他抱着下了水。其实池子也就一米五左右的深度,她坐在岸边轻轻松松就能跳下去,但她就是忍不住要撒娇。

左问给俞又暖讲了几个要点,伸手抬起她的腹部让她漂浮起来,俞又暖扑腾了一、两下就欢呼着自己游走了。

脑子虽然失忆了,但是身体却把一切技能都记得很清楚。俞又暖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左问没有继续游泳,反而上了岸从岸边的酒柜里拿了一罐啤酒出来,坐在沙滩椅上看俞又暖游泳。

浮在水面上的表意识虽然忘却了,可是掩藏在水面下庞大的潜意识却仍然影响甚至主导着人的行为。左问想,俞又暖不到半个小时就重拾了旧日的泳技,她重拾旧日心性又会花几日呢?

左问想起俞又暖前晚跳舞时的神情,渐渐地和过去的俞又暖重叠在一起,只听得左问手里的啤酒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便凹陷了一半下去。

“我游得好不好?”俞又暖气喘吁吁地双手趴在岸边,抬头仰望左问,眼睛因为高兴而璀璨得耀眼。

大约因为姓俞(鱼),俞又暖在游泳上颇具天赋,长手长脚的姿势优雅又漂亮,泳技是国家队退下来的教练带出来的,大小姐嘛,什么都要最好的。

左问犹记得第一次跟俞又暖一起游泳的时候被她鄙视姿势不规范的情形。并非什么太美好的记忆,左问后来也请了教练纠正自己的泳姿,所耗精力无数,而今俞又暖如鱼得水般的优美泳姿也只是让人徒增烦躁。

左问迟迟不回答她的话,眼神冰凉,可眼底却似乎蕴藏着火山一样的暴烈,好似总有一日要将她烧死一般,俞又暖的身子忍不住往水里沉了沉,声音微颤地道:“怎么了?”

左问冰凉的眼神让俞又暖心惊,尽管她已经忽略各种迹象,可是对过去种种的怀疑还是忍不住浮上心头,太美好的事情总是不真实。

“别游太久,热水费力气,泡久了也会脱水。”左问倾身向前,将俞又暖从水里捞出来,先用毛巾给她擦了身上的水,然后裹得严严实实地回了卧房。

俞又暖淋了澡,躺在左问的腿上享受着左问给自己擦头发的待遇,他耐心而轻柔,让俞又暖又觉得这两日左问对自己轻微的排斥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次日清晨四点的时候,左问就起了床。普南山除了温泉,最吸引人的就是日出,来这里玩的游客这个点儿大多数都会起床开始登山,到山顶的时候正好能看到日出。

一刻钟之后,白宣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左问,你们好了没有?”

而房间内,俞又暖还正在和左问进行被子争夺战,眼睛一直处在关闭状态,嘴里不耐烦地重复念叨,“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凌晨四点挖人起来爬山,实在有些不人道。

左问无奈地低头亲了亲俞又暖的脸蛋,“那你睡吧,等我下山叫你起床用早饭。”

俞又暖听了这话,不到半分钟就又睡死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左右,这已经算是这几日里睡得最好的懒觉了,因为左家的早饭开得很早,所以俞又暖的生物钟已经被调整到了早起这个档。

俞又暖洗漱之后去到餐厅用早饭,刚走进去没多久,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又暖。”

俞又暖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张陌生而激动的面孔。俞又暖没说话,失忆很容易让别人钻空子,所以她比较警惕。

林晋梁看着一脸平静而略带茫然的俞又暖,只觉得心都拧成了一团,又低低地叫了一声,“又暖。”

俞又暖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儒雅的男人,他眼睛里的东西太多,高兴、激动、心疼、忐忑,复杂得让俞又暖不知该如何反应,“我…”

林晋梁上前一步,俞又暖当前的情形他早已知道,“我的名字叫林晋梁。”林晋梁贪婪地看着俞又暖的脸,努力地想从她的神情里找出一丝“恍然大悟”来。

可惜俞又暖对“林晋梁”三个字真是一点儿特殊感应都没有,只淡然而疏离地道:“林先生,你好。”

“又暖,我…”

林晋梁的话还没说出口,俞又暖的手机就响了,她抱歉地冲林晋梁点了点头,侧身接起电话。

“你在哪里?”左问的声音从手机里飘出。

“我在餐厅。”俞又暖道。

“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叫你用早餐的吗?”左问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气喘。

“我不是饿了嘛。”俞又暖娇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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