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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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懋道:“你想赌什么?”

阿雾也不迟疑,爽快地道:“若我赢了,王爷今后便让我自由出入双鉴楼。”

楚懋沉吟了一声,“唔。”而后道:“若我输了,岂不是亏大了?”

阿雾也知道单凭一局棋就让楚懋答应这件事的确不太现实,她也不过是碰碰运气而已,只是她面上不显,口里依然坚持道:“别的彩头,我又看不上。”

楚懋又想了想,这才缓缓点头道:“可。”

楚懋这样迟疑后才答应自己,无疑让阿雾的信心又平添了几分。“那王爷想要什么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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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懋的脸带着酒意的微红,清隽之色上别有一丝撩拨人心的魅力,阿雾都有些不敢直视他,只好低头翻捡棋子以作掩饰。

楚懋隔了三息的时间才回答道,“我一时也没想好,这样吧,你若输了便答应我一个要求就是。”

阿雾简直不敢相信楚懋比自己还敢漫天要价,她要的彩头虽然大,可毕竟是明码标价,跟楚懋这种让你头上随时悬柄剑的彩头可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阿雾的理智告诉她,这种赌局一定不能应局,可她又实在是太向往双鉴楼的那些名画了,想得心、肝、肺都疼了。

阿雾这才学了个乖,原来以前自己不轻易同人对赌并非是自己聪明克制,而是对方根本没拿出足以让她动心的彩头来。

阿雾又观察了一下楚懋,这会儿连眼神都有些醉意了,楚懋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痴愣了,想来是喝了不少,阿雾回想着刚才楚懋的酒杯仿佛一直就没放下过。这样好的机会,不珍惜的才是傻子。

“可以。”阿雾很有信心地微笑道。

楚懋礼让阿雾执黑先行,阿雾也毫不客气地笑纳了他的好意。只是棋局一开始,前半局阿雾还自以为稳操胜券,双鉴楼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可一到了后半局,盘上的局面就发生了逆转,但这绝不是因为阿雾走错了某招棋,而是对方奸狡地一开始就示敌以弱,步步引诱,最后围追堵截,弄得阿雾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阿雾一边儿喘息一边抬眼瞧楚懋,依然是脸色微红,可那唇畔却带着可恶的一丝笑意,阿雾怀疑连先才的那一丝醉意都是楚懋刻意做给她看的。

“真是奸诈。”阿雾在心里暗骂,但落子的速度却开始放缓,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一步十虑,害怕又中了埋伏。

玉润而黑亮的棋子夹在洁白纤细的食指和中指间,就像一幅黑白画一样,干净剔透,让人不忍转眸。

阿雾手指中的棋子还舍不得落下,却忽然见楚懋向自己的棋子伸出手来,她慌忙一缩,以为楚懋等得不耐烦了想来抢自己的棋子。

楚懋的手顿了顿、往回收住,“再不落子就要天亮了。”

阿雾本已有心耍赖,听楚懋这样讽刺自己,心里就更不乐意遵守赌约了,恰好此时陶思瑶和相思两人放了烟花回来,阿雾顿时一喜,表示自己冤枉得很,可不是她要跟楚懋下棋的。

所以见着陶思瑶进来,阿雾破天荒地站起身朝她一笑道:“陶侧妃回来啦,你快来陪王爷下下棋,我实在不擅长这个。”阿雾作势就要让位,“王爷,听说陶侧妃的棋下得极好,下棋还得旗鼓相当才有意思,不如你同陶侧妃另开一局?”

陶思瑶是有一丝意动的,冲楚懋看了看。而楚懋看着阿雾的眼神开始转凉。

阿雾赶紧一手扶额假模假样地道:“呀,我先才饮了酒,这会儿有些头疼呐,怕是得歇一会儿。”

阿雾看着无动于衷的楚懋,也知道自己的借口有些扯了,脸色讪讪,又没人给她楼梯下,好生憋屈。

“你这是认输么?”楚懋淡淡地问出一句。

“怎么可能?”阿雾惊道,“都没下完呐。”旋即她又补充道:“今日我的头实在是疼,王爷,要不咱们改日再续残局?”

阿雾打得一个响当当的如意算盘,改日,改到哪一日,明年除夕?谁还能记得这残局是如何摆的呀。

楚懋点点头,“也好。”然后转头吩咐李延广道:“把棋盘收下去,上头的棋子一个不许动,等下次我再同王妃续局。”

听了这话,阿雾的脸笑得都有些僵硬了。

同样的,陶思瑶和相思的笑容甚至比阿雾的更僵硬。

倒是一旁过来的梅梦,脸上一脸的娇俏笑容,先给在场的人问了安,这才活泼泼地向阿雾问道:“王妃,怎么没见你身边的紫扇妹妹啊,郝嬷嬷单独给咱们这些奴婢开了两桌,她们闹着要行令,正到处找紫扇妹妹,要她做令官呐。”

阿雾觉得梅梦的时机挑得实在不错,连她都有些感激梅梦了。“噢,我这会儿子也没见着她的人呐,也不知哪里野去了,外头冷得很,烦你喊人同赤锦去找一找她吧。”

过了一阵子,身负武功的赤锦果然“不负众望”地将段二和另一个长相颇为俊俏小幺儿押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阿雾惊讶地道。

跟在赤锦背后进来的梅影、梅梦脸上都有些难看。

而此刻立在赤锦身边才被“找回来”的紫扇道:“回王妃,梅梦姐姐、赤锦和奴婢在园子里的蔚秀园发现段账房正同这鸣泽正在那苟且之事,这两人下流无耻,居然胆大包天敢到内院来胡来,奴婢们也做不得主,只好把他们押到这儿来。”

那段二和鸣泽的口里都塞着棉布,一听紫扇这样说,就一个劲儿地摇头,口里呜呜地出声,仿佛在喊冤。

阿雾转向赤锦和梅梦道:“你们不是去找紫扇的么,怎么又逛到蔚秀园去了?”

赤锦抢先道:“奴婢同梅梦出去寻紫扇,听采梅说先头天刚黑的时候看见紫扇去了蔚秀园,所以奴婢和梅梦就去了蔚秀园,哪知道没看到紫扇的影子,却发现段账房和鸣泽在…”赤锦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阿雾又看向紫扇,“这许久不见你,你又去哪儿了?”

紫扇道:“天刚黑的时候,采梅崴了脚,让奴婢帮她跑一趟去蔚秀园找珠梦,说她那儿有专治扭伤的药,奴婢便去了,哪知在路上遇到秀宜,说是主子不在,玉澜堂的小丫头吵闹了起来,她又压不下,让我赶紧去管一管,我只好转道回了玉澜堂,托付秀宜去给采梅取伤药。等奴婢处理好了玉澜堂的事儿再回蔚秀园时,正好看见赤锦和梅梦到蔚秀园找我,却误打误撞地撞破了段账房和鸣泽的丑事儿。”

紫扇一长通话说下来,连气儿都不带喘的。

“秀宜既然先去了蔚秀园,怎么没发现这事儿?”阿雾又问。

秀宜这下赶紧上前道:“奴婢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男人的影子闪进蔚秀园,奴婢当时就惊住了,这内院怎么会有陌生男子进来,可当时奴婢是一个人,周围又黑漆漆的,也不敢声张,只留在园子外头守着,哪知过了片刻,就看见这个鸣泽又鬼鬼祟祟地走了进去,奴婢哪里知道他们居然敢在园子里行那样下流的事情,到赤锦和梅梦找过来时,奴婢才敢出来。”

“王爷这事儿涉及到段账房和外院的小厮,我和郝嬷嬷都不便插手,不如咱们听一听他二人怎么说吧,想来断不至于这样混账到敢在内院来胡闹。”阿雾朝楚懋道,又转头吩咐人拿了采梅和珠梦过来说话。

实际上在场的关键人物都听出来了,这就是一个针对紫扇的圈套,只是不知道是谁下的,而显然这个圈套又早被玉澜堂的人看穿了。

楚懋看着这一出阿雾自导自演的戏,还是点了点头。

段二和鸣泽口里的棉布一拿开,鸣泽就扑到了楚懋和阿雾的脚下,磕头道:“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小的本是见段二偷偷摸摸地进了内院,心里好奇,便就一路跟着他进了蔚秀园,可哪知道小的刚看到段二走进一间屋子,小的也被人从背后推了一下撞进了那屋里,然后那门就被从外头锁上了。外头一个人都没有,小的和段账房喊干了嗓子也没见人来开门。那屋子里燃着熏炉,当时小的也没在意,后来头越来越昏,自己也克制不住自己…”

段二也赶紧道:“都是那香有问题,不过小的也觉察到了,所以一直克制自己,赤锦和梅梦进来的时候,不过是鸣泽克制不住上来要撕小的衣裳,小的和他什么也没做过。”

这会儿阿雾也不用郝嬷嬷问话,她先问道:“既然鸣泽说是跟着你段二进的园子,那你又是如何进来的,又是所谓何事,难道不是知道内院没有主子吩咐,你们不得随意进来么?”

段二忽然没了声音,但眼光忍不住往梅影扫去。

阿雾早料到了段二可能为了梅影,并不会说出真相,不过她还是想看看段二究竟有几分真心,“你不说也没关系。这今日这一局,明显是有人要污你和紫扇之间的清白,否则采梅也不会恰好就在那时候崴了脚,让紫扇去蔚秀园给她取药。只不过恰好她被秀宜叫走了,而又被鸣泽误打误撞地跌了进去,还准备了迷香,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阿雾冷笑道,“亦或者,是你买通了采梅,敢妄想我身边的大丫头紫扇?”

那边刚被押了过来的采梅闻言,立即道:“就是他买通了奴婢,他见奴婢同紫扇要好,便叫奴婢今夜把紫扇骗到蔚秀园。”采梅也是个机灵人,见眼下这一局紫扇是明明白白地摘清了,为了不牵扯出后头的人,只能倒打一耙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段二身上才行。

只是采梅这也是临场应变,毕竟有些思虑不周。秀宜听了嘲笑道:“哦,原来你虽然同紫扇要好,却轻易就能被收买转过头来骗紫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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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二听得采梅如此说,也只低着头不反驳,阿雾倒没料到他还真是个痴情种子。

反而是秀宜这般问出,采梅便是再耍无赖也有些答不上来,在场之人也没个出来为她说话的,眼见着她也要顶不住了,要知道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可不是她采梅,她也不过是为人办事,总不能最后连黑锅也一起背。错就错在,她们千算万算就没算到早被人洞察了先机,否则也不至落到这个困境。

“也怪不得采梅,定然是段二使了什么阴险手段,威逼采梅,采梅才不得不如此的,她同奴婢们相处了这么些年,奴婢们都知道采梅的性子,最是纯善软和的,否则当初也不会为了紫扇而驳奴婢的话了。”梅影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再不能置身事外,否则采梅顶不住压力后肯定要供出她的。

阿雾将头转向段二,“段账房可有话说?”

梅影的话无疑是压垮段二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本已决定为了梅影把这件事兜在自己身上,反正出了这样事,他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但是梅影如此说话,那是完全没将他的一片痴情放在心上过,这叫他如何意平。

梅影凄凄地看着段二,仿佛在求他留情。只是她口下不留情,肆意挥霍他人的感情,段二便是情圣转世也得被伤透了心。

“回王妃,小的今日是鬼迷了心窍才铸下此错的,早晨时采梅到外院来找小的,说是梅影姑娘因着王妃要将她配人的事情,正愁思凄苦不用饮食,叫小的去劝一劝,小的知道此事不妥,本已拒绝,哪知道采梅又说,因小的平日送梅影姑娘的那些东西已让她颇为感激,只要此时小的再去劝一劝,指不定就能抱得美人归,小的头一热就…”段二此时哪里还有那风流浪子的模样,简直就是个苦情种子。

“你胡说什么!”采梅尖叫着不认。

段二也不理采梅,自顾自地道:“小的自打见了梅影姑娘一面后,就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平日里经常托采梅给她带胭脂香粉,小的不忍委屈她,每次送的都是何脂阁的玉堂红。”段二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紫扇忍不住插嘴道:“你难道不曾托采梅也给我带过何脂阁的胭脂,只是不是玉堂红而已?”

段二有些愕然地看着紫扇道:“小的哪里敢唐突紫扇姑娘。”

“王妃,但是采梅确确实实送过两盒何脂阁的胭脂给奴婢,说是段账房送的,幸亏奴婢知道不妥,从没用过。只怕她们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诬赖奴婢和段账房有情了,却哪里知道是她们自己本身就不干不净,反而给别人泼脏水。”

阿雾看着梅影,只见她脸色惨白着道:“奴婢从没收过段二的什么胭脂,他这是下流无耻,自己存心不正,倒无赖起奴婢来了。”

“有没有收过,搜一搜你的房间就好啦?”紫扇冷嘲热讽地道,“只可惜人家一片痴情,却被你这样糟蹋,最后还跟个男人有了首尾。”说到这儿,紫扇都有些幸灾乐祸了。

事情到这儿,其实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阿雾也懒得再跟梅影浪费时间,便道:“把那守门的婆子带上来。”

那婆子吓得颤巍巍的上来,不用再问,自己就把事情倒了出来,说是采梅给了她二两银子让她放段二进内院的。

“王爷,段账房和那鸣泽都是外院的人,您看怎么办?这婆子和梅影、采梅都是内院的人,嬷嬷又以为该如何?”阿雾转头对楚懋道。

楚懋的唇角微微地露出一丝嘲讽,阿雾心头一跳,却也自有打算。

到是郝嬷嬷那边,相思不知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就听郝嬷嬷道:“事情自然都清楚了,这梅影和采梅合着设局要坏王妃身边紫扇的名声,只是这里头还有一点老身有些不明,便是那鸣泽是被谁推进去房间的,如果是梅影她们,她们如果知道了来人是鸣泽,又怎么会锁门?”

“是奴婢把鸣泽推进去的。”这时候问梅忽然走了出来。“奴婢看不惯梅影和采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污蔑紫扇,又见梅梦在蔚秀园旁边鬼鬼祟祟的,便寻机扰了梅梦的视线,本想阻止紫扇进去的,哪知道却见鸣泽走了过来,奴婢想着给她们这些害人的一个教训也好,便把鸣泽推了进去,梅梦过来问我,我便说紫扇刚进去,她就赶紧上去锁了门,又怕奴婢坏事,将奴婢骗到了别的地方去,奴婢自然也由着她。”

这时候别说梅影倒吸了口气,就是郝嬷嬷和相思都惊异万分,万万没料到阿雾神不知鬼不觉地居然早就收买了问梅。

梅影也不再辩,只恨恨地看着阿雾道:“王妃好手段,自己设局,又自己解局来陷害奴婢。”

阿雾不屑地道:“你还犯不着我来设局陷害,若非你心存歹念,又怎么会自食恶果。”

郝嬷嬷待要说什么,却见楚懋动了动手指,示意她不要说话。

“行了,李延广这些人都交给你看着办吧。”楚懋一锤定音。也就是这件事上郝嬷嬷和阿雾都再也没有发言权了。

但是段二和梅影是何等人,一听楚懋将她们都交给了李延广,就知道这件事情再也好不了,李延广平日虽然看着笑呵呵的,但实际上这等阴人,手段也最是阴狠。

别的阿雾打听不出来,但是这世上再也没听过梅影、梅梦、采梅三个人了,连那守门的婆子一家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段二和鸣泽自然更是不知去向。

当夜交了子时,各人自回院落,阿雾有些忐忑地跟在楚懋的身后,她自然清楚今晚这一场临时的拙劣的戏瞒不过他的眼睛。只是她不知道楚懋肯不肯听自己一言。

待看到楚懋的脚步往玉澜堂转时,阿雾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待两人梳洗完毕,阿雾侧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眨巴着星星一样璀璨的眼睛对楚懋道:“王爷,今日之事我想跟你说一说。”

“嗯。”楚懋闭目假寐。

阿雾也不管他真听还是假听,反正她要是不认错,那就是逮着楚懋玩儿,这个错她可背不起。她便细细从今日秀宜来禀自己采梅去寻段二的事情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她是如何让秀宜去找个小厮跟着段二行事的。

“这件事我早晨就猜到了,只是梅影、梅梦欺人太甚,我本来看在王爷的脸面上不再跟她二人计较,她们却还来算计我身边的人,我自然忍不下,所以将计就计,还请王爷海涵。”阿雾就连道歉都如此理直气壮。

“就算是将计就计,你犯得着让鸣泽去恶心段二吗?”楚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阿雾自己也忍不住笑道:“我这也是替王爷教训他,虽说这件事上段二也被蒙在鼓里,可他也是行为有差,居然敢肖想王爷身边的人,我便想着刚好借机戏弄他一下。哪里知道秀宜也是个促狭的,找的这个鸣泽居然是个喜好男风的。”

可以想见,在嗅了那等催情迷香后,段二一边要克制自己的冲动,一边还要躲避鸣泽,不知会如何狼狈,怪不得来的时候衣衫不整,脸上和脖子上还有抓痕。

阿雾自己笑得像个小狐狸一般,楚懋却没想过她居然会将这件事情老老实实向自己交代出来,一点儿私心也不藏,这对楚懋来说无疑是一种新奇的经历。

阿雾见楚懋久久不说话,心头有些打鼓,“王爷是在生我的气吗?”

“你这样聪慧,又会耍赖,又会整人,整完了还能如此老老实实地跟我交代,我如何敢生你的气?”楚懋略带谑笑道。

阿雾就知道自己一番故作坦白的作态只怕也瞒不过楚懋,于是笑得有些心虚,却又厚着脸皮道:“王爷过奖了。”

楚懋简直气得好笑。只是佳人卧枕,颊生红痕,玉肌如雪,她又是这样娇娇嫩嫩的一个小姑娘,楚懋一时不知该拿她如何办。

阿雾倒好,今日的事情太多太费事,她早已有些撑不住睡意,这会儿向楚懋倾述了“忠情”,又见他不语,便闭目打算假寐一小下,哪知沾了枕头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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