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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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诚惶诚恐的的样子着实叫人捧腹,搓着手,脸上带着谄媚的笑。那么美的人,连耍滑的腔调都是惑人的。都说赌久必输,恋久必苦,这话有些道理,却也并不全然有道理。苦里不是还有浓醇的甜么!甜起来盖住所有感官,只有这点鲜明的味觉。仿佛晒干的花瓣泡进酒里,重新丰艳绽放。续了命,又活过来了。

他打开折扇慢慢的摇,间或从扇面上部望她一眼,嘴里嗡哝,“我以为你梦的是我,看来白欢喜一场。”

布暖迟钝的抬起眼,“舅舅的话我听不懂。”

不是听不懂,是不愿意懂罢了。他眯缝起眼,“暖,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她紧张得肠子都快打结了,怎么可能!他一定是唬她的!她强压下心虚,努力扮出个单纯的笑容来,“舅舅真爱说笑话!”

他听了一哂,并不接她的话头子。转而道,“你今儿没打算过丰邑坊去么?好在我来瞧瞧,否则戏就要落下了。”

她忙道,“我命人备了皮影人,就是不过去,在府里也能练的。”

“你打算唱单簧?没有呼韩邪单于,王昭君能够幸福么?”他的目光里流露出复杂的柔情,顿了顿又隐去了,淡然道,“上趟插花的动作可练熟了?”

布暖瞥了花梨桌上的美人图一眼,有些抱怨式的说,“昨晚临睡前练了半天,竹条/子蹭得手皮都破了。”

“既然这么辛苦,还是作罢的好。”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上,“伤得怎么样?我看看。”

她难免扭捏,又怕过度小家子气,在舅舅眼里显得欲盖弥彰。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递过去。

他将那柔荑握在掌中,她喏的一声指给他看。那样洁白细嫩的手,有一点伤处就红得特别显眼。所幸只有米粒大的一小块,女孩子金贵,也吃不得苦,碰伤了便娇滴滴的喊疼,尤其像在撒娇。他不舍得放开,在她指尖缓缓摩挲,像失而复得的珍宝。

然而那一点点若有似无的触感更是叫人心里弼弼的跳,实在过于暧昧,是情人间并不单纯的交流。从指腹到手心,然后分开她的五指,和她交握起来。

布暖把脸涨得血血红,暗里嘀咕着,这算怎么回事呢!唉,她好像越来越无法自拔了。舅舅的态度真真令人匪夷所思,她总觉自己想得多,但他为什么一再给她这样的暗示,简直有意把她往那条路上引!

她气鼓鼓的,要是纯粹的捉弄,她可是要恼火的!不过万一别有深意……她咬着唇偷偷打量他,恍惚忆起些什么。有关于他的具体的情节仍旧模糊不清,却找到一种熟极的感觉——也许是错觉,他们是有过曾经的。她不敢去问,手指蜷缩着想要收回来,遭遇的竟是他近乎跋扈的固执。她倒安然了,别过脸静静的想,如果他是认真的,她也不会太抵触。这样子禁忌的关系,更能激发出一种庞大的喜悦来。

也或者仅限于她的一厢情愿,正当她戏剧性的为情颠倒时,他却神色从容的放开了她。她立马把手拖回来按在腿上,刚才是着了魔。脑子清醒过来再一回想,不由羞愧得无地自容。打舅舅的主意,会天打雷劈吧!

她终于听见廊子上有踢踏的脚步声,料着大概他是忌讳有人来才松手的。这么一想,她的沮丧只停留了一瞬,转眼又不思悔改起来。

维瑶进来纳个福道,“回小姐的话,饭食备在西边小花厅里,请舅爷移步。”

“舅舅请吧!自己做不上算,还是吃现成的好。”她言罢莞尔,率先迈出了门槛。

容与咂出调侃的滋味,等起身时她已经绕过粉墙。在他对面的窗前微一停顿,留下个婉丽的剪影,旋即翩翩然下楼去了。他忍不住发笑,这是个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主儿。失忆是好事,至少年下的一连串风波没有对她造成影响。如今能看见她欢喜的模样,于他来说已是额外的收获了。

两个人吃饭懒得分桌,便围着食案坐下来。布暖眼巴巴看着他,发现先前和他探讨的问题根本没有得到解决。

“怎么?”他被她看得发毛,“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舅舅,”她给他添菜,一面道,“蓝笙的事怎么办好?你还没给我出主意呢!”

容与搁下筷子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她把面前的茶盏转得飞也似的,呐呐着,“我说了不愿意嫁他,我要……”她捂了捂脸,“我要等梦里的人。”

他半真半假的点头,“要等我么?用不着等,我就在你身边。”

布暖觉得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明明说着最不着调的话,脸上却是严谨庄重的表情。她摆手道,“不管是不是你,先解决了蓝笙是正经。”

他意兴阑珊的支着头,单拿眼梢儿瞥她,“这又不是难事,不愿嫁,便去同你爷娘说。我这里也不会坐看着,横竖总要有个决断。我问你,若是为了逃婚让你离开长安,你可愿意?”

她有点呆滞,“离开长安?我一个人能到哪里去?”

他勾起唇角,“不让你独自走,有我陪着你。咱们私奔好不好?”

啧,这话像是个长辈该说的吗?她连肝都打颤了,哭丧着脸道,“舅舅,你能不能别耍着我玩?我在和你商讨我的终生大事啊,舅舅!”末了那声舅舅隐含了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她年纪轻,经不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

他却出奇的淡然,“我很认真,从来不说没根据的话。你且等着吧,等老夫人寿诞结束,一切自然会见分晓。”

第十四章 往日记省

沈家到了容与这一辈家道愈发兴隆,沈夫人蔺氏出了名的好面子。听她的意思这趟寿宴要大办,做小辈的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因此提前十来日,便将长安城中达官显贵邀约了个遍。

这世界上活着,谁能体谅谁呢!蔺氏大约是年轻的时候错过了太多,到了晚年凭借儿子,就想好好挣回些来。听布夫人的话头子,蔺氏是个比较厉害的人物。做偏房那阵就争强好胜,万事都爱拔头筹。老太爷年轻时有三个侧夫人,为什么单把她扶正?说因她生了儿子是不假,剩下的也要看看个人手段。会管家、会做人,这个到底是有点说头的。

只是做她的儿子不容易,但凡熟知家里情形的人暗里都同情容与。莫看他如今光芒万丈,原先怎么苦出身?在他母亲手里没有过过多少好日子,别人十来岁上学堂念书还要婆子小厮侍候,他却早早就到军营里去了。从军的时节是大冷天,布夫人和第二个妹妹坐着车送去的。护城河里的冰结得寸把厚,路边的蒿草枯了,冻成了惨淡的白色。黄土垄道上下了一层霜,车轮滚过去,留下绵延的辙印……

小小的少年郎披着灰鼠的大氅,站在那里只有那么一点点高。军营里到处都是冷冽的,沉重的金属甲胄,戟架上森森的寒光闪烁的兵器……布夫人趴在车门上目送他,那时别提多恨蔺氏。虽说不是同母所生,终归是至亲骨肉。不是贫苦人家,谁舍得过年之前把这么小的孩子送出去?可是蔺氏能够,她打了手精刮的牌。文官翟升慢,苦苦熬上几十年都未必能进庙堂。武将不同,立了功,芝麻开花似的往上蹿。年纪小出道早,相较于那些十三四岁入营的,比别人超前了一大截。资历老,攀得便快。他十六岁官拜六品,别人做到这个品阶得二十开外。事实上的确被她算中了,军中有喜报传来,她是何等的沾沾自喜,恨不得所有人对她歌功颂德。她只看到儿子衣锦还乡,竟不知他每升一等,背后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

“那时候咱们都在背后议论,六郎倒像不是她亲生的。哪个做娘的这么狠心,只求显赫,不管儿子死活的。”

说话的是沈家当初的二小姐,千里迢迢到长安来贺寿的。她是偏房所出,地位不高。嫁人的时候老太爷做主嫁到外埠去了,配了个姓匡的商贾人家。她的命很好,女婿不在朝中为官,生意做得却很大,在地方上简直算得上是个半官派的人物。妻凭夫贵,眼下她也是腰板直嗓门亮的扬眉吐气了。她长长的脸,长得不甚秀气,但浓眉大眼,另有一种犷悍的美。说起蔺氏不至于鄙薄,不满总是难免的。

匡夫人和布夫人待字起便交好,现在儿女都大了,再聚首,姐妹俩个到一起重又拾起了年轻时的记忆,越加觉得亲厚异常。匡夫人家大业大,唯恐别人说她骄矜,胸无点墨,两只眼睛里只有铜钱。到了长安不住将军府,也不住客栈,偏挤到载止里来。照她的话说,布家是诗礼人家,她住这里也好借光沾点书香气。

载止本来地方就不大,她又带了一堆的随侍仆妇,布夫人只好想办法腾屋子安置人。她一头吩咐家丁搬屏风,一头应道,“都说严父慈母,咱们那时候可不一样,是倒过来的。老太爷反而不问事,朝里回来一头扎进书房里,高兴起来训诫几句,平常哪里管咱们!”

匡夫人站在日头地下,眯着眼道,“可不,闹得现下朝政似的。蔺夫人若是在宫里,定是又一个武皇后。”

这话在外面不好说,自己姐妹私下里闲聊是不碍的,听者不过一笑置之。匡夫人又问起容与的婚事,“上趟连请柬都发了,逢着太子大丧耽搁下来,后来怎么没消息了?”

布夫人有些悻悻的,里头缘故怎么和她解释呢?说布暖和容与甥舅俩生了一段孽情,把前头的婚给退了么?她转念思量了下,只好拣两句说,“六郎如今身在高位,到底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孩子了。叶家小姐是他母亲挑的,他大约一向都不中意吧!”

匡夫人点头道,“我才刚过府请安去,六郎衙门里还没回来,到蔺夫人园子里见着了那个姑娘。听说是她娘家外甥女?长得倒不赖,就是缺了些灵气,看委屈了咱们六郎。”

布夫人唯有一笑,他的确是瞧不上知闲。他瞧上了布暖,但却是逆伦的,要受千夫所指。

她看看坐在蔷薇架子下玩丢石子的两个姑娘,笑道,“有十来年没见了,孩子们都这样大了。感月今年有十四了吧!可许人家了?”

匡夫人苦笑道,“毛毛躁躁的脾气,说了好几家,她都不愿意。也不知道究竟要什么样的,我是管不住她。天天跟着几个哥哥疯玩,像今天这么安分是极少的。想是新到一个地方认生,又见了姐姐文静,她不好意思发作。”打量了布暖两眼,艳羡道,“如濡越长越好了,花儿似的,性子又这么好。我们感月要是有她一半,那就是匡家祖上阴灵有知了。”

布夫人一味的摇头,她们的难处不足为外人道。看上去光鲜,背后的辛酸全是血泪。她叹息道,“一家不知道一家的难处,我们那个祖宗,只怕不比感月好。”

“夏家的事现在都办妥了么?”匡夫人道,“真是没想到这么难你都走过来了,换做我,早就慌得没了方寸。”

“都是逼出来的,你当我愿意么!男人是书呆子,我不管谁管?你去问他,他比我还要没主意呢!孩子大好的青春,不能把她送进夏家去守寡。几十年啊,那是人过的日子么?”布夫人携了妹子到亭子里去坐,边道,“所幸夏家那头是蒙混过去了,你不知道,当初还上过公堂的,真真把人吓破了胆。亏得那会子帮衬的人多,要是单靠你姐夫,啧!”

匡夫人笑起来,“那不是你自己挑的!是谁一哭二闹三上吊非人家不嫁?”

布夫人现在想想也怪不好意思的,年少轻狂,什么都不在考量范围内。那时想和布舍人在一起,就像丧了魂似的,夜不能寐熬得油尽灯枯。最后反出家门去,吃了好些苦。这男人没能给她荣耀富足,但却给她醇厚的爱情和踏实的生活,所以她从来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她是个敢想敢做的人,结果布暖随了她冲动的性格,甚至比她胆子还大。

匡夫人看她们丢沙馕丢得欢,探过身去观战。布暖十指纤纤,那几个石子被她收收放放,简直能玩出花来。最后沙馕高高一抛,一招仙人挑担,两颗离得那么远的也收进掌中,匡家母女都拍起手来。

“姐姐真了得!”感月道,“我试了好几趟都没成。”

匡夫人忙借机道,“那还不拜你姐姐为师,好好跟着学学!如濡,你妹妹总改不了臭脾气,弄得女孩不像女孩。你是姐姐,帮姨母教导教导她。”她想了想,“教她怎么打扮,怎么做胭脂做女红……反正不管你教她什么,让她有个闺秀的样子就成。”

布暖怔忡道,“姨母别拿我打趣,我哪里会教她什么!自己都不成话,没的把感月教坏了。”

“那不能够。我们感月能像你一样,我也知足了。”匡夫人摆手道。

布夫人忙来打岔,“你别捧她,回头该摸不着北了。感月要教什么?天真烂漫,我瞧就很好。”

感月仰着脸抱怨,“姨母不知道,我母亲/日日瞧我不顺眼。我做什么都不对,说我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说我吃饭出声,走路外八字……我愁都要愁死了,那个家就是个鎏金鸟笼子,我都烦回去。”

布夫人和匡夫人相视而笑,“可怜见的,那就不回去了。留下给我做女儿,和你如濡姐姐做伴儿。”

正聊得兴起,门上婆子进来通报六公子过府了。布夫人抬起眼,那边容与已经由小厮领着进来了。

匡夫人出嫁后便没再见过这个兄弟,忙站起来相迎。这许久他容貌有了变化,但是再怎么风姿亭楚,眉眼间到底还有小时候的影子。她由衷的笑起来,欢欢喜喜叫了声六郎。

容与快步过来行礼,“二姐姐,长远未见,这一向可好?”

匡夫人连连点头,“好得很,你好么?”自己也觉问得傻,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能有什么不好呢!她扶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好兄弟,长得这么结实!”

感月见她母亲这么强悍的人又哭又笑的,纳闷的转过脸来问,“大姐姐,那个人是小舅舅么?”

布暖嗯了声,“是小舅舅,大舅舅还没进京呢!”

“这样的的相貌,真没见过……”感月红着脸往她耳边凑了凑,“若是上家里来求亲的人能有舅舅这等倜傥,就是个傻子,那我也嫁!”

两个人吃吃的笑,那边容与视线扫过来,虽淡淡的,也由不得让人心尖上一颤。

匡夫人招了招手,“感月过来见过舅舅!”

感月忙不迭整整半臂踅身过去,欠身道个万福,“感月给舅舅请安。”

容与宽和的笑,“免礼。”对匡夫人道,“这是头一回见感月呢,都长得这么大了。我下了值匆忙来的,身上没带见面礼。她喜欢什么,下回再补上。”

感月是个直爽人,也不见外。指着他蹀躞带上的短剑道,“别等下回了,舅舅把这个送我吧!”

匡夫人真要恼火了,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长辈一说,还真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当下低喝了声,“没规矩!仔细我告诉你父亲,看他不揭你的皮!”

感月吓得吐舌头,容与解围道,“值什么,自己家里孩子,见外了倒不好。”自管自说着,解下那匕首递过去,“当心些,出锋利,和你们女孩儿用得妆刀不一样,别割着手。”

感月欢天喜地的捧在怀里,深深躬了个身道谢。布暖一旁看着,心里惘惘的。舅舅就是舅舅,但凡自己家的孩子,对谁都是一样的。

布夫人原本是绝对杜绝容与进门的,但有不知情的在场,她也不好做得太过了,怕引人猜疑。便转过身道,“难得团聚的,我打发人备茶点,咱们进屋里坐下聊。”

众人附议往花厅里去,布夫人打前头走,容与不动声色的坠后一些,看准了时机把红绸裹的东西望她手里一塞,“珠花穿好了,我特地给你送来的。”语毕在她腕子上飘忽忽一捏,侧过脸耳语,“可想我了,嗯?”

第十五章 多情休休

她揪着那红绸布,像被烫了一下似的。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她赫然红了脸。近来似乎越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动辄像只熟虾,被人看见是极其可疑的。看来以后要擦些胭脂,做做掩护也是好的。

这都怪他!她又羞又愤的想,做舅舅的人这么不成话,带坏了孩子!她抬手掖了掖脸,滚烫的,脑子也昏沌沌没有方向。其实真想发火,为什么他总是这样?看见她镇定自若就使坏要让她乱方寸么?可气的是她连恼羞成怒的底气都没有。她就像个傻子,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调侃戏弄。

“我才没有想你。”她说的时候颇心虚,甚至自己还认真的回忆一遍。她才发现他没再出现的几天里,的确会一次次不自觉的念着他。她摸摸发烫的耳根子,真是太不幸了——不幸被他言中了。

他笑得很奇怪,是种她从未见过的表情。一个时刻清醒的严谨的人,脸上会出现类似于浮滑的神态,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布暖的唇角抽了两下,“怎么?”

“我可什么都没说!”他状似无辜,耸着眉毛仰着脸,快步赶到前头去了。

她懊恼不已,他分明是故意的,就是要她不自在!她嘟起嘴,使劲把手腕子在隐花裙上蹭了几下。抬起眼来恰巧遇上感月诧异的目光,她心上重重一跳,刹时有点着慌。因为不知道她看见多少,万一好奇之下当着大人的面提及了,那她岂不是没有招架之力么!

她讪讪的笑,感月的神情在她的注视下渐渐平缓下来。仿佛心照不宣似的眨眨眼,表示很可以理解。她倒彷徨起来,疑心她到底自以为是的琢磨出了什么,令她感到大大的不安。

人都进了花厅里,她跨进门时顺手把珠花交给了来接应的维玉,打发她去了,自己方敛裙到一旁跽坐。

感月是大剌剌的样子,没等长辈发话,自己靠着凭几趺在那里,又惹得她母亲一通数落。

她极具反抗精神,嗫嚅着,“舅舅和姨母又不是外人,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容与脸上平常得很,不言声,只是接了婢女呈来的茶一口口呷着。

布夫人失笑道,“罢了,你总说她做什么,再过几年自己知道了就好了。”

两个孩子并肩坐着,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种精神头。不比不知道,一比下来就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无地自容。匡夫人死的心都有,士农工商里商的地位是最下等的,越是这样越要争气才好。偏自己露怯,把脸面都葬送在这里!

她愤恨道,“不成器的!看看你姐姐是怎么样的!还舅舅和姨母不计较?你见过几回舅舅?见过几回姨母?倒不拿自己当外人!”

大唐礼仪,坐是最考验耐力的。跽坐久了腿要发麻,痛得像要断掉。布暖心里嘀咕,要不是自小爷娘规矩严,她也很想和感月一样盘腿坐。现在是骑虎难下,没有人允许宽坐,她就得一直这么绷直了脚坚持下去。母亲是不会松口的,二姨母忙着训斥感月,也没空理会她。最后就剩舅舅……算了,她不敢去招惹他,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天知道眼睛一瞥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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