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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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骥搂住她身子，低声道：“我知道，你有不想跟别人说的心事，可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彼此相爱，情到深处总会有亲密关系，而不是停留在精神恋爱，你明白吗？”
他的目光柔和而坚定，充满了鼓励的力量，面对他的真诚，唐小湛终于跟他讲述自己的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灯发誓，如果看文的你们都不收藏，他俩就没有第一次……小丁丁：快给我一把刀我：不要杀我~你们快把他收了吧！
☆、第 21 章
“我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老是做同样的恶梦，梦见自己在一个漆黑的地方，荒无人烟，有一个可怕的黑影，他总是跟着我……”
看着唐小湛痛苦的表情，丁骥猜到些什么，“那个黑影他侵犯你了？”唐小湛默默的点了点头，隔了一会儿才道：“有时候会。”
“老是做恶梦，这说明你的精神长期处于焦虑状态，做同样的恶梦，则是你的潜意识反映在梦境里。”丁骥客观的说，他能预感到，这应该和她童年的经历有关。
唐小湛嗯了一声，“所以我大学念的是心理学，就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思想状态，可惜的是，我能分析别人，却分析不了自己。我仔细回忆了很久，我的童年很正常，除了父母离婚时不大愉快，其他时间家里人都很疼爱保护我，尤其是我哥哥，哪怕是我闯了祸，他也帮我担着。”
丁骥努力地回想那时见到唐观潮、唐浩宇父子的情形，那父子俩虽然精明狡猾，但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唐小湛的心理阴影不应该是来自他们。
会是谁呢？丁骥冥思苦想，又问：“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没有，我上学放学一向是家里的司机车接车送，除了家里人，不怎么有机会接触外面。”唐小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丁骥想，她要是多接触人、多接触社会，没准性格也不会这样内向，有时候父母兄长过度保护反而成了她社交上的障碍，让她不愿意跟别人敞开心扉，有了心事只能闷在心里。
“那你跟司漠萍的关系呢？你爸爸不在的时候，她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丁骥想起了司漠萍，正是因为她，唐小湛才会离开家。
“我不记得了，我跟她关系一向不好。”唐小湛像是想起了什么，可她不愿说。
丁骥也注意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却没有追问，她要是想说，自然会说，跟她交往这么久，他一向知道，她外表看起来可能柔弱，内心却绝对是个有主见的人。
唐小湛默默无语的把脸靠在蜷起的膝盖上，纤瘦的身体缩成自我保护的姿势，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可怜，丁骥轻抚着她的背，想安慰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所有的语言在此时都是那么苍白无力，一个人心灵上的苦难只有自己最清楚，旁观者或许会同情、会怜悯，可最终无法触及心的最柔软处，只有自己才知道，那里装着些什么，也只有自己才能救赎自己。
“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自己，可是我的心总像是缺了一块，我不知道那片黑洞意味着什么，只能自己不断寻找原因。”唐小湛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前方。
丁骥看着她，“父母离婚对你是个打击，你变得越来越敏感，安全感的缺乏让你很难对周围的人建立信任，如果你全心的投入对一个人的爱和信赖，你心上的黑洞会慢慢变小。”
唐小湛听到这话心有触动，凝望着他的眼睛，那里有一片她熟悉的疼爱和关怀，当初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这种气质特别吸引她，她才会纵容他靠近，仿佛初夏的晴空，他让人心里暖暖的。
蜷缩在丁骥怀里，唐小湛像个没有得到很好照顾的孩子，她把头靠在他心口，寻求一点慰藉。丁骥轻抚她柔软乌黑的长发，吻着她耳后白嫩的肌肤。
“要是我……你会不会嫌弃我？”唐小湛的声音细若蚊足。这才是她最怕的事情，怕自己不够完美，他会轻视她。
“没有人是完美的，小湛，每个人经历不同，谁都不能要求别人按自己想象的方式存在，我不要求你完美，只要你是你，无可取代的唐小湛。”丁骥把脸贴着她头发。
“你也是我心里不可取代的人。”唐小湛在心里默默的说。从小到大，追求过她的男人不计其数，可没有一个人能像他这样，带着一片阳光走进她心里。
阮旭尧杀人案开庭审理的时候，吸引了国内大批媒体关注，刑侦二处不时接到一些媒体电话，希望能获得第一手资料，按照局领导的指示，所有办案人员对此事必须保密，因此不管是谁接到电话都是三缄其口。
法院刑事庭，因为唐家人要求，采取了不公开审判，唐浩宇作为遇害者亲属，陪同自己父亲坐在听众席上，司漠萍的几个近亲属坐在另一侧。
“爸爸，庭审可能要进行两个多小时，您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提前回避。”唐浩宇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个体贴孝顺的儿子。
唐观潮摇了摇头：“我没事，不用担心。”妻子走的虽然仓促，事情却已经过去几个月，他已经从最初的悲痛惊愕中恢复了不少。
庭审的程序一项一项进行，面对检控方出示的各种证据，阮旭尧倒也没有多做辩解，招认了自己的因误伤导致对方不治身亡并且弃尸郊外的罪行，鉴于双方确认事实无误，当庭裁决，阮旭尧误杀罪名成立，因有情节恶劣的弃尸行为，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
法官宣判完庭审结果之后，宣告退庭。唐浩宇陪着父亲一起走出来，哪知道法庭外已经涌入大批媒体，看到唐家父子现身，记者的闪光灯亮个不停。
“唐先生，请问您对本案的庭审结果满意吗？”
“唐先生，请问您事先知道您妻子出轨的事吗？”
“请问你觉得法庭的判决是否公正？”
……
面对记者们一拥而上，提出各种问题，唐观潮显然有些力不从心，抬手挡着脸。唐浩宇怕自己父亲情绪受到刺激影响健康，一直极力替他阻挡记者的包围。
到了法庭外，几个保镖迅速赶过来，凭借身高和体力的优势，将记者们阻挡在侧，唐家父子才好不容易坐到自己的汽车里。
“怎么会来这么多记者，我不是让你提前跟法院打招呼，不要对媒体公布开庭时间。”唐观潮想起刚才的情形就一肚子火，自己在商界半生叱咤风云，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唐浩宇知道父亲情绪不好，自责道：“我也不清楚，我之前已经跟院长通过电话，对方答应对庭审严格守密，但您也知道，现在的媒体，尤其网媒发达的很，阿姨这个案子轰动全国，消息传播根本就拦不住。”
唐观潮叹息一声，拍拍儿子的手，他何尝不知道，妻子这次的事件早就是媒体关注的焦点，儿子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自己若是迁怒于他，也是不合情理。
“先别回家，去看看小湛。”唐观潮让司机把车往福熙路开。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想念女儿，骨肉亲情，怎么也割舍不了，坐在他身边的唐浩宇表情却有点复杂。
咖啡馆里，唐观潮并没有向服务生表明身份，只是找了个座位坐下，点了两杯咖啡，和儿子对坐。
女儿的咖啡馆从装修到开业，唐观潮没有来过一次，暗中关注却不少，此时打量着店内的环境，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装修的不错，很有情调，这地方房价不低，是你帮她选的吧？”
“不是，是小湛自己选的，我要帮她，她不答应。”唐浩宇喝了一口咖啡，对父亲也不肯透露自己跟妹妹过从甚密。
唐小湛此时正在后厨做丁骥最喜欢吃的香芒芝士蛋糕，做好以后，放到冰箱里，只要冻上几小时就可以拿出来吃，两人约好了晚上一道去吃饭，正好可以把蛋糕给他拿回家去。
明知他下班就会过来，唐小湛还是思念他，踌躇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打给他。
“喂，怎么不说话呀？”丁骥温柔的声音自电话那一边传过来。唐小湛甜甜的笑，“我没什么，就是……挺想你的，脑子里全都是你。”
“是吗，我也一样，都不知如何是好了。”丁骥笑了笑，这感觉并不稀奇，有时候打电话并不是有什么事，而是想跟她说说话。
唐小湛听他答的很模糊，猜测他身边可能还有旁人，不大方便直接跟她谈论这个话题，轻轻地笑，情人间的暧昧话语，仿佛跟他分享的一个秘密，有一种新奇而刺激的感觉。
不过很快的，丁骥压低了声音说：“我在车上，十分钟以后就能到，等我去接你。”唐小湛惊喜不已，通常他七点钟才能到她店里来，很少能这么早。
“我在做蛋糕给你吃，你快来吧。”唐小湛娇声一笑，跟他说了几句之后把电话挂了，洗干净手，走出厨房，想到店堂里看看。
没有留意到唐家父子坐在角落里，唐小湛去前台问了几句之后就看到丁骥推门进来，过去迎他，丁骥搂着她腰，在她脖子上吻了吻，唐小湛胳膊推他一下，让他大庭广众之下别放肆，丁骥只笑笑。
然而，唐家父子看到这一幕表情却不那么轻松，尤其是唐浩宇，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视线胶著了一般，死死的盯着丁骥和唐小湛。
唐观潮则更多的是惊愕，没有克制住好奇心，叫了女儿一声：“小湛——”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歇业一天。。。
☆、第 22 章
唐小湛听到这个声音，猛然回头，果然看见自己爸爸和哥哥坐在一旁，两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你们怎么来了？”唐小湛对他俩的态度并不很友好，笑容收敛之后整张脸看起来很冷漠。丁骥看到她表情，却也不便说什么。
“我跟你哥哥正好经过，过来坐坐。”唐观潮有意把视线在丁骥脸上扫了一扫，认出他正是之前去家里为司漠萍死亡一案做笔录的警察，眉头不由得一紧。
唐小湛自然是注意到父亲的视线，却不想多做解释，眼睛瞄向唐浩宇，见他的眼神里责怪多过询问，避开他视线，向唐观潮道：“爸爸，这是我的男朋友丁骥。”知道他们认识，唐小湛只简单介绍一句。
唐观潮见女儿承认丁骥是男朋友，表情更加不轻松。丁骥主动伸手去跟他握手，“唐叔叔，你好。”
见父亲有些迟疑，似乎不想跟丁骥握手，唐小湛狠狠的瞪着父亲，撅着小嘴，唐观潮知道女儿脾气，尽管心里不情愿，还是勉为其难的伸出了手，“你好。”
小湛这脾气，都是给自己惯的，这个世界上唐观潮唯一拿她没办法的人就是女儿，唯一觉得心疼和内疚的也是女儿，女儿既是他心头肉，也是他心里的痛，忍痛让她离开家这些年，他的隐衷只有自己知道。
唐小湛眼看着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握手，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从内心里，她希望他俩能和平相处，哪怕不回家，爸爸在女儿心里的地位也是无可取代。
看着唐小湛依偎在丁骥身边那种心满意足的表情，唐观潮除了忧虑、忐忑，还有一丝奇怪的欣慰，他知道自己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复杂，所以没有多留，很快带着儿子离开。
车里，唐观潮问儿子：“小湛跟那个警察开始多久了？”
“我也不大清楚。”唐浩宇此时已经不再懊恼，他的心早已沉入一片无边的黑暗，回答也相当谨慎。
“去查查对方的底细，查好了告诉我。”唐观潮面色极其平静的说。
唐浩宇听自己父亲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很在意丁骥的家世身份，主动道：“不用查，我知道他，他是丁兆宁的孙子，是丁志江的独子。”
“哦，那还不错，只是丁家的孩子怎么会去当个刑警？”尽管对丁骥的职业略有微词，唐观潮的表情还是缓和了许多，毕竟丁骥的家庭条件摆在那里。
唐家虽然有钱，是世代经商的富豪之家，却从没有人涉及政界和军方，跟丁家结为姻亲，对唐家来说还是高攀了。
虽说每一个父亲都觉得没人能配得上自己女儿，可女儿大了毕竟是要嫁人的，找个门当户对又能对自己女儿好的，那才是放父母放心的姻缘。
“可能是他自己感兴趣吧，我跟他堂哥关系不错，跟他只是认识，了解的并不多。”唐浩宇的声音听起来很从容，完全不似内心那般矛盾交加。
唐观潮道：“那小子肯定是趁着你阿姨的案子得到了机会接近小湛，我们倒真是疏忽了。”唐浩宇闷闷的嗯了一声，没有答话。
咖啡馆里，唐小湛整理好东西以后，跟丁骥一起离开。
“你今天来的倒早。”
“最近比较太平，局里没什么事。”
“快年底了，你该忙了吧。”
“那也是。”
车里，丁骥开车，唐小湛坐在副驾驶位子，听到他哼歌，唐小湛嘴角一挑，揶揄他：“看来你今儿心情很不错，一路唱个不停。”
“当然不错，我见到你爹了。”
“切，这不意味着什么。”
“我也没觉得这意味着什么，就是想到，既然我见过你爹了，你也该跟我回府见见我娘，我娘可惦记你了，整天问东问西的。”丁骥讪笑道。
就在前几天，丁骥回家的时候，苏乐吟忽然向他问起唐小湛，振振有词：“我去你奶奶家，遇到你小叔，你小叔说你找了一个女朋友，挺漂亮的，还带出去玩儿了，是不是啊？”
丁骥一听就知道小叔经不起他老妈的逼供，已经被迫招认了，只得笑道：“是有这回事，不过还没到带给您看的程度。”
苏乐吟自然知道这小子玩什么花样，故意道：“我可跟你爸提过了，你爸让打听打听那女孩儿的情况，不经过我们把关的可不行。”
“小叔把过关了，您问他好了。”丁骥嘴巴一歪，心里痛恨小叔的没节操，怎么能把自己的事儿这么轻易就告诉老妈呢。
“你小叔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事儿都不当回事，都跟闹着玩似的，他能替你把关吗，他自己都没长大。”苏乐吟不放心的说。儿子的终生大事，还是自己亲自把关才放心。
“小叔都三十了，他还没长大，那您觉得他得长到多大才算长大？”丁骥借题发挥，可不想老妈把话题全绕在自己身上。
苏乐吟才不会被儿子蒙过去，正色：“今儿重点不是谈你小叔，是谈你的问题，你告诉我，那女孩儿是干嘛的，什么学历，父母什么职业？”
“我还偏就不告诉您。”把饭碗一推，丁骥抽了张纸巾抹了抹，离开餐桌回房去了。苏乐吟见儿子不乐意说，也就没过分追问他。
想到这里，丁骥的表情很愉快。唐小湛见丁骥表情里带着笑，犹豫片刻才道：“还是等等吧，不急于一时。”
“你怕什么呢？”丁骥不明白唐小湛的疑虑，她大大方方的把自己介绍给父亲和哥哥，为什么会怕跟他回家去见他的父母？
“我不怕什么，只是不想这么快让你父母知道。”唐小湛道。“知道了会怎样，他们还能赖上你，非让你嫁给我不可？”丁骥反问一句。
他忽然明白，唐小湛刚才之所以那么痛快把自己介绍给唐观潮和唐浩宇，是在跟他们怄气，也或者说向他们示威，越是他们不想让她做的，她偏要做给他们看。
这么一想，他有点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