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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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你费这个事,不如回雁京以后我买个电线杆子刻上你我的名字,像威斯敏斯特公爵那样,把自己和Coco Chanel的名字雕刻在灯柱上,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伦敦不拆迁,那些灯柱就还在。”钟奕铭开玩笑的说。

梅朵瞪他一眼:“什么电线杆子,电线杆子上登记的名字都是寻人启事,我才不要呢,我把咱俩的照片埋在这里,也许一百年以后会有人挖到,会看到我们。”

钟奕铭撇着嘴不屑道:“以这里风沙侵蚀的程度,不出几年这铁盒子就会暴露在地表,照片一旦接触空气,图像就会模糊,等人发现,不过是一张发黄的烂纸片。”

煞风景,这人最擅长煞风景了,梅朵埋好了盒子,站起来蹦了蹦,想把土踩实了,钟奕铭一把抱住她,往山下走:“给别人看到就不好了,随便挖坑,你这是破坏原生态,赶紧把脸遮起来。”梅朵见他左右望望,知道他是故意的,靠在他肩头大笑。

从山顶下来,步行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干尸洞。钟奕铭非要进去看看,梅朵只好跟着他。“有我在呢,怕什么呀?”他胆子大,走在前面。

洞里全是无头干尸,一股刺鼻的味道呛的梅朵差点喘不过气来。偷偷看了一眼,只见那些尸体摆放杂乱,看不出哪一具是完整的,不由得心惊肉跳。

“走。”梅朵抓着钟奕铭胳膊,实在受不了这里的诡异气氛。钟奕铭怕吓着她,只得跟她一起离开。

“都是干尸,有什么好看的。”梅朵忍不住报怨。钟奕铭道:“我曾经看过一个纪录片提到这里,说在洞里没有发现一具头骨,却发现许多发辫和束头发的发束,说明这些尸体被推到洞里的时候还是有头的,后来不知为什么,头骨全都不见了。”

“不要说了,好吓人。”梅朵拉着他的手就跑。荒漠中神秘消失的古国已经够传奇了,再看这些干尸,只怕晚上又要睡不着了。钟奕铭却是哈哈大笑。

梅朵一回头,见他脸上早已蒙上一层黄沙和灰尘,拿起围巾一角替他擦脸,那温柔细心的神态,让钟奕铭喉头一紧。

“丫头,你想不想骑牦牛?”他忽然问她。她看着他,眼神发亮:“有牦牛吗?我要骑白牦牛。”“我带你去。”开车来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了,附近有一片很大的草场,应该会有当地牧民在此放牧,找一头白牦牛给她骑应该不难。

草场很大,绿草如茵,从牧民那里借了一头白牦牛,钟奕铭把梅朵扶上去坐着,替她牵着牛往前走。梅朵此时视野开阔,不禁摘下了围巾,遥看远处湛蓝天空下的雪山和高原湖,顿觉神清气爽。

走过一大片花草繁茂的水草地,钟奕铭拿相机替梅朵拍了几张照,看着她因为日晒而发红的双颊,他觉得她从未像此刻这样美丽,那种美丽,仿佛一种穿越梦境的永恒,让他感觉到一种平静祥和的气息,一种灵魂升华的感叹自心底油然而生。

在牧民巴彦那里,梅朵看到他正拿着刻刀雕刻牦牛骨,好奇道:“这是要刻什么?”巴彦告诉她,除了放牧,牧民们没有别的经济来源,他经常用牦牛骨刻些小玩意卖给游客,这是他收入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那你给我刻一对手串好不好,刻上六字真言。”梅朵感兴趣的问。巴彦告诉她,把牛骨磨成骨珠相当费事,如果他们住上两天,他可以磨出来。

梅朵跟钟奕铭说了这事,钟奕铭答应在这里多留两天,等巴彦把牦牛骨手串磨好了再回拉萨也不迟。

巴彦没有食言,两天内就磨出了足够做手串的骨珠,按照梅朵的意思,刻上了藏文六字真言。“这上面刻的是什么意思?”钟奕铭悄悄地问。

梅朵看看那些骨珠,告诉他:“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又叫观世音菩萨咒,等我们回到拉萨,我把这些骨珠加上小叶紫檀和青金石编成手串,你跟我一人一串。”

为了这些骨珠,他们给了巴彦不菲的报酬,巴彦为此谢了半天,送了梅朵一条他妻子亲手织的羊毛披肩。

披肩颜色很鲜艳,且花纹精美,梅朵悄悄跟钟奕铭说,这样的披肩在拉萨,一万块也未必买得到。钟奕铭笑道:“真的吗,这又不是藏羚羊的毛,比黄金还贵。”“藏羚羊多稀有啊,这条披肩应该是山羊绒的,摸起来又细又软,我是赚到了。”梅朵美滋滋的把脸贴在披肩上。

钟奕铭哼哼一声:“你赚了吗,我给他的小费可不算少。”“赚了赚了。”梅朵觉得很满足。“傻丫头。”钟奕铭笑嗔一句,可还真喜欢她这样容易满足的性格。

回到拉萨当天,钟奕铭就接到了父亲钟孝礼的电话。

钟孝礼在电话里厉声指责儿子,抛下公司的事情不管,相当不负责任。“我不管你在哪里,二十四小时之内必须回雁京来见我。”钟孝礼的语气不容置疑。钟奕铭还从来没听过父亲用如此强硬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微愣:“爸,我放几天假而已。”

脑子里飞快的思考,公司里知道他行踪只有仲禹和玫瑰两个人,是谁把他出差的消息通知了钟孝礼?不会是仲禹,仲禹一向很能守得住秘密,只要是他交代过的事,即便是钟孝礼问起,他也会帮自己圆过去。

难道是玫瑰?玫瑰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应该不会向父亲告密。钟奕铭忽然想起来,自己那次去美国出差,提前返回雁京时司徒慧蓝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当时雁京方面的知情者就是玫瑰。

这样一想,他就明白了,玫瑰尚不知道自己跟司徒慧蓝已经闹到分手,还把她当成未来老板娘,她向玫瑰打听自己行踪,玫瑰必然不会瞒着她。

照理说,玫瑰在自己身边也好几年了,秘书该有的聪慧她都有,怎么会轻易把老板行踪透露出去?只有一个解释,司徒慧蓝在玫瑰那里没少下工夫。

钟孝礼道:“你姑姑已经把事情全告诉我了,你也不必瞒我,你这次跑出去就是去找那个画画儿的女孩儿,我上回就跟你说过,我不同意这件事,现在我还是这个态度,你妈妈的意见跟我一样。”

“爸……”钟奕铭想辩解,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关键时刻,他竟然想不出适当的语句。也或者,他这趟西藏之旅是有些底气不足。

“不用多说,尽快回来。”钟孝礼说完这话就把电话给挂了,剩钟奕铭一个人郁闷无比。早就猜到他和梅朵的事家里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事到临头果然如此,司徒慧蓝搬出长辈这一招果然是杀手锏,只是不知道高傲如她,怎么会如此纠缠不休。

关掉手机,钟奕铭走进房间,梅朵正坐在窗前,细心把骨珠加上她在拉萨的小店里精挑细选的小叶紫檀珠和青金石珠编成精致的手串,想称赞她几句,话到嘴边却变作无奈的一声叹息。

“是不是公司催你回去了?”梅朵很聪明的捕捉到他情绪的微妙变化,手顿了顿。钟奕铭低头看着她,吻她头发:“是要回去了,公司里积压了好多工作要处理。”

“那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梅朵善解人意的说,反正她在这里起码还得住十天,毕业设计《西藏组图》完成以后,她才打算回雁京。

“你一个人行吗,钱够不够用?”钟奕铭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定了一张次日返回雁京的机票。梅朵嗯了一声:“够了,我花钱很省的。”

钟奕铭想想还是不放心,拿出钱夹抽了一叠给梅朵:“拿去。”“不要。”梅朵不肯收。钟奕铭很固执:“拿着!”见他态度有些奇怪的强硬,梅朵倒有些诧异,没有再跟他犟。

钟奕铭搂着她肩,又亲了亲她:“我明天上午走,到了会给你电话,等你回雁京,我们再见。”梅朵抬头看他:“你会不会变卦?”

变卦?钟奕铭一愣,先是不解,随即想到,自己之前对她一直态度不明,想必她是有些害怕自己回了雁京之后想法又变了,心中动容,承诺:“不会的,我对你的心不会变的,之前是我不好,顾虑太多让你受了委屈,以后不会了。”

这几天形影不离,早已让他认识到,自己对她的爱已经深入内心,他再也不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要不是她还有作业没完成,他恨不得带她一起回去。

梅朵搂着他脖子,亲昵道:“不要丢下我。”“只是暂时的,宝贝,等你回雁京,我一定会找你。”钟奕铭轻抚梅朵柔软的秀发。

梅朵编好了手串,放在他手腕上比了比:“本来想给你编108颗,怕你日常穿正装戴着不方便,所以编了58颗的,绕两道,你可以放在衬衣袖子里,接口的地方打的是金刚结,珠子中间装饰的青金石珠是藏密七宝之一,也是药师佛的化身,可以保佑你无病无灾,小叶紫檀有檀木香,在梵语里是布施的意思,可以帮助你广结善缘。”

钟奕铭点了点头,见梅朵把手串收了回去,奇道:“怎么不给我?”“等我的手串做好了,我让扎西拿到大昭寺找桑杰仁波切加持一下,仁波切的修为越高,加持力越大,这样的机缘,可遇不可求。”梅朵开始编另一串珠子。

“保佑咱俩永远在一起。”钟奕铭细心的替她捡珠子,递给她。梅朵跟他笑笑,嘱咐道:“加持过的手串就是佛珠了,而且打上了金刚结,你戴的时候不要不当一回事,尽量避免沾水,洗澡的时候更要摘下来置于高处,怀着敬畏之心,佛珠才能庇佑你。”

“你很信这些?”

“信的。”

“我看你编这些好像很在行嘛。”钟奕铭瞧着之前编好的那一串,工艺品一般精致,即便是他这样从来没佩戴过佛珠的人也觉得编的人花了心思。

“高中的时候经常和同学去市场买些材料,编成手镯项链手机链之类的小饰品拿去卖,换点零用钱。”梅朵把珠子一颗颗串起来,细心地搭配打结。“好孩子。”钟奕铭夸奖她。小小年纪就知道自食其力,怎么能不招人疼。

梅朵把手串做好以后,上大昭寺找小喇嘛扎西去了,钟奕铭一个人在旅馆收拾行李,又拿了点钱塞在梅朵的行李箱里。那丫头省吃俭用惯了,他走了以后只剩她独自一人留在拉萨,不多给她点钱总觉得不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干尸,什嘛干尸,不许再提干尸!

☆、第 33 章

梅朵回来的时候,提着一个包,钟奕铭好奇的看看,见里面是几团毛线,问她:“你买毛线干嘛,要织毛衣吗?”梅朵笑着点点头:“八廓街上有一家店卖克什米尔山羊绒,质地好又柔软,我买了一斤线,织毛衣给你。”

梅朵把线拿出来比比,米白色配松绿色,应该很好看。钟奕铭动容不已,羊绒线那么贵,她为自己都舍不得买,却买给了他,劝道:“织这种细毛线多费眼神呀,拿去加工算了。”

“我不,我喜欢自己织,可以设计花样。”梅朵自初中起就喜欢自己织毛衣穿,既省钱设计又独特,她觉得这是乐趣。

钟奕铭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畔亲吻:“丫头,你简直是个全才,多才多艺、心灵手巧。”“你要不要学织毛衣,很容易的。”梅朵嘿嘿一笑。“算了,你绕了我吧。”钟奕铭看到这些细线就头疼。

翌日,梅朵送钟奕铭去机场,两人依依吻别,短暂的相处已经让他们的感情火一般蔓延,此时的分离更像是一种考验,预示着他们爱情的结局。

捧着梅朵的脸吻了又吻,钟奕铭不得不转身而去,梅朵目送他去安检,忽然间心里满含期待,果然,他进去之前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还站在原地,下颌微抬,示意她不必担心,早点离开。梅朵忍住伤心,跟他摆了摆手。

回到雁京以后,钟奕铭才发现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和司徒慧蓝即将订婚的消息已经传的满城风雨,甚至一些财经杂志打电话给他,向他询问,两家公司是否会共同开发溪谷那块地。

烦恼归烦恼,却不能在两家公司即将合作的风口浪尖之际把消息透露给媒体,上市公司一举一动受人关注,他和司徒慧蓝的关系一向也是外界猜测的焦点,此时若是说开了,谁知道会被媒体渲染成什么样。

对待此类事件,钟奕铭从父辈那里学到的经验就是冷处理,永远不要在传言满天飞的时候火上浇油。

私下里,钟奕铭想找司徒慧蓝谈谈两人的事,奇怪的很,司徒慧蓝根本不接他电话,就算他亲自登门去找,她也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于是钟奕铭知道,这女人是跟自己杠上了。

她不吵也不闹,拖着不澄清不表态不放手,她就是要在外人眼里坐实了梅朵是介入两人之间第三者的言论,就是要满城风雨给他压力,这样不管是两家长辈那里也好、外界也好,她都能以受害者的姿态出现,博取最大程度上的同情分。

不得不说,这一招的确够狠,如果梅朵和钟奕铭任何一方顶不住压力,一拍两散,那么正好,进一步她可以重新接纳他,在众人眼里她是个不计前嫌的大度女人;若是她不想玩了,退一步,那么他俩分手的起因是他见异思迁、劈腿搞小三儿,她还是一点错儿也没有。

钟奕铭此时才感觉,自己之前的态度错的有多离谱,早早赶在两家公司有合作意向之前结束和司徒慧蓝的关系,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步田地,是他的犹豫不决,既伤害了梅朵,又惹恼了慧蓝,到头来,他里外不是人。

父母那里,他本想一一说服,哪知道父母早已结成统一战线,他要么不结婚,要结婚必须娶慧蓝,至于外面那个丫头,她是根什么样的葱,他们没兴趣知道,也没心情见她,就算儿子带她来,他们也不会给他俩好脸,没有父母之命,想进钟家大门,一句话:没门!

苦闷的时候,钟奕铭把哥们儿叫出来喝闷酒,倒苦水,自己那点事儿,丁骁知道的最清楚,如今这田地,也只能跟他说说。

丁骁听说了情况,咂嘴:“这司徒慧蓝真是太厉害了,不动声色就将你一军,占领高地,挟天子以令诸侯,让你攻克不了。”

“谁说不是,为了公司利益,我不能对外公布消息,否则寰宇地产的股价肯定会受到波动,原本想参与投资的股东也会持观望态度,动用公司几十亿资金的大项目,不能不慎重。”钟奕铭苦恼不已的说。

丁骁望天一眼,故意道:“不然梅朵那边你就算了吧,等你这阵儿新鲜劲儿过了,也许会发现,她不适合你。”钟奕铭瞪他一眼:“能放下我还烦什么呀。”

丁骁怪眉怪眼的笑,像个长辈那样拍他的肩:“你不是吧,这么没出息?”钟奕铭喝了一口啤酒,损他:“没你有出息,赖在前妻家里不走。”

“什么前妻,她是我合法老婆,我俩没离,我一天不签字,她一天是我老婆。”丁骁不乐意了,谁提前妻俩字儿跟谁急。“那人家怎么把你给撇了,带着儿子单过?对了,我一直想问,那是你儿子吗?”钟奕铭喝多了,没心没肺的胡扯。

前面那一句倒也罢了,后面那一句把丁骁给惹恼了,一把揪起他衣领,给他一拳:“钟小骚,你小子是不是存心想跟我打一架,要是你皮痒,爷就跟你练练。”

“练练就练练,丁小邪,谁怕谁!”从小到大,他俩经常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份情义却是越打越瓷实。

什么叫瓷器,什么叫发小儿,没打过架,能叫发小儿吗?男人间的友情跟女人不一样,直来直去,打架只是一种发泄。

两人推推搡搡闹扯一阵,钟奕铭推开丁骁的手:“起开,爷我烦着呢。”丁骁见他不还手,眼眶却青肿起来,暗怪自己手重了,只得坐在一旁陪着他喝闷酒。

眼见哥们儿烦恼至此,丁骁给他出坏主意:“不然就这样,她拖你也拖,就是不订婚,看谁耗得起持久战。”他是过来人,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一旦爆发,从来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

司徒慧蓝是抓准了一个关键的节点发难,让钟奕铭措手不及,一旦钟奕铭顶不住压力,他就会输的一败涂地。丁骁说的没错,易守难攻的时候,围在外城消耗对方实力,不失为一种拖延战术,既然跟她提分手提了几次她都当做耳边风,何不将计就计。

钟奕铭怅然,丁骁的办法固然是个办法,对梅朵却不公平,他可以耗着,梅朵却要不明不白的背负骂名,这让他觉得很对不起她。还有不到一星期,梅朵就回来了,怎么跟她当前解释乱七八糟的局面,钟奕铭觉得头痛无比。

丁骁见他闷闷不乐,岔开话题:“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小诚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几个聚聚。”他所说的小诚,是他们一起长大的哥们儿陆诚睿,一直在海军陆战队服役。

“真的,他这回可有一两年没回来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呀?”钟奕铭听说小诚要回来,也是挺高兴。

“他要躲着顾藻,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那个司徒慧蓝跟顾藻是表姐妹,他不得不防。”丁骁道。钟奕铭哼一声:“我现在才发现,那两姐妹是我跟小诚的克星,都那么讨厌。”“不如你俩从了吧。”丁骁哈哈一笑。钟奕铭没有说话。

自从那时知道司徒慧蓝一直从玫瑰那里打听他行踪,钟奕铭便想着,要跟玫瑰说说这件事,正好这天玫瑰到他办公室里送文件,他让她坐下。

玫瑰有些忐忑,不知道老板要跟她说什么,一双眼睛无所适从的瞟了瞟,最后落在办公桌上。钟奕铭道:“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玫瑰用力点了点头,抬起眼睛看钟奕铭。钟奕铭道:“我去西藏的事只有你和仲禹知道,怎么我父亲那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玫瑰一听就明白了,司徒慧蓝出卖了她,她千叮咛万嘱咐对方,千万不要把小钟的行踪透露给老钟,没想到她还是给泄了出去,暗自懊恼,知道自己此时只能表明立场,道歉:“对不起,钟总,是我一时嘴快,告诉了司徒小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钟奕铭满意的嗯了一声,玫瑰到底聪明,他稍微一点拨,她就明白了,也就不再深说,告诉她:“不管我跟司徒小姐是什么关系,你的老板只有一个,我的行踪必须严格保密,这是你入职那天我就跟你说过的,希望你遵守作为秘书的职责。”

玫瑰连连点头,见钟奕铭脸色并不太严肃,心里倒也轻松下来。谁知道,钟奕铭话锋一转:“仲禹和薄荷的事,你怎么没早告诉我?”玫瑰讪笑:“我以为你知道。”

钟奕铭摇摇头,浅笑:“行了,去吧,以后公司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把重点的汇报给我。”“包括员工的私事?”玫瑰故意看着钟奕铭,别人也就罢了,仲禹可是他心腹,说与不说、说轻说重都可能得罪人。

钟奕铭道:“和公司利益有关的私事,必须汇报,办公室恋情公司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要制止,但是我必须心里有数。”“明白了。”玫瑰说完这话以后推门离开。

人算不如天算,梅朵回雁京的前一天,钟奕铭接到他妈妈程珊珊的电话,程珊珊在电话里告诉儿子,他姥姥突发脑溢血,被送进了医院,院方已经给下属下了病危通知。

“奕铭,妈这就要动身去瑞士,你爸爸的意思是,你先陪我去,他等过两天董事会开过了再去。”程珊珊道。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钟奕铭自然是义不容辞,当即答应了:“好的,妈,我这就让秘书订机票。”“不用了,我们坐你舅舅家的飞机去。”程珊珊跟自己两个哥哥和弟弟联系过了,兄妹四人携子女一起前往瑞士看望病危的老太太。

梅朵回到雁京以后,接到钟奕铭电话,他告诉她,他姥姥快不行了,正在瑞士的医院里抢救。她想跟他多说几句,他却好像没什么时间,匆匆就挂断了电话,于是她只能每天等,等他有空的时候再打给她。

几天后,钟奕铭深夜打电话给梅朵,在电话里告诉她,他姥姥刚刚去世了,他很快就要护送老太太的骨灰回国下葬。

“朵朵,我这几天很忙,恐怕没时间见你,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等我家里这事过去了,我再找你。”自从姥姥病危,钟奕铭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此时很是疲倦。

丧礼的一切事项虽有舅舅们身边的工作人员处理,可作为家属,自家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管,舅舅们公务缠身,而且都上了岁数,晚一辈里属他年纪最大,自然是义不容辞。

梅朵听他的声音颇有几分疲惫,关切道:“你忙吧,不用担心我,奕铭,你要多休息啊,别把身体累垮了。”钟奕铭听到她温柔软语,心情和精神都为之一振:“亲亲我。”梅朵抿嘴一笑,对着手机亲了亲。

“宝贝,大使馆的人来了,我还有事,有空再联系。”钟奕铭匆匆把电话挂了,办自己的事去了。

瑞士方面安排好之后,钟奕铭和程家人一起护送程老太太骨灰回国,老太太在战争年代曾是部队女干部,已逝的丈夫又是共和国著名将星,军方为此替老太太准备了隆重的追悼会和遗体告别仪式,地点定在革命公墓。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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