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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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钟,不姓感。”这个回答很巧妙,是拒绝,却也耐人寻味。

漫长的一支舞跳完了,夏檀觉得意犹未尽,钟奕铭却有点头痛,扶额坐到沙发上。大概是之前的酒劲儿上来了,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超负荷的工作,透支了不少体力,得找个时间好好去温泉泡泡,再去健身房锻炼锻炼,不然的话,浑身的骨头和肌肉都松了。

散场以后,回到酒店的房间里,钟奕铭倒头大睡,一整夜睡姿不曾变过。第二天早上起床以后洗了澡,才觉得神清气爽,可以全力投入工作。

项目组的每个人都很专业,尤其是夏檀,表现的很不错,钟奕铭对她的分析报告很满意,在例会上表扬她,这让夏檀心里美滋滋的,看着他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

回雁京当天,钟奕铭在机场打电话给梅朵,通知她,自己晚上就能到家了。梅朵很高兴:“你想吃什么,我下了班去买菜做给你吃。”钟奕铭随便说了几样,梅朵很用心的记下了。

谁知计划不如变化多,快下班的时候,梅朵被通知加班,主编对这一期的样刊非常不满意,让所有人加班重做,这样一来,她想走也走不了。

钟奕铭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家里一片漆黑,梅朵显然是不在家,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她怎么这个点了还没回来,不是答应了回家来做饭,去哪儿了呢?打电话给她,才知道她加班了,叹了口气,自己到厨房弄了点吃的,等她回来。

等到快十二点,才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钟奕铭抻着脖子去看,见梅朵一脸疲倦的进来,面呈菜色,微微皱眉:“怎么这么晚?”“别提了,主编对我们发飙了,下星期就要送印刷厂,让推倒了重做。”梅朵扔了包包,往沙发上一躺,累瘫了一样。钟奕铭替她捏了捏肩。

“你把这一堆衣服放这儿干嘛,不能给收到柜子里啊?”梅朵看到茶几上的一堆衣服,没好气的问。钟奕铭讨好的笑:“刚从阳台上收的,还没有熨,你帮我熨一熨,不然怎么挂起来。”

“你一晚上闲着,就不能自己动手?跟个甩手掌柜似的,什么都指望我,我上了一天班,我还累呢。”梅朵觉得钟奕铭简直是懒到家了,电熨斗是现成的,看电视的时候就能熨出来。可钟奕铭不这么想,他觉得梅朵的话很刺耳,生气:“我出差刚回来,怎么叫闲了一晚上,你上班累,我上班就不累?”

“你闲着的时候,也没帮我做过家务,没洗过衣服没拖过地没刷过碗,你吃完了饭碗一推当大爷!”梅朵气愤的数落他。伺候他吃伺候他睡,她觉得自己就像个通房大丫头。

“行了,洗洗睡吧。”钟奕铭并不打算跟梅朵继续吵下去,他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精力,跟自己女人吵架是最伤脑筋的,尤其是跟梅朵这样喜欢胡搅蛮缠的女人。

他不反对她努力工作,但不希望她因为工作而不能顾家,他妈妈那样的医学专家,倒是风光的很,可从小到大陪着他的时光实在有限。

他那时候就发誓,自己将来长大了绝不找事业心太强的女人,两人都忙工作,一起生活也太痛苦了,他希望妻子温柔体贴,能在他累的时候给他抚慰,不在乎她能不能挣钱。

为了她,他离家出走,放弃了当少爷的一切特权,努力工作供她衣食无忧,她吃他的、住他的,还睡他,时不时的跟他发脾气,他都忍了,她还想怎样?女人就不是太惯着。

小别重逢,并没有期望的那样甜蜜,甚至到了床上,也懒得亲热,各自洗澡睡了,梅朵当然知道钟奕铭的情绪,却不愿理他,凭什么她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到家还得伺候他。

一起生活才知道,他的少爷脾气实在是不小,毛病也多,从来不帮她做家务不说,还老是嫌东嫌西,有本事他自己做好了,自己不做,又总是挑剔,真是讨厌的很。

换下来的衣服自己不洗,她洗干净了,他嫌她没给他熨平整,不熨他就不穿,宁愿去买新的,她觉得这样太浪费,说过他几次,他还不高兴,觉得自己挣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她跟他吵了几句,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吵了。

冷冷淡淡的过了几天,梅朵觉得该给钟奕铭点颜色看看,不能当她没脾气好欺负,钟奕铭却觉得她自从回了雁京以后越来越不温顺,总是跟自己对着干,也是一肚子的火,不肯主动迁就。

和丁骁一起打壁球的时候,钟奕铭忍不住倒苦水,说梅朵在家里闹革命,不做家务,也不理他,在床上更是碰也不让他碰一下。

“我说什么来着,操之过急呀,如今住在一起,问题才都显山露水。”丁骁评价道。“急吗?我跟她在一起挺久的了。”钟奕铭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女人不能惯的,你越宠她,她越得瑟,以为你离不开她,主动权被她掌握的时候,她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我就是前车之鉴。”丁骁对女人婚后的种种表现再熟悉不过,当初他就是这么过来的,最后闹到离婚。

钟奕铭道:“我也没得罪她呀,不就是让她帮我熨熨衣服,她让我自己熨,你见过大老爷们儿自己熨衣服的吗,我长这么大,熨斗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就是,咱是爷们儿,能做那些老娘们儿做的事吗,你一回纵着她,以后都得由着她性子来,媳妇儿娶来是干嘛的,她们嫁汉子穿衣吃饭,我们娶媳妇儿也不是当祖奶奶供着的,我家里保姆几个、勤务员几个,没让她干一点活儿,她还整天嫌我这个那个。”

丁骁可找着机会发牢骚了,狠狠的抽打壁球,结果一个不当心,球弹在他脸上,顿时鼓起一个大包,疼得他哇哇直叫。

“你怎么了这是,干嘛使那么大力气。”钟奕铭见他半边脸都肿了,赶紧把他扶到一旁。“妈的,连球都欺负我。”丁骁把球拍扔到一边。钟奕铭担心的看看他眼睛,还好眼球没事,只是眉骨附近有点淤青。

“去医院看看吧。”钟奕铭提议。“没事儿,回去拿冰块冷敷一下就好了。”丁骁不当一回事,他当兵的时候受点皮外伤简直是家常便饭,伤的重不重他自己知道。

“啊呀,你这半边脸都肿了,不去看看能行?去看看吧,去我妈她们医院。”钟奕铭怕丁骁被球砸出脑震荡。丁骁鼓着嘴:“我不去301,万一给熟人看到,不定以为我是怎么受的伤呢,丢不起那人。”

“死要面子,从小你就这样。”钟奕铭嗔怪的说,两人到休息区喝水。丁骁不屑的嘴角一挑,哧一声:“你就不是?让你回去跟你们老头子陪个罪,你就是不去,我真不知道在外面替人打高级工有什么好。”

“我乐意。”

“你那小美妞儿呢,你搞得定她吗?人让你睡客厅,你还不得乖乖的去睡。”

“谁睡客厅了,我一直睡床,你自己被踹到客厅去当厅长,就当全世界的男人都跟你一样。”

“碰都不让你碰,跟睡客厅有什么区别。看来你是没把她睡舒服,你把她睡舒服了,她肯定舍不得让你睡客厅。”丁骁怪眉怪眼的笑。从小他和钟奕铭就喜欢互相损对方。

钟奕铭给他一拳:“你丫皮痒!”虽说他对梅朵真没辙,可也不能任由别人诋毁他男性尊严,尤其是床上那点事儿,开不得玩笑。

丁骁光荣负伤,半边脸肿的不成样子,疼的直咧嘴,怕被人看笑话,只好捂着脸,这一来就影响了视线,钟奕铭只得扯着他胳膊,免得他再跌了碰了,俩大男人拉拉扯扯,引得众人侧目而视,纷纷感叹,如今这年月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大街上就敢扯。

钟奕铭开车送丁骁回家,问他用不用通知他前妻。“我给云槿打个电话吧,你这样没人照顾你不行。”“行。”丁骁此刻只觉得眼眶周围疼痛无比,把他送到哪儿都行。

钟奕铭打电话给丁骁的前妻孟云槿,告诉她,丁骁打球时受了伤,差点就失明了。“你怎么瞎说呀,我哪里要失明了?”丁骁嚷嚷。

钟奕铭向他挤挤眼睛,示意他不要高声,等他和云槿把话说完。摘下耳机,钟奕铭告诉丁骁:“云槿说,让把你送到她家,她下班以后接了嵩嵩就回家。”“这还差不多。”丁骁高兴地摇头摆尾,钟奕铭这小子越来越贼了。

车开进海军政治部家属区大院儿,钟奕铭忽然把车往边上拐了个大弯,害的丁骁的头差点碰到车窗,气道:“你开的这什么车呀,怎么好好地急转弯?”

“看到我二舅的车刚过去,我得避着他。”钟奕铭等他二舅程晋衡的车开走了才重新把车开上道。程晋衡原先在海军政治部担任领导,之后才调任总参,此时过来大概是探望什么人,听说前几天有位老部长去世了,大概就是为了这事。

“那是你二舅,又不是老虎,你怕他做什么。”丁骁很不理解他的行为。“我二舅比老虎可怕。”钟奕铭浑身一哆嗦。

从小他就怕他二舅,小时候有一次他跟妈妈到二舅家的军区大院儿玩,因为大人不答应他要求,他就赖在地上打滚,被他二舅把他挂在废弃的坦克车上一上午,害得他差点尿了裤子,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当着他二舅的面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天理循环,总是YY别人,也有被人YY的一天。

挺住~我借你一根拐杖~

☆、第 52 章

钟奕铭尽责的把丁骁送进家门,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包好了给他冷敷,走的时候看到鞋柜里一排男鞋,调侃道:“你这儿什么都齐的呀,看来没少在云槿家蹭吃蹭喝。”

“什么叫云槿家,这里是我给她找的房子,是我家。”丁骁死不承认跟云槿已经闹到离婚。“得,你好好养伤吧,我走了。”钟奕铭告辞而去,结果刚出楼道就看到孟云槿抱着个胖小子急匆匆的往家赶。

“你动作可够快的。”钟奕铭笑道。孟云槿只顾担心,没跟他客套,问他:“丁骁还好吗?嵩嵩,叫叔叔……”“叔叔……”嵩嵩很听话的叫钟奕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睛和他爸爸一样明亮有神。

钟奕铭逗了逗丁骁这个胖儿子,向孟云槿道:“打球不小心,被球给打了,成熊猫眼了,我让他去医院看看,他偏不肯去,非要回家。”“爸爸,爸爸,我要看爸爸……”嵩嵩赖着挣脱妈妈的怀抱,飞快的往楼道跑,三岁不到的小人儿,蹒跚着小胖腿儿,甭提多好笑了。

“嵩嵩……别跑,奕铭,不送你了,我得先去追那小子。”孟云槿眼看着儿子跑远了,赶紧去追。钟奕铭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母子俩儿,等看到她抱着儿子进了电梯才离开。

淅淅沥沥的春雨下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梅朵想起前一天晚上听到钟奕铭在书房咳嗽,猜到他是感冒了,连日的操劳、睡觉总在半夜,他不生病才怪,想着要去药房买点药回家,最好再去超市买点菜,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

不如去他公司门口等他一起下班……有了这个想法,梅朵很兴奋,这些天他俩一直冷战,也该是时候和解了,同一屋檐下生活的两个人,闹矛盾也不能闹太久。没有给钟奕铭打电话,梅朵坐车去他公司,他周五通常不会加班,她知道。

钟奕铭刚主持完一个会议,从会议室出来回自己办公室,看到秘书坐在外间,向她道:“我有点感冒了,你去帮我买一盒感冒药。”秘书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却是半天不动。钟奕铭起先没领悟,隔几秒才想到,自己还没给她钱,掏出钱夹抽出一百元给她。

半个小时后,却是夏檀把感冒药送了进来,知道钟奕铭好奇,夏檀解释:“我在电梯里遇到你秘书,她说要去给你买感冒药,正好我也要外出,就代劳了。”

“真会偷懒。”钟奕铭腹诽一句。他现在这个秘书跟玫瑰简直没法比,玫瑰从来不用他提醒,就能把事情想在前头,玫瑰听到他打喷嚏,就会主动送药进来,所以那时他给玫瑰的薪水是全集团上下秘书里最高的。

“别指望秘书什么都听你的,你又不是她大老板,斯蒂文的秘书也不是事事包揽。”夏檀知道钟奕铭心思,淡淡一笑。斯蒂文是他们公司中国区总裁,位高权重尚且如此,他一个高级经理别扭什么。

翻了翻夏檀送来的文件,两人就手上的项目商讨了一会儿,夏檀道:“我的车昨天送去保养了,下班的时候能搭一下你的车吗?”“你住哪里?”钟奕铭随口问,并没有想太多。夏檀告诉他一个地址,钟奕铭想了想,离他家很近,搭她一程无妨,答应了。

下楼的时候,钟奕铭告诉夏檀,客户增发新股的申请和相关资料已经提交证监会,只等监管部门审批过后,核准文件一下发,就可以对外公开发行。

“法务部的流程审核的怎么样了?”钟奕铭问。夏檀道:“他们已经看过了,说没有问题,客户近三年来没有涉案金额巨大的官司,普通的民事诉讼不影响增发,只是我对他们的持续盈利能力倒不是很乐观,平均净资产收益率刚过六个点而已。”

“我上回去杭州时就感觉到他们的财务经理是个滑头,把给银行的一套报表给我们看,虚报利润肯定是存在的。”钟奕铭思忖着,没有看到梅朵就在公司楼下等他。

远远看到一个女孩儿打着伞站在公司楼下的花坛边上,看到他俩过来似乎要迎上来,夏檀灵机一动,装作踩空了楼梯,身子一歪。钟奕铭以为雨天地上滑,她穿着高跟鞋不小心扭了脚,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

梅朵远远的看到钟奕铭和一个女人并肩而行,两人甚至合打一把伞,心里正纳闷那女人的身份,却见她脚下一滑,倒在钟奕铭身上,而钟奕铭竟然还扶着她,外人看来,好像在抱她。

切!梅朵冷哼一声,转身而去。钟奕铭已经看到她,知道她是误会了,只得跟夏檀道歉:“对不起,我女朋友来了,不方便送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说罢,他把手里的伞给夏檀,自己跑去追梅朵了。

夏檀接过伞,站在原地看他俩的举动,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看来钟奕铭是有的解释了,那女孩儿看起来很任性,根本不理会他,只顾自己往前走,他冒着雨追她,好不容易才把她给拦住。

打电话给司徒慧蓝,夏檀告诉她,她见到梅朵了:“那女孩儿挺任性的,经不住挑拨。”“你别小看她,她很有手段。”司徒慧蓝冷冷道,对梅朵和钟奕铭的恨意,深深的扎根在她心里。

“我当然知道,人不可貌相,尤其那种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自以为青春无敌,能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我会想办法进一步试探。”夏檀说完这话,挂断了手机。

钟奕铭进公司不久,就有个自称是他前女友的女人找上她,开出不菲的价格让她替自己展开报复,报酬对她这样的上班族来说是天文数字,她在这一行做几辈子也赚不到那些钱,于是她答应了,附加条件是事成之后帮她办妥移民。

处心积虑的接近,现在看来初见成效,钟奕铭并非对方提供的资料里说的那样刻板、不近人情,事实上,他在与人相处的时候虽然闷了一点,依然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也许他不像有些男人那样浮浪、容易勾引,但她已经渐渐的摸清他的脾气,公子哥儿就是公子哥儿,他的毛病还是挺多的。

在她夏檀的人生里,还没有搞不到的男人,只有不肯下的工夫,既然对方喜欢斗智斗勇,那她不妨跟他过过招。

“你闹什么闹,那是我同事。”钟奕铭气得不行,可还是强压着怒火跟梅朵解释。梅朵见他满脸的雨水,西服也湿了一大片,想起他在感冒,把伞分给他一点,心里却跟他怄气,不肯理他。

两人默默的上了车,钟奕铭拿纸巾擦擦脸,头发上都在往下滴水。“来找我怎么也不说一声?”钟奕铭嗔怪的问。梅朵瞅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一盒感冒药给他,他刚要接,她扔到他手里。

原来她冒着大雨来找他,是为了送药给他,只不过这丫头别扭,不肯打电话只知道傻等,钟奕铭讪讪的拿着药,解释:“那真的是我同事。”梅朵还是不说话,直觉告诉她,他的这个女同事对他不怀好意。

“对不起……”手掰着梅朵的肩,钟奕铭希望她能转过身来,她却往里一偏,躲开他的手,他叹了口气,知道这丫头闹别扭的时候,脾气倔得很。

不管自己有错没错,女人生气的时候,不能不哄,钟奕铭手上使了点力气把梅朵掰过来抱着:“不生气了啊,是我不好,乖一点……”在梅朵脸上吻了吻,想往下吻上唇,却见她眉眼倒立,一副夜叉表情,很显然是余怒未消,只得悻悻的作罢。

心情不好,也没心思去超市,回到家里,梅朵从冰箱里随便找了点吃的凑合做了一顿晚饭,就到书房上电脑画自己的插画去了,彻底不理钟奕铭。

钟奕铭自觉理亏,老老实实到厨房刷碗补过去了,不常干家务,沾了洗洁精的碗滑不溜秋,不小心CEI了一个。梅朵在书房听到动静,跑过来看看,见肇事那家伙正把水池里的碎瓷片捡出来往垃圾桶里扔,就知道他不干活则已,一干活准得搞破坏,想骂他一句笨蛋,又忍住了。

见梅朵冷着脸走了,也不安慰自己一下,钟奕铭既生气又不甘心,故意把锅碗瓢盆碰出声音,可惜的是,这招也不管用,梅朵并不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钟奕铭自己反而划伤了手指,想找创可贴却找不到,问梅朵,又赌气不愿去,灰溜溜的在厨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眼看着手指不停的往外渗血,只得悻悻的穿好外套出门去买。

在书房里画了一个多小时,梅朵想起还有一堆衣服要熨,打起精神走到客厅里,把熨衣板摆好了,抱出一堆衣服一件件的熨,钟奕铭的衬衣和西裤多的眼花缭乱,她熨了整整两个小时。

他一点也不体贴,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滴落在他衬衣上,衬衣刚被熨斗熨热了,泪水滴上去,很快就起了白雾,恶念顿生,很想学电视里那些人那样,把他这件高级定制的衬衣烫个大洞出来,想想又算了,几百欧元一件的衣服,烫坏了多可惜,自己就是心太软,才老是会被他欺负。

季采薇打电话来,问梅朵第二天有没有空跟她去逛街。“我……”梅朵刚想说自己要回家做饭给钟奕铭吃,转念一想,凭什么给他做饭,饿死他算了,答道:“有啊,咱逛一晚上,逛累了就在外面吃。”

“在外面吃?那你老公怎么办?”季采薇纳闷的问。梅朵每次跟她逛街都是急匆匆的,看不了几家店就嚷嚷要回家,说老公要回家吃饭。

“什么老公,野男人而已,管他吃不吃的,饿死也不干我的事。”梅朵脱口而出。“得,昨天还老公长老公短,今天成野男人了,这么快就嫌弃他了?”季采薇大笑。

“何止嫌弃,简直想消灭他,保不齐我回头就去买一包毒鼠强。”梅朵只要一想起钟奕铭下午对自己发火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季采薇忙阻止:“可别,万一毒不死,毒哑了毒呆了,成了你一辈子的累赘,直接去厨房提着菜刀出来,手起、刀落,干净、利索。”

“对,就这么干!”

雨早停了,钟奕铭买了创可贴之后沿着马路往前走,都市的夜晚五光十色,雨后的空气也很新鲜,不想立刻回家,只想这么一个人散散步。

回想一下,他和梅朵在一起这么久,这回似乎是第一次闹别扭,相爱容易相处难,生活在一起才发现对方的思想有时候跟自己相差十万八千里,他算是领教了,梅朵看起来虽然清纯可爱,脾气可真是要命,竟是一点也不肯退让的。

转念又一想,那个夏檀也够讨厌,早不滑倒晚不滑倒,非得当着梅朵的面滑到……当着梅朵的面……是了,那女人是故意的,钟奕铭这么一联想,猜到了夏檀的动机。这些年在他身边搞鬼想引他注意的女人不少,他早也见怪不怪,只是梅朵……嗨,丁骁说得对,女人就没有不爱吃醋的。

作者有话要说:野男人!哼╭(╯^╰)╮

☆、第 53 章

看到路边有个男人蹲在那里抽烟,钟奕铭烟瘾也上来了,摸摸口袋,并没有带烟下来,想去买一包,这附近又没有便利店,只得忍着。

那男人看他百无聊赖似的,站起来递了支烟给他:“你也跟老婆吵架了?”钟奕铭嗯了一声,把烟接过去,就着他的手点上:“倒也没吵起来,就是闹别扭不理我。”那男人笑起来:“我媳妇儿也这样,只管做自己的事,无视我的存在,跟猫说话都不跟我说,还使劲刷我的副卡。”

钟奕铭苦笑一声,跟那男人闲聊了几句。同病相怜,连陌生人也能说得上话了,抽完这支烟,他才打道回府。

瞎逛一晚上,回到家已经快一点钟,客厅里漆黑一片,梅朵这犟丫头,故意不给他留灯,让他摸黑,脚不知踢到什么东西,疼的不得了,他咝咝的吸了口气,一瘸一拐的回卧室。

梅朵并没有睡着,感觉到他掀开被子上床,到底男人身子重,他从来也不会轻手轻脚,半边床板都要被他压塌了似的,等他睡安稳了,床才恢复正常。

连抱也不抱她,真差劲!他都好久没抱她也没亲她了,梅朵暗自懊恼,习惯了抱着他睡,习惯了他温暖的体温,同床异梦的时候才发现,被自己心爱的人冷落的滋味有多难受。

夜半时分,梅朵一觉醒来,越想越气,抓起靠枕就对着钟奕铭一通猛打,他居然敢两三天不跟她说话,跑出去乱逛就算了,回到家就睡觉装哑巴。

“唔……唔……”钟奕铭被打醒了,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好不容易把梅朵手里的靠枕给抓过去扔了,大叫一声:“你丫的大半夜想干嘛,疯婆子!”梅朵又抓起一个靠枕打他脑袋。钟奕铭被彻底激怒了,翻了个身坐在梅朵身上,把她双臂按住,脱下睡衣牢牢的捆了起来。

“你要造反了,小东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嗯?”钟奕铭轻拍梅朵脸颊,说一句又拍一下:“怎么不说话,刚才打人那劲头儿哪儿去了,不是想谋杀亲夫吗,你来杀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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