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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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缓了缓神色,让自己冷静下来:“还好,只是脸肿得厉害,没什么大碍。”胤禛松了口气,转念想了想:“八弟妹不会这么算了,此事太后一定知道了,按规矩不是仗刑,也会被逐出宫。”

胤祥望着他有些苍白的面容,眼底隐隐含着一抹酸涩:“她不是一般宫女,有曹寅与皇阿玛的交情在,想来不会有这么重的责罚,再说玉儿也不会答应。”

思绪渐渐理清了,胤禛恢复了原本的清冷:“但愿你说的没错,只是我感觉还会有什么在等着她。”“四哥是从什么时候对灵儿在意的?”胤祥抬眼看向他。胤禛没有抬头,只是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不知道,只见过数面,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

胤祥点了点头,轻轻吐了口气:“我晚些去玉儿宫里,看看什么情形。四哥,安心。”“好。”胤禛终于抬眼直视着他的目光,对于她的在意,他不想承认,此时却不得不承认。好在,对方是胤祥,他还可以直言不讳。

胤祥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向南熏殿,笑容从他的脸上冷却,有的只是淡然。也许本就缘浅至此,好友……知己……兄妹……却最终不是我寻找的……解语花……

与此同时,胤禩的管家秦福一脸难色地来请他回府,众阿哥眼见胤禩听了消息之后铁青着脸匆匆而去的样子,不禁面面相觑。

胤禩一进府门就看到仆妇家人跪了一地,一腔怒火直往上顶。秦福引着他直往后院走:“爷,书房……书房……”胤禩摆了摆手:“让大家都起来,关上府门。”秦福忙遵吩咐去办,胤禩闭着眼叹了口气,独自向书房走去。

书房门外跪着八福晋的贴身侍女,见胤禩回来如遇了救星:“贝勒爷,快劝劝福晋吧,福晋说……要烧房子。”胤禩挥手让她们都退下去,站在门外听着房内八福晋低泣的声音,缓缓推开了门。

此时胤禩的书房内一地狼藉,不管是书籍、画卷全被撒得粉碎,八福晋见他走进来,更是直接将一幅画摔在了他的脚下。

她撕了所有不相干的东西,竟只留着这幅画,就是等着他回来。胤禩不禁冷笑,将画捡起来,小心地卷好。

八福晋站起来,缓缓走到他面前:“就是她,是不是?”“是。”胤禩迎视着他的目光,面色如常。八福晋最受不得胤禩这副表情,只要看到他这冷冷的样子,她就会忍不住心头火起:“我打了她,这张如花似玉的勾人脸,只怕现在是见不得人了。”

胤禩眼底已燃起了怒火,洛灵被打,他只是听说,便已心神不宁,如今听到八福晋自己说出来,竟有痛彻心扉的感觉。

“怎么?你没去看看那小贱人?看看她的脸是不是还如画里的一样妖媚啊?”八福晋咄咄逼人。胤禩瞪着她,实在不想再听她的叫嚣,转身就走。

八福晋岂容得他离开,发疯般冲上去夺过了他手中的画。胤禩一惊,才回过身,画已被撕成了两半。

不!胤禩上手抢过半幅,却仍被八福晋一阵撕扯,化成纷飞的碎片。胤禩没有再动,只是看着纸片飘落满地,甚至八福晋痛哭着冲出屋去,他都没有动。

风顺着门缝吹进来,纸页翻动,发出声响。胤禩低下头,看到的是画中人没有被撕毁的面容……她的面容,他缓缓蹲下身,小心地捧在手里,轻柔的笑意渐渐让他的心暖了过来,温和的眼神又再次回到了他的眼中,一种难以言喻的想念从心底里萌生,从未像此刻这样迫切地想见到她。

定了心神,胤禩开始寻找其他的残片,门突然被打开了,吹得满地的纸片四处飞散:“关门!”胤禩的低吼声吓得来人迅速关上了房门。“八哥。”

胤禩回过头,看到胤禵和贺觞微张着嘴站在门口,忙道:“十四弟,觞子,快来帮我找。”胤禵忙走过去蹲下身,看着胤禩手中的残片,不禁心里一酸:“八哥,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你不帮忙就找个地方坐坐,别防碍我。”胤禩顾不得他,转身又在身侧的残片中细细的寻找。贺觞看着他专注地神情,什么都没说,径直走过去蹲下身,照着残片上的颜色细细的翻找着。

胤禵看着不再搭理他的两个人,一嘬牙花子:“竟然连觞子都跟着抽疯,弄得我倒像是不近人情。得,找……”

一间乱糟糟地房子里,三个男人蹲在地上,找了近半个时辰,才将所有残片找齐。胤禩用布包好交给秦福,嘱咐他一定要找装裱高手修补好。

看着秦福出了房门,胤禵才找了个椅子坐下:“八哥,为了这么个丫头,值得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胤禩也坐了下来:“这句话,你以后问问自己就知道了。”

贺觞从门口接了茶进来,递给了他们:“曹姑娘被召进了宁寿宫。”“什么?”胤禩微微一惊,手里的茶也顾不得喝了:“什么情形?”胤禵喝了口茶摇了下头:“不清楚,你也知道,事儿还在风口上,此时的宁寿宫,觞子不好进去。”

“我更不便进宫了。”胤禩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依宫规不是仗刑就是被逐出宫,可我料想玉儿不会让这两种情形发生,那么就是太后另有责罚。”

胤禵拿起茶递了过去:“脑袋乱成这个样,还思虑如此周到,愚弟真是不得不佩服八哥。放心,太后她老人家慈悲着呢,不会有什么重责的。”

“话是这么说,唉……”胤禩也知此时急也不是办法,自己是一点力都使不出:“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她伤得如何?”胤禩看向贺觞,心中不禁忐忑。贺觞点了下头:“还好。”

胤禵眯着眼看了看他:“惊动了皇阿玛,倒也出不了什么大事,皇阿玛才不会为了这点子小事操心,可惊动了太后,而且还牵扯着满汉尊卑的忌讳,她老人家可不会坐视不理。”

“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今夜是没办法了,明早让九弟十弟早些去给太后请安,探探虚实。”胤禩顺手将一本被撕去一半的《论语》从脚下拾起,叹了口气,圣贤书在泼妇手中,不过如此。

“我也是这么想,晚上我再进宫看看,要是探不到什么也只能等明天了。对了,八嫂那边儿怎么办?”“怎么办?”胤禩苦笑了一下,指了指房里的景象:“你看我还能怎么办,呆在家里也烦心,你要是不打算收留我,我就去找九弟。”

“嘿,别啊。”胤禵被逗乐了:“我要是收留了你,八嫂子打到我家里去可怎么好。”胤禩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胤禵被看得直发毛,赶紧起身:“行了行了,八哥,你也知道我这毛病,受不了你。走走,移驾。觞子,还不快扛上你八爷的铺盖卷儿。”说完,搀着胤禩出了房门。

奉先殿里只有几柄残烛,火焰在风里摇摇晃晃。殿顶上不时有乌鸦飞落,鸦声阵阵,令人不寒而栗,玉穗儿独自一个人跪在祖先灵位前已经快两个时辰。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靴声,由远及近。玉穗儿幼时听嬷嬷们说起过奉先殿附近时有鬼哭声,不由心里有点害怕,她强自镇定,大声问:“外面是谁?”

靴声走到门口渐止,有人推门而入,玉穗儿紧张的刚要叫,看清来人是胤祥,这才捂着心口松了口气:“十三哥,原来是你,你怎么来了?”

胤祥提着食盒进来,笑了笑:“不是我,难道是鬼?你这丫头也有害怕的时候啊。饿了吧,这是德妃娘娘叫人准备的糕点,快点吃吧。”

玉穗儿忙打开食盒,拿了块松仁桂花糕塞进嘴里:“我就知道还是十三哥你最疼我。”她边吃边揉揉麻木的膝盖。

胤祥有些心疼的倒了杯茶递给她:“八嫂去太后那里哭诉,太后被她烦的够呛,只好让娘娘罚你在奉先殿跪一夜,这惩罚已经很轻了,你别不知足啦。”

“八嫂打人在先,怎么不罚她?灵儿挨了她好几巴掌。”“我才差人拿了些药膏交给素绮了,让灵儿这两天别出宫了。”

玉穗儿点了点头:“哥,我看平时四哥看灵儿的神色,猜他早就对灵儿有意思了,他要知道了一定心疼,今天的事先别跟他说了。”

胤祥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宫里宫外都传遍了,四哥怎么可能不知道。放心吧,四哥是很有分寸的人,他心内的成算比你我深沉的多。”

玉穗儿把最后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笑道:“你猜八哥会不会恨我?我把他老婆推了个仰八叉。”“我看他多半会感谢你,可替他出气了。”胤祥边笑着边收拾东西。

玉穗儿坏笑着替他把东西装好:“天不早了,你赶快出宫去吧,再晚宫门一关就出不去了。”胤祥点点头,拎着食盒离开。 玉穗儿又跪了一会儿,实在困得不行,干脆倦在地上,昏昏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一缕阳光照入殿内,玉穗儿缓缓醒了过来,发现身上多了件白羽缎狐裘披风,站起来走到奉先殿外,太监们早已在洒扫,又是新的一天。

回到自己宫里,玉穗儿径直撞开房门,一头栽倒在床上。她知道这么大动静,丫头们肯定听到了。果然,一阵脚步声响,红绫已端了洗脸水进来。

“灵儿呢?” 玉穗儿缓缓坐了起来。红绫福了一福,撅着嘴:“昨天灵儿一回来就被太后叫到宁寿宫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奴才们去打听了,宁寿宫的人都不敢说,也不知道灵儿怎么样了。”

玉穗儿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吓了红绫一跳:“主子,您要去哪儿啊?”玉穗儿边往外跑边嚷:“去哪儿?还能去哪儿?哼!我今天要不争了这口气,我就不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第十三章

玉穗儿几乎是跑到宁寿宫的,跑得急了些,又没用早膳,到了门口不由扶着石狮子直喘气。守门的太监忙行礼,“哟,玉格格来了,您今儿个可真早,皇上爷请了安刚走,各宫主子们还在太后那儿伺候着呢。”

玉穗儿知道他的意思,告诉她最好别进去呗,可一想到洛灵一宿没有消息,心里头更急,把小太监拉到一旁问话,“昨天我宫里的灵儿来过没有?”

小太监眼珠转了一下,陪着笑道:“我的格格,灵儿姑娘来没来过,奴才可不知道,奴才是今儿个早上才当的班。”

玉穗儿杏目圆睁,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你个小猴崽子,跟我耍心眼儿是不是,宫里有什么事是你们这些人不爱打听的,还在本格格跟前儿装傻充愣,你是不是欠打呀你。”

“玉穗儿——”德妃自宁寿宫内缓缓走了出来,喝住了玉穗儿。玉穗儿听到声音一激灵,忙回过身行礼:“玉穗儿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小太监忙跪在地上,“德主子吉祥!”

德妃皱着眉,看着玉穗儿一皱眉:“这一大早的,你也不去给太后请安,就在宫门外大声叫嚷,是不是昨天罚得你还不够啊!”“娘娘,昨儿个的事,我骂也挨了,跪也罚了,怎么灵儿还被太后叫到宁寿宫来?她怎么样了?是不是挨打了?”玉穗儿苦着小脸。

德妃哼了一声,并没有去看她:“一个汉女在宫里就得守规矩,顶撞福晋,本就是大罪,你呢,不说息事宁人,还为了她跟你八嫂动了手,这能是罚你跪一宿就了结的事吗?”

“娘娘,八嫂子她出言粗俗无礼在先啊,言语间更是毁我八哥的清誉,难道无事生非就不是过错了?我跟她吵一来是看不惯她飞扬跋扈,二就是为我八哥出口气。”

德妃看着她气得发红的小脸儿,不由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哟,如此看来,你打这个报不平,不是为曹家那丫头,反而是为老八了?”“也可以这么说。”玉穗儿听德妃这么一说,更理直气壮了。

德妃摇了摇头,将玉穗儿耳边的乱发拢了拢:“这件事不管你是为了谁,或你八嫂有什么错,那丫头都是要罚的,如果你还想让她留在宫里,最好把这爆脾气给我收起来,免得给那丫头招来更多的责罚。”

玉穗儿听她的意思,洛灵确是在受罚无疑了,忙拉住德妃的手央告:“娘娘,那灵儿现在怎么样了?您告诉我,快告诉我。”“她呀,在院子里跪着呢,要跪到明天正午。这已经算从轻了,你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玉穗儿还没听完就已经张大了嘴:“什么!要到明天?我昨天跪了一夜就已经快把腿跪断了,她要到了明天还能走路吗?娘娘,你就不能帮帮她?玉穗儿求您了。”德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玉穗儿心知德妃一向疼爱她,如果她真的不答应,那肯定是没有办法了:“那,我去看看她。”“请了安再去,远远看看就好不要搭话。”德妃不放心地嘱咐着。玉穗儿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宁寿宫。德妃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太象她额娘的脾气了。”

走过宁寿宫的长廊,玉穗儿已经可以看到跪在殿外的洛灵。灵儿……玉穗儿不由低喊了出来,但回想着德妃的话,只在洛灵身后站了片刻,决定先去给太后请安。“玉穗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吉祥。”

皇太后抬眼看了看玉穗儿,心知这丫头肯定是来求情的:“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啊,起来吧。”玉穗儿站直了身子,缓缓挪到太后身边,坐在了她的脚凳上,把头枕在她的膝上,嘴里还撒着娇:“皇祖母………”

“听说你昨儿个可是威风着呢,怎么今儿倒软成这样了?”太后也不去动她,接了茶,慢慢地品着。玉穗儿嘴里一副哭腔,眼睛里却全是笑,好在太后看不到:“人家跪了一宿了,您老人家还说这些个,什么威风啊,腿都快跪断了。”

“哦?”太后垂着眼皮看她:“哀家怎么听说你今儿个是跑过来的?玉穗儿腾地抬起头来,把太后吓了一跳:“老佛爷,皇阿玛罚我跪了一宿您都不心疼啊!”“心疼,哪能不心疼……”太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可你要老老实实的,你皇阿玛能罚你吗?”

玉穗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太后有了方才的经验,倒是没什么,旁边奉茶的小太监被吓了一跳,茶杯都差点掉了,细声细气地叨唠了一句:“唉哟,我的格格主子唉,您可吓着奴才了。”太后反倒笑了:“不是这毛毛燥燥的脾气,就不是她了。”

玉穗儿瞪了小太监一眼,看向太后时又是一副极委屈的模样:“老佛爷,八嫂那母老虎您又不是不知道,平日看在八哥的面上,我也不跟她计较,可昨天您没看见呢,她连我八哥都骂了,说出的话粗俗的不堪入耳,八哥平时待我也不错,我怎么能让他受这样的诽谤,一气之下就跟她吵了起来。”

太后闻言到是一愣:“哦?她昨天在宫里骂老八了?”玉穗儿一看有门儿,忙凑上前:“可不,骂得可难听了,什么不清不楚啊,什么暗有私情啊,唉呀,我是女孩儿家,本不该学这些个话,可要是不让您知道,就不会知道我八哥多委屈了。皇阿玛也经常夸他沉稳持重,办事得体,怎么会象八嫂说得那样呢,所以我一个气不过嘛,妹子向着兄长,那是人之常情嘛。”

太后淡淡地笑了笑,沉默了片刻,玉穗儿观察着太后的表情,一时也没敢再出声,半晌,太后叹了口气:“你八嫂平日是有些厉害,那也是因为她是安王爷家的格格,自然娇贵些。”

玉穗儿听着太后的话里明显偏着八福晋,虽有些不服,但还是没敢插嘴。太后拉她坐在身边,耐心地给她讲着道理:“她身居宫外,竟能听到你八哥与那丫头的传闻,想必也不是无中生有、胡乱猜测,那丫头如今仗着你的势大胆顶撞主子,太没规矩了,不罚一罚,是说不过去的。”

“皇祖母………”玉穗儿不依地要插嘴。“听我说完。”太后抬手制止了她:“宫里最忌讳的就是这样捕风捉影的事儿,更何况闹得皇上都知道了。本来这丫头是不能留在宫里了,可德妃说你素日与她感情甚好,又怜你没有亲娘在身边,才特别开恩,罚她长跪两天两夜。如果你再不知哀家和你皇阿玛的苦心,就太让我们失望了。”

玉穗儿一听到没有亲娘这话,不禁鼻子一酸,泪就不停地掉了下来。太后见她落泪,心疼地把她揽到身边,用手绢为她擦着脸:“好了好了,明儿一早就把她领了去吧,以后你八哥的事,自有你皇阿玛提点,你一个女孩儿家就别去管这档子事了。”

玉穗儿吸了吸鼻子,仍然撅着嘴:“那要是她再惹我呢?”“呵呵——”太后笑出了声:“就这一次就她够受的了,还惹你做什么。再说了,你为你八哥想,就不要跟她吵,不然你八哥回到家中也是不得安宁。”

玉穗儿心知今天这情是求不下来了,跟让洛灵出宫比起来,罚跪真的已经算是轻的了,想了想,只得点了点头:“玉穗儿听皇祖母的,可我想跟灵儿说几句话,望您恩准。”太后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好,去吧!”玉穗儿谢了恩,退了出去。

殿外院中,玉穗儿怔怔地望着被罚的洛灵,衣裳还是昨天被八福晋撕破的那件,头发也被拉扯得有些零乱,可想而知,昨儿个是没进宫门就被带到这儿受罚了。

“灵儿。”玉穗儿见洛灵苍白如雪的面容,唇上也是没有一丝血色,不禁一脸的愁苦。“格格?”洛灵身子微微有些摇晃,强撑着抬起失神的双目:“你怎么来了?听说你也被罚跪了一夜,还不快去歇着。”

玉穗儿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去求了太后,她还是不依我,我只能明日一早接你回去。”洛灵淡淡一笑,用帕子为她擦着泪:“你快回去歇着吧,别在这风口站着了。我心里明白,仅仅是罚跪,这已经是皇太后的恩典了。”

“我明白,这个时候我再多话,只会给你惹麻烦。”玉穗儿握紧她冰凉的手,难掩满眼的自责:“这次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用。我会记在心里。”

“格格,这不是你的错,别往心里去。”洛灵没想到玉穗儿会如此想,一时不知竟如何劝慰。玉穗儿对她笑笑,缓缓站起身走了。洛灵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一阵轻颤,玉穗儿跟她情同姐妹,这段情谊也是她现在最珍视的。

玉穗儿从宁寿宫出来,远远看见胤禟、胤誐往宁寿宫的方向走来,怕被他俩笑话罚跪的事,便转身藏在角门后,等他俩进了宁寿宫,她才从门口出来。

玉穗儿离开后,宫院里又恢复了一片沉寂,洛灵虚弱的抬起头,不由一阵眩晕,忙闭紧了双眼。从昨夜到清晨,饥饿、疲惫、寒冷、委屈、心酸,无数的感觉和情绪包围着她,让她这个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的大家闺秀彻底困惑了。

汉臣之女!每个人提到这四个字,脸上都溢满了不屑与轻视。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出身在宫里竟会被如此轻贱,这种羞辱是她从没有经历过的。父亲送我进宫,到底是我的幸,或是不幸呢……洛灵深深地叹了口气,与此同时,苦恼地扶着微晕的头。

已是传早膳的时辰了,廊子上传膳的宫女款款而过。洛灵懊恼地揉了揉已经痛到快没有知觉的膝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忍着不去看那些山珍美味,可是却闻得到。罚跪就罚跪嘛,竟然不让吃东西!洛灵越想越气,饥饿感竟然把双腿的痛疼都盖过了。

“哟!这不是小灵子吗?”一个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洛灵现在最关心地是有没有人给自己送饭,听到有人说话,猛的抬起头来。待看清楚面前的人,她心里真是郁闷之极。胤禟、胤誐正瞪大了双眼看着她,就好象看见铁树开花一样。

☆、第十四章

洛灵无奈地别过头:“两位阿哥吉祥。”“吉祥,吉祥。”胤禟乐着点了点头:“我说灵子,老十五一直说你是个伶俐的丫头啊,今儿这是怎么了?都跪到宁寿宫来了?”

“就是啊。”胤誐也忙不颠地凑上前:“能得到我们十五格格夸奖的人,怎么也会受罚?真是怪了。”洛灵没好气地抬眼看了看他们:“九爷十爷难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胤禟、胤誐都忙不迭地摇头:“不知道啊,究竟怎么档子事啊?”

洛灵心里不禁冷笑,你们几个整天腻在一起,能不知道今儿受罚为了什么?本姑娘饿得正火大呢,到来了你们两个磨性子的倒霉蛋儿。

心里如此想,脸上却是一片凄然之色:“奴婢虽然是个笨的,但也听说二位爷平日跟八爷兄弟情深,八爷的事两位爷从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两位爷说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奴婢还真有点意外啊。”

本来嘛,八哥的事有什么是老九老十不关心的呢,这是全宫上下都知道的。冷不丁地被这么一问,他俩还真不知道这话怎么往下接了。

洛灵看都不看他们,只是低垂着头揉着膝盖:“十五格格对八爷的好那也是不比二位爷差的,听了委屈八爷的话,也不管自己好不好就上前理论。奴婢虽然受了罚,心里难过的却是格格也被罚了一夜的跪呢。”

胤禟真后悔有事没事逗她干吗,眼珠一转,忙上前劝慰:“是啊是啊,玉穗儿的确是我们大家的好妹子。”

洛灵看他接了口,更是双眉一皱,红了眼圈,不禁失声哭了出来:“可怜格格一个没娘的人,还这么懂得兄妹情深,怎么九爷十爷反到不关心八爷呢?八爷清誉受辱,九福晋十福晋只是冷眼旁观,连句话都没有。”

“这……”胤誐顿时傻了眼,这可好了,乐子没找着,反而被人家不着痕迹的数落上了。

“格格和奴婢真是太吃惊了,竟不知九爷十爷平日里对八爷的情谊是真是假了。”洛灵用双手盖着眼,哭声却越来越高:“格格不但挨了骂,还险些挨了打,还被皇上罚跪了一夜,奴婢心里想着就心疼!”

胤禟吓得忙四下里望:“嘿!你怎么还真哭上了,小点声儿行不行,惊了太后是算你的算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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