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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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想到，连我父母都说，我们恋爱没多久就结婚，太快了。”李惟肖收起结婚证，自己留了一本，一本给佟馨。

“你也觉得快？”佟馨扭头看他。

李惟肖摇了摇头，目光中无限深情：“不快了，虽然咱俩恋爱时间不长，但是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也是，喜欢你很久了……也许，从一开始、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不敢奢望。”佟馨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愿松开。

这只手温暖有力，和它的主人一样，有一种从容淡定的气度，无需言语，即便是身在风雨中，她也能感受到坚定的力量，从今往后，他们是夫妻，更是灵魂伴侣。

一生一世一双人，遇上对的人，可以原谅这个世界曾给予的所有冷遇和痛苦，可以面对一切困境和挑战，两人携手离开，没有更多亲热的举动，但是一颦一笑，每一次目光无意中碰撞，都充满了甜蜜和喜悦。

“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我父母和佟阿姨应该已经到了。”

李惟肖开车去医院，和佟馨一起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进去一看，他父母正和佟景娴说话。

双方家长早就见过面，如今成了亲家，更亲近几分，看到小俩口进来，李惟肖的妈妈上前拉着佟馨的手，直夸她漂亮。

对这个儿媳妇的家世和长相，李惟肖父母都是满意的，他们更满意的是佟馨的性格，聪明俏皮又不失可爱，和他们的儿子正好互补，儿子什么脾气他们是知道的，从小就挑剔，对自己对别人要求都很严格，但是对佟馨，他不但迁就，还非常温柔，那时候他第一次把佟馨带回家，他们就感觉到了儿子的这种变化，如果不是很喜欢，很难让他发生这种改变。

佟馨坐在爷爷病床前，把自己和李惟肖结婚的事告诉爷爷，爷爷虽然不能说话，但佟馨相信，他心里是明白的。

手握着爷爷的手，佟馨感觉到不同往日的力量，有些诧异，见爷爷紧紧凝视着自己，就更惊讶了，难道爷爷这是有话要说？

看了李惟肖一眼，李惟肖立刻会意，往病床边靠了靠，挡住盛凌霄安排的保镖的视线，让佟馨有和她爷爷说话的机会。

“爷爷，您想说什么？”佟馨把耳朵贴近爷爷的嘴，听他说话。

“叫李……叫他……过来。”盛老爷子说话还有点困难，眼睛不住看向李惟肖的父亲。

李惟肖父亲走到病床边，盛老爷子伸出手，李惟肖父亲不明就里，握住老爷子的手。老爷子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点几下，李惟肖的父亲表情瞬间凝重，拧紧的眉头渐渐松开。

众人都不知道老爷子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只有李惟肖看出点门道，故意找佟景娴说话，分散保镖的注意力，等到老爷子和他爸爸交代地差不多了，才搂着佟馨和她耳语。

“爷爷到底在干嘛？”佟馨问。

“在和我爸交代事情，我爸在军校的时候学过密码学，对各种密码都很熟悉，爷爷的莫尔斯码，他只用脑子就能记住并且破译出来。”李惟肖说。

“真的假的？这么神奇？”

“真的，别忘了你爷爷当年曾是海军的情报王，为国家获取了大量重要情报，所以退休后待遇才会那么高。”

“那我们今天找爸爸妈妈来，是找对了。你是不是早有预谋？”佟馨忽然醒悟，以李惟肖的缜密，他很有可能会想到这种掩人耳目的方法。

“我没有想那么多，你爷爷一时之间很难恢复语言能力，这是我早就找医生证实过的，但是医生也告诉我，经过这些天的治疗和调理，他的手已经恢复了部分机能。”李惟肖轻抚着佟馨的肩，外人看来只是小俩口之间地轻言细语。

佟馨点了点头，轻轻按摩盛老爷子的左臂，只要肢体有了复苏迹象，他的症状就能好转，熬过了最初的病发期，这段时间他的情况已经稳定，适当的复建过后，再次下地走路也不是不可能。

离开医院，一家人去订好的酒店吃饭。

包间里，李惟肖父亲把之前老爷子在病房交代的话告诉众人，“盛伯伯说，他的意识一直很清醒，也能猜到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如果王幼薇母子俩想把云筝排挤出盛煌，他决不答应。他已经能说话，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暂时还不想说话。”

“能说话了？”佟馨惊讶。

“应该是恢复了一点，但是还不能说得太流利。”李惟肖父亲说。

“爷爷有没有提到盛凌霄的身世？”李惟肖关切地问。

佟景娴和李惟肖妈妈原本在说话，听到这话也停下交谈，倾听他们的对话。

李惟肖父亲点点头，“他说，可以公布。”

众人同时松了口气，得到老爷子首肯，公布盛凌霄的身世才顺理成章，佟景娴之前不愿把亲子鉴定的报告拿出来，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李惟肖思忖片刻，“我觉得，那份报告还是等爷爷自己公布比较好。我已经安排了一位非常有名的老中医替爷爷针灸治疗，不出一个月，他应该就能离开医院回家休养。”

商量好老爷子的事，佟景娴和李惟肖父母又商量了一会儿佟馨和李惟肖的婚事，双方都觉得，等盛老爷子康复之后再办婚礼更妥当。

李惟肖替佟馨剥了一只虾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佟馨看着他剥的那只虾忍不住笑：“不错嘛，都会剥虾了，以前吃饭你可从来没这么主动过，是要在父母面前表现表现？”

李惟肖微笑：“可不是，新女婿当着长辈的面总要表现表现。”“那你再多给我剥几个，我最喜欢吃虾。”佟馨把剥好的虾吃下去，狡狯地眨巴着眼睛看李惟肖。

李惟肖笑而不语，又拿了一只虾在手里剥。

双方长辈看到小俩口这么甜蜜恩爱，心里也都十分高兴，不禁感叹，儿女成人了，他们也老了。

把结婚证拍照发到朋友去，佟馨留神看，除了闺蜜颜豆豆和几个朋友点赞评论之外，盛凌霄也点了赞。

把手机拿给李惟肖看，佟馨悄悄在他耳边低语，“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李惟肖看了一眼，轻声说：“应该没什么特别意思，就是告诉你，他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他不像是有时间整天盯着朋友圈看的人，怎么我刚发朋友圈他就看到了？”

李惟肖淡定地喝了一口饮料，“大概是把你设为特别关注的星标好友了吧，这样就能第一时间翻看你的朋友圈，而不必在通讯录里找来找去。”

“你了解地这么清楚？”佟馨嘀咕着，“我就没设置过特别关注的好友。”

想了想，她把李惟肖的手机拿过来看看，果然发现他微信通讯录置顶的星标好友是她的名字，怪不得那时候她发的朋友圈，他经常秒回，原来他一有时间就点开她的朋友圈翻看。

佟馨低头微笑。李惟肖和她不一样，他很少发朋友圈，也很少给别人点赞，但是她发的朋友圈，无论是美颜过的自拍，还是鸡毛蒜皮的琐事，甚至是碎碎念的自言自语，每一条他都会认真看而且点赞。

紧紧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最好的时光不过如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从餐厅出来，佟馨让李惟肖送自己去书店。李惟肖问她要买什么书，佟馨忸怩了一下，才说：“我想考研。”

“考雁大的MBA？”

“我这种学渣只能试试看，你不要和别人说，万一考不上，多丢脸。”佟馨早就有回学校继续深造的想法。如果她将来要接手盛煌，不多学点东西是不行的。

“考不上也可以花钱嘛，什么形式进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进去以后能不能学到东西，我帮你联系老师，给你全方位的考研指导。”

难得佟馨这么好学，李惟肖岂有不帮她的道理。

佟馨沮丧地瞅着他，“看来你也觉得我考不上？”李惟肖莞尔一笑，“我是给你减压，考上考不上只要你想学，我都能给你安排，你别压力太大，万一有了宝宝，压力太大会影响宝宝的。”

听他说起这个，佟馨的脸瞬间发烫，“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李惟肖把车停在停车场，和佟馨一起去书店。

自从盛凌霄当选新任董事长，盛煌的人事安排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南茜如愿升迁，冷雨夜除了董事之名，也有了具体职位，出任集团下属某公司的总经理之职，如此一来，佟馨的两位职场导师先后身居要职，变得非常忙碌，很难再抽出时间给她具体指导。佟馨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只能电话和她们沟通。

盛凌霄的作风和王幼薇当董事长的时候很不一样，他事事都要过问，事事亲力亲为，总经理的职权被大大削弱，佟馨偶尔听人说起，都说他的作风有点像他的爸爸盛博文。公司上下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在新老板面前出纰漏。

每天，佟馨除了正常工作，还要加班加点复习功课，以备来年的研究生考试，好多次，李惟肖已经睡下了，她还在书房看书，等她回到床上，他早就睡着了。

一大早，李惟肖醒来后发现身旁没有人，下床去找，发现佟馨站在洗手间里，背对着门在看什么东西，有意放轻脚步。

“喂——”李惟肖忽然在佟馨背上拍了一下。佟馨被他出其不意地出声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转身轻嗔：“你干嘛呀，一大早吓唬我。”

“背着我一个人在洗手间鬼鬼祟祟偷看什么呢？”李惟肖低头一看，见佟馨手里拿着验孕棒，不禁眉开眼笑，“快给我看看，是不是有了？”

“好像是有了。”佟馨说，“你怎么知道这是验孕棒？”

李惟肖不屑地哼哼一声，“以我纵横江湖多年，要是连这东西是验孕棒都不知道，岂不是白活了。”看到验孕棒两条红线，欢喜不已。

“为什么不知道验孕棒就白活了？可见你以前不知道造过多少孽。”佟馨揪着他耳朵惩罚他。

李惟肖拿开她手，揉了揉被她捏痛的耳朵，“你怕不是个傻子，这么用力捏我耳朵，万一我聋了怎么办？”

“聋了就聋了吧。”佟馨离开洗手间，回床上继续睡觉。李惟肖跟过来，“这下成了大熊猫了，可以毫无顾忌地吃了睡、睡了吃，小的想问一下，娘娘考研的事情怎么办？”

佟馨睁开眼睛看着丈夫，噘着嘴说：“我算过了，明年考试的时候，正赶上坐月子，你总不会让我月子里去考试吧。”

“那不可能的，月子里哪儿也不许去，得把身体养好了。”李惟肖替佟馨盖好被子，问她早饭想吃什么，他让保姆做。

听到佟馨轻叹一声，李惟肖宠溺地轻抚她头发，“怎么忽然叹气？不想要这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隔了几个月，终于又更新啦。

第58章

佟馨不愿令他误会，解释：“不是的，只是觉得时间太不巧了，我刚想认真做点事情，就遇到了阻碍，我自小便是这样，计划不如变化多，往往事与愿违。”

“这回是喜事，怎么是阻碍呢，考研和咱们的孩子相比，当然是孩子更重要啦，咱家可是有皇位给孩子继承的。”李惟肖开导她。

佟馨这才转忧为喜，从被窝里坐起来，“我也不睡了，上午要开集团总经理办公会，讨论几件特别重要的事情，集团旗下所有控股、参股公司的老总都要参加，我作为董事，不能迟到。”

会议室里，董事长助理把会议议程宣读之后，会议正式开始，佟馨看着议程，心生疑虑，议程里的事项似乎比之前发给她的待讨论事项要多，盛煌旗下的饮料企业准备进口一条新生产线，为了这条新生产线，还准备扩张厂房招募技术工人。

盛煌早年是生产儿童饮料和食品起家，经过这么过年的发展和扩张，虽然经营范围早已比原先扩大了几十倍，但是在盛博文的倡导下，为了不忘初心，盛煌始终延续了对饮品和食品生产线的研发和投入，因此这两个产业一直是盛煌旗下最著名的品牌。

似乎没有人对进口新生产线表示疑问，佟馨心里却始终有一种不安感，表决的时候，她投了反对票。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自己阐述投反对票的理由，佟馨理了理思绪，说：“我看过报告，盛煌食品年销售额四十亿，不仅利润高，资金链也是整个集团所有产业里最好的，市场份额持续五年稳居国内同类产品第一位，这说明盛煌食品的经营模式已经非常成熟，使用原有的生产线，就能满足目前市场销售需求，而且传统的食品产业，技术更新替代慢，一旦盲目扩张，在市场份额不变的情况下，资金回收期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么多年，盛煌食品是集团旗下唯一一家没有融资和任何负债的子公司，扩大生产线所需资金量庞大，无疑会增加企业的资金压力，将原先的优势变为一种负担。”

她的观点获得了一部分人赞同，但是谁也都没有轻易发表意见，王子珩说：“运用资金杠杆来扩大再生产，是上市公司乃至所有大中型企业生产经营中不可避免的融资方式，盛煌食品近三年的财报非常漂亮，资产负债率几乎为零，这样的良性资产不加以利用，才是集团的损失。你老公就是投行出身的金融才子，他不会连这一点都没教过你吧？”

对他的话，众人一阵哄笑。盛凌霄也不禁面露笑意，但他喜怒不形于色惯了，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把鄙视和不屑的表情表现得太明显。

佟馨没有理会王子珩的嘲讽，据理力争：“食品产业和其他产业不一样，技术成熟，知名品牌竞争壁垒难以突破，我们盛煌食品旗下有十几个全国著名品牌，每年不仅能为集团提供四五十亿的销售额、七八个亿的利润，还能提供庞大的现金流，为什么要扩张融资增加负债率？

再举个简单例子，老干妈的创始人陶华碧坚持这么多年不上市，就是因为她认识到，上市会分散她的家族对企业的控制权，而一旦开放融资渠道，不管是PE、VC还是天使投资，上市后财务公开，势必丧失一部分自主权。盲目扩张和融资，足以毁掉一个盈利企业，不识字的老太太都懂的道理，在座的各位受过高等教育的才俊，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奥秘。”

一个老总发言：“你举的那个例子，根本就已经不适应今天的资本市场模式，农村老太太的公司，传统的家族式经营模式，全国的销售网只有一级代理，几十年前的经营理念迟早要被淘汰。”

佟馨有点生气，反唇相讥：“农村老太太怎么了？白手起家的纳税大户，产品行销海外，即便是我们盛煌，也没有产业链这么完善、产品这么过硬的品牌。格力电器如果不是专注生产空调几十年不变，也不会成为国内空调第一品牌，品牌多样化很多时候并不能促成精品化，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成效往往好过全面撒网。盛煌食品的生产线已经能满足目前的市场份额，扩张没有必要，所以我投反对票，这件事即便拿到股东会讨论，我也投反对票。”

“姐姐，你不要激动，我们是在讨论，并没有定论。”盛凌霄说。

佟馨没有再说话，轻抚着腹部，自己刚才确实有点过于激动了，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个孕妇，为了胎儿，她也不能太激动。

鉴于佟馨的强烈反对，这个议案没有通过，而是下发给营销和战略分析部门进行深度市场调研，再讨论可行性。

散会以后，王子珩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和盛凌霄说起这件事，忿忿不平。

“她懂什么呀，一个连资本运作规则都不懂的门外汉，居然给我们上起课来。”王子珩认为佟馨是故意反对他们提出的投资方案。

盛凌霄说：“她可能不太懂，但是她很聪明的一点是知道避开她不懂的东西，用通俗的道理去迷惑其他人，今天在场被她说服的人不在少数。”

“你觉得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王子珩有点担心地问外甥。盛凌霄摇摇头，“她应该不知道我们准备对盛煌食品下手。”

“我怕李惟肖会听到风声，毕竟他在金融圈的人脉不容小觑，我们想通过盛煌食品股权置换，把手里的另一家公司在香港上市的事一旦被他知道，他一定会调查，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王子珩说。

“圈子才多大，消息迟早会出去的，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在爷爷清醒之前下手，等事情办成了，爷爷再想出面阻止也晚了。”

盛凌霄忧虑地看着窗外，医生前一天和他说，他爷爷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恢复意识，之后只要看护得当，还有重新下地走路的可能性。这让他产生了强烈紧迫感，一旦爷爷清醒，会不会对外公布他的身世？

身世，如今成为他心头萦绕不去的魔咒，逼得他日夜难安。

盛煌食品扩大生产线的事虽然因为佟馨的反对而搁置，王子珩和盛凌霄私下里却没有停止行动，佟馨怀孕前三个月孕吐严重，请假在家休息，也就没过问这件事的后续进展。

李惟肖去香港出差，从朋友那里听到消息的时候，盛煌食品和香港一家公司的股权置换协议已经签订，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佟馨，佟馨也很惊讶。

李惟肖猜到佟馨会有的反应，安慰她：“你先不要着急，这件事并没有成为最终定局，还需要盛煌食品股东方的协议，我查过了，盛煌食品的股东除了集团总部外，还有三家盛煌旗下的其他公司持股，协议拟定和签约都需要时间，等我回去，我们再商量对策。”

放下电话，佟馨离开家去医院看望盛老爷子。老爷子最近病情进展很快，头和双臂基本上已经恢复行动力，只剩下腿部知觉尚未完全恢复。

推开病房的门，佟馨看到盛凌霄正在喂老爷子吃东西，疑惑地走过去。盛凌霄见她进来，主动说：“爷爷今天精神不错，和护士说要吃鸡粥，我便让家里的保姆煮了鸡粥送过来。”

“爷爷能说话了？”佟馨虽然知道老爷子早已恢复语言能力，仍是装作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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