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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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藻向他靠了靠,看到他手腕上的五彩丝绳,好奇道:“这绳子我瞧你戴了好久,颜色都有点褪了,我再给你编一根好不好?”她伸手轻轻触碰他手腕上的丝绳。宇文逸风一闪手甩开她的手,嘀咕道:“你别乱动。”凤藻见他爱惜物件都超过她,不悦道:“有什么了不起?我只碰了一下而已,又不会碰坏了。是谁送给你的?你这样爱惜,肯定是个女人。”

宇文逸风拉过衣袖遮住手腕,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你管不着!”凤藻叹息了一声,才又道:“是不是韶音坊那位紫苏姑娘送给你的?”宇文逸风一愣,缓缓道:“这和你无关,你不要瞎猜。”凤藻凝视着他的眼睛,望进他漆黑的眼眸,直言道:“你是为了她才不喜欢我吗?”宇文逸风侧目看着她,似乎想看穿她说这句话的用意。

凤藻咬了咬嘴唇:“你如果真喜欢她,就把她娶回来好了。只要你对我比对她好一点就行,哪怕只有一点点。”“切!傻瓜!”宇文逸风不屑的移了视线,不明白凤藻这句话是真是假。凤藻见他不信自己的话,跪坐在他身边道:“我就是傻瓜,明知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还费尽心思想嫁给你。我并不奢求你是我一个人的,但至少你要对我好一点,像个丈夫对妻子。”

“我对你够好了,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就差竖个木牌把你供起来。”她绕来绕去总是这些话,宇文逸风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什么竖个木牌把我供起来,我又没死。你是不是天天盼着我死,你好再娶一个?好啊,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就能死在你面前,只要你在木牌上刻着爱妻郗凤藻之灵位。”凤藻撅着小嘴掰着宇文逸风的胳膊。“你还真是大言不惭,爱妻……就你?”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只那么一瞬间,连他自己都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怎么了?我不好吗?我哪里配不上你了?”凤藻不依不饶的摇着宇文逸风的胳膊。宇文逸风不耐烦,甩了她一下,她没防备,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凤藻跌坐在地上,委屈的抽泣起来,宇文逸风见她泪光点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走过去拉她起来。他向她伸出手,她刚要去握,又倔强的把手缩回去。他把她甩出去,连句道歉的软话都没有怎么行。

“你再不起来,我可不管你!”宇文逸风不无威胁的说。凤藻仍是没理,抽抽噎噎的跪坐在地上。宇文逸风也倔强的很,见她只顾哭泣,索性不再理她,躺回床上去。

凤藻仍在伤心,成亲都快一个月了,他什么亲密的表示也没有,碰也不碰她,还总是冷嘲热讽,这让她心里委屈的不得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低三下四了,总是主动去讨他欢心,可他总是无动于衷,刚才还厌恶的甩开她的手,令她摔倒在地。

长这么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要是给母亲知道女儿在夫家这样可怜,少不得要掉眼泪。出嫁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在夫家不要使小性子闹得夫妻不和,不要事事逞强,要顾及丈夫的面子,什么都得听他的。她倒是想听他的,可他什么都不愿跟她说,不仅这样,他还冷落她、嫌弃她,这让她心痛不已。想到三日回门时母亲担忧的眼神,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受到的冷落,凤藻不禁悲从中来,呜呜咽咽哭了很久。

宇文逸风开始听着心烦,盖好被子把耳朵捂住,可是她还是哭个不停,而且越哭越伤心,他想听不到都不行。到最后,那呜咽变成无声的抽泣。宇文逸风无奈之下,只得下床去轻探了一下她的肩。她在地上坐得久了,也哭得久了,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他只好抱起她,把她放回床上去。

到了床上,凤藻仍未止住抽泣。宇文逸风刚想放开她,她却紧紧的抱着他,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别哭了,你已经哭了很久了。”宇文逸风怕她又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让他耳根子不清净,有气无力的劝了她一句。凤藻却不依,委屈的靠在他胸前抽泣。宇文逸风懒得再和她多说,只得闭上眼睛睡觉。

他睡的迷迷糊糊,感觉到她柔嫩的樱唇正在吻他,他有点恍惚,本能的想要推开她,却触到她滑溜溜的身子。他有点心猿意马,莫名的燥热从心中升起。算了,还是给她一个交代吧,毕竟两人已经成亲,总是这样也不行,否则别人要怀疑他不正常了。他终于回应了她的吻,这让她欣喜无比。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宇文逸风开始渐渐淡忘怀里的这个女人是谁,管她是谁,只当她是个女人就好。周围漆黑一片,她柔软的身体摸起来和紫苏并无不同,难怪那时大哥宇文啸风说,女人都差不多,原来真是如此。可真要是差不多,为什么有的女人他看着就喜欢,有的女人再漂亮他也觉得讨厌?他无暇多想这个问题,心底的欲望已经容不得他思考。

这一晚的鱼水之欢虽不见得有多少恩爱的成分,可凤藻已经满意了。尽管是她主动,可他的确是回应了。她喜欢这个男人,因此他只要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觉得高兴。两人终于有了夫妻之实,已经算是迈进了一大步。

凤藻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她的夫君外表看起来虽有些玩世不恭,其实是有着一颗温柔善良的心。她利用了他的怜悯,利用了男人的弱点,可是她不后悔。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只在他一个人面前卑微。女人一旦爱起来,什么都可以不顾,什么都可以不去在意。

这以后,尽管宇文逸风又恢复了常态,对凤藻冷冷淡淡,凤藻却不像之前那样惆怅失落。她以为,只要再多点时间,他一定会放下偏见,喜欢上她。谁知,一个偶然事件无情的击碎了她的美梦。

作者有话要说:坐怀不乱的男人是不存在滴,除非他是GAY。

凤藻和三风的个性,典型的八零后啊。

心事

清明时节雨纷纷,金陵城每年到了三四月间,便进入了漫长的雨季。淅淅沥沥的小雨会一直下到谷雨前后。因为天气的原因,除了乡间的农人要为春耕忙碌,城里大户人家的人们往往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呆在家里下棋射覆、欣赏歌舞、饮酒清谈。

宇文长风一连数日没有出门,溪月常在一旁抚琴伴他临帖。琴声淙淙,意境悠远,让人遐思过往。“记得那时在南阳,和岳父大人、刘伶、云兄一起饮酒,曲水流觞、畅谈古今,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宇文长风不无感慨的说。溪月抿嘴一笑:“刘伶和云飞扬均是漂泊天涯的性子,想和他们再聚只怕不易。曲水流觞倒不是什么难事,咱们府里的花园往剑庐方向不是有条山溪,那里可以办茶宴。”

“你说的极是,只是这两日总是下雨。”宇文长风有些惋惜的说。“雨又不大,怕什么,下大了我替你撑伞。”溪月停下琴,淡然一笑。“好,那咱们做东,请大哥、三弟、卫兄、子祈都过来府里参加茶宴。”宇文长风兴致勃勃的说。溪月点了点头。

宇文长风很快写了帖子,让府里家人送出去,又吩咐家人在花园的山溪旁摆好茶宴所需用具,只待客人们登门。晌午过后,客人纷至沓来,卫玠更是带了两三位好友前来。众人分坐在齐王府花园的山溪旁,家人端上来茶和酒,绵绵春雨里,满园的杏花、桃花、海棠、梨花竞相绽放,景色十分优美,令人惬意。

璎璎见公子襄也来了,有点不好意思,和溪月坐在一旁。青鸾和凤藻则坐在另一侧。家人把盛了美酒的竹杯放到溪水里顺流而下,公子们坐在溪边拾起来一饮而尽,言谈甚欢。

公子襄本是和卫玠一道前来,看到璎璎先是坐在凉亭里,这时撑着伞立在宇文逸风身侧,像是替他打着伞,又像是在观看他和一位不认识的公子下棋,向她淡淡一笑。璎璎一抬头恰好看到他的笑,微微一惊,向他耸耸鼻子。

宇文长风向家人吩咐了一句,那家人依言而去,不一会儿端着溪月平日里弹奏的那把古琴走了过来。家人把琴放到琴台上,溪月瞧了宇文长风一眼,似在怪他不该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卖弄琴艺,宇文长风笑着向她眨眨眼睛,她这才坐在琴台旁,手拨琴弦,弹奏起来。

璎璎听得正出神,公子襄已经走到她身后。“这位夫人是你们齐王府二公子的夫人吧,听说她是有名的才女,琴艺堪称一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闻天音,妙冠京华。”公子襄对溪月的琴艺赞不绝口。璎璎扭头看了他一眼:“那当然,溪月的琴艺和书法皆是出类拔萃。”见公子襄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她回转了视线,有些羞涩。

青鸾和凤藻本在一旁,此时见了公子襄和璎璎的神情,凤藻胳膊肘捣了捣青鸾,示意她去看。果然青鸾看了以后掩口一笑:“只怕璎璎在咱们府里的日子也不长了。”凤藻笑道:“是啊,姨小姐是个挺乖巧可爱的女孩子。那时,我和夫君还没有成亲,见他俩那样亲密,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恋人,谁知道是我弄错了。”青鸾颔首浅笑,望向宇文逸风,见他正支颐倚在一块山石旁饮酒,像是在出神的听溪月弹琴,又像是在想着心事,唇边漾起一丝笑意。

青鸾笑向凤藻道:“三弟和璎璎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确实深厚一点,但并无私情,你也不要多心。”“其实我有时候琢磨不透他,他心里想什么,从来也不跟我说。”凤藻叹息着,随口说了一句。青鸾笑道:“你夫君有时像个孩子一样,在花园里养了好些鸽子,经常去给鸽子喂食。他那些鸽子,这府里谁也不让看。”“嗯,是啊,那些鸽子有时也会落在我们住的院子里,我偶尔想给鸽子喂食,他都不让,说他的鸽子不能随便喂,吃多了会撑死。”凤藻说起这些,清秀的脸上浮现笑意,目光转向宇文逸风。

青鸾看在眼里,心念一转,似有意似无意道:“那些鸽子都是他辛辛苦苦养大的,自然爱惜一点,有一回他带溪月去看,溪月不知怎么把鸽舍弄塌了,压死了好几只鸽子,他惋惜了半天。后来三弟为了韶音坊的一个乐伎被颖夫人责打,也是溪月找二弟请父王出面替他求情,三弟才避过一劫。”这件事本是菊夫人有一回悄悄告诉她的,此时她告诉凤藻,显然是不安好心。见凤藻没太在意,她倒好生无趣。

她的话,凤藻一字一句都听到了心里,故意不动声色,就是不想给对方挑拨是非的机会。宇文逸风她没有把握,溪月她却是看在眼里,溪月的眼里只有她丈夫宇文长风,根本看不到别人。青鸾这么说的用意,无非是让凤藻猜忌溪月,让她以为自己丈夫和溪月有私情。凤藻可不傻,她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传扬出去她丈夫和溪月都将颜面无存。

可是,青鸾的话是不是故意陷害,凤藻还真点犹豫。和宇文逸风相处久了,也渐渐能感觉到,他对自己不太热情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讨厌她,似乎是心有所属。宇文逸风并不是个喜欢隐藏心事的人,他的喜怒通常都摆在脸上,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性情的很,但他真正的想法,却很难琢磨的透。

就像他对那个叫紫苏的乐伎,似乎是非常喜欢,有时又觉得若即若离的无所谓,她偶尔故意气他,说起紫苏如何如何,他也只是笑笑或是哼一声,并不十分在意她的话,这一点就非常可疑了,似乎她说的不是他的心上人,而只是个相熟的朋友。

溪月拿着酒壶替自己丈夫宇文长风斟酒,宇文逸风也把杯子递过去,溪月于是也给他斟了一杯。凤藻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主动向他们走过去。

“二哥,你说你和二嫂是不是该谢谢我?”凤藻笑吟吟的看向宇文长风和溪月,见他二人有些诧异,才继续又道:“那时在洛阳上林苑,把二嫂骗留在上林苑行宫那坏事是我出的主意,没想到却真的成就了你们的姻缘。”溪月和宇文长风哭笑不得的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异样的感觉。宇文逸风听凤藻说得奇怪,刚想开口问,看到溪月和宇文长风奇怪而暧昧的笑意,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是该谢谢你这促狭鬼。”宇文长风笑着调侃了一句。“如今你俩这样恩爱,也不要和我记仇了。那正是你俩的缘分。”凤藻俏皮的向宇文长风眨眼睛。宇文长风淡淡一笑:“那时你我同席饮酒,你说将来如有机会,还要再和我对饮,今日正是机会。”溪月听到这话,忙转身端起一竹杯酒给凤藻,凤藻接过去豪爽的仰脖饮尽:“二哥请了,小妹先干为敬。”宇文长风也满饮了一杯。

他俩这样喝酒,惹众人纷纷注目。公子襄悄悄问璎璎:“你们家的人还真是挺奇怪,二伯和弟媳妇对着喝酒。”璎璎白了他一眼:“少见多怪,他俩本来就认识。我二侄儿是三侄儿媳妇她父亲的入室弟子,他俩喝回酒有多大事。”公子襄忽然嘿嘿一笑。“你笑什么?觉得自己笑容灿烂吗?”不知为什么,璎璎很喜欢损他。公子襄讪讪的收敛笑容,刚才那一瞬,他想的是,将来谁要是娶了你,岂不是辈分也上去了,一成亲就是姨丈辈,甚至还有两个不满周岁的小娃娃跟着叫姨公。

长公主身边的仆妇来找溪月,告诉她月牙儿吵着要母亲,让她去看看孩子,溪月跟宇文长风说了一句,跟着那仆妇走了。宇文逸风的目光追随了她好一会儿,凤藻有些察觉,心里堵得慌,悄悄侧目瞥了宇文长风一眼,他却似什么都没看见,随意的望着周围的景色。

茶宴散后,宇文逸风和凤藻一同回住处,宇文逸风往自己的书房去。凤藻本想跟着他,他却先发制人的说:“你别跟着我!”凤藻跺了跺脚,哼,不跟就不跟。回到内室,凤藻想起在花园中,宇文逸风看溪月时的眼神,越想越不是滋味。

忽然间,她记起一件事,那时她和姐姐芷烟同游金陵凤凰台,巧遇宇文长风夫妇、宇文逸风和璎璎,那时芷烟和宇文长风说话,宇文逸风和溪月站在一旁。她当时就隐隐觉得后两人的态度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似乎不太像小叔子和嫂子,倒像是朋友一般随意的笑语交谈。凤藻不禁有些失落,又有些担忧,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宇文逸风无疑在玩火。

她有些烦躁,想去和宇文逸风谈谈。走到宇文逸风书房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他才叫她不要跟着他,她这样进去,万一又让他讨厌怎么办?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她走进他的书房,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不由有些纳闷。

找来婢女问究竟,婢女告诉她,三公子吩咐她们准备热水给他沐浴,这会儿应该在另一室沐浴了。凤藻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蹑手蹑脚的走到宇文逸风沐浴的那一间屋子窗外。

门窗都关的严实,丝毫看不到屋里的情形,只听到水声。凤藻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往里瞧,却见蒸汽氤氲中他的一点后影,除此之外什么都瞧不见。凤藻极力忍住笑,向门口走去,轻轻打开门,看到他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随手把他的衣服捡起来归置到一旁。

“胖胖——胖胖——”宇文逸风的声音忽然响起。他在叫他的婢女雪雁,雪雁是个胖丫头,憨态可掬,他不是叫她胖胖就是叫她胖雁,从来不叫她名字。雪雁对此也无所谓,每次宇文逸风叫她胖胖,她总是立刻就放下手里的活,飞快的跑到他面前听他有何吩咐。她脾气温和,做事又麻利,几个婢女里最得宇文逸风的喜爱,总是和她打趣,因此她和他说话总是很随意。

“奴婢胖胖驾到,公子有何吩咐?”果然雪雁听到宇文逸风的声音立刻就跑过来,开玩笑的问他。“胖丫头,快来给你家公子擦背。”雪雁哼了一声,这明明是小厮的活儿,宇文逸风每次都叫她做,摆明了欺负她力气大。见到凤藻站在外间,雪雁冲她嘻嘻一笑,刚要转身进里间,凤藻向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退出去,她替她去服侍公子。雪雁巴不得偷懒,每次替公子擦背,都要被溅的一身水,见有人愿意替她做事,欢快的跑走了。

怕宇文逸风怀疑,凤藻故意学雪雁那样加重脚步走进里间,立在他身后,拿起蘸了水的帛巾替他擦背。侧目看到宇文逸风常戴在手腕上的丝绳解下放在一边,她悄悄握在手里,藏到衣袖中。这丝绳显然是他的珍爱之物,没有和别的衣物放在一起,单独放在沐浴的木桶旁,想是怕弄丢了。

“怎么笨手笨脚的?胖胖,你再偷懒,我可要让金管家关你一个月禁闭了。”宇文逸风显然对擦背的力度不满意,故意吓唬雪雁一句。他知道雪雁最怕的不是扣月钱,而是怕被关起来不得出府。

这府里的奴婢每个月都有一两天的假,可以回家探望父母亲友,雪雁的父母家离齐王府不远,常常溜回家去探望他们,宇文逸风对此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府里的旁人见他都不管,自然也没人管这个闲事。因此宇文逸风每次吓唬雪雁,都说要关她禁闭,她一听就怕了。

可是这回宇文逸风这么说,她却一个字也没有答话,宇文逸风有些纳闷,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凤藻站在自己身后,脸色一变。这女人,她也太……太令人无语了。“怎么是你?胖胖呢?”他刚想站起来,又觉得不好,只得仍是坐着。凤藻心里一笑,道:“胖胖在干活,我替他伺候你不好吗?”“你还是先出去吧,叫胖胖来。”宇文逸风见她瞧着自己有些尴尬。看他沐浴,这不是第一次了,这女人怎么有这癖好,真真令人讨厌。

“为什么非得是胖胖不可呢?我伺候你不也一样?”凤藻笑意十足的看着他。宇文逸风哼了一声:“你的手没轻没重的,不知道是擦桌子还是洗衣服。”凤藻歪着脑袋笑道:“那我注意一点还不行吗?人家胖胖怎么说也是个未嫁的大姑娘,回避一下总是要的。”宇文逸风不想和她争辩,没有理会她的话。

“胖胖——”他又叫了雪雁一声。这回,雪雁不得不来,见了凤藻吐了吐舌头。宇文逸风挥手溅了雪雁一身水。雪雁嘟着小嘴,肉嘟嘟的小脸看起来非常有趣。她接过凤藻手里的帛巾,走到宇文逸风身侧,替他擦背。“你这丫头啊,整天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这样下去非得胖的跟猪一样。将来没人娶得动你,你就当老姑娘吧。”宇文逸风笑着看了雪雁一眼,跟她打趣。

雪雁笑道:“只要公子给奴婢一口饭吃,奴婢愿一辈子服侍公子。”“嗨,何必说得这么可怜,我每次叫你,你总是说胖胖驾到,好像我不是公子,你才是千金小姐。”雪雁笑道:“不是驾到,难道还是滚到?”这丫头和公子斗嘴,胆子大得很。凤藻在一旁听着有趣,有些笑意,心底忽然生出一丝羡慕,他对从小服侍她的婢女都这样随和,为何就不能对自己温柔一点?好像她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该着就要看他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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