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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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菲细心的观察着现场,发现美利华的副总裁不在场,很是奇怪,跟齐浩宸耳语:“美利华的陈正杨不在。”

齐浩宸闻言一愣,随即望过去,果然没见到陈正杨的影子。那人是DK的前任品牌总监,跳槽去美利华之后升任副总裁,是个厉害人物。米菲确实细心,她和陈正杨只见过一两次,就能在现场的几百人中发现他不在场,是个好帮手。

齐浩宸思忖片刻,让王璐停止举牌。王璐很惊讶:“齐总……”“我让你举牌你再举。”齐浩宸的表情淡淡的。王璐虽不解,却也没多问。她心里有数,情况肯定有变。

央视黄金段电视剧广告竞争非常激烈,报价不断走高,已经飙升到了一亿三千五百万。杨睿道:“去年是一亿三千八,今年怕是要到一亿五。”齐浩宸嗯了一声,向王璐道:“直接报一亿四千二。”

“什么?”王璐惊愕的看着齐浩宸。齐浩宸眉头一皱,王璐没敢再犹豫,举了牌。报价声一出,现场忽然安静了几秒钟,随后有家企业报了一亿四千五百万,齐浩宸没再说话,于是DK的报价停在一亿四千二百万。

米菲留意的看了看美利华的阵营,果然见他们有点慌乱,有人离开了现场。一定是去找陈正杨商量对策去了,米菲想,这就叫扰乱军心吧,报价一旦有规律,就会让对手有机可趁。齐浩宸这么做肯定有目的,最坏的是底价泄露。

沉寂了一段时间后,齐浩宸叫王璐报一亿六千万,王璐报价后,现场又是一片安静,主持人三锤定音,DK拿下了这一个标。

比他们预期的报价只高了五十万,齐浩宸欣慰不已,可是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有米菲看到他嘴角动了动,猜到他心思,也跟着高兴。

陈正杨回来以后,美利华的阵营明显安定了许多。接下来的这个标是天气预报前的五秒广告,所有来竞标的企业都很看重这个标段,所有人报价都是小心翼翼。

齐浩宸让王璐依原定计划报价,中规中矩的往上加价,美利华倒有些大起大落。齐浩宸知道,对方这是有点着急,这个标段的广告太重要了,即便其他标不要,这个也是大家必争的。

齐浩宸跟王璐耳语,让她每次报价都只在美利华报价的基础上加一万,等到了一亿,再听他通知。王璐依言而行,果然对方很是恼火,价格浮动开始不稳定。

九千五百万的时候,齐浩宸让王璐直接叫一亿二,王璐报价过后,美利华叫出了一亿三。“加二十万。”齐浩宸吩咐王璐。王璐报价过后,主持人捶声响过,这一标再次归于DK。

下一标段是央视一档高收视娱乐节目的广告,之前的方案里列位第三个要拿下的项目,齐浩宸让王璐仍然按照之前的策略来报,每次比美利华的报价多一万。不过这一回,美利华团队调整了不少,报价按部就班。

报到五千万的时候,齐浩宸让王璐停止报价,吩咐她:“到六千万的时候,你直接叫八千万,然后不要再报价,这个标我们放弃。”

美利华连失两个重要的标,对这一标志在必得,齐浩宸觉得没有跟他们意气之争的必要。王璐嗯了一声,前两个标已经超了预算,砍掉一两个很正常。

果然,这个并不算特别重要的广告时段被美利华以九千万的价格拿下。陈正杨脸色黑如锅底,米菲看着直乐。以这样的价位拿综艺节目的广告,实在是不值,谁不知道央视近年综艺节目的收视率年年下滑。

这一轮休息的时候,会议室里,众人的表情轻松了不少。有两个最重要的项目在手里,大家都有了底气。

31、谁是内贼

“大家先去吃饭吧,我们要投的两个项目下午才有。”齐浩宸看了日程表,宣布解散。米菲见他坐在那里研究方案,想陪陪他,碍于众人在场,不得不跟着走,回眸依依的看着他。

王璐见状,心领神会:“米菲啊,你去餐厅给齐总订一份套餐,让工作人员端过来。”“好好。”米菲点头。

“不用了,我中午还有事。”齐浩宸忽然插了一句。米菲有些惊讶,只得离开。王璐却很诧异,搞不明白齐浩宸为什么会拒绝。照理说,这时候让米菲陪在他身边,多少是一种安慰。

齐浩宸打电话让艾米帮他在梅地亚中心附近的某酒店定了个房间,随即把房间号告诉米菲。“你一个小时以后过来。”

“干嘛?”米菲想歪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去开房,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你来吧,我有事情跟你说。”齐浩宸像是没工夫多说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米菲对他不是一般的了解,知道他肯定是有急事,按照他说的,一个钟头后去了他指定的酒店。

酒店房间里,齐浩宸听到门铃声给米菲开门,两人抱了一会儿。“叫我来干什么?”米菲轻轻的把脸从他脸侧移开。

齐浩宸指着沙发上的一大堆资料:“那是我让艾米送过来的近三个月媒介部和公关部主要负责人的手机通话记录,你帮我整理一下,看看他们都和什么人联系比较多。”

米菲看着那一大堆资料,烦难:“敢情你拉我当苦力。这是个笨办法,商业间谍绝不会让你在手机通话记录上查出证据。”他刚才一再调整投标策略,聪明人都能猜到是报价外泄。

“离下午开标只有不到两个小时,没时间去仔细调查,只有先用最笨的办法。”齐浩宸说话间往大床上一躺。

米菲瞪圆眼睛:“让我分析这堆话费单子,你自己睡觉?”“不然的话,找你来干什么。我要好好睡一觉,下午才有精神。”齐浩宸疲倦的闭上眼睛。身边这些人,他能信任的也只有米菲。

米菲走到他身边坐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替他轻揉额角:“与其分析那些没用的,不如分析分析人。我爸说,一个人的品德总会在言行中有所表露,再善于隐藏的人,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只要你善于观察。”

“嗯,说下去。”齐浩宸眯着眼睛休憩,脑子里却在思考米菲的话。米菲道:“要看一个事件的幕后黑手是谁,只要分析一下谁能通过这件事获得最大的既得利益。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现在看来不说不行。”

“什么事?”齐浩宸的声音里掠过一丝紧张,米菲很少用这么郑重的语气说话。米菲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茱莉亚跟斯蒂文梁私底下有来往,我亲眼看见过,后来我问了忆杭,他说听到过斯蒂文梁在办公室跟他太太吵架,吵的很厉害。”

“什么时候的事?”齐浩宸眉头一拧,这么重要的事,米菲居然能瞒着他。米菲道:“就是你去香港出差那次,我约了青青和忆杭一起去打网球,看到茱莉亚和斯蒂文梁约会。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就算人家偷情,也不关咱们的事,我可不想当个八婆。”

“可你要知道,斯蒂文梁一直在暗中跟我较劲,茱莉亚又是我手下的主管,他们里应外合,就能坏了我大事。”齐浩宸坐起来,有些忿忿的。米菲把他压下去,强迫他躺着:“公司里情况那么复杂,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跟我生气也没用。”

眼见米菲气焰比自己还高,齐浩宸躺在那里,好笑道:“我没跟你生气。”“你得了吧,你怎么想我心里清楚。不过我米菲做人有原则,只要对方不触我底线,我才不做小人。”米菲撇着嘴。

“要是对方触了呢?”齐浩宸握着她的手,笑问。米菲也笑,说出来的话却不好笑:“赶尽杀绝。”齐浩宸表情一怔。米菲又道:“你原先怀疑的是谁?”

“王璐。”齐浩宸没有隐瞒。米菲惊愕的看着他。齐浩宸道:“傻丫头,还不明显吗,她对你我的关系有所怀疑。艾米告诉我,王璐请她吃过饭,百般试探。”齐浩宸看出来了,王璐是有意让他知道,她清楚他和米菲的关系,都是聪明人,他知道王璐想要什么。

“可我觉得你并没有真的怀疑她。”米菲想了想才道。“哦,为什么?”齐浩宸笑着追问。他不得不承认,米菲对人对事的看法很精辟,而且出人意料的细心。

“如果她存心想坏事,早就去老维那里告密了,她不动声色,说明她有目的,她的目标是你而不是我,比如升职……”米菲莞尔笑着。这些厉害关系,她在DK观察分析了快两年,早就有了头绪。

“嘿,你说怎么办,人家抓住咱俩的把柄了。”齐浩宸打趣的说。米菲爽朗一笑,把他按在床上,离开:“没关系,我相信你有办法掌控。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睡会儿。”

“过来,给我抱抱。”齐浩宸向米菲勾勾手指。切,像皇帝临幸妃子一样,米菲不动,不给他这种不可一世的存在感。

“让你过来就过来,你这丫头耳根子怎么这么硬,非要我说这么多话,我很累你知不知道。”齐浩宸坐起来,有点蛮不讲理的样子。米菲抿嘴一乐,小猫一样温顺听话的贴上去,小脸讨好的等着给他吻。

齐浩宸笑了笑,顺势把米菲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丫头,越长越漂亮了。”“嗯?说我?”米菲诧异的从他怀里翘起脑袋。他再次吻下去:“是说你,亲爱的,你越来越水灵,都是我给滋润的。”

好不秧儿的说这个,难道有什么想法?不是时候,米菲很快挣脱了。“我说你啊,吃不吃饭了?我去给你买饭吧。”“不用出去买,我们可以打电话叫客房服务送上来。”

“好。”米菲再次把他按下去睡着,自己到一旁打电话订餐去了。齐浩宸吃了一点就又去睡,米菲替他盖好被子。等下午竞标会时间快到了,才轻轻把他拍醒。

下午的几个标都不是很重要,DK和美利华各有所得。到晚上五点多竞标结束,DK以总价3.5亿的总价当之无愧的成为新一年的标王。

齐浩宸要留在央视接受财经频道的现场采访,要晚一点才能去庆功宴,进演播室前和王璐一直在边上低语,大概是商量向老维和总部写汇报材料的事,米菲没有在意。

公司的商务车里,一行人坐车回公司,米菲心情特别愉快。这是继亚龙湾旅游小姐选美赛事后,她参与的另一个有高附加值的大项目,可以写进当年年度考核报告里的亮点。

米菲暗中观察茱莉亚,见她和林蔷说话时情绪很好,倒有些琢磨不透她。中午和齐浩宸商量过了,竞标会资料外泄的事必须严格守密,暗中查访,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是理不出头绪了,索性静观其变。

杨睿向米菲道:“你回去把今天的情况整理一下,我们也要写一份报告上去。”王璐自有她的优势,杨睿觉得她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尤其最近齐浩宸似乎对她特别信任,这让杨睿很有危机感。

米菲见他轻轻地揉着额角,知道他这两天为了竞标会的事也没休息好,善解人意递给他咖啡口香糖:“嚼一块,提提神。”杨睿向米菲淡淡的一笑。茱莉亚眼角撇着米菲,米菲装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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