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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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间,沁歌向嫂子施了个礼,对北郡王府送来的东西只看了一眼便没有兴趣。唐蕊见她情绪不高,劝道:“明日就要启程去汴梁了,怎么好像不大高兴,是不是舍不得离开家,七妹,女人总要有这一天的,我那时离开唐家堡到洛阳跟你六哥成亲,也是哭了好几天。”

沁歌苦苦一笑:“我又怎能跟六嫂相比,六哥多疼你,每年都会陪你回娘家探亲,以慰你思乡之苦,我到了汴梁,北郡王府却不会有这般自由。”

唐蕊笑了笑,一双纤纤素手在沁歌肩头轻拍:“怎么会,只要你跟夫婿相处的好,你要返乡探亲,他又怎么会拦着,那公子羽我们也都见过,性情温和、举止有度,我和几个嫂子都说,七妹是有福之人。”

是啊,在所有人眼里,公子羽都是佳婿,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步迈出去,很可能就是不归路。沁歌伸出手摩挲着凤冠上的珍珠,一颗颗珠圆玉润,显然是能工巧匠精心制作,可华服再美,又怎抵得上心心相印、琴瑟和鸣?

择了良辰吉日,温元山亲自带领几个儿子自洛阳出发去汴梁,送女儿出嫁,到汴梁以后,一行人先行住在驿站里,温元山进宫面圣之后,便到北郡王府商议婚事。

沁歌在房中闷的无聊,带了小桃在驿站的后花园散步。此时已经入春,园子里各种时令花卉竞相斗艳,春草如丝,美不胜收。

“这里的牡丹虽好,终不及我们洛阳温府的花圃。”沁歌轻声自语。“你若喜欢,我可以移一些仙品牡丹到府里种上。”公子羽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沁歌心中一惊,回眸去看,他英俊的脸上笑意淡淡。

“小桃,公子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沁歌无处发挥,嗔怪的看了小桃一眼。小桃抿嘴一笑:“是公子爷说,不必惊动小姐你。”说话间,退了下去。

公子羽道:“你到京里来,我早想来看你,一来不得空,二来,照规矩你我在成亲前是不应该私下见面的,只是规矩终究是死的,我想来便来,没人能拦。”沁歌见他满目柔情的看着自己,心中酸涩:“多谢公子厚爱。”

“不日就要成亲了,你对我还是如此生疏,我单名一个翀字,你直呼我的名字就好。”公子羽轻握着沁歌肩胛。沁歌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名讳里并没有羽这个字,众人称呼他公子羽,其实是拆开了他的名字,只念一半。

见沁歌并不答话,公子羽这才叹息一声:“府里还有诸多事务,我不能久留,七妹,你好生在此,过不了几日,便是你我两家择定的黄道吉日。”沁歌这才向他拜了一拜。公子羽走了几步,回头看她,见她望着自己,回转了视线,眼神冷冷的。

伤心岂独息夫人

夜晚,公子羽衣衫不整的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喝。小蛮慵懒的看着他,打了个呵欠:“明天是你的好日子,怎么样,休书备好了?”“你操那些心。”公子羽回眸莞尔一笑。

小蛮坐起来,随手捡起一件衣衫披上,似笑非笑:“我是提醒你,不要狠不下心,她背叛你在先,你若不惩罚她,岂不被天下人耻笑你无能。”

公子羽喝完一杯茶,又倒了一杯,走到床边坐下,递到小蛮手里:“一个巴掌拍不响,温沁歌我自然是有办法收拾,她那个奸夫如今还在逍遥法外…”

“即便给你找到凌少白又如何,我听说他会点玄门功夫,你未必对付得了他。”小蛮心情复杂,既不想出卖青梅竹马的子夜,又想讨眼前高贵的心上人欢心。

“玄门功夫,那又如何,我府上就有玄真道人,江湖上也不乏此等异人。”北郡王府门客甚多,公子羽并不觉得会点旁门左道的玄门法术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更何况,他除了有能降妖除魔的乾龙斩和双螭玉环,家中更藏有上古神兵青玄剑。

小蛮攀在他肩头,脸颊轻轻地蹭他:“话是这么说,小心一点总不会错,只消过了明日,你便大仇得报,不如你给我看看,那休书怎么写的?”

大仇得报?哼,还早得很。公子羽随手一捏,手中的瓷杯顿时裂成几片,小蛮惊呼一声,看着他的手,却见他的手安然无恙,瓷杯已成齑粉。

往后一仰,将头靠在小蛮柔软的怀里,公子羽轻握她柔荑,幽幽的想着心事。这样丝滑的肌肤、这样柔情的缱绻,如此美人相伴,若是他的妻子,当真可算是良辰美景、红袖添香,偏偏天不遂人愿,幸好自己对温沁歌并无多少情意,不然的话,肯定不会是休妻那么简单。

一想起沁歌的背叛和对她凌少白的痴情,公子羽就恼羞成怒,蛮横的翻过身,狠狠地将小蛮压在身下恣意轻薄。小蛮伸手在他发间,感觉到他盛怒的火焰,不禁微微颤抖。难怪子夜不肯走,人世间的情爱果真是令人销魂蚀骨。

得意忘形中,她差点现了本相。公子羽提起她毛绒绒的狐尾,笑道:“妖孽,你还不快现形,别等本公子用兵器对付你。”小蛮咯咯娇笑,雪白的九条尾巴同时展开,恰似孔雀开屏一般,惊艳而绝美。

“我曾在《山海经》里看到,青丘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你莫不是青丘国人氏?”公子羽有意问小蛮。小蛮道:“我家祖上源自那里,一场天火之后,族群四散而去,我孤身一人逃至武夷山,便在那里常住。”

武夷山…那里确实有很多妖孽。公子羽心中默念,盘算着凌少白身份,如果小蛮的话当真,那凌少白会不会也是…不然的话,以温沁歌那样的大家闺秀、萧彤和任飘零又守护在侧,纵然骄纵爱玩,又怎会如此轻易就为他所骗?

小蛮见他凝思而心不在焉,收起狐尾,盘身在他膝上,宛转相就、曲意逢迎,勾着他再赴巫山圣境,公子羽轻轻挡开她手:“我乏了,你且先去。”小蛮不肯就此离去,任性的躺回枕上睡着,执意要与他同被共枕。

婚礼当日,喜娘和婢女一早替沁歌打扮好了,北郡王府的迎亲队伍一到,沁歌被扶上了轿子。一路上,丝竹管弦吹吹打打,引得众人围观,好不热闹。

也不知走了多久,恍惚中,只听到鞭炮声齐鸣,轿帘子忽然就被掀开了,喜娘扶着沁歌从轿里下来,递给她一块红绸布,让她攥在手里,于是沁歌知道,在前面牵引着她的是公子羽。

王府正堂,前来观礼喝喜酒的宾客熙熙攘攘,婚礼一项一项的进行,拜了天地之后,司礼官高声道:“新人可入洞房。”累了一上午,沁歌正待松一口气。

“慢着——”公子羽忽然打断了最后一项仪式。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停止交谈,偌大的厅堂里顿时鸦雀无声,连堂上坐着的北郡王夫妇也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儿子葫芦卖的什么药。

“各位长辈亲友在上,今日小侄请诸位前来,除了观礼,还希望请各位帮我见证一件事。”公子羽缓缓地从袍袖中取出一部书札,郑重的送到司礼官面前:“请宣读这份文书。”

司礼官微愣,打开了书札,念道:“立休书人赵翀,系京都汴梁人氏,从幼凭媒聘定温氏为妻,岂料温氏自幼娇纵,擅自离家数月,此为不告而别、有伤妇德,正合七出之条,因念父母高堂在上,不忍明言,遂草行婚事,待礼毕后,情愿将温氏退还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实…”

众人万料不到公子羽会当堂休妻,皆是目瞪口呆,沁歌更是惊得猛然拉下盖头,怒视着公子羽。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为何他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多方呵护,哄着自己回府待嫁,原来都是为了在成亲当日休妻,这样的报复,可谓狠辣之极。

堂上乱作一团,碍于北郡王夫妇坐在堂上,众人也不便参言,纷纷将视线落向温元山,想看看他会怎么说。

温元山此时气得满脸通红,竭力忍住才没有昏倒,上前一把扯住沁歌衣袖,向公子羽道:“也罢,老夫教女无方,惹公子嫌弃,老夫这就将女儿带走,从此深居简出,与贵府再无瓜葛。”不等北郡王和公子羽发话,温元山把女儿拽走了,温府一干人等也都跟着退了出去。

公子羽看着他们一家的背影,眼神阴鸷:“开门,送客!”说话间,将身上的大红吉服随手一扯,扔到一旁。宾客们见此情形,怕惹事端,纷纷告辞而去。

从汴梁回来以后,一连多日,温府上下对北郡王府当庭退婚一事皆是三缄其口。沁歌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不觉得有多难过,反而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和公子羽的姻缘,她从来就没有信心,此时为他所弃,倒也正中下怀,自己一个伤心人,嫁与不嫁又有何分别。

正在提笔写字,忽然有人从身后把她手里的笔拿走,沁歌手上顿时沾染了许多墨汁。以为是小桃那丫头恶作剧,正待回首去看,却见凌少白立于她身侧。多日不见,他风采奕奕更胜当日。

乍然重逢,沁歌只觉心中激动不已,但一想起他的无情,眼泪还是漱漱下落:“你来做什么?”凌少白拿起桌上的丝帕替她擦了手:“我来看你,公子羽退婚的事我都听说了。”

沁歌侧过脸,拂开他的手:“那日在驿站中,你已经说得很明白,你我之间断无可能,如今我遭此冷遇,也是咎由自取,不需要你假惺惺来可怜我。”凌少白心知她为情所伤、饱受打击,一把搂住她身子:“什么驿站、断无可能?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呸!自己说过的话现在倒不认账了,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一般好哄骗。”沁歌心中气苦,不愿与他温存。凌少白猜测此中必有蹊跷,手轻抚她脸颊:“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跟你分开之后就去了武夷山,没有去过什么驿站。”

沁歌当下将那日在黄叶镇驿站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凌少白越听越惊讶,竟然有人冒充他骗沁歌,此事非同小可。

难道是小蛮?凌少白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在中州城外,小蛮约他见面时说的那些话,与此时情形正好前后呼应。照这么说,她已经搭上公子羽,并成为他报复沁歌的帮凶?很有可能,凌少白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为了安抚沁歌,凌少白道:“一定是公子羽为了报复你,故意假扮成我骗你灰心之后与他一起返回洛阳,定是这样。”沁歌道:“他又没见过你,怎知你模样。”凌少白道:“这不好说,江湖中精于易容术的高人不少,临安府那客栈中见过我容貌的人很多,公子羽只需向他们打听清楚,然后易容,便可骗你一时。”

虽有他这番说辞,沁歌心中郁结一时间也是难消,推开他:“无论如何,你不告而别、离我而去总归是事实,我为了找你,差一点就去了昆仑山,这一点你如何辩解?”

“我也不瞒你,我离你而去实有苦衷,你我不仅身份悬殊,你更是有婚约在身,你父亲怎肯将你许配于我,与其将来叫你伤心,不如我先行离开。”凌少白望着沁歌,见她神色凄楚,心中大为不忍。

“你胡扯,你明明就是恼恨我才会离开,你在那客栈中对我…已经害得我清白尽毁,如今编这样的瞎话来骗我,我也算看错你了。”沁歌恼怒不已,愤然转身。

凌少白跟上她,扳着她肩膀:“你听我说呀,我那天情绪是有点失控,我自幼跟随师父练功,生活在山野间,没有别的玩伴,每日里只有飞禽走兽作伴,你可知,万物皆有灵性,你对它们好,它们便也对你好,似那等剥皮拆骨的残忍勾当,我最最痛恨,人类御寒的衣物又不是离了野兽皮毛不行,为什么要剥夺一条生命?”

沁歌听到这话,似有所感,不再言语。凌少白见她态度稍缓,声音更加温柔:“你也曾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对那蜈蚣精你尚且不忍杀之,又怎忍心看着狐狸被剥皮做衣?虽是兽类,生命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你说是不是?”

“可你…”沁歌心结渐解,可还是不能释怀,就算他有大慈悲心,那天也不应该对她发那么大的火,甚至不惜恃强凌弱、毁她清誉。

凌少白见她俏脸紧绷,温柔道:“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更不该离你而去,叫你受这些委屈,我在江湖上听说你被公子羽休弃,心似刀绞,都是我害了你…沁儿,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我不原谅你,一辈子也不!你赶快走,再也不要来纠缠我。”沁歌走到桌边坐下,回脸背对着他。凌少白苦说无效,只得将计就计,推开窗户一跃而出。

沁歌听到动静,追到窗口,却见一团青影跃上房顶,他很快便没了踪影,不由得心中气苦,他便是这般心高气傲,她稍微冷待,他就离去,从来也不曾心疼她满腹的委屈。

就在她临窗抽泣的时候,他不知何时已经返回,紧紧的将她抱住:“我应该带你一起走的,你这就跟我去了吧。”“我才不,若是给人知道了,我爹爹妈妈又要被人耻笑。”沁歌轻轻的推他。

凌少白捧起她脸,吻她:“那要怎么办,让我跟你爹娘提亲吗?”沁歌摇了摇头:“不可,我爹爹妈妈不知你我有…有私情,而且他们现在正在气头上,就算你来求,他们也不会应允的。”“我想带你走。”凌少白动情道。

沁歌道:“我这么不明不白跟你去算怎么回事,你未免也太轻贱我,不如等这件事平息一点再作计较。”凌少白扯她衣袖,她拂开了,只得安抚她:“那也行,等风头过去,我便到你府上来提亲,只是我父母早已仙逝,如今孑然一身,没有拿得出手的家世,你府上未必答应。”

沁歌瞅他一眼,又底下头去,小声嘀咕:“遭遇这样的变故,我爹娘哪里还能当我是未嫁的大姑娘一般?有人来提亲只怕已是谢天谢地了,只是这事实在不必急于一时。”凌少白微微一笑:“那我想见你怎么办?等不得一时。”

冷冷一笑,沁歌揶揄他:“你不是本事很大么,别说我们温府,就算是门禁森严的唐门,也是来去自如,你要来便来、要走便走就是,谁能拦你。”

凌少白见她表情,知道她心中还是有怨,只得服软:“那我以后等天黑了再来,不会叫你府上的人看到我。”沁歌冲他耸了耸鼻子,心结渐消,两人执手相依,说了一会儿话。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晚上我再来看你。”凌少白听力极好,察觉到院子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提前离开。沁歌等他走了,关上窗户。

仇怨何时休

汴梁北郡王府,公子羽听家人回报说任飘零已经到了他府上,忙走到前堂迎接。任飘零一见到他,并不正眼相看,只侧身站立一旁。

公子羽见他一脸鄙夷,知道他和沁歌情同兄妹,也不计较他态度,拱手施礼:“任兄,别来无恙。”“无恙不无恙,不劳你挂怀,你且告诉我,找我来有什么事?若不是你在信上说,此事与温家妹子有关,我才不会到你府上。”任飘零不客气跟他划清界限,江湖上那些传言他都听说了。

“任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且随我来。”公子羽带着一脸疑惑的任飘零去往王府后院。任飘零四处打量,这府邸气派非常,相比之下,中州那座王府只能算是别院,比这里小多了。

两人走进后院的某个房间,公子羽转动机关,墙上裂了一道缝,原来墙后是一条地道,任飘零虽有些惊讶,却也知道此事必有隐情,倒激发了他的好奇心。

密室里,公子羽把他和小蛮认识的经过有选择的告诉任飘零,同时说出了他的怀疑:“那个凌少白,我总觉得不像是普通人。”任飘零虽然也觉得凌少白可疑,却不急着发表意见,只是问:“那你觉得他是什么?”

公子羽也很谨慎,沉吟半晌才道:“异类。”“你是说,他跟那狐女小蛮一样?”任飘零眉峰一蹙,这样的怀疑他也曾有过,那凌少白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说是妖气,似乎也不至于,可连他这样修行多年的人尚不能分辨对方身份,沁歌那样不谙世事的少女就更难分辨了,被他迷惑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道他施了什么法术,已经把温姑娘彻底迷惑住了,我是万般无奈之下,才会想出当众休妻这一招,逼他现身…明知道这样会令温姑娘恨我入骨,可我真的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妖孽所迷,从而失去本性。”公子羽白皙的手轻握着双螭玉环,手背竟和那玉色一样温润。

任飘零可不会被他三言两语就说动,冷哼一声:“你心里怎么盘算,只有你一人知晓,但是有一句话你说对了,他若真是个妖孽,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任由他在人间伤人害命,妖孽若与人亲近,轻则让人染上恶疾、重则致人死命,我老任对这等孽畜向来是立斩不饶。”

公子羽见他愤愤不平,不动声色的推波助澜:“任兄明辨是非、嫉恶如仇,小弟实在是万分钦佩,只是小弟凡夫俗子,就算有所怀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叫那妖孽现形,因此心急如焚,怕那妖孽继续祸害温姑娘。”

任飘零冷冷瞥他一眼:“温家妹子与人有私情在先,你也已经当众将她休弃,纵然之前有仇有怨到此时也该了结,她若被害,岂不正中你意?”

公子羽知道他仍是怀疑自己动机,从怀中取出沁歌那缕头发:“你不是我,又怎知我心意,温姑娘美貌可爱,我与她订婚多年,早已把她当成未过门的妻子,纵然她对我无情,我仍不希望她遭遇不测,休妻只是万不得已,将来若是将妖孽除掉,她愿意回心转意,我与她重续前缘也不是不可。”

任飘零凝望了他一会儿,暗自思量他的话有几分可信:“此是后话,当务之急是找到凌少白,确定他身份,要是他并非异类妖孽,你我也没有办法再阻止他和温家妹子来往,毕竟他二人情意已深。”

“好,那此事我与任兄达成协议,若凌少白不是妖,我情愿放手而去,成全他俩,不再旧事重提。”公子羽伸手和任飘零击掌为誓。任飘零道:“你若能引出那妖女小蛮,我自有办法能跟踪她找到凌少白。”

“这个不难。”公子羽胸有成竹的说,心想,我不仅能叫她现身,还能让她和凌少白反目成仇。任飘零看着他侧影,心中思量,此人心机深沉、实非佳偶,似沁歌那等性子,须得男子忠厚老实、肯事事容让才是良缘。

当即,任飘零在王府中某个僻静的院落住下,等候公子羽的消息。小蛮经常于夜晚潜入王府跟公子羽厮混,只因王府太大,竟没有发觉任飘零也在王府里。

夜晚,公子羽独自坐在房里,缓缓拿出沁歌的那缕头发,相对出神,竟然连小蛮已悄悄走到身后都没发觉,小蛮有意加重了脚步。

“你来了。”公子羽把头发放回怀中,回身看着小蛮。小蛮早已注意到他动作,佯作不知,坐到他怀里:“我不在的时候,你想不想我?”

“想啊,当然想,每日每夜都在思念。”公子羽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放的很远很远,似乎说的不是眼前人,而是很遥远很遥远的某个人。小蛮见他眉头微拧,似有愁容,伸手将他眉头抹平:“公子,你有什么愁烦,不妨跟小蛮说说。”

公子羽幽幽一叹:“我又怎么忍心让你跟着烦恼。”“难不成,你是舍不下那个温沁歌?你别忘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只要给她一纸休书,就让我…”小蛮想了想,鼓起勇气:“就让我当你的妻子。”

“不是我不想娶你,实在是世事难料,今天我去给母亲请安,她跟我说,要为我另择良缘,想来也和温沁歌一样是朝中重臣之女。”公子羽有意试探试探小蛮的反应。

果然,小蛮生气了:“你不要狡辩了,你打从心底里就不曾把我放在心上过,觉得我身份卑贱低微,配不上你这样的皇亲国戚,而且…你心里还想着温沁歌。”

“没有的事,你多心了。”公子羽把头一偏,原本轻抚着她手臂的手,拢在袖子里。按着任飘零的吩咐,他在袖中藏了玉檀粉,只要小蛮靠近,就将此粉拍在她身上,到时候任飘零放出玉鼻香貂,追踪她便轻而易举。

小蛮将手探入他怀中,取出那缕头发:“那你说,这是什么,你敢说这不是她的头发?你已经报了仇,为什么还要把她的头发藏在怀里,每日拿出来睹物思人?”“你还给我。”公子羽也不否认,急着要把那缕头发抢回去。

小蛮见他变了脸色,心中剧痛,自己跟他认识这么久,他一向波澜不惊,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此时却像是被抢去了心爱之物,脸色不善不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缕头发,仿佛生怕会有闪失。

将那缕头发扔还给公子羽,小蛮一闪身就不见了,公子羽收好头发,心知小蛮负气而去必会去找沁歌的麻烦,赶忙飞身出门,去找任飘零。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前往洛阳,只怕晚一步温家妹子会被那妖孽害了性命。”任飘零和小蛮交过手,知道她一双利爪伤人了得。

当下,公子羽命王府马夫备了两匹骏马,和任飘零一人一骑出城而去。星夜赶路,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赶到洛阳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天边刚刚开始泛白。

找了间客栈住下,两人稍事休息,任飘零放出玉鼻香貂,那貂儿十分机灵,得了主人吩咐之后,很快追踪而去。然而,等他们追至野外,却见貂儿不再前行,似乎线索已断。

任飘零俯下身把香貂抱起来,放入怀中,见公子羽满眼疑惑,解释道:“那妖狐曾吃过这貂儿一次亏,这时候必然谨慎的很,阁下不必担心,你我便在这城里住下,一来可以细细寻访妖狐下落,二来也不会打草惊蛇。”公子羽听他说得有理,一时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照办。

客栈里,任飘零写了一封拜帖给沁歌,给了店小二两文钱,让他把拜帖送到温府。店小二见赏钱太少,有些不情愿,推说店里生意忙,老板一会儿看不到他就要大骂。

任飘零如何不知道他这是托辞,只是他一个清修的道士,与银钱上从来不曾宽裕,在身上摸索半天,才又找出三个铜板:“道爷就这几个铜板,你爱要不要,房钱我一个子儿也没少,差遣你做事就这样麻烦,快去!”

与你同来那位公子出手阔绰,一看就是非富则贵,还在乎这点银子?店小二嘴里嘀嘀咕咕,却也不得不领命而去,不出半个时辰,来回报任飘零,温府派了轿子来接他。

刚走到客栈门口,便看到温府二管家站在外面张望,任飘零一过来,二管家忙上前:“敢问这位道爷是否就是任飘零任道长?”“是我。”

二管家赶忙命人打起轿帘,做了个手势:“七小姐接到尊驾的拜帖,特命小人前来迎接,任道长,请上轿。”

任飘零微微点头,矮身上轿。虽说他习惯了餐风露宿、不拘小节的江湖生涯,可也知道出入官家的规矩,这些家庭最讲究繁文缛节,自己若是一味不愿迁就,只怕令对方为难,所以乐得享受周到便罢。

到了温府上,一个老嬷嬷领着任飘零去后厢,告诉他,七小姐在自己的书房等他。两人在花园里七转八转,任飘零暗自打量,这温府果真名不虚传,既气派又幽静,花园的美景,比北郡王府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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