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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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悔微微一笑,“等过段日子吧,不着急。”

十几年她都等了,不急于一时。

将军府也有一条很长的走廊,雕栏画壁,虽然陈旧了,却依然很漂亮,从这条长廊能看到后院偌大的梅花林,走廊尽头就是她的闺房。

一推开门,尘土飞扬而下,光束中尘土飞扬,屋内传出一股霉气,好一会儿,云不悔才走进去,当年她才几岁,年纪很小,母亲给她准备的闺房也很小,本来打算等她满十三岁就打通两个房间,改建成新的闺房。窗台上还有她用珍珠串成的小珠帘,明珠被层层灰尘覆盖,也覆盖了它们的光芒。

窗台上的月季,早就枯死,桌子还有当年她们离开时没来得及收拾的杯子,地上铺着梅花绣的地毯,一台苏氏蔷薇雕花屏风和一张梨花木雕的躺椅。

云不悔眼前出现了一名小女孩,跑来跑去,她的眼泪就这么落下来,那小女孩笑得很灿烂,她突然想对那个小女孩说,不悔,别怕,将来你会幸福的。

太多的感情涌上来,云不悔无法面对,踉跄地走出房间,冰月和离月担心地围上来,云不悔挥挥手,拭去眼角的眼泪,“我没事,没事……”

只是太久没回来,心酸罢了。

云不悔没在这里住下来,这里太乱了,打扫收拾要好几天,他们根本无法来得及收拾,她也没那个时间,哪怕再想收拾这个家,她也要等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后。

出了门,上了锁,一名官太太在众位侍女的簇拥下走过这里,见他们出来,吓了一跳。那名官太太年纪不算很大,二十多岁,打扮得很珠光宝气,珠宝的光芒衬出她高贵的气质。

“你是这宅子的主人?”官太太问。

云不悔点头,官太太说,“我听相爷说过,这家的主人原来是一名大将军,你是将门之后么?”

相爷?如此说来,这位年轻的女子是丞相夫人?或者丞相很亲密,云不悔笑起来,迎了上去,缓缓地施了一礼,笑说道,“当年父亲战死后,母亲带我回了凤城老家,这么多年没回来,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里是将军府。”

官太太见她美丽又有礼,心中十分欢喜,慌忙扶起她,“我也是听夫君说起过,他说他很敬佩将军大人,你走后,第一次回来吗?”

云不悔双眸含泪,轻轻地点头,官太太见她伤心难过,一时内疚,把娟子递给她,让她擦一擦眼泪,“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小姐别太难过。”

云不悔低着头,“多谢姐姐,我叫云不悔,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

官太太旁边的侍女一脸骄傲正要回答,官太太制止了她,微笑说道,“不悔妹妹,你就叫我宛姐姐吧,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你这几日住在这里吗?”

云不悔面露难过之色,“我已经十余年没回京城,人生地不熟,宅子久没人住,打扫也不方便,尚还没个落脚的地方,兴许一会儿找一家客栈住,过几日我再请人好好打扫,收拾收拾。”

她这么说,林宛儿更是怜惜,云不悔年纪看起来小,这几日在床上过得不舒服,面色又苍白,看起来弱柳扶风,十分惹人疼爱,林宛儿说,“我家和你家隔得不远,我也没人做伴,不悔妹妹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来我家小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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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悔本就有心思和也林宛儿套近乎,她主动提议,她自是开心至极,此事超出她的意料之外,她欣然同意,且让冰月陪在去林宛儿家,离月住客栈,好方便打探消息和传递消息。

她和林宛儿一见如故,两人聊得十分投机,林宛儿也很喜欢云不悔,一路上不悔妹妹长,不悔妹妹短,十分亲昵,两人相伴到了相府。

云不悔故作吃惊之状,问她是何身份,林宛儿掩嘴笑,说她的夫君是当朝丞相,云不悔慌忙做出恭敬之样,又做出为难之态,怕住在她家不太方便,做作得她自己都觉得虚伪。然则林宛儿吃一套,牵着她的手进了相府。

相府很富丽堂皇,院子里种了几株梅花,迎面便是一阵梅香,顺着一条鹅卵石铺成的白玉小径一直往前是中庭,连接着花厅,旁边是一座水榭。水榭后面是假山和亭台,再过去便是一座小阁楼,一直往内延伸。云不悔细细观察花厅的布置,很典雅精致,正位两旁的长台上放着两个青瓷古董花瓶,花瓶中插着几株梅花,非常鲜艳,如此贵重的花瓶一般单独摆出来当摆设,极少以花点缀,这样的点缀再配上墙壁上挂着的水墨画,有说不出的雅致。

林宛儿的贴身侍女名唤碧纯,人很机灵,林宛儿陪着她在花厅欣赏字画,她已领人去收拾厢房,两名侍女送上香茶和点心,茶是上好的雪芽,点心是梅花糕和水晶糕。云不悔在晕船,胃口不好,吃得不多,一上岸回家,此刻也饿了,她没太客气,吃了整整一盘点心。林宛儿详问才知道她晕船,吃得又不多,她贴心地命厨房做一下她爱吃的菜,一会儿送她的厢房去,云不悔再三感激,这相府夫人真的很热情,无防人之心,待人接物真诚大方。

两人刚相识,交谈不深,林宛儿也没多说相府之事,云不悔早就听闻赵王夺位,几位外姓王爷你争我夺,这位权倾天下的相爷却置身事外,没有向任何一方示好,算是一个特殊的人物。皇帝能撑这么多年,赵王韬光养晦,不敢妄动,多数是因为这位相爷,如今赵王大权在握,已铲除许多异己,偏偏不敢动这位相爷。

云不悔不关心朝政,对这个相爷并不熟悉,印象之中是很厉害的男人,且在她去凤城之前就听过他的大名,年纪也该不小了。

她是存了私心,希望能得到相爷的帮助,他应该是忠于皇帝,就不知道他能不能帮她。

此话她是不敢和林宛儿明说,云不悔有时候奇奇怪怪的念头很多,可正常人该有的观念她还是有的,若是让林宛儿知道她别有所图,怕早就赶她出去。

她用了一些茶和点心,林宛儿知道她疲倦,带她下去休息,等晚膳时间再叫上她。

云不悔点头,随着她王后院走。

后院零碎有几株梅花,种得不多,院子里有一个白玉池,是真正的白玉砌成的池子,池是芙蓉花池,这季节不是芙蓉花开的季节,池子中却盛放了几株灿烂的芙蓉花,甚是美丽。

云不悔心有疑惑,林宛儿解释,这是京城特有的雪芙蓉,花期在冬天,比较难开花,一开就是整个秋冬,十分罕见。碧纯说,相爷疼爱夫人,花了重金打造这个芙蓉池,又养了如此娇贵的花,供她冬天玩赏。

林宛儿笑骂碧纯多嘴,面上却有羞色,云不悔心想,他们夫妻感情一定很好,所以她更要好好的和林宛儿套交情。云不悔并不是第一次讨好一人,当年做生意的时候,刚开始很难,也要去讨好别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若是存心讨好一人,定能有极好的效果。林宛儿看起来就很喜欢她,可她却有莫名的愧疚,面对她清纯干净的眼睛,她真觉得自己很邪恶,不该欺骗如此美好的女人,可为了家人,再讨厌的事情,她也要做。何况,她也真心想交林宛儿这位朋友。

相府的侍女不多,可手脚麻利,没多久收拾了一间干净别致的厢房,林宛儿知道云不悔疲倦,没有多做打扰,只让云不悔和冰月多休息,等晚膳时间,她再过来。

云不悔送走林宛儿,冰月问,“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住,挺危险的。”

“有何危险?”

“这是相府,若是被人知道,怕是不妥吧,我们为什么不住客栈?”冰月忍了一路的话,总算有机会能问出口,“住这里陪这位夫人,我们能做什么?能救王爷吗?”

“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可我们在京城,又能做什么?既然哪儿住都一样,为何不住相府。”云不悔问,她揉了揉眉心,“冰月,我很累,什么事等我休息好再说。”

她疲倦的时候,思路很混沌。

冰月点头,隔壁就是碧纯收拾给她的房间,虽不如云不悔厢房那么精致,倒也干净舒服。两人都需要睡一个舒服的觉,碧纯陪着林宛儿回到主居,碧纯问,“夫人,您贸然请两位来路不明的女人回家作客,这稳妥吗?”

“来路不明?”林宛儿一笑,“她是云将军的女儿,怎么算来路不明呢?我很小的时候,爹爹就告诉我,将来要报恩,云将军对我们一家有再造之恩,我待他的女儿好,天经地义。”

林宛儿和云不悔所说半真半假,并非听相爷提过云将军,当年林父是一名很低等的传令官,因为犯了军规要被斩首,是云将军背后说情,放她的父亲回到清平镇当知县,从此一步一步爬到抚台,云将军对他们一家恩同再造。

父母辞世时千叮咛万嘱咐,等她要报恩时,将军府已是人去楼空,她每天都从将军府前经过,总是下意识看一眼,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有机会,报答他的恩情。

她嫁给相爷快十年,也曾从相爷口中得知,云将军膝下尚有一女,已移居凤城,生活无忧。她从不曾看见将军府上有人,今天突然看见有人从府中出来,乍然吃惊,之后便是兴奋,总算能如父母遗愿。

“谁知道她是不是云将军的女儿,夫人,万一是骗子呢?”碧纯尚有些担心。

林宛儿说,“我看她一身正气,怎会是宵小之辈,碧纯,你多心了,再说,谁敢在相爷面前说谎,不怕没了命啊,我倒是不担心,你也别给人家脸色看,明白吗?”

“是,知道了。”

晚膳的时候,云不悔总算见到这位名动天下的丞相,他比林宛儿打十二岁,将近四十。一眼看过去并非很俊帅的男人,鹰眸薄唇,冷厉逼人,这样的视线如利刃一般,极少有人能和他对视,举手投足自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他和娇美如花的林宛儿站在一起,倒是相当的匹配,英雄美人,衬托得极好,他看着林宛儿的目光,也多了一抹少见的温情,这样的温情然在他身上格格不入,却很动人。

这个男人倒是像驰骋沙场的常胜将军,不太像一名盘旋政坛的风云人物。

相爷复姓北堂,名镇南,字文博。人称北堂丞相,云不悔有礼貌地拜见,林宛儿为两人作了介绍,北堂镇南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微点了一下头,也算是同意夫人之举。

席间很安静,他的目光几乎都在他的夫人身上,话不多,也没多少温情,却透出一股淳朴的关心,问她今天做什么了,去了哪儿,开不开心。

林宛儿是有问必答,什么温柔,这一顿晚膳吃得云不悔倒是心不在焉,她是面上微笑的人,旁人看不出她的走神,林宛儿以为北方菜她吃得不惯,笑说明日换一个厨子做几道南方菜,云不悔笑着道谢,北方菜的确有些吃不惯了。

席间,管家因府中有些私事要寻林宛儿,她带碧纯去处理,北堂镇南放下筷子,沉声问,“世子妃,你想干什么?”

云不悔微微一笑,“相爷这一声世子妃,不悔愧不敢当,宣王已被贬为庶民,我也不再是世子妃。”

冰月暗暗吃惊,这男人从进门就没露出半点情绪,为何一眼就看出云不悔的身份,云不悔却没什么惊讶,林宛儿不过问朝政,北堂镇南却是一名相爷,程家的子嗣不多,他肯定对程家所有的一切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程慕白的妻子叫云不悔,这是云不悔的失误,但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大家开门见山更好。

北堂镇南说,“程少夫人,你想干什么?”

这显然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当真改了称呼,再问一次,云不悔微笑,“我没想干什么,是尊夫人邀请我到府上小住,盛情难却。”

“盛情难却?”他冷冷一哼,“我家并不欢迎你,明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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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悔说,“成啊,一会儿我便和姐姐说,相爷您不欢迎我,让我明日就走。”

北堂镇南总算正眼看向云不悔,第一个印象就是,这个女人很难缠,云不悔笑得越发温和,天真无辜,北堂镇南蹙眉,冷声说,“宣王的事情,我爱莫能助,你找我也没用,如今整个朝廷都在赵王这批外姓王爷手中,我什么都帮不了你,程少夫人,你死心吧。”

“那你能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能做。”北堂镇南说,云不悔戏谑说,“好一个什么都不能做,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才五岁多一点,当年相爷已名动京城,父亲常提你的名字,说你为官清廉,明辨是非。我一直当南国的相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今南国有难,您却说什么都不能做,着实令人失望。”

北堂镇南不为所动,“未必是南国有难,无外敌入侵,无人犯我国土边境,只是程家有难,南国不管谁当皇帝,这都是南国的天下,与我何关?”

云不悔说,“的确是程家有难,如你所说,无外敌入侵,无人犯我国土边境,可若内战一起,劳民伤财,相爷苦心经营多年,为了就是百姓安居乐业,眼看这一切就要毁了,您就袖手旁观吗?”

“少夫人还没明白一件事,并非我袖手旁观,而是大势所趋,程家气数已尽。”北堂镇南冷漠地说,“太子病重,命不久矣,几位皇子不成材,南国的天下早晚落入外姓之手。”

云不悔抿唇,“程家还有程慕白,程佑天和程穆东。”

北堂镇南冷酷的脸色总算露出一点别的情绪,这种情绪可以说得上是讥诮的,“原来少夫人还有这么大的野心,想要当天下第一女人。”

云不悔莞尔,“并非我要做天下第一女人,而是若是权势能保住我的家,我只能选择权势,如今宣王一家被贬为庶民,我知道并非皇上的意思,而是赵王的意思,这说明赵王还是忌讳宣王几位孩子。”

“少夫人,劝你别做梦了,没人会是赵王的对手,除非你能把几位外姓王爷全部联系起来,又除非你能冲破重围杀了赵王,挑起混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空谈误国。”北堂镇南毫不客气地讥诮,云不悔心想,恐怕就林宛儿这柔情似水的性子能包容他。

她也没生气,或许她异想天开,可如今她只想救她的家人,“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北堂镇南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那规律的声音让人心生几分寒颤,北堂镇南说,“容我猜一猜,如今少夫人在京城,那么,几位少爷也在京城,他们人在何方?”

云不悔苦笑,“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少夫人请放心,本相还不会赶尽杀绝。”北堂镇南冷幽默地说,可对云不悔而言,这一点都不好笑,她如实把情况说了一遍,再一次强调,“我是一个人来的京城,我知道他们在京城,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或许已经在大牢。”

“放心,天牢就关着宣王。”北堂镇南冷漠地说,认真地审视眼前的女人,不可否认,她是勇敢的,也是机智的,更是圆滑的,刚一到京城就攀上她的妻子,可见此女多么有心计,多么聪明伶俐。他反感太过聪明的女人,特别是这种城府很深的女人,可她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家,跋山涉水到京城,倒是令人佩服。

这么一想,北堂镇南的脸色就好很多,云不悔再想问,林宛儿和碧纯回来,她只好打消所有的念头,安静地吃完这顿饭。至少她得到一个消息,程慕白和程佑天、程穆东是安全的。

林宛儿敏感地觉得气氛不对,问他们怎么了,云不悔笑着摇头,北堂镇南回她一个温润的笑意。

用过晚膳,北堂镇南和林宛儿回了主居,林宛儿说,“夫君,你是不是为难不悔了?”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北堂镇南说,“她那性子,不为难别人就不错,别人还能为难她。”

“她什么性子?”林宛儿戏谑问。

北塘镇南很不客气地说,“工于心计,圆滑聪明,果敢狠绝。”

“将门之女啊,你可以说巾帼不让须眉。”林宛儿笑着说,服侍北堂镇南换衣服休息,北堂镇南说,“你可知道她是谁?”

“云将军的女儿云不悔。”

“同时也是宣王世子的妻子,世子妃。”北堂镇南并没有隐瞒,他说,“她想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你觉得她适合留在府中吗?”

林宛儿微微诧异,一直到夫妻两人都上了床,相拥而眠,林宛儿也没说过一句话。

她今晚也不能梦寐。

“夫君,睡了吗?”她轻声问。

北堂镇南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没睡,林宛儿说,“我想和你说一个事情。”

“云家对你有恩,我知道。”北堂镇南说,“一直没告诉你云不悔在凤城的情况是我有愧,我道歉。”

“我不是要说这些。”林宛儿哭笑不得,她说,“我那天去茶楼,听了一个说书人说故事,他暗指赵王叛逆谋乱,说他最后一定没有好结果,说得我大快人心,总觉得解了气。可他又说,权倾天下的相爷眼睁睁地看着逆贼谋逆,却无作为,他一定和赵王合谋,我想要斥责他胡说八道,败坏你的名声,可我看旁边听书的人都点头,赞同他的所说,一起骂夫君的不是,我听了很难过,我知道事实不是这样子,夫君一辈子对南国忠心耿耿,怎么会和赵王一起谋逆。可不明真相的百姓总这么说你的坏话,我真的难过。”

“宛儿,你知道那说书人的结局吗?”北堂镇南的生意没有一丝困意。

林宛儿摇头,北堂镇南轻吐出四个字,“五马分尸。”

林宛儿浑身冰冷,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掐住了咽喉,北堂镇南抱紧了她,轻声说,“以后少去那种地方。”

她默默地流泪。

翌日清晨,北堂镇南很早就去上朝,林宛儿过来请她一起用早膳,云不悔做好了离开的心理准备,她想,北堂镇南一定和林宛儿说了她的身份。

可林宛儿并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反而问她住的习不习惯,还缺什么东西,缺了东西告诉碧纯就好,看她那架势,似乎让她长住的意思。

云不悔纳闷了,以北堂镇南的性子,不可能由着她的性子来,莫非他没和林宛儿说吗?

林宛儿说,“我知道你心里纳闷,夫君昨晚和我谈了很久,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过问朝中的大小事情,若是换了旁人,今天我定然让她走了。若是你的话,你就留在相府住吧,不过我先说好,你要让夫君答应你,你就自凭本事吧,我帮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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