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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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帝的笑,有毛骨悚然的味道,“若是谁都能将就,也不会孤身一人到今日。师尊在时,曾同本君说了很多当天帝的好处,可惜本君在这宝座上坐了万年,连半点都没有体会到,看来是被师尊骗了。这些年来,本君火里淬过,水里浸过,大事小情可以精密计算,但本君不是圣人,本君也有血有肉。玄师身上的截珠,本君会想办法取出来,若天界不能容她栖身,本君可以带她另寻地方安置。至于天后之位,她一日不复原,便悬空一日,一生不复原,本君在位期间便索性不设。当然,若四御及天外天隐退的众帝,觉得本君难堪大任,另寻天选之人也可以,本君绝无二话。”说罢向外一比手,“四位大帝请回吧,待商量出了结果,再来知会本君。”

  他这种极端的态度,实在惹得四御很是不快。太极大帝道:“陛下何必说气话,天帝之位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陛下重责在身,千万别为了一个女人,闹得天道动荡。”

  反正现在他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冷声道:“为女人神魂颠倒,本君也不是第一人。今日诸位义正词严,当日怎么没见一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看来天界与人界一样,也爱挑软柿子捏。本君素来好说话,所以四御不怕得罪本君,是看准了本君无人可诉吧?”

  这么一说,顺利堵住了四御的嘴。谁敢拿捏天帝,谁又敢欺他没有靠山?一通自怨自艾的颠倒黑白,果然叫人再也没胆子妄议他的私生活,四御没有办法,只得拱手行礼,退出了玉衡殿。

  大禁憋着一口气,到这时才痛快地呼出来,说好险,“四御施压,臣本以为……”

  天帝看了他一眼,“以为本君会招架不住?四御的职责是辅佐本君,谁给了他们权力来监督压制本君?本君说了,他们若有这本事,另找天选之人来替代本君,本君即刻便将弥罗宫让出来。可惜……”他哼笑一声,“本君不死,这世上就不会有第二个天选之人,他们一辈子都得听本君号令,看本君胡作非为。”

  唉唉唉,大禁苦了一张脸,“君上别这么说自己,您一言一行都合乎您的身份,连创世真宰都说您是最佳的天帝人选。臣是觉得,一个人活着,总会遇见另一个让你不知所措的人。遇见了不是罪过,成全自己也不是罪过……”说着顿下来,歪着脑袋品咂了下,忽然倍显惊惶,“君上,臣这几句话,听上去真的很像溜须拍马的奸臣!”

  天帝不以为意,“你一直是这样,今日才知道?”

  大禁捂住了嘴,“臣……并没有此心啊。”想了想又自我安慰,“臣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君上太过英明神武了,根本没有臣冒死谏言的机会。臣相信陛下能化解一切危机,就算再大的难题放在您面前,您也可以逢凶化吉。”

  下属这么信任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天帝兀自点头,“怎么未见炎帝?”

  大禁道:“回禀陛下,您不是命他召集棠玥仙子的三魂七魄么,帝君正忙于完成陛下的嘱托。”

  “可有起色?”天帝走向云屏,边走边问了句。

  大禁耷拉着眉眼,似乎很棘手的样子,“起色是有的,帝君以聚魄灯收集仙子散落的魂魄,箔珠发亮时本以为差不多了,便把魂魄引进了仙子玄门。结果……收集来的魂魄里好像有怪东西,仙子醒后要喝水,喝完了到处乱喷,据说是在吐泡泡……”

  天帝呆立当场,炎帝当时的反应应该和他一样吧!

  “这是变成一条鱼了?”他百思不得其解,“醉生池里有鱼丢了魂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大禁说:“那些鱼胆子太小了,有鸾鸟飞过叫了一声,都能吓得它们四处乱窜。郁萧殿离醉生池又很近,说不定帝君召魂的时候混进去一魂一魄,也有可能。”

  天帝啊了声,既像感慨,又像无意识的叹息,“这回炎帝遇上麻烦事了,他打算如何料理?”

  大禁道:“刚放回躯壳的魂魄,必须七日之后才能重新取出,否则对仙子的仙体有很大妨碍。帝君这七日得熬着了,就跟带孩子一样,臣看着都觉得很惨。不过一炷香时候,仙子问了三十六遍‘你是谁’,这么下去恐怕帝君有危险,万一熬不到第七天就疯了,那可怎么办?”

  这个问题真是太难了,连天帝都不知道怎么解答。

  大禁问:“君上可要去看看?”

  天帝回头望了眼榻上的人,“本君如今有牵挂,还怎么去看他的笑话?”

  大禁表示遗憾,“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天帝也很无奈,坐在榻上缓缓摇头,“等她醒了吧……”如果她醒后不发狂,慰问一下炎帝也无妨。但要是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那闲心去凑别人的热闹。

  大禁知道每个人都不容易,如今的君上,简直比那时候的琅嬛君可怜万倍。但作为下臣,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只有退出去守住殿门,尽量为君上拦截那些烦人的琐事,让他有更多时间,好好处理自己与玄师的感情纠葛吧。

第67章

  别人的爱情只需花前月下,他的爱情却要上刀山下火海。身心俱疲是有的,但他从来不怀疑这些付出的必要性,他相信总有苦尽甘来的一天,那时候长情清醒了,没有所谓的国仇家恨,愿意承认自己也爱他,然后嫁给他,心甘情愿和他过日子,一切便都圆满了。

  太多的腥风血雨,回首一顾满心苦涩。如果没有这场爱情浩劫,他应当还是那个要强的他。其实单看命途,他可算一帆风顺,仿佛所有的不如愿都留在了幼时。后来的他少年得志,五千岁继承师尊衣钵登上首神之位,万众瞩目的诸天之帝,圣尊之主,他已然站上了无人可及的高度,还待如何?本以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谁也不敢给他委屈受,结果遇到她,简直是命里的克星,万箭穿心,不怨不悔。

  什么道理呢,大概是太过顺遂,连天也看不过去了……不对,自己就是天。想了一圈,可悲地发现谁也赖不上,这种无奈的感觉真是让人绝望。

  他在她身旁躺了下来,定魂针虽然已经取出,却免不了一场伤筋动骨。他觉得有点累,转过身靠在她肩头,拖着长音说:“我休息一会儿,你醒得早就叫我。”顿了顿,又觉怀中空荡荡,便把手臂探过去让她枕着,脸颊贴在她额上,小心翼翼说,“我们同床共枕了,今生就是夫妻。”

  其实这算哪门子同床共枕,可自认为礼成了,那就是成了,不接受反驳。

  她的手指纤纤,打斗时不知怎么能发挥那么大的力量。他把她攥在掌心里,气定神闲闭上了眼。身旁的人很危险,但这种危险根本不能和失去她的彷徨相提并论。即便是守着个躯壳,他也认了,何况他知道长情还在,她只是迷失了,早晚会回来的。

  睡意迷蒙,恍惚间做了个梦,梦见长情蹲在一片迷雾里,正抱着膝头痛哭。湿漉漉的眼睛,红红的鼻尖,伤心地嗫嚅着:“云月,你怎么还不来……”

  他说:“你一直在等我吗?”伸手要去牵她,可她像水里的月亮,一碰就散了。他大惊,巨大的痛扼住他的心脏,猛吸了口气醒过来,那种撕裂般的余韵还未消失,她的手却不知什么时候从他掌心脱离了出来。

  她正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先前大概尝试过攻击他,但鹦鹉链渗透进她的身体,只要调动灵力,链结就会狠狠收拢。所以她僵着身子,手腕上遍布赤红的纹路,似乎怕他发现,悄悄把手背到了身后。

  他坐起来,披散的头发略显凌乱,撑着床帮定了定心神才道:“你醒了?”

  她戒备地盯着他,“你一次次把我抓上天庭,究竟想怎么样?”

  她的语气不善,但对他来说却是好消息,至少她不发狂,能够正常交流。但不知原来的长情还保有几分,同她说话恐怕也得换个方式了。

  他说不想怎么样,“怕你为祸人间,不得不把你带上来。你可知道我是谁?”

  她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天帝少苍?”

  他点了点头,“很好,不过你以前都追着我叫檀郎,你忘了。”

  她觉得他病得不轻,“我又没有失忆,你以为编这些胡话能骗得了我?”

  他听后抬手把头发绕到耳后,露出一张清俊的脸,专心致志看着她,“那么你我有婚约,这事你还记得吗?”

  长情发现神族真的很无耻,睁眼说瞎话时居然可以如此镇定,“本座虽然入了魔,脑子却没坏。你我有没有婚约,你自己不知道?趁着我思维混乱,想借机坑骗我,我劝天帝陛下,还是要点脸吧!”

  骂人这种事,是需要语言组织能力和技巧的,她可以如此有理有据,就说明魔性不发作时,她至多冷血了点。天帝第一次对挨骂强产生了强烈的幸福感,他甚至觉得以前的长情可能回来了。虽然跳过了对他动情的那一段,他也并不为此气馁。感情可以重新培养,只要她还具备常人的思维,一切便都不算坏。

  他的眼里抹上了一层蜜,也不立刻应她,从帐上摘下一截缎带,仔细将两个人的手绑在了一起,“自今日起,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我不会放任你入魔,我会时刻盯紧你,你别再想逃出碧云仙宫了。”

  长情很生气,她狠狠瞪着他,“你究竟有完没完?一天换一个花样捆绑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

  天帝怔忡了下,发现她才思很敏捷,至少比他敏捷。

  他露出含蓄的微笑,“我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癖好,你早晚会之道的。在这之前,你确实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和本君在一起。”

  她咬牙切齿,眼里红云渐生,“你不怕我咬掉你的头?”

  天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赧然的神情,“姑娘家,别整天咬啊咬的,叫外人听了不好听。你从现在开始,应该学学如何当个贤良淑德的女人,待把混沌珠取出来了,我们择个良辰吉日便完婚吧。”

  他根本没把她的愤怒放在眼里,一通不着边际的话,成功把她说懵了。他拖着她走,她双眼赤红獠牙森森,可她使不出力道来,这鹦鹉链比之前束缚真身的禁咒更难摆脱。她大吼大叫,上蹿下跳,他像对待孩子撒娇一样,不阻止也不参与,等她精疲力尽了,笑着说:“咱们去看看炎帝吧,他正替你善后。你上回逃出郁萧殿时弄丢了一个小仙的魂魄,闯了这么大的祸,总该给人家赔个不是。”

  他就那样,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拖出了玉衡殿,像拖着一只坏脾气的宠物。

  她不屈,叫嚣着:“少苍,本座是魔君,不能受此奇耻大辱!”

  他却取笑不已,“不是谁吞了截珠都能成为魔君的,你一个女人,当什么魔君!”

  长情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回头看了眼,见她直喘气,心平气和道:“好了,别闹了。”路上还在同她交代,“你身上的鹦鹉链,是我翻找白帝遗物时找到的。它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只要你不动用神力,它不会影响你的日常起坐。这段时间先委屈你,暂且把它带在身上吧,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再为你炼化截珠盘。”

  她对他的计划很抵触,兽般咆哮着:“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东方朝阳初升,盛大的金芒映在他眼眸,他自言自语嘀咕着:“我一定要把以前的长情找回来,以前的你多好……爱吃爱笑,口味也没那么刁钻。”

  天帝主宰万方,养个女人还是养得起的。但以前她只吃各色稀奇的小点心,现在动辄爱吞上古神兽。小点心好做,想吃多少就有多少,神兽只有那么多头,让他去哪里找来大奸大恶又灵力非凡的,供她满足口腹之欲!

  作为目前最大的黑恶势力,长情当然不能被他随便牵着走。他往前拽,她就使劲往后坠,撅着屁股屈着腿,让他无法挪步。天宫的每一处都有神兵看守,手压腰刀威武侍立的天兵天将们虽然目不斜视,但眼梢还是留意着神道上的一举一动。

  勾陈君看了小象星官一眼,“冤孽。”

  小象星官觉得很冤枉,“星君的命令,卑职都一丝不苟地完成了,若有哪里做得不好,星君只管教训,千万别把卑职调走。”

  牛头不对马嘴,从来没有快速领会过上司的意思,勾陈君一直觉得小象星官很傻,“我说的不是你……你很怕丢了这份工作吗?”

  小象星官说当然,“镇守宫门是光宗耀祖的事,虽然我等清廉到清贫的地步,但我母亲和其他尊神聊天的时候,还是很为我的工作感到骄傲的。”

  勾陈君摸着额头,只顾叹气,“本君曾经想过,陛下不关爱我等没关系,等将来有了天后,天后娘娘进出宫门时看见我等工作辛苦,俸禄又低,可以稍稍体恤我等。可惜这个愿望好像要落空了,天后比陛下脾气更差,你看……”话刚出口,就见陛下把人扛上了肩头,勾陈君和小象星官同时倒吸了口凉气,“陛下真是尊严全无了。”

  回想当初,那是何等光辉灿烂,高洁如雪的人啊。勾陈君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天帝陛下凌霄殿升座时的情景,那种庄严与宏大,简直让人汗毛直立。他感觉每一个毛孔都迎风打开,就像天帝陛下路过时,御道两旁争相盛开的花。天帝身着华服美冠,足下祥云叆叇,勾陈君自问见识不算浅薄,却从未见过能将神圣与色相结合得这么好的男人。

  后来的天帝像一座伟岸的山,高高矗立在他心里,他一度以为陛下不可能懂得儿女情长,这种独步天道的人,也不需要柔软的情感。结果他猜错了,来了个煞星一样的麒麟玄师,天帝陛下在她面前威严扫地,为了她,一辈子没做过的傻事都做了,果然再了不起的男人,也是用来给女人践踏的。

  小象星官却不胜唏嘘,“尊严这种东西是让外人看的,追求幸福的时候还讲尊严,那么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娶个貌合神离的天后,一种是光棍打到底。”

  勾陈君愣了一会儿,头一次发现这个呆头呆脑的手下很有见地。一段婚姻如果不能让人投入,那也不比打光棍好。天帝陛下应该很喜欢玄师吧……他喜欢就好,勾陈君吸了吸鼻子想,反正他们这些人都不重要。

  吵闹不修的长情,终于在被扛上肩头后冷静下来。天帝带着她走过一重又一重宫阙,她大头朝下,两眼金花乱窜。要是敢有任何不满,屁股上会立刻招来重重的一巴掌,天帝下起手来丝毫不心软。

  努力勾起头看,十分郁闷。当日把凌波仙骗进来引魂破索后,就没打算再回来。谁知运气不好,再次落进天帝手里,天垒上借刀杀人的计划以失败告终就算了,现在他居然还想带她来给人道歉,简直异想天开!

  他把她放下来,隔着云雾眺望窗前对坐的两个人。炎帝这次真的很惨,他是个爱睡懒觉的人,再好的交情,上半晌想找他都很困难。他一般是下午起床,天黑才清醒,这回被缠上了,天刚亮就在捧书研读。他能听见他们的对话,棠玥仙子顶着一张纯洁无暇的脸,仰头问“你是谁呀”,炎帝喝了口酽茶,揉着黑眼圈告诉她,“神功盖世,大爱无疆的赤炎帝君,就是在下”。

  虽然很好笑,甚至很想幸灾乐祸,但天帝还是忍住了。他带着长情迈进殿里,很真诚地拍了拍炎帝的肩,“榆罔,这次辛苦你了。”

  炎帝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颤巍巍抬起手,拇指和食指大开,“第八百遍了。”

  天帝表示都明白,“再忍忍吧,问到一万一千两百遍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炎帝惨然扶住额,觉得人生一片黑暗,“我以前不相信鱼的记忆只有一弹指,现在彻底信了。”一面说,一面看向天帝身边的人,“玄师,你又被抓回来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别跑。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什么成效都没见,何必呢。”

  炎帝的脑子可能因为缺觉,也变得不大正常了,这话说完,天帝就心惊胆战。

  果然长情冷冷哼笑了声,“我未见成效没什么,天帝陛下见了。他不是一心要铲除始麒麟么,现在始麒麟死了,天帝陛下应当很高兴吧。”

  天帝一脸淡定,“其实也不算太高兴……”

  炎帝讶然,“死了?我困在郁萧殿,没顾得上出去,这么快就死了?”一面拿眼神询问天帝,截珠盘究竟炼成没有,为什么玄师看上去还是阴阳怪气的。

  天帝摇摇头,表示不提了。

  炎帝不死心,又问了遍,“到底是怎么死的?”

  长情漠然道:“被本座吃了。”

  这话显然吓着了棠玥,她大概想起之前的遭遇了,哇地一声哭出来,一头扎进炎帝怀里,胡乱挥着手臂,“吃人了……吃人了……”

  长情笑得有些残忍,“她是不是变成傻子了?”

  傻子倒也不至于,少了一魂一魄,心智暂时不健全了而已。炎帝忙安慰:“有一只红薯,它的名字叫始麒麟,所以她吃的是红薯,不是人。”温柔的语调,毫不冒进的措辞,哄了半天才让棠玥安静下来。然后他开始觉得玄师的做法很不厚道,“她是被你坑害才变成这样的,玄师心中毫无半丝愧疚吗?”

  长情像听了个笑话,向他扬扬手道:“要不是又被困住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想让本座有愧疚之心?你们见过哪个坏人做了坏事有愧疚之心的?”

  对自己的定位简直神准,嚣张的气焰也让炎帝很不满,“盗亦有道,你没听说过么?为了一己私欲累及他人,这是不对的。”

  可能是嗓门没控制好,起调有点高了,炎帝说完就隐约感觉耳根子灼烧起来……小心翼翼转头看,一看心跳顿时漏了两拍,只见天帝眼风如刀,寒着嗓子说:“她做错了,本君代她向这小仙致歉。可你不能吓唬她,更不能冲她大呼小叫。”

第68章

  这都护短到什么程度了!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受害者的名字,管人家叫“这小仙”。当真是心里有了人,别的女人都是粪土。

  所谓的致歉,毫无诚意可言,这位天帝陛下和未来的天后娘娘真是蛇鼠一窝。炎帝觉得棠玥小仙有点可怜,被弄得三魂七魄都不全了,人家也毫无悔意,这世道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掏了掏耳朵,“知道了,我也确实不该和一个魔化的人计较,毕竟她做不得自己的主。”说着仔细端详那张脸,忽然冲口而出,“魔祖,别来无恙?”

  对面的两个人都默然看着他,两张完美无缺的脸,两副看傻子的表情。还是长情先开口:“本座不是魔祖,但会成为魔祖之后最强悍的魔神。”

  天帝直皱眉,“榆罔,你想坑害本君?”

  炎帝道:“臣哪里敢呢,不过为陛下试一试,看看这具躯壳里装的是玄师还是罗睺。若是玄师,这样形影不离倒也算美谈;要是罗睺……”他打了个寒战,“同你谈情说爱的就是个几万岁的老男人,你不觉得可怕么?”

  天帝说一派胡言,“你以为本君分不清她是罗睺还是长情?”

  炎帝撇了下嘴,“我怕你当局者迷。”

  他们唇枪舌战时,棠玥又探过来问:“你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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