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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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眉清目秀的半大少年,锦衣绣袍,眉眼带笑,似乎正在和另一人对弈,知道她听见自己的笑语,挑挑眉,放下棋子,起身朝她拱手。

像模像样给她赔不是。

年纪不大,已经一身缱绻的风流气。

九宁没理会他,目光落到他对面低着头的那个少年身上。

隔得远,他又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相貌。

但她还是被他那一头漆黑浓密的卷发夺去注意力。

夏日明亮的光线筛过竹帘,笼在少年身上,光斑静静流淌。少年侧脸线条模糊,不仔细看,当真像个雪肤花貌的小娘子。

听说只有胡人才是卷发,河东节度使李元宗祖上是西突厥人,他就是卷发。

九宁盯着卷发少年看了好一会儿。

这人真好看啊!

光看侧脸就这么好看,一定是个俊俏无双的少年郎。

当然没有她好看。

传来仆妇唤她的声音,周都督的客人出来了。

九宁收回视线,接过军士为她摘的几朵荷花,往正堂走去。

在她身后,执棋少年抬起头,目光越过夏日氤氲的潮闷水汽,淡淡瞥她一眼,若有所思。

剑眉星目,一双浅色明眸。

迎着日光,这双眼睛就像夜空里的星辰,偶尔闪过一抹璀璨的绿。

仿佛里头蓄满一潭清澈明净的池水。

第6章 献花

九宁跟在军士身后,穿过正堂,走进里院。

里院是周都督寝息之所,进去之后又是一重重院落,房屋阔朗,空间极大。左边廊屋是客房和亲兵值宿房,右边一溜分别是武厅、蹴鞠球场、仓房。

……

周都督此人,其实并不是周刺史的亲堂弟。

他原本是周家旁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因无长辈看顾教养,只能跟着市井闲汉厮混,学了一身偷鸡某狗的本事,每天游手好闲、吊儿郎当,常往勾栏地鬼混。他二十岁那年,被周刺史的从父挑中过继,成了周家嫡出郎君。第二年,周都督背着一袋蒸饼北上投军,成了河东军牙帐前的一名守卫。此后五年,周都督跟着河东节度使李元宗南征北战。李元宗非常赏识他,命军中幕僚教他兵法,出入营帐都将他带在身边,俨然将他视作得力心腹。

世人都以为周都督会成为李元宗的乘龙快婿,然而周都督二十六岁那年,因为一次轻敌战败损失了不少辎重,触怒刚刚死了儿子、还没从丧子之痛恢复过来的李元宗。早就看他不顺眼的李家子弟趁机进谗言,诬陷周都督调戏李元宗的姬妾,李元宗一怒之下,把周都督赶出河东军。

周都督可不是个善茬,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汉人,始终不会得到河东军将领的信任,早就在暗中拉拢军中汉人出身的低级将官。

和李元宗闹翻后,他一刻也不耽搁,当晚就连夜带着自己的人马偷偷离了河东。等李元宗反应过来,派侄子前来取周都督首级时,周都督已经带领部下渡过黄河,回江州老家了。

得知周都督逃走,李元宗大惊失色,一面派出最精锐的亲军围追堵截,一面传令三军:绝不能放周都督离开河东!

身后十几路追兵日夜追赶,周都督却不慌不乱,一路过关斩将,连杀河东军十一名大将,顺利回到家乡。

猛虎出笼,没了掣肘,这位大器晚成、在河东军默默无闻的悍将经此一战,名声大噪。

叛离河东军后,周都督一边以江州为根据地招兵买马,用了三年时间,陆续吞并三十九座州县,真正站稳了脚跟。

事已至此,李元宗只能叹息一声,对左右道:“周麟勇冠三军,为我所用,乃一方猛将,如今他自立山头,以后必定是我河东军心腹大患!”

李元宗低估了周都督。

周都督是个武人,看似粗鲁暴躁没城府,其实颇有心机,李元宗毕竟对他有知遇之恩,道义上来说他背叛旧主,会被世人所不齿,而且河东军兵强马壮,周家目前还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周都督这些年来一直避免和河东军交战。

李元宗曾数次派人辱骂周都督,逼他出击,想趁他羽翼未丰满时除掉他。

周都督哭着朝北方拱手,“司空对我恩重如山,实在不忍和司空刀兵相见。”

至于为什么总有河东军将领带着人马偷偷跑来投靠周家军,河东军押送的粮草总是在江州附近莫名其妙被劫走——周都督表示,不关他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腿长在别人身上,他管不着啊!

……

正寝非常大,没有隔断,中间只以一扇扇座屏和围屏隔开。

幔帐高卷,四面窗户全都支起,风从庭院吹进屋中,凉爽宜人。

九宁跨过门槛,微微垂眸,余光飞快逡巡一圈,屋中坐榻几案齐备,高足桌上摆满古董玩器,西面是一面墙那么宽的檀木大书架,架上摆满书匣,里头都装满了书册。

她看着铺满整间房子的金丝楠木地板,暗暗咋舌,周都督果然如传说中骄奢淫逸,喜欢奢侈享受。

周都督在民间的名声不怎么好。

起初,周都打着“忠君”的旗号叛离想要造反的李元宗,奉长安皇室为正统的士子们对他多有赞誉,盼着他能把李元宗赶出中原。

可惜周都督和李元宗这位旧主一样性情暴躁,只装了几年忠厚就不耐烦了,数次对小皇帝出言不逊,还曾严刑拷打朝廷派来宣旨的天使,自己也想造反。

士子们这才认清他的真面目,痛骂他虚伪狡诈。

现在,清流文人最讨厌的地方大将,李元宗排第一,周都督紧随其后。

排在第三的据说竞争很激烈,时常换人,只有李元宗和周都督地位稳固,常年稳居前两名。

可见他俩有多肆无忌惮,多招人恨。

然而世事无常,被朝臣、文人骂了一辈子的李元宗和周都督,最后谁都没有造反。

在书中,猖狂了一辈子的李元宗和西边的汴州刺史交恶,误入汴州军设下的陷阱,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中。

而周都督也同样死在埋伏在他回乡路上的汴州军手里。

周都督死后,周家失去庇护,江州很快被其他霸主瓜分蚕食,小九娘就是在这种情势下被当成礼物送出去的。

梦中那段任人欺凌的记忆太绝望太真实了,九宁每次想起都忍不住战栗。

仿佛她真的亲身经历过。

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且停留了很久,她连忙收敛心神,朝对方看过去。

窗前设坐榻,一个年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盘腿坐在榻上,衣襟大敞,斜倚凭几,正用一种平静而深邃的眼神打量她。

男人头裹罗巾,穿一身家居蟠虬纹翻领云罗袍,腰系丝绦,方脸大耳,鼻直口方,虽然满脸络腮胡子,也看得出是个相貌堂堂的英武汉子,身材高壮,衣衫底下肌肉线条利落舒展。

那双胳膊,比九宁大腿还粗。

周都督懒洋洋坐着,旁边墙上挂了一副宝弓,两柄长刀,箭囊横七竖八丢在地上,刀没有入鞘,就这么随手挂在木架前,刀锋泛着冷冷寒光。

祖父比九宁想象中的要年轻,他应该快五十了,看起来却像是还当壮年。

据说他以前不识字,跟着李元宗的幕僚学兵法时屡屡因为不通文墨被人嘲笑,可李元宗帐下的将领打仗的本领都比不上他。

九宁伏拜叩首,郑重行了个正式拜见长辈的稽首礼。

“孙儿拜见阿翁。”

周都督往后靠在圈几上。

“你是观音奴?都长这么大了。”

上一次见孙女好像是半年以前,她个头娇小,性子又静,在他身边站了很久,他才注意到孙女,还没说上几句话,婢女怕他厌烦,小心翼翼上前,把她抱走了。

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孙女,都和他不亲。

“阿翁还是那么英伟不凡。”

九宁含笑道,徐徐站起身,垂至肩膀的束发彩绦微微晃荡。

周都督怔了怔。

九宁抬起头,大着胆子上前几步,走到坐榻前,举起手里的一捧荷花。

“孙儿给阿翁的。”

房里静了一静。

四周侍立的亲兵们表情凝固了一下,嘴角抽搐,然后默契地挪开眼神。

竟然有人给大都督送花……

他们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到!

周都督看着那几朵荷花苞,再看看九宁。

九宁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双眸好似一汪明净春水,眼瞳又黑又亮,笑得憨厚。

“阿翁喜欢吗?”

周都督忍不住笑了一下,接过荷花。

“为什么送阿翁这个?”

九宁笑眯眯道:“鲜花赠英雄。阿翁每次凯旋的时候,江州的娘子们都会出城迎接,把手里最漂亮的花送给最英勇的将士们。我觉得阿翁才是最厉害的,所以我的花要给阿翁。”

听她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说完,周都督嘴角笑意更浓,示意亲兵把荷花拿下去插瓶。

他俯身,单手轻轻松松就把九宁抱了起来,让她上榻挨着自己坐。

脸色一沉,虎着脸问:“观音奴乖,告诉阿翁,谁教你这么做的?”

不愧是面憨心奸的一方霸主,没那么好糊弄。

九宁脸色不变,“我自己想来的,阿翁不喜欢我送的花?”

周都督双眼微眯,沉默了一会儿。

九宁满含期待地望着他,目光饱含敬慕,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周都督行踪不定,她每天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归家,坚持了大半个月。

期间周都督其实回来过,而且不止一次,却对她避而不见。他是都督,想隐瞒行踪轻而易举。

九宁假装不知情,仍然天天往正院跑。

今天周都督一回来,她的婢女就得到消息,她过来拜见,军士们没有拦她,直接放她进来。

她想摘池子里的荷花,也没人出声劝阻,军士还主动淌水帮她摘了几朵最漂亮的。

这一切都说明,他们的放任经过周都督的默许。

九宁还发现,这大半个月中,军士们面对她时,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缓和。

肯定是因为周都督叮嘱过什么,军士们才会如此。

而且,周都督刚刚看到她时,叫的是“观音奴”。

他叫得很自然。

这些天,除了冯姑那天情急之下脱口叫九宁的乳名,就只有三哥周嘉暄会这么叫她。

所以九宁敢这么和他说话。

半晌后,周都督伸手揉揉九宁头顶的螺髻。

“阿翁喜欢。”

仆妇把剪过杆、插在琉璃瓶里的荷花送回书房,周都督摆摆手,示意她把花瓶供在窗前高足桌案上。

他淡淡扫一圈左右。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侍立的亲兵们默默退了出去。

淡金色光束从支起的窗户漏进房里,罩在琉璃瓶上,宝光闪烁,荷花沐浴在灿烂彩光中,愈显高洁出尘。

周都督望着那几枝荷花,轻声问:“观音奴想和阿翁说什么?”

九宁挺起胸膛,手背朝上,双手平举,再次朝周都督叩首。

“孙儿有事求阿翁。”

周都督收起脸上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孙儿:也可以指孙女的。

第7章 交换

书房里的气氛很严肃。

周都督一脸络腮胡子,板起脸看人时,和方才那个慈爱的长辈判若两人,注视九宁的目光依旧温和,但却让她忍不住心生惧意。

仿佛整个人都被看透了。

这个男人杀伐决断,既是她的祖父,也是白手起家、称霸一方的枭雄。

九宁保持着稽首的姿势,心跳如鼓。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

她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女子,在家族荫蔽下长大,离开家族就只能任人鱼肉,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顺利完成任务?

周嘉行身为男主,前半生过得并不如意,经过许多磨砺后才逐渐崭露头角,她连自保都做不到,更别提帮周嘉行了。

当圣母是需要资本的,否则害人害己。

九宁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还没来得及享受人生呢!

先自己过痛快了,再去想其他吧。

她认真考虑过,背靠大树好乘凉,周都督手掌军权,就是那棵能庇佑她的大树。

至于三年之后周都督会死在邓州之战中,到那时她又将陷入孤苦无依的境地……

九宁暂时没想那么远。

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再说。

人生得意须尽欢。

以往和主角斗智斗勇,只要自己占了上风,她就会抓准时机狠狠奚落主角,一次次把主角气得吐血。

笑不到最后又如何,至少她也风光得意过!

九宁等了许久,周都督没有吭声。

就在她起身预备离开的时候,头顶被轻轻拍了一下。

周都督粗糙的掌心拍拍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观音奴想要什么?”

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

九宁松了口气,双眉弯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眸光流转,颊边梨涡若隐若现,满脸天真精乖。

“孙儿听伯祖父他们说,阿翁军中缺钱粮?”

连年战乱,老百姓连命都保不住,谁还能安心务农?北方大片田地荒芜,藩镇需要养活兵马、壮大势力,缺钱、缺人、缺粮食,还缺地盘。

周都督占据土地肥沃的江州,还时不时派部下伪装成流寇从河东军那里顺手牵羊,勉强能养活军队,但一碰到灾荒,他也得头疼。

他不能饿着军队,否则那帮兵痞随时可能哗变。

所以这一次朝廷召各路大军剿灭义军,他没有找借口推托,欣然前往。

周都督这次勤王捞了不少油水。

但还远远不够。

尤其和财大气粗的李元宗相比,周都督的军队凑不出几套完整的皮甲,着实寒酸,被李元宗帐下大将讽刺了好几回。

眼下各地藩镇用刮地皮的方式征收重税来供养军队,周刺史坚决反对这种做法,周都督没法从江州财政薅羊毛,只能以战养战。

九宁伸手拉住周都督的衣袖,认真道:“孙儿有钱,孙儿愿意把母亲留下的所有首饰、钱帛全都送给阿翁。”

周都督挑挑眉,“观音奴真舍得?阿翁拿走你的钱,以后你就没有漂亮簪子戴,也没有新衣裙穿。”

九宁拧眉,低低叹口气。

“阿翁以为我在说笑吗?”

一副失望委屈的表情。

周都督确实以为她说的是童言稚语,所以才笑着和她逗趣。

九宁皱着眉叹气,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卷翘的浓睫一闪一闪,眼里水光盈盈,像是随时可能掉下几滴晶莹的泪珠。

还想再逗逗她的周都督立马慌了神,抬手捏捏她鼻尖。

“好了,是阿翁的不是,阿翁错了。”

九宁哭功娴熟,见周都督认错,立刻吸吸鼻子,把眼泪收回去。

“阿翁,上个月我梦见母亲了。”

周都督神情一肃。

这个年代的人笃信鬼神之说,轻易不会拿逝去的长辈当幌子骗人。

九宁没有这个心理负担,抹抹眼角眨出的泪花,哽咽道:“阿翁,我母亲全族都死在流寇刀下,母亲走的时候,我还不懂事,如今我已经长大了,跟着先生和三哥读书,懂得些许道理,身为母亲的骨血,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像阿翁这样领兵作战,为母亲报仇!母亲生前把她所有积蓄留给我,我愿全部献给阿翁,以助阿翁威势!望阿翁能剿灭流寇,让江州老百姓都过上太平安生的好日子。”

听眼前粉妆玉琢的小孙女说出“我已经长大了”这句话时,周都督嘴角翘起,忍不住笑了一下。

但听到后面几句,周都督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九宁双手握拳,面颊因为刚才的激动发言而现出几分晕红。

不就是当圣母嘛,她九宁能屈能伸,保证让全面监视她的系统挑不出一点毛病。

九宁朝周都督叩首。

“孙儿所言,字字发自内心。”

这一次周都督沉默的时间更久。

九宁低头,老老实实跪坐着等他开口,那双大眼睛却不老实,时不时觑他一眼,偷看他的神色。

唰啦唰啦。

她装扮富丽,动作间,头上的丝绦、臂上的金臂钏、腕上的腕环、腰间的佩饰磕碰在一起,叮当响。

足足一刻钟后,周都督忽然放声大笑。

他望着九宁,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母亲崔氏时的情景。

在那场席卷整个中原大地的暴乱中,许多世家被整族灭门,崔氏全家也惨遭杀害。

崔氏当时才十几岁,她并没有被漫山遍野的乱兵吓坏,而是临危不惧,带着家财逃出长安的尸山血海。

在被周都督救下以后,崔氏只犹豫了短短一瞬,就果断表示愿意下嫁周家——当时周都督领着一帮大兵,垂涎北方世家家产,专门等在路上趁火打劫,其实和乱匪没什么两样。崔氏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人,权衡利弊,主动提出带着所有家产嫁进周家。

一肚子坏水的周都督被崔氏的果敢和沉着打动了。

那一刻,他甚至有那么一点点自惭形秽。

不愧是门阀世家的嫡出女郎,崔氏身上那种与身俱来、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然而然的高贵气质,让周都督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名门之后。

难怪世人都巴望着娶世族之女。

可惜崔氏死得太早,如果她还在世,靠着崔氏的姻亲关系,大郎、三郎他们说不定也能娶个高门望族出身的媳妇。

当初周家娶了崔氏以后,一下子从最末流的豪族晋升为江州数一数二的望族,虽说和北方世家比,他们周家依然只是不入流的暴发户,可矮子里面拔高个,周家有个出自五姓七家的媳妇,足够光宗耀祖了。

观音奴是崔氏唯一的骨血,眉清目秀,明眸皓齿,如果崔氏还在世,一定能把她教养得很好。

周都督心中暗暗感慨。

“好,不愧是你母亲的女儿!”

九宁悄悄吐了口气,一直紧紧绷着的心重新放回原位。

她一个人没法和宗族抗衡,注定保不住崔氏留给她的嫁妆。

既然留不住,还不如送出去当个顺水人情。

她九宁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白白便宜周家其他人!

而且,周都督的军队最后全部听命于周嘉行,这也算是给周嘉行日后称霸打基础。

一举多得啊。

更重要的是,以周都督的为人,未必会真的要崔氏的嫁妆,真的拿了,一定会用其他方式补偿她。

九宁只是用自己还没拿到手的东西试探周都督的态度而已。

周都督不肯要,她不会强求。

如果周都督舍得下脸皮拿走那些陪嫁,她也不会心痛,反正她保不住那些财富。

用自己的主动弃权换来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很划算。

周都督没有立即表态,随手从白瓷葵口盘子里抓了一枚石榴塞给九宁,打发她出去。

“还没用朝食吧?今天在阿翁这里用饭,阿翁让她们煮饧粥给你吃。”

周都督没带过孩子,想当然认为所有孩子都爱吃甜。

九宁知道他肯定要和幕僚商量,乖巧地起身行礼,退出书房。

周都督目送她背影远去,摸摸下巴,扬声问:“望之觉得如何?”

一个头戴方巾,穿圆领袍衫,细眉细眼的中年文人从屏风后面踱步出来,躬身道:“某观小娘子琼姿花貌,如明珠美玉,等她长成,必定是位容色倾城的大美人。”

周都督眉头轻皱。

裴望之是他帐下最得用的心腹,擅长相面,能窥人命数。他召裴望之来,要他看观音奴的面相,裴望之却只夸赞观音奴的美貌,绝口不提相面的事。

难道观音奴和她母亲崔氏一样,也是红颜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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