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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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倾只是抽烟,没有回答。

“他们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尤可意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他们……赞成你这样?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然而所有的问题都石沉大海,严倾很快抽完了那支烟,将烟头踩灭在地上,然后站起身来要披上外套,“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尤可意一把拽住他的手,“我不回去!”

严倾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慢慢地把手缩了回来,却还是神色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片刻的沉默后,她看见严倾以一种看待顽劣孩童的目光望着她,淡淡地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家。没有人会管我过什么样的日子,至于以后,我也没有任何打算,因为像我这样的人,会不会有以后都是个问题,指不定哪天就横尸街头……你的问题我答完了,能回去了吗?”

尤可意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她记起了脚受伤的那一次在出租车上的场景,她和母亲打完电话后情绪很低落,而严倾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低声说:“何必苛求那么多?母亲这种词,能出现在生命里也是件好事了,有总比没有的好。”

可原来他不仅仅是没有母亲,连家人都没有一个。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能继续坚持:“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事实上是她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留下来,却又迫切渴望待在他身边,所以死死拽住一个理由不松手——他是为了救她才会受伤,所以照顾他是她的责任。

严倾却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纠正她说:“是我的事情把你拖下了水,受伤也是因为我自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不必内疚,更不必觉得自己亏欠于我。”

“我要留下来。”她似乎变成了一只只能重复同一句话的电子玩具。

借着窗户外面传进来的微弱光线,严倾与她对视片刻,终于正色说:“我刚才说自己没有家人,不仅仅是回答你的问题,也是想要告诉你,像我这样的人是因为没有牵挂所以不在乎明天不在乎未来。可是你呢?你有家人,有家庭,有人关心你在意你,心心念念要你有一个好前程。”

片刻的停顿后,他把大衣披在了身上,途中因为牵动了伤口,疼得眉心紧蹙。

他拉开门,回头看着尤可意,“为了他们,为了你自己,不要再做这种任性的事情。”

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夹杂着巷子里不太好闻的气味——油烟,陈旧的朽木,酸臭的垃圾,还有些别的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严倾说得很有道理,无懈可击。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机缘巧合之下人生有了交集,可现在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她麻木地想着,也许今晚离开以后,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即使一不小心碰见了对方,都可以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因为由始至终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很确定严倾做得到,这本来就是他的风格。

然后呢?

然后她可以回归正轨,当她的舞蹈尖子生,活在她无忧无虑的世界里,顶多为了实习的事情和妈妈有所争执,但人生总归是平安喜乐、无风无浪的。

可是心里却更加荒芜了,像是杂草丛生后遮天蔽日的场景。

那样的日子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真的做得到从今以后假装不认识他,假装这个人从来没有闯进过她的人生?

尤可意站在这个老旧的屋子里,看着门口那个拉开大门为她选好了光明人生的男人。外面的灯光照进来,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很长,温柔又朦胧。

他的的确确很温柔,从相识到现在,他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她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为什么一个混混可以这么好,好到她的整颗心都像是浸泡在蜜糖里,随时随地甜得想起他就可以微笑出来?

她眼眶发酸,默不作声地走出了门,而严倾也掩上了门,锁也不锁就跟在她身后走进了狭窄的巷子。

路灯温柔地提醒着她那些柔软的过去。

短短一个月,他们似乎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时刻。

在小区里,他逆光而来,帮她解决掉了那个色胆包天的酒鬼;住宅楼下,他淋雨而归,为了让她安心而说谎要去便利店;单元门前,他出声唤她,恰好在她第十次默默等待声控灯亮起的时刻……

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而他跟在她身后路过一盏又一盏昏黄的路灯。

尤可意数着灯。

一盏。

两盏。

三盏。

……

然后是第十盏。

就连这个数字都恰好为整,如此圆满,如此令人心安。

这样想着,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想也不想地转身,踮脚,然后环住了他的腰。

四周是锅与铲的碰撞声,是麻将与麻将之间清脆的撞击声,是一些不太好听的脏话声,是电视机里传来的嘈杂对话声。

可她却只听见了自己如雷鸣一般的心跳声。

她说:“严倾,不要赶我走。”

***

有人说过,能干的父母一般都会有不能干的子女;不能干的父母反而会有能干的子女。

因为当父母太强势,把所有事情都为你计划好,你就无法学会如何去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尤可意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哪怕因为逆反心理,时常会想要反抗母亲的强势作风,可到头来却总是习惯性地妥协。

她有些软弱,有些冲动,有些胆小,还有些优柔寡断。

可是这一次,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严倾,不要赶我走。”

——在我弄清楚自己对你的感觉是什么以前,让我留下来。

那是喜欢吗?是爱情吗?还是飞蛾扑火追逐一丁点温暖的危险行为?

她统统不知道。

可是有个念头支使着她一定要留下来,因为有的人有的事是不可以错过的。哪怕冒险一次,也好过后悔一生。

寒冬的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却吹不冷她的心。

真好。

她忍不住为这样愚蠢又固执的自己喝彩。

真好,尤可意,你终于也找到了想要一头扎进去,不论别人如何反对,也绝对不想要轻易放弃的目标。

这样的时刻静止了好一会儿。

直到严倾低下头来,以指尖托起她的下巴,目光氤氲不清地望进她的眼睛里。

“尤可意。”他一字一句地叫出她的名字,声音如同三月里的温柔湖水,碧波荡漾,掀起层层涟漪,“告诉我,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抱你。”她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抱完以后,又准备做什么?”他还是循循善诱。

“留下来,哪儿都不去。”她依旧老实。

然后呢?

然后她忽然听见他笑了起来,连带着她环住他的双臂也跟着颤动起来。

严倾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转身朝他们离开的那个屋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严格意义上说来,这个爱情故事从此刻才正式开始。

严倾会这么容易就忘记自己的身份,接受尤可意吗?你们都是严哥的红颜知己,应该猜得到他的性子不是这么容易妥协。

然后是一个悲喜交加的消息,接到编辑通知,明天就要入V了,这个故事并不会很长,大概能伴你们走到暖暖的春天。

整篇看下来大概就是几块钱,希望能用一场认真温暖的爱情回报愿意陪我继续走下去的妹纸们。

明天见,容哥带着三更和红包在这儿等你们哟!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在严倾拉住她的手,带她回到那间小屋的时候,尤可意以为他不会再赶她走。然而严倾把门合上,按亮了那盏昏黄的台灯,只说:“那这样,听我讲个故事,听完以后,你好好想想,再决定你要不要走。”

他的语气是漠然冷静的,像是笃定她听完以后一定会走。

在这个故事里,有一个从记事起就失去了母亲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父亲是个赌徒,早年干些非法的勾当混日子,跟着所谓的大哥打打杀杀,一路混得风生水起,当年甚至在市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可惜混混这种职业注定了不是铁饭碗,从来只闻新人笑。好日子没过多久,新的势力就崛起了,在一场争斗里,父亲瘸了一条腿,所在的旧势力也分崩离析,很快瓦解。

从当初众人尊敬的混混头子之一变成了连路都走不稳的人,当初的一帮兄弟也走的走,散的散。

而父亲腿瘸的那年,正是小男孩出生那年。他尚在襁褓中咿咿呀呀地睁眼看这个世界,不知道前路坎坷。

母亲是个小有姿色的美人,当初年纪太轻,被所谓的“古惑仔”眯了眼,义无反顾地跟了这个男人。谁知道没当几年众人口中风光的大嫂,男人就忽然失了势,还瘸了腿。

家里没了经济来源,男人残疾,孩子年幼,女人简直大失所望。更糟糕的是,过惯了风光日子的男人一夕之间沦为残疾人,还经常被以前的仇家寻仇,于是逐渐养成了喝酒的恶习,一旦喝醉了,遭殃的就是妻子。

小男孩几个月大的时候,母亲走了,带着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留下了一屋狼藉和那个昔日令她心心念念的“大英雄”。

大英雄不再是什么大英雄了,因为人生失意,很快沦为了酒鬼和赌徒。他成天赌博,赌赢了就肆意挥霍,但更多时候是输。输了以后,他就四处借钱,运气好隔段时间就能赢一次,把钱还上;运气不好,那就只能东奔西走地躲债,去附近的县城避避风头。

至于那个孩子,成日里跟着父亲到处躲债,吃了上顿没下顿,还经常被父亲扔在家里,连续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父亲的人影——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因为但凡能见着父亲的时候,父亲都会把所有的气撒在他身上。屋里能砸的东西几乎都砸了,并且无一例外是砸在他的身上。

倒不如不见。

父亲没回家的日子里,饿得最难受时,他会去挨家挨户地敲门要吃的,甚至在路边要过钱。运气好点,会有好心的邻居或者是路人给点吃的和零钱,运气不好,那就只能饿肚子。从小就看遍了世态炎凉,对他来说挨饿受冻也根本算不得什么。

那个小男孩,理所当然就是今天的严倾。

严倾点燃了今晚的第二支烟,深吸一口,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没什么文化,读书也是因为社区里的人把我送去接受义务教育。一开始是一天到晚东奔西走地跟着他躲债,后来是哪怕有心读书也读不进去了,初中的时候就因为旷课太多被学校开除了。”

他吐出的烟圈在空气里变淡变稀薄,然后化作语焉不详的结尾。

“我父亲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因为欠债太多,直接跑路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隔了几年,我听人说他得病死了。”

尤可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寒冷的空气把她的肺部都堵住了,呼吸都像是凝结成了冰,只有胸腔深处还在一下一下麻木地跳动着。

严倾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哦,对,关于我母亲的事情,我也是从邻居口中拼凑出来的。”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窗外,“就是刚才经过的那家人,骂着脏话打麻将的那家。夫妻俩三天两头吵架,吵不够就动手打,现在老了打不动了,就砸东西解气。我父亲从来没有提到过她,小时候我问起来,他也只说一句‘你妈死了’。”

长长的沉默以后,尤可意艰难地开口:“那你……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严倾的唇角微微扬起,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我?没读过几个书,没吃饱过几天饭,没有任何前途,连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

“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我想活下去。我以前最唾弃的就是我父亲那种肮脏的混混,可我做不了别的,只能走他的路。我告诉自己我要活出一点人样,哪怕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但我要让他们当着我的面恭恭敬敬地低眉顺眼。”

然后是漫长的十来年。他不怕死,不怕伤,不怕挨打。他不要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大哥去喊打喊杀,浑身是伤也不要紧,只要还有半口气在。

他比谁都狠,比谁都猛,很快就爬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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