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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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解:“你是故意的?”

他抬眼看她:“是啊,故意的。我做的是只鸟,是鸟就想飞,放出去了又哪有拉回来的道理?让它飞吧,飞得越远越好。”

她是不明白那个人的心思,从来就不太明白,他在京城的那些年,她总是看着他做尽莫名其妙之事。她偶尔会问为什么,可就连他的回答也总是莫名其妙,她最后也懒得问了。

她甚至不知道那人为什么靠近了她,明明她的父亲是太傅,他不应该接近她的。

一开始她以为他不怀好心,可他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只是作伴而已。偶尔谈谈天,偶尔说些彼此都不太懂的话,但他说,她便听着。

他身子骨不好,听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总也要喝药,天气一变就犯病。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他的脾气也不好,开心时就说话挺刻薄了,丝毫不懂得避讳别人,而一旦发起脾气来,见什么砸什么,还会说些更难听的话。

她刚开始也跟他置气,可他气完了又回头若无其事地找她:“走,放风筝去!”

他长得那样好看,像顾家人,可又比顾家人更秀气艳丽。大概是同情他的病,她也气不起来了,只在心里抱怨两句,又一声不吭跟着他出去了。

父亲为了太子的大业,成日在宫中授课。母亲早就没了,府中没人能管束她。

她跟着他就像一只自由的鸟,像那只飞上了天就再也不愿回来的风筝。后来她才发现,她和他是一样的,一种人,心是野的,无论如何都不愿被束缚住。

再接着,父亲死了。她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定国公要害太子,可到头来她的父亲却因为忠心耿耿,宁可自己死了也要保全太子。

她其实一度恨怨恨太子的,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叫父亲愿意抛下她,抛下这个家,成日留连在那紫禁城里头?就连母亲的忌日,父亲也未曾停留府中。她有时候真怀疑自己不是父亲的女儿,太子才是他的儿子!

再后来她义无反顾跟了他,只可惜短短数月,天下大变。

他本该成为皇帝,登上金銮大殿,可定国公因为独子之死忽然倒戈,他没了兵权,朝中大臣早已为太子所用,先帝的遗诏被太子瞒下,一切都变了。

那人离开了京城,走之前见了她,她泪眼婆娑地要跟他一道走,说自己已有了他的身孕。

他却摇头,坚定地说:“你得留下来,留在宫里,当上皇后。”

十三年过去,很多当初不理解的事真相大白,她也终于明白,她留在宫里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好的事。他需要一个内应,任谁也想不到,那个内应会是当今皇后。

她抬眼看着大皇子,那个皇帝一直以为只是个普通小卒玷、污她后生下的孩子,看看那眉眼,那神情,明明就是顾家的血脉。她忽然温柔地朝他招招手:“过来,奕熙,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她冷落他太久了,为了不让皇帝看出端倪,为了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她一直假意冷淡。

可不是这样的。

他是她与那人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第92章 让皇位

“奕熙,奕熙……”皇后一声一声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她从这孩子稚嫩的眉眼间,依稀看见了远在天边的那个人,她与他初识不久时,他就带着这样略微稚气的眉眼,高兴时飞扬跋扈,生气时阴阳怪气。

他的好,他的坏,她都想念。

有时候她其实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想念的到底是他,还是他身上所承载的关于她青春岁月的记忆。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爱着那段岁月,原因不过是那段岁月里有一个他。若不是他,她也像个孤家寡人,无人怜惜。

皇后从来没有这样温柔地注视过奕熙,奕熙怔怔地站在那里,不可置信地望着记忆中从来都冷漠安静的母亲,眼眶都红了。

他原本不敢说这话的,可母亲这样温柔地爱抚着他,他终于还是哽咽着说出了口:“母后,他们,他们都说……”

他嗫嚅着。

皇后摸着他的发顶,轻声问:“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说我不是父皇的孩子……”奕熙面色苍白地抬头去看她,怕她发怒,怕她好不容易温柔下来的此刻会猛然变成他记忆里关于过去的片段。

可皇后没有发怒,她只是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发,用那样温柔的目光继续注视着他,轻声问了句:“你很在意这件事?”

他毫不迟疑地点头,一下又一下。

皇后笑了:“那你希望自己是他的孩子吗?”

他再次点头,坚定地说:“我一定是父皇的孩子。”

那语气里透着满满的骄傲,仿佛坐在皇位上那人是多么高高在上、叫人仰视又倾慕的人。皇后顿了顿,收回手来,低声问:“为什么?因为他是皇帝?”

奕熙说:“因为他是好皇帝。”

勤政爱民,受人拥戴,父皇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君王。他希望自己能成为那样的人,也希望那样的人是他的父亲。

皇后沉默片刻,侧开头去,慢慢地说了句:“好皇帝不一定是个好父亲。”

奕熙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怔怔地望着她,下一刻,她又一次把他揽进怀里,第一次亲了亲他的额头:“奕熙,母亲希望你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过去没有什么好怕的,将来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你放心,母亲会把一切都为你安排好。”

她侧头望向远方,唇角微微扬起。

这年初冬,方淮在边境与东躲西藏打游击战的西疆军队来回接触了很多次,西疆人并不善于谋略,人数也不若大兴这样多,若是正面交兵,多半会输。

可那哈察不知怎的,一改往日的蛮子作风,狡猾无比地躲躲藏藏,游击战打了不少,就是不与朝廷起正面冲突。

与此同时,淮北的四王爷终于行动起来,以驱逐昏君、复我大兴的名义,率兵往京城来了。

天下异象百生,天灾人祸齐齐到来,原本就人心惶惶的大兴百姓竟不知到底该拥护当今皇帝,还是这位传说有先帝遗诏的真命天子。平民永远都是这样,那金銮宝殿之上坐着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否过上安生日子,重要的是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

淮北的军队为老四所用,旧日部下有不少已然光明正大拥戴他,朝廷的兵力大都在西疆与哈察作战,一部分还在黄河一带为灾区奔波,京城已然沦为空城,兵力不足,岌岌可危。

文武百官跪在乾清宫门外,高呼请皇帝召回大军,守住京城,与伪王一战。

可皇帝站在那里,看得很清楚。

老四不就是这个意图吗?这一局无非两个结果,要么皇帝把大军召回,为了皇位与他大战一场,任由边境被铁蹄践踏得寸草不生、血流成河;要么任大军将西疆人的军队驱逐出境,可京城失守,大兴虽保住了安宁,可他这个皇帝却会被人取而代之。

老四看得很清楚,他这个做皇帝的心里,孰轻孰重,早已有分晓。

皇帝不允,沉默地望着天边,就是不肯召回在西疆作战的军队。方淮的信使数次快马加鞭传书回京,听说一路上不带停歇,马都死了好多匹。他也请求皇帝召回大军,至少召回部分大军,保住京城。

可皇帝按捺住了,一直不肯让他回来。

吏部尚书老泪纵横地跪在地上,长声道:“皇上,老臣求您了,边疆虽吃紧,但皇位稳住,人心才能稳住!若是西疆人被赶出去了,可您有了什么万一,新帝登基,百姓会是什么样?天下会是什么样?四王爷不是个安生的主儿,他不堪负此重任,也绝无可能成为像您一样的明君!求皇上明鉴,召回大军吧!”

朝中又一老臣出列,跪地磕头:“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边境损失的至多是几座城池,可若是京城沦陷,皇位落入四王爷手中,天下都会大乱啊!求皇上召回大军,保住京城!”

那一地长跪不起的人磕头长呼,老泪纵横。

皇帝攥紧了拳头,声色暗哑:“这江山是朕一步一步扶起来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先皇坐在这位子上时,做得太少,糟蹋太多。朕自继位以来,收拾了太多烂摊子,多少次壮士断腕,才换来大兴如今的国泰民安。”

一地的人没有任何异议,依然俯身叩首。

他站在高高的石阶上,看着这偌大的紫禁城,看着这一地忠心耿耿的朝臣,这些都是他的,都是他一手做出的功绩。

“朕不是贪恋皇权,也不是居功自大,朕自幼被立为太子,心存报国之志,愿用一生精力、一身肝胆为大兴做点什么,朕自问这十余年来兢兢业业,哪怕偶有差错,却也时刻自省,居安思危。这是朕的江山,是朕一手扶起来的江山,朕会愿意看着旁人将它糟蹋了?难道朕就愿意看着天下百姓受苦受难了?”

他有些哽咽,可却死死攥着拳头,下巴扬得高高的:“可是不成,这江山就算是易位了,成了老四的天下,朕最多不过不甘。但若是朕为了皇位将大军召回,朕的皇位是保住了,可边疆的百姓却遭了秧。我大兴列祖列宗抛头颅洒热血,一座城池一座城池地打下来,才有了今日的大兴。可朕若是为了一己私欲,将那些先祖们用性命换回来的土地丢了,朕成什么人了?”

“西疆人素来暴戾残忍,过去五十年间,哪一回入侵我大兴领土不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哪一回不是闹得百姓民不聊生、家破人亡?这皇位,老四若是非得要,就是拿去了,天下也依然姓顾。可若是城池丢了,百姓眼睁睁看着大军去了又离开,那和朝廷抛弃了他们有何两样?”

皇帝一步一步踏下那长长的石阶。

他过去总是不理解,为何先祖们将这宫殿建在高高的石阶之上,那一路雪白的玉雕到底有什么意思,今日终于明白。

做帝王的,不能为眼前事物所困。富贵,权势,安乐,享受,若是贪恋它们,你就会被蒙蔽双眼,看不清大局。

可一旦站在高高的石阶之上,当你孑然一身立在那里,才会在冷风里清楚地意识到,这天下都指着你,这江山都在你的手里。肩上的担子有多重,那些渴求太平盛世的目光有多炙热,你都清清楚楚看得见,感受得到。

皇帝一步一步走下了石阶,望着这一地朝臣,轻声说:“平身吧,朕感激你们多年来为大兴做的一切,也感激你们拥护朕,信朕能做个好皇帝。”

他俯身一揖,唇角含笑,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初冬的风里鼓成了海上的风帆。再直起腰来时,他朗声大笑:“若老四登上这大殿,汝等自当尽心辅佐,为大兴坚守在此。倘若老四不堪为帝,目光短浅,他日朕定会复返皇城,重掌天下!”

他是那样恣意地笑着,仿佛这皇城他让也让得,要拿回去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他总是这样的,从尚为太子时起就如此势在必得,国有乱,他不畏生死,冲锋在前;家有乱,他无所牵挂,敢违抗先帝遗诏,也敢发动宫变。

很多秘辛朝臣们不是不知道,只是这天下素来如此,谁有能耐,谁就称帝。更何况这一位是百里挑一的好皇帝,自打登上太子之位起就勤于政事,忧国忧民,大兴这十余年的国泰民安与他息息相关,大兴的未来也离不开他。

那些为官两朝的老臣子,又或是被他破格提拔的年轻朝臣,纷纷抬头望着这迎风大笑的皇帝。

他还年轻,没有让人信服的沟壑纹路,没有见证风霜的斑白鬓发。可他的神情是那般恣意,眼神是那般热烈,任谁也不会怀疑,大兴的江山唯有在他手里才会继续繁荣昌盛,才会千秋万代,永不衰亡。

皇帝转身离去,京城里被一种奇异的寂静所笼罩,不论是皇城还是宫外,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那种状态之中。没有慌乱,没有紧张,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这京城里不会有杀戮,也不会有流血,皇帝早已做出抉择,所有的事情都会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唯有乾清宫里,皇帝与昭阳对坐着,在烛火中轻声说着话。

他问她:“我若是一无所有了,你会不会嫌弃我穷?”

她弯起唇角:“谁说您一无所有了?您把我往哪儿搁呀?这不是还有我呢嘛!”

她笑起来时,两粒小小的梨涡会出现在双颊上,深深的,仿佛装着陈年美酿,叫人看着都醉了。

皇帝深深地望着她,眼神灿若星辰,一如初见时分。

第93章 若新生

皇帝彻夜未眠。

他与昭阳并肩坐在乾清宫外头最高一级的石阶上,初冬的天气可不暖和,但宫中的灯火都亮着,暖融融一片光与火的海洋。

德安劝过两位主子别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还赏星星看月亮的,可他们都听不进,小春子只好从大殿里头捧着两只暖婆子跑出来,一人手里塞了一只。

福山把两件厚厚的毛绒披风抱出来,一人肩上批一件。

昭阳回头笑着看他们,这些人都是这宫中最不起眼的存在,永远默默跟在主子后头,永远无声无息地坐着该做的事,可是润物细无声,那些点点滴滴于她来说都像是烛火一般的存在,照亮了深宫中寂静晦暗的日子。

皇帝把她的手捧过来,搁在腿上替她捂着,低声问一句:“冷不冷?”

她调皮地往他的披风里钻:“这里暖和。”

他低声笑着,胸腔都在颤动,她靠在那处能感觉到,仿佛身躯交融一般,他笑,她也笑。

皇帝指着远处的一处灯火:“那是建国寺,我小时候曾经随太后去过一次。那时候我不明白大和尚是不能娶亲的,就指着不远处的尼姑庵问方丈大师,‘里头哪个是你老婆?’太后斥责我一顿,可我很久之后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咯咯直笑。

那只修长莹润的手指微微一动,指向了另一处。

“那是天坛,每年都会有祈福仪式,我小时候也看不太懂,总觉得一群人画着花脸蛋又唱又跳的很可笑。我问太傅,既然要找人唱歌跳舞,为何不找些像样的戏班子来?太傅板着脸斥责了我老半天,还罚我抄书。”

指尖再动。

“那边是东宫的方向,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我听太傅说,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很多皇帝都在那里头住过,从一个个稚子成长为国之栋梁,从孱弱的太子成为一国之君。我曾经惶惶不安,怕我会有不一样的下场,怕我是扶不起的阿斗。可是太傅告诉我,我的骨子里流淌着顾家人的血脉,他不会看错人,我也不该看轻自己。”

“为了我,他多少年来把全部心血都耗在了这深宫之中,甚至连性命都搭了进来。我曾以为我是背负着他和许多人的期望登上这乾清宫的石阶,可是后来有一天忽然就明白了,我是为了他们,更是为了自己,为了天底下无数渴求安宁渴求温暖的百姓。”

他收回手来,慢慢地垂眸看向她,今夜没有星辰也没有月亮,但他的眼睛里却有万千星辉。

他唇带笑意地凝视着她:“而今,我想为了你,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现的孩子,做一个更加睿智的人。”

那样寒冷的夜,那样清明的眼,昭阳一头扎在他胸口,眼眶发热:“你本来就是天命所归,你天生就是为了站在这里指点江山的。”

“我不是。”他低头看着她的后脑勺,顿了顿,苦笑道,“若真是,我也不会有今天了。”

昭阳一顿,抬头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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